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周山也有冬天 (1)

　　“啊！人呢？人都哪儿去了？女娲！女娲！救命啊！”金璇睁开眼睛向下一看，只见满眼的白色。光秃秃的不周山满山都是白色的雪。金璇还悬在半空的时候就开始喊了起来。她和米奇安这次来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他们特意在风雨大作之前去山顶的WC换好几年前那身超短兽皮裙，想入乡前先随一下俗。金璇的喊叫声带了哭腔。“这是不周山吗？我们跑到别处去了吧？”米奇安看下面的山有些奇怪。“啊！？”金璇尖叫。“是不周山啊！怎么秃了？”光秃秃的不周山只剩几棵树了。“女娲！女娲！救命啊！”金璇越往下降落越感觉到冷。她抱紧米奇安的胳膊。“快跑吧！别喊了！”刚一落地，米奇安整理好自己肩上的双肩大背包，然后拉起金璇向女娲他们住的那个山洞跑去。说是跑，其实用跳比较贴切。他们两个在雪地上连蹿带蹦的，活像两只喝醉了的袋鼠。金璇边跑还边喊着：“救命啊！女娲！救命啊！救……”女娲听到好像洞外有人大声喊叫，忙扔下手中的泥巴跑出了洞外。“芝麻”也随着主人跑了出来。只见远远地跑过来两个人。好熟悉的面孔和声音。是璇和安。女娲高兴地回头冲洞里喊：“快来人啊！璇和安回来啦！”洞中的人们听到女娲的呼唤急忙跑出来。看见老朋友，大家都涌上去接。

　　金璇和米奇安看见女娲和大家都出来迎接，不禁心头一热。女娲张开双臂一把拥抱住金璇。米奇安也被人一把抱住，然后大家将他们俩抛向空中，然后又伸手接住。既而又抛，又接。金璇哭喊着：“救命啊！冻死人啦！救命啊！”大家没有听懂金璇的现代汉语，以为她也是太高兴了所以才掉下眼泪来。大家更兴奋地抛起他们。他们用他们最虔诚的方式来迎接神派来的使者。“女娲！女娲！冻死人啦！快……快放我们下来！”金璇喊个不停。米奇安才反应过来金璇说的是现代汉语，忙改用远古语言喊了起来。女娲也光顾着高兴了，没看到他们两个竟然穿着短裙子：“大家停手！马上带璇和安进洞烤火！花花和小宽赶快去找两套大号的衣服来！”金璇和米奇安很快被拉进洞里，他们发着抖，说话也不流畅，干脆就围着火发抖。花花将两套大号兽皮长衣拿给他们。他们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女娲又拿了几张兽皮毯子给他们围上，两个人就坐在篝火旁一个劲儿地哆嗦着，嘴里还发出那种“呃呃”的声音。仿佛发那个音可以让口腔和身体都暖和起来。小宽微笑着将篝火拨得旺一些。大家微笑地围着他俩，谁也不吭声。金璇和米奇安渐渐恢复过来。米奇安转头对金璇说：“呃什么呃啊？别呃了！”“啊？哦！呵呵。

　　好多了！”金璇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了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问候他俩。金璇突然发现大家的手上全是泥巴，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腿和胳膊有点发皱。她把手伸到衣服里一摸，啊！胳膊上和那兽皮背心上全是泥巴，都快干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金璇重拾丢掉好几年的远古语言，磕磕巴巴地问。“哎呀！刚才摸了你们一身的泥！”女娲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的泥几乎都抹到金璇身上了。“啊？你们就用泥巴欢迎我们呀？”米奇安赶忙又摸摸自己的身上，同样全是泥巴。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你看！我们做的锅！”女娲随手拿起一个成品泥锅给璇和安看。金璇和米奇安大吃一惊：“陶罐！”“泥巴做的！我们用火烧的！”花花高兴地喊起来。“你们太聪明啦！真是厉害！”金璇感叹。米奇安起身看了洞里的所有盆盆罐罐，有些罐的造型还很有个性。他转回来对女娲说：“我们那个时代还在用这些东西做汤呢。你们做得真的很棒！”经米奇安和金璇这么一夸，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米奇安看了一眼花花，她现在看起来还不错，至少眼神看起来正常了。米奇安放心了不少。突然他发现花花依偎在小宽身边，便就完全放心了。“哇噻！我还以为不周山四季长青呢。忘记了也有冬天的！呵呵。

　　”金璇又犯起迷糊来。“要是没有冬天就好了！”花花皱着眉头说。“真不该听你的！牛仔裤怎么也比超短裙暖和点吧！”米奇安责怪起金璇来。“得了吧！我一提穿兽皮，你比我还积极！都是你太笨了！”“得！反正我也惹不起你！哎！你忘了你是怎么逼迫我换衣服的了？”“我才没有！”“我这辈子算完了！”“什么意思？”“不告诉你！”“我才不搭理你呢！”“你们还是吵个不停。”女娲微笑着说。她突然又想到伏羲。伏羲和自己还不是每天都在吵，而且会吵得天翻地覆。不吵的时候就肯定是在冷战，反正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呵呵！你们好吗？”金璇看了看大家，都比以前胖了好多。“都好都好！以前每年到冬天的时候我们都要挨饿。你们来了之后教会我们很多东西，我们就再没有挨过饿。每年冬天都有吃不完的肉，穿不尽的兽皮。我们还养着很多活的动物呢。”女娲一提起生活水平便眉开眼笑起来。“嗯！只要能吃饱就好。”米奇安点点头。“你们都高了，漂亮了！”女娲仔细地看了看安和璇。他们俩和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你才漂亮呢！变成大姑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哎，伏羲呢？”金璇突然想到还没看见伏羲。“他下山去挖泥了，我马上叫他回来！”“你们聊吧，我去叫。

　　”小宽按住欲起身的女娲。他飞快地奔出山洞。很快听到一声绵长的口哨声。“比用手机省钱！”金璇听到口哨声便打趣道。“觉得璇有什么变化？”米奇安问女娲。“好玩了！”女娲想了想笑着说道。“听见没！伟大的女娲说你好玩，还不正经着点！老大不小的了。”米奇安拍了拍金璇的脑门。“这都该赖谁？”金璇耍起无赖。“赖我赖我！”米奇安一点也不想推卸责任。其实金璇变得开朗，他确实是大功臣。“我传的是十万火急的信号！伏羲肯定一会儿就回来。”小宽转回来笑呵呵地说。“急死那个讨厌的家伙才好。”女娲点头称好。“你们吵架啦？”金璇凑过去问。“那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那个家伙变了。”“啊？”金璇和米奇安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喝点水！你们饿不饿？”花花端来一罐水。金璇和米奇安各喝了几口。“你们先洗洗吧。”花花和小宽端来两罐热水。“我还是找个旮旯洗吧。”金璇端过来一盆，然后红着脸在山洞里到处找地方。米奇安干脆喊了一声：“嗯哼！女生回避一下。”待所有女生都转过脸去，他便原地脱衣服。用那一小罐水洗了洗脸，然后将胳膊和腿上的泥巴洗掉。“哎呀！你们的泥巴真不错。差点把我和璇也做成罐子。”米奇安一边洗一边说。

　　山洞里爽朗的笑声从洞口钻出去，一直在不周山上空盘旋着。洗澡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是用雪水洗似乎就不那么幸福了。在不周山什么都要无所谓能才够过得开心。米奇安和金璇提议去看看华胥。女娲微笑着点头，然后带他们出了山洞。裹得严严实实的金璇和米奇安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周山漫山白色，除了光秃秃的，似乎没有其他变化。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向华胥的山洞走去。“我保证你们会大吃一惊！”女娲微笑着说。“怎么？”金璇和米奇安转头问。“我母亲现在似乎是我的姐姐！”女娲笑。“啊？”米奇安吓了一跳。“哇！电线草？”金璇惊奇地问。“对呀！那个电线草真的很厉害！你们走后我母亲将所有开花的电线草采摘之后分给不周山上年迈的人们。当时没什么变化，大家都以为那个电线草没什么作用。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他们全都年轻了几十岁。精神也好，身体特别棒！还真要谢谢你们呢！”女娲想起几年前电线草花开那时，她似乎还是个爱哭的小女孩，还不懂得如何去表达情感。如今她与伏羲的关系似乎没有当初那么简单了。“真这么神奇啊？”金璇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有能令人返老还童的药。“我要带回些给我爸妈！”米奇安激动地拉着金璇的手摇晃着。“还要等到春天。”女娲笑着说。

　　“是啊是啊！”米奇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笨笨！”金璇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华胥山洞前的雪竟然一个脚印都没有。难道华胥一直没有出来过？也没有人进去看过华胥吗？真是奇怪。“母亲！”女娲在洞外轻唤。“进来！”从洞里传出中年女性温和的声音。“母亲！猜猜谁来了！”女娲带着金璇和米奇安进洞，边走边笑着对母亲说。“今天十五，肯定是安和璇回来了！”“华胥阿姨！您猜对了！”金璇和米奇安拐过众多弯路进入洞里。哇！真不是吹的，华胥真的年轻了！她正在皮垫子上盘腿打坐。她的头发变成了黑色，脸上那些皱纹也不知全藏到哪里去了，皮肤变得光滑，似乎很有弹性，身体没有显出一点老态，不弯也不驼。身材变得很均匀，不胖也不瘦。“您……您真是华胥阿姨吗？”金璇愣在那里。“你们两个怎么才回来？来来来！过来让我看看。”华胥起身向他们招手。“真想不到华胥阿姨还是个大美人！”还是米奇安嘴甜。三个年轻人走过去，华胥摸摸金璇的头发，又拍拍米奇安的肩膀：“你们都长大了！”“可是您却越来越年轻了！”米奇安笑着说。“这似乎不符合自然规律是吧！”华胥哈哈大笑起来。“看您挺眼熟。”金璇微笑着说。

　　“当然眼熟！你们本来就是熟人嘛！”女娲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回来得很及时，又有新事情等着你们去做了！”华胥点着头说。“是啊，不周山的树都没有了。”“不仅仅是这个呢！我相信你们肯定能解决。不然你们也就不是我……不是我的安和璇了！”华胥笑着说。“还有什么呢？”米奇安好奇地问。“快回去吧，天快要黑了。”“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去吧，我的孩子们！”华胥微笑着抚摸三个年轻人的头发。三个人走出山洞。天色将晚，几个人向自己的山洞走去。“哎！我觉得华胥好眼熟啊！”金璇边走边说。“因为你看过她老的样子啊！”“好像没这么简单！你长得好像华胥哦！”“怎么可能！”“真的挺像！”“小娲！”人还没到，声先到了。伏羲提着棍子一路跑了回来。他猛冲进山洞里，发现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伏羲！”米奇安起身。“啊！你们来了啊！”伏羲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大概除了女娲谁也没读懂他的表情——伏羲紧张了。他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米奇安。“不认识啦？干吗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米奇安拍了伏羲的肩膀一下。这一下拍得伏羲非常郁闷。他恨不得狠狠地将那一巴掌还回给米奇安。愣了一下，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