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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只为爱)》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第六部分

 

 
  攻与守
 
  李微然自此再也没有和秦桑联系过。日子一天天如水的过去,学生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秦桑跟着上课下课紧凑的过,也颇有些山中不知岁月的感觉。
  安小离在第三周周五的时候回来的,秦桑去车站接她。一路上安小离虎着脸,秦桑不用问都知道陈遇白又惹了她。其实,这样兜兜转转的猫捉老鼠游戏应该是蛮有趣的,手指一松一放,看对方一紧一张,还有什么比掌控另一个人情绪更为有成就感的事情?
  吃完晚饭,叶树主动提出去看班,让秦桑和小离一起玩玩。两个女孩子就绕着大操场一圈圈的转。
  安小离么,无非也就是陈遇白那座大冰山又没动静了,她是个憋不住的脾气,又想象力丰富,总是自己吓自己。遇上陈遇白这样沉得住气的,完全没辙。
  秦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指导她的爱情,她现在自顾不暇。这两天都是在煎熬里一点点的过,一个个慢镜头的回放李微然,他温柔的笑,他无奈的皱眉,他说桑桑我喜欢你,他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还有她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他们两个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场错过了吧?
  “我们回去吧。”小离郁闷的仰天长叹,两个郁闷的人一起散步真的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郁闷叠加郁闷,她连诉说的欲望都没有。
  晚上的操场空无一人,红色的塑胶跑道旁边只有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孤单的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热闹仿佛都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秦桑和小离倍觉孤单。
  “加油。”走到楼下,秦桑拍拍小离的肩,淡然的说。
  小离微微撅嘴,她一不高兴就不自觉的这样,“知道啦——你也是呀。”她不知道秦桑为什么不高兴,也知道问她她也不一定说。
  秦桑含笑点点头。
  ……
  小离星期一要上班的,秦桑也觉得心情平复了,就说好了星期天下午一起走。
  秦桑在房间里收拾着小小的行李箱,叶树敲敲门进来,“要走了?”
  “恩。”
  “你想忘掉的那个人,忘掉了?”叶树习惯性的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捧起手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惬意的和女儿聊着天。她像桑桑这样的年纪时,也遇见过所谓的爱情,可是时光荏苒之后,她渐渐懂得,最爱自己的人,从始至终都该是她自己。
  “……你说呢?”秦桑犹疑了,这个问题,她这两天一直在问自己。
  “我说——照我说,要是主观意识能忘记的人,怎么值得你专程去忘记?既然你有非忘他不可的理由,又怎么忘得掉?”
  秦桑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直起腰来拨了一下头发,盖上了行李箱,淡淡的笑了,“恩,有道理。”
  刚说完手机响了,一串秦桑不认识的号码,“您好,我是秦桑。”
  “陈遇白。请问安小离家到底是那一幢楼?”他的声音隔着电话也听得出压制着的冰冷怒意。
  秦桑立马意识到他人已经到了R市,而且兵临城下了。这怎么成?小离懵里懵懂的,家里还有个迂腐不堪的“不知所谓”,陈遇白要是就这么杀进去,难保不是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你到最高的那幢教学楼下等我,我马上过来。”秦桑挂了电话换了双鞋子就往外跑。到了教学楼下陈遇白果然等在那里,身影挺拔,眉目英俊,惹的来来往往的青春期女孩子都红着脸偷偷的看,只是他拧着眉冰冷冷的样子杀气太重,一个搭讪的都不敢上前。
  秦桑过去和他打了招呼,来来往往的孩子们看见小桑老师和这个大帅哥在一起,更是好奇,纷纷装作路过走来走去的看。秦桑对他们这样幼稚的行为很是好笑,她倒没什么,可是瞧着陈遇白越来越不耐烦,“有点热,我们去那边小店喝饮料吧?我请客。”她微笑着提议,陈遇白点点头。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秦桑和陈遇白一人一瓶饮料,并肩坐在小店外面的长椅上,“她要什么,你大方点给了不就行了么?郎有情妾有意,偏偏别扭着,你不觉得这样浪费大好光阴是种罪过么?”
  陈遇白气还没有消,俊脸上表情依旧冰冷,安小离这几天都在跟他闹别扭,爱理不理的样子,下了班也不好好做饭,窝在厨房半天出来端着一盆蛋炒饭,说她两句就翻脸,被他强大的冰冷气场镇压下去了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现在倒好,一声不吭的跑回家去了,打电话也不接,他好一番折腾才知道她的行踪。
  “你有原则,她也有。为什么一定是她迁就你呢?况且你也知道,她不是愿意无条件迁就谁的人。你也不能怪她使小性子,谁愿意守着个连喜欢都不愿意说出口的男人?”秦桑眼睛看着远处,悠悠的说。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陈遇白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表达,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太过——自信?”
  “我有自信的资本。”
  “她没有。”
  “哼,有我在。”
  “没你在之前的那么多年,她照样过的好好的。陈遇白,你又不是上帝,凭什么一厢情愿的做两个人的决定。”秦桑口才了得,寸步不让,其实,还有什么比和一个言情小说女作家争论爱情理论更为无力的事情?
  陈遇白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目光如电的看了秦桑一眼,“你——你确定,照你说的那样做——会更好一点?”
  “不确定。但一定比现在好。”秦桑没有给他任何保证,爱情里的事情,哪里是人能够保证得了的。她垂下头,拧了两下手里的饮料,停下来手指点着瓶盖,一下一下的。陈遇白把手里自己那瓶拧开来,又虚虚旋上递给她。接过她手里那瓶,果然,这瓶很紧,他微微用力才拧开。
  秦桑为他的细心会心微笑,举起瓶子调皮的和他的碰了碰,她这两天心里堵得慌,这样教训一下陈遇白,似乎好受多了。呵,他是他的兄弟呢。
  陈遇白为她孩子气的动作略略惊讶,也笑了,对她也举了举示意,两个人长相出色的年轻男女笑嘻嘻的在小卖部门前喝汽水。
  ……
  叶树从楼上下来,告诉正提着行李箱出来的秦桑说小离一大早已经走了。
  “走了?”秦桑惊讶,怎么?哪根线又搭错了?最爱蹭她车的家伙搭公交车走了?还是在她最爱的星期天早晨?难不成陈遇白动作迅速成这样?
  “这个带着路上喝吧。”叶树把一罐银杏红枣汁递给她,“开车小心点。”
  秦桑接过放在随身的小包里,点点头,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桑桑,”叶树扶着门框,笑的温婉可人,秦桑回头望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恩?”
  “不高兴了就来这里住住,进不可攻,退还是可守的。”叶树冲女儿眨眨眼。秦桑笑着点点头,在她温柔的目光里渐行渐远。
 
  混搭
 
  陈遇白火大的认定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捉摸不定的对手,当年跟着梁飞凡和意大利黑手党头目谈判时他也没有现在郁结。安小离从家里回来,对于自己不告而别饿了他两天的事情,半个字的解释也没有,反而对他更为冷淡,开口闭口客客气气的叫他总经理,气的他一天之内骂走了两个经理。
  总经理室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公司,唯独安小离老神在在该干嘛干嘛,缺了谁地球不转呀?稀罕!
  “抱歉,借电脑收个邮件,我的手机没电了。”王志是工程部最年轻的设计师,长的可攻可守,这时双手撑着服侍坐在椅子里的安小离,笑的销魂无比。
  安小离看着他熟练的点开网页,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性感魅惑。她就喜欢手指修长漂亮的男孩子。
  “咦,你也是J大的?”她尽量压着嗓子使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王志点开的邮箱是J大计算机系内部邮箱,本来是计算机系几个师兄写出来方便“互通有无”的,但是因为容量超大,内部发送信息奇快无比,渐渐的J大其他系学生也向计算机系的央求着,最后人手一个,成了J大的一大人文标志。
  王志笑的时候很温柔,一双明亮的眼睛前面没有镜框隔着,看着格外的舒心,“其实这个邮箱的扩展代码是我写的。我是J大计算机扩展与发展031班的。”
  安小离本来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这下笑的跟向日葵一样,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给他端来一杯水,“师兄,我是062的,我叫安小离。”
  王志点点头。
  排在王志前面朝见总经理的员工这时恰巧出来,门一开一合之际,里面坐着的某人眼里的小飞刀嗖嗖的射向外间相视而笑的一男一女。
  接下来,过来例行演示最新程序的王志被一向对人礼貌冷淡的陈总尖锐的挑了一个下午的毛病。真是莫名其妙,王志暗暗的想,又不是他一个人写的程序,至于冷嘲热讽的恨不得把他丢出去的样子嘛!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陈遇白忽然走了出来,黑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麦色的健康小臂,斜斜的倚在门上,用迷死万千少女的冷酷POSE秒杀某个看了一眼急忙装作低头整理东西的女人,“今晚不用去我那了。”
  安小离心里一揪,随之而来的是愤恨唾弃,老娘跟你清清白白的,干什么说的有JQ一样!什么里吐不出什么!
  “这个给你,”他回办公室拿来一个早上专人送来的粉色盒子,“晚上穿着它跟我去一个聚会。”陈遇白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可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把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
  “我还有一些文件要批,你先去做个头发画个妆,结束了打我电话,我去接你。”他说完等了一会,看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是公事,算加班费,双倍。”
  安小离这才有点精神,抬起头来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拿着盒子和包包昂首挺胸的往外走了。陈遇白被她不咸不淡的态度气的够呛,看着她的背影直磨牙。
  ……
  秦桑接到安小离电话时正在沙龙里做头发,小离想着反正能报销,就打了车过去找她。
  “不去。”秦桑翻着娱乐杂志,干脆而漫不经心的拒绝,最烦这些聚会啊PARTY,穿的跟圣诞树一样四处端着笑,秦宅时不时的来一场她都尽量躲着,好好的一个晚上,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去活受罪。
  安小离在她看不见的侧面翻了个大白眼,正巧她点的那个理发师空了,过来殷勤的问她要做个什么造型。
  “要最贵的。”安小离丢了手里的杂志,正襟危坐,从镜子里看着站在身后的韩版美少年,一本正经的调戏,“你有提成的吧?姐姐照顾你生意,什么药水贵用什么,什么烫最新就烫什么,反正咱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长发的美少年发型师笑的花枝乱颤,揉着安小离的肩直喊姐姐真可爱。安小离得意了,昂着小下巴一句比一句贫。秦桑终于忍无可忍,偏过脸瞪了她一眼,对美少年下了指示,“给她把头发柔顺了,再染个深酒红色。”安小离的发质有点硬,还是微微的自然卷,衬着她一张苹果脸可爱的厉害,不过穿起晚礼服来就显得不搭调了。
  美少年噙着笑去准备药水机器了,安小离转而向秦桑继续刚才的说服,“桑桑,你一定得去。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秦桑哦了一声,笑起来细白的牙齿闪亮,“你又闯祸了?”通常安小离这么殷勤,不是钱花光了要蹭饭就是闯了祸要她帮忙。
  安小离眉毛拧成一团,“秦小桑!你不要得了便宜……反正你一定得去!我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必须去!”秦桑看她神情激昂,嗓门奇大,引的别的客人都看了过来,“好了好了,不就一个聚会么!去就去好了,激动什么啊你!”
  小离一屁股坐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秦桑无奈的继续翻杂志,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从小到大不知道给她收拾多少烂摊子,现在可好,连他们老板要出席聚会带女伴都得陪着去壮胆,什么世道!
  ……
  从沙龙出来,离七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秦桑的家就在附近,两个人就近回去换衣服化妆。
  陈遇白给的礼服给了桑桑,安小离自己又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就在秦桑的衣柜里挑一件穿穿。
  秦桑回来一打开盒子就觉得不对劲,哪有小秘书陪着出席宴会穿KK定制的礼服的?况且这款式和面料,恐怕是KI亲自操刀的,一件衣服,安小离两年的工资都不够。
  “好看么?”秦桑换上了衣服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果然,安小离眼里一阵黯淡。
  秦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走过去从柜子里找出昨天秦宅刚刚送来的几款小礼服,挑了一件白色的,雏菊花样,很配安小离清新的气质,“这件,换去!”
  安小离从小到大一直是短发,大学里下决心留了很久才过了肩膀,现在一柔顺,卷的部分拉直了,倒也算长发飘飘了。酒红色很低调,平日里看不出,但是在日光和灯光下又是暗暗的妩媚色调,白色的吊带裙收腰,到了下摆处散开来微成伞状,及膝的长度,俏皮而不失大方。安小离自己给自己画了个烟熏妆,秦桑虽然觉得不搭这身行头,可一眼看过去,清纯里带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倒也真的是出众。
  ……
  陈遇白的车子到楼下时两个人堪堪打扮完,秦桑故意走在前面下楼,果然,倚在车门上等着的陈遇白看见她穿着那件衣服款款而来,眼里的冷色一闪而过。
  安小离拉着秦桑的手,淡淡的和陈遇白打了一个招呼,三个人沉默的上了车,路上此时还是有些堵,陈遇白的车却如入无人之境,只当三个灯全是绿色的,一路加足了马力呼啸而去,安小离没气质的双手拉着副驾驶座的拉手,吓的小脸粉白。
  秦桑安安稳稳的坐在后座上,看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瞄一眼上车起就冷着脸的陈遇白,他两道剑眉微拧,清冷的眸子瞄一眼安小离就亮了一分,轮廓分明的脸线条流畅,薄唇紧抿。虽然说这个男人自大腹黑了一点,可她不得不承认,冰山美男啊!
  车子在“非”的楼下急急一个刹车,拖出几尺长的印痕。安小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赶着投胎啊!”晃过神来的某人被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刺激的小宇宙爆发了。
  陈遇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嘴唇抿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后座上的秦桑看着这对冤家互瞪,笑着解开了安全带——好了好了,临界点来到。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安小离当然不肯放人,秦桑被她缠的不耐烦,悠悠的瞄了一眼脸色越发冷青的陈遇白。陈遇白收到她的眼神眉头更紧了,伸手用巧劲一扯,把还要胡搅蛮缠的小女人强行搂在臂弯里往里走。
  ……
  安小离被陈遇白带着直上三十三层,进了遐想已久的“非”她就忘了刚才还在生气。这果然就是高级场所啊,那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瑶台仙境……
  “嗨,三哥,小离。”秦宋从走廊那头招摇而来,穿着米色的薄线衫,黑色的休闲裤,配上他招牌式的坏坏笑容,小离顿时就倾心了,靠,就说嘛,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啊,看看,眼前不就一个极品!
  陈遇白和秦宋说了几句,三个人一起往厅里走。到了大堂那边,小离眼前一亮。大堂里站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很漂亮的小礼服,小巧美丽的脸上却全是不耐烦的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傲气。
  “找到没有?”疑问的语气,不耐的口气。
  大堂里被四道红龙隔出一大块,寥寥几个客人都被阻着进不去出不来,有数十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蹲在地上从雪白的羊毛地毯里找着什么,听她开口,都是面上一紧,伏的更低。
  安小离幸灾乐祸的看向陈遇白,他不是“非”的股东之一么,这下被踢馆了吧?
  哪知那座万年大冰山这会竟然挑着眉,抱着肩看好戏的表情。
  电梯这时门又开了,走出一大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安小离只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因为他每年都会出现在公司的年历上。
  “怎么了?”终极BOSS登场,果真高大英俊,冷酷无情的样子。小离替那个美丽女子捏了一把汗,糟糕,据说此BOSS凶残成性,暴力血腥,这下要血溅当场了。
  “耳钉掉了。”那个女的眉毛都没抬,冲着大BOSS口气不善的喊话。
  果然大BOSS皱眉,向那女孩子走了过去……伸出了大手……小离正要哀叫一声闭上眼睛之际,大BOSS揽住了那女孩子,用柔软的让人想睡觉的语气说:“急什么,看你脸皱的像包子一样。”
  安小离瞪大了眼看这诡异的一幕,陈遇白秦宋却已经别过头去,显然见怪不怪。
  “把地毯都掀了,切成小块一点点的抖。”梁飞凡平静的说,马上有手下着手卷地毯。
  小离眼角抽搐,这么漂亮的地毯,搬回去多好啊,切成一块一块的……
  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竟然冷哼了声,“早说你骚包了,门口铺什么地毯!换成大理石。”
  大BOSS竟然……笑了。小离捂着心就要倒下,耳听大BOSS更温柔的声音,“好,你喜欢什么颜色?”
  “唔……红色吧。”
  这么个气势恢宏的大厅配个红色的大理石……小离想象着这画面感,不由得暗自感慨,混搭啊混搭。
  “今晚这层不营业了,把地毯都换掉,红色大理石。”梁飞凡搂着怀里还在因为耳钉不爽的小女人,吩咐手下马上去办。
  “好酷!”小离低呼,震撼的就差鼓掌了。陈遇白见她两眼冒桃花的样子,冷笑了声,在她下午新做好的头发上不住的轻轻摩挲,低声的在她耳边说话,“还有更酷的——她要是对你说句‘这小姑娘头发不错’,我大哥能把你头发一根根揪下来做成假发给她戴着玩儿。”
  小离头皮顿时发紧,蹬蹬蹬倒退三步,毫不思索的躲进陈遇白身后,捂着那头好不容易留长的秀发大气都不敢出。
  陈遇白背上一阵温暖,反手过去牵着她的小手,微微的笑了起来。
 
  好巧
 
  一整个晚上安小离都小心翼翼的躲着那个人称烟小姐的女孩子,因为她仔仔细细观察过了,那个顾烟的头发虽然比她的长,可是没她的好看,貌似真的有揪她的下来做成假发玩的前提可能性。
  这个陈遇白所谓的公事聚会,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其他公司的老总经理,就只有传说中的梁氏几大BOSS呢?终极大BOSS一晚上都在哄着丢了耳钉板着脸的烟小姐,陈遇白和一个瘦瘦高高,长的比下午美少年发型师还要中性的美少年在斯诺克,那个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容总搂着个当红的倾城女明星在喝酒。秦宋拿着麦克风陶醉的鬼吼。
  “哎,秦宋,你去帮我问ECHO要签名好不好?”垂涎了一个晚上的安小离扯着禽兽的衣摆可怜巴巴的求,她觉得几个大BOSS中间,就数秦宋最有亲和力了。
  秦宋颤着声飙了一个高音,在间奏的时候拍拍安小离的手,“自己去!我去我二哥还以为我要挖他墙角呢。”他现在可是一清二白清心寡欲的。
  “我这不是近星情切么!你帮帮忙啦——桑桑也很喜欢她嗒!”小离机灵的搬出尚方宝剑,那只掉入爱情陷阱的禽兽果然乐的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ECHO见秦六少爷亲自来要签名,笑的合不拢嘴,娇滴滴的问签在哪里呀?容岩贴近她艳若桃李的脸,邪邪的往她耳朵里吹气,“签你内衣上给他……”Echo笑的花枝乱颤,捶着容岩娇嗔的直嚷嚷讨厌。
  秦六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拎着两张签名照过来一把塞小离手里,安小离高兴的两眼冒星星,明天午餐的时候就在公司举行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怎么也得一小笔外快。
  秦宋不满的塞给她一个麦克风,“连我都差遣,瞎了你的狗眼了!来,陪少爷唱首歌!”
  安小离赚了钱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和秦宋并肩的蹲在选歌机旁边,两个一向都有些被正派人士视作异类的人一拍即合,顷刻间点了一长串的High歌,小离试了一下音响和麦克风的质量,乐的搭着秦宋的肩膀带着他跳起了兔子舞。
  “啊!”纪南一声惨叫,捧着手直跳脚,陈遇白不知道看了哪里,一竿子凌空直接戳上了她撑在桌边的右手腕。
  容岩闻声扭头一看,连忙把酒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搁,推开膝盖上腻着的Echo急急忙忙的过来。捧着纪南渐渐开始泛红手腕,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事啦。”纪南眼看二哥脸色越来越沉,忍着痛呵呵笑着替陈遇白打马虎眼,“一下下,没事没事,三哥,继续哈!”
  陈遇白目光冷冷的盯着那边勾肩搭背乐成一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听见纪南说什么。
  纪南和容岩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瞬间两个人都了然了,就说嘛,陈遇白难得带个女伴来参加兄弟聚会,一定是认准了的,不过老六今天,这是吃了哪颗雄心豹子胆了?
  安小离粗着嗓子唱:“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 阳光照耀美满的家庭——”,秦宋满脸笑容,“YE YE ”了两声。
  “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 想当年我是怎样认识你”
  “but here know”秦宋用男声唱完这句,尖着嗓子接下去飚,“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 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 ”
  安小离也学秦宋那样变声唱男的——“I MISS YOU YE……”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首甜蜜情歌唱的妙趣横生,格外的有情调。连闹了一晚上小脾气的顾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表演。
  “听我说 手牵手 跟我一起走 过着安定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你要嫁给我……”
  两个开演唱会的人背对着观众,一屋子人脸上各异的表情他们都没有看到。顾烟笑的双眼弯弯,梁飞凡陪在一边看着,他是只要顾烟高兴就好的。容岩和纪南边看表演边观察着某人脸上一层又一层往上罩的煞气,想象着老六待会的下场,两个人简直摩拳擦掌。剩下的那个煞气腾腾的某人,握的死紧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修长漂亮的食指温文尔雅的扶了扶眼镜,一丝冷光一闪而过,冻的一边的纪南倒退三步。
  终于,饮食部的经理进来打断了这场诡异的饭前演唱会,开饭了。
  一道道的美食流水上来,长长的自主餐桌一会儿就摆满了,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秦宋和小离大呼小叫的放下麦克风转换表演舞台。
  “好吃么?”小离咬了一小口不知道什么的肉慢慢的品,听到有人问就点点头,“不错,很香。”
  顾烟绕到她对面去看了看菜前面的名称,“我是顾烟,你叫什么名字?”
  安小离评估了下顾烟眼神在她头发上流连的频率和质量,貌似应该不是冲着她的秀发来的,她安小离从小就团结友爱,何况现在对象还是大BOSS的心头肉。
  “我叫安小离。”她笑眯眯的伸出手,越过桌子和顾烟握了握手。
  “你是秦宋的女朋友啊?”顾烟端起盘子也开始找东西吃,边和小离闲聊着。
  “不是!”安小离还没张嘴,身后一个冷硬的男声就代她作答了。NND,你是老娘谁啊!要你说三道四!
  “马上就是了!”小离气质的甩甩头发,自以为洒脱傲气的回答。
  顾烟看着陈遇白的脸色一点点的由青转黑,乐的不是一点点,满场找了一圈,向沙发上和纪南聊天的秦宋招招手,“秦宋,你女朋友找你!”
  秦宋隔的远,没听清楚她喊什么,见顾烟招他就屁颠颠的过来了,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随手拍了安小离一下,“待会接着飚歌啊!少爷我很久没唱的这么爽了!”
  安小离仰起头笑的甜甜的,声音滴的出蜜来,“干嘛待会啊?人家吃饱了,现在去好不好呀……”
  顾烟乐坏了,因为陈遇白现在的脸色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秦宋不是傻子,一下子知道被安小离坑了,急急往外抽身逃跑,“那什么——四哥你叫我啊?”他往纪南的方向虚喊了一嗓子,扭头就逃,妈妈呀,三哥这神情看的他小心肝颤颤儿地抖。
  大约是天要亡秦,纪南竟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什么?叫我啊?”秦宋顿时灰败着脸泪流满面。
  陈遇白深深的看着安小离,似笑非笑的沉默了一会儿,瞄过她挽着秦宋臂弯的白嫩小手,眼里寒光四射。在顾烟和纪南饶有趣味的眼神里,他伸手端了一杯酒,默默的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离的心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抽了一下,就像……就像小时候摔了自己最爱的一只小天鹅水晶工艺品,那种瞬间心碎的无措感觉。
  秦宋死死的抓着桌子边,打死也不愿意跟安小离狼狈为奸,小离死活拉扯不动,只好再一次无耻的搬出秦桑威胁他,秦宋一步一把鼻涕的跟着她走,三哥那冰冷的眼神背对着也清晰无比,他抱着麦克风苦思冥想,最后点了一长串的儿童歌曲,恩,只有这些里面没有情啊爱的,这样三哥待会杀他的时候刀会磨的快一些。既然要死,少受一点折磨也是好的。
  ……
  晚上散场的时候顾烟拉着小离一个劲的笑,梁飞凡看她一晚上都高兴,低声的嘱咐陈遇白以后聚会常带这个小女朋友过来。陈遇白牵起嘴角,淡然的答应,想想又拍了拍梁飞凡的肩,“上次分派给我考察的那个海外拓展计划,我前两天刚刚做完。老实说可行性不算高,百分之五十五。但是我认为,梁氏这几年养尊处优太久,是时候伸展一下拳脚了。这个拓展计划盈利相持线是拉的比较长,不过放出风声去,对梁氏最近的并购案很有帮助,何况经过我的估算,单单股市受这一计划刺激带来的盈利就可以持平这年度开发案的总值。”
  梁飞凡听了后仔细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恩——”陈遇白微笑了,镜片后的双目神采飞扬,“不过,首站都是阿拉伯国家,我和那边不太熟,恐怕就需要点延长点时间给我。”
  梁飞凡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陈遇白不避不让和他对视,梁飞凡轻笑了声,“你坐镇负责指挥就行了,哪里需要你去跑腿。”
  陈遇白推了推眼镜,笑得波澜不惊。身后刚刚跟上的某个和阿拉伯国家一众王子都是酒肉朋友的人这时还不知道这个噩耗,哼着小曲见了陈遇白就谄媚的笑,“三哥……呵呵。”
  陈遇白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的让秦宋潸然泪下,“三哥都知道,你乖啊!”掐了掐他的脸,陈遇白弯着嘴角向下一个待解决的问题走去。
  秦宋留在原地惊讶的张大了嘴,伸手拦住后面过来的容岩,“二哥,我在做梦啊?你掐掐我!”
  容岩温文一笑,“好啊!”
  “啊!——二哥!你想掐死我啊!!!”
  ……
  晚餐到一半的时候纪南就打电话找李微然,明明刚刚在路上还说就到的,人呢?
  “你的电话。”秦桑提醒坐在对面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
  李微然从沉思里醒过来,看了一眼来电名字,伸手掐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秦桑笑了笑解释,“是纪南,我四哥。”
  秦桑喝了口柠檬水,无所谓的笑笑。
  “非”的附近一向很少出租车,她打算步行一条街去市中心打车。刚走了几步身边就停下一辆车,李微然微笑的脸探出来,“桑桑,好巧。”
 
  距离
 
  晚餐到一半的时候纪南就打电话找李微然,明明刚刚在路上还说就到的,人呢?
  “你的电话。”秦桑提醒坐在对面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
  李微然从沉思里醒过来,看了一眼来电名字,掐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秦桑笑了笑,“是纪南,我四哥。”
  秦桑喝了口柠檬水,无所谓的笑笑。
  “非”的附近一向很少出租车,她打算步行一条街去市中心打车。刚走了几步身边就停下一辆车,李微然微笑的脸探出来,“桑桑,好巧。”
  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非”遇上他,她连在附近用完晚餐再走都免了,谁知道还是无巧不成书。
  其实,是不是真的有命定这一说?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的人里面,唯独一遇见了他,她就丢盔弃甲不战而退呢?
  “R市好玩吗?”他把清蒸鲈鱼细细的去了刺,一筷子一筷子的夹到她前面的碟子里。其实秦桑的喜欢真的很容易被看出来,先是不动声色的尝一尝,再默然思索,最后假装也就是一般的感觉。不管是对这盘清蒸鲈鱼还是对他李微然。
  “还行。”她喝了一口水,淡淡的敷衍他。一小碟的鱼肉吃了两筷子却不再动了。
  很小的时候秦桑就知道,喜好这种东西,你要是没有资本的话还是不为人知的好。因为得而复失是世上最为打击人的几样东西之一。
  李微然手里玩着打火机,她的樱桃小嘴在杯子边轻轻的一碰,沾了水之后更显莹润。看的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了。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距离感了。”他托着下巴哀哀的叹气,看的秦桑一阵好笑,“其实是你越来越看清我和你真实的距离而已。”
  “我能酸你一下么?”他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秦桑点点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秦桑吸了一口凉气,是够酸的,“李微然,没看出来你也是一文艺小青年。”
  “切,和你这个作家,就得拼点儿文化!”李微然继续一本正经的逗她开心。
  秦桑被他这一番贫的心情甚好,“不是说特别想吃这家的菜么?怎么也没见你动筷子?”她拿了一碗米饭给他。上了车他说忽然想起有家私房菜很火,邀她来品尝品尝。她推辞不过,也确实饿了,就跟他一起来了。可一个晚上就没见他吃上几口,想着心事的样子,时不时的眼神飘来飘去看她。
  “唔。哪道菜比较好吃?”接过碗,他的手擦过她温暖的指尖。秦桑见他这样问,出于礼貌的拿起桌上的公筷给他布菜。李微然索性更不伸筷子,她夹什么吃什么,一碗饭用的极香。
  吃完晚饭出来九点多了,李微然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秦桑道别时,他开玩笑似的问秦桑为什么不请他上去坐坐。
  “我还是想要那个理由。”他似真似假的说。
  秦桑也算有所准备,边解开安全带边轻松的侃侃而谈,“我或许真的对你有些好感。可是经过我的深思熟虑,你不适合我。所以未免两败俱伤,还是不要铤而走险的好。这世上痴男怨女那么多,我们何不脱俗一点。做朋友好不好?”
  “你真是苛刻,”他皱眉,修长的手指捏在方向盘上,“连入学考试都免了。”
  “呵呵,你还是有其他公平公正的好学校可以去的。再见。开车小心点。”她下了车,从降下的车窗里向他挥手。
  “知道了。”李微然还是不怎么爽的语气,车子刚刚滑出去刹车灯就亮了,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要向教育局长举报你剥夺我的学习机会!”
  车子从大门口拐了一个弯不见了,秦桑还在原地愣着,眼里全是笑意。
  ……
  女人最准的第六感告诉安小离,她闯了大祸了。
  陈遇白的脸色,一个晚上如同交通信号灯一样的不停转换,颜色分为青,铁青,渐黑,黑,很黑。
  她本以为黑的下面是墨,可是显然第六感和智商也是挂钩的,陈遇白从“非”出来之后,竟然脸色放晴了。
  不过么,他嘴角那柔和的笑,怎么越看越慎得慌?
  看他又推了推眼镜,安小离下意识的想跳车,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开口,“我……”
  “太晚了,宿舍关门了吧?”他温和的问她,“还是回我那里好不好?”
  安小离的学校离公司有一段路程,每晚在陈遇白那里做了晚饭打扫房间,陈遇白进书房处理公事,她收拾完了就自己在屋里找乐子,等他忙完一阵出来再送她回去。前阵子有次他无意带回来一张公司测试用的连续剧DVD,她等着的时候翻出来津津有味的看,一时不察过了宿舍的门禁,就赖在他家住客房。
  从那以后陈遇白家里缠绵悱恻的言情电视剧DVD莫名其妙一天比一天泛滥,安小离这个向来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就一天比一天熟悉他家的客房。
  “我……去桑桑那里住。”
  “哦?你现在还有脸见她?”陈遇白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温和,循循善诱。
  安小离心头一刺,脸色立马变了,“我为什么没脸见她!我……我都……我为什么没脸见她!”
  “都什么?都打包好送我面前来了,是么?”陈遇白的声音真的是如沐春风风调雨顺。
  安小离扁扁嘴哼了一声。就知道瞒不过这个老奸巨猾。她也没打算追究了。反正借着接近她追秦桑的男生多了去了,多他陈遇白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她算够义气了,本来这么久以来纠结着以为钓上金龟了,谁知道……那天看到他和桑桑坐在小店门口,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桑桑无缘无故躲回来,原来是为了陈遇白!怪不得,桑桑最近失魂落魄的,她还跑去和桑桑说心事……陈遇白竟然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真是……有格调。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拧开饮料递给低头害羞的桑桑,两个人浪漫的碰了碰,相视而笑。广告画面一样的俊男美女组合格外养眼。她的眼一瞬间养的通红,捏着零钱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到家被等着酱油下锅的陈老师追的满屋乱窜。晚上喝着红烧鱼中途变身的鱼汤,嘴里苦苦的,陈老师还在那里一口一个缺心眼的数落的她。好吧好吧,桑桑漂亮桑桑聪明桑桑能干桑桑是仙女,你们都去喜欢她吧!
  第二天一早她就背着自己的小行囊,在她爹妈甜美的呼噜声里凄凄惨惨的一个人坐公车回来。
  不是不恼怒的,陈遇白先不提,桑桑为什么不对她说呢?听着她在那儿自作多情很有趣么!可是后来平静下来了,桑桑的好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安小离别的事情上再糊涂,友谊和男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所以尽管心里有些除了被骗之外的异样情绪,她还是坚定的帮助了这一对养眼的鸳鸯。照她看来,桑桑这样想的太多的人,就得她老板这样冰山气质的才镇得住。爱给自己找不痛快,找个爱成天给你找不痛快的人对着,多好。
  “真可惜,没撮合成。”陈遇白似笑非笑,“你总是这样的,以为别人的智商只比你多个四五十。不对,安小离,你哪有智商可言。”
  “你聪明!你智商高!还不是要借着我来追桑桑!狂什么呀!”安小离常在河边走,多少也适应了河水的温度,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回过去,陈遇白脸上笑容未变,眼里的阴霾却更深了一层。
  “我智商不高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操心——”
  吱——
  “啊……恩……”
  一声尖叫化作闷哼。
  脸被他一只手给固定住,按在了车座上,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他清冽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一用力,她恩了一声,被捏的酸痛的牙关不由自主的启开,他一向暴力,安小离的舌根被吸得痛的直抽筋,两只手舞着拍打在他背上。他总是一身正装,看不出身材啊肌肉的,真的拍上去却硬的小离手掌疼,他却是浑然不觉的样子,闭着眼正陶醉。
  路上值班的交警敲了很久陈遇白这边的车窗,看看车里的那个男人大半个身子越过去趴在副驾驶上,身下似乎压着一个人,任他怎么敲也没反应。他绕到副驾驶门外,敲起了这边的窗子。陈遇白的左手这时刚刚从她的领口悄悄探下去,安小离还沉醉在他霸道的吻里面没有发觉,听见敲窗的声音立马清醒,掐着陈遇白的左手背,小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陈遇白喘着粗气放过了她红肿的唇。微微起身恼火的撇了眼窗外,再看看身下的小女人衣服凌乱面若桃花,他手一勾拿到了自己的电话,就这样趴在她身上按了几个键,按开车窗把手机递给那个敬了礼要开始啰嗦的交警,“滚远一点接。”他说完就升上车窗,冰冷的语气让那个交警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乐
 
  “滚远一点接。”他说完就升上车窗,冰冷的语气让那个交警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遇白看他走远才起身,给她拉好衣服,手指最后还在她锁骨上恋恋不舍的磨蹭了几下。
  安小离指尖发冷,捂着脸冷却快烧起来的脸庞,脑袋里一团的迷糊,他……
  “我给你两个两个选择,A,在这里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他沙哑的声音停顿了,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安小离一阵眩晕,迅速的决定自保先——“我选B。”
  陈遇白忽然好温柔的笑起来,很纯洁的拍了拍她的头,“真乖。”
  安小离顿时觉得比刚才更冷了。
  那边的交警已经接完了电话,踢着正步捧着手机过来双手奉上,“陈先生!总局长……祝您……夜晚愉快……”正直的小警察嘴角抽搐,一分钟前,他视作今生目标的遥远偶像局长大人在电话里对他怒吼:“那是陈三少爷的车!你还想不想在C市混了!”
  陈遇白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升上车窗,一踩油门车子箭一样的冲了出去,留下泪流满面的小警察,捧着自己破碎的玻璃心认清这个现实的世界。
  ……
  可是B,不是一个好选项。
  安小离无力的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大脑缺氧,昏昏沉沉的后悔。
  陈遇白明显兴奋的一路飙回家,拉着她的手快步的上楼。她跟在他身后进屋,手刚带上门沿他就山一样的压过来,密密麻麻的吻昏天黑地的落下。
  “干嘛!”陈遇白不满的吼又重重咬了他一口的女人,该死,都出血了。“你自己选的B。B就是回家再继续。再动!还动!”他抱住还是不配合的小女人,双手在她背后用力一扯拉断了小礼服的两根带子,一晚上看她撩着裙带冲老六媚笑,他早就计划好要把这件暴露的衣服扯成碎片了。
  安小离尖叫一声,双手环在胸前,堪堪压住了往下掉的裙子,她顺势蹲在地上,抱着肩,以一个标准的被和谐姿势仰脸看着欲火中烧的某人。
  陈遇白的胸口起伏明显的变剧烈。他笑起来越发柔和,手下却用了力道,一把拉的的她站起来往前一个踉跄,打横抱起她。
  卧室的桃木门被大力的一脚踢开,大床就在眼前,眼看瞬间导弹就上了轨道各就各位了。
  安小离被扔上床的刹那给自己做了一个选择题——TO BE ,OR NOT TO BE。事实上上帝是公平的,砸了你一扇烂窗子,肯定会补给你一盏破台灯。她安小离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
  “陈遇白!你看看清楚!我不是秦桑!”她在布料刺耳的撕裂声里抖着嗓子喊出来。
  她身上的男人一下子停下了动作。小离狗血的悲哀起来,果然。
  “安、小、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陈遇白猛的趴下去,手握成拳按在她头两边的枕头上,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你还能给我再笨一点!”
  “我陈遇白看上的人,需要通过接近你这样的白痴去追!”
  “你当然不是秦桑!你有她一半聪明我就谢天谢地叩拜来往神明!”
  “你简直——”
  啪!
  陈遇白,惊悚了。这是他第一次挨别人的耳光。
  “呀呀个呸的!你个丫头养的没品位的猪头三!老娘笨不笨老娘自己知道!用得着你个非亲非故的路人吼我!你他妈屁都不放一个对着老娘又啃又压的你才不想活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我债主的份上我老娘早报警告你去了!现在你他妈给老娘滚下去!”安小离用力一脚把惊悚中的男人踹下了床,自己哧溜躲被窝里去,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闪闪烁烁的看坐在地板上发呆的陈遇白。
  良久,陈遇白爬了上来。他一有动作她就迅速的钻进被子里埋好。陈遇白默默的躺直,靠着卷成粗粗一条的安小离。
  凌乱的床上四处是破裂的布料,床单皱成一团半拉着垂在一边,埋在被子的女孩子呼吸匀长,身边躺着衣衫基本整齐的男人,悠远深长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二十多年来,世界上的事情一直是这样被陈遇白划分的——1,他想要的。2,他不想要的。前者他掠夺,后者,他摧毁。
  他原以为安小离属于前者,恼怒起来又觉得她似乎是后者。现在他不安的发现,她似乎不在他以为的那个世界里。
  “我没看上秦桑。”
  “那天我去R市,是抓你回来煮饭的,你不在,我很饿。”
  大概是房间太大的缘故,安小离觉得回声阵阵。
  ——我没看上秦桑。
  ——我去R市抓你回来。
  ——你不在,我很饿。
  原来如此。呵呵,那是人生的第一次,安小离喜欢上原来如此这四个字。
  “……你去哪里啊?”她感觉到身边一动一空,探出半个身子来急急的喊下床往外走的陈遇白。
  “去路人该去的地方。”他冷冰冰的说,眼神掠过她锁骨下方露出被子的一片旖旎风光,绵白的起伏若隐若现,一片雪嫩上面几个刚才他留下的红色印记,陈遇白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
  秦宋觉得今天的气压不对,三哥的脸似乎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怒气冲冲。他猜是让安小离给气的,但是看安小离又是一副高高兴兴的脑残样子,不像惹毛了三哥的人应有的表情啊!
  他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纸袋放她桌上,又从裤子袋里拔出一罐可乐,“呐!请你吃的。”
  安小离看了眼总经理室紧闭的门,冲秦宋翻了个超级大白眼,“你知不知道,吃了肉包再喝可乐,打一个嗝那个味道像什么?”
  秦宋摇摇头。
  “像吃多了洋葱排出来的气体味道。”
  秦宋一掌拍在她脑门上,“丫的你还能再恶心一点!本少爷就爱这么混搭着吃!”
  安小离捋捋刘海,再白他一眼,撕开肉包的纸袋啃了起来。秦宋拉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趴在她桌子上,装出纯净少年干净的忧伤眼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安小离被他冷的肉包都冻在食道口下不去,“别放电了!说吧说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咱商量着来,总能打倒一切纸老虎的。”
  “你说要帮我的——”秦宋拉过那罐可乐,打开来喝了一口又一口,忧伤加倍。“我真在兴隆的八楼等了好两天,可她一直没来。”倒是吓的兴隆的总经理差点停业整顿。
  “东街我也蹲了,一次也没遇见!”他哀怨的眼神写着你在骗我。
  安小离没理他,反而伸手去抢可乐,秦宋手快,拿过来哇哇怪叫着一口喝光了,得意洋洋的把空罐子捏扁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安小离痛苦的猛拍着胸口,她一口包子皮咬多了,干巴巴咽下去现在卡在那里上下不得,那只禽兽怎么那么欠捏啊!
  秦宋越笑越觉得不对劲,眼看她脸都涨红了进气多出气少。糟糕,这要是噎死了以后谁透露桑桑的行踪给他啊!
  “水呢?”他慌忙的问,一只手大力的拍在她背上,心急之下用了力,一掌就把她拍趴下了。
  陈遇白终于被外面一阵低语一阵惊呼弄的心烦意乱再也忍不下去。他走出来一看,安小离趴在桌上脸朝下,高兴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秦宋撅着屁股罩在她上方,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摸在她背上摩挲。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倾城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安小离食道里噎着的包子被秦宋一掌给震下去了,正巧在此时娇喘着抬头,用在某人听来很娇媚的声音埋怨,“你想弄死我呀!”
  一瞬间秦宋被陈遇白眼里的寒光射的体无完肤,他冻的直呛呛的立着,泪流满面。
  阿拉伯的那趟差事其实是个肥差,拿着公款陪吃陪喝陪玩就成,换成往常他也就勉强去了。可是现在他还有人生大事丢不下啊,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回来桑桑要是被谁拐了他就不活了!
  昨晚他求了烟姐半天,说尽了好话大哥才勉勉强强的点头,说老三同意的话老五过去也行。这下好了,不要说阿拉伯了,恐怕三哥送他去西天的心都有了。
  ……
  “十三幺!”李微然朗声喊胡,乐的手一抖烟灰洒了一裤子,他腾出手来去拍,“给钱给钱!”
  陈遇白看了眼出了臭章懊恼不已的秦宋,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大方的丢了几块筹码给老五。
  容岩一晚上手气都不怎么顺,这下皱着眉呛秦宋,“您老今天眼神不济呢吧?”
  纪南本来坐在容岩身后歪着脑袋看牌的,这时也呵呵笑着伸手在秦宋刚蓄起的胡子上一抹,“小六,这小性感胡子留着影响风水呢吧?”
  秦宋把牌一推翻脸了,“找我抽你呢吧?”
  纪南哟呵了一声,站起来挽袖子,“谁抽谁呢?!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纪四少爷的名号是怎么打响的!”
  秦宋憋了一肚子的火,推开牌冲里面厅里正和梁飞凡腻味的顾烟一叠声的喊,要把位子让给她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大哥的。”他推着纪南出去,说是不比划比划不知道男尊女卑。
  梁飞凡被兴冲冲的顾烟强行拉过来助阵,坐在她身后圈着她替她理理牌,笑着问对门的李微然,“他不是说遇上什么不容错过的走不开么?怎么,你没答应他?”
  “电话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我还没问清怎么回事儿呢,他就踩了老虎尾巴了。这下倒好,我倒再想去呢,可由得咱三哥由不得天了。”李微然摸着牌,笑的那叫一个舒坦,“大哥你是不知道,三哥刚不久调整的那计划,那叫一个雄心大略,你不给他加工资我都看不过去!那路线图安排的一个妥当——从沙漠边缘的小部落起一个个的友好访问过去,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漏下一个!没个半年回不来。同志们啊,咱家小六即将带着那入乡随俗的小胡子贯穿整个沙特阿拉伯,脚印绵延几万公里,直插石油之国的心脏啊!到时候纱丽一裹,露出一对销魂的勾人眼,小身板扭的那叫一个妖娆啊婀娜……”
  陈遇白微笑向滔滔不绝的李微然点头致意,“过奖过奖!”
  李微然抱拳,“谦虚谦虚!”
  “不敢不敢!”
  “要的要的!”
  一桌人笑的快翻天,秦宋被纪南修理的面红耳赤的瘸着腿过来,一纵身跳到李微然的背上,李微然大喝一声一个过肩摔,秦宋立马倒在麻将桌上四脚朝天。
  一桌的牌都被搅乱,容岩起身去找小四,李微然和陈遇白早就嫌弃顾烟的牌技,正好借着机会散了。剩下梁飞凡陪着顾烟,讲解刚才的牌路什么的,卿卿我我的根本看不到某个伤员。秦宋顿时倍感众叛亲离,索性赖在桌上干嚎,“我不要去啊……”
  “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啊……”
  “啊……”
  ……
  安小离很委屈,对着香喷喷油汪汪的鸡翅怎么可能摆出哀伤的表情来啊?
  “你再敢多啃一只我就把你烤成乳猪啃!”秦宋恶狠狠的威胁。安小离不吃他一套,舔了舔手指对他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啊!
  “老娘晾你也不敢。”她又拿起一对鸡翅左右开弓,就是吃死了他对桑桑的垂涎了。
  秦宋悲愤的仰天长叹,怪不得燕回总说他缺一股狠劲,眼下就真的连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都吓唬不住了,真他妈的丢份儿。他决定使出必杀技——可怜巴巴的盯着小离目不转睛的看,一对勾魂眼似怒似嗔,欲说还休。
  小离笑眯眯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伸过去拍拍他的脑袋,“姐姐瞧瞧,啧啧,这小样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那姐姐你就帮帮我吧!”秦宋顺势下坡,鼓着腮帮子任她油乎乎的手捏着,还瞪着眼睛装可爱。
  “哎,你又没欠陈遇白钱,干嘛他让你去哪你就去啊?”
  秦宋切了一声,“三哥把关的是总公司的所有的营运项目支配计划,我要是不按他的吩咐去搞定那笔生意,下个季度他肯定得找一堆的鸡肋工程给我那边,累的我半死还没多少油水。到那时候我才叫一个惨呢。”
  “都是你不好!我都是被你连累的!”秦宋愁眉苦脸的抱怨小离,“要不是你陷害我,那个计划是明年才会提上日程的!要不是你饿死鬼投胎在那乱喊,我去两个月就能回来!都怪你!”
  小离觉得他的指控也都属实,心里有些歉疚了,“好啦,今晚我帮你约桑桑出来吃饭,给你践行,好不好?”
  “就这样啊?”秦宋显然需要更多的支持。
  “唉,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啊,”小离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皮肤真好真滑,这只禽兽的优点还蛮多的,“可我家桑桑真不喜欢你。我再帮着你也没用。”
  秦宋的脸黑了,“不帮我?那你他妈这么会儿逗着我玩儿呢!”
  安小离皱眉重重的给了他一下,“小孩子家家不许说脏话!”
  “我成年了,不信你上我床试试,保准你一个礼拜就能怀上。”秦宋喝着饮料凉凉的调戏她。安小离听的一恶,伸过去又是一爪拍他头上,“你敢!”
  “切,”秦宋躲开她的手,“我当然不敢。回头三哥不得把我劈了。哎,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现在是到了哪一步了?”
  “呃——二垒半。”安小离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对秦宋,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就像秦宋不对她遮掩自己喜欢桑桑一样,她和陈遇白的事情她也从不瞒他。
  秦宋闻言笑的很邪恶,俊脸凑到她面前,“剩下那半垒,是球棍不够硬还是球洞堵了?”
  安小离硬生生咽下就要喷出来的饮料,绿着脸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约桑桑吃饭了——”秦宋立马收笑,双手举过脑后做投降状,“——OK。”
  秦宋现如今是防火防盗防三哥,出个门还要求安小离和他一前一后的,他是一朝被蛇咬——谁知道三哥没有派人跟着呢。于是安小离只好打了的在前面肉痛,后面跟着开招摇跑车的秦六少。
  ……
  秦桑果然在图书馆,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山海经看的津津有味,吹着中央空调,手边放着一块钱一纸杯的速溶咖啡。小离隔着明亮的玻璃门指给秦宋看她的位置,只见禽兽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得绿幽幽的了。
  秦宋眼里的那个下午,毕生难忘。
  炎夏的骄阳傲慢的从大大的落地窗里投射进来,幕墙全是玻璃制成的图书馆就像一座琉璃城堡,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公主,面前宽大的桌上有一道阳光笔直的照射,她微微低着头,把书靠在桌边上翻阅。直直的柔顺长发分成两束放在肩上,格外的柔顺模样。柳眉碧黛,唇色嫣红,仿佛山水画里出来的颜色。
  那个瞬间,秦宋想起小的时候外公教他和五哥写毛笔字,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那时只有四五格书架高的五哥临完了字帖,拖过一大张宣纸,换了沾着炭黑墨的尖细狼毫,寥寥数笔绘出一个长发女孩子的侧影,他还记得缺了两颗门牙的五哥笑的有多么的得意,“小六你看,这是我的倾城。”
  秦宋低头温暖的一笑,五哥,我好像,也找到我的倾城了。
 
  夏夜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秦桑看了短信就收拾东西出来。秦宋老远看到她今天戴了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背着大包包抱着书的样子很清纯。
  上前替她拉开门,伸手接过她怀里一叠的书,秦宋低声说,“我来。”秦桑笑着说谢谢,把书全给了他去图书馆前台还了去。
  小离呵呵的笑,狗腿的上前在她肩上捶捶捏捏,“咱家美女作家累了吧?小的给您老按摩按摩。”
  “不敢不敢,”秦桑冷冷的撇她一眼,“您老一天到晚那么多的心要操,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
  小离眼看是混不过去了,立马变换战术,拉着秦桑的衣角低着头哀哀切切的小模样,“桑桑……对不起。”
  唉,一开始就不该冒险打马虎眼的,陈遇白说得对,桑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动机。
  “哦,为什么啊?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秦桑冷着脸扶了扶眼镜,安小离顿时一个激灵,她现在怕透了这个动作了。
  秦宋还了书过来,看她们两个有话在说,隔了几步站在那里等着。安小离低眉顺眼背着桑桑冲他比手势,他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果然,秦桑当着别人面不好为难安小离了,“我要是和你生气,不是比你还要愚蠢。好了走吧,不是给秦宋践行么?我请客,去香源居。”
  秦宋还没摸着状况,安小离高兴的拖了他就走。其实她也知道桑桑就是开玩笑吓唬吓唬她,从小到大只有她对桑桑使小性子,没见过桑桑翻脸的。按照某人的说法,情商和智商,那也是挂钩的。
  香源居是学校附近最好的餐馆,装修的古香古色,菜也做的还算地道。秦桑笑着说刚刚拿了稿费,点菜的时候千万别和她客气。
  秦宋照着女孩子的口味点了一桌的微酸微辣,陪着她们两个吃的那叫一个高兴。小离提议喝一点酒,三个人就上了一瓶红酒半打生啤。秦桑尽地主之宜倒了一杯敬秦宋,“这杯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回国。我干了,你随意。”
  她利落的一干而尽,秦宋笑的眉眼弯弯,仰头一杯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坐下来再品菜,哪一道的味道都是甜甜酸酸的了。
  安小离嘻嘻哈哈的把秦宋的路线图讲给秦桑听,秦桑笑的前仰后合,秦宋见她对阿拉伯国家感兴趣,忙不慎把手机里和那些阿拉伯王子的合照拿出来现。三个人吃吃聊聊的气氛超级热闹。陈遇白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追了过来。安小离没好气的躲到角落里接,“自己找点什么吃的去,我在外面同学聚会呢,不许叫我回去。”
  那头一阵沉默。安小离为自己的先声夺人沾沾自喜,果然,要压倒一个BOSS的唯一方法就是变成女王。
  “你打扫的时候把胃药放哪里了?”等了好久,陈遇白低沉虚弱的声音才响起。
  “你……胃疼?”安小离马上温柔起来,“晚饭吃了什么?”
  “我没事。你告诉我胃药在哪里。”
  安小离遥控指挥他找药,听着那边一片翻抽屉的的哗啦声,想象着他白着脸冒着虚汗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柔软起来。
  “恩,找到了。”陈遇白似乎是找累了喘了起来,声音更为低微,“不要担心,我没事了。你好好玩,回去的时候叫个男同学送一下,知道吗?”
  谁要担心你呢!安小离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可是怎么,真的好像心神不宁了呢?
  秦宋捅捅秦桑的手,示意她看安小离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挂了电话起她就没了笑容,上来的水果拼盘都不下手了。
  “安小离,家里有事的话可以准你先撤回去。”秦桑把水果盘转到她面前,这丫头最爱吃这样杂七杂八的水果拼盘了,说是有怀抱天下的感觉。秦桑常常嘲讽她说这是不专情的表现。
  安小离豪爽的左手一片西瓜右手一块哈密瓜,可是很香甜的水果啃起来怎么有些不是滋味。半晌啃到了一嘴的瓜皮。“我先走了。”靠,新时代女性要的就是一个公私分明敢作敢当。别以为她是同情那座冰山,她这是拿了人家薪水,忠人之事。小离把手机收进钱包里站了起来,秦桑摸了车钥匙扔给她。
  小离接过来勾在手指上冲秦宋挥了挥,“禽兽,我开桑桑的车走。你要送桑桑回家的哦。”
  秦宋眨眨眼,笑着点点头,“全垒打的时候注意安全。”
  安小离恶狠狠的呸了他一声,匆匆的下楼走了。
  ……
  兴致气氛都好的缘故,两个人吃的都有些饱,秦桑说带他去走走,顺便参观他们的校园。秦宋当然求之不得。
  晚上七八点的校园最是浪漫,一对对的小情侣在路上搂搂抱抱,时不时路灯下有忘情拥吻的引起过路的男生几声口哨。
  秦桑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今天的她和往常很不一样,不一样的让秦宋信心满满的想入非非。校园广播里DJ很应景的放着情歌:凌晨的飞机 最孤单的飞行 从相机里面检视着回忆 背景是残影 我哪里都不想再去 到哪里都触景伤情 把遗憾托运 易碎的情绪我手提
  “我后天早上就要走了。”秦宋落后她一步的距离,悄无声息的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秦桑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自然的轻轻挣开,用手拨拉了一下刘海。
  “秦桑……”秦宋一声呼唤仿佛从肺腑里唤出,缠绵低徊路灯下秦桑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大,他的头越来越低。镜头拉远了看,一个有着英俊侧脸的修长男孩子渐渐的低下头去,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仰着脸,红润的唇微张。
  “呵呵……”真的只有几寸远,她呼出的气都痒痒的扑在他脸上。秦桑煞风景的笑出了声来。
  “秦宋,你真是狗血。”秦桑笑的分外愉快,真是好笑,难不成以为她真的就会乖乖的被他吻么?她还以为这样狗血的镜头只在残害万千少女心的言情小说里才有,写了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场景,自己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秦宋站直了身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里怦怦的跳,至少,她没有给他一个耳光。是不是说明也还是有希望的?
  “我们今天相处的很愉快,是不是?”秦桑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湖心波光粼粼,温柔的夜色里充盈着夏夜独有的香气,熏人欲醉。
  “秦宋,看见你总是让我很高兴。”秦桑摘下了眼镜放进包里,她有两百度的近视,平时是戴着隐形眼镜的。可是这样的时候,她不需要看清楚什么。
  “你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我多么高兴你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她转过来看着秦宋的脸。秦宋已经被她一句又一句引的忽悲忽喜失去心智了,愣愣听着她用词文雅语气低柔的对他说话。
  “我是个自私的人,坚持给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我喜欢和你做朋友,因为你能吃能玩,长得好看,品味不错,心底也还算善良。但是如果你给我带来困扰,我就只能像这段时间一样,躲的你找不到我。”
  “许多人都说不喜欢他就应该放开他,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以免总是惦记。可是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果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那人生也真的是太不如意了。对不对?”
  她的嗓音低柔魅惑,秦宋被催眠了一样的点头。
  “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应该和你做朋友。你说呢?”
  秦宋的心思千回百转,秦桑这番话无懈可击的温情,可他心底怎么就寒意四起呢?
  “如果我和你做了朋友之后……还是喜欢你呢?”他试探性的问。
  “那我只好选很遗憾的方式,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秦桑,你在威胁我。”秦宋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干净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初具规模的胡须。他终于晃过神来了,秦桑在给他下一个套,她先是故意躲着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然后他找上门了她就顺势请客吃饭献殷勤,甜一下他的嘴,再拿着块更大的糖果问他,“以后一直有这样的糖吃哟,好不好?”
  不好!当他秦六是傻子啊!她话里那意思,做了朋友就再不能反悔去追她。谁要和她做朋友?!女朋友还差不多!
  “不对。秦宋,这是我给你这个帅哥的优惠政策。”秦桑靠在湖边的栏杆上笑的甜甜的,“你问问小离,以前那些追求者我可都是一口回绝的。”
  “那是,我秦六少是那些兔崽子能比的么。”秦宋的优越感迅速的膨胀。
  “我不选。我就是要追你。秦桑,我就是喜欢你。”他抱着肩,眼里的光亮比路灯更为炙热,你秦桑再巧舌如簧手段高明,我就是喜欢你。
  他俊美的脸多了下巴上蓄起的阿拉伯式胡须,不说话时很是阳刚,只是那眼神坚定执着如同发誓要考一百分的孩子,秦桑觉得有些别扭的感动,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会偶尔在夏夜里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无比认真的对她说过:秦桑,我就是喜欢你。
 
  形容
 
  “我不选。我就是要追你。秦桑,我就是喜欢你。”他抱着肩,眼里的光亮比路灯更为炙热,你秦桑再巧舌如簧手段高明,我就是喜欢你。
  他俊美的脸多了下巴上蓄起的阿拉伯式胡须,不说话时很是阳刚,只是那眼神坚定执着如同发誓要考一百分的孩子,秦桑觉得有些别扭的感动,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会偶尔在夏夜里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无比认真的对她说过:秦桑,我就是喜欢你。
  “我秦宋对着山水发誓,这辈子非你秦桑不娶!”秦宋对着湖心朗声的说。带着赌气的誓言提醒了秦桑,此路不通,她扭过脸去,叹了口气。
  “这是假山和人工湖,玩不了山盟海誓那套。”秦桑拉下他举起的右手,“走吧,送我回去。”
  “你拖着也没用。”秦宋咕哝了一声,跟着她去取车。
  ……
  开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小离想陈遇白一定是吃了药睡了,她换了拖鞋轻手轻脚的往卧室去看看。
  陈遇白果然在,躺在床上,一双长腿垂在地上,脚上的皮鞋还没换下来,胡乱的扯了被子的一角盖着,一只苍白的手覆在眼睛上,静静的躺着。安小离忽然之间心里酸酸的,觉得他好可怜。
  她蹲下给他脱了鞋,把他的腿放到床上。拉开被子盖好,小离轻轻的给他松了松领带,又把他的手放下来塞进被子里。
  “啊!”安小离瞪大眼倒退了两步,失声惊叫,“陈遇白!你演恐怖片啊!醒着你也说一声啊!你想吓死我啊!”
  他眸色清明,直直的看着安小离,“我也没说我睡了吧?”
  小离拍拍胸口安抚噗通直跳的小心脏,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吃药了?”
  “没有。”陈遇白面无表情,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微微闭上眼,疲惫万千的样子。小离一下子心软了,跟他个病人计较什么。
  她转身出去,先去厨房开了火,把米和水放进去煮粥。再去找了胃药,倒了水端进卧室,“睡着了?”她坐在床上俯下身去轻轻的问他。陈遇白闭着眼哼了一声没动。
  “乖,起来吃药。”小离笑着去拉他,一用力真的被她拉起来了——还拉过头了,他顺势猛的坐了起来把她按在里自己的怀里。小离扭着身子挣扎,“药片——”
  “——没关系,”陈遇白笑的很柔和,“我不吃药。我要吃你。”
  “你胃不痛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胃痛?”
  安小离知道被他骗了,可是,他好像真的只是问她药在哪里,往下都是她自己想当然的。
  “放开我……床湿了呀……”小离摸到床单上湿湿凉凉的一块,是水杯翻了。
  “也没关系,”陈遇白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亲昵的蹭了蹭她,“因为,待会儿会更湿。”
  “呃……陈遇白你听我说……”安小离惊恐了,他……好像要来真的。
  “嘘,”陈遇白眼角眉梢都是暖意,食指点在她唇上,“你不需要解释今天下午和阿宋见面的事情,也不需要解释骗我晚上和同学聚会,其实是和阿宋一起。”
  “还记不记得?我帮你找回了桑桑的手机,你承诺过我的,要谢我……”他的指尖从她的唇往下滑,小巧的下巴,精致的锁骨,柔软的……
  安小离一把揪住他的手,脸涨的通红,“我记得我记得——可我没有答应你怎么谢。”
  “也没否认怎么谢——你,默认了。”陈遇白反手带着她的小手,两只一大一小的手交叠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揉按推压。“现在来谢我吧!”,他眼里深沉浓厚的火烤的安小离呼吸越来越急促,热辣辣的感觉从胸口扩散开来,身体变的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眼睛上,立刻,她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的闭上迷蒙的双眼,任他吻上自己的唇,一点点的咬噬她柔软的唇瓣。他的清凉薄荷味道里带着淡淡的酒气,安小离品的醉了,飘飘欲仙。
  陈遇白满意的一尝再尝,眼里的红色越来越盛,“你这个烦人的小东西……我早该吃了你……吃了你,就再也不怕你乱跑了……”他故意往她耳朵里说话呵气,热热痒痒的,小离一瞬间从头皮开始麻到了脚趾。
  吃掉?
  吃掉!——“等一下!”安小离猛的坐起来,还没用完开胃菜的男人当然不同意,一把把她扯回来压好。
  “等一下再做啦!厨房里还在熬粥呀!”安小离急了,一口气的喊出来。陈遇白楞了一下,然后埋在她胸口闷闷的笑出了声来。
  小离从未像现在这样祈祷打雷,神呐,劈死我吧!
  “好,等一下再做。”陈遇白很大方的放过她,还很好心的勾起地板上的衬衫给她穿上,一个个的扣好扣子。“喝粥去,填饱肚子再做。”他一本正经的说,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这样不浪漫的第一次实在是打击人。安小离被打击到了,耸拉着脑袋在厨房里忙,陈遇白靠在门上看着,暖色调的灯光柔和的撒在厨房的每个角落,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白色蒸汽,她忙忙碌碌的背影,一切静谧动人的只能用天长地久来形容。
  “别难过了,待会我们回房间继续,恩?”陈遇白走过去抱抱她,摸摸她的长发又在她脸上亲亲,语气带笑。安小离红着脸打开他的手,“谁难过了?谁要跟你回房间继续!”
  陈遇白闻言把她从背后抱紧,一只手从衬衣下摆摸上去,“那就在这里继续。”
  小离羞的猛挣扎,他威胁的贴上来,热热硬硬的抵着她的臀,“我没有在开玩笑。”
  “待会……我选待会回房间……”
  ……
  陈遇白喝粥的动作实在是瘆人。徐徐的吹冷,温柔的用唇瓣碰一下,一口吞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好像喝的……是她一样……
  安小离坐在对面捧着水杯心不在焉的喝果汁,大脑飞速运转待会要怎么逃离魔爪。刚才那样一鼓作气她也许头脑发昏半推半就的就接受了,可这样订好了时间地点的,她考虑考虑着就不想了。
  “想什么呢?是怕疼么?”陈遇白在桌面上牵起她的手,笑的格外温柔。小离感动点点头,其实疼也是退缩的一大理由。据说女的一般第一次除了痛的死去活来就没别的感受。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粉色的小药丸,放在她手心,“吃了这个就不会疼了。”
  安小离半信半疑,“这是什么药?”
  “……让你享受第一次的药。”
  “你是有预谋的!”安小离惊呼,有种正往陷阱里跳的感觉。
  陈遇白一把扣住她往后缩的手,“暂时性麻痹痛觉神经,没有任何的副作用。我头疼时吃的。”
  “呵呵……还是……算了。”安小离越发的打起退堂鼓。
  “哦?不怕痛?那……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吧?”他拿起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一副我可以随时奉陪的样子。
  小离快速的一仰头,把小药片就着果珍吞了下去,能拖一时是一时。况且……餐桌太硬了。
  陈遇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带着焦味的粥,嘴角抿着笑意,对于犹豫和退缩,他的办法就是——给她一脚。
 
  勉强
 
  陈遇白张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骑着满脸通红躁动不安的安小离。
  “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女孩子家的第一次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我担心你以后会后悔。”他伸手握住急急扯开他衣物的手,正色而言,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正人君子四个字来形容。
  安小离粉颊微汗,裙子撩到腰际,坐在他腰上扭动着。
  全身的血液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体温一度度的升高,难受的厉害,只有在他硬实的身上磨蹭时才好过一点,“陈、遇、白!”她咬牙切齿。
  陈遇白放开她,双手枕在脑后,扬了扬嘴角,“嗯哼?”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双眼笼着一汪诱人春水,一个眸里泛着勉强压抑住的噬人欲望。
  “陈遇白……”安小离终于败下阵来,软着声音求饶,小小的脑袋直往他颈边凑,磨蹭着他略冷的肌肤,她的声音媚的滴水,小舌头在他喉结上舔了舔,“我要……”
  轰……战火就此点燃。
  小离在他进入的那个瞬间娇呼一声,当然纯粹是做做样子,过多的湿润已经让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想纪念一下,纪念自己终于结束了资深腐女兼处女的尴尬身份。
  说起腐女,小离挺腰往上迎了一下,舒服的叹了口气,“恩……”
  原本动作轻柔的陈遇白一个激灵,小离挠着显然兴奋起来的男人精壮的背,哼哼唧唧半昏迷的想,这理论知识虽说苍白,到底还是有用的。
  ……
  最后的时候小离又麻又痒,不由得伸手在他背上挠出一条条细红的印子。陈遇白忽然动作猛了起来,喘着粗气好像喷火龙一样,眼里的狠色看在迷迷糊糊的小离眼里,心尖上不由得一阵又一阵的颤抖。小离有些疼,一阵挣扎。陈遇白闷哼了一声,忽的颤栗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阵失神,抱着彼此一句话也没有。安小离累的虚脱,过了一会儿喘着粗气无力的捶他,“陈遇白……你给我吃的一定是……”哪里麻痹神经了,她吃了神经兴奋的只想把他扑倒?而且……扑了一次还想再扑……
  “差不多。不过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除了——”陈遇白的声音带着那个什么之后特有的暗哑迷人,在小离耳边响起,引的她一个哆嗦,下身又不对劲了。
  陈遇白低沉愉悦的笑了,对小离故作皱眉,“还不够?唔——等一下好不好?我得休息一下。毕竟男人和女人的结构不一样——”
  安小离撑起酸软的身体一掌向他的俊脸拍过去,被他捏在手里,放在唇边舔了又舔,一根根手指放在嘴里含过去。
  “真的那么急?好吧,我勉强再应付你一次”
  ……
  那晚陈遇白一直勉强到床下的纸巾团可以组一场小型足球队,勉强的过程中花样百出力道持久姿势繁复。安小离累的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也动不了,长发一簇簇汗湿的黏在自己的背上和他的胸口,全身的筋骨都酸软,像长时间运动过后的那种脱力感,不过除了下身有点火辣辣的肿胀的感觉,以前看桑桑写的那些撕成两半啊痛的冒冷汗啊她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要不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她一定要发个短信告诉桑桑,其实真的……一点也不疼。
  安小离休息了一会儿,困意排山倒海袭来,她懒洋洋的伸手指戳戳身下的精壮胸膛,“给我吃的药……你一定偷偷的先吃了一片……”
  被她压在下面,听着她渐渐的呼吸匀长,陈遇白轻轻的勾起被子盖在她光滑的背上,由着她就这样睡过去。夜色里他眼神越发的清亮,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呵,你在身下软着嗓子一次又一次的求,我哪里还需要吃什么药。
  ……
  如果说有什么比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更使人恼火的,那就是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声。
  “放!”安小离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按下通话键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字。
  “呃……你是小离?”秦宋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怀疑。
  “废话,不然你找谁!”
  “恩——麻烦你看一下我家三哥醒了没?我找他。”
  安小离的起床气彻底消了,睁开眼一看,手上的可不就是陈遇白那支天价手机么!怪不得刚才觉得手感那么不一样。
  一只修长的手从枕头上接过跌落的手机,“什么事?”看着她迅速钻进被子的窘样,陈遇白勾起了嘴角。
  “呵呵……呵呵!”秦宋笑的三分讨好七分得意,“您老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否?”
  “还可以。”
  “那烦劳您带着三嫂来送送小的?”
  “我知道,下午我带她直接去机场。”
  “好嘞,等着您呐!”
  陈遇白挂断电话,坐在床沿上伸手扯被子,里面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团成虾米状的人脸憋的通红。
  “起床了。”
  安小离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对他吼,“你明明醒着干嘛不自己接电话!”那只禽兽这会儿肯定乐疯了。
  陈遇白衣着整齐,显然是早就已经起床了,“因为,我看见是阿宋的电话。”
  安小离趴在床上正在懊恼中,没有意识到被子已经被扯到一边了,凌乱的床单上她不着寸丝的样子对于某人是极其香艳的一幅画面。陈遇白的大手顺着光滑的背往下游移,越来越放肆,渐渐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眼看又是一场大战在即,安小离腿间的酸软让她立刻决定宽恕这座冰山一贯的腹黑,推开他卷着被子从另一边跳下床,赤着脚躲进浴室去了。
  浴室的衣物架上放着一套她的换洗衣物,是以前在客房过夜的时候留在这里的。牙膏牙刷毛巾都是她放在客房浴室里的那套,被移了过来,一一和陈遇白的亲密比肩。看着这些东西,忽然之间安小离有种“终于”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步步的走来,皆在某人的预料中,或者说,根本就是照着某人的安排一路发展而来,分毫不差。
 
  撒娇
 
  机场的VIP候机室里全是来送秦六少的人。其实他们几个时常出差,天南海北的到处飞,平时都是手下人来机场接送就可以了。可秦宋这次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去就是半年,怎么也得弄个大场面。从早上起他就亲自打电话,一个个的通知大伙来欢送他。梁飞凡和容岩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来不了,就由顾烟和纪南代替。陈遇白和安小离到的最晚,面对秦宋暧昧的笑,安小离红了脸默默的躲到陈遇白的身后。
  顾烟一看见安小离就乐了,“晚上我请客,这边除了秦小六一个都不许少。”
  “哟,烟姐,那饭后活动是不是也一条龙您包了?叫上大哥和二哥吧,咱热闹热闹。”李微然拍拍痛不欲生的老六,卯足了劲的馋他。秦宋听了把机票直往他怀里塞,“五哥我求你了,你替我去吧,条件你尽管开!上次打赌赢你那座宅子还你好不好?”
  李微然拍拍他黯然销魂的小脸,笑的阳光灿烂,“那宅子值什么?比得上这半年的视屏电话里你惨不忍睹的小样儿?”
  秦宋嗷的一声和他打成一团。陈遇白最烦这两个活宝,见他们又开锣了,带着小离远远的坐在沙发上等登机时间。纪南一看陈遇白又耍酷,不怀好意的拉着顾烟一起过去调戏安小离。
  安小离上次见到纪南就十分的好奇,虽说现在的世界妖孽当道,可这纪四公子也实在长的太过正点了。不是禽兽的那种美少年的俊秀,而是更为柔和的一种秀美。今天他穿着黑色的短袖,露出两条细生生的小胳膊,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没什么肌肉,可那小胸肌还不错。他下身穿着最小号的男式仔裤,还是宽宽松松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不羁里带着慵懒性感,笑起来右边脸一个小小的酒窝,活脱脱一个极品绝世小受。
  “三哥,这位小姐好面熟啊。”纪南在陈遇白身边坐下,开口调侃。顾烟就坐在安小离的那一边,嗨一声和她打了招呼。
  陈遇白面无表情撇了眼纪南,往后靠在沙发上,淡淡的向他介绍,“安小离。”
  “嗨。”纪南友好的和她打招呼。小离也是活泼的人,笑着挥了挥手,“你好,纪总。我在宇兴上班,多多关照。”
  纪南一听乐了,站起来挤到陈遇白和安小离中间坐下,和顾烟一左一右的夹着安小离聊天。安小离被公司两大特级高层包围,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不过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同样是兄弟,禽兽都被发配边疆了,现在纪南和她靠那么近,冰山怎么都没反应?
  安小离眼角余光偷偷的撇那座正在闭目养神的冰山,一颗热血的小心脏渐渐又冰又冷的沉下去。
  这床,到底是不能随便上的。
  ……
  终于把泪眼婆娑的秦宋送走,飞机划破长空的时候,安小离还真的小小的舍不得了一下,要有半年都见不到这只活泼可爱的禽兽了。
  可其他人都还是欢天喜地的,顾烟兴致很好,才四点多就说全体顺道一起去盛世晚餐。陈遇白推了推眼镜还没说话,纪南一只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烟姐下旨,大哥和二哥散了会都已经赶过去了。三哥,你也带着小离显摆显摆去!”
  陈遇白被他说得微微一笑,揽着安小离的手更紧了一些,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有什么好显摆的。”
  大家一起往外走,李微然特意落在后面,拉着顾烟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到了门口他就一个人上了车先走了。
  “怎么把微然放走了?”纪南奇怪的问顾烟,瞧他刚刚笑的那坏坏的样子,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他说也找个人来显摆显摆。”顾烟挽上纪南的手,“四纪,你说怎么夏天还在,春天又来了呀。”
  ……
  李微然在秦桑楼下抽了小半包烟才等到她。
  这时是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她一点点的从太阳光里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卷发拉直了。今天还是那样,清汤挂面的披在身后,穿了件白色无袖上衣,裙子长长的垂到脚踝,花色繁复,说不出的好看。她一只手拎着个购物袋,另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的花。正是晚饭时间,到处是戏耍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追打,一起撞在秦桑腿上,手里抱着的花被撞的掉在地上,她停下来,低头微笑着捏他们的小鼻子。
  秦桑正笑嘻嘻的吓唬两个不肯道歉的小男孩,身边蹲下来一个人捡起了她的花束,一看,竟然是李微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秦桑拢了拢头发低下头去,李微然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笑。机灵的小孩子立马看出来了,“叔叔,你女朋友欺负小孩子!”
  秦桑大窘,脸都红起来。李微然抱着花,另一只手拉她站起来,对小男孩皱了皱眉,“不许瞎说。”
  “我是哥哥。”
  两个小孩子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他们扮鬼脸。李微然大笑着牵着秦桑的手往回走去。
  ……
  秦桑住的是公寓最南边的一竖排,比其他的单位都要来的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秦桑把房子布置成了开放式,一开门遥遥对望的就是一张华丽的公主式大床,粉色的幔帐层层叠叠,床上的卡通抱枕一个挨着一个。卧室右拐是磨砂玻璃隔出的卫生间,左拐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大大的壁式液晶电视,躺在床上也能看见,一套白色的欧式真皮沙发,左半部用红木雕刻的花格隔出小半间,往上走两个台阶是小餐厅,放着古香古色的成套餐桌餐椅。客厅隔着一扇日式推拉门往里,是装备齐全的厨房。
  秦桑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忙晚餐,李微然四处参观了一圈过来,靠在厨房的门边啧啧称奇,“我说你这里装修的也太贪心了,各式风格占了一个全。”
  秦桑拿起超市买来料理干净的鲈鱼,在鱼肚子鱼背上深深浅浅的划了几道,放在盘子里浇上作料,盖上葱姜蒜,边往微波炉里放边扭头冲李微然笑,“小离说这叫小公寓豪宅范儿。”
  李微然也笑,笑完了问她要花瓶。秦桑随手洗了个长颈的玻璃瓶给他,李微然比了比花梗的长度,拿起墙上的剪刀修剪长出来的部分,一支支的慢悠悠往瓶里插。
  “这是荷花?”
  秦桑正在开火准备煮汤,听他这样问,恩了一声,“是睡莲。花店的老板娘说这种的名字叫做‘日出’,早晨开花,中午合拢起来。我觉得有趣,买一束回来看看。”
  李微然闻了闻清淡的花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
  晚餐是简单的一菜一汤,两碗米饭,两个人面对面安静的吃饭。清蒸鲈鱼肉鲜味美,番茄鸡蛋汤清淡可口,吃到最后饭菜一扫而空。
  “猜拳吧,输了的洗碗。”李微然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向秦桑抬了抬下巴,面带挑衅。秦桑抬手逗了逗他,他信以为真,手伸出来出了个拳头,她一笑手继续往上,把一缕刘海拢进耳朵里。
  李微然皱眉,中指曲起敲敲桌子,“严肃点!名震四海的五少爷在对你撒娇呢!”
  秦桑笑了出来,站起来收拾碗筷往厨房去了,嘴里轻声说了句“幼稚”。似乎,带着嗔怪的味道。李微然摸着下巴呵呵的傻笑。
 
  传说
 
  时间渐晚,天渐渐的暗下来,一个男人在单身的女孩子家里待太久总是不太方便,李微然和秦桑闲聊了一会儿就说要走了。
  “送送我吧,五楼下去那么长的一段路,我一个人走会寂寞的。”李微然手指上转着车钥匙,仰着下巴吹了声口哨,帅气轻佻。
  “恩,我吃饱了撑的。”秦桑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其实一放下戒心,她也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女生。送送就送送吧,反正她也想下去散散步。
  长长的楼梯,一直走到楼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停车场,秦桑道了别就往回走。人还没走远,身后就有脚步声渐渐跟上来,回头一看,还是他。秦桑皱了皱眉停下来。
  “刚才来的那段路太空旷了,你会害怕吧?我送送你好了。”李微然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的笑着,说的情真意切,一本正经。
  秦桑听了似乎是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了头。荧光灯惨淡的光线里,她纤长的睫毛轻颤,像美丽脆弱的蝴蝶翅膀。
  她思考,李微然就给她时间。等她抬起头来时,果然已经带好冷静自持的面具。
  “走吧。”李微然不等她开口说话,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干净修长,握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圈着,并不十分失礼,却十分暧昧。两个人又按着原路默默的走回去。
  “今天买睡莲的时候,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秦桑和他并肩在繁星满天的夏夜里悠闲的散步,口气轻快,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李微然恩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偏过头来看秦桑,她眼里的夜色化成光晕摇曳,动人的他移不开眼睛。
  “从前,有一个姑娘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大家都靠着那条河生活。有一天,那条河忽然枯竭了,全村的人都很焦急。为了家人有水喝,姑娘整天四处奔波寻找。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走着,心里满是忧愁。突然,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她回头的刹那,就见河里淤泥中有一条鱼看着她。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澈透明。
  那一眼,注定了一个传说。
  鱼对姑娘说,如果姑娘愿意常常来看他,让他看见她的眼睛,他就可以给她一罐水。当然那无非是一个借口而已。鱼儿的心灵和她的心灵一样纤尘不染,他喜欢那个姑娘,想时时见到她。于是,姑娘每天早晨都会和鱼相会,鱼也履行着他的承诺。每一天姑娘带着水回家,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姑娘只是笑而不答。
  第三十天的时候,姑娘发现自己爱上了鱼。在晨雾里,绵绵情话近乎不真实,最后,鱼对姑娘说:希望她做他的妻子。姑娘答应了他。于是鱼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姑娘。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可是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夏天来了,河里的水渐渐的回复了往昔的充沛,姑娘和鱼越来越分不开。终于有一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们相会的情景。他们认为鱼对姑娘使用了妖法。于是,他们把姑娘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叫出鱼,用他的妻子威胁他。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们对他下了毒手。鱼在绝望中死去。然后,人们抬着鱼的尸体凯旋而归。他们把鱼的尸体抛到姑娘的脚下,希望她会醒过来。可,那只换来她的心碎。
  她抱起已经冰冷的鱼,向小河走去。
  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死亡总是可以的。
  他们就那么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睡莲的由来。”
  秦桑说到这里,停下脚步,坚定的看着李微然的眼睛,“李微然,如果我是那个女孩子,我宁愿渴死。如果我是那条鱼,我绝对不会允许那个传说发生。”
  她仰着脸,第一次毫不躲避的直视他,有些甚至咄咄逼人的倔强。
  李微然看着她这样的认真表情,温和的笑起来,牵着她手腕的手往下滑,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桑桑,你真是个傻孩子。”
  怪不得总是把自己关在坚硬的壳里,原来,我的桑桑真的是一只贝壳。那厚厚的武装,只是因为有一颗柔软的心,害怕受伤。
  “后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吃顿饭好不好?”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楼道口,李微然停了下来,柔声的问她。秦桑心里此刻杯盘狼藉五味混杂,有力的一拳出去击在了棉花上,什么力道都不见了。倒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在对他无理取闹的孩子。
  李微然看她愣愣的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听见他的话没有。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他轻轻的拍拍她,“上去吧,我在这里看到你房里的灯亮了再走。”
  秦桑低声说了句再见,抿着唇默默的转身走了。
  “桑桑,”他扬声唤她的名字,秦桑没有敢转身,只是停在了那里背对着他,“如果人生真的只严格按着自己规划的来过,那么活一年和一百年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你都知道最后结局了不是吗?”
  “那个女孩子,如果错过了那条鱼,她也不过就是千百年来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湮没在历史里,了无痕迹。可是她没有,所以,她成了传说。”
  “桑桑,你怎么知道,你即将错过的不正是一段令后世人心动的传说呢?”
  那一刻,所谓兵败如山倒,秦桑瞬时有些绝望的兴奋。好像是在海里精疲力竭游了几天几夜的人,那无边的海水终于没过了头顶,而自己忽然发现,停止挣扎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
  到了吃饭的地方,梁飞凡和容岩还没到。几个人找了个包厢先坐下,正逢龙虾鲜美时节,陈遇白做主点了龙虾宴。反正天色尚早,一伙人嘻嘻哈哈的说正好吃个尽兴。
  人齐了就上菜。每个人前面都有一个小火锅,沸腾着的白色汤料,味道闻上去很香,桌子中央上了一大盘手掌般大小的小龙虾,一只只抽了筋,洗的很干净,从中间切开半边。夹起一只放锅里一二三涮涮拿出来,介于白灼和刺身之间,味道极其鲜美。大盘子的中央放着一只高脚小盘子,里面一沓类似馍馍的东西,小龙虾去了壳沾了酱夹在里面,也是别具风味。安小离以往一向鄙视日本料理式的半生海鲜,觉得野蛮又不卫生,不过这道小龙虾实在是嫩滑可口。
  陈遇白在自己面前的小锅里一只接着一只的涮小龙虾,涮好了就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她一只接着一只文雅的狼吞虎咽。
  服务生上前给她换下装满龙虾壳的盘子,安小离这才尴尬的意识到——好像吃的太多了,小半盆的龙虾裹着全部的馍馍都下了她的肚。看其他人尝了一两个就放下了筷子,都在聊天笑闹。陈遇白一只手搭在她椅子背上,把玩着一束她的头发。见她终于抬头关注龙虾以外的事物,他扯了扯手里的发丝,低声的问她,“好吃么?”
  安小离呵呵的傻笑,点点头。其实这座冰山人还是可以的,刚才光顾着给她涮龙虾了,他自己都没吃几个。
 
  天下第一受
 
  陈遇白一只手搭在她椅子背上,把玩着一束她的头发。见她终于抬头关注龙虾以外的事物,他扯了扯手里的发丝,低声的问她,“好吃么?”
  安小离呵呵的傻笑,点点头。其实这座冰山人还是可以的,刚才光顾着给她涮龙虾了,他自己都没吃几个。
  陈遇白欣慰的摸摸她的小脑袋,放下了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往后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儿,七八个服务员鱼贯而入,一小盆一小盆的十三香龙虾张牙舞爪的上桌,整个包厢都飘散着诱人的香料味道,众人都不再是刚才没胃口的样子,齐声欢呼一声,带上桌上的手套,一个个摩拳擦掌,甩开膀子尽兴开吃。
  安小离面前的那盆红彤彤的龙虾,一只只身材高大红光满面,泡在油汪汪的作料里欲仙欲死的诱惑着她。可是她嗓子眼还堆着它的兄弟姐妹一群呢,这再有容乃大下去,恐怕就是要暴动了。她勉强剥了两只就脱下了手套,实在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陈遇白慢条斯理的戴着手套,撇了她一眼,“怎么不吃了?”
  安小离打了一个饱嗝,怏怏的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我……饱了。”
  陈遇白戴好了手套,眯了眯眼笑了,“这么快饱了?这些龙虾都是下午刚刚空运来的,每人限量供应。浪费了多可惜——这样吧,你那份我替你解决。”他通情达理的端走了她面前的龙虾,和自己的那盆并肩放好,左一只右一只的剥开来大快朵颐。
  安小离欲哭无泪,凑过去小声的骂他,“陈遇白,你阴我!”他故意在上主菜之前喂饱她!
  陈遇白不承认不否认,挑了挑眉耸了耸肩,看在安小离眼里,真的是……无以伦比的贱。
  也只好由得他得意去。小离又撑又堵,瘫在椅子上四处的打量,看看左边的纪南扯着龙虾的两只钳子咬的汁水横流,赞不绝口。容岩把剥好的一只只白生生的虾肉放在她碟子里,还低声温柔的对她说了句什么。对面的梁飞凡叫来服务生给顾烟换了一杯西瓜汁,又拿着餐巾给她擦擦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怜惜。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位,挽着袖子对本属于她的龙虾大下毒手,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她心里哀戚,陈遇白这时好像有读懂人心的本领,推过来一个装着虾肉的碟子。安小离总算略略欣慰,虽然她吃不下,不过冰山这份心意还是难能可贵的。
  她感激的对冰山笑,冰山应景的摸了摸她的头,又把自己的餐巾递过来。安小离彻底感受到了温暖,呐呐的小害羞了一下,“哪里脏了?”
  陈遇白指指她的小脑袋,“我忘了脱手套。”
  ……
  豪华的洗手间如梦似幻的灯光,镜子里小宇宙爆发的脸一张。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白马王子,他陈遇白就是王子骑着的那条暴龙,冷血阴暗自私狂妄腹黑不要脸!
  所以这床,真的是不能随便上的!她现在要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处女,随时能潇洒和他说再见,陈遇白哪里敢这么对她!
  对着镜子里红扑扑的脸蛋比划了几下拳头,安小离继续拿毛巾沾了水,擦拭秀发上的龙虾汁。飘逸柔顺的美丽长发死翘翘的贴在脑后,她心里的小火苗旺旺的燃烧着。要是昨晚没一时冲动被他诱惑就好了。
  门上传来三长两短暗号似的敲门声,一会儿进来个酒窝美女,穿着这里的员工制服,冲着安小离笑的极其甜美,“对不起小姐,这个卫生间要维修了,请您移步,用其他楼层的卫生间好吗?”
  安小离摸着后脑勺死翘翘贴着的头发,认真的问,“我可以说不好吗?”
  酒窝美女愣了,还是勉强甜甜的笑着,“小姐,请您配合我的工作好吗?”
  安小离还是皱了皱眉,“你能不叫我小姐吗?我听着别扭,你叫我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酒窝美女彻底愣了,“小姐……”
  安小离丢了毛巾,挠着后脑勺往外走,“靠,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没骗你,我二十四小时之前还是的……唉。”
  她越发觉得前路茫茫,耷拉着脑袋,闪过那个当机了的酒窝美女往前走。刚刚出了门迎面就走来了绝世小受。纪南微笑和她打了招呼擦肩而过,安小离没当回事,自然的笑笑,走了几步福至心灵,好奇的往后一看,当场石化。
  绝世小受……进了女厕。
  原来不是厕所要维修,而是要满足纪四少爷对自己性别的幻想。啧啧,小受做到这个份上,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受!
  ……
  九点多散了席。
  离安小离学校那个岔口还有前三个路口,陈遇白貌似无意的问:“觉得老四好相处吗?”
  安小离一下子来劲了,“你说纪总?”六个老板她都认识,只是这排名还是有些混乱,“纪总看上去没秦宋大啊,你们六只……六个人大小是按年龄排的吗?”
  “本来是,后来不是”车子箭一样的从安小离学校的那个路口呼啸而过,陈遇白看着远方路面的眼神带了笑意。
  “那是按什么排的?”安小离越发的好奇。
  “单挑。”
  “你能打得过他们三个?”虽说昨晚她鉴定过了确实里外坚强,可看李微然和秦宋在候机室比划,一拳一脚好像两个人都挺内行的。
  陈遇白撇了怀疑他实力的小女人一眼,“微然和阿宋是表兄弟,在他们外公的孙儿辈里恰好排五和六。纪南打赢了李微然就是打赢了秦宋,同理,我赢了纪南就是赢了他们三个。而纪南,蝉联过五届的少年组全国武术冠军。”
  安小离更惊讶,绝世小受还身负绝世神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攻身受心?“那你和纪南单挑了?”
  陈遇白腾出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提倡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说,当年那个武力决定排名的点子也是他出的。
  安小离撇了撇嘴,想也知道,纪南肯定被冰山阴了,累死累活的打败了李微然和秦宋,胜利的果实却被冰山用计夺走了。
  “那你干嘛不干脆做老大啊?”安小离没好气的损他。
  “大哥我确实斗不过,容岩呢——我觉得千年老二不怎么好听。”陈遇白漂亮的一把把车子倒进了车库,结束了问答时间,“到了。”
  安小离这才发现到他家楼下的停车场了,她皱了皱眉,从车窗里伸出头去对已经下了车的陈遇白大喊,“陈遇白!我要回学校!”
  陈遇白闻言走了回来,转到她那边,打开门低下腰,上身钻了进去解开她的保险带,顺手调矮了座椅,把她压在身下一阵猛亲。
  他的左手撑着车门,右手从她的T恤衫下面伸进去,把内衣推高了,握住她的小馒头在手里大力的揉。安小离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一阵阵男子麝香夹带着他特有的薄荷味道,熏人欲醉。胸上的痛麻感觉引的下身一阵悸动,她傻傻的吸着他的舌头,两只手搂上了他的腰,又一次被色诱了。
  陈遇白把软成一滩水的小女人拖出了车子,搂在臂弯里往家里带,在电梯里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的眼神略微清明,随即被他按在胸口又是一个长长的缺氧热吻。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十九层,陈遇白半抱半拖的把她弄回了家。
  今晚的第一次结束在大门的后面,安小离被剥个精光,靠着门板,两腿夹着他精壮的腰上下的晃,陈遇白上身衣着整齐,一只手托着她的臀,一只手揉虐着她的身体,把她按在门上冲刺。安小离半昏迷中还担心门的隔音效果不佳,咬着唇忍着不敢大声叫。压抑的嗯嗯啊啊更加刺激了某人的兽欲,托着她臀的手用力的掐了一把,她一痛,手扶着他的肩自己往上缩,撑不住了再堕下来,一上一下间被他利用了,狠狠的进出,位置深的安小离直喊痛。
  她压着嗓子抖了起来,柔软的身体内部一阵销魂的收缩。陈遇白被夹的忍不住了,快速的动了两下,忽然拔了出来,托着她的手也松开了。没有他顶着,安小离无力的滑了下来,打颤的双腿着地。他热气腾腾的坚硬抵在她大腿根上,耳边听他闷闷的哼了一声,她的腿上一阵热热的被射上了什么。
 
  理论
 
  今晚的第一次结束在大门的后面,安小离被剥个精光,靠着门板,两腿夹着他精壮的腰,陈遇白上身衣着整齐,把她按在门上。安小离半昏迷中还担心门的隔音效果不佳,咬着唇忍着不敢大声叫。压抑的嗯嗯啊啊更加刺激了某人,力道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的火不但不灭,反而越烧越旺。
  她压着嗓子抖了起来,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呐喊。陈遇白快速的动了两下,忽然退了出来,托着她的手也松开了。没有他顶着,安小离无力的滑了下来,打颤的双腿着地。耳边听他闷闷的哼了一声,她的腿上忽然一阵热热的。
  “陈遇白……”安小离喘着粗气渐渐清醒,背上刚才被门板撞的厉害,现在火辣辣的疼,下身也隐隐的不舒服,“你……这是什么频率啊?……至于洗个澡都等不及么你!”
  陈遇白听的楞了一下,搂着她,揉她皱着的眉头,笑了起来,“昨晚你不是说一点也不疼?”
  “我那是色欲熏……呸呸呸……没看见我今天走路直打飘啊!”安小离翻了个白眼,推开他颤颤的自己站着,“好歹也是新手上路,你就不能等我熟悉熟悉。”
  陈遇白低低的笑,头埋在她颈边磨磨蹭蹭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揉弄着她软绵绵的身体,惹的她神经一紧张,又热了起来。
  陈遇白揉了她一会儿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抽出手脱了鞋和刚刚急急褪到腿弯的裤子,一把横抱起她进了浴室。安小离顿时双眼冒红心,小手在他胸上画着圈圈叉叉,窝在他胸口有意识的哼哼唧唧,唔,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陈遇白把她放在冲凉的地方,自己进去里间把浴缸放满了热水,撒好了浴盐。他把自己的衣服也脱光,出来抱了傻乎乎蹲在淋浴那边的安小离,两个人一起泡进浴缸里。
  他的手在她的肩上臂上腰上四处的揉,力道正好。安小离在舒缓的香气里舒服的恩了一声,闭着眼翻了个身,换成趴在他身上的姿势,“背上按按。”
  他倒出奇的听话,手握成拳头,用突出的指节在她背上慢慢的揉按。安小离泡在热水里软绵绵的,被他这样一按更是没了筋骨,越发的往水里沉,贴着身下的他越来越紧。他的手越按越下,最后在她臀上画着圈圈,捏着她的臀肉揉弄着,水下抵着她小腹的某物也越来越热越来越硬。
  “恩?”他缓缓分开她的双腿夹在自己腰侧。
  “恩……”安小离眯着眼懒洋洋的趴着。
  “恩。”他按着她的臀往下压,挺腰向上顶入了少许。
  “恩!”安小离按着他的胸猛的站起来,陈遇白冷不防一下被她按在了水里。
  一串气泡冒上来。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冒上来。
  “安、小、离!”
  安小离撇撇嘴,重新坐回水里,“刚刚……热水……进去了……”她知道做错了事,羞愧的略微低着头,脸色因为泡澡活泛起来,眉目之间也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娇嗔。陈遇白嘴角扯了一下,没说什么,跨出浴缸拿来了大浴巾裹她。
  “陈遇白。”安小离再次窝在他胸口享受公主抱,声音又轻又低,陈遇白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听的心里软软的。
  “恩。”
  “据说正兴奋的时候是不能受刺激的……刚才那样子……你会不会……ED?”
  陈遇白一个踉跄,面沉似水,两腿间确实受了惊吓的某物,害羞的头垂的更低。
  ……
  万恶的星期一早晨。
  安小离刚醒来时几乎动弹不得,昨天半夜她被偷袭了,有人为了证明ED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词语,拉着迷迷糊糊的她一起求证了三次。最后一次时她实在受不了了,连躲带推的滚到了地板上,求证的人发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光辉精神一路追过去,把她按住了就地解决。没有了软绵绵的床垫缓解他一下下的冲击力,安小离早先负伤的背部伤上加伤,一声声的“不要了”喊的缠绵悱恻发自肺腑。
  早上刷牙的时候,她发现手臂都不能用力,一牵扯到腰就痛,连带着小腹坠涨下部不适。安小离委屈的在镜子前看看自己乌青的眼圈,再看看陈遇白一脸的神清气爽,下定决心,再也不在冰山面前显摆她的理论知识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桑发来短信来邀她一起午餐,顺便利用午休时间逛个街。她收拾好了东西,提早了五分钟蹑手蹑脚的准备开溜。
  “去买便当?”身后传来冰山毫无温度的声音。
  “呵呵……”安小离尴尬的转身傻笑,“我……约了人吃午饭。”
  “哦,”陈遇白点点头扶了扶眼镜,“所以是要放我一个人饿肚子?”
  “我给你叫了一碗面。”他中午不喜欢浪费时间出去吃,都是她买了或者叫人送来,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面的安静用完。
  陈遇白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谁要吃面!”
  “等我一下,一起去。”他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
  秦桑已经坐在二楼点了餐等着了,遥遥看见陈遇白和安小离一起走过来,连忙再加点了一份套餐。三个人坐下来还不到五分钟餐点就上齐了。陈遇白其实忙得很,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花在午餐上。这下很是赞许的看了秦桑一眼,微微点头。
  安小离有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午休,不紧不慢的咬着吸管和秦桑闲聊,“那我们待会儿去大洋百货,好像我包里还有折扣卷的——明天谁生日啊?”
  秦桑掠了掠刘海,貌似不经意的看了陈遇白一眼,果然,陈遇白也抬头看看她,扶了扶眼镜,薄唇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秦桑顿时心里有些不安,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小离,直到陈遇白结了账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商场里的中央空调把酷暑完全的隔在外间,夏季的连衣裙花花绿绿的刺激着女孩子的视神经,秦桑和安小离试了同一款裙子,手拉着手站在镜子前面,一个眉清目秀,一个韵味天成,都是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专柜小姐连连赞叹好一对姐妹花。
  “上次我们穿一样的衣服还是小学时候的事呢。”秦桑感慨,替她系好腰带,松垮垮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坠在纤细的腰上。“真好看。买了,姐姐我请客。”
  她拍了一下安小离的翘臀,掏出卡给卖力赞美她们的专柜小姐,“两件。把标签减了,我们换下来的那两套衣服装袋。”
  安小离美美的转了一个圈,前前后后的照着,和身后拨拉头发的秦桑闲聊,“想好买什么礼物了吗?”
  “还没,”秦桑叹了口气,“是个什么也不缺的人,你说买什么好?”
  安小离皱眉,“谁啊那么欠扁?什么也不缺。”
  秦桑没回答,接过专柜小姐递来的袋子,挽着安小离继续逛。眼神却有些空了起来。
  或许不是不缺,只是他想要的,她送不起。
 
  从没有
 
  五点多的时候秦桑接到李微然的电话,背景是远远的音乐声,他的声音温和带笑,“秦桑?”
  “恩,我就要出发了。”秦桑夹着电话,对着镜子补了一点唇彩。
  “那正好,我在你家楼下。”
  秦桑愕然,他特意来接她?不用招呼其他人的么?她这样想着,急急忙忙的拿了包换了鞋,一路小跑下去。
  夏天的傍晚很是闷热,李微然的心情却很好,靠在车门上安安静静的等。楼道口一个身影一晃,是秦桑下来了,白色小露肩礼服,及地的下摆提在手里,长发凌乱的拨下几丝,剩下的盘上去做了一个简单别致的发型,她画了个雅致的淡妆,由远及近的看去,简直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她跑的有些喘,额上也微微的冒汗,李微然探手从车里抽了纸巾给她,体贴的拉开了车门,“上车吧,看你热的。跑什么!”
  秦桑坐进去吹了会儿空调,又补了补妆,“时间差不多了吧?不要让大家等你。”
  李微然悠悠然听着音乐,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下的轻轻敲,“没有大家。”他侧过脸来对秦桑笑,“只有我们。”
  全市最高的旋转餐厅,打造成八音盒的外型,八面墙都是落地的钢化玻璃,只在晚上开放。一进门就是烛海,粗若儿臂的立地烛,照的室内光纤毕见。角落的地上,栏杆上四处可见都是造型各异的工艺蜡烛,餐厅中央的小小人工景色湖里漂浮的无数红色心形蜡烛,波光粼粼里烛光点点。餐桌上也摆着两个宫廷式的豪华烛台,点着玉色的细长蜡烛。
  刚刚踏上餐厅光可鉴人的地板,秦桑就放下了手里一直提着的裙摆,调皮的舒了一口气,“老实说,刚刚看见你这一身的休闲装,我还以为今晚我要丢人了。”
  李微然听了她的话,侧过头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恩,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临时决定,还不如我来丢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李微然伸出手,秦桑笑着挽了上去。在餐厅经理的亲自引导下双双就了座。她也知道,他是见她一身礼服才改了在这里晚餐的。不过这样正式的场合里,他没有穿正装也悠然自若面色如常,倒别有一番处变不惊的翩翩贵公子感觉。只是不知道,原本他打算去哪里过生日。
  “山顶呀。”上甜点的时候,秦桑问了出来,李微然极为惋惜的说,“我买了一后备箱的烟火呢,红酒野餐,灯海烟花,加我这个美男子,我还真不信你能不动心。”他捏着长脚酒杯,微微的晃里面的褐色液体,灯光下眉目俊朗,英挺帅气。
  秦桑看他笑的时候心里就会暖暖的。李微然和她从小看到的那些男孩子都不同,家世人品两全其美的她也见过,要不就是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要不就是心机深成一肚子坏水。可李微然,从她见他的第一眼起就感觉是不一样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种特殊,明明他也是个商场上尔虞我诈的高手,可秦桑从第一眼见他就觉得——纯良。
  还有,怦然心动。
  真要命。秦桑想着想着就红了脸,连忙假装低头进食喝水。李微然看她这样子,轻轻扣了扣桌子,“你想去?”
  “不想。”秦桑低着头,回答的干脆利落。
  李微然伸手覆在她手上,“桑桑,你真的是——矫情。”
  秦桑抽出手来掠了掠刘海,冷冷的样子,“李微然,你真的是——好眼光。”
  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继而相视而笑。
  ……
  一个身影过来,黑压压的挡住了烛光,温馨的场景被打断。
  “燕回!”李微然笑着招呼,看了桑桑一眼,桑桑微微点头,他便站了起来,拍着周燕回的肩,“巧啊。”
  周燕回一身黑色晚礼服,泛着邪气的英俊,背着光的挺拔身姿像极了神话里张着黑色翅膀的撒旦,他的眼是比墨更深的纯黑色,深邃的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我刚来。经理说你在,我就过来打个招呼。不打扰吧?”他的最后一句是向着秦桑说的,秦桑微微笑着,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一切完美,就好像他们压根不认识。
  两个男人寒暄了几句,周燕回再次说声打搅,貌似无意的看了秦桑一眼,转身走了。
  李微然低声想秦桑说了句抱歉,坐了下来。秦桑心里有些乱,中午陈遇白那个犀利的眼神和周燕回刚刚充满深意的一瞥重合,一阵阵的扰上她的心头。
  “我去洗手间。”她笑着起身,李微然嬉皮笑脸的说要陪同,被她拍了一下,老实的坐在位置上目送她。
  经过周燕回的那桌,她放慢了脚步。果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斜斜的靠在墙上抽烟。
  “这么巧。”秦桑大方的笑着和他打招呼。
  周燕回浓黑的剑眉一挑,惊讶的看着她,“你认识我?”
  “当然。上次谢谢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弟弟。我弟弟不懂事。多亏你不跟他一般见识。”秦桑温婉的自己的都觉得假,“后来有人专程把卡送了回来给我。我还没跟你道谢。”
  周燕回笑的神采飞扬,仿佛身后真的张开了黑色的邪恶翅膀,“要谢我?那——”
  秦桑脸色微变,急忙接上他的话,“下次请你吃饭,好么?”她压着嗓子,语气娇软。心里一阵发恶,真是够了,连撒娇这种招数都用了出来,这个秦槐,当真害人不浅。
  周燕回但笑不语,秦桑陪着敷衍了一会儿就说抱歉要回去。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周燕回气定神闲的开口,“秦宋几时回来?”
  秦桑停下来,微微冷了脸,“我不太清楚。”
  “呵,那你清楚他和李微然的关系么?”周燕回甩了甩打火机又点了一支烟,悠悠然吐了一个完整的烟圈出来,戏谑的看着摇曳烛光下越发朦胧美丽的秦桑,她圆润的肩头泛着柔和的光,锁骨性感的突出,白色的修身礼服贴合着她诱人的曲线,让人只想把它撕成碎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按着太阳穴暗自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待会真要是下身鼓着一个包出门,就太丢脸了。
  秦桑心里的不安被拨动,一股邪火莫名其妙的烧起来,“这个和我无关。我没必要考虑这些。”说完转身就走。真那什么的累,不就是看上了个人也被那个人看上了么,她自己折磨自己也就算了,连这个什么都不算的人都给她唱反调,真以为她秦桑不敢放手爱一回么!
  “秦桑,不要冲动。”周燕回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自身后传来。秦桑微微拢着裙摆,客气而冷淡,“多谢提醒。”
  回到位置上,李微然的眼在烛光下越看越温柔。秦桑抿着唇笑,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伸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礼物。生日快乐。”
  李微然笑的更加甜,接过来孩子气的晃了晃,“我拆啦!”
  “恩。”秦桑点点头。
  盒子外面没有花花绿绿的包装,一个软绸带的蝴蝶结抽开来就能打开。宝石蓝绒布的内里,一对绑好的古董裤装皮质吊带。
  李微然啧啧称奇,拿起来在手里颠来倒去的比划,爱不释手。要不是穿着没有腰身的休闲裤,恐怕就戴上了。
  秦桑见他这样喜欢,觉得不枉自己耗了一整个下午去寻。钱倒是不值什么,只是李微然这样英式雅痞风度的男人,就该穿着白衬衫和紧腿马裤,皮质的优雅吊带,含着烟斗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对着雨季灰蒙蒙的天微笑沉思。
  李微然把玩了一阵,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对她笑笑,“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为了奖励你,我决定原谅你刚刚的口是心非。带你去浪漫一下。”
  ……
  纵使是夏夜,山顶的风还是狂猛的。秦桑第无数次懊悔自己当时没问清楚今晚的安排。穿着这样的华丽礼服在狂风中行走,走光那是毫无疑问的。下了车开始她就双臂抱着胸口,偶尔还要腾出一只手压压裙摆。
  李微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返身回车里拿了件外套,“抬手。”他自然的下命令,给她穿好衣服拉上了拉链,“风太大,烟火是放不了了。我们喝酒吧。”
  他从车里拿出两瓶红酒,开了一瓶递给她,自己那瓶也打开来。喝了几口觉得无趣,他对秦桑提议,“玩游戏好不好?I NEVER。我说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做过的话你喝,你也没有做过这件事的话,我喝。”
  秦桑眺望着脚下极美极美的灯海,唔了一声。
  “我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裙子。”他划了划她身上随风往后飞展的裙角,顽皮的笑。秦桑回过神来,也乐了。仰头喝了一口酒。
  “我从来没有穿着非正式装进西餐厅。”秦桑扬着眉,举起手里的酒和他碰了一下。李微然耸耸肩,灌下一大口。
  “我从没有留过这样长的头发。”几轮过后李微然开始耍无赖。秦桑挑了挑眉,喝了一口,随即有样学样,“我从没有剪过这样短的头发。”
  李微然呵呵的傻笑,也喝了一口。
  “我从没有——”
  “——等等!”秦桑忽然喊停,“李微然,你是在居心不良吧?”这样的从没有,男女有别当然有许许多多了。大半瓶的酒都下去了,她的头开始有点晕晕的。不禁怀疑起李微然游戏是假灌酒是真。
  李微然朗声大笑,笑声从空旷的山顶传出去很远,“怎么办?被你看出来了。”
  秦桑得意的喝了一口,嫣红的脸笑的媚意十足,“那当然,我多聪明啊!”
  李微然的手忽然伸过来,抚在她温度有些高的脸上,秦桑不由自主的轻轻嗳了一声,转头去看他,他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笑意,满满都是认真的神色,“秦桑,我从没有,从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月光光
 
  “我从没有——”
  “——等等!”秦桑忽然喊停,“李微然,你是在居心不良吧?”这样的从没有,男女有别当然有许许多多了。大半瓶的酒都下去了,她的头开始有点晕晕的。不禁怀疑起李微然游戏是假灌酒是真。
  李微然朗声大笑,笑声从空旷的山顶传出去很远,“怎么办?被你看出来了。”
  秦桑得意的喝了一口,嫣红的脸笑的媚意十足,“那当然,我多聪明啊!”
  李微然的手忽然伸过来,抚在她温度有些高的脸上,秦桑不由自主的轻轻嗳了一声,转头去看他,他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笑意,满满都是认真的神色,“秦桑,我从没有,从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那晚的月色极美,姣白的洒向大地,或许是山顶更接近月亮的缘故吧,两个人头顶一片清明,空气都格外的明亮。烈烈的风吹来,秦桑白色的裙摆迎风展开,在他乌黑的瞳孔里,她看见自己痴迷的脸。
  好像,真的是遇到了拍马而来的王子了。
  秦桑的手一松,瓶子落地,滚了几下之后顺着山坡一路往下,和石头相撞,清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李微然听着听着,嘴边的笑意扩大,举起自己的那瓶酒,“那,我可喝了?”
  秦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看着他举起自己的酒,在她眼前晃了晃,仰头喝下去一大口,扬手把瓶子扔下山,双手捧起她的脸,唇压了下去。
  他的唇温热,咬住了她冰凉的唇瓣,舌尖渡过来一点点温热的红酒。两个人嘴里都有了醇厚的酒味,纠缠着他的气味和她的芳香,混在一起,在两个人的舌尖纠缠分享,再各自咽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的就是那个甜蜜安罄的成语——相濡以沫。
  他的舌伸进来,在她温暖的口腔里四处扫了一遍,舌尖点在她的牙龈上,用力的甚至有些弄痛了她。她的舌头伸过去软软的舔他,被他拖住了吸着,诱到外面一点点,再一口含住,在牙齿间轻咬。秦桑害羞了,嘤咛了一声,握拳捶他,他低低的笑着任她敲打,含着她的嘴唇吮的柔情蜜意。
  秦桑软在他怀里,靠着他,由着他抱着亲着。李微然的吻不断的落在她脸上,甚至她小小的鼻尖上还有一个牙印。
  “桑桑……桑桑……”他好像要把她催眠一样,一声接着一声的唤她的名字。
  声音出他之口,入她之耳,酥痒的她一个冷战。神智清明了一点。她抬起头,艰难的开口,“李微然,不要逼我。”
  李微然微微一笑,用自己的鼻子去磨蹭她的脸,火热的呼吸和她相闻交织,俊朗的脸在月光下格外魅惑,秦桑用尽了平生的自制力把眼神放的冷一点,再冷一点。
  李微然看她许久,她的唇瓣粉红可爱,为什么吐出的字却总是带着丝丝寒气?桑桑,他的这只小贝壳,真的是紧的厉害。
  “桑桑,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他好像要把她催眠一样缓缓的问,又低下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深深的吸吮,不舍的辗转。
  “桑桑,为什么不爱我?”他的气息依旧绵长,他的吻热烈缠绵,令她恍惚的觉得,她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他这一个吻。
  “恩?桑桑?桑桑?桑桑……”他等不到她的答案,就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温柔的包裹住了秦桑,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里,她一想起这个甜蜜的夜晚,耳边依然满满是他深情的呼唤,“桑桑,桑桑……”
  “桑桑,爱我吗?”他在她的唇齿间含糊不清而坚定的问她。
  秦桑的心软成一地的明月光。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千回百转的纠结,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的瘪了下去,消散不见。她也不过双十年华,她也是青春少好,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她凭什么就只能偷偷怀念?
  或者,也许,她可以暂时当做掉进了一个没有明天的童话。
  李微然的呼吸还在咫尺间和她交缠,他要的不过是她一句真话。
  “爱,李微然,我爱你。”她醉了一般呢喃。
  眼前的男子因为这句话,眼神星子一般的发光,他抵着她的额头,微笑,半晌,认真而缓慢的说:“谢谢你爱我。还有,桑桑,我也爱你。”
  那晚的山顶,有着世上最美的月光。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能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ai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now……
  再温和动听的声音,听上十二遍也够腻味人的。安小离嘟嘟囔囔的模仿,一边第十三次按下快捷键1。
  还是不通。
  陈遇白处理完文件走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安小离赖在床上,在一堆抱枕里抓着个手机打滚,头发四散像个小疯子。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上,伸手把她的头发揉的更乱。安小离躲着他的手,惹急了一口咬了上去。
  “你属狗的么!”陈遇白看着手上深深的牙印,皱着眉推她的脑袋。安小离瞪了他一眼,在乱成一团的床上找手机。
  陈遇白把被子稍稍整理,将抱枕各就各位,床上空了安小离一下子找到了手机,拿起来接着拨第十四遍。
  “有什么急事找她?”陈遇白问她,手里收拾着房间。
  “不知道呀。桑桑说,从九点开始每隔二十分钟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她接了也得再打,直到她回家为止。”安小离尽忠职守的拨第十五遍。陈遇白收拾完了房间,转身把她一把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他回身换起了床单被套来。估摸着秦桑现在的处境,他不禁冷笑了一声,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那么聪明理智,怎么偏偏看不清爱情这两个字。嘱咐小离这样不断的提醒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不要打了。”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可是看她小脸皱皱的,他心里也不怎么舒服,“今天是微然生日。桑桑和他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的。”
  安小离听的下巴都要掉了,“靠!你他妈不早说!”
  这下她真的把那只活泼可爱的禽兽害惨了,那李微然怎么那样啊,兄弟妻不可欺不知道啊!还趁着禽兽不在的时候下手,连挖墙脚的基本守则公平公正公开都做不到!真是比禽兽还禽兽!
  陈遇白顿了一下,把手里换下来的床单往地上一扔,食指伸出,缓缓的推了推眼镜。安小离马上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以往的惨痛教训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她马上谄媚的笑起来,“陈遇白……呵呵……小白啊,我一时情急——”
  接下来的半句话被小白吞进了肚子。
  正义凛然惨绝人寰的惩罚开始。
  一直被他“惩罚”到头晕眼花香汗淋漓,他还不过瘾,热热硬硬的抵着她最为敏感的那颗小珍珠磨,她颤着声音求他,他笑的越发邪恶,“乖……再求一次。”
  “求求你……恩……”她脸上贴着几缕被汗水打湿的细长头发,嫣红的小嘴不断的说着他爱听的话。虽然还是新手,可是挺着小屁股直往他身下凑的样子,让也算老手的陈遇白脊骨一阵酥麻。
  “求我什么?”他忍的满头是汗,慢条斯理的声音里细听全是紧绷的欲望。她越是难耐,他越是要折磨她,伸了一只手下去,扶着自己准确的点在她的小珍珠上,用力的按,用力的磨。
  她的腿本来被拉成M字型方便他进入,这时难过的在他腰侧两边乱蹬,挺着腰撞他,急切而生疏,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饥渴的小绵羊。
  陈遇白往她耳朵里吹气,手掌抚着她被激起的鸡皮疙瘩,笑的春分得意,“求我进来,说,求求你用力的占有我……”
  “求……求求你……”安小离说了几个字就呜咽起来,小手在他背上用力的拍出一片红红的指印,她难受,可是实在说不出口。
  她微闭的迷蒙双眼里蓄起泪水,陈遇白才发觉自己太过火了一点,连忙去舔着她眼角的眼泪,身下一挺腰,在她长长的呻吟声中把她火热的钉在了床上。
  安小离模模糊糊间悟出了些什么,哭的越发凶狠,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下,枕头上晕开一片。身上的人果然就和前几次的欠揍样子不同了,一边雨点一样的吻温柔的落下,一边不停的轻声哄。动作也越来越温柔,又是九浅一深又是挑刺勾戳的,舒服的她嗯嗯啊啊的直叫唤。
  “好了……不哭了。小离,小离……不要哭……”他从来是连名带姓的叫她,要不然就是笨蛋。这是安小离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宠溺的喊她的小名。
  “……不要哭。”他放慢了速度,把她从身下捞出来,两个人面对面的侧躺着,他拉起她的一条腿曲在胸前,调整好姿势,缓缓的进出,温柔的哄着她。
  “以后……恩……以后不许叫我笨蛋。”
  “好。”
  “恩……稍微快一点……”她挺腰往前,主动的去套了他一下。
  “还有,我以后叫你小白……恩……不许瞪我……啊!轻一点……”
  陈遇白把她重新压在身下,重重的全数顶了进去。安小离已经很湿了,还是被塞的涨涨的有点痛。
  陈遇白按着她的肩不让她往上缩,一下下又快又猛又深,安小离根本不是对手,没挨上几分钟就紧紧缩着喊了出来,眼神空空的全身一阵颤抖,脚趾头使劲的往下压,下面含着他的那张小嘴里一阵温热,陈遇白没忍住,往后退了一点再使劲的冲进去,抱着还在持续丢魂的她释放了出来。
  做完两个人都累得很,陈遇白把套子拿下来丢在抽水马桶里冲掉,拿来一条温毛巾,仔细给瘫软的她擦了擦下身,躺下来搂着她就睡了。梦里她还抽抽噎噎的,“小白……”
  陈遇白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番外之 燕回(一)
 
  初见秦桑时,周燕回以为那是纯粹的欲。一个男人想上一个还不错的女人,仅此而已。
  那天他那么大方的放他们姐弟走,其实,是因为前门那里人手都已经就位,一切都布置好了,如果不是六子忽然蹦出来,那晚秦桑应该和阿林一起,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春宵一夜的。
  不过看在六子的面上,算了就算了吧。
  那晚是他十五岁之后极少数的独自入眠,梦里指腹还一直在磨蹭着掌心,那里……她握过之后就一直有些异样。酥酥软软的感觉渗进,爬啊爬的往心上去。
  可也就那么一晚的事儿,第二天酒色财气一阵胡闹,什么都忘了。后来在纸醉金迷里偶尔的想起,也不过以为是吃不到的小小遗憾。
  那时的周燕回,还以为自己这生是不可能和爱情这些酸酸的东西有什么瓜葛。
  那个他一直搞不清叫什么的小模特,脸蛋身材一流,床上功夫也是没的说,一整套下来,他虽说意犹未尽,也还算满意的了。尤其那双修长白嫩的腿,每次夹在他腰上蛇一样盘紧时,他眼前总能晃过另一双踏着帆布鞋的长腿,在灯光下明晃晃的耀了他的眼。想到这里他不抽那些乱七八糟的也能兴奋的一塌糊涂。
  那天就是小模特生日,旋转餐厅里,他一进去就背上一阵不同寻常的酥麻,寒毛直立。叫了经理来问,说是没什么特别的人来,除了梁氏的五少爷,带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用餐。
  远远的看过去,她笔直光滑的背部就让他热血沸腾。
  竟然是李微然。他还以为她这样的别扭小倔样儿,得多能折腾的才能拿下呢,原来不过就是李微然能成的事儿。
  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估计她不怎么想见他,本来是不打算过去了,况且他和老五也不怎么熟。可她明艳艳的侧脸上甜甜的笑,扎人似的刺的他眼睛疼。
  果然,看到他,她就笑不出来了。昏暗的烛火下,他看见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忽然的就快活起来,原来,我周燕回也是能让你有感觉的?不管好坏。
  秦桑,秦桑。
  秦桑……
  不断的玩味着她的名字,低低的在唇齿间回味,仿佛这样就离得她更近了点。那个小模特也许是被他的神情吓着了,懂事的乖乖坐在一边吃东西,不敢来惹他。正百无聊赖呢,她怡怡然的经过,朝着洗手间去了。白色的裙摆似有似无的从他心头拖过,痒痒的。
  一共见她这才第二次,可怎么每次都那么想就地扑倒她呢?
  鬼使神差的就跟在了她后面。她进了洗手间,他倚在墙上抽着烟等。虽然,并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她拽着裙摆出来了,老实说他不喜欢她穿这样的衣服,美是很美,可整个人跟装在一个框框里似的,跟她的气质一点也不搭。况且还把那双诱人的小嫩腿给遮的严严的。秦桑,只应该是个骑在男人身上甩头发浪叫的小魔女。
  这丫头戏演的不错,跟他敷衍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他也就逗着她玩儿,可是听着她软着嗓子说“好么?”,他周燕回自以为铁石打造的心脏竟然有点酥酥麻麻的,这么些年尝过那么多种的粉和药丸,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看着她甜甜的笑和按耐不住的归心似箭模样,他忍不住就想撩拨她。李微然和秦宋从小一起长大,既有血缘又有深厚感情,为个女人翻脸的话,肯定是会闹的满城风雨。最后的结果,恐怕是被他们那个位高权重的外公各打五十大板,谁也得不到。
  他周燕回,乐的做个抱得美人归的渔翁。
  小丫头真是嫩,一逗就急了,冷冰冰的模样看的他心里直痒痒。
  晚上那个小模特发情的时候,被他用睡衣带子绑住了手腕拴在床头,他趴在她身上,用白色的床单蒙住她的脸,命令她不许说话不许扭腰,只能紧紧的用腿盘他。弄着弄着兴致来了,一把拉下床单就要吻上去,这才发现底下不是那个嫩汪汪的小丫头。忽然之间,周燕回觉得特没劲。
  他从她身体里抽了出来,解开她手上的带子,自己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小模特见他湿淋淋的欲望还是斗志昂扬,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他不高兴了,连忙手脚并用爬过去,低头一口把他含进嘴里,上下吞吐着玩起了深喉。他推了推她的脑袋,见她表情陶醉的正起劲,也就不去管她了,深深的吸了口烟,闭着眼享受她温热的小嘴和灵巧的舌头。
  最后他爆在她喉头,一阵颤栗,他不由得伸出手紧紧的按着跪着的女孩子的后脑勺。小模特被大量的液体喷射弄的呼吸困难,还是没敢违逆他,伸长了脖子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等他结束了,还伸出红色的小小舌头,把他舔得干干净净。
  周燕回良久才睁开眼,看看脚下蹲着的小模特,年轻貌美,可怎么就不是那感觉呢?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秦桑,秦桑。
  周燕回眼里闪着狼的光芒,低低的自言自语,秦桑,你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发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呢。
 
  尝试
 
  今天应该是六月最热的一天。
  安小离扯着学士服前后的扇动,罩袍一样的服装升腾起的却还是热气。强颜欢笑着和阿莫春子再拍了一张照,她实在热的撑不住了,一溜小跑躲去了路边的大树下面,秦桑正坐在那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今天一早来她就说困,连车都开不了。一上午同学找她拍照她都强打精神,后来索性躲在树下打瞌睡。
  “您这是昨晚上做采花贼去了?”安小离在她身边坐下,戳戳她的脸蛋,笑的暧昧。秦桑闭着眼伸手摸到她的手臂,掐了一把,痛的她嗷嗷的直叫唤。
  事实上秦桑昨晚上几乎一夜没有睡觉,李微然送她回家已经十点多了。洗完澡两个人打电话,不知怎么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直到两点多,手机都发烫了,想起今天是毕业典礼,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去睡觉。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三点多,朦朦胧胧间睡意十足,可就是睡不着。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没到一分钟他竟然就回复了,“我在想你,睡不着。”
  又想到那七个字,秦桑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弯,安小离看的直咂嘴,“秦小桑,你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型的的闷骚。笑的我直起鸡皮疙瘩。说说,这些天你和李微然到哪一步了?”
  “反正没到你和陈遇白那一步。”秦桑慢慢悠悠的回答。安小离被踩到痛脚了,做贼心虚,缩回去不敢再调戏她。正好有班里同学叫她们合照,安小离红着脸趁机溜走。
  ……
  梁氏的会议室里,空调打得极低,开发部的高层都在开会,听李总做一个新计划的展望报告。
  到了提问的时间,底下人刚刚问了几个问题,就逗发现五少爷不时的看看手表,眉头越来越紧,接下来本来有点小疑问的都不敢提了,就这样会议提前了半个小时结束。
  李微然连文件都不收拾了,拿了车钥匙就要走人。陈遇白坐在椅子里往后一转伸脚绊他,被他一跃躲过,“靠!三哥你干嘛啊!我赶时间。”
  “赶什么时间!你刚刚做的那是什么狗屁报告。”容岩走过来,闲闲的靠在桌上训他,“主要发展安排日程排的一团糟,可行性利弊点一个没有提,PPT一张张翻的跟打仗似的,你急着干嘛去啊?”
  “我女朋友今天毕业,这点儿毕业典礼都开始了,我着急着呢。你们就高抬贵手,我回头把那几个经理揪来细细的再讲一遍不就得了。”李微然急着往外走,容岩伸手伸脚的阻他,一时之间急的他越发的皱眉。
  “三哥,小离不也是今天毕业,你不去啊?”李微然揪了空给了容岩当胸一掌,把话题转到陈遇白身上。容岩喔唷了一声,戏谑道,“这是吹的什么风?你们兄弟联手把人家班里漂亮的一锅端了?没留几个给我?”
  陈遇白站了起来,文件夹啪的甩在容岩嘴上。在容岩的惨叫声里,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淡淡的对李微然笑了笑,“我没空。你要走的赶紧。”
  李微然皱眉,会都开完了,他哪里没空了?
  看着李微然渐渐走远,陈遇白转身往反方向走。毕业典礼,她好像这几天是一直在唠叨着的,今天请假的时候也说过。她是希望他去的吧。
  可是,他得好好想一想。
  这些天来,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偏离他原先的想法了。
  ……
  安小离眼看着某人的懒洋洋在李微然出现的一瞬间立刻消失。这么一个平时矫情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老是一二三四五教训她这个那个的秦小桑同学,就那么青春洋溢的跑了起来,红着脸扭捏着拉起了李微然的爪子,笑的那叫一个……什么荡。
  李微然揽着她和春子阿莫打招呼自我介绍,春子阿莫面上矜持的笑,暗暗的都在吐血。这个世界怎么了?安小离那个少根筋的找了个极品,秦桑这个臭小资大别扭也领了个超级大帅哥来,笑起来比安小离家那个温柔甜美的多。而她们这样的良家少女,长相姣好脾气温顺家境一般的准灰姑娘,反而至今单身。
  她们是不敢像对安小离那样暗地里掐秦桑的,所以只能呵呵阴笑着要求李微然请客。大学里仿佛都有这样的传统,宿舍里的谁恋爱了,总是要请大伙儿吃一顿,大家帮着看看,同时也诏告天下,这对狗男女从此一起混了。
  李微然看了眼依偎在身边的秦桑,笑的越发温柔,“当然当然,在下十分荣幸。待会毕业典礼散了,大家都跟我走!”
  李微然看安小离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安小离假笑了声,趁他转身,她恶狠狠的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
  毕业典礼在学校的大礼堂里举行,学校的领导一一上台发言。无非是鼓励大家报效社会,将来回馈母校之类的。
  李微然陪着秦桑坐在下面,拿着纸巾给她脸上手上擦汗。秦桑觉得不好意思,微微往一边躲,反而被他拽过来按在怀里。安小离坐在后排看的咬牙切齿,大力的一掌拍在李微然肩上,“闹什么闹!晃得我眼花。”
  李微然还是温温的笑,秦桑回身警告的瞪了小离一眼。阿莫在一边玩着手机,冷冷的拆穿她,“是晃的你心酸吧?”
  安小离被说中了心事,狠狠的掐了阿莫一把,心里一阵堵。她这两天暗示了无数次,冰山就是没有松口说要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眼看李微然和秦桑甜甜蜜蜜,她既替秦宋愤怒,又一阵阵的冒酸水。
  他是玩玩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是她安小离?陈遇白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招招手的事呢?
  他是认真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幸福?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她从未觉得陈遇白对她有什么好。
  不对,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好,他总是欺负她……
  “喂,你脸红什么?”春子摇了摇她,打断了她的春思,“你看,系主任过来了。”
  被她们暗地里称作大头的系主任弯着腰从走道里猫过来,蹲在她们那一排,冲着秦桑那儿直招手。秦桑看他笑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是冲着李微然来的。她拍拍李微然,两个人站起来走了出去。
  系主任把他们拉到了礼堂旁边的休息室,说是请稍等。没一会儿副校长就来了,上前热情的和李微然握手,“李总,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李微然收起了那副痞子相还是很像回事儿的,他客客气气的和副校长握手,把身后的秦桑介绍给他们,“我女朋友秦桑。今天她毕业,我纯粹是来观礼的。没想到还是打搅了。”
  当初顾烟要进这所学校念书,梁飞凡大手笔承包了学校里所有教学楼的翻新,从此梁氏就成了这所学校最大的赞助商。他们几个都常来。
  “李总,上台讲几句吧。作为一个有为青年,鼓励一下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副校长笑的像朵太阳花,C大的毕业典礼,有梁氏的高层亲自监场发言,简直是太有面子了。
  李微然客气的推脱,副校长转而温和的攻击秦桑,说是为母校做点贡献。秦桑抿着嘴笑,拉了拉李微然的衣角,“李微然,你就去吧。”
  李微然悄悄伸手扣住她的手指,在掌心里轻轻握着,“恩。”
  ……
  李微然的登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为了隆重其事,那么热的天他还是穿着正装,笔挺的黑色西服衬着年轻的他面冠如玉,温润儒雅。
  校长亲自向大家介绍了他,掌声里,李微然接过麦克风,就这么随意的站在主席台旁边,侃侃而谈,他先是就目前的就业形势给大家分析了一下,又以梁氏的架构等为例,指点了这些毕业生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其实我今天,只是作为一名家属来观礼的。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整理好思路,只能随意的和大家讲了几句。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就是两个字——尝试。这和人生的道理是一样,你不去试,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好。”
  校长带头鼓起了掌。秦桑默默坐在下面,一片躁动里望着台上微笑的英俊男子,心里一丝丝一丝丝的泛起后怕,她,竟然差点错过了这个男人。
  “谢谢大家。我在这里代表梁氏欢迎各位精英来应聘。祝各位毕业愉快。”
  他说完,放下了麦克风,和校长他们点头打过了招呼,下了台往秦桑走去。领导讲话还在继续,大家的眼光却都随着李微然移动,看着他微笑着走近,秦桑在满室的羡慕空气里甜蜜欲醉。
 
  王子
 
  李微然取了车过来,远远的看见秦桑她们宿舍女生被几个男生包围着,双方在争论什么。他刚下车,那个叫阿莫的小女孩就急急的冲他招手。
  “喏!看见了没。”阿莫指指上前李微然,没好气的对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说,“人家是我们寝室的新女婿,头一回上门请客,你们跟这添什么乱啊!”
  高个子的男生打量了李微然一下,客气的表情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李微然揽着秦桑轻声的问:“怎么了?你们有活动?”
  安小离这时从高个子男生身后踱着得意洋洋的步子出场,拍拍李微然的肩膀,“是这样哒李总,这位是我们社团的社长任侠。今天不是毕业么,说好了大家吃散伙饭的,谁知道和您的请客重了时间呢。真是遗憾。”她捂着嘴遗憾的直乐,阿莫和春子两边一个靠上去掐上她手臂内侧的嫩肉,痛的她一蹦三尺高,窜到秦桑身边去。十分无意的拍掉的了李微然搂着秦桑的手,安小离抱着秦桑的腰可怜兮兮的吸鼻涕。
  秦桑温柔的笑了,抚着她的背,低头很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你再捣乱,我就要你好看。”
  安小离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委委屈屈放开她,站出去老远。
  李微然笑着和任侠正式的握了握手,憨厚的东北男生立刻不知所措起来,刚才他听李微然在台上讲话时就觉得他倍儿有范儿,没想到还这么懂礼貌。
  “那不如这样,如果社团的同学肯赏脸的话,晚上就由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人多也热闹些。”李微然建议。
  阿莫和春子都点头,安小离被秦桑吓的根本不敢靠近了。倒是任侠憨憨的挠了挠头,说:“我得问下他们。”说完他就往后跑,和远处那边的几个男孩子商量了一下,又满头是汗的跑回来,对着李微然直摇头,“不行。”
  没等阿莫和春子龇牙咧嘴的扑上来,他又憨憨的挠头,“不过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聚餐。当然,你得交你那份钱。”
  李微然点头,牵着桑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秦桑不动声色的回捏。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相视一笑。
  ……
  聚餐是在学校附近的小菜馆里,十几个人挤了一张圆桌,阿莫和春子整晚换着手轮流掐安小离,就是这个扫把星搭错了线,跑去提醒社长还有散伙饭没吃,不然现在他们一定坐在大饭店里喝着燕窝了。
  安小离也不好过,手臂被掐的麻木,喝酒时秦桑还老是似有似无的引着大家把矛头对准她,三四瓶啤酒下肚,她觉得饭店的屋顶变的好高好高。
  中途她去洗手间,回来时摸错了路,一直走出了饭店的门。出来才发现天已经擦黑了,熙熙攘攘的街上都是年轻的情侣,好像每一个男孩子都在哄着怀里不管长成什么样的女朋友。她看着看着心里忽然酸的直冒泡。
  “哟,装望夫石呢?”秦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她身后。扬声问她。
  小离撇了撇嘴,“谁说我有夫了。我明明还在等我的王子翻山越岭拍马而来。”
  她以前问秦桑为什么不谈恋爱时,秦桑总是开玩笑说:“我还在等我的王子拍马而来。”时间久了,小离开她玩笑,说王子来的途中要跋山涉水,所以晚一点到。
  秦桑也在这分离的夜里想起了过往,这惬意洒脱的四年黄金时间,就这样春去冬来,悄然而逝。两个人一起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她捏捏小离的脸蛋,“你家王子的坐骑该换了,脚程也太慢了些。”
  安小离唔了一声,转身拉着她进去,“这年头冒充王子的太多,所以路上塞车。”
  她们就出去了一会儿,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桌上用一排开了瓶的啤酒隔的泾渭分明,李微然脱了外套挽着袖子,身后是阿莫春子等组成的纯女性拉拉队。他对面站着的是寇毅,中文系最有名的才子,生的面如冠玉身如飘絮,一肚子的酸诗。他小秦桑一届,加入了社团之后,某天在男生宿舍闲聊时说:“我觉得整个学校能勉强配得上我的也就是秦桑了。你们可以告诉她,我觉得,她还不错。可以来和我处处看。”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接到一个自称是快递的电话,谁知道刚一出门就被一个桶扣在头,一群人的脚步声踢踏踢踏上前,把他揍的哼哼都哼不出。
  每个学校都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不算最美,不算最奇,可就是大家都放在心上特殊的角落,不算爱慕,不算嫉妒。一旦有人要打破平衡意图染指,就是犯了众怒。
  安小离一看这热闹的PK场景,愁情都抛到脑后去了,难得有人替禽兽出这口恶气,她一溜烟上前给寇毅叫好助威,任侠那帮男孩子在刚刚的助威过程中吃尽了对面女孩子伶牙俐齿的亏,现在一个个拍着安小离的肩,极是欣慰。
  秦桑没立刻过去,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拿出手机,取好角度拍了几张,编辑了几个字在旁边发了出去。
  回到桌旁,李微然正往下灌一大瓶的酒,余光撇到她来,伸手去牵她。秦桑和他十指交扣,微笑着看他逞英雄。寇毅那边已经不行了,一个咳嗽嘴里的酒全数喷了出来,在阿莫她们兴高采烈的倒彩声里狂奔了出去吐了。
  男生们几乎车轮了李微然一遍,一圈下来看他还是面色如常,风度翩翩。个个都暗自佩服起来。
  怪不得呢,秦桑都看上他了。
  寇毅回来就开始发酒疯,双眼烟雨蒙蒙,含情脉脉的看着秦桑。一会儿大喊起来:“笔墨伺候!”
  旁边坐着的春子使劲的伺候了他一个爆栗子。
  一桌人临近九点才散,走时社团的男孩子们个个过来和李微然亲热的握手拍肩,俨然知己兄弟。
  寇毅对酒当歌,指着天上的月亮大声的背着自己写的酸诗,一帮本来就嫌弃的男生你一脚我一拳的催他走快点。
  “她的心里有座空城
  庭院深深
  几许年华悄然变更
  她始终拒绝打开那扇紧闭的城门
  我千山万水慕名而来
  原以为
  会是她命中注定的归人
  几度叩门相问
  佳人不闻
  红尘百年滚滚
  华发生
  才知道
  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一场空等
  啊……”
  “啊你奶奶个嘴儿!”脾气最好的任侠都忍不住了,轻轻松松一把把他倒着拎起来。寇毅大头朝下,一颠簸打了一个酒嗝,大量的黄色液体参杂着不明半固体沿着嘴角淌了一脸,任侠腰间热热的,一看惨叫起来,作势要丢了他,偏偏被他紧紧的抱着腰,两个人哇哇怪叫着在地上滚成一团。
  秦桑和李微然走在很后面,喧嚣都远远的,只有路灯黯淡的光和彼此飞扬的神色。
  “喝多了吧?”秦桑问他。他脚步没有踉跄,只是眼神更亮了,明晃晃的直照进秦桑心里去。
  李微然笑着搂住她,轻声在她耳边甜言蜜语:“其实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是醉的。”
  她抿嘴笑的样子看的李微然的心一悸,不由自主的低头吻她。后面的小离阿莫她们立马咳成一片,秦桑红着脸推开他,李微然恋恋不舍,又啄了一口才放开。
  阿莫羡慕的看着前面的神仙眷侣,捅了捅小离,“你们陈家公子也是梁氏的总经理吧?”
  小离闷闷的“恩”了一声。
  阿莫兴奋了,“梁氏的总经理都这么极品啊?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只禽兽,你要不要?”安小离看秦桑的态度强硬,禽兽这眼看没戏了,不如就迁就一下跟了阿莫算了。
  阿莫啪一声重重赏了她一巴掌,安小离麻了一晚上的胳膊立马浮现出红红一个血手掌,委屈的她眼泪直打转。
  “安小离你个死没良心的,自己占着陈家公子,给我介绍个禽兽?!”阿莫怒的柳眉直竖,唾沫星子飞了安小离一脸。
  “陈家公子比禽兽还禽兽呢……”她咕哝了一句,撇下火冒三丈的阿莫,赌气一个人去买烤鱿鱼吃。
  五六串香辣的烤鱿鱼下肚,安小离的充电就完成了。她本来就是懒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懒得和谁斤斤计较的一直生气。瘫在鱿鱼摊子旁边,她无事可做的看着人来人往。隔了一会儿酒气上涌,一个脑子发热就掏手机给陈家公子打电话。
  “小白!”
  “小白?”
  “小白……”
  “什么事?”熟悉的冷声调隔着电话也能消退她脸上的热度。
  “你在哪里呀?”
  “床上。”
  “哦。在床上干什么?”安小离仰头看着月亮,越看越圆。
  “上床。”
  “哦。”
  安小离挂了电话,继续看圆圆的月亮。
  果然,还没到一分钟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安小离,你敢挂我电话!”
  “你不是忙着上床么,我打扰你多不好啊。”
  “……白痴。”
  “呵呵,小白和白痴才是亲戚。”
  “在哪?”
  “学校。”
  “等我。”
  “恩。”
  安小离傻兮兮的笑着挂上了电话。
  陈遇白嘴角微微上扬挂上了电话,穿着浴袍在衣柜里随便挑了一套衣服。出门前他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他隔着门冷声说:“我走了。”
 
  公主
 
  陈遇白到了安小离的宿舍楼下,在车里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她,一个粗狂的嗓门在嘈杂的背景声里嘎嘎的笑,“小白啊,给阿莫姐姐叫两声来听听……”
  “你好,我是陈遇白。我找安小离。”
  电话那头,阿莫顿时面目扭曲,被噎的说不出话。安小离正在发酒疯,搂着春子绕着晾衣杆大跳钢管舞,她看到安小离的手机上闪烁着小白两个字,还以为是个和安小离物以类聚的宅男之类的,想说接起来调戏一下,谁知道那边清清冷冷的声调冰块一样的瞬间凉了她的心,小白……竟然就是陈遇白……
  陈遇白又“喂”了一声,电话里一阵沉默,很久之后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温柔女声,“喂喂?您好,我是安小离的室友,我叫——”
  阿莫捏着嗓子,面上满是得意的笑,自觉天衣无缝。
  “——阿莫。我们上次见过的,我记得。请把电话拿给安小离。”陈遇白没有耐心陪着小女生玩这些把戏,客客气气的拆了她的小台阶。
  阿莫彻底被噎死了,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把手机塞给安小离,躲床上哀悼自己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夜。
  陈遇白等了很久才等到安小离下楼,远远他就看见她飞奔而来,边往他的方向看边下台阶,走到最后一阶,一个踩空身体一矮,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微风顿起,地上沙沙的旋转起落叶,陈遇白似乎是在风里叹息了一声,走过来伸手扣着她的肩膀拉她起来,“笨蛋。”,他拍拍她身上的泥灰,低声的叱。
  安小离的小腿被台阶硌了一下,咧着嘴站起来,扶着他的小臂靠在他身上直喊疼。陈遇白扯她站好,自己蹲下去看了一下,没有破皮,就是有点红,几颗小石子沾在上面,他吹了吹,又拿纸巾擦了一下。站起来拍拍她脑袋,“走路都走不好。”
  安小离呵呵的笑,比平时更傻的样子。陈遇白凑近闻了闻,冷下脸来皱眉,“喝酒了?”
  “恩,”她点头,想想还是要告一状,“桑桑灌我。”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没说什么。
  秦桑,他默念了一遍,好,我记住了。
  白天太热的关系,晚上的校园凉风习习很是舒爽,路上手拉手勾肩搭背的情侣也很多,陈遇白和安小离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笔直的两排路灯,昏黄的光洒下,每盏路灯之间都种着高大的数,枝叶婆娑,光线迷离,一眼看过去很是有情调。
  安小离先开始被他牵着,后来她自己觉得有点像被他溜着的什么东西,就跟上他挽了上去,陈遇白正在想什么,偏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安小离心里一颤,倒退两步,这不就是……传说中绿幽幽的眼神么?
  陈遇白扣着她的手继续往前散步,安小离安安静静的跟了好一会儿,实在憋闷的慌,就自己找话题来聊:“你刚才真的在上床啊?”
  她用自己的智商分析,他那在黑色幽默,可是由于对分析依据的不信任,她还是问了。
  “没有。”陈遇白淡淡的说。
  安小离哦了一声,再没有别的话说,只觉得这样两个人静静的走一段,也蛮舒服的。他的侧脸在夜色下越发冷峭英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安小离的感觉特别的敏锐,总觉得今天的陈遇白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些……不安?
  就这样在校园里默默的逛,两个人越走越远。回去的时候安小离累了,赖着他一定要他背。陈遇白被她缠的直皱眉,叹了一口气,矮下身子,“上来。”
  趴在他背上的小女人异常的快乐,嘀嘀咕咕的一直在他耳边说话,间或的哼着歌,细长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肌肤相贴,呼出的热气细细的吹在他耳朵后面,陈遇白偏了偏头,有些燥热,偏偏背上两团软软的肉挤着他,随着步子微微的颤,他一下子想起家里的那张大床上,她在自己身下被捏的半眯着眼求饶的媚样儿。
  算了,他看向远方的目光坚定含笑,就她了。
  ……
  回去时,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李微然就叫了司机过来开车。两个人坐在后座上听着轻音乐,秦桑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脸上划啊划的,李微然闭着眼微笑,抓住她青葱样的食指在唇边轻轻磨。
  经过世纪中路的时候,司机停了车,李微然睁开眼,在秦桑脸颊上亲了亲,“下车,我们去挑毕业礼物。”
  秦桑耍赖不愿意动,李微然只好先下车,再弯腰从车里把她抱下来。下了车她倒是知道害羞了,掐着他低声连说说下来自己走。
  两个人拉着手进了JA,店门口挂着“今日歇业”的牌子,经理早就等在门口了,笑容满面的把他们迎进去。
  秦桑跟着他走,悄悄的拉拉他,踮起脚对他耳语:“这么大手笔,不怕我以为你是暴发户?”
  李微然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眼神看着前方,嘴角带着笑,“都是没那范儿的小姑娘才这样说,镇不住这气势。”
  秦桑偷偷掐他的手臂,“敢说我没范儿!”
  李微然嘶嘶的抽冷气,在她侧脸上偷了一记香,“谁说的?我们家桑桑才不会怯场。我们家桑桑是天生的公主。”他说完行了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礼,微笑的伸出手,秦桑拨了拨头发,女王般的挽着他进场。
  各式各样金银珠宝排排列在柜台上,穿着黑色工作服带着白色手套的导购小姐站成一排,笑的齐刷刷露出八颗牙齿,灯火通明珠光宝气的店里,一切只能用梦幻来形容。
  秦桑在前面慢悠悠的挑,李微然跟着她,专注的看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她每每一笑,他的心情就一阵暖好。
  秦桑最后挑了一款别致的挂坠,细小细小的S连成的链子,坠子是一朵小小的玫瑰花。比起她自己那些首饰来,这款的价格不算便宜也不算昂贵,可就是一眼相中了,喜欢的紧。
  李微然接过链子给她戴上,在镜子前拥住她,看里面的人嫣红的双颊,湿亮的双眼,他暗自喟叹,所谓艳如桃李也就不过如此吧?
  秦桑手指点着那朵玫瑰,笑吟吟的窝在他暖暖的怀里,森森的冷气里心尖都是颤的。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从镜子里看着彼此,微微的笑。
  送到秦桑家的楼下,李微然的醉意更浓了些,抱着她站在楼道口的暗影里怎么都不肯放手,秦桑被他亲的脚跟都软了,双手圈在他腰上,也是很舍不得分开。
  “唔,上去坐坐?”她仰着红红的脸问他。李微然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你就不怕我酒后行凶?”
  “都是心术不正之人才这么说,给自己找借口。”
  “敢说我心术不正!”李微然学着秦桑的口气,她被逗乐了,笑吟吟的还击,“谁说的?我们家微然才不是心术不正,我们家微然是最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
  李微然听了,猛的低头亲她,秦桑正笑得肆意,他的嘴唇便磕上她的牙,痛的低呼一声。
  秦桑笑着挣开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往楼上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远,李微然捂着唇站在楼下,且皱眉且微笑,一直等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离开。
  ……
  “小白,你心里都装着些什么?”
  快到宿舍门口,安小离揪着陈遇白红红的耳朵轻声的问。陈遇白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安小离竟然正正经经的叹了口气,“小白,你总是什么也不说。”
  “唔……我要是像桑桑那么聪明就好了,不用每天都猜你在想什么。”
  这注定是个伤春悲秋的夜晚,安小离竟然也文艺了起来,软软的在陈遇白耳边叹息。
  到了宿舍楼下,陈遇白把她从背上放下来。整理好她皱巴巴的衬衫,看她还是一副醉意微薄的傻乎乎样子,忍不住拉在怀里,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安小离伸出小小的舌回应他,在他牙齿上刷来刷去,被他强硬的舌推回去,堵了一嘴,她只好吮着他,乖乖的把他带着薄荷味的口水吃下去。
  以往安小离总觉得女生宿舍前面一对对拥吻的狗男女影响市容市貌,可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她才明白,做狗男女真的是太有乐趣的一件事了。
  “不要像秦桑那么聪明。我不喜欢那么聪明的女孩子。”
  宿舍阿姨破锣一样的催促声里,暗影里一对对劳燕分飞里,陈遇白冷冷淳淳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那晚,阿莫依旧震天的呼噜声里,安小离嘴角弯弯一夜好梦。
 
  良人
 
  第二天是离校的最后期限,大家都打包了行李各奔东西。一大早秦桑就开了车来,阿莫和春子找的工作都在外地,秦桑把她们送去了火车站,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再和安小离回学校接她的行李。
  安小离前一段就在找房子,可是她一个月就从冰山那里拿那么点钱,租了房子就要每天吃泡面了。不过还好宇兴是有这样的制度的,单身员工可以申请宿舍待遇。她交了申请,在这之前,先在秦桑这里过渡一下。
  到了秦桑的小公寓,正在收拾的时候,陈遇白的电话打了进来,连你好都不说,冷冰冰的问小离她在哪。
  “我请假了呀今天。”安小离诧异,昨天不是告诉过他今天有事么?
  陈遇白拿着电话,正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恼火的忍受着来来往往的好奇眼神,听她云淡风轻的声音,越发的气恼,“我知道。我是问你现在在哪里?”
  “桑桑家。我暂时搬过来她这里住,等公司里的宿舍申请下来了我再搬走。”秦桑倒是说勉强可以长期收留她的,可是安小离和她认识那么多年,最是了解她不过,桑桑对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控制,恐怕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当初大一开学时,宿舍里住了不到一个星期,秦桑就一个人默默的搬出去了,她对阿莫春子的解释是自己老是三更半夜的写东西,影响大家休息。可就安小离看来,秦桑是受不了宿舍的亲密感,每次阿莫春子和她一人一口咬热狗的时候,秦桑都会不动声色的躲很远。这也算是一种怯弱吧,安小离偶尔文艺的时候都会这样认为,害怕受伤,所以把自己关在厚厚的壳内,假装全世界和她自己都以为,恩,桑桑很坚强。
  安小离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门看着正在有条不紊收拾东西的闺密,一时失神,竟然忘了还在通话。直到冷冷的“嘟嘟”声传来,她才恍然初醒。
  “懂不懂礼貌啊……真是不可爱。”她嘟囔着往屋子里走,完全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的陈三公子此刻是多么的头冒青烟咬牙切齿。
  ……
  多了一个人的东西,屋子里显得有些挤,两个女孩子规划着改动着,搬动家具充分利用空间。等到门铃响起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秦桑站在凳子上,正往厨顶推一个闲置的行李箱。安小离绕开一地的纸箱子小跑着去开门。来的是李微然,提着好几个饭盒站在门外笑吟吟的。安小离的心被那几个袋子上大大的饭店LOGO给震的酥麻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请他进来。
  李微然看见秦桑爬的那么高,连忙放了手里的东西在桌上,过来在下面护着。秦桑安置好了箱子,扶着他的肩,被他抱了下来。安小离看着她的长发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出来,扁了扁嘴,哼哼,老娘也享受过公主抱,你们两个酸不倒我!
  “我饿死了!”她叉着腰大声的嚷起来,吃不到的葡萄,也不能让别人一个劲的在她眼前吃啊吃啊的,她饿了。
  秦桑鄙视了她一眼,怡怡然去洗手了。李微然把东西拎到餐桌上,打开其中一个餐盒,撕了一只鸡腿下来给安小离啃着,剩下的他拿去厨房装到各式碗碟里再端上来。安小离在美味的鸡腿和他居家男人的背影里深深的歉疚,秦小兽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这么有气节的都要叛变了,何况桑桑呢!
  “下午你们收拾完了休息一会儿,晚上我来接你们吃饭。”李微然对她们两个人说。他好像是很忙的样子,匆匆的一顿饭接了三四个电话,不过再忙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温柔的抱一抱秦桑。
  那柔情蜜意的一抱在安小离的眼前挥之不去了一个下午。等两个人基本收拾完了,累的双双倒在床上,安小离看着床幔重叠的床顶,推了推身旁的秦桑。
  “恩?”
  “我觉得,李微然真好。”
  “恩。”秦桑又开始惜字如金了,安小离忿忿的翻身压在她身上,“我嫉妒!”
  “小离,”秦桑推开她,闭着眼温柔的笑,“爱情,有千百种样子。”
  “我想要你们这种样子的。”
  “恩。”
  “陈家公子不是这种类型……可是你说陈家公子适合我的。”
  “那你再找一个吧,也许是我错了。”
  “秦小桑!”安小离揪着自己的头发,失控了。
  秦桑不为所动,“我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当时我确实觉得他很适合你。”
  “现在你自己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了,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了?”
  “唔……其实,我确实这样想。”秦桑睁开眼,歉疚的摸摸安小离的乱发。“不过,也许我被爱情所伤之后,又会有另外的想法。所以小离,还是随遇而安的好。爱情,不就是一场随遇而安么。”
  安小离脸埋在枕头里,趴她床上死鱼一样的划拉,“秦小桑,你一色 情小说家,充什么文人啊!酸死我了!”
  秦桑顿时来精神了,随手抓起一个靠枕,拍在安小离后脑勺上,把她闷在枕头里,“切!色 情小说家不是人啊!”
  ……
  闹了一下两个人都说累,还是好好休息。手垒着手腿叠着腿的睡了。结果一觉睡下去都睡的的格外的死。李微然打了两个人的电话都没人接,吓的急忙赶过来,电铃也不按,门拍的震天响。
  秦桑揉着眼去开门,李微然看见她没什么事,长舒一口气,“桑桑,你要吓死我啊?怎么睡的这么沉,我打你们好几次电话都不接。”
  “唔。”秦桑还是半梦半醒的,眯着眼揉着头发,木木的反应不过来。看在李微然眼里,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格外可爱。
  他看看床上还在熟睡的安小离,上前搂住了秦桑要吻她,秦桑向来有些起床气的,在他怀里躲着推着,好一会儿还是缠不过他,只好苦着脸踮脚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李微然满意的笑着,放了手,她脸红红的往屋里走,叫醒了小离一起去吃晚饭。
  ……
  李微然选了一家偏远的私房火锅店,这么热的天气,大厅里居然还是满客的。
  他们三个人坐在小包厢里,空调的温度打的极低,火锅用的汤底是清爽的枸杞鸡汤,清热去火。切成薄纸厚度的羊肉片放下去涮一涮,蘸了鲜美的酱料细细品味,再喝一口三十七度的白开水,身上先是冷后是热再是美味,起了三次的鸡皮疙瘩,通体舒畅。连安小离这样自称不懂得矫情为何物的孩子,也大叹夫复何求。
  李微然风度翩翩的为两个女孩子服务着,秦桑见他基本没吃什么,偶尔的就喂他一口,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相视一笑。
  安小离看了一天温柔甜美的桑桑,彻底的放弃了立场,秦小兽,不是姐姐革命立场不坚定,实在是敌人BT的强大啊!你节哀吧。
  “今天还是忙着下年度的计划安排么?”秦桑给李微然夹了菜,柔柔的问他。李微然点头,
  “恩,大概再有两个礼拜就忙完了。到时我也许会去宇兴科技。”
  安小离咦了一声,“为什么?”
  “梁氏每年的行政变更,人事调动而已,不会对职工有影响的。”李微然向安小离解释,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工作。
  安小离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们现在的总经理呢?”
  李微然给桑桑递了一张纸巾,不在意的回答安小离的问题,“三哥么?他回总公司,他的任命最先下来,这些调度都是他安排的。呃,他没和你说?”
  “呵呵,说了,说了。”安小离皮笑肉不笑,“当然说了,他什么都和我说。”
  李微然觉得她语气古怪,转头探究的看了秦桑一眼。秦桑微微摇头,他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安小离越吃越觉得这火锅真辣,辣的她心尖上都微微的麻。貌似,和秦小桑那个色 情小说家形容的那种“心痛”感觉很像。
  靠!老娘才不心痛!老娘有才有貌,干嘛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我要反攻。
  安小离吃的肚圆,打着饱嗝,目光坚定的下了决心。
 
  颠覆
 
  回程的时候,安小离没有坚持秦桑必须陪着她坐后座。眼看着她一松手桑桑就无比欢快的钻进了前座,李家公子顿时笑的无比的风骚。安小离心里的坚定又厚了一层。
  就当自己不走运,遇见了一个不怎么正宗的王子。就当自己眼拙,没看清楚王子的白衬衫下是怎样乌黑的一颗心。
  就当,没有心动过。
  安小离一个人歪在后座上,看着倒退的灯火,格外的小资悲伤起来。华灯初上,可是诺大的城市,没有一盏灯是诚心诚意为她亮着的。
  车子进了小区,缓缓停下,李微然“咦”了一声,“小离,你家小白追来了。”他在去往停车场的岔路口停下,笑着转过脸对安小离说。
  小白这个称呼是桑桑告诉他的。于是,有天早餐例会的时候,陈遇白拿着月度的综合利润表嘲笑李微然,“竟然能把盈利曲线弄成你的恋爱史那样一波三折,我真是服了你了老五。”
  “不客气,”李微然微微一笑,“你过奖了,小白。”
  正在悠然观虎斗的容岩,一口咖啡呛着了,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正在看报纸的梁飞凡,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陈遇白的眼里只有一句话——小子,你竟然也栽了。
  正在打瞌睡的纪南还不在状态,傻乎乎的喃喃:“呵呵,小白?”
  此时李微然早已收拢锋芒置身事外,于是陈遇白眼里的小刀子嗖嗖的射向纪南,吓的她立刻低眉顺眼,一早上再没敢吭声。
  从那天起兄弟几个见了陈遇白都不叫老三或者三哥了,一个个都故意咬着尾音喊他:陈遇——白。
  安小离远远的下了车就看出来他现在不怎么高兴,眉头微皱,薄唇紧抿。看到她的时候,镜片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手机。”他冷冷的说,向她伸出手。安小离按耐下心里的恐惧,耸了耸肩,“没带。”
  陈遇白的手有些无力的缩回去,“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安小离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知道。我都说没带手机了,我怎么知道。你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
  “安小离!”
  “嗯哼。”
  安小离笑吟吟的仰着小下巴,红果果的面对熊熊燃烧的冰山。
  某狼说的好,不爱则无惧。所以安小离此刻,无惧。
  陈遇白也不惧,他只是很恼火。从上午一直生气到下午,晚饭时分怎么等都不见她来,压着火气给她打电话,竟然不接!吩咐手下人去找,说是和五少爷在城东吃饭。他一听,胃更加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就在两个人首次颠覆攻与受的沉默对持中,停了车的李微然挽着秦桑款款而来。
  “哟,一二三木头人呢两位?”李微然平生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陈遇白欺霜赛雪的冰冷面具破碎,被某人气的面目狰狞风度全无。
  陈遇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你的事,滚上楼去。”
  李微然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躲在秦桑身后,“桑桑,我好怕!”
  秦桑有模有样的护着他,连连点头,“陈遇白,小姨子是用来讨好的,小姨子的男朋友也是用来讨好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唉,怪不得,我家小离出门前故意把手机放桌上,不带出去。”
  果然,陈遇白听了她的话,呼吸明显一滞,修长的手指捏成了拳。
  秦桑马上退后一步,和李微然相视一笑,手拉着手逃离现场,上楼去了。
  时近夏末,晚风微凉。
  陈遇白冰冷的手指捏上安小离的下巴时,她全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偏过眼神看向别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了?为什么和我闹别扭?”陈遇白的声音,竟然出乎人意的温柔。在晚风里,在灯光下,在他耀眼的奥迪R8旁,从他颠倒众生的皮囊里发出,安小离意识到,她遇到了传说中的秒杀。
  挺过此刻,前面就是一整片拍马而来的王子。挺不过,那就只能继续泪流满面的当陈家公子手心里的玩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说,玩具都是有使用寿命的,等到陈家公子不耐烦了,她得多悲惨的人财两空啊!
  “没怎么,”她稳了稳心神,“我毕业了,是个大人了,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她看着他的眼睛,“陈遇白,不管我们两个之前算是什么关系,从此刻起,我希望我们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
  “桑桑,现在毕业了,你打算找工作么?”
  秦桑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她把刘海夹在耳朵里,对他淡淡的笑,“唔。”
  其实昨天秦宅就来了电话,说是要她回去商量一下工作的问题,她推脱说最近忙,下周末再回去。她估计父亲的意思可能是要她去大哥的公司,不过去年秦柳毕业后就去了大哥的公司做宣传部经理,没半年闹得客户联名投诉。估计大哥一朝被蛇咬,这次没那么爽快就答应父亲。可是,要是去父亲的公司,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和李微然……
  “桑桑?”李微然看她想的出神,凑过去亲了她一下。秦桑一惊,手里的杯子一斜,水撒了他一裤子。她“啊”了一声,想也没想,抽了几张桌子上的纸巾,伸手就去擦。李微然嘴里说着没事,边往后躲,一时之间还是没来得及躲开她纤细绵软的小手。
  然后,秦桑尴尬的发现,纸巾下的手感越来越硬了。
  “呃,”她收回手,红着脸坐好,尴尬的揉着手里的纸巾,指指卫生间,“你要用吗?”
  李微然摇摇头,他把她的害羞不自在全数收入眼底,笑的很是不怀好意,“这个——不是卫生间能解决的事情。”
  于是,秦桑的脸更红了。
  ……
  初秋的风还在吹。
  陈遇白听了她的话直冷笑,“希望?安小离,我告诉你。别人的希望,是用来实现的。你的希望,就是用来破灭的。”
  刚刚撂了狠话的安小离,本来还有一丝丝的歉疚,这下全数跑光,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一手撑着车一手按着胃,比他更冷的笑,“是么?那我衷心的希望,你一天比一天活的好!”
  于是,陈遇白按着胃的那只手越发用力,青筋直冒。
  ……
  秦桑抱着电脑半躺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瞄一眼外面阳台上,那里,李微然正在熄火加吹干裤子。
  还好,秦桑暗自庆幸,其实在弄湿他裤子之后,在他“崛起”之前,她脑海里一瞬间还闪过用电吹风给他吹干的念头。现在想想,要是那电吹风的热风对准了吹上去,岂不是……雄起?
  秦桑的小脸越发烧的如日中天。
  为了写东西,她看过数量浩瀚贯穿古今的“资料”,对于性,秦桑的理论知识算是大学水准。可是真的面对一个异性,和看着那些文字或者动画是截然不同的。哪怕她号称阅“人”无数,刚才她还是很慌乱。
  不过,老实说,依据刚才的手感,他的尺寸……貌似……还算可以……
  ……
  “你还有没有话说?没事我上去了。”安小离看他微闭着眼半天不说话,她收了自己的搞笑POSE,打算这一回合就这么撤退了。
  再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反应,安小离撇了撇嘴转身就走。右臂被他一把拉住,她本能的用力甩开他。
  谁知道这用力的一甩,还真甩开了。一米八几的陈遇白被她轻轻松松的“嘭”一声推倒在车门上。
  很……痛吧?安小离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这样想。
  “小白……”她无措的上前看他的伤势。靠近了这才注意到,从刚才起他的手就一直按在胃上,再看他痛苦的神色微弱的气息,她急了,“你没有吃晚饭?胃痛?”
  陈遇白哼了一声,猛的睁开眼。迅速的伸手拉住她往前带,手扶在她腰上一转,安小离整个人被转过来,在他用力过猛的手劲下,后背“嘭”一声也撞上了车门。
  下一秒,她就回答了刚才自己提出的想法,恩,确实很痛。
  剧痛过后,她睁开眼。陈遇白微微弯起的唇,带着她熟悉的薄荷味道铺天盖地而来。
 
  嫉妒
 
  “陈遇白你敢再强吻我我就一脚踢的你ED!”安小离情急之下扭动着挣扎大叫。随即,小小的社区里一片死寂,楼房之间回荡着幽怨的女声:ED……ED……ED……D……D……
  陈遇白先是一愣,随即优美的薄唇扯出一个刻薄的笑,“我ED了,谁来满足你?”
  “你放心,有的是人前仆后继!”
  “就凭你?”
  “你等着看!”
  安小离怒气腾腾的仰着脸,陈遇白猛的低头,狠狠的几乎是咬上她的粉嫩嘴唇,撬开她的伶牙俐齿,把她的小舌头拖出来含在嘴里用力的嘬,唔,真的是不一样的……谁说快感这回事也是对事不对人的,那种嫩呼呼的柔软,那种尝不够,恨不得揉碎了吃下肚去的微妙感觉,只有她安小离给过他。
  “我不要看。”成功的把安小离吻的神智不清浑身瘫软后,陈遇白搂着她的腰,把她抵在车身上,他贴着她滚烫的脸颊,低低的说。
  安小离没有动静。
  她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莫名的心安。陈遇白的表情渐渐的柔和。身后,晚间出来纳凉的人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不断,他却只觉得天地间明明然一片静好。
  晚风应景的吹过,女主角的长发诗意的扑打在男主角的脸上。男主角的眉头却微皱了起来。
  陈遇白一把扳过安小离的脸,果然,他肩头渐渐晕开的湿意,是她的眼泪。
  “哭什么!”他低低的呵斥。她可能还在安静悲伤的情绪里,被他这样一吓,眼泪滚的更凶,一行行流过她苹果般的小脸蛋,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他火气全无。
  “不要哭了。”陈遇白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轻轻的给她擦干眼泪。手上越来越湿润,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可思议的柔软,“不要哭了好不好?恩?”
  “好了……小离,不要哭了……”他一手按在车上圈着她,身子越进车里抽了一张纸巾,耐心的默默给她擦眼泪。
  “你……”安小离哭的鼻子都红了,声音嗡嗡的抽噎,“你就是这样的!总是冷的像死人一样,然后、然后偶尔的活过来一下……可是,我不能因为你会不定时的活过来那么一小会儿就接受你死那么长时间!”她眼泪模糊的语无伦次,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自己两只手大气的抹了一把脸,再悉数擦在陈遇白的白衬衫胸口处。
  陈遇白不是很听得懂她的话,可是能了解她的大致意思。她——这是在嫌弃他?!
  “我以前以为,现实中的王子就是这样的,不可能财貌双全了脾气还那么好,所以你再欺负我我也忍了。可是不是这样的……李微然对桑桑那个样子才是真的好。我羡慕桑桑那样子高兴,我也要找一个对我好的……”她眼泪渐渐的止住,嗡嗡着嗓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哭过之后越发明亮,夜色下,她认真执着的说着自己纯净的欲望,以及对美好生活的不倦追求。
  陈遇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小开始就明白,情绪是钱财之外最不能露白的东西。多少年来他都信奉着水静流深这四个字。所以在那一刻,面对身后仿佛张着勇敢翅膀的安小离,陈遇白忽然好像懂了自己对她的那份莫名其妙的上心——嫉妒。红果果的嫉妒。凭什么她就能这么轻松自然的说她嫉妒?凭什么她就能采蘑菇一样选择自己要的和不要的?凭什么她就能活的这样真实纯粹?
  陈遇白嫉妒安小离,嫉妒到想把她占为己有,慢慢折磨。
  ……
  五楼的阳台上,李微然圈着秦桑,两人安然的看着楼下的一对又打又闹又哭又叫。
  “我跟你打赌,小白这次是来真的了。”李微然亲了亲她的耳垂,笃定的说。
  秦桑扭头去亲他的下巴,笑盈盈的问:“赌什么?”
  李微然目光悠远,看着天狼星座,眼里闪过一丝未明的光芒,“赌……春宵一夜?”
  “哦?怎么说?”秦桑也不是善男信女,当然不会就这么被他吓住。
  “一个星期为限,小白要是拿下了小离,我就吃了你。”
  “没有呢?”
  “唔,我就被你吃。”
  李微然笑的春风得意,在秦桑嫩白的脖子上轻轻的一吮,留下一个淡红的印记。
  秦桑微微的笑,舒服的窝在他怀里,“哦。你是说,爆菊?”
  李微然小脸上甜美的笑容瞬间凝结。
  ……
  安小离认为自己哭出了幻觉,怎么好像陈遇白的脸色竟然缓和下来了,语气也温和许多:“我哪里有欺负你?”
  说起欺负,她倒要好好的和他算算,“怎么没有……我不喜欢做饭,你还要每天点那么复杂的菜。你老是冷冰冰的讽刺我,你很凶……你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你从来没有像李微然对桑桑那样对着我那么温柔的笑!你不尊重我,你强取豪夺……反正我不要你了。”
  她平时总是觉得陈遇白对她千万个不好,怎么这会儿真要说起来,颠三倒四都说些浅薄的小事,顺不出个条理呢?
  陈遇白显然对她的指责嗤之以鼻,“如果你所谓的好就是老五那个样子,那真的没办法——你又哪里能比得上秦桑的聪明美丽。”
  安小离的死穴被他戳到了,从小到大,最听不得人家说她没桑桑美丽可爱。
  “那你又哪里能比得上李微然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那么你哪里能比得上秦桑冰雪剔透善解人意!”
  “你!”
  “嗯哼?”
  陈遇白冷笑着,撑在她头顶上方,眼里有孩童般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既然这样,我们正好一拍两散!”
  “想得美。安小离,你还欠着我的钱,想赖账么?”
  “就是赖账!你能把我怎么样!”
  安小离气呼呼的推了他一把,由于高度悬殊的问题,一掌恰好拍在他胃部。陈遇白隐约闷哼了一声,手撑着车子没动,安小离趁机飞奔而去,留下面色阴晴不定的冰山,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咬牙。
  安小离,你给我等着!
  ……
  跟冰山摊牌后,安小离异常的舒心。带着刚毕业的兴奋,她觉得生活就像一大缸子的米,等着她幸福的一头栽下去。
  秦桑开始找工作,安小离时常陪着她去各处面试,看见有适合的机会,她也会递上一份简历。
  她有限的智商告诉她,珍爱生命,远离腹黑。如果真的可以找到比宇兴科技更好的工作,她一定立刻毫不犹豫趾高气扬的炒了陈遇白。
  那时的安小离不知道,腹黑之所以成为腹黑,是曾经放倒了多少她这个级数的小人物的。
  刚刚面试完一家科技公司的安小离哼着小曲一蹦三跳的从宇兴科技辉煌气派的大厅里飘过。
  然后,定住。
  “萧教授!”安小离看到了昔日的恩师由老严陪同着,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对于这个和蔼可亲的教授兼安保主任很是喜欢,除了时常逃课和上课睡觉,平时从来不给他添麻烦。
  萧教授含笑对她点点头,表情是一贯的不惊不喜。他从从容容的,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给安小离讲授了一大段关于责任心对人格养成以及后天心性培养的重要性的人生道理,最后在安小离越来越迷蒙的眼神里,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怡怡然的挥挥袖乘着云彩走了。
  安小离从深深的困意里挣扎出来,好奇的问一边也睡意朦朦的老严:“萧教授来宇兴干什么?外聘顾问?”
  “不是,”老严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小离一眼,“总经理上午致电C大,要一段几个月前的学校主干道上的监控资料。”
  “哦——啊?!”安小离大惊失色,小脸瞬间白了下来。
 
  小狐狸
 
  匆匆回到楼上,安小离在自己桌上随便找了份待签的文件,冲进了总经理室探查情况。
  冰山不在,室内的空气里,有安小离熟悉的淡淡薄荷味道。向来被公认为没心没肺的某人,推门而入的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
  不过她只浪费了两秒来恍惚,到底正事要紧。她打开电脑迅速的查找浏览记录,没有。
  桌上的文件细细的翻查,也没有。
  抽屉一个个打开,没有。
  安小离绝望了,以冰山那一向BT的缜密思维,他有心藏起来的东西她是肯定找不到的。她一屁股跌坐在他的靠背大椅子上。感觉明明刚刚还秋高气爽的天,一下子阴下来。
  萧教授送来的的,一定就是他们第一次遇见那天,她在学校主干道上擦伤了他车的监控资料。陈遇白要证据,是要向法院告她?不会吧,他这么有头有脸的人,做不出来吧!安小离先下了一个肯定的判断,抚着胸口把他的非人行径想了一遍后,又犹豫了,他,做不出来吧?
  可是,他会不会拿着这个证据四处败坏她的名声?搞得C市没有单位敢聘请她?或者,寄给她的父母?她家那个不知所谓要是知道了……陈老师一定会追的她满学校跑!
  安小离越想越后悔,她那天要是不下车就好了!摄像头拍不到她的人,车又是桑桑的,现在就不怕他了!桑桑,桑桑,她呢喃着秦桑的名字,忽然眼睛一亮,有救了!
  对付一个腹黑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另一个腹黑对付他!
  安小离整理好办公室,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去。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总经理办公室内设的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站在门后面很久的人。他清冷的眸子里蒙了一层笑意,洗个手也能看一出默剧,这个小笨蛋,越来越能让他心痒了。
  ……
  那边安小离水深火热之时,秦桑正在家里享受美好宁静的下午。
  小小的饭桌上,她和李微然面对面的坐着,一个人面前一台笔电,他处理他的公事,她写她的小说。厨房里咖啡机轻微的呜呜声,像小时候头顶飞过蜻蜓翅膀扇动时的蜂鸣。偶尔两个人恰好同时抬头,相视一笑。就这样几个小时都没有一句话说,安安静静的空气里全是恰如其分的甜蜜。
  李微然最近出奇的清闲,陈遇白分派给他的任务都是计划预算这一块的,不用开会不用视察,在家待着写写算算就成,他简直成了SOHO一族,更多的时间腻在秦桑这里。
  做完计划书李微然合上了笔记本,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倒一杯咖啡喝,找安小离藏的跟地雷似的零食吃。不时的过来骚扰秦桑一下。
  秦桑可怜他闲的无聊,起身去厨房里把昨天买的西瓜洗了洗,擦干了水对切,一半放进冰箱里冰着,一半放在大果盘里拿出来给他,“喏,拿好了。那边有勺子,自己去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乖,听话!”她细长的手指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微笑的表情和和善的语气完全是在哄小孩的。
  李微然乖乖的点头,秦桑很欣慰的摸了摸他脑门。下一秒,李微然一挑眉,把她连西瓜带人一把抱了起来。秦桑稳着手里的盘子和西瓜,不敢挣扎,含怒带嗔的一眼飞过去,可惜他脸皮比城墙厚,怡怡然面不改色。
  “我还在忙呀……”秦桑被他横在腿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吃西瓜,娇声的抱怨。
  李微然惬意的搂着她,轻佻的拍拍她的小脸,“伺候本少爷要紧!”
  秦桑恰好喂完最后一口,把盘子放在沙发前的矮机上,甜甜的问:“那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李微然贼贼的笑,“唔——跟本少爷亲热亲热吧!”
  刚说完他的唇就要压下来,秦桑在他怀里扭动着躲,嘻嘻的笑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渐渐的有些痛,耳边听着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逐渐苏醒的某物愣愣的支着顶着她,她不敢再动,乖乖的被他圈在怀里。
  李微然喘着粗气静静的看着她,浑身带着蓄势待发的巨大压迫力,眼里的欲望看的秦桑心惊。
  “呃,”秦桑小幅度的往外挪了一点点,可是那硬硬的一大块还是抵着她柔软的腰肢,“微然……”
  她的说辞还没出口,他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唇。搂着她的手从她背后伸出固定住她摇摆的头,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充满暗示意味,缓缓的用力揉动。所有的热从他掌心那点散开,千丝百缕的散入她的四肢百骸,秦桑顿时服了软骨散一样,酥酥的软在他怀里。
  他津津有味的咂着她的丁香小舌,听着秦桑微声的细小呻吟,李微然按耐不住,火热的掌心一路往上,沿着她秀气的脊椎骨按摩,将她磨成他怀里的春水。
  “桑桑,醒醒……”他低沉暗哑的声音,随着火热的呼吸吹入她的耳中。秦桑这才惊觉,内衣的暗扣已经被他解开,他的手从后面偷袭了过来,正掌控住她的一只丰盈,爱不释手的捏弄。
  秦桑满脸绯红,动弹不得。
  “醒醒哦,再不醒,桑桑就要被我吃掉了哦……”他显然没比她好过多少,猩红的眼里,痛苦的压抑犹如笼中的困兽。挤入她双腿磨蹭的某物,隔着薄薄的衣料甚至陷了一点点进来,炙热的抵着秦桑已经微微湿润的柔软。
  可是他还是给她机会喊停。
  秦桑心里顿时甜如蜜。
  看着他渴求压抑的神情,秦桑坏心眼的决定,成全他的绅士风度到底。
  两个人分开冷静,过了好久,秦桑仍然觉得胸前有些异样,被他揉弄过的那只……好烫,更觉得好像连两边的重量都不一样了。
  李微然在阳台上稍稍平息了欲火进屋,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羞红的低着头,他便又燥热了起来。
  “桑桑……”李微然抱起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好像要结合成一体,他的下巴搁在她颈边,低低的叫她的名字。复杂的声调里,带着压抑,带着理解,还带着一点委屈。
  秦桑扭头亲了他一下,妩媚的脸上透着顽皮的笑,“其实,我是怕你一下子吃多了撑死。”
  李微然一愣,随即恨的牙痒痒,在她侧脸的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你这只小狐狸!”
  ……
  安小离心急火燎的翘了班赶回家求援,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两厢情悦你侬我侬的景象。她心里的小悲惨世界立马爆发,换鞋时鞋子甩在地板上,重重的两声响。
  秦桑正被李微然按在怀里又揉又亲的欺负,听到响声,抿着唇掐了他一把,趁他痛呼时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怎么这么早下班?被炒了?”看她热的满脸的汗,秦桑给她端来冰箱里冰着的另外半个西瓜。安小离小狗一样呜呜感激着,吃的稀里哗啦不亦乐乎。
  “唔……桑桑,你要救我!”安小离大吃了几口解了解馋,忙不慎的拉着秦桑要倾诉。刚好看到沙发上的李微然微笑着看过来,安小离忽然想起,这只不就是当日的罪魁祸首么!要不是他学艺不精,她今天怎么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安小离前几天对李微然生起的好感顿时全部瓦解。
  “李微然,你是哪个阵营里的?”暂时不管他罪该不该当斩,安小离极力想争取他过来我方,再打入敌后做无间道。
  李微然受陈遇白迫害多年,对危机的嗅觉格外敏锐,“如果事关小白,我就是中立的。”他从从容容的化解了安小离的招数。
  “哟,桑桑,我还以为你们夫妻同心呢!你看,李微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安小离策反不成,立马离间搞破坏。
  秦桑理了理头发,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要站你那边了?”
  李微然笑意温柔的滴水。
  安小离立刻内伤,吐着血哀怨的看着秦桑扭着小蛮腰,妖妖娆娆的投入了李微然的怀抱。
  “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秦桑和李微然对视一眼,同时无辜的把头摇了又摇。
  安小离由此彻底倒毙。
  复活之后,她还是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桑桑,急切的要求她支援。谁知道秦桑听完了半丝同情也无,冷冷的眼神让安小离背上毛了起来。
  “安小离,你不是说,有个盲人小男孩走路时撞上了你停在超市前的车子,所以反光镜才坏了?!”秦桑冷声质问。
  安小离顿时瞠目结舌了,“呃……”
  秦桑周身散发的寒气越发深沉,刚刚吃下肚子的冰西瓜里应外合,安小离顿时如坠冰窖。
  好像……呃,那天为了不挨桑桑的骂,她确实是这么解释反光镜的意外身亡的……
  秦桑身后,经历了事件前前后后的某人噗哧笑出了声。
 
  扑倒
 
  秦桑周身散发的寒气越发深沉,刚刚吃下肚子的冰西瓜里应外合,安小离顿时如坠冰窖。
  好像……呃,那天为了不挨桑桑的骂,她确实是这么解释反光镜的意外身亡的……
  秦桑身后,经历了事件前前后后的某人噗哧笑出了声。
  “咦?明明是你没按喇叭就从岔路口冲了出来,怎么成了我是盲人了?”李微然对安小离那天表演出的彪悍车技至今记忆鲜明。
  安小离被他揶揄的小脸飞红,怒目而视:“小姨子是用来讨好的!你懂不懂啊?!”
  李微然摊摊手,“小叔子也是用来讨好的啊,你懂不懂啊?”
  秦桑听的抿着嘴笑,安小离鼻子都气歪了。
  “修理费两百三十八,记得和房租伙食费一起交给我。”秦桑一惯坚持落井必须下石的良好习惯。悠悠然的又给了安小离一下。
  虽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安小离还是红了眼眶,怎么人家小夫妻俩一唱一和这么默契,她就得为了个把她当白痴的家伙心急火燎上蹿下跳!
  一看她真要哭了,李微然和秦桑傻眼了,一个装作没看见,坐下来继续看电视。另一个拉着她去了小客厅。
  “你就这点出息,怪不得一直被你家小白欺负!”秦桑递给她纸巾,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安小离眼泪打着转,最终没落下来。吸了吸鼻涕,她眼泪汪汪的抓着秦桑的手,“桑桑,你帮帮我嘛!”
  “怎么帮?找人把陈遇白做了?”秦桑说完看了眼安小离的表情,笑了,“干嘛瞪我?舍不得?”
  “谁舍不得他谁就ED!”安小离咬牙切齿,“我就是家门不幸才遇到他!”
  秦桑皱眉,“请不要滥用专用名词和成语好不好?”
  安小离撇撇嘴,她的哭意已经过去了,开始对秦桑胡搅蛮缠,一定要她帮忙把监控资料毁尸灭迹。
  “小离,你清醒点。你和陈遇白的问题无关那个监控资料。”秦桑冷静的分析给她听,“陈遇白是谁,他要对付一个你,没有那什么监控资料,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你死死扣住。其实他哪里至于缺那一点点的钱?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你心里真的不清楚?”
  安小离撇嘴,“我当然清楚,我又不是小白。”
  秦桑“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他要把我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又不给我承诺名分什么的,就这么耗着我,我不乐意。所以我要销毁证据和他一刀两断,你说!他凭什么把我当东西似的占着?!”安小离学秦桑的样子冷冷的笑。
  秦桑冷不丁的问:“那你是什么东西呀?”
  “我才不是东西呢!”安小离思维敏捷的回答,她依然还在冷冷笑着的“秦桑”状态里。
  秦桑点点头,很满意的走了。
  安小离反应过来,泪流满面的又一次倒毙。
  ……
  下午下班时,陈遇白不出意料的在门外看到了笑成一朵花的安小离。
  “总经理,下班啦?”
  陈遇白冷冷点头,把外套和公文包换了一个手,某人立马心领神会,殷勤的上前把衣服和包接了过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顺道去超市买菜,陈遇白的手微微一指,安小离立刻打了鸡血一样挤进中年妇女群,抢夺各样时鲜果蔬。陈遇白闲闲的站在手推车旁,看着她忙绿的背影,嘴角隐隐的藏着笑意。
  晚餐,安小离精心的准备了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味俱佳。
  “多吃点!”她笑眯眯的给他夹菜,看着他不紧不慢吃了两碗饭,安小离的心里颇有成就感,一晚的辛苦也算聊感安慰。
  “好吃么?”给他再添了一碗汤,安小离柔柔的问。
  “你说呢?”陈遇白喝了一口,语气也还是不温不火的。
  “呵呵,我觉得还蛮好吃的。”
  “唔,那说明,你的味觉和你的手艺一样糟糕。”
  安小离愣住,片刻后忍气吞声的抗议,“糟糕那你还吃那么多!”
  陈遇白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喝了几口汤,“我出钱买的东西,怎么能浪费了?权当锻炼自己的忍耐力吧。”
  看着对面的小女人把排骨的骨头咬的粉碎吞下去,陈遇白优雅的捧起汤碗,喝的干干净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
  吃完晚饭,安小离立马积极拿起工具打扫屋子。陈遇白什么也没说,拿着文件进书房了。
  外面一阵又一阵的翻箱倒柜声音,陈遇白不动如磐石,看看手表,她也该进来了。
  果然,十分钟后门上传来敲门的声音,“呃,那个,这间房还没打扫。你去卧室看一会儿行吗?”安小离运动过后脸红扑扑的,歪歪扭扭的马尾辫看上去别样的撩人,陈遇白回答的声音里便带了一丝她熟悉的魅惑声线,“好啊。”
  他一走出房间,安小离立马锁了门开始找。从下到上,先把地毯摸了个遍,再打开每一个抽屉仔细的翻,然后是每一本书,最后她爬上了书架旁边的取上层书用的高脚椅。
  “找到了么?”
  冷冷的声音忽然在脚下响起,安小离毫无悬念的吓了一大跳,一个踩空滚了下来。
  陈遇白的手在中途伸了一下,稳稳的托了托她的腰,顺势把她放倒在地上。饶是这样,安小离还是摔得很疼。
  “你……干嘛不接住我啦……”她揉着摔痛的屁股,底气不足的抱怨,明明都接到她了,干嘛还放手看她摔倒?
  陈遇白把手里的钥匙随意往后一丢,冲她微微一笑,“反正我也要把你扑倒的,就省点力气了。”
  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安小离回过神来时,已经在他的身下了。
  陈遇白饿了好几天,一上来就毫不温柔的把她的衣服连扯带撕的给剥了。安小离见过他激动,可是没有见过他这么激动。等他的手指插进她嘴里时,她还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从了他。
  他的手指夹住了她的舌,往外微微的拉,她便控制不住的分泌了大量的唾液出来,陈遇白的手指勾了一些,立刻拔了出来。同时脚一用力,分开了她的双腿,手伸了下去。
  “唔!不要!”安小离大窘,他竟然把她的唾液涂在……她那里……哪怕她安小离师从秦桑,自认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这样做,她还是觉得羞愧难当。
  陈遇白轻轻剥开她紧闭的两瓣嫩肉,手指伸了进去,把她奉献的润滑液涂到了深处。然后手指在里面转了一个圈,找到了一个点用力的按了一下,安小离一下子就尖声的叫了出来。
  陈遇白趁她这阵慌乱,翻身压住她,下身挤入她两腿之间,一只手扶着自己,一挺腰贯穿了她。
  安小离闷哼了一声,忽然之间被充满的感觉让她眩晕了起来。也许是好多天没和他那什么了,她觉得有些受不住他的粗大硬实,整个人直往上缩,他一把按住了她的肩,把她固定在地上,前前后后的动了起来。
  他要的狠,她胸前两只小白兔随着他的冲撞上下的跳跃,陈遇白低头大口的含住一只,用力的吸的她喊痛。他便冲撞的越发来劲,安小离在他火热的粗暴里一阵疼一阵极乐的喊哑了嗓子。
  后来,一直做到她实在受不了了,哭着软声的求他好久好久,他才一把拉了她起来,让她上身整个趴在书桌上,他抓着她的腰,从后面进来,狠狠的撞她。她哼着哼着,一阵紧缩又泄了一次,陈遇白停了下来,闭目静静的享受了一会儿她热热的律动,随后又在她娇媚的呻吟里重重又冲刺了十几下,这才拔了出来,热热的一大片浇在她背上。
  夜里安小离梦见自己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捆着,越挣扎越紧,越紧就越难受。心里一阵慌,她猛的醒了过来。透过窗帘的缝看到天还没有亮,屋子里闷闷的,她被陈遇白圈在怀里,凌乱的大床上,两个人不着寸丝的相拥着。
  她觉得热,掰开他的手探出身子去摸空调的遥控器。稍微的一动,他马上有些醒,哼了一声一把把她拉回来,手缠在她腰上,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被他抱的紧紧的。
  “我热。”安小离揉着眼睛小声的嘟囔。他哑着嗓子“唔”了一声,伸长了手在床头柜上拿了遥控器开空调。清凉的风吹下来,他嘀咕了一句什么,从地板上拉了一条薄被上来,把她裹住了再抱在怀里。
  安小离裹着被子窝在他心口,他的下巴轻轻抵住她头顶,手牢牢的搂着她的腰。听着他呼吸匀长,她迷迷糊糊的觉得,夜色好像温柔了起来。
 
  对白
 
  早上起来,陈遇白的脸色一直莫名其妙的不怎么好看。早餐小离煮了粥,煎了鸡蛋。他咬了一口鸡蛋,粥捧起来也没喝几口。不过他一贯都是捉摸不定的性子,安小离也就没多想。
  秦桑打电话给她时,他们两个人正在车上,往公司去。
  秦桑一上来就是凶巴巴的质问语气:“夜不归宿,恩?”
  “呃,呵呵,什么事啦找我?”安小离脸红红的岔开话题,正在开车的陈遇白瞥了她一眼。
  “今天我回秦宅。晚上不回家了,特意告诉你一声。你——自便。”秦桑意味深长的低笑。
  “哦。”
  “哎,老实说啊,你这会是不是觉得跟人同居特不方便呀?”秦桑一语双关。
  “秦小桑!”
  “嗯哼?”
  “你个死女人,我过两天就搬单位宿舍去!给你家微然挪地方吃了你!”
  “哎哟,我好期待哟!”秦桑故意酸她,笑的十分猖狂。
  安小离又和她贫了一会儿,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陈遇白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开口:“你的宿舍申请下来了?”
  “恩?哦,还没,今天我去问问老严。”话题转的太快,安小离一时没反映的过来。
  陈遇白冷哼了一声,态度一贯的嚣张跋扈。
  安小离心里顿时毛了起来,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有话就说,老是哼来哼去的有意思么!”
  “要你管。”陈遇白冷冷的回她。
  “谁要管你。”安小离也冷冷的,“我巴不得和你划清界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陈遇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貌似被气着了,安小离心里一阵解恨。
  “还有啊,明天开始,我不去你家了。欠你的钱从我工资里每个月扣一半,我慢慢还。”
  车里顿时阴气阵阵,凉爽无比,冰山黑着脸,冷然下旨:“我不同意。”
  “那你是不要我还了?啊!你真好!”安小离转过头来故作惊讶的大呼小叫。
  看着大冰山黑着脸装作若无其事的受了内伤,她心里一片清明,原来,腹黑是得这么虐的。
  车终于到了公司楼下,陈遇白熄了火,没有立刻下车,坐在位子上冷冷的开口:“安小离,你皮痒了是不是?”
  他问的很缓慢很认真,安小离听的很发毛很恐怖。
  不过,胆量和智商是没有直接的关系的。于是,安小离恶从胆边生,“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觉得我是你的所有物呢?”
  陈遇白眉眼之间的阴霾微散,扭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么?”
  “我也不知道。”安小离RP开始爆发,“你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一声。总是我在猜,猜你在想什么,猜你喜不喜欢我。到最后,我猜糊涂了,连自己的心都要猜来猜去的。”
  “我猜累了。陈遇白,你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一声,你喜欢我么?”
  安小离眼睛睁的大大的,努力的掩饰自己作为女孩子家的羞涩,她在用自己的自尊跟未来交换,给某人最后一次机会。
  陈遇白皱着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总说我傻,我承认,我是不聪明,所以我猜不透你的心,需要你告诉我。”
  “可是,我也没笨到任你捏扁搓圆的地步。你要么和我说清楚,要么,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各走各的。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和你有别的纠葛。”
  安小离发挥超常,平静而稳重,有血而有肉,有理有据有进有退。陈遇白一生中极其稀少的被震撼了。
  几年后的后来,在某个阴雨绵绵的清晨,睡醒了的某人不经意间翻了翻某位言情小说家的作品集后,沉着脸查看了书结尾的落款日期,随即怒的咬牙切齿,把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娇妻扒的精光,放开手脚狠狠的折腾了一天。竟然敢跟他玩心计,拿早就背下来的小说对白来震撼他!
  “你……想听我说什么?”陈遇白竟然结巴了一下。
  “你知道的。”安小离暗自咬牙,就拼这最后一次,小白,你最好是从了老娘。
  陈遇白由此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安小离静静的等着,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冷峻的眉眼看,心头越来越凉。
  打卡的时间就快到了,停车场人越来越多。走来走去眼神都不动声色的瞥向车里的他们。
  安小离暗自长叹一声,推开车门,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
  走到电梯口,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神色是从未见过的不安,“安小离,你……乖一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安小离灿烂一笑,轻抬玉臂甩开他,轻启朱唇:“你,给老娘滚远一点!”
  ……
  秦宅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宁静。秦桑把车子远远的停在外边,沿着宅边种的一棵棵大树走进大门。
  大厅里,秦威和秦杨正坐在餐桌旁用早餐,秦柳穿着睡衣趴在沙发上翻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王怡端着蔬菜汁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秦桑进门,笑着招呼她:“总算把咱家的富贵闲人的盼回来了。”
  秦桑微微的笑,和所有人一一打招呼。她把包递给佣人,换了鞋子进屋。秦柳看见她回来了,“噌”的爬起来,“秦桑快来!你帮我看看,是这件好看呢,还是这件?还有这件这件这件……”
  王怡添了一副餐具上桌,招呼秦桑坐下来吃早餐,对沙发上的小女儿不满的皱眉,“上去换衣服去,别在这咋呼!秦桑一回来你就烦她。一件都不许买!你这个月的零用钱早就超支了,还有那一堆的卡帐没付,工作挑肥拣瘦,成天在家瞎胡闹,动不动的买一大堆东西……”
  秦杨扬声打断妈妈的唠叨,“妈,女孩子家家正值青春少好的,打扮打扮也是天经地义的,都说女孩儿富养,您跟她计较这个干什么!”
  秦柳抬头冲大哥调皮的眨眨眼,秦杨飞了个“有大哥在”的眼神给妹妹。王怡没好气的轻轻打了儿子一下,“就是被你们这么宠坏的!你们要是都有秦桑一半听话省心,我还乐得逍遥不管你们呢!”
  秦桑捧着牛奶淡淡的笑,微微垂下的脸上,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吃完早餐,秦杨先出门上班去了。秦威把秦桑叫进了书房谈工作的事情。
  “我的意见,你还是来我身边,哪怕是从助理做起,总能学到点什么。我是觉得你不要在外面找工作,人生地不熟,受那些闲气,没必要。”秦威悠悠的喝着茶,和善的和女儿讨论。
  秦桑正在欣赏他新添的那套紫毫,听父亲这样说,沉吟了一下,缓缓的问:“能容许有不同意见么?”
  秦威一笑,点点头。
  “我面试了几家工作环境不错的,正在等结果。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自己找工作。毕竟,一直在您的遮蔽下悠然自得,不是一件特别愉悦的事情。况且,我认为人生是需要一些闲气来打磨的。”秦桑面容沉静,看上去很是贤淑端庄。秦威虽然很少对自己的孩子大肆表扬,可是这个女儿,他一直是十分满意的。纵观同一辈的孩子里,他家秦桑算是最配得上名门淑女这四个字的。
  “您这是同意了?”看着父亲赞同的点头,秦桑微微的惊讶。她原本以为,即使是成功说服父亲,也是要花费很大一番口舌的。
  秦威食指敲了敲桌面,咚咚咚三声沉缓的响声,“对你,我一贯是放心的。”
  秦桑闻言不语,沉稳的微笑。
  秦威从太师椅上起身,秦桑连忙跟上。他边往外走边指点墙上的一幅画给女儿看,“上个礼拜程浩派人送来的。我看了这么几天了,硬是看不出个门道来。你哪天有空,帮我研究研究。”
  秦桑原本轻握的拳头一下子捏紧,微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她笑的极为得体,“看画么,最要紧心静。爸爸胸中有丘壑,一时半会琢磨不定也不稀奇。我倒得打个电话问问程浩,存的什么心呀!”
  秦威满意的把眼神从画上转到女儿身上,笑着拍了拍秦桑的肩。
  ……
  在秦宅什么事也做不了,秦桑只好一整天和秦柳混在一起。看看碟聊聊天,却感觉时间总也不走似的。
  一阵短信铃音,秦桑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微然。
  秦柳伸着脖子要看,被秦桑躲开了,秦柳暧昧的眯着眼,“秦桑,从实招来!”
  “八卦!”
  “说说嘛!长的什么样的?”秦柳放下了手里的零食,缠着秦桑不放。秦桑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她,好不容易才摆平了秦二小姐的热情关心。
  不过就是二十个小时没见,秦桑却觉得真的是“横也思来竖也思”。趁着秦柳换碟片的功夫,她上楼回房间给他打电话。
 
  祸害遗千年
 
  “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李微然语气里带着些微抱怨,听的秦桑抿着嘴直笑。
  他好像是很忙,时不时能听到有人来请示他公事,他低低的嘱咐电话这头的秦桑等等,然后捂着电话简单的交代几句。秦桑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大树,听着秋蝉的呱噪耐心的等,想象着他目光明亮,挽着袖子夹着电话在文件上签字的样子。
  李微然,李微然……她在心里一遍遍柔声的唤,小小的黑屋里,墙壁上写满了他的名。也许将来,她只能每天把自己困在里面,靠着这些,不动声色的默默怀念。
  “桑桑?”
  “我在。”秦桑心里一颤,忙不慎的回答他,“我在。”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明天吧,今天我住我爸爸家。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回去汇报恋爱情况去的吧?是不是就快能准我见见泰山泰水了?”
  他说的轻佻,秦桑轻声“呸”了他一下。
  李微然忙了一上午,此时稍稍得闲了,起身开了扇窗通通风。他从99层的高度远眺,天蓝云轻,碧空如洗,深秋的午后闲适从容,就好像他的桑桑,是那样令人心安的存在。
  “桑桑……”
  “恩?”
  “你真好。”
  “……你也是。”
  说着毫无新意的情话,两个人在电话两头都是眉眼弯弯春心荡漾。
  所以说,肉麻这种事,绝对是旁观者才清的。
  ……
  中午安小离出现在公司食堂的时候,颇有点万众瞩目的范儿。因为,这是她进宇兴科技这么久以来,第五次在食堂就餐。前四次是陈遇白来之前,后一次是陈遇白某次心血来潮,吩咐她去食堂打了饭菜回办公室一起吃。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小团队,吃饭逛街哪怕上厕所都是三五成群的,公司也不例外。所以现在,每张桌子上都是相熟的人在边吃边聊,当安小离捧着餐盘站在人来人往鸟语花香的食堂中央时,一种孤魂野鬼的无组织感袭上心头。这又是冰山的一大罪状——导致活泼可爱的她脱离群众。尽管跟桑桑学了许多矫情的习惯,可形似神不似的她还是觉得,一个人吃饭是多么凄惨的事情啊!
  “小师妹!”
  正当安小离犹豫要不要死皮赖脸的挨着莉萨坐下的时候,一声清朗的男声解了她的围。王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站起来笑着向小离招手。
  安小离内心激动面目麻木的小步小步走了过去,双手怯怯的捧着餐盘,涩涩的对着技术部众男笑:“大家好。”
  技术部一众编程界神话顿时嗷声阵阵。
  “小志,好水灵的师妹啊!”代号X的技术部顶尖高手之一带着笑打趣王志。安小离低头装羞涩,眼角一带,清清楚楚的看见了X眼里绿幽幽的光。
  我靠!看老娘不迷死你们!安小离暗自仰天长啸,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才是她的青春美好每日一更新的世界啊!
  王志笑着在自己身边腾了一个位置出来,招呼安小离坐下来,“很少在餐厅看见你啊。”他状似无意的问。其实公司早有流言,他这个小师妹和陈总经理每天同进同出,连午餐都是雷打不动的一起享用。
  “是吗?”安小离故作俏皮状,淑女的掩着樱桃小嘴,“呵呵,也许是缘分没到。”
  一桌人立马起哄,“今天缘分到了,小志,赶紧的啊!”
  王志笑的很开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安小离闻言抬头,媚眼豪情万丈的横扫一片,“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这个靠窗的桌子成了整个餐厅最为热闹的地方。后来,安小离凭着这顿饭“不骄不躁,不装不白”的表现,成为了技术部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女王。
  ……
  回到秘书室,桌上的内线合情合理的响了。陈遇白的声音合情合理的冰冻三尺:“安小离,进来!”
  安小离毫不畏惧的马上就进去了。
  陈遇白抱着肩靠在椅子上,面前放着原封不动的快餐盒。除了他嗖嗖放冷箭的小眼神,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正在闹情绪不肯吃饭的孩子。
  “你去哪了?”他的表情平静,语速沉缓。也就是说,他正在暴怒的边缘。
  安小离站的笔直,两只手乖乖的反在身后相握,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吃饭。”
  陈遇白死死的看着她,嘴唇微动,却又好像说不出什么来。良久良久,两个人就这样对看着,安小离掐着自己腰上的肉,硬是忍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眼里的云起云落渐渐转为忍耐,她恍然大悟的真相了——腹黑,原来就是犯贱的褒义同义词。
  果然,再开口时他的语气温和了一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
  “因为我和你划清界限了,为了防止闹出办公室绯闻,我决定以后不和您一起用餐。”安小离欢快而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
  陈遇白伸出手拨了拨那盒快餐,“我不同意。”
  “我没有在征求您的意见。”
  “安小离,使小性子也要有个度。”陈遇白冷着脸一个远距离投篮,把快餐盒准确的扔进了垃圾桶。“不要以为你真的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来。”
  “我对您的头没什么兴趣。”安小离仰着小下巴,根本没被他吓住,“不过,如果您不喜欢吃这家的快餐,明天我可以替您定别的。”
  陈遇白,貌似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小离出去的时候余光瞄了下垃圾桶,他的胃……
  应该死不了,她自己给自己宽心:毕竟祸害,总是遗千年的。
  ……
  秦宅的晚饭开的很早。秦威今天心情很好,晚餐时特意开了一支红酒,一家人笑谈风声里他有些喝多了,吃完饭早早的就上楼休息了。
  王怡领着佣人们在厨房收拾着,秦杨和秦柳秦桑坐在客厅里聊天。秦柳叽叽喳喳的说着八卦,秦杨翻着财经杂志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秦桑坐在一边拿着手机和李微然发短信。
  “最近小槐找过你们两个没有?”秦杨忽然冒出了一句。
  秦柳摇摇头。秦桑暗自心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唔”了一声。
  秦杨皱了皱眉,看了看正在忙的王怡,微微压低了声音,“前天他班主任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他模拟考考的很烂。”
  秦柳咬了一口香脆的苹果,举起了右手,“唔,我打赌一百块,他班主任没用到‘烂’这个形容词。”
  秦杨拿杂志在她头上敲了敲,“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听一句话的重点?”
  秦柳耸耸肩。秦桑低着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那过两天我去看看他。”
  “秦桑,他自己抽不出时间,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傻呀!”秦柳笑着躲开哥哥拍来的手,坐到了秦桑旁边去。
  秦杨没好气的骂:“我还不是忙着挣钱养你们!”
  秦柳吐吐舌头。秦桑淡淡的笑,也没和他争,虽然,她两年前就开始不领秦家给的零花钱了。
  听着秦柳继续和秦杨嘻嘻哈哈,秦桑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说要走。秦杨挽留她住一晚,说难得回来。秦柳在一边早就扯着嗓子喊了:“妈妈!妈妈!秦桑说要走了!”
  王怡连忙擦干手出来,“怎么了?怎么要走?”
  “我同学要去我那儿住一晚。”秦桑温柔的微笑着扯谎。
  王怡听她这么说,倒也不强留她了,叮嘱了她几句小心身体常回家什么的,就和秦柳一起送她出门。
  秦桑一路上开的很快,到了李微然住的社区外,她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接她。
  还没到五分钟,李微然就从小区里跑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头发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
  看到秦桑倚在车门上微笑,他兴奋的过来一把抱起她,连着啃了好几口,“这算不算突击检查?”
  秦桑擦擦他脸上的水珠,笑着亲了他一下。
  她很清楚明天早上秦威知道她没在秦宅过夜会有多不高兴,她很明白今晚应该乖乖留在秦宅。可是,真的好想好想见他。没有恋爱过的人,费尽笔墨都形容不出,这是怎样抓心挠肝的一种想念。
  ……
  一进门,李微然连鞋子都不换,丢了手里的钥匙,回身一把抱住她,按在怀里昏天黑地的吻。
  秦桑喘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一样,在他前所未有的热烈下,她被烧的浑身酥软,任由他把她上身剥的精光,按在门上又咬又揉。
  李微然热血沸腾的发誓,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想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狠狠的占有她几百万次。
  她就在身下,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迷人的红晕,纤细的脖子,性感的锁骨,浑圆尖耸的两团软雪,盈盈一握的腰。她披散着海藻般的长发,半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低腰牛仔裤,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门上,柔柔的看着他。
 
  饱
 
  “桑桑……”他和她额头相抵,双手紧紧箍着她,拥抱的力道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给我好不好?”他的嗓子被压抑的欲火烧的嘶哑,一字一句低低的打动着秦桑的心尖。
  秦桑说不出话,她眼里雾蒙蒙的,焦距涣散,诱人的粉唇微张着,就这样无措的看着他,清纯里带着致命的诱惑。李微然清清楚楚的体验了一回怜惜的感觉——哪怕自己忍的就要爆炸,哪怕她半裸着靠在他怀里,哪怕他只要使出一点点的技巧她就无反抗之力,可就是舍不得她有半点的委屈不甘,她不说好,他就死忍住不要。
  而秦桑的心此时正翻天覆地的挣扎,他上下滚动的饥渴喉结,看的她也口干舌燥起来。下身隔着牛仔裤也能感觉他抵着她缓缓摩擦的硬实。她心疼他强忍的辛苦表情,可是又实在犹疑不定——到底,这场年少轻狂,要不要坚持下去?
  李微然猩红着眼盯着她等了许久,好几次,他都想一咬牙一闭眼吃了她,可是她眼底的不确定,一点点的浇熄了他的躁动。哪怕李微然确信自己会好好对她,可是看见她犹豫,他就不想逼。
  李微然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困难的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她的衣服,温柔的披在她身上,他自己转过了身去,大口大口的呼吸。
  秦桑仓惶的穿好的衣服,不知所措的靠在门上看着他起伏的背影。她心头一时滋味难辨,等了好一会儿,怯怯的低声开口:“微然……?”
  李微然鼻音浓重的“恩”了一声,微仰头长吸了一口气,“我没事,我去浴室冲个冷水澡。你先看会儿电视,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去拿。”他颤着声音说完,迫不及待的往里走。秦桑心里一慌,竟然追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桑桑……”李微然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你先放开我——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哦!”他勉强挣脱开她温热的双臂,带笑警告她。可是刚往前走了一步,衣服的后摆就被她扯住。
  “你……我帮你……?”秦桑的声音细若蚊呐。可李微然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迅速的转身抱住她,有些粗暴的吻上红透了脸的她。一只手有力的箍住她的腰,把她往卧室拖,另一只手从她T恤下摆伸上去,推开了她刚刚穿好的内衣,狠狠的揉动抓捏她的雪白丰盈。
  秦桑自己说完了那句话又羞又害怕,对他狂野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直到被他按在床上三下两下又剥光了上身,才稍微的恢复了理智,小手握拳用力的捶他宽厚的背。
  李微然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好,脑袋拱在她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吞咽两团软雪,秦桑害羞的嘤咛声里,他只想把她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
  疯狂的一阵亲咬过去,他从她身上翻下来,侧着身体拥着弓成小虾米的害羞小女孩,“上来点——除非,我的桑桑打算用嘴帮我?”他邪笑着伸出手指,在她红肿湿亮的小嘴上摩挲。秦桑顿时脸像煮熟了的虾子般绯红,默默的放开胸前遮着的双手,往上躺进了他的臂弯里。
  李微然解开了自己裤子,拉着她的右手覆上了自己激动的跳起来的欲望,秦桑触手间感觉温热坚硬,不由得害羞的一缩。
  “不许逃!”他按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疼痛上面揉弄。另一只手搂紧了她,狠狠的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乖……桑桑,摸它……”
  秦桑这时算是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欲哭无泪,只好抖着手握住,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覆在她的小手上面,引导着她,先轻轻的揉,再逐渐上上下下的圈弄。她渐渐的熟悉了,他放开了自己的手,闭目享受她的伺候。
  他的手绕到她的背部,轻轻的摩挲着,引她一阵阵的酥麻。秦桑不敢看下面,微闭着眼埋在他肩窝里,手里的动作艰难的持续着。好像是她弄的他很舒服,他挺了挺腰,把自己往前送了一点,秦桑羞怯的感觉到,他变……大了。
  良久,他的呼吸变粗,睁开的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欲望,“快一点,桑桑,我好舒服……”他粗喘着咬着她的耳垂,搂的她更紧,揉着她胸的手力道重的她叫出了声来,他听到她猫一样的呜咽之后,加倍的兴奋,半个身子压着她,咬着她的脖子吮出一个个深红的印记。
  终于,秦桑酸痛的手被射上了热旺旺的液体,她不敢动,听着他野兽般的低吼,由着他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
  好久好久,他才一脸餍足的起身,在秦桑脸上亲了又亲。秦桑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渐渐的软了下去,可是湿湿凉凉的液体掬在手心里,她不知道怎么办。偏偏李微然心情大好,挑着眉故作惊讶,“怎么?不舍得放手了?”
  秦桑羞的眼泪都要出来,张口狠狠的咬在他下巴上。李微然边呼痛边亲她的小鼻子。笑闹过后,他在床头柜上抽了纸巾,把她抱在怀里,慢条斯理的给她擦手。秦桑把手里白浊的液体胡乱的擦拭在纸巾上,推开他飞快的跑进了浴室。
  李微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他下床去外间的浴室冲了冲,换了身衣服。又进房间里,在浴室门外等了好久,秦桑终于裹着一条大浴巾出来了。
  “衣服我放进洗衣机了,你把裤子也换下来去洗,先穿这个,好不好?”他递给她一套他自己的T恤短裤,摸着下巴打量着湿漉漉的秦桑,不怀好意的笑着。秦桑被他看的又红了脸,捶了他一拳,接过来拿进去换了。
  ……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安小离一边磨蹭着收拾东西,一边侧耳听着里间办公室的声音。
  扔了那盒午饭之后他就没有出过办公室,离最后一个交代工作的人走出他办公室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多了,他会不会已经饿晕过去了?还是胃痛了?痛的倒在地上张嘴也喊不出一个字?
  安小离想象着陈遇白脸色死白,挣扎着够内线,又无力的倒在地上的场景,心里一阵害怕,还是进去看看吧。谁让她是有同情心的好孩子。
  进了办公室她才发现,自己不仅是个有同情心的好孩子,还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陈遇白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冷冷的看向不请自入的她,安小离捏了捏手里的备忘录,暗自庆幸自己考虑周全。
  “总经理,我要下班了。这是明天的行程的安排。”她客客气气的递上了本子。
  陈遇白眨巴眨巴眼睛,手指都没动一下,抬了抬下巴冷冰冰的嘲笑:“安秘书几时这么尽职过?”
  安小离被说中了小心思,不悦的拿下恭敬的面具,把通信录往他桌上一放,“我就是进来看看你死了没!满意了?”
  “你,关心我?”陈遇白往后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想象力真不错。”她骄傲的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安小离右眼一跳,回身一看,陈遇白似乎是想站起来的,此时弓着身子撑在桌上,一只手按着胃,头低低的,似乎是很痛苦。
  安小离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以前就知道他胃不好,天色冷暖都会犯病,好几次看他痛的皱眉,胃药大把大把的咽下去。今天早上他几乎没吃什么,中午又和她赌气粒米未进。刚刚她还故意气他……安小离懊恼的急忙跑过去。
  “小白?”她扶他坐下,自己蹲下来,看低着头的他到底怎么样了。情急之下两人之间的小昵称脱口而出。陈遇白听到之后抬起了头,锐利的双眼里清清楚楚的闪烁着笑意。
  安小离不知所措,他是怕她担心所以强颜欢笑呢,还是真的是骗了她所以得意的在笑?
  “陈遇白,你还好吧?”
  “安小离,你关心我。”他清晰有力的说出了一个肯定句。坐在椅子里低头看蹲着着急的安小离,他一贯斧削刀刻般冷峻的侧脸,在夕阳暧昧的光线里竟然带了晕染开来的温柔。
  安小离顿时勃然大怒。
  恶毒的字眼彪悍的口号正要说出口,他忽然伸手按在她后脑勺上,脸轻轻的靠了下来,柔柔的贴上她的唇,先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唇,再含在嘴里细细的吮,爱恋的辗转。在陈遇白和安小离若干次的JQ里,这样的温柔细致,从未有过。
  如果是一个星期前的安小离,那么此处应该写——“安小离,深深的陶醉了。”
  可惜啊可惜,所谓如果,就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所以安小离拼着屁股着地的可能,用力的一把推开了吮的正起劲的陈遇白。
  而所谓可能,就是也许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安小离揉着摔痛了的屁股,指着苍白着脸靠在椅子里的家伙破口大骂:“你不要以为每次色诱都能成功!我今天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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