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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马郎中之龙眼》 作者:范修文

第62章 返魂香 (2)

  最后把龙眼融入所有的药物中,经过最后的一道工序后,原来鸡蛋大的龙眼加上一堆药物,竟然只浓缩成拇指大小,关灯后,在研究室中,有一层暗红的光芒在药丸表面。

  好了,万事俱备了,只欠尾台樱所说的阴阳蛊了。

  拿着药丸装好,修文来到尾台道明的办公室,这里窗明几静,感觉比管所长的办公室高档不止一个级别,尾台道明偏好白色,这个办公室,沙发、桌椅、书柜,能白的,全用白色。

  一进门,修文就直言:“可以开始了,事成后,我会把药方全背给你,我,是个讲信誉的人。”

  “小伙子,不着急,我信你。”尾台道明又摆起茶道:“尝尝,雨前龙井。神清气爽,才好施蛊。”

  两人边喝茶,边说了一下阴阳蛊的禁忌。尾台道明说,这阴阳蛊,原先是古时人,用来求爱用的。阴阳阴阳,就是要用一阴一阳,你知道蛤蚧吧?这种动物,从来都是一雌一雄同时出现,只要有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不会独活。两只蛤蚧间的感应特别的强。而这次,他们用的是蛤蚧进化后的龙蜥所制成的阴阳蛊,功效强上万倍不止。

  尾台说之所以要施这个蛊,那是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一对情侣,可以加强生生造化丸“返魂”的功效(即是意识恢复的意思)。因为有很多植物人,就是在情人的呼唤声中清醒过来的,所以尾台道明坚持这一观点,要用上阴阳蛊。

  修文一听,觉得有理,因为他确实也听阿蛮说过阴阳蛊这么一说,不过,种蛊后,只要有一方背叛,两人就会肠穿肚烂、同归于尽。这蛊既有情又无情,既重诺又恶毒,没有足够信心的情侣,是绝对不敢种上这种蛊毒的。

  修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同意,因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项是方法的十成把握,多一层保险总是好的。

  修文把生生造化丸交到尾台道明手里,说:“我觉得你不会为了小利而失大利,我比这颗药值钱,所以交给你,你为我们种蛊,时机成熟,你就喂阿蛮服下药丸。之后,我会如约把药方背出来给你,你只要录好音就可以了。”

  尾台道明接过药丸,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这次来到的,是一个非常古朴的房间,屏风、檀香、蜡烛、榻榻米,各种不认识的神器,房间中央摆着两张床铺。

  尾台道明让修文躺下,然后让尾台樱帮忙把阿蛮也搬到另一张床铺躺好。

  “因为我这个有类似的叫魂的功能,和一般的种法不同。我会在你们的小肚下,割下一块皮,然后把蛊种在上面。放心,用药后,清醒状态下也不会痛。一天后,蛊熟,我就喂她吃药。”

  修文转头望了望至今仍熟睡的阿蛮,伸出自己的右手,拖上阿蛮的左手,十指紧扣,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尾台道明,先在修文的腹部抹上一层药,修文只感觉腹部一阵发凉,然后就腹部的皮肤就没有感觉了。尾台道明接着用锋利的小刀,在小腹上剥离出一块鸡蛋大的皮肤,修文听着自己皮肤被剥离的声音,却不会感觉疼痛,但内心深处仍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腹部开始渗着少量的血水,之后,尾台道明就在上面撒了一层粉末状的东西。

  如法炮制,也在阿蛮的腹部也种上了相同的东西。

  一天后,两人的腹长开始长出一丛白毛一样的东西,从早到晚,一天之内,这白毛越长越长,好像游离的触须,在空中探爪,尾台道明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游丝的活动。

  只见两股游丝越靠越近,最后两股游丝如麻花一样缠在一起。

  尾台道明对尾台樱点点头,尾台樱会意,撬开阿蛮的嘴巴,把那粒生生造化丸放到阿蛮的嘴里,这药丸,入口即化,一下子就全被阿蛮吸引肚子里了。

  而此时,那游丝突然化成雾状,又分成两股钻两人的肚子里。见状,尾台道明忙拿小木板,刮了一层黑色的胶状药物,敷在两人的小腹上,铺上棉垫,再用绷带缠好。

  修文问:“好了?”

  “好了。”

  于是,修文连忙爬起,来到阿蛮的床铺前。

  修文盯着阿蛮的脸看,只见阿蛮的眼珠隔着眼皮活动了几下,修文心神也跟着剧烈地动了几下。

  不一会儿,阿蛮竟然咳嗽了一声,这是两年来,阿蛮头一回咳嗽。修文握起阿蛮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厮磨,喃喃地道:“我的阿蛮,我的好阿蛮,你可折磨死我了,醒来吧,快点醒来吧。”

  阿蛮咳嗽了两声后,突然哭了起来,然后四肢用力一抻,睁开眼睛,继续大哭着,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修文紧张地问道:“阿蛮,阿蛮,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阿蛮哭累了后,好奇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睛滴溜溜地转。

  阿蛮她究竟是怎么了?修文瘫坐在阿蛮的旁边,阿蛮醒后一句话不说,只是哭。

  修文和阿蛮在京都住了一个月,尾台道明对阿蛮做了各种检查,发现一切生理指征都正常。

  最后尾台得出结论:阿蛮,智力等于初生的婴儿。

  这不同于失忆,失忆的人,基本的一些生存知识在潜意识的指导下,还是能操作的,比较走路、说话、拿筷子、吃饭、喝水等。

  而阿蛮不同,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学过,也就是说,阿蛮的肉体活过来了,可是意识没有回来,或者说意识也回来了,但是却像是喝过传说中“孟婆汤”后忘掉一切的空白灵魂。

  阿蛮,此刻,就是一个空心人。一个如同白纸一张的婴儿。

  修文听到尾台说出这些的时候,整个人的力气像被从身上抽离了一样无力在坐在沙发中。大脑似乎也停止了思维,他想过阿蛮醒来后的各种情况,却从来也没有想过,阿蛮醒来后会是这个样子,一个空心人,一个空白人,一个婴儿,一个拥有二十几岁肉身的婴儿。

  尾台道明最后说:“我送你一样东西,你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去使用,也许有用。”

  修文一个激灵:“什么东西?”

  “返魂香。”

  “返魂香?”

  “不错,返魂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就是《十洲记》记载的返魂香。”尾台道明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但是我要你所有的药方。”

  “一半。”

  “成交。”

  江鼓村,阿蛮的出生地,西面的五指山上,阿蛮依偎在修文的身边,两人坐在山顶,看着夕阳。

  修文捋了捋阿蛮的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柔地对阿蛮叙说着一些情话。

  “阿蛮,我的阿蛮,当你醒来那一刻,当你吮着拇指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是一个从零开始的灵魂,和一具二十多岁的躯体。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的上一个人格或死或静止,现在这个人格在发育。你是你,你已不是你。我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到哪里去了。你活着,却不在是从前的你,那么我便认为你已经死了,我的感情也应该可以死去。可是你却明明躺在床上对我眨眼,要我抱抱,像个婴儿般,不,就是婴儿状态,我是怎样的心如刀绞。只要你的肉身还在,我就觉得还有一丝希望,这便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感情存在的理由,它像种子一样,在我的意识里发芽壮大。于是,我决定不放弃,我要出去寻找答案,生与死的界限到底是什么,现实与意识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阿蛮,只是喃喃地看着修文傻笑,模模糊糊地说要亲亲。

  修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在阿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点燃了前面的用一半药方换来的返魂香,据说能把数百里内的游魂都招回来的返魂香。

  一时间浓烟滚滚,香气沁人,一阵风刮来,前面的草浪翻滚,草低下像是有无数只野兔奔跑,风声中,似乎听到有人在细细低吟:“修文,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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