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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花少女恋习记》 作者:蒹葭苍苍

第18章 万水千山的人海里(2)

  她犹豫好久,最后写道:“感激你爱我,但作为一个女人,我想在三十岁以前就让爱情尘埃落定,等进入三十岁,我会更加从容地经营婚姻与家庭。现在,我已找到那个让我尘埃落定的人。”

  写完,她折好,拿出一个快递信纸袋装上,起身走到窗边,俯瞰夜色,夜色茫茫,灯火璀璨,万水千山的人海里,有一个男人,正为她奔赴而来,只为她,奔赴而来。

  “陈海洋……”尽管她少有直呼他的名字,但默念着,心潮澎湃。

  她只愿他是她最后的爱人,哪怕还有选择,不管那是什么选项,不管那是多么丰饶的诱惑,她都会保持她的心。他是唯一让她惊心动魄的人。

  恰在此时,电话响起,陈海洋说;“亲爱的,我到啦!”

  他开车,载着她,在夜色中穿行,回家的路,安心而舒适。坐在他身边,闻着他的气息,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一种美好笃定又温暖的感受,从旺旺的丹田,缓缓升起。

  他感觉到她在注视自己,陈海洋侧头抛过来一个深情的媚眼。他唇角的小酒窝,又一次成功将旺旺秒杀。她想伸手搂住他的腰,却发现,呃,这只手动不了。她娇羞一笑,歪歪脑袋,眨眨眼。

  陈海洋说:“小猪头受伤了,但却格外春心荡漾啊。”

  车到红灯路口,陈海洋右倾身体,在旺旺的脸上轻轻一吻。

  她忽然很想说,我想嫁给你。

  但她没好意思说,却听陈海洋说:“回去猪脚应该炖得差不多了吧,下了课我还回了家,先把猪脚炖上再出来的。”

  “猪脚?!你们怎么都给我吃猪脚?”

  “哦?中午也有人给你吃猪脚了吗?”

  她忙解释:“同事!这段时间带我的那个安姐!”

  陈海洋轻松一笑:“哦,吃哪儿补哪儿嘛。”

  “那要是伤了心的话,是不是吃很多猪心就可以?”

  “我不会让你伤心,如果有一天我小心伤了你的心,你一定要相信,我会比你更伤心。”

  她撇撇嘴:“矫情。”

  陈海洋强调:“真情。”

  回到家,陈海洋开门,蹲下身子为她脱鞋换鞋,扶她到沙发坐下,拿来湿毛巾为她擦手,然后端来洗好的葡萄,打开电视调到生活频道,然后用很宠爱的样子,说:“亲爱的你吃着葡萄看电视,饭菜很快就好!”

  “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就好像我半身不遂了一样。”她吮着葡萄,提高音量,“唉,陈海洋,要是真有一天我半身不遂了,你会照顾我的吧?”

  “不离不弃!”陈海洋大声说。

  吃饭的时候,陈海洋说:“为了照顾你,我要搬来跟你一起住!”

  她坏笑:“哈,好,反正你那房子也只是简装,不如出租,收了租子咱们天天吃肉。”

  陈海洋摇头,用孩子语气:“不,我老妈说了,要重新装修,预备着给我娶媳妇的!”

  于是,她很慈祥地问:“孩子,你想娶谁做媳妇呢?”

  “周旺旺!”

  她乐了。

  陈海洋眨眨眼,认真说:“我老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一直催我带你回去,我本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用戒指套了你回去给她定心,但是你不给力呀。听说你伤了手,她说她要来看你。”

  她惊呼:“不是吧?”

  陈海洋点头:“是的,就这周星期六。”

  陈海洋回去接陈妈。旺旺在家单手收拾房间,力图给老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陈海洋接来的,不只有陈妈一个来。与她同来的,还有一只老母鸡,两只鸽子,一罐蜂蜜,一篮蔬菜,以及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

  母鸡鸽子蔬菜和蜂蜜她当然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但石头确实让她费解。她礼貌而热情地接待了陈妈。

  陈妈温和慈爱,不多言多语,只略坐了坐就问旺旺厨房在哪儿,她要去杀鸽子炖汤。

  陈妈做了一桌丰富的菜。

  旺旺胃口大开,吃得很开心,不断地称赞。

  陈海洋给她夹菜:“那还不赶快嫁给我?”

  吃完饭,旺旺要收拾桌子,陈妈连忙阻止她:“我来我来!你去休息!海洋,你陪旺旺!你看,这是你家,我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呢。”

  陈妈收拾完厨房,才把石头拿过来,对旺旺说:“我听海洋说你折了手!就问了问你这房子的布局和摆设,我就看出来,是你的大门和卫生间的门正对!晦气冲撞了运气!这是黄皮石,是开运的!”说着她抱起石头,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

  摆好后,她说:“你看!这样!就可以了化解了!”

  看着旺旺一脸的懵懂,陈海洋眨眨眼悄声说:“你就当是听评书好了!你要是不喜欢那个石头,等她走了,我帮你搬到楼下花园去!”

  旺旺不理他,跑过去,摸摸石头,乖巧地说:“谢谢阿姨!这个石头很漂亮!”

  陈妈一听,也更高兴了:“这样能辟邪消灾!还有啊,一会儿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回去给你翻翻,看看今年你要注意什么!”

  旺旺自然不是很迷信这些,但她不忍拂了陈妈的好意,于是找来纸笔,写下自己的生日,交给陈妈。

  陈妈神秘地笑着收下。

  琳琅听说陈妈来看旺旺,觉得自己作为旺旺的好友,也该主动去看看老人家,于是约好让陈妈多住两天,她周末带了张大鹏一起过来,今天她要在家做张大鹏爱吃的蒜泥虾球。

  张大鹏今天特别开心,甚至是亢奋,一路飞奔回家。

  琳琅正在厨房炒菜。

  他蹦跳着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亲爱的!我们有钱了!公司去年上市的时候,作为公司的自然人,我分得的原始股,现在可以套现了!有二十多万!我们可以买房子结婚了!”

  “真的吗?”公司分原始股的事,琳琅以前就听张大鹏提过,但当时不能确定套现时间。

  “嗯,千真万确!”

  她欣喜地丢下锅铲蹦了起来。

  张大鹏抱着她在小小的厨房转圈,又叫又笑。

  锅里的菜烧焦了,冒出浓浓白眼,两人才又嘻嘻哈哈把燃气灶关掉。

  琳琅说:“我一直都想说这个单身公寓太小了,结婚后多个孩子他想爬都爬得不痛快,但是卖了也买不到大很多的房子还要装修,所以一直都没说,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卖了买个更大的!”

  张大鹏愣了一下,马上说:“对,买个大房子!到时候你父母或弟妹来长住小住,也住得开!”

  她欣慰地笑了。

  两人再次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张大鹏又大声喊:“嫁给我吧,琳琅嫁给我吧!”

  她也大声应:“好!我嫁给你!”

  张大鹏扑过去亲吻琳琅,琳琅也激动地回应他,这对兴奋的小情人索性直奔卧室,激情四溢地滚了一回床单,又缠绵地憧憬了一回未来。才又默契地相互击掌:“走,出去吃饭!”

  琳琅第一时间向徐媛媛报了喜。

  听到好姐妹的好消息,徐媛媛也真诚地开心,说:“下午我们去旺旺那里,给她惊喜!”

  一进门,徐媛媛进门就看到那块石头,问旺旺:“什么啊这是东西?”

  “石头啊。”

  “我当然知道是石头,我的意思是,哪儿来的,摆这里什么干什么?”

  “陈海洋的老妈送的,说是开运石哦。”

  徐媛媛笑:“哈哈,你还需要开运?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工作还有这么好的闺密,你知足了吧!”说着回头看琳琅,“还有你,幸福的姑娘,快点上惊喜吧。”

  琳琅喜上眉梢:“张大鹏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我们还要买一套大房子!”

  旺旺过去拥抱她:“太好了!亲爱的。”

  忽然,琳琅不安地问:“你们说,这回我该不会空欢喜了吧?”

  “胡说八道,呸呸呸!”旺旺拉她的手,“快点在好运石拍三下!”

  徐媛媛望着幸福的闺密,沉吟一会儿,说:“幸福是会传染的,看来,我前天灵机一动的决定是正确的!”说着,她拿过遥控器,按到生活频道。

  正是“想要你就来”的播出时段。

  妮佳没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依然高贵冷艳地站在1号位置上。而且造型一期比一期雷人眼球,这期她居然戴了一只长着俩毛茸茸长耳朵的白色头箍!

  徐媛媛也不甘寂寞,穿了一身缤纷的花朵装。

  琳琅瞪眼:“仙女,这是谁给你弄的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披着床单就上去了呢。”

  徐媛媛说:“重点不在这里,看我接下来的表现。”

  节目里,徐媛媛被一个银行精英男相中,精英男真情告白,她婉拒,然后说:“我知道,我上了这么多期,拒绝了不少优秀的男士,很多人质疑我的真诚,但千真万确,我十分真诚。下一期,我会穿婚纱来,如果有让我心动的男士出现,我穿着婚纱跟他走,如果没有,我退出这个舞台。”

  旺旺大笑大赞:“闺女!那天我不过是出一个外景,没在现场守护你,你居然如此大胆泼辣!挺你!”

  琳琅也钦佩地竖起大拇指:“力挺你!”

  下一期,节目录制现场,不但旺旺亲临,连琳琅也抛下了张大鹏赶去给徐媛媛打气。

  徐媛媛穿着白色的露肩式婚纱,头上还戴了一圈白色花环,往台上一站,宛若新娘。

  妮佳也不似以往雷人,穿了一身红色小礼裙,头发绾成简单丸子头,颇为光彩照人。

  琳琅小声问旺旺:“陈海洋看过没?看到EX站到这里相亲,他什么感受?”

  旺旺答:“不知道,他没说,我也从没问过。就像我不喜欢在他面前提王二喜,我也不喜欢他在我面前提妮佳。昨天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影响我们明天的生活。”

  琳琅“嗯”了一声。

  几个男嘉宾陆续出场,徐媛媛没能遇到她的真命天子。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这意味着,如果这位男嘉宾还是不能让她动心,或者她动心了而对方没有动心的话,她将离开“想爱你就来”的舞台了。

  不过,她本来就想退出,这正是她为自己设计的台阶。她已做好完美退场的准备。

  最后一个男嘉宾出场。

  他像个翩翩少年,白色衬衫,灰色裤子,干净温和的脸,澄澈如水的眼睛。他在主持人手里的纸板上背对观众写下“心动女孩”的号牌。写完,他的眼神略含笑意滑过妮佳的脸。妮佳望向男嘉宾的眼神,瞬间绽放出热烈异彩。

  徐媛媛的心“嗒”的一声,漏了一个节拍。她暗笑:“难不成这把年纪了,还遇到了一见钟情?这概率比遇鬼还低,而且我还是人生头一回啊!”

  接下来,她做的事就是发呆,走神,纠结这到底是不是一见钟情。

  而妮佳恰恰相反,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泼热烈,不停地对男嘉宾暗送秋波啊,各种千娇百媚。当男嘉宾回答主持人他年收入不到十万时且没有自己的房子还和父母也同住时,主持人看向妮佳:“1号妮佳,我记得这么多期以来,这是你唯一热情的一次,可是这位男士他的收入是不是离你的期望远了点?”

  妮佳刻意做了一个害羞又贤惠的表情:“有个作家说,如果没有很多的爱,我就要很多的钱。而我呢,我相信我会有很多的爱,所以,对方收入多少没有关系的。”

  主持人很职业地微笑:“好,我们来看看这位男士的心动女孩是谁。”

  纸板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18号。

  主持人说:“18号徐媛媛,请你站出来,倾听男嘉宾的最后表白。”

  徐媛媛还在愣神,听到她的名字,她竟然一脸茫然:“哦,是叫我吗?”

  她走出来,男嘉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然后展开来念:“我叫王小白,我不热爱美容,但我看你的专栏,买你的书,关注你的微博,我从来没参加过交友活动,但是为了站到你面前,我特意报名前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纯洁的女孩,跟我走吧,做我的女王。”念完,他抬头,说,“念完了。”

  见徐媛媛在发愣,他又补充:“这是情书。”

  这真是一封情书啊!缺乏文采毫无技术含量!她过去收到过的任何一封情书,都要比这个美十倍!但她被打动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她的手,王小白很郑重地迈步上前,牵住,Music响起,两人牵手走向出口。

  舞台上灯光迅速瞬间暗淡下去,在那一瞬之前,旺旺留意看了看妮佳,那神情十分坦白,羡慕嫉妒恨。

  她有点不明白,像王小白那种人如其名的花样美男,的确是徐媛媛的那盘菜,以前小loli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块她也跟他做过结婚梦,这个年收入不到十万根本就是她考虑的问题。她被王小白领走,只能发是突发事件,而不能算意外。

  可妮佳又是怎么回事?以她现在的名利心,她应该是正眼都不会瞧王小白一眼的。

  节目录完,当晚播出,此刻,徐媛媛和王小白在约会;琳琅在旺旺的厨房大显身手炮制她新学会的湘菜;旺旺在房间里的电脑上找资料,收菜偷菜”;陈海洋难得轻松,他在客厅看电视。

  看电视其实不是他的爱好,但为了支持旺旺的工作,他决定看看生活频道。

  于是,他看到了《想爱你就来》,妮佳,徐媛媛,王小白。

  琳琅在厨房大喊“开饭”,旺旺出来,陈海洋的神态很不自然,她望了一眼电视,立刻明白他这副表情的由来。吃饭的时候,那么鲜辣的湘菜,难得吃个“饭来张口”,他也表现得不够激情。

  旺旺心里咕噜咕噜冒出不爽的气泡。

  琳琅没有察觉,她欢喜地说起她和张大鹏的计划,他们已经看好了一套现房,周末先去交定金,等这套小房子出手,他们就交首付,新房子到手就装修,装修好就结婚,他们都不打算办婚礼,到时候就请朋友们吃个饭,她说着说着,自己竟笑出声来。

  旺旺也跟着她一起欢喜。

  陈海洋也勉强微笑敷衍。

  旺旺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好说破,只能拼命地吃菜。

  手机响起,旺旺走到沙发拿起来看,是徐媛媛发过来的彩信,她和王小白的自拍,哈,一人手抓一只大龙虾,笑得好开怀。她拿给琳琅看,琳琅也欢快地笑了。

  陈海洋忍不住问:“谁发的什么,你们笑得那么开心?”

  “C罗的裸照。想不想看?”旺旺坏笑着逗他。

  “你自己留着欣赏吧。”他酸酸的。

  “嘿嘿,好。”她单眼眨眨。

  送走琳琅,两人在楼下花园里散步,花园里各种花都开谢了,草木倒是散发出葱茏香气。

  旺旺脱掉鞋子,在鹅卵石小道上踩着弹簧步按摩脚底,一派悠然自得。陈海洋坐在地上,眼睛跟随着旺旺晃来晃去,最后,他终于说:“看了你们台那个交友节目,我挺担心她的。”

  旺旺扭着腰,明知故问:“她是谁呀?徐媛媛?”

  “妮佳。”他老实答。

  “哼。”旺旺呼气。

  “她其实挺单纯的,做模特也好,演电视剧也好,这条路并不适合她。不管怎么样,对女人来说,找到一个好归属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交友节目她都不该去,能找到真爱的概率太低了。”

  旺旺也坐下来:“你想说什么?节目观后感?还是想让告诉我对你前女友仍念念不忘,啊?”

  陈海洋拉过她的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旺旺。”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她说,“现在你是我的男人!你只准想着我!你实在要想着别人,也用不着告诉我!我又不是圣母!我没那么大度!”

  他紧拽着她:“我不是想着,是担心,像对老朋友的担心,我知道你对她印象不好,可那只是你的偏见,你要是跟她接触,放平心态,你会改变你的看法的。”

  “我为什么要跟她接触?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接触!”旺旺甩手。

  “下个月29号是她的生日,她刚发信息说打算搞个聚会,还特意说想请你去。”陈海洋像是在恳求。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我受伤了!再说下个月还早得很呢。”旺旺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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