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子修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上：“嗯？”
“……”
他的脸靠得好像有点太近了，颜苗一时吓得连悲痛都忘掉，赶紧把快喷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
谢子修双手放在她肩上，仅仅是客气地略微用力而已，就让她动弹不得。
“这样好了。”
“……”好、好什么？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如何？”
“……”
“我可是有求必应的好上司呢。”
“……”
颜苗面对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和笑容，脑子里突然就一片空白，连讨债这么要紧的事，也瞬间被抹干净了。
本能地，她只觉得有点微妙的害怕。
“我、我想回去了。”
谢子修看着她：“就这样？”
颜苗诚惶诚恐地：“嗯……”
“你确定？”
颜苗颤抖着：“嗯……”
谢子修挑挑眉，欠起身来，笑道：“那行。”
居然变得这么好说话，颜苗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维持原姿势，就那么和凌驾于自己上方的男人僵了好一会儿。
谢子修又是微微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了，大小姐。”
“……”
这称呼是想损死她是吧。
谢子修收起他那种蛊惑人心的邪性，相当正直绅士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又顺手似的帮她拨了下头发。
颜苗只觉得自己连发梢都有了触觉神经似的，为那轻微的碰触而猛地一抖，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车子到了四季酒店门口，谢子修微笑着送她下了车，而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对她挥一挥手：“晚安。”
“……”
颜苗不由也心想：“就这样？”
这充满了各种八点档潜在剧情的一天，就是这么纯良正统地收尾的？
结果还真的是“就这样”。
谢子修全然没有再乘胜追击，穷追猛打。因为次日颜苗就得知，他回国了。
谢子修就好像只是来东京随便玩那么一天，刚巧遇到她，然后顺便开个玩笑，接着就自顾自地返身走了。
颜苗觉得，那天晚上，有那么一刻，谢子修应该是要亲她，或者有进一步的打算的。但事后看来，谢子修又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大概真的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也或者，就跟之前发生过的那些理不清楚的事情一样，谢子修的确不介意和她亲密一把，但并不会认真。
甚至于，只要一遭到拒绝他就果断收手，连多尝试一下的意愿也没有。
她怕了谢子修这种若有似无、模棱两可的暧昧。
有时简直是刻意在让人往胡思乱想的地方去，而一回头就会迎面泼你一大桶冷水。
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弄得她真的什么都不敢想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子修再也没联络过她，就跟忘了她的存在似的。等这短暂的假期结束，返回公司上班，颜苗才总算又听见他的声音。
“早上好。”
“谢先生好。”
“东京蜜月，玩得开心吗？”
“……”
果然骗假期什么的，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谢子修笑道：“不用紧张，我是个很宽容体贴的上司，不会因为这种事扣你奖金的。”
这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功夫是越来越高深了啊。
谢子修接过她泡的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道：“对了，颜秘书。”
“是？”
“我的订婚仪式，你会来参加吗？”
颜苗的手还停在空中，猝不及防地，呆了一呆。
这太突然了，以至于她一时没有任何知觉，甚至忘了要掩饰自己的表情。
在谢子修微笑的目光里，过了好半天，她才能终于有所动作，而后听见自己的声音还算镇定地在问：“谢先生你要结婚了吗？”
“嗯，是这么打算的。”
“……恭喜啊。”
“谢谢。”
“……”
祝福过后，就应该要赶紧走开才对，但颜苗只觉得脚像被定在地上一样，完全无法移动，胃里沉甸甸的，它消化不来。这消息来得太快了，也太突然了，没有任何的前兆、迹象。
之前他笑着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拨她头发的时候手指擦过脸颊的触感都好像还在，而现在他就要结婚了。
“那个，婚期定下来了么？”
谢子修微微一笑：“还没有，不过希望越快越好吧。”
颜苗“哦”了一声：“那个，到时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红包跟礼物。”
谢子修笑道：“那倒不用客气，怎么好让颜秘书破费。”
“……也是应该的。”
“那好，请务必到场。”
“嗯。”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她真不知道自己到时能不能有走得进去的勇气。
从礼貌上来讲，她应该再多询问些细节，表现得更关心更热情些才对，但她已经没法再说更多了。
“那个，没、没事的话，我走了。”
谢子修点一点头：“去吧。”
颜苗转过身，居然一头就撞在门上。
谢子修在身后笑道：“颜秘书？”
颜苗连回应也忘了，忙捂着额头慌慌张张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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