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尘封往事终又启(2)

　　“小初，既然带来了，就由不得你啦。”众人兴奋。

　　“亲爱的，我说了吧，他们才不会‘尴尬’，都挺闹腾的，你别介意。”方小初知道赵静幽得起默，开得起玩笑，不过还是需要给她一剂强心针。

　　赵静满不在乎：“没事，挺好玩的。”

　　两个人把外套脱下，男生抢着为她们挂衣服。其他的女同学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干脆今晚弄个相亲角算了。”

　　大家落座，7女8男，女生男生各占半边桌。男生们对这个安排表示抗议，唯唯说：这是方便你们男人喝酒，更约束你们喝酒后不乱占便宜。

　　男生们捶胸顿足。

　　方小初这才发现，传说中的“优质男人”并没有出现。她捅一捅旁边的吕唯唯，问她：“吕大人，你不是要给我介绍优质人类吗？”

　　唯唯支吾着说：“呃……他没有来，对面都是优质男嘛，耍单的好几个，先凑合看着。”

　　方小初恨得使劲掐了她的手背。

　　没有见到那个要相亲的男人，方小初反而一身轻松，赵静也很快融入他们的小团体，静静地听他们讲述上学时的趣事。

　　那边几个男生已经喝了不少，强烈要求座位要男女搭配。女生们不同意。

　　这时候外号叫“司令”的男生开始发问：“方小初，你上大学就没谈恋爱，你搞什么呀？大学多好的时光不谈，什么时候谈，对吧？哥哥我强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啥类型的？”

　　“你忘了，我比你大半年，你是弟弟，别占我便宜！好吧，回答你刚才问题，不是不谈，是没有人要，你就别提我的伤心事了。”说完方小初夸张地向天花板看去，露出一副怨妇表情，装作用手擦擦眼泪。

　　司令问：“你不会是喜欢女人吧？”

　　方小初把手里的餐布朝他扔去，同时举起右手发誓：“我性取向，暂时正常。”

　　“那就好，那你到底谈过恋爱没有？”另一个男生问。

　　“两次，高中一次，工作后一次。”方小初老实回答。

　　“恋爱经验太少了，连我都谈了四五个呢。要不这样，我们内部解决得了，你看我们同学几个，离得都不远，坐高铁来上海比你坐地铁都快。条件也还过得去，你考虑一下。”

　　方小初同意：“行啊！”

　　吕唯唯反唇相讥：“恋爱经验少怎么了，我就勾引我老公，只勾引他一个，勾引一辈子啊，怎么样？”

　　“你旁边的美女，也可以。”男生们开始转移目标。

　　所有女生用可怜的眼光扫视一遍这些男生，摇了摇头。

　　唯唯说：“咱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咋就跟那些市井莽夫一样呢？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全天下就属咱们班的男生最贫？就你们这样，小初和赵静能看上？深沉，要学会深沉，懂么？”

　　“一等男人让人冲动，二等男人让人心动，我等男人只能用幽默打动嘛。”司令不以为然，“天下众夫皆一样。谁让我等都是文艺青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腹中才华，不吐不快啊。”

　　女生们已笑得不行。方小初问赵静：“怎么样，开眼了吧？闹死了。”

　　赵静说：“文科男确实有意思。我们在公司待着那么沉闷，像这样才开心呢。估计眼前这些男人平常也压抑得够呛，只有在老同学面前才能释放一回。”

　　方小初说赵静分析得对。她很爱她的这帮同学。

　　大家吃饱喝足换场地。一行人摇摇摆摆去KTV唱歌。唯唯早定好了一个大包间，安排活动她最周全。

　　方小初已经不记得上次唱歌是什么时候了，新歌统统不会。

　　男生们都抢着点歌、唱歌，很快包间就号叫一片。

　　女生们坐在一起聊天。包间的嘈杂反而给女生们谈心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环境。

　　吕唯唯这次主动和方小初提起“优质男人”：“小初，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过，我给您介绍的相亲，实际上不是相亲。因为相亲是见陌生人的，而我给你介绍的人，不是陌生人。”

　　方小初一下急了：“你不会是真要撮合我和老同学吧？”

　　“不是。”唯唯一改往日的有话直说，有些欲言又止。

　　赵静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们一起看着吕唯唯，等着答案。

　　吕唯唯咽了口唾沫，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是郑子衿，小初，是郑子衿，我有他的消息。”

　　始料未及的，方小初愣住。真是防不胜防。

　　她马上定了定神，她更好奇唯唯怎么会有郑子衿的消息，于是问道：“唯唯，你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可是我的高中同学，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这太神奇了吧！”

　　吕唯唯说：“我有他的消息，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一直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你。”

　　方小初说：“你居然也能藏住事！那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就是他啊？”

　　吕唯唯说：“要说，‘郑子衿’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可是根深蒂固的，上大学的时候你说得还少吗？而且也看过他的照片嘛。”

　　赵静说：“唯唯，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快满足我八卦的欲望。”

　　唯唯接着说：“我老公在网站工作，他们主要就是做国家风土人情地理那类的。有天我去办公室找他，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几个风光摄影师的简历，随手翻看，就看到郑子衿这个名字。当时反应和你刚才一样，也挺激动的。拿过简历瞟了几眼，又问了我老公一些情况，我就确定他就是你的那个郑子衿。小初，不得不说，你的初恋，挺帅的，怪不得你就放不下的。”

　　方小初嘀咕着说：“你是花痴，看谁都帅。”但心神却没有缓过来，旁边的吕唯唯和赵静都看着她，面面相觑，等待方小初的反应。

　　方小初想问，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出来她的心思，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他……现在也在上海喽？”

　　吕唯唯说：“应该是的。他在我老公的网站只是合作摄影师，不是专职的。听我老公说，他应该还有其他的工作。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方小初还是不太相信：“你怎么就那么确定？”

　　吕唯唯打开手机里的图片，给方小初看：“喏，你自己看吧。”然后自言自语道，“就你们共同的家乡，共同的学校，还有那么一个曲里拐弯儿的名字，不是他还能有谁？”

　　方小初心里通通地跳，面前的照片真的是郑子衿！

　　“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吧。”唯唯把号码也让她看。

　　“唯唯，这不会是你偷偷抄简历上的吧？”方小初问。

　　“是我抄的，不过我老公都有他们的电话，我知道也不足为奇。这个电话，你什么时候想联系，就联系；觉得用不着，就自行处理吧。”

　　赵静在旁边感叹道：“世界真小。小初你记下吧，万一有用呢。”

　　方小初说：“好，电话我记下，不过，10年不见了，我现在真的没有勇气联系一个消失太久的人。”

　　方小初在手机里输入了那个手机号码，再输入名字：郑子衿。

　　这三个字犹如催泪弹一样，让方小初的眼眶湿湿的，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矫情。幸好包厢灯光昏暗，遮掩了自己微妙的变化。

　　方小初自嘲地对赵静说：“亲爱的，我们今天来得值吧？”

　　赵静还沉浸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巧合里，又说一句：“世界真小。”

　　一直到凌晨才散，女生们说这次男生不用掏钱，由女人埋单，男人们受宠若惊。

　　唯唯说：“这与有钱没钱无关，只是男人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女人们也应该买回单，让男人们享受一下这个待遇。”

　　男生们仰天长呼：世道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