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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公子难求》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十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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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 作者:维和粽子

第二十二部分

  
  苏婉之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冲动的简直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形象,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心口的惶急根本无法抑制。
  一想到方才梦中的情景,就忍不住想要抓紧什么。
  于是,看到姬恪面容的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就扑倒亲了上去,全无章法,与其说吻,倒不如说更像是啃咬,四肢还紧紧扒在姬恪身上,鼻端嗅着姬恪身上淡淡的药香,好像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姬恪在瞬间的怔愣后回过神来,双手推拒着想让苏婉之稍稍退离开一些,但只要他推开一点,苏婉之立马就抱的更紧。
  未明的天色只在窗棱的一角投射浅色光晕,慵懒的浮在身前女子的发上,宛若覆上了一片透明而细白的薄纱,朦胧晕染开,让人只觉得柔和而温暖。
  窗外的景致已然看的不真切,在晨雾中犹如梦境般。
  姬恪的心莫名的柔软,由推为揽,圈住苏婉之的腰,唇齿温柔的撬开苏婉之的唇,引导着她亲吻,不带□不带侵占、掠夺,只是纯然的安抚。
  
  日光渐渐升起,从一隅之地蔓延到了整个房间。
  姬恪来不及去想苏婉之此刻为什么回来找他,又为什么会主动……只是小心地,安静地抱住苏婉之,像是生怕会打破这片安谧。
  不过,姬恪显然是多虑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怀里的苏婉之双眸紧闭,呼吸平稳,还有轻微起伏的鼾声,竟然就这么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姬恪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就这么就着唇瓣厮磨的姿势睡去,当他是死的么?
  姬恪试图将苏婉之平放在床上,未料苏婉之在睡梦中还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尽力挣脱又难免会惊醒苏婉之,只好就着这个位置向后靠在枕上,为了让苏婉之睡得舒服,姬恪微侧着身,这个姿势其实相当不舒服,手臂也曲起伸展不开,他却只是略皱了眉,便再没反应。
  
  天色渐亮。
  其徐用木盆打了热水,轻手推门,正欲叫姬恪起床。
  刚一推开,赫然看见苏婉之趴在姬恪身上,睡梦酣然。
  姬恪环抱着苏婉之,闻声睁眼,修长手指微抬按在唇间轻“嘘”了一声,眼波有波纹流转,水意氤氲,眉梢眼角具是醉人温柔。
  尤其他容貌极盛,此番举动做来更叫人惊异,任哪家的小姐看到都只怕当下就恨不能以身相许,连其徐也不觉怔然一瞬,才强压下心中的怪异与震惊合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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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前梦耗尽了苏婉之的心力,她在姬恪的怀抱里睡的极安也极沉,无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
  醒来时甚至还舒服的叹谓了一声。
  刚抬起脸,两片唇蹭过姬恪的脸颊,触感温润细腻。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苏婉之的瞳孔骤然放大,即将出口的惊呼被她自己硬生生压住——因为姬恪还没醒。
  脑中飞快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苏婉之忍不住懊恼咬唇,握拳。
  再迟钝她也发觉,那酒,她从谷主大人那摸来的酒,绝对有问题!
  不然那梦怎么会真实到如此地步,她又怎么会情难自抑的跑来把姬恪……
  
  手撑着床刚想坐起,视线不自觉对上姬恪紧闭的眸,他看上去那样安静、美好,不染尘垢,一如初见。
  紧紧盯着姬恪,苏婉之的眼睛里不觉染上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指腹触上姬恪被她“亲”得微有些红肿的唇,苏婉之还记得姬恪唇的温度,微凉而柔软,有清冽而干净的气息,鬼使神差的,苏婉之又一次把唇紧紧贴上去,想到这是姬恪,随时会清醒过来的姬恪,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让苏婉之背脊发麻,大脑中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
  像受了惊一样,在呼吸变得潮湿急促之前,苏婉之猛然退开身,手脚并用的想要从床上爬下来。
  
  下一刻,苏婉之的手腕便被人攥住,耳畔响起的是齐王殿下略带轻喘,清冷不再的声线:“你就打算,这样走了么?”
  沙哑的声音压低,如同撩过心尖的羽毛,让人为之一颤。
  发丝半垂,看不清姬恪的表情。
  即便如此,苏婉之还是震了震,手指用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定神回头,露出无所谓的笑容:“齐王殿下,难不成亲你一下,你还要我负责么?”
  姬恪沉默了一瞬。
  
  苏婉之甩开抓着她的手,欲盖弥彰似的低声又道:“昨晚是我喝酒喝多了,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她的身上还沾染着酒味,虽然淡但仔细仍能分辨出。
  姬恪轻哼了一声。
  苏婉之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甩开姬恪的手,只怕扯到了姬恪的伤口,心里担心却又说不出口。
  
  姬恪依旧沉默,苏婉之刚想下床去找找药,突然视线内一阵天旋地转,大脑眩晕之下,手臂被姬恪拽住,紧接着,背脊贴上了柔软的床榻,整个人已经被姬恪拖回了床上,细滑乌润的青丝自姬恪一侧滑落下来拂过苏婉之的脸颊,微微酥痒。
  抬头,便瞧见姬恪的面容,他两手撑在苏婉之身侧,面沉如水的看着她:“苏婉之,你怪我说谎,为什么自己也不肯说实话。”
  说话间,他的头越发的低,额几乎抵到了苏婉之的。
  
  苏婉之一僵,这个被压制的姿势让她觉得十分的不爽,她下意识,语气有些冲道:“姬恪,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说实话……”
  “你喜欢我。”
  姬恪那双 墨黑的瞳仁紧紧盯着苏婉之,神情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苏婉之,你喜欢我。”
  苏婉之气结道:“那又怎么样?”
  
  如云般垂下的青丝和苏婉之散开的黑发盘桓在了一起,乌黑发丝缠绕纠结,分辨不清。
  姬恪略凉的指尖抚开苏婉之额上凌乱的发丝,看着苏婉之的眸子幽深宛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漆黑而深沉,密密将人圈绕,沉到底端的情绪浓得如一滩化不开的墨。
  “苏婉之,我和你不一样。”
  沙哑的声音里掺杂着喑哑,平淡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沉痛,苏婉之竟然无法开口打断。
  姬恪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我的母妃在我十一岁那年死在我面前,我自己也差点死掉,从那时起我没有资格任性撒娇,没有机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面对任何人第一个念头都是这个人对我有什么益助,应该如何利用,衡量取舍多少……”
  “……所以,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对你动真心?更没想到过我会……”
  边想边说,姬恪的话并不快,大约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说,以后只怕更没有机会说下去了。
  这些事情藏在他心里最深的地方,十一岁至今,他从未向任何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此时说来,往日的口才文思一概不管用,只能这样断断续续的说着。
  
  苏婉之看着姬恪,听他的声音,心却莫名加快了跳动。
  “苏婉之,大概我真的没法让你相信,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姬恪嘴角带了一丝苦笑,“……你不信也没关系,但是,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别扭?这些日子,我固然难受,你自己只怕也不好受罢……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其他承诺,但是我保证,不会娶任何其他女子,血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这次是真的……”
  “够了,别说了!”
  苏婉之一声怒喝,姬恪噤声。
  “这就是你想说的?”苏婉之木然着脸,看不清她的情绪。
  姬恪哑口无言,只有点头。
  苏婉之仰头,沉痛着声音道:“姬恪,我一直以为你这个人死板到禁欲根本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你什么时候情话说的这么顺了?”
  
  姬恪继续无言,默默扭开脸,神情难得的有些挫败。
  却没防备苏婉之手臂一伸,将姬恪的脖子整个捞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到几乎没有。
  姬恪的耳边是苏婉之不甘不愿的声音:“为什么你要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还是混蛋的让我觉得心动,让我忍不住想相信……”
  姬恪甚至没有留意到自己唇边不知何时挂起的微笑,只是在苏婉之最后一个音节未落之际,低垂下头揽着苏婉之纵情吻了下去。
  世事无常,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只这一刻,便也足够。
  天地间一切好似都悄然远去,只剩下安然的亲吻,悠长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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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婉之蹲在院子里,看着谷主大人带着浩浩荡荡的医童步入姬恪的房间,神色有些忧愁。
  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她总觉得从其徐到谷主大人看着她的目光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真的没打算就这样原谅姬恪啊……
  这么简单,这么便宜就心软了……苏婉之总觉得还是自己亏了。
  可是……苏婉之抱着头,谁让她更喜欢姬恪……也是真的心疼姬恪……
  唉,她现在板下脸继续装别扭还来不来得及啊……
  
  正头疼之际,忽然听见苏星急急忙忙的嚷嚷声:“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
  “刚才,刚才,我好像看到计蒙大师兄过来了……”
 
  六五章
  
  计蒙来得很快,根本不给苏婉之躲闪的时间,几乎在苏星说完没多久,苏婉之就看见那一袭眼熟靛青纱袍出现在视野里。
  苏婉之只来得及站直身,计蒙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心虚。
  计蒙直截了当问:“他呢?治好了没?”
  苏婉之更加心虚,手指指了指里屋:“还在治。大师兄,你来有什么事么?”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来。”
  “我没……”
  “不用解释。”
  计蒙扯了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我也不想来,不过韩师叔昨日回来,指名说要见你。所以,收拾收拾东西,先跟我回去罢。”
  
  他说的理所应当,苏婉之连借口一时之间都找不出。
  “可是,大师兄,可不可以……”
  计蒙截断了苏婉之的话:“我已经帮你拖了一日了,明日再不回去,韩师叔追问起来我只能实话实说,到时候他找上门来,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他看到他杀了他弟子的仇人。”
  苏婉之刚想说姬恪没杀苏慎言,可是想想,就算没杀那也是重伤,其实差不到哪里去。
  不由沮丧起来。
  见苏婉之犹豫,计蒙又补充了一句:“别收拾太长时间,天黑前我们必须得上路。”
  计蒙说的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可偏偏他说的又都是实情,苏婉之更加沮丧起来。
  好不容易才勉强算是和姬恪缓和了,这一走,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何时,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也是真的有些不舍得……
  
  “大不了……过段日子你还是可以再来的。”
  微微转开脸,计蒙抬手想去揉苏婉之的头,却被苏婉之下意识躲开。
  苏婉之的反应让计蒙怔了怔,他亲自来除了叫苏婉之回去,也是想看看苏婉之对那人的态度……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真的如他料想一样,他们和好了。
  一丝不着痕迹的不甘心滑过计蒙的眼睛,他笑了一下,掩盖住自己的神情:“苏婉之,你还记得你是我已经过门的娘子么?”
  苏婉之被计蒙的话一惊,她自然是没有忘记,可是……一直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于她从来没把自己摆在计蒙娘子这个位置上。
  当下嗫嚅道:“我记得……”
  “那就好。”
  计蒙转身便要走,苏婉之忍不住叫住他:“计……大师兄……”
  驻足,计蒙并不惊讶地回望苏婉之,眸光淡淡:“什么事?”
  
  “我,我……”越想说越觉得难以启齿,她喜欢的从始至终只有姬恪一个人,真心想嫁的也只有他一人,那时苏婉之以为她和姬恪必然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更没料到会有现在这种发展,当时的任性此时却变成了盘横着的无言尴尬。
  苏婉之很想回 到之前,逮着自己狠狠揍一顿。
  计蒙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唇角微扬等她接下来的话。
  苏婉之被盯得越发没勇气,最终垂头泄气道:“没什么,你走吧……”
  等了一会,没听见预料中的脚步声。
  抬眸,是计蒙熟悉的挑眉动作,一直显得冷峻的面容浮起了笑容:“苏婉之,你现在不说,准备留到什么时候说?”
  “啊?”
  “你是不是想悔婚?”
  
  被戳穿心事的苏婉之张口结舌,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住的微微红起:“这个……大师兄,我错了……”
  却不料计蒙话锋一转道:“那小白脸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了?”
  “啊?”
  “他武功比我高?比我有权?有钱?还是比我长得好看?”
  苏婉之自然是不敢接话,只敢忐忑瞅着计蒙那张也相当白的脸,大力摇头,坚定道:“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明明大师兄你最优秀了!全祁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恋大师兄你!真的!数都数不过来!”
  “那你还不是更想嫁给他?”
  苏婉之顿时噤声。
  顿了顿,计蒙恢复了他大师兄的模样,淡淡道:“不用担心,虽然我们拜过堂,但是尚未入籍,这桩婚事在祁山算,下了祁山,其实什么也不是。”
  “真的!?”苏婉之赶紧又低下头,轻声道:“真的?”
  计蒙见苏婉之的反应,已然了然,只平静的重复了一遍:“真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微转视线,“去准备东西罢,我们要准备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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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香阁,厢房。
  氤氲的药香弥漫,热水蒸腾出的雾气在房间里如云雾般模糊了视野。
  “你倒是蛮享受的嘛,还药浴……”
  “谁?”
  姬恪闭起的眼睛骤然睁开,看向抱臂斜倚在门框边的男子。
  同一刻,计蒙也看清了姬恪的面容,前一次姬恪病重卧床,面色惨白,他也根本没仔细看,如今大病渐愈,被热气蒸出淡淡粉色的面颊红润中泛着淡淡如玉光泽,计蒙不得不承认——那张脸也的确有几分叫女子痴迷的姿色。
  “我想你应该认得我。我叫计蒙。”计蒙扬唇笑了笑,剑眉微挑,“是苏婉之三跪九叩的夫君。倒是我该叫你什么?是谢宇还是姬什么……”
  
  姬恪沉黯的眸子在水雾中显得异常深邃,并没有如计蒙预料中那般愤怒,语气仍是波澜不惊般的淡漠,真是唇边还挂着恭谦有礼无可挑剔的笑容:“以前是罢了。”
  双手相击,计蒙笑道:“真是好涵养,既然如此,我就带着我娘子离开了。  ”
  “什么?”
  终于,计蒙在姬恪一直幽沉的墨眸中看见了一丝起伏的涟漪。
  心中带了快意,计蒙毫不客气的继续道:“我娘子看你快死了,好心送你到回春谷看病,如今你的病也在稳步痊愈,我带着我娘子回祁山有什么不对的么?”
  
  “苏婉之,她……答应跟你走?”
  “这是自然,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天黑前我们就出发。”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泡好了大可以出来送行。”
  话音未落,姬恪已经压抑这声音低道:“昨日……”难掩语气其中的不可置信。
  看见姬恪几乎称得上失魂落魄的神情,计蒙只觉得憋在心里的一股怒气尽皆发泄出。
  他可没忘记谢宇在祁山上使苦肉计让苏婉之误会怪罪他的事情,他不就仗着苏婉之喜欢他么?这样的男人,计蒙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但下一刻,姬恪忽然抬头,神情冷静下来,眸色转深,渐渐带上锋利的锐芒和淡淡讥诮:“计蒙,应该是你以什么事情为借口强迫她必须回去罢?”
  看样子,对方倒也不是只有张脸蛋,至少那脑袋比苏婉之管用。
  计蒙晒然一笑:“不论什么原因,她要和我离开,丢下你一个人是事实。”
  “她会回来的。”姬恪的语气称得上笃定。
  计蒙放下手臂,交叠的双腿退开,悠悠道:“她为什么会回来?你要知道,她是我的娘子,不是你的。”
  姬恪一滞。
  
  若说计蒙之前说的姬恪都可以泰然处之,这一句却是他无可辩驳的。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苏婉之喜欢他,即便苏婉之用刀狠狠扎进他的肩胛别扭的对他恶声恶气,这个念头也从未改变过,但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他的全部依仗,也不过是苏婉之喜欢他。
  计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姬恪的神情,又道:“那我先走了,来不来送别你随意。”
  走了两步,计蒙忽然停下道:“她送你来求医单独相处的这些日子或许发生了什么,那未必会去同我相处就不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我们是夫妻比你们更名正言顺,不是么?”
  听见身后连续的咳嗽声,计蒙有种难言的愉悦。
  
  出去正撞上似乎是正要进去的苏婉之,计蒙先一步拦住她道:“不用进去了,他还在泡药浴。”
  苏婉之低头喃喃:“我进去道个别……”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道别过了。”计蒙又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去吃饭,我知道谷里有一家特色的药膳,吃我们完就出发。”
  拖过苏婉之,计蒙叹然道:“好久没来回春谷了,我都快忘了回春谷的菜是什么味道的了。”
  苏婉之本来对计蒙就有些愧疚,想着反正回去应付过韩先立就再赶回来,也没有强求,跟着计就朝蒙外走去。
  
  计蒙找的店药膳做的确实不错,既滋补味道又好,老板还相当热情,苏婉之吃的心满意足。
  酒足饭饱后,计蒙带着她和苏星回去取包袱。
  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谷主大人,苏婉之想了想还是准备向谷主大人道声谢,未料谷主大人只是冷冷淡淡看了她和计蒙一眼,不等她说第二句话便快步远去,甚至连要她还钱都没有提。
  想着那晚自己都没有因为那两坛有问题的酒找他麻烦,谷主大人反而先这个态度,苏婉之略有些惆怅。
  更惆怅的是,直到临走前,苏婉之也没有看见姬恪。
  让苏星走前,苏婉之又在谷主那大院子外踯躅了一会,只待计蒙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婉之这才准备上路。
  刚走了两步,计蒙忽然对她道:“苏婉之,我这算是被你抛弃了么?”
  苏婉之猛地咳嗽了两声:“没,是你抛弃我,抛弃我……”
  计蒙笑:“那你让我抱抱如何?”
  “啊?”
  不等苏婉之反应,计蒙就揽住苏婉之的腰,紧紧抱了她一下,甚至脸颊还擦过苏婉之的脸颊,动作极之暧昧。
  苏婉之猝不及防,清醒过来,计蒙已经放开她,神情若无其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苏婉之越想越觉得不对,爬出回春谷那参天阶梯后,她忍不住喘着粗气问:“大、大师兄,你、你到底为什么刚才要、要抱一下我啊?”
  “你不是也抱过我?”
  苏婉之一噎。
  计蒙笑得开怀:“好吧,因为刚才我看见有人从那屋里走出来了,所以做给他看的,不行么?”
  苏婉之想也不想就知道那人肯定是姬恪!
  “大师兄,你、你……”
  “我怎么了,他抢了我娘子,我气他一下不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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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谷。
  其徐又递来了一封文书,似乎有些犹豫的低声道:“公子,姬止已经坐不住准备动手了。” 
 
  六六章
  
  两指翻过文书,姬恪抿唇不语。
  “公子,这……”
  姬恪只沉吟了一刻,便道:“去问谷主,还有多久,我何时能离开?”
  他说的平静,其徐却隐隐有些不忍,欲要说些什么,但又忍住,只是退了出去。
  
  姬恪慢慢在桌前坐下,手指握拳,凑到唇边咳了两声,没有血。
  回春谷谷主的医术确实神妙,他已经断药了一段时日,可是那些旧疾统统没有再发作,就连那种常年萦绕他的体虚症状也在逐渐好转。
  现下才知道,母亲让他去齐州竟是有意让他到回春谷求医。
  如若早几年知道,也许就不会因为身体拖累到这种地步。
  可是,为什么,还是无法开心起来。
  
  他相信苏婉之即便和计蒙离开也不会变心,他也相信迟早苏婉之会再回来。
  所以计蒙的话也只是让他在一瞬间有些不舒服,但到底还是不舒服了……是的,即便相信,可是一想到即将和苏婉之朝夕相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不自觉地就油然而生出一种近乎于独占欲的情绪。
  这种认知让姬恪茫然了一瞬,随即释然。
  一旦放下心防,自己喜欢苏婉之,在乎苏婉之的事实就没那么难以承认。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个和她有名义上夫妻关系的男人……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一手酿成的,怪罪也只能怪罪到自己身上。
  
  再度将文书翻开,看着那一行行下来的墨色字体,姬恪陷入了沉默。
  选择离开回到明都还是留在这里等着苏婉之回来,这个决定,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过艰难。
  不回明都,那么一切都成了空,八年的筹谋,母亲的仇怨,他苦心孤诣多年的结果都将一切成空,不是不甘心,可若是回去了,那么……苏婉之呢?他们还有结果么?
  
  姬恪步入屋外,泡了漫长时间的药浴,艳阳已能看见隐约轮廓,孤日染红云霞。
  略略的刺目,姬恪抬腕用手背挡住光,眯起眼睛看向远处,视线由随意渐渐凝聚在某处。
  计蒙揽过苏婉之的腰,紧紧抱住她,面容相贴。
  姬恪怔然,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计蒙松开苏婉之,冲他挑衅的一笑。
  明知计蒙是做戏给他看,可是……
  苏婉之没有回眸,只是越发火急火燎的朝外走去。
  站在只距离苏婉之几步之遥的地方,姬恪的指尖几乎掐进手心中,锐痛让他理智下来,苏婉之肯跟计蒙离开必然是有要紧事,也因此甚至顾不上他,就算阻拦又有什么用处,而且……
  只有苏婉之离开,他才敢做那个决定吧。
  苏婉之如果一直在……他恐怕真的,就再也无法选择离开……
  
  人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再看不清,只能望见两道被夕阳晕染拉长的身影。
  姬恪用手按住眼睛,渐渐苦笑出声。
  笑声沉闷而凄然。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是这么容易动摇的……
  他到底还是无法放下,无法彻底的放下属于齐王姬恪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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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谷,谷主房间。
  “刚才你的下属告诉我,你打算尽快离开?”
  姬恪点点头,语气带几分谢意道:“这几日劳烦谷主救治,成效颇著,不知最快我何时可以离开?”
  沈天行停下翻着桌案上医术的书,略带诧异道:“你的伤要想完全痊愈至少要一两个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不瞒谷主,在下有要事在身,必须即刻前往明都,根治之事可等我处理完事务再回来。”
  “不行。”沈天行敲着桌面,淡淡道,“你是我的病人,我便要负责,我不能让我的病人在没治愈的情况下出谷,有什么事你可以等我治好了再去。”
  姬恪苦笑:“现在若不回去,以后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是因为那名女子?”
  姬恪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转淡,竟带了几分决绝:“不是,是我的私事。还望谷主通融。”
  沈天行却是笑起,叹了一声道:“我倒真是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一概看不明白了。”
  姬恪不明所以,念头一转道:“谷主若让我回去,改日回来我定奉上加倍的医酬。”
  沈天行站起身,走过姬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离开也并非不可,只是……年轻人自己做的决定以后可不要后悔。”
  不待姬恪说话,沈天行又道:“我先给你开几服药,你按着方子抓着喝,虽然未必能治愈,但至少不会恶化。”
  
  ——自己的决定,可不要后悔。
  骑在马背上,听着马蹄声飞驰,渐渐远离回春谷,也远离了……苏婉之,然而,姬恪却做不到扪心自问,丝毫无愧。
  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姬恪,你做的选择才该是你做的。
  儿女情长终究抵不过世事无常变幻,姬恪你要做个偏安一隅的懦夫么?
  你的筹谋你的隐忍就这么放弃,你甘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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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祁山的路上苏婉之怎么看计蒙怎么不爽,但碍着亏欠对方,只得隐而不发。
  计蒙倒毫无所觉,骑在马上甚至还笑得挺开心。
  就这么一路重新又回到了祁山,因为名义上是嫁给了计蒙,苏婉之上了祁山包袱直接被送到了计蒙的院中。
  休息不到半日,便又跟着计蒙去见了韩先立,韩先立高人在祁山上的身份不低,自然住的是独门独户,还专门派弟子前来侍候左右。
  苏婉之一见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心头一颤。
  “师傅……”
  “你在祁山,你可有勤奋习武?”
  苏婉之心头一咯噔,哑口无言。
  仿佛未曾看见苏婉之的神情,韩先立继续面瘫状道:“为师早知,那从即日起,你便和小师弟一道习武,我已布置下任务,若完不成,你好自为之。”
  苏婉之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计蒙似乎也被苏婉之的神情勾起几分同情心,道:“师叔,这个会不会太严苛……”
  韩先立平静的看了计蒙一眼,计蒙顿时感觉压力陡升,徒生出一种被狠狠压制的感觉,随即再不敢替苏婉之求情。
  
  于是,计蒙的新婚妻子苏婉之又陷入了宛如地狱般的日子。
  跑步,跑步,练剑,练剑,继续跑步跑步,练剑练剑,祁山校场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苏婉之踩了个遍,习武的强度之大看得周围众弟子瞠目结舌,纷纷觉得自己实在太轻松了。
  苏婉之每日习武结束,感觉仿佛褪掉了一层皮,大脑空空,连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唯一记忆在脑中的只剩下:熬过去,等韩先立一走就去回春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个大半个月,苏婉之没等走韩先立,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清晨,苏婉之住着的院中,青衫风流的苏公子苏慎言优雅的挥动手中折扇,笑容十分殷勤:“不知近来之之可好?许久不见,可叫哥哥十分担心呢。”
  苏婉之咬牙切齿:“苏慎言!”
  手中握着的剑狠狠向苏慎言投掷去,苏慎言略一侧身,躲开了自家妹妹暴怒的一击:“咳咳,用不着上来就这样欢迎你哥哥我吧。”
  “有你这样混蛋的哥哥么!?没死的话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害得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苏慎言收起折扇,左右晃动了两下,“不不,之之难道没听过,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这句话么?我看起来像短命的模样么?”
  苏婉之没剑,当下也顾不上礼仪,抬腿就朝苏慎言踹去。
  苏慎言忙用折扇挥挡,堪堪挡住,那柄做工精致的竹扇就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这可是宝扇斋的精品啊!……喂喂,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别乱动手动脚的……哥哥错了,哥哥错了还不行么?”
  
  苏婉之压了压火气,没好气问:“你来干嘛的?”
  “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的,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祁山上呆一辈子?娘亲也想你了… 
 …对了,听说之之在这把自己给嫁了?不知可有此事?”
  苏婉之面容一僵:“你听谁说的?”
  苏慎言闻言却是敛了几分笑意:“之之,难不成竟是真的?”
  “……他说这可以不算。”
  “之之,是谁教你说话不算数的?”苏慎言面色一凛。
  “我……”
  
  “我说可以不算的。”
  不知何时,计蒙走了过来,靛青外纱随风扬起,嘴角噙笑,气势上丝毫不输苏慎言。
  “计蒙?”苏慎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你就是我妹夫?”
  “若说算也可以,不算……也没什么。”
  苏慎言定了定眸,难得有色正色道:“若之之嫁的那个人是你,我倒没什么意见,虽然身份差点,但总体来说,你还算配得上我家妹子。如果你没意见,我去和你岳父岳母说,到时候在明都再补办一场婚事宴请宾客如何?”
  “可是……”苏婉之突然插嘴道。
  苏慎言凉凉扫了苏婉之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转眸又看向计蒙,“至于聘书聘礼生辰八字你也尽快给我,我会很快办妥,最迟下月便好。”
  计蒙起初还是冷眼看着,这下不自觉眸中带上疑惑,不知苏慎言此番言语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他还真的想把苏婉之嫁给他不成。
  
  “我不愿意。”
  苏慎言接口便滔滔不绝,神情正直,义正言辞,完全将在大理寺练出的口才发挥的淋漓尽致:“终生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之之,你违着我们办了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现下我决定接受了你还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这种事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么?听哥哥的,计蒙这个人我从小认得,也算有些了解,虽然嘴贱了一点,武功差了一点,人长得一般,家世也不怎么样,但好歹难得人不坏,你嫁了他他不会待你不好的……”
  计蒙听着这番话不觉嘴角一抽。
  苏慎言这真的是在说服苏婉之嫁给他么,为什么他觉得这根本都不是什么好话。
  刚想开口反驳一二,苏婉之已然先道:“哥哥,你知道我喜欢的谁,你也知道我想嫁的是谁!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滔滔不绝的苏慎言骤然停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婉之,动了动唇,问:“你说谁?不,不可能……他那样你难道还没有死心么?”
  苏婉之耷拉下头,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是,我没死心……”
  “哥,你一直知道,我想嫁的人是姬恪,他现在……”在回春谷。
  最后一句未说完,就听见苏慎言接下来的话,语气里带着丝丝缕缕让她心寒的笃定和决然:“不可能!苏婉之,你知不知道,晟帝十天前已经驾崩,我走时姬恪已经掌握了大半禁军围困明都。”
  苏婉之只听见耳边哐当一声,她自己的  声音,几乎扭曲般:“这,不可能……那个……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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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城明明就公子难求我们从此是路人公子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