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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美人骨》 作者:墨宝非宝

情爱如何解

 ☆、第二十五章 情爱如何解(1) 

 
 
  时宜独自在酒店时,就已发现周生辰的日常用具和衣物,也在这套房里。换而言之,他并没有打算和她再分房住,白天还不觉什么,到两人吃过晚饭回到酒店,她就有些心猿意马。幸好时间尚早,有梅行和助理在,不至让她直接想到今晚的独处。 
  男人之间的谈话,稍嫌严谨。 
  她旁听的一知半解,低声问他:“我给你们泡茶?” 
  周生辰莞尔:“是不是听得无聊了?” 
  她抿起嘴角:“不是,我看你喜欢喝茶,而我刚好也会泡茶。” 
  声音有些轻,淡淡的,甚至能听得出来有委婉隐晦的感情,告诉他,其实她想要让他开心。周生辰原本想要说稍等片刻,自己结束,亲自给她泡来喝,可听她这么说,想说话反倒被压了下去:“学过茶艺?” 
  她笑,不置可否。 
  两人的对话,倒是吸引了梅行,他饶有兴致地看时宜:“我猜,周生你的太太,应该不止会泡茶,或许会给人更加意外的惊喜。” 
  周生辰怕他为难时宜,抬手,用食指对梅行指了指:“好了,不许拿她开玩笑。” 
  “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太太或许很喜欢茶文化,”梅行看时宜,“时宜,我呢,也很喜欢喝茶,而且只要你能做到的,我都备有器具。” 
  时宜听得懂,这个男人所说的,是各代的饮法。 
  这些实在是难不倒她。 
  她不是个很喜欢显示自己的人,或许今夜有周生辰在身边,而面对的又是他的挚友,她自然不愿意认输:“我呢,读过陆羽的《茶经》,也喜欢研究这些饮法。如果梅先生想要试试,倒不难。” 
  梅行很是欣喜:“煮茶,如何?” 
  时宜忍俊不禁:“这个还是算了,以葱、姜、枣、桔皮、茱萸、薄荷等为佐料,煮之百沸。我煮起来并不麻烦,就怕你们喝不下去。” 
  梅行笑着劝说:“试一试,又不会如何。” 
  时宜想起那个味道,有些踌躇时,手臂已被周生辰拍了拍:“不用理她,泡茶就好。” 
  “诶?”梅行摆手,“有懂行的人在,怎能浪费?既然煮茶不妥,我现在就让人去取饼茶和器具,我们尝尝你太太的煎茶。” 
  梅行很快让助手去取器具和饼茶。 
  因为这个意外的提议,他们的话题倒是落到了茶上。时宜正坐,听他们低声闲聊着曾经有关茶的经历,脑中浮现的画面,也渐渐清晰。 
  曾经的他闲坐书房,素手煎茶。 
  备器、选水、取火、侯汤、炙茶、碾茶、罗茶、煎茶、酌茶,她看得仔细,不愿错过他的每个动作、只为消磨时间。她看着,他来做,并不觉无趣。 
  此时此刻,她做起来也不觉烦躁。 
  她甚至喜欢这漫长的过程,将他曾授与她的,再还给他。 
  梅行是个爱茶人,连茶具都备了四套。而时宜却是个名符其实的懂茶人,从开始选择茶具,到候火定汤,到炙茶的火候,都极像是一场艺术表演。梅行起先还和周生辰说几句,到最后两个男人都看着时宜。 
  倒是那画境中的人,只专心做自己该做的。 
  有茶香飘来,却只成了点缀,让这画境如染釉色,越发怡然。 
  周生辰看着她,也看得很专心。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懂时宜,哪怕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太太。她如此一个人,为何会到二十六岁还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他不相信任何虚无的解释,比如注定,或者说缘分,可现在,却只能用这些词语来解释她对自己的感情。 
  而自己对她呢? 
  梅行告辞前,毫不掩饰对时宜的欣赏。 
  她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频频向周生辰投去求助目光,后者心领神会,慢悠悠地拍了拍梅行的肩,一语不发。男人之间的沟通不需要语言,比如现在。 
  梅行微微笑著,拎起西装外衣就走,头也不回。 
  门锁啪嗒一声合上,留了两人独处。 
  时宜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 
  “我从五六岁就认识他,”周生辰笑,“他历来如此,见到好看的女孩子就喜欢多说几句,你也别太介意。” 
  好看的女孩子? 
  时宜总觉得这么说有些怪异,原则上来说,她应该不只是好看的女孩子,还是他的太太,虽然两个人现在相处仍旧像男女朋友。 
  他边走到卧室,拿了干净的衣物,习惯性地解开了几粒衬衫钮扣,很快像是想起什么,又潦草地系好两粒钮扣,走入浴室。到有水声传出来,时宜终于想起今晚,他要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如果睡在一起,那么……应该会……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很快从浴室走出来,衣服穿的规整,给人一种即将出门的错觉:“你稍等一会儿再洗,我让人来收拾干净。”他说着,已经走入卧室。 
  “没关系的……”时宜站起来,想要去拿干净衣服,却看到他拿了件黑色外衣,边穿边走出来。她有些奇怪:“你要出去?” 
  “嗯,”周生辰说,“实验室有些事情,需要有个很长的电话会议。” 
  他说的很快,自然地看了下腕表。 
  “那今晚还会回来吗?” 
  “会,就是会很晚,”他兀自笑了笑,“刚才喝了茶,应该不会觉得很困。” 
  他很快交待两句,离开了酒店。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也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她却感觉两个人之间少了些什么。鱼水之欢,首先要有鱼和水相融的关系,才能顺利成章的发生,不是吗? 
  她长途而来,又和他逛了大半个不莱梅,经热水一冲洗,疲惫感尽显。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能感觉得出这些床上用品都不是酒店公用,格外柔软。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因为潜意识在等他,自然睡得浅,听到房间里有响动,很快就清醒了些。只是还有些昏沉得感觉,她睁开眼,天已经有些朦朦亮。周生辰靠在沙发上,正打算随便躺在那里补眠,房间暗,看不出他的脸。 
  “几点了?”时宜忽然开口。 
  他动作停顿,抬腕看了眼:“五点四十七分。” 
  “那上床睡一会儿吧……”她轻声说,“睡沙发会很累。” 
  周生辰又停顿了几秒,把西服外衣放到沙发上,走到床的另一侧,躺到了她身边。床很大,她能感觉他有些拘束地躺着,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很快翻过身,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手也顺势搭在他腰上。或许还有些困顿,她难免比平时随意了些,带了稍许揶揄:“周生辰,你和太太睡在一张床上,很为难吗?” 
  “没有,刚才只是怕吵醒你。”他声音有些低。 
  “已经醒了。” 
  他笑:“不睡了?” 
  “睡,”时宜坦白回答,“因为你没回来,所以睡不太踏实,现在头昏沉沉的,还想睡。” 
  “那就睡吧,”他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我下午才有会,可以陪你睡久些。” 
  她脸贴到他身前,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听他这么顺理成章地说着,却想偏了些。靠在他怀里睡觉,这还是第一次,他虽然穿着衬衫和长裤,可她却是睡衣…… 
  就如此安静了会儿,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开始不稳,忍不住挪动了身子。 
  “睡不着?”周生辰察觉了,低头看她,“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 
  她决定换个话题。 
  “今天……你朋友夸了我很多,你还没有说过什么。” 
  她的声音里,有些失望。 
  周生辰略有疑惑,很快明白:“我不太会夸人,但你总能给我惊喜,多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那你拿什么回报呢?” 
  “回报?”他想了想,“说说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负责让我睡着吧。” 
  “好,”他倒不介意,“你通常怎么样,会容易睡着?” 
  “听歌……或者听诗词,慢慢听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生辰噤声了会儿。 
  她闭上眼睛,等他给自己惊喜。 
  “就诗词吧,我念些和茶相关的,慢慢念。” 
  时宜嗯了声:“我能点想听的吗?你不用念全,随便一两句就好。” 
  “可以。”周生辰还是初次发现时宜的难缠,却觉得如此也很可爱。 
  “白居易?” 
  “他留了两千多首诗词,有近六十篇和茶有关……” 
  她好笑打断:“随便就好。” 
  还真是认真,稍微不留神,就会陷入严谨思维的科学家……还真是…… 
  周生辰倒也不再深想,随口应对:“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沫下曲尘香,花浮鱼眼沸。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气。” 
  时宜没出声,他便多挑了三四首。 
  “嗯……”她似乎满意了,继续说,“苏轼。” 
  “活水还须活水烹,自临钓石汲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禁三椀,卧听山城长短更……” 
  起初她还说些名字,后来累了,他就自己随便挑些,念给她听。 
  从李白到刘禹锡,再有那些不甚有名气的,边回忆边念,倒也不成障碍。这还是他初次发现自己的好记忆力,也能做如此有趣的事情。 
  时宜听得舒服,不再出声。 
  她知道,他并不懂这些的意义,虽然诗句不同,但自己也曾如此被哄睡过。渐渐地,在周生辰刻意放慢压低的声音里,她渐渐有些模糊了意识。他闭著眼睛给她念,越来越放缓速度,直到终于停下来。 
  房间里悄无声息。 
  因为靠的近,似乎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周生辰睁开眼睛,耐心看了她会儿,确认她真的陷入沉睡后,才又闭上眼睛,让自己真的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情爱如何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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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七点半自然醒过来。 
  时宜仍旧睡得很沉,从周生辰的角度,能看到她侧脸的弧线,到颈部,甚至能看到她领口内细腻的皮肤。他就如此看了会儿,心底有些不可名状的感觉,时宜轻轻地动了动,攥住他衬衫领口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会儿,却又很快攥紧了。 
  他略微撑起身子,轻声叫她:“时宜?” 
  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迷糊着,嗯了声。 
  他略微思考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低头,吻住了她领口露出的皮肤。隔夜露出的胡渣,轻摩擦过她的脖颈,时宜下意识避开来,他便沿着她的锁骨亲下去,解开睡衣的两粒纽扣,透出了些许旖旎□。 
  “周生辰”她醒过来,模糊着声音。 
  “嗯。” 
  两个人身子贴着,严丝合缝。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还有那半梦似醒般的桃色氛围,她嗓子有些发干,忍不住扭动身子,面红耳赤地避开自己大腿和他□的接触:“要不要先洗澡” 
  “不用,”他低声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的行为和语言有所差别。 
  时宜也没有在出声,感觉他的嘴唇,真的就只亲吻、摩擦着自己的脖颈,锁骨和胸前,不进也不退,两个人在薄薄的棉被里,亲昵着,甚至有些折磨的感觉。 
  “你有没有读过《上林赋》?”他问。 
  时宜淡淡地嗯了声。 
  她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上林赋》,却没有想到他会先说起它。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到《上林赋》,里边形容女人的词句,”周生辰觉得想要放开她,竟然比预料的难,只能低声说话,来打断自己身体对她的欲望,“绝殊离俗,妖冶娴都,用来形容你很合适。” 
  这是他第一次说起两人的初遇。 
  也是他初次对她说类似于情话的话。 
  时宜闭著眼睛,笑起来。 
  她伸手,试着去摸他的脸。周生辰配合地停住话语,任由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骨、眼睛和鼻梁,时宜的动作非常温柔,甚至有种他难以理解的感情在。 
  “再好的皮相,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她轻声说,“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我能摸到你的美人骨。” 
  这样的细微曲折,鼻梁和眉骨,没有丝毫改变。 
  国际空间研究委员会的这次会议行程很满,虽然有足足一周,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时宜倒也会自娱自乐,了解他很详细的时间表后,就自动消失,在不莱梅附近闲走。 
  正好碰上德甲的赛季,她甚至还饶有兴致,现场观摩了一场球赛。 
  她以前没有过男朋友,倒是身边的宏晓誉是铁杆的德国球迷,不断和她灌输各种知识,以至于她坐在赛场看台,甚至能认得出那些出名的后卫和前锋、中锋。 
  她告诉宏晓誉自己正在赛场,宏晓誉立刻拨来电话,非要感受现场气氛。 
  幸好她身边的位子都空着,不至于干扰别人。 
  “时宜时宜,下次带我去好不好?”宏晓誉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你找到一个富二代就把我抛弃了,我自费机票,只要你提供食宿就好啊~” 
  “好,好,下次我给你出食宿,”时宜乐不可支,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下一次也不一定会来德国。” 
  宏晓誉嘀嘀咕咕,继续抱怨。 
  她听着,随手去摸身边的矿泉水,却未料先被人拿起来,递给了他。 
  她抬头,没想到遇到的是周文川。 
  “好巧。”她感慨。 
  “不算巧,”周文川挨着她坐下来,“我在不莱梅一周了,一直想来见见你。” 
  时宜有些不解,但没追问,她接过自己的矿泉水瓶:“你也在不莱梅?我没有听你哥哥说起过。” 
  “他没说过?” 
  “嗯。” 
  周文川了然笑笑:“或许他怕你误会。” 
  “误会?” 
  “误会他和我太太,”周文川倒是没想隐瞒,“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太佟佳人和他曾有婚约,还是他们年纪非常小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太太念书时基本是跟着他的脚步,始终是他的师妹,换而言之,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之前几次遇到佟佳人,她就感觉到她对周生辰那种在意,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深的渊源。他前半生大部分时间,是和佟佳人一起的吗? 
  周文川继续说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婚约取消了,而后又因为一些原因,我娶了她,”周文川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含糊,自顾摇头笑笑,“这背后有很多复杂的故事,如果有机会,我想你可以问问我哥哥。” 
  她颔首,猜到周文川隐而不谈的话,一定会牵扯很多灰色地带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准备,要听周生辰说周家的背景,所以她没有追问。 
  “所以你这次来,你太太也来了?”她想到周文川最开始说的“怕你误会”。 
  “她和我哥哥一样,立志献身科学,”周文川轻耸肩,“其实我不太理解,他们所做的事情,这次也是巧合,都受邀来了。” 
  周文川又说了些话,大多只是闲聊。 
  时宜边陪他说话,边去佯装看球赛,仍在想他有意相遇的意思。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周文川对周生辰的感情,并没有他同胞妹妹那么深。不管是因为佟佳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都明白自己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人。 
  球赛结束后,两人离开赛场。 
  周文川有车来接,她能看得出那些他身边的随从,还有司机,都和周生辰一样是世代跟随的,也是彬彬有礼,极有规矩,张口闭口唤的都是“时宜小姐”和“二少爷”。 
  周文川低声询问佟佳人是否已经回酒店了,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轻颔首,他这才询问时宜:“我哥哥是否安排了车来接你?需要我送你回酒店吗?” 
  时宜摇头,随口说:“不用,我约了朋友。” 
  周文川轻扬眉,似乎识出她的借口,却没有点破。 
  他从身侧人手里,接过一个普通的信封,递给她:“这个东西,我想,应该是属于你的。周家的婚姻从来都是父辈安排,感情大于利益。从家族角度,我很珍惜我的婚姻,希望时宜小姐和我一样保持沉默,但同时也要让这件事解决。” 
  她接过来,看着他上车离开后,摸了摸密封的信封。 
  能感觉到整个信封里只有一个非常小的东西,形状应该是戒指。 
  她没立刻拆开。 
  回到酒店洗干净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这才拆开了信封,把那枚和周生辰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拿出来。很素净的戒圈,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甚至是花纹,她看得仔细,很快就在戒指的内侧看到“辛卯年,四月初九”的刻字。 
  她虽然不常记农历日子,却不会忘记这是今年5月11日。 
  这是他丢的那个戒指,不会有错。 
  时宜把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她手指纤细,套上他的戒指自然是大。就如此在手指上轻轻转了会儿,刚才那稍许的醋意倒是都没了。虽还有些在意佟佳人和他自幼相伴,却肯定他并不知道此事。 
  没有人这么傻,会把刻有结婚日期的戒指送给别人。 
  更何况周生辰的智商 
  她轻轻呼出口气,门同时被人从外推开,周生辰边走进来,边反手合上房门。 
  时宜抬头看他,莫名就想到今天早晨两人之间的亲昵,视线很快飘开:“我今天碰到你弟弟了。”周生辰把外衣放到沙发上:“他找你了?” 
  “嗯,还陪我看了半场球赛。” 
  他本想坐下来,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略微怔了怔,片刻间就把来龙去脉猜清楚了:“这是他给你的?” 
  “嗯。” 
  “是不是还告诉你,我和佟佳人的关系了?” 
  “嗯。” 
  “说的有多清楚?”他坦然坐下,“需要我做什么补充吗?” 
  时宜看他泰然自若的,倒是奇怪了:“你不怕我生气吗?” 
  周生辰兀自笑笑:“你智商还可以,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她噗地笑了:“多谢夸奖。” 
  “我和她自幼相识,一直在相同的学校读书,包括现在,也会偶尔有交流合作,”周生辰似乎有些口渴,看时宜放在桌上的杯子,很自然地拿过来喝了口,“后来她妹妹嫁给了我的叔父,我和她取消了婚约。再后来,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她和文川结婚了。” 
  简短的补充,非常直接地解释了这些问题。 
  她想,自幼一起长大,又始终有着婚约,却因为这样奇怪的事情而取消婚约,佟佳人的心里应该始终会有他。更何况周文川也说,她和周生辰志趣相投,是同类人。 
  她转着戒指,思绪乱飘地想着。 
  视线游荡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跑掉。(不知道为什么,卡文卡的要死,我觉得我快顺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情爱如何解(3) 
 
“我明天要回去了,”他说,“是明早的航班。” 
她把戒指放到桌上:“我也该回去了。” 
周生辰早就说过,这次在不莱梅只会留一周,她只是不知道具体离开的日期和航班而已,所以听他这么说也不觉意外,只是有些舍不得。 
时宜从没掩饰过对他的依恋。 
他也看得出:“这次会议已经结束。但我稍后需要出门处理一些私事,大概晚饭时间会回来。” 
“一起去吧?”她征询问他,“我不会干扰你做事情的。” 
只是想尽可能多的时间和他一起,哪怕是坐在车里等他。 
他略微思考了会儿:“好,你告诉林叔喜欢看什么书,我让他准备一些在车里。” 
  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拿来桌上的便签纸,用铅笔随手写了几个名字,都是想看而没买到的书。她的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极有风骨,周生辰拿过来,有些意外地仔细看了会儿:“你的字,应该不会比刘世伯的差。”他说的上次她作画时,给她题字的那位世伯。 
  她笑一笑,倒是不否认。 
  毕竟师从于曾经的他,总有些骄傲在。 
他把林叔唤来,递出纸笺,吩咐准备这些书给时宜下午读。等林叔退出房间,周生辰才认真看她:“时宜,很抱歉,我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关系,却连你的字迹都不了解。等这次事情彻底结束,我会空出很长一段时间,让我们彼此了解。” 
  这个人,总在匪夷所思的地方认真。 
  她笑,看了眼桌上多余的那枚戒指。 
  周生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从外衣的内侧拿出钱夹,将这枚戒指放了进去:“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两个人稍作休息,很快离开酒店。 
  车内果然备好了她喜好的书,周生辰抵达目的地,下车前征询她的意见,是留在车内等他,还是一起上去找个休息的地方。她侧靠在那里,想了会儿说:“你会去很久吗?” 
“不会,”周生辰把外衣脱下来,放在她手侧,“最多半小时。” 
他时间观念极重,说是半小时就一定不会超过。 
“我在车里等你好了,”她扬了扬手里的书,“还能看半小时的书,否则和你上去,都是不认识的人……其实我挺不喜欢见陌生人的。” 
“发现了,”他笑,凑过来低声说,“你会脸红。” 
  她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 
他笑著下车,把她留给了林叔。 
不过从周生辰离开后,林叔也离开了驾驶位,立在车子靠前的位置。 
这幢大厦的停车场在三层,视野开阔,她扫了眼,只觉得林叔是考虑到她的身份,才没有和她一同坐在车内。她低头继续翻看这本书,野史奇说,百千年流传下来的故事,写的人文笔不错,凄烈处令人动容,慷慨处也自然让人心潮澎湃。 
  字字句句延展开,几十年几十年地掠过。 
  直到,出现他的名字。 
  简单的白纸铅字,寥寥十几行,她却盯了足足七八分钟,不敢看下去。 
心脏撞击着胸口,沉闷而又紧张的声音,就在耳畔。 
她不是没有找过关于那些半梦似醒的记忆,可大多数句带过,身为逆臣贼子,无人会为他撰书立说。他一生风华,在数千年的历史里竟毫无存在感。 
她靠在那里,过了许久,终于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这段野史。 
后人著说,大多下笔过狠。 
笔者将他描述为少年掌兵,权倾朝野的佞臣,言之凿凿,仿佛自己所写的才是历史真相。时宜沉默了会儿,把这页纸撕下来,撕成碎片,放到了长裤的口袋里。 
她没了再看书的心思。 
把书放到手边,看到他下车前脱下来的外衣。 
忍不住就伸出手,摸了摸,手指顺着衣衫的袖口,轻轻地滑了个圈。只是如此,就已经脸颊发热,像是碰到了他的手腕。 
他曾经的“不负天下”,到最后都被淹没。 
  而现在他想要做的事,在数百数千年后,或许连记载都没有。 
他的抱负,他的慈悲,他的所作所为,能懂的有几人? 
她脑子有些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让心静下来。 
  就在眼眸合上,黑暗降临的一瞬,忽然传来了刺耳的枪声,猛烈连续。时宜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从后车窗看出去,看到有四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蒙面遮掩,举着手臂在射击,目标虽然不是这里,但枪声击碎车窗、车身的声响都完全真实。 
“时宜小姐,”身后林叔已经迅速打开车门,“不要动,就坐在车里。” 
她反应不及,已经有四辆车急刹在车前,挡住她的视线。 
  那些纷纷走下来的人,都静默立着,护住时宜这辆车。那些远处的枪击和跑动尖叫的人,都像是和这里没有关系。 
仍旧有枪声,她再看不到画面。 
手控制不住抖着,紧紧攥住身边他的衣服。 
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记住林叔的话,不要动。 
很快,枪声就平静了。 
可是那些护着她的车和人都没有动,她不敢眨眼,纵然什么都看不到,也紧紧盯着刚才看到的方向,慢慢地告诉自己,时宜你要冷静,冷静…… 
  忽然,车门被打开。 
  她猛地抱住他的衣服,惊恐地看着车门。 
“时宜。” 
  周生辰在叫她。 
  她想答应,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时宜,”他再次叫她,声音有些轻,人也跟着坐进车里,“没事情,什么也没有,不要害怕,完全没有任何危险。”这是他头次说话,完全失去条理,只是拣最能让她安心的话,一句句告诉她没有危险。 
刻意温柔的声音,不断安慰着她。 
周生辰攥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拿开,把她的两只手都攥在自己手心里:“和我说句话,时宜,叫我的名字。” 
“周生辰……”她听他的话,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继续叫我的名字。” 
“周生辰……” 
“继续叫。” 
“周生辰。” 
他的声音,引导她忘记突如其来的枪战。 
  那些尖锐的,残酷的子弹射击声,都慢慢在他和她的对话中退散。周生辰的手心有些薄汗,温热有力,紧紧攥着她的手,甚至有些太过用力。 
  可也就是因为他攥的用力,手被挤压的痛感,让时宜渐渐恢复了镇定。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 wwW、xiaoshuotxt.net
“嗯,”她勉强笑笑,“对不起,我真的从没遇到过……” 
  包括前世,她也从未有真正见过冷兵器的厮杀,还有死尸。 
  “没关系,你的反应很正常,”他用右手,把她的长发捋到耳后,手指碰到她的脸,竟然摸到了一些汗,“没有人是不怕枪战的。” 
  除了影视剧,这还是她初次遇到这样的场面。 
可是他却很镇定。 
  时宜看得出来,他没有任何恐惧感,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繁华地段的枪战,很快引来了警察,一辆又一辆的车不断开入停车场。周生辰不愿让她再留在这里,在警察封锁停车场时,他们一行很快就获得特许,离开了这个地方。时宜坐在车里,不自主地用眼睛去搜寻刚才发生枪战的地方。 
有车窗破碎,玻璃乱了一地。 
  有西方容貌的路人,在警察的安排下等待着询问。 
  他们的车离开的很突兀,自然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包括那些警察也有些投来奇怪的目光。她知道他们不可能透过车窗看到自己,仍旧避开来,余光看到周生辰在看着自己。她回头,笑了笑,轻声说:“我好多了,别担心。” 
周生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回去好好睡一觉。” 
  时宜应了。 
  她忽然很怕,如果自己或是他在刚才被流弹击中,来不及抢救,会不会真就再次分开了?这种情绪,盘旋心头,始终难以消散。 
周生辰似乎也是顾忌了,没有和她在外用餐,而是让人把饭菜准备在房间里。 
银制的筷子握在手里,稍嫌冰凉,她心神不宁,周生辰也看得出她没什么胃口,倒也不劝她多吃,很快让人撤去饭菜,给她准备了些茶点。 
林叔在饭菜撤走后入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时宜很识相地回避开,到卧室换身随便的衣服,却在脱下外衣时,抖落了一些细小的碎纸。 
  是下午曾撕了那页书。 
  因为当时没有地方扔这些碎纸,她只是随手放入了长裤的口袋里,现在伸手进去,真是一手的纸屑。时宜怕被他看到,把长裤拿到洗手间,彻底翻过口袋,把所有的碎纸都抖落在马桶,冲了个干净。 
再走出去时,周生辰已经走进来。 
“怎么拿着裤子?”他有些疑惑。 
“没什么,怕你进来,就在浴室换的衣服。” 
他微微展颜:“怕我进来?” 
声音隐有揶揄。 
时宜听得出,却没有玩笑应对。她把长裤放到沙发上,转过身时,周生辰已经走到很近的距离:“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嗯。” 
“是个意外,”他简短解释,“那个大厦是个大的华人市场,里边的商铺长期雇佣两家物流公司,这次是两家公司起了纷争。你知道,物流是暴力行业,各个公司相互的纠纷在世界各地都很严重,暴力解决的也很多,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了。” 
她点点头,接受他的解释。 
然后两个人都安静了。 
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很容易就失去。 
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刚才那场意外让她认识到的生命脆弱,都让她很不安。 
周生辰看出她的情绪,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另外的手,攥住他衬衫的边沿,很快凑上来,吻住他。 
她紧紧闭上眼睛,感觉他搂住自己的腰,回吻着自己。 
不管曾有多少次的亲密,她总能在两个人亲近时,心跳急速,呼吸难以为继。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他的手,去试着解他的衬衫。 
周生辰感觉到了,轻声问:“想做什么?” 
“周生辰,”她也轻声说,“我长得很好看,对不对?是不是在你认识的人里,算是很好看的……或者会有比我更美的,但是……” 
“没有,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女人,”他笑,“以前读历史,最不相信的就是美人计。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倒是信了。” 
  他说的隐晦,形容却很夸张。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却还没有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可纵然是个姿色平庸的女人,有最爱的人这么夸奖,都会觉得很美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之所以如此动人心魄,重点并非是你被比拟为西施,而是认为你最美的人是你的“有情人”。 
  时宜轻轻呼出口气:“所以,我不会配不上你,对不对?” 
  “不会,”他低声告诉她,“你可以满足一个男人的所有虚荣心。” 
  她抿起嘴,隐晦笑著。 
  继续去解他的衬衫。 
  周生辰没有再问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她有些紧张的动作里,低下头,去亲吻她。 
他记得, 
  在那些过往历史中,美人计是亡国之计,却有人甘愿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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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你突然想要地老天荒轻易靠近念念不想忘一厘米的阳光永安调轻易放火一生一世,美人骨至此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