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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协议》 作者:阙上心头

第6章 节外生枝(1)

  1

  甄文卓买菜回来时,唐淑芬已经煮好了香肠腊肉,还炖了一锅美味的鸡汤。

  “小甄,你去客厅陪小蔓看电视,或者下楼走走,这里有我就行。”唐淑芬说。

  甄文卓依言回到客厅,将一张买菜的小票递给云小蔓。

  “这是什么?”云小蔓明知故问。

  “报账,加上早上的打的费,一共是63元5毛。”甄文卓一副人为财死的样子。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零钱。”云小蔓把小票递给他。

  “我有零钱,找得开。”甄文卓说着,果真掏出一把零钱。

  “小气鬼,给你!”云小蔓咬牙将一张百元现金扔在茶几上。

  “云小蔓,我不欠你什么,这是你应该支付的,明白吗?”甄文卓拿起现金装进钱夹。

  “咦,你的钱夹真好看,居然是爱马仕的,水货吧?”云小蔓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

  “狗眼看人低。”甄文卓不屑地说。

  “你才是狗呢,我的走狗!”云小蔓口不择言。

  “你再说一遍试试?”甄文卓拉下脸冷冷地看着她,目光犀利得有点吓人。

  云小蔓被看得一阵心虚,自知理亏的她撇撇嘴:“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开不起玩笑吧?你看电视,我去厨房帮忙。”

  看着她火烧屁股般溜进厨房,甄文卓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变得愈加深邃起来。

  晚饭十分丰盛。

  唐淑芬带来的香肠腊肉和口水鸡,都是地地道道的生态肉,香肠切得很薄,干香干香,腊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最绝的是那道口水鸡,可谓色香味美,用鸡骨熬的汤也格外鲜美。

  另外,她还炒了两道素菜:一道莴笋木耳,一道蒜茸丝瓜。

  “妈妈的厨艺还是这么好。”云小蔓吃得眉飞色舞。

  “是啊,小蔓可得好好跟伯母学学。”甄文卓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蔓,小甄,吃菜,这些肉食都是我和小蔓爸爸亲自去乡下买的,绝对的生态食品,不含添加剂催长素什么的。”见女儿就要发飙,唐淑芬赶紧开口,顺手夹了一块腊肉堵住女儿的嘴。

  “难怪这么好吃。”甄文卓赞叹。

  “你若喜欢,我以后多带些来,你顺便拿回家给父母尝尝。”唐淑芬又说。

  “谢谢伯母考虑得如此周到。”甄文卓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生态肉到处都买得到的。”云小蔓边吃边说。

  “你这孩子,城里的生态肉谁知道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再说了,这里买的可贵了,下面买便宜又放心。”唐淑芬很会过日子。

  “伯母说的是,现在好多东西以次充好,就连人都有冒牌的呢。”甄文卓看了云小蔓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听见甄文卓含沙射影的话,云小蔓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一脚将对面那货踹出十万八千里。

  “说的也是,电视里刚才不就报道那个隆鑫集团的章少爷离家出走,后来一个男子打电话给媒体称他是章少,被人绑架了,绑匪需要500万呢!啧啧啧,现在这世道,东西有伪劣产品,连人都有冒牌货。简直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唐淑芬说得直摇头。

  “阿姨,你说的可是真的?”甄文卓问,表情十分奇怪。

  “小甄,你问的哪一句?”唐淑芬说。

  “那个冒充章公子的消息,可是真的?”甄文卓又问,样子十分急切。

  “当然是真的了,一小时前都市新闻才报道的。你这孩子怎么了,干吗这副表情?”唐淑芬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甄文卓不自然地笑了笑。

  “文卓,干吗这副表情呀?好像你就是那个离家出走的章少似的。”云小蔓随口奚落。

  “我倒是很希望自己就是章少,可惜我没那福分。”甄文卓语气不咸不淡。

  “吃菜,吃菜,别讨论那个什么章少了,像他那种不懂父母恩的少爷公子,就该出去尝尝苦头。”唐淑芬发表高见。

  “妈,其实我认为章少爷有他的苦衷,不然怎么会离家出走呀。”云小蔓一脸同情。

  “他这种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能有什么苦衷呀,寻常老百姓的孩子就不活了吗?你看看那些山区的孩子,哪一个从小不就翻山越岭上学读书,下地种田上山砍柴的。”唐淑芬不以为然。

  “怎么没有呀,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章董事长夫妇过度地干涉儿子的终身大事,自然是不对的。我想章少爷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狠下心来离家出走的,谁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呀,并且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云小蔓继续为章启佑鸣不平。

  听云小蔓这么说,甄文卓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几眼,随即埋头吃饭。

  2

  晚饭后,甄文卓去洗了碗,又陪母女俩看了一会儿电视,便起身告辞。

  “小蔓,你去送送小甄吧,他也忙了一天了。”唐淑芬见两个年轻人因自己的到来极少单独相处,便说。

  “伯母,要不您也一起下楼走走?”甄文卓礼貌地问。

  “我今天有点累,还是改天吧,你们去就得了。”唐淑芬有意让一对后辈培养感情。

  “那就谢谢伯母了。小蔓,走吧。”甄文卓语气柔和,还真有点男朋友的样子。

  云小蔓本想拒绝,可一看见母亲殷切的目光和甄文卓默默地注视,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妈,我很快就回来。”云小蔓说。

  “没事,多玩一会儿。”唐淑芬温和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你什么意思呀?”下楼时,云小蔓不满地前面的甄文卓说。

  “狗咬吕洞宾,难道你想让你妈看出我们在演戏?”甄文卓不冷不热地说。

  心虚的云小蔓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我是你租来的,却有履行自己的职责义务。”甄文卓边走边说。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纵观你今天的表现,虽然不尽完美,倒也可圈可点,继续努力吧。”云小蔓做出一副老板对待下属的高姿态。

  “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租赁男友是有一定道理的。”甄文卓玩味一笑,目光略带戏谑,“世界上任何事物,存在即是合理的,例如剩女。”

  “我怎么觉得你这种人的存在是对社会潜在的危害呢?”剩女二字令云小蔓恼羞成怒。

  “想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危害吗?”一楼楼梯口,甄文卓忽然站住回头说,后面楼梯上的云小蔓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你有病呀?”云小蔓双手撑着他的胸,一脸窘迫地说,“干吗忽然停下来?”

  “有病的那个人是你吧?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甄文卓嘲讽地看着她。

  “甄文卓,你找死呀?”云小蔓赶紧收回手,身体却因没有着力朝下面扑去,云小蔓惊得发出一阵尖叫声。

  关键时刻,甄文卓长臂一伸,及时搂住了云小蔓的腰,才不至于让她摔个饿狗抢食。

  “甄文卓,你可恶。”见甄文卓搂着自己的腰,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气氛也十分诡异,第一次与男人亲密接触的云小蔓羞恼不已,“你这个大灰狼,你居然吃我豆腐。”

  甄文卓闻言浓眉一挑,手一松,云小蔓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小蔓痛得龇牙咧嘴,想哭又哭不出来,只得气呼呼地瞪着甄文卓,样子狼狈又滑稽。

  “别用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看着我,是你不让我吃豆腐的。”甄文卓一脸无辜地澄清,“其实,我根本没想吃你的豆腐。”

  吃了哑巴亏的云小蔓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心里抓狂又悲催,想不到这个租来的家伙居然爬到她这个衣食父母的头顶作威作福,这都是什么世道呀?阴险,这人太阴险,卑鄙,这人太卑鄙。

  “甄文卓,因为你态度恶劣,对老板不尊重,今天的薪水减半。”忍痛站起来的云小蔓冷酷地宣布她的报复性制裁。

  “既然如此,你我的协议到此为止!”甄文卓说着,随手扔出一张纸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朝院子外走去。

  云小蔓拾起来一看,居然是甄文卓的那份租赁协议,NND,这货居然来真的,简直反了他了。

  当云小蔓看见协议第七条“协议期间若有一方反悔,必须支付双倍违约金。”时,抓起协议便追了上去。

  “甄文卓,你给我站住!”云小蔓追了上去。

  “还有什么吩咐的?别忘了,我们已经解约了,现在你没资格命令我做任何事。”甄文卓皱眉说。

  “你得赔我违约金。”云小蔓得意地扬起那租赁协议。

  “违约金,有这么一条吗?给我看看。”甄文卓脸色十分难看。

  “你自己看吧。”云小蔓将协议递给他。

  “我记得没有违约金这一条的,你不会趁我不注意,搞鬼换了租赁协议吧?”甄文卓一脸狐疑。

  “白纸黑字,是你自己签了名的,想赖账不成?”云小蔓严重鄙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小人。

  “这份协议不算数。”甄文卓说罢,面无表情地撕掉租赁协议,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太,太没素质了。”云小蔓气得浑身发抖。

  这货居然当着她的面撕毁协议,这人实在太可恶,太可恨,欺人太甚。

  “我没素质?云小蔓,麻烦你回顾一下今天的一切,扪心自问到底谁没素质。我没让你马上结账就算对你客气了,居然还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甄文卓冷冷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朝地铁站走去。

  这都什么世道呀,她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看着那个无情离去的背影,一种挫败感涌上云小蔓的心头,心有不甘的她眼珠一转,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前。

  3

  “甄文卓,你给我站住!”云小蔓不顾四周的目光,追在那货身后大声叫着。

  “你还有什么事?”甄文卓果真站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你还真就这样走了?”云小蔓问,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甄文卓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走。

  “你还真走呀?”云小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了。

  “公共场合干什么呀,拉拉扯扯像什么话?”甄文卓俊脸寒霜密布,帽檐下的目光犀利如刀,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

  “老公,你干吗这样对我呀?”云小蔓被自己的话弄得全身一抖,语气委屈地大声质问。

  自古以来,中国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凑热闹,云小蔓此话一出,周围那些匆忙赶路的人果真停下来看个究竟。

  “你刚才叫我什么?”甄文卓见状,双眉一挑目光寒沉,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老公,我们结婚才一年,你就背着我去外面找了一个小三,平常我全都忍了。可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你竟然也弃我不顾要去找小三,你实在太狠心了!呜呜呜,我真有那么差劲吗?你仔细看看,我是脸蛋太丑还是身材不火辣?”云小蔓小嘴一扁,还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被云小蔓败坏形象的甄文卓一张俊脸顿时乌云密布,深邃的双眸闪着寒沉的冷光。这些年,他见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他也早就练就了一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领来。那些女人或柔情似水,或野性火热,或温婉迷人,或娇艳绝色,或知性温柔,或善解人意,或聪明绝顶,哪一个不是美貌如花气质非凡?见过奇葩的,还真没见过奇葩如云小蔓之流的。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甄文卓冷冷地瞥了一眼云小蔓牢牢挽住自己的手低声警告。

  这女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吃错药了。

  “老公,在你眼里,我真有那么差劲吗?”云小蔓可怜兮兮地问,眼泪开始在脸上肆虐,那哭相可谓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听了两人的对话,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家的话都是一个调子,那就是甄文卓太不像话,结婚才一年,放着如此年轻美貌的老婆不疼爱,偏生去外面找小三,简直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该死的,你到底搞什么玩意儿?放手!”甄文卓气得不轻,却只能低声质问。

  “老公,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云小蔓抽抽搭搭地说。

  “我叫你,放--手!”甄文卓失去了耐性,声音也抬高了八度。

  “呜呜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说什么我也不放手,我忙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你,还买了你喜欢的红酒,你明明答应我陪我一起过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再说,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宝宝,你不会那么狠心放弃我们母子不管吧?”云小蔓哭得比真的还要真。

  那一刻,云小蔓不断在心里忏悔:神呀,请原谅我的假戏真做胡说八道吧,其实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冒牌男友应付母亲而已。

  甄文卓冷冷地看着她,表情十分愤怒,却又有些无奈。好在太阳帽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别人尽管看见他们在争执,却无法看清楚他的长相。

  “哟,年轻人,悬崖无边回头是岸呀,如今你有了娇妻和她腹中的胎儿,就应该与外面的女人断了,收回心来好好陪伴在妻子身旁,这才是做人的本分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语重心长地说。

  “是呀是呀,瞧,你媳妇哭得多伤心呀?孕妇哭多了对胎儿不好。小伙子,赶紧哄哄她,恩恩爱爱把家还吧。”又一个大妈说。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媳妇这相貌可真算得上仙女级别的了,家里放着这么好的仙女你还出去吃野食,有点过分哦。听哥哥一句劝,好好回家过日子吧,野花再香,终究没有家花长呀!”一个30多岁的男子说。

  “是呀是呀,回家吧,别吵了,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众人异口同声说。

  甄文卓一脸寒沉地听着,深邃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停留在云小蔓脸上,那神情,令一直牢牢拉住她的云小蔓心里慌乱又没撤。

  “老公,回家吧,好不好?”云小蔓温柔的声音略带颤音,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好。”甄文卓点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老公,谢谢你。”云小蔓心虚得很。

  “老婆,你能让我当众表示一下歉意吗?”甄文卓邪魅一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嗯。”云小蔓心虚地点头。

  甄文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很会演戏的女子,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冷笑,抬手顺势拥着云小蔓,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云小蔓大吃一惊。

  “当然是向老婆道歉啰。”甄文卓邪魅一笑,趁云小蔓还没反应过来,俯下头,凉薄的唇瓣落在云小蔓如花的唇上,带着惩罚般地揉虐着她娇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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