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林黛玉别传》 作者:郭洛仁
第24章 俏春宝传书救公子 病神瑛阅信识真佛(1)
书接上回。话说姚旺带领原班人马离了辜家冲回转姚家庄,把黄金百两原封奉还员外。并把这次奉命前往辜家之经过详细地向老爷作了汇报,把辜老医生只勉强收下匾额,不受酬金之高尚品德赞许了一番。还把辜家公子自姚庄看病回去以后,如何得了怪病,一连数日水米未沾卧床不起,现已气息奄奄等情况亦对老爷说及。姚员外听了甚是惊疑,他既钦佩辜老医生之为人,又叹息辜家公子突患重病。心道:“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好后生,若要有个不测岂不可惜。”
姚旺在前厅向主人汇报情况,“赛男”与春宝在屏风后听的清清楚楚。她是特地打探到姚旺已从辜家打了转身回了庄,估摸姚旺回庄后,定会向老爷汇报去辜家之经过。她便与春宝躲在屏风后偷听,及至听到辜家公子从姚庄归家后,突然病倒,现已气息奄奄,很是着急。她卧病在床之前,便已认出了那日前来给她看病的便是她日思夜想的宝二爷。她也估摸宝玉也会猜测她不是什么姚赛男,因此可能触发了他以前那颗两相痴恋之心。但是又不敢肯定我是他以前痴恋之人,宝玉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发起呆来是无可救药的。他今既已病危,其病可能又是为她而起,我不救他,谁人会救,又谁人能救!
姚旺和爹在前厅还谈论些什么,她也无心听了,对春宝打了个手势急急回了绣楼。
“赛男“回转闺房,把相救宝玉之法已想好。她自己对自己道:“只有这般这般如此如此方可能凑效。”主意一定,便吩咐春宝磨墨铺纸,自己挥毫写了几行字,用信套封了,用手绢包了一锭十两重的雪花银。还另拿了一两散碎银子,分作两起,一切准备停当,唤丫环春宝进房。小声而严肃的对春宝道:“春宝,我今天有件重要之事,要你马上去办,你是否答应?”
春宝见小姐神色有异,语气严肃,知道事关紧要。便对“赛男”道:“小姐待我亲如姐妹,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赛男”听了满心欢喜,便把刚才写好封好的信套,手绢包拿了出来交在春宝手里道:“现刚过响午,天尚早你要庄内找一个熟悉辜家冲的人带路,把信、手绢包交给早响曾给我看过病,你也曾听到了的现正病危只存一息气息的辜家公子手里。我信上写了还要跟他借样东西,说是我要巩固疗效之用。因我要之物甚为珍贵,你万万不可丢失,切记切记。”最后“赛男”将两小包散碎银子拿了出来交给春宝道:“这是两份小意思,一份给你,一份给为你带路之人,你可听清楚了?”
春宝道:“听清楚了。”
“赛男”道:“好,你马上就去找人别担搁太久,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哩!”
春宝答应了一声是,便谨慎地将书信、手绢包、散碎银子藏好,一阵风似地下楼而去。
你道春宝如何兴高采烈,她又在庄内找谁给她带路去辜家冲呢?别性急,让在下慢慢道来。
原来春宝自幼卖给辜家,幼时陪小姐一起玩。大了与春香一道,照料小姐起居及日常生活。从小与给姚庄放牛的牧童斌伢子很玩得来,相处近十年,感情甚笃。在幼时,两小无猜,经常在一起扑蝶、捉迷藏,大人们均不介意。到得他(她)们渐渐长大成人,除大人们管教严格外,他俩也知趣地不常在一起玩了。但隔三差五两人相约说说悄悄话,相互问问好,亲热亲热是有之。两人虽未做过越轨之事,但眉目传情,拉拉手儿,接个吻儿也是有之。
早响小姐有病,她与春香不分早晚轮流服侍小姐,根本脱不了身。连下楼去后花园散散步观会花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与斌伢子幽会了。
今日小姐要她在庄内找个人给她带路去辜家冲送信,取物,她首先想到的是斌伢子是最佳人选。
一、下午正好是斌伢子的放牧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相约去辜家冲送信,别人不会怀疑注意他们相约去了哪里。
二、斌伢子经常在大荒山一带放牧,辜家冲就在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斌伢子理应是熟悉不过了的。她想趁这个机会,利用这段时间与斌伢子一道去辜家冲,正好说说心里话儿。
她欢蹦乱跳下了楼后,笔直走到后院斌伢子住处,见斌伢子住处已关门,不知斌伢子在睡懒觉呢,亦或出外去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一双粉嫩的小拳头在门上乱擂,一边擂一边喊道:“斌伢子啊!你这懒鬼在屋里么?”
其实斌伢子并不懒,他上午杀回两担牛草吃过午饭也未休息,因有两头小牛快要上绹了他正关上门一人在屋里搓牛绹。乍听得春宝在外搥门打户叫他,他正好好久未与春宝会过面了,心里想的慌。今日一听是她叫门,忙不迭地把手中活计一丢,弹了弹身上棕屑,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见春宝花枝招展,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外,他把她让进屋,问道:
“我的个姑奶奶,你各响怎地不见人影,躲到哪里去了呀?来,来,来,我俩握个手怎么样?”说着便伸手要与春宝握手。
春宝道:“哪个要与你握手呀!小姐几乎丢了小命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个呆鸟。”
斌伢子道:“那你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呢?别不是一响未见面了,想的紧,送上门来让我亲一个是不是。”说着他一时冲动欲上前与春宝接个吻,被春宝伸手将他撑开。嗔道:“斌哥,你胆子忒也大了点,大白天的,若两人抱在一起被旁人看见,岂不要遭人白眼吗?”斌伢子口里虽连说几个是,但趁春宝一个不提防在她脸上还是亲了半下,羞的春宝脸绯红。努着个小嘴道:“你太不信交待了,今天我本有要事找你,你我都有好处。但你这样不信我的,想出我的洋相,出我的丑,我不跟你说了,我找别人去!”说完她真的转身便往外走,只急的斌伢子忙趋前伸双手将她拦住,陪礼道:“我的好人,你别走,刚才是我错了。请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还心痛呢!”
春宝道:“你好的不学,油腔滑调的,哪个喜欢你呀!我有急事找你,你不仅不急,相反还这样。你放开我,我不找你,我找别人去。”说完便把斌伢子推开,再次欲出门而去。斌伢子央告道:“好妹妹,别走,我下次再不敢了,一定听你的,你说到底有什么事找我,请说吧!”
春宝本也不想过份责怪他,便对他道:“斌哥,你在这放牧多年,有个辜家冲你是否熟悉?”
斌伢子道:“那还不熟悉,太熟悉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啦,三面是山,前面有塘。我到过他家,其房屋虽不高大、华丽,但占地面积不小,一半瓦屋,一半茅房。里面虽无多少摆设,但收拾得整整齐齐,房前屋后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其周围还栽了不少果树,如桃、梅、李、梨、杏子、枣子都有。塘里鱼也养的不少,人也和气、大方,尤其是……。”斌伢子还要介绍下去,被春宝打断了话头生气地道:“你别啰嗦好不好!我问你,你还是几时到过那里?”
斌伢子道:还是在三年前,我和鳝鱼滩春伢子、井弯佗喜伢子一起在山里看牛,那时节正值桃李成熟季节,我们几个孩子想在山里摘些野果来吃。但寻来寻去,根本找不到半棵果树,很是丧气。井弯佗喜伢子因与辜家冲比较邻近,并去过辜家冲知道那里栽了不少果树。便建议我们不如留一个在这里照料牛群,去两上到冲里辜家去偷摘几个桃子来吃。因我知道他家栽了几株水蜜桃树,你们看怎么样?
首先春伢子拍手赞成,尔后我也同意。三人通过讨论,均认为春伢子比较小,怕在偷摘桃子时被人发现捉起来,春伢子跑不快,决定留春伢子照看牛群,我和喜伢子去偷。
我和喜伢子紧走慢跑,只个把钟头便到了辜家冲,只见几株桃树便在屋角边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桃子,羡慕得我们馋诞欲滴,直吞口水。我们来到树下,本可几下就能攀登上去摘。但为慎重起见,前后左右观察了一遍,见无有人影,便各猴急地爬到树上,各自选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桃子,在身上擦了擦,便大嚼大吃起来。吃完了一个,把桃核一丢,伸手又去摘了第二个,边吃还边扮鬼脸嘻戏。
不料正在这时,其主人辜老郎中从外面看病回来。刚过山嘴发现我们在树上偷摘桃子,便大老远的笑嘻嘻地对我们道:桃子好吃吗?只这一声问只吓得我们屁滚尿流,几欲从树上掉下来,心道:“今天可要倒大霉了,被主人发现了,不受罚只怕也会要被揍一顿。”我们互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赶紧下树开溜。
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选好落脚点便欲往下跳。辜老医生见了,紧忙制止道:“跳不得,跳不得,跳下来摔断手脚不是好玩的。你们若觉得桃子好吃,你们摘你们的,吃好了我搬梯子接你们下来。”说着他便进屋搬梯子去了。
我两哪敢再摘桃子,趁老医生进屋去了两人便往树下溜。我一瞬间便溜下了树,正准备离开现场,只听得喜伢子在后面性急地喊我:“斌哥,快来我下不来了,你来肩我一下。”
我回头一望,我的天,这是怎么搞的啦!在这节骨眼上还要出妣漏。
原来喜伢子也是见老医生不在眼前便紧忙往树下梭,可能性急了点,未加注意,只从树上梭下来尺多远,其前襟被树枝挂上了。他一手捉树,一手去抓被挂之衣襟,但掀了半天,因双足悬空,不好使劲怎么掀也掀不下来,只急得他大汗淋漓,只好喊我前去肩他。待我从这树跑到那树,还未把喜伢子接下来,辜老医生真的把梯子搬来了,他把梯子伴树放好,把喜伢子接下地后。我们便想开溜,殊不知辜老医生一手一个将我们往屋里拉,我们本可挣脱逃走。但见老医生脸露笑容,并无恶意,我们也就未加反抗,乖乖地随老医生进了屋。
进屋后,他叫我们落了坐,并吩咐他老伴辜大婶给泡了两碗芝麻豆子茶,一人一碗,我们颤颤筋筋把茶接在手,还心有余悸。抖抖擞擞把茶喝完,刚欲起身离去,只见辜老医生不知何时出去摘了小半篮桃子进来放在我们面前,又打来清水叫我们洗干净了再吃,说那样做卫生些,还说今后若想得吃可以再来摘,不要见了他就怕得想逃。
我两到这时方定下心来,既感激又惭愧,不好意思地吃了一个桃子,又各搞了几个连道声谢也没有,便一路小跑离了辜家。到得青石坳与春伢子一起吃完桃子就各自撵牛回家了。
春宝见斌伢子越说越带劲,没有休止,便有点不悦道:“你说这么多干啥呀!真是急惊风碰了个慢郎中,我告诉你,小姐有件重要的事要我找个熟悉辜家冲的人带路,去辜家冲一转,你说怎么走?”
斌伢子见问,他又扯开了话箱子,他道:“你想走大路呢或走近道?”
春宝道:“大路怎么走,小路又怎行?”
斌伢子道:“若走大路呢!出了庄出了槽门行约半里,过大塘基沿左首小河往南行约两华里,有个山嘴巴再往左拐弯,便是鳝鱼滩。过了鳝鱼滩再往上走两里多路,便是井弯坨,再往上走,行约两公里,便是辜家冲了。”
春宝道:“若走近道呢?”
斌伢子道:“若走近道的话,路是有一条,只是不大好走,坡陡路滑不说,时有虫蛇拦道,你怕不怕?”
春宝听到坡陡路滑她尚不放在眼里,她一生最怕的就是蛇,一听到路上时有虫蛇出现,一身便要起鸡皮疙瘩。但她不能说怕,一是刚才在小姐面前说的甚有骨气,说什么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二是她熟知斌伢子知她怕蛇,怕斌伢子笑话她。有此两个因素,便装出很勇敢的样子,拍着胸脯道:“不怕,你说怎么走?”
斌伢子接着道:“你不怕就好,即出庄后,绕塘背过石桥,便到了山脚,往上爬行里许就上了坳。坳上有块大青石,此坳曰青石坳。到得坳上就是一段下坡路,亦约一里左右,走完下坡路便是大道。行约半里就是井弯坨,到了井弯坨前面告诉了你,行约两公里便是辜家冲了。”
春宝道:“真是三百斤的野猪,很大巴嘴。我只要你告诉我怎么走,你简单说清楚就行了,怎么要滩啊、弯啊、坨的讲这么多!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有时间陪我去辜家冲吗?”
斌伢子道:“我告诉了你路线,你一人去不就得了。我等会还要看牛,哪能有时间陪你呢?”
春宝道:“你既没功夫陪我那我找别人去了。说着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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