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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有多爱你》 作者:安若莲

第28章 蔓陀罗之吻1

  北纬极凝视着窗外,街对面两棵法国梧桐长满了嫩黄的新叶,稀疏的阳光从叶缝中漏下来,象千缕万缕的发光的金线。窗子底下是家菜市,自行车的叮铃铃的声音,汽车喇叭声,熙熙攘攘,象一条不间断的河流。

  “小北,我觉得我遇上了大麻烦。”北纬极说,“现在的局面有失控的危险。”话说至这里,仿佛一股清溪涌入泥流,坠入不明的泥泞之中。

  苏北坡站在这想象的暗流的边缘不得要领,她看他落寞地站着,眉宇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就象站在旋涡的边缘,她的心里“格登”一下,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仿佛有一道透明而绵密的墙壁阻止了她,她只抓住一把透明的冰凉的空气。她想起来,昨天的心结还在,北纬极一脸纠结,仿佛正为这事烦恼,她迟疑地望着他,“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北纬极摇了摇头,他的心结不在此地,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商场如战场,做一个项目本来就是险中取胜。这样的日常资金调度不算太离谱。”苏北坡回答他:“那我没什么话好讲。”北纬极试探着问她:“小北,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听他这么一问,苏北坡也迷茫起来,她亦不知道自己对北纬极的感情有多深,确切地说,她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北纬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我象是没猜错。”待苏北坡问他猜着什么了,他却沉默着不发一言。北纬极站起来,紧紧握住苏北坡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握得苏北坡的手指生疼,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小北,如果看见我走上了远离你的轨道,你会不会拉我回来?”苏北坡低头想了一想,然后抬起头来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很难想像没发生过的事,我只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变成怨妇,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越走越远。”话说至这里,她的心里象是只绞肉机,千万刀地绞着,叫人不得安宁。

  “你先暂时住在这里,就让外界以为我们已经分手,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动你了。”

  苏北坡一听他这话,眼里浮出一层淡淡的薄雾,她眼圈红红地望着他,就象稍一错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心里的结总算是打开了,只是……这中间转换过节这么多,她亦生了惶惑之心,她望着他,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命运。

  北纬极的手伸出来,紧紧抱住她,冰凉的吻就那样落上来,落在她的发梢,眉间,眼角。北纬极的叹息声萦绕在她的耳旁,就象春天里的柳絮,铺天盖地,无休无止。

  苏北坡怔仲在他的怀里,就象怔忡在一叶轻舟之中,飘飘荡荡,不知道何处是尽头。

  北纬极走后,苏北坡的电话响了,她轻轻喂了一声,电话那极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忘了我跟你的约定。”苏北坡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忘了,他在那头看不见。

  苏北坡来到碧露咖啡馆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老板换了人,招牌却没换,桌椅器具还是往年模样,只是看上去有些陈旧。大厅里光线昏暗,照得门窗桌椅也老去许多。

  修长的一个背影坐在窗子那头,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过身来微笑着望着她,伸出一只在空中摇了摇,“这里。”

  成遥森轮廓一如当年,只是身上多出了时光的沉积,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两只咖啡杯子搁在玻璃茶几上,暗黄色的液体表面,浮着薄薄的一层白沫,洁白的瓷器里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成遥森拿着一支小匙在杯中搅动,“元杰集团里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爸爸叫你回来。”

  苏北坡惊疑地望着他,心底象有一团乱麻,左一股右一股地绞着,理不出个头绪。她觉得这件事象是一棵大树上横生出来的枝节,她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过去的十多年时光,她的生命里只有妈妈跟外婆,“回去”是一个陌生的词,她动了动,往椅背后面缩去,将背包抱在怀里,仿佛春天的风吹得人发冷。

  “他老了,只想叫自己的儿女都在身边。”成遥森靠在椅背里,一张脸隐藏在极暗的光线里,他叹息着。一张英武的脸上写满疲惫与空茫。

  “怎么可能?这些年来我们跟他毫无瓜葛。”苏北坡说。

  成遥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沉默了一会儿,将银灰色的咖啡匙搁在杯托上,说:“怎么可能毫无瓜葛?你读大学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你外婆又老是病央央的,医疗费花了不少。仅靠你妈做零工的钱怎么够用?你仔细想想。”

  苏北坡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闷闷的一块塞在那里,叫人呼吸不畅,过了许久仿佛才缓过气,她说:“我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可都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想到打工赚钱,她就想起了星光别墅,想起了郊外的那一场车祸,她睨了他一眼。

  成遥森俯下身,将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颌,定定地看着她:“你再想想,你妈妈那年得的肾病有多凶险?”

  成遥森这么一说,往日的事情就都回到苏北坡的眼前了。

  那年春天,苏丽春病得很厉害,全身都肿了起来。四合院里,两间二十平的房间里,成日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怨。那年雨水真多,绵绵细雨牵天盖地,象一张网,将整整一座古旧的城市网了起来,网住了四方巷,网住了天井里的两棵大大的梧桐树,网住了花台上的胭脂花,也网住了住在四合院里的一家三代三口人。苏北坡隐隐约约感觉不安,她担忧地问苏丽春:“妈妈,你只是生了点小病,对吗?”苏丽春安慰她:“妈妈只是晚上水喝多了,所以睡一觉起来才会肿。”苏北坡还小,她相信她。她真以为她只是喝多了水。苏丽春瞒得过苏北坡却瞒不过外婆,外婆是个明眼人,她拉着苏丽春去了医院,一检查,是肾上有问题,不换肾的话,苏丽春算是完了。苏丽春硬挺着,直到有一天晕倒在家里,才真相大白。苏北坡跟学校请了假,她那时已经上高中了,成绩一直好,老师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北坡会请假,他来到苏北坡家里进行家访,这才知道苏丽春得了很严重的病,是肾上的病。班主任回了学校,就发起全班同学进行捐款活动,后来学校也知道了,校长就在全校发起了募捐的活动,再后来通过媒体,许多人都知道了,成冕也知道了。

  成冕替苏丽春安排了做手术的一切。

  在一个晚春的傍晚,成冕来到了旧日的四合院。成冕坐在狭窄的房间里,这里的景致依旧,他非常熟悉,几年过去了,院子里的摆设还是原来那样,但是,时光却象是出了问题,他感觉自己跟这座四合院有些格格不入,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感觉有点束手无策。

  一张入院通知单摆在苏丽春的面前,苏丽春却看也不看他。

  苏丽春坚决地拒绝他的帮助,成冕一席话说得苏丽春半晌无言,“你上有老,下有小,你一撒手走了,只是苦了她们两个。你拿到手里的捐款只有两万多,你也知道,这点钱对于换肾手术来说根本不够。”他停了一停,看见苏丽春脸上涌出了伤心绝望的表情,他递过一张面巾纸去,接着说:“小北正在读书,你这一走,就会影响她的前途。你苦挣苦熬地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她吗?”苏丽春回答他:“不是还有你吗?”成冕知道她这话是在赌气,索性不去理她,他站起身,走出门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苏丽春的身旁:“有你这妈活着,照顾她不是更好吗?再说,把小北放在我那里,你真的就放心?”他的心里有歉疚。当年的知青生活仍旧历历在目,他下乡所去的村子是苏丽春的家乡。当时的他,年青气盛,看见同样青春的她,他以为他会跟她就这样,一辈子留在农村里了。后来,时局出现了变化,他通过某种途径回到了城里,他把她也带来了,带进了这座她所不熟悉的城市。十多年的光荫过去了,她早已不是自己在农村里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她了。他心里也清楚,她的农村家乡把自己是叫做陈世美的。他定定地看着她,他在等待她的回答。如果她答应了,也算是减轻了自己的负罪感。

  成冕这话算是说到了苏丽春的痛处,她知道,成冕一年四季难得有时间在家里,如果小北真的跟了他,只怕顾丽锦是容不得她。苏丽春叹了一口气,同意了成冕的安排。外婆活的年纪足够大,她只是叹息着说:“欠他这一笔,不晓得你要拿啥还给他。”苏丽春倒是不怕将来,她只想把眼前这关渡过了,拉扯大了苏北坡,再还也只能还他一条命,还能还更多的?

  苏丽春将这件事瞒着苏北坡,一直到今日成遥森提起来,苏北坡仍是不信,她说,“据说当年有捐款。”成遥森拿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你当年就读学校校长的电话,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打电话问问他,你妈妈收到的捐款有多少,他是这件事的知情人。”苏北坡将纸片拿在手里,象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苏北坡在职场里也算是打滚了几年,她明白这事大概上应该这样,自己想要证实这件事,只需要打个电话,一切就一目了然了,她拿着纸片问成遥森:“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成遥森说:“爸爸老了,精力大不如从前,他希望你能回去帮他。”苏北坡说:“他的身边不是还有你跟顾阿姨吗?”

  讲到顾丽锦,成遥森有短暂的沉默,他望向窗外,对街商铺霓虹灯管一闪一闪,流光璀灿,紫一道赤一道地在他脸上划过,就象岁月里的不明光波,他皱着眉头说:“我妈得了重病,日子怕是不长了。”苏北坡惊疑着看着他,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多长日子的重病就是癌症。

  苏北坡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往他身旁的窗外望去,无尽的夜空里,摩天高楼的影子隐隐约约,远处有都市的霓虹灯管,一闪一闪,变幻着,令夜空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一道又一道的车灯从窗子上划过,象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水。她想,自己被指涉嫌与叶成轮勾结事件,在元杰集团内部结果还没下来,苏北坡不想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她要等待,等待元杰集团还她一个清白;自己也不能仅仅只是等待,要想办法找出这件事的真相,至于怎么寻找这事的真相,自己暂时还没想到。

  她伏下身来,趴在桌子上,象是累极了,修长的手指拔弄着银灰色的咖啡匙,她答应成遥森,等自己在元杰集团的事情一有眉目,自己就会跟他联络。

  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悠闲,苏北坡觉得自在轻松,又极不轻松。轻松的是,可以不用朝九晚五地赶着公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轻松的是,北纬极的态度,元杰集团里的运作瓶颈,成遥森的一席话,都让她的心里堵着一团乱麻,人是闲下来了,心却闲不下来。她索性不去想这些叫人心烦的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再慢慢地梳洗了,走下去吃点早餐,再沿着绿梧大街一路慢慢地往前走,可以大把大把地挥霍时间,真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她缓缓地走在大街上,看见公交车上的大幅广告。落雁山风景秀美,被称为瑶池,一颗遗落在人间的明珠,她突然就想去清江市郊的落雁山,去看一看这颗人间明珠。落雁山已开发了许多年,自己巴巴地扑了去,看见的也许是这颗明珠里的万丈红尘。

  已是人间三月天,郊外草长莺飞,落英缤纷,坐在公交车上,她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扑面而来,喜气洋洋地铺开盖地落进眼里,阳光照射不到的心底的某个角落,也变得金灿灿一片。苏北坡暗暗庆幸做了一个令自己愉快的决定。她坐了公交78路,一路驶过金灿灿的油菜田,驶过雪白的梨花田,汽车停了下来,苏北坡拎着包,跳下公交车,往落雁镇走去。

  落雁镇很小,一家小型的超市,一家小小的制衣店,一家两、三张桌子的小餐馆,稀稀落落的行人,窄窄的一条水泥公路,公路两旁,两、三个卖菜的小商贩蹲在那里。春日的阳光洒在这座小镇上,此地显得安静而美好。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远处碧蓝的天空里,飘着朵朵白云,在一幢三层楼的后面,耸立着一座连绵的高高的山峰。

  苏北坡走在大街上,觉得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

  一辆人力三辆驶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坐不坐车?去落雁山只要三元钱。”

  “是到落雁山售票处吗?”苏北坡问。

  “是。”三轮车夫回答简明扼要。

  她坐上了人力三轮车往售票处走去。毕直的一条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苏北坡坐在车上摇得头晕,没多久,落雁山售票处就出现在眼前。

  苏北坡跳下车,付了车费就往售票处走去。落雁山山势陡峭,一条水泥石阶蜿蜒而上,延伸到了山后。苏北坡一个人慢慢地往上走着,石头缝里的小草欣欣向荣地生长,草丛里开满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花。石阶两旁的山坡上,漫山遍野开着许多杜鹃花,夹杂在草丛里,一匹阔大的锦缎似的网下来,整座山就笼罩在浓烈的红艳之中。山间偶尔夹杂着几棵梨树与桃树。山高树深,树林里飘荡着白白的雾气,几只鸟儿在树里跳来跳去,啾啾啾地鸣叫。她一路往山上走,来到了落雁山的松柏坡,这里有个休息站,她走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卖茶的是位中年妇女,她快手快脚上了茶,就隐没在售纪念品的柜台之后。苏北坡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随手一翻,就翻到了折痕处,黑色的印刷字体,整齐地排列着,她随着情节的发展,进入了书里的世界。

  看书看了许久,只觉得头晕眼花,山风吹得人身上发冷,她紧了紧身上的韩式披风,放下小说,往茶杯里续了点水。眼光远远瞟见山下走来一群人。苏北坡起身将茶杯端着走到休息站偏僻的一角,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一群人絮絮叨叨越走越近,路过休息站,其中几人停下来买了矿泉水,继续往山上走去。

  春日花好,正是春游的好时节,元杰集团的员工今天也出来春游了。他们来到休息站,其中几人买了矿泉水拎在手上,又往山上去了。

  苏北坡看着熟悉的一群人渐渐走远,她重又回到座位上,低头翻开书本,视线回到小说上。

  仿佛有风吹过青草的沙沙声,亦仿佛有鸟儿振动翅膀的声音,此地极静,静到几乎可以听见白玉兰娇柔的花瓣绽放的声音。

  一道黑影印在了书本上,晃来晃去,象树枝被风吹动。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影响了视线,苏北坡不耐烦地抬头,身材伟岸的一个人站在面前,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苏北坡站起身,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韩董好。”

  韩介之微笑着拖了一把竹制躺椅坐了下来,卖茶水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重新泡了一杯茶,一只八磅温水瓶搁在桌子旁边的水泥地上,然后走开了。韩介之拿起桌上的小说,随手翻了翻,“《呼啸山庄》。”他说。苏北坡微笑着说:“这本书挺有意思的。”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到了两棵白玉兰树上。白玉兰象一只只白玉花瓶,站立在树枝上,绽放着耀眼的白色的光芒。

  “我仿佛能够明白希刺克厉夫性格形成的原因。”韩介之站在春风里,背后一片玉兰花的天地,白白紫紫红红的铺着,春风吹过来,落英缤纷,他站在如画的背景里,象一个极妖邪俊美的少年,他微笑着。苏北坡微笑着收回了视线,她说:“尽管两人小的时候都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倒更喜欢哈里顿.恩萧。”

  “也许这两位都谈不上喜欢,只是他们的人生因为性格的原因有很大的不同。”韩介之说。苏北坡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她想,哈里顿.恩萧努力修正着因为不公平待遇而形成的自身缺陷,正在努力地修正这种缺陷所带来的错误,所以他后来的日子堪称幸福。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韩介之仿佛沉浸于久远的回忆里,苏北坡就那样坐着,一支手放在木头桌子上,托着腮,仔细仔细看着白玉兰,看白玉兰上紫色的花瓣被风吹落,看白玉兰花瓣舒展伸出,看枝叶之间飘来荡去的白云,仿佛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浓浓的春风吹过山谷,站在旧式木桌两旁的两个人,眉宇间一片清明,沉浸于遥远的回忆之中。各自想起了自已的童年。

  “你是明里市人?”韩介之问,他当然知道她的家在明里市,他看过她的档案。苏北坡点点头。“你对明里市的沉杏街还有印象吗?”韩介之问道。

  沉杏街就在四方巷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栖凤大街。沉杏街跟四方巷的关系,就象一个“非”字上的两横,隔着一条主干道遥遥相望。沉杏街上有一座沉杏小学,苏北坡的童年时期就在那里渡过。苏北坡在沉杏街上的小学,沉杏小学是苏北坡的启蒙地。她依稀记得当年栖凤街上出过一场车祸。

  她回答他:“当然记得。”

  韩介之比苏北坡大几岁,等苏北坡上小学了,韩介之已经小学毕业,升了初中。从赵在文出了车祸之后,韩介之仿佛随时在街上都会遇见苏丽春。大人之间闲谈,有时候也不避违小孩子,韩介之知道苏丽春家过得很辛苦。他还知道在苏丽春卖菜用过的三辆车上,经常坐着一个小女孩。

  韩介之笑了起来,他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就象树上的白玉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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