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Remy立即回话：“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我心爱的女人！”

　　野露听了又不说话了。

　　Remy知道此时不要再跟野露说这种话了，也许在她还没有接受自己的时候说这种话还是比较牵强，而且不会有预期的效果，因此他立即改口：“当然也不一定是你啦，我心爱的女人当然也要把我当成心爱的男人，要不然这样很不公平的！”

　　野露没有想到Remy竟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于是她说：“像你这么可爱的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Rainy一听野露在夸自己心里就乐了：“那还用说，我们公司的bobo就说她喜欢我呢！”

　　“那你愿意和bobo一起去小屋住吗？”野露问。“那可不一定了，虽然她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她。”Rainy说完用惋惜的眼神看着野露，似乎在告诉野露：如果你也能像bobo样爱我就好了！

　　“bobo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长得也很漂亮，你可以尝试去爱她呀！”野露说。

　　“你们中国人的爱都是尝试出来的吗？”Remy不解地问野露。

　　“当然不是，当然有很多爱情也是在现实生活中建立起来的！”野露说。

　　“怎么样的现实生活才能建立起爱情？”Remy立即对野露刚才的话产生了兴趣。

　　“两人天天一起生活，然后产生了爱情。”野露不知道这样解释合不合理。

　　“噢！”Remy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忽然又眼睛放亮兴奋地问：“我们俩如果天天一起生活能不能产生爱情？”野露还想避开Remy的话锋，但是Remy用眼神不依不饶地看着她，看来她不回答是不行的。

　　“那要看我们有没有缘分！”野露说。

　　“要怎样才有缘分？”Remy又是不解地问。

　　野露不禁“扑哧”一声笑开了。

　　“你真逗！缘分是天定的！”野露笑着说。

　　“天凭什么定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缘分呢？”Remy又问。

　　“很多问题用语言是解释不清楚的！”野露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

　　“好吧！”Remy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祝我们有缘分！”Remy举起酒杯，和野露的酒杯碰了一下。

　　104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野露不得不每天都陪伴在她身边。她的班是没法上了。在Remy的庇护下，她顺利请了一个长假。母亲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偶尔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百里奚来了没有。

　　野露也觉得纳闷，自从那天百里奚在走廊上和自己匆匆告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随即给百里奚发了一条短信：“我母亲经常想你！”

　　百里奚回复：“知道。”

　　然后野露再发短信问他在哪里，怎么最近没有来，却一直没有再收到百里奚回复的消息。野露对于百里奚不搭理自己，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是反过来想想，自己没有理由生他的气，他对自己爱搭理不搭理是他的自由。

　　当然她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母亲对他那么关心，即使在生命垂危之际也不会忘记他，难道他……”

　　105

　　沧海一粟凭借自己超凡的钢琴技艺和出众的外表，在法国获得钢琴比赛大奖回国，立即引起娱乐业界的青睐。许多重量级的导演找她拍戏，还有很多唱片公司愿意给他包装唱片专辑等等。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星运”如果是一般女孩一定会乐昏了头，对于沧海一粟，却很淡然。

　　黄昏时分，她依然是一袭白裙，在高雅的shine西餐厅，为来往用餐者送去一曲曲优美的曲子。

　　间或，她还会弹一弹自己最心爱的流行曲《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这首曲子代表她的爱情理想，在这个喧嚣浮躁的世界，她渴望一处绿荫庇护她的爱情。她曾经走过弯路，曾经浮躁过，但是那就像一场暴风雨，骤然袭击，此时又戛然而止。她不再走弯路，然而她执着于爱的导航线。

　　尽管，她知道百里奚依然爱着野露，自己的执着等待到头来也可能只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是为真爱等待的过程是美好的！

　　她和百里奚在手机中认识，现在希望能够从手机中走到现实的爱情中，这是她最高的理想和期望。她一直在期待着，《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是她的心曲，也是和她拥有共同爱情理想的女人的心曲。

　　就像野露也喜欢这首曲子的道理是一样的。

　　106

　　百里奚神色凝重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当时野露正在给母亲擦身子。

　　见百里奚忽然出现，野露开玩笑：“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然而百里奚只是微微向野露点点头。

　　野露母亲感觉到百里奚的到来，立即眼睛放亮，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和亢奋。

　　野露看看百里奚，几日不见他明显消瘦了，而且皮肤也泛了一层黑。“几日不见你都瘦成这个样子？”野露不禁叫了起来。百里奚只是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然后咧了咧嘴笑了一下。

　　百里奚用眼睛看着他母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母亲似乎也有很多话要对百里奚说，但是似乎碍于野露在场不好说似的，一直话到嘴边又没有说下去。野露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她轻轻地退到门外。站在病房外，她的心情很不爽，自己是母亲惟一的女儿，有什么事情自己不可以知道，而百里奚充其量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追求者，母亲凭什么对他那么信任。

　　野露对他们在病房里的谈话充满了好奇，她很想开一个门缝探个究竟，但是她的教育告诉她，她不可以这么做。她非常沮丧地从病房门口散步到住院区的林荫小道上。她对自己，包括自己的生命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怀疑。

　　107

　　大约过了很长时间，具体有多长时间她没有计算，她约摸母亲和百里奚的谈话应该结束吧！于是，她慢慢地又散步回病房。

　　然而病房的门依然紧闭着，她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继续等待他们漫长的谈话。

　　忽然，她看到母亲病房的门被焦急地打开，百里奚出现在病房门口，用恐惧的声音大声唤医生。

　　野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跑到百里奚身旁，百里奚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继续大声叫唤医生。

　　终于医生闻声急速赶到病房，发现她母亲哮喘不止，生命危在旦夕。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医生给她母亲做了全面的复查后，立即对症下药。

　　这个过程整整花费了50分钟时间！末了，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病人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的，以后要注意避免再遭受其他的打击，要不然生命就保不住了。”医生说完离开病房。

　　野露看了百里奚一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她坐到母亲的床沿，不禁泪眼婆娑。百里奚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挺住！”百里奚说。

　　“挺住！挺住！”野露不断重复着百里奚的话。

　　108

　　沧海一粟终于能够见到百里奚了，她的心情甭提有多高兴。

　　然而百里奚总是心情沉重，连跟沧海一粟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你怎么了？”沧海一粟坐在她身边不解地问。百里奚摇摇头。

　　“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沧海一粟又问。百里奚又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沧海一粟又问。

　　“你不要问我好不好？”百里奚很烦躁地说。

　　“你怎么了？”沧海一粟怯生生地问。

　　百里奚依然没有回答。

　　“如果你信任我，你可以把你心里难受的地方告诉我！”沧海一粟用非常容易沟通的语气跟百里奚说。百里奚从沙发上站起来，到柜台上取了一包烟，然后抽出一根叼到嘴里，却没有点燃。

　　他走到窗前站了一会，然后又走回到沙发上，感觉要坐下来，又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面，他就这样来回走动着。

　　沧海一粟不忍心看着他那么揪心的样子，就轻轻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去洗个澡放松放松自己吧！”

　　百里奚不说话。

　　过了很长一会儿，沧海一粟拿起自己的背包对百里奚说自己晚上要参加一个演奏会，不能陪他了，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情绪，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倾诉！

　　百里奚点点头，依然站在窗前，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

　　沧海一粟随着防盗门的咔嚓声，消失在他的家里。

　　109

　　百里奚已经好几天没有再到医院来了，他也总是躲着野露，即使野露给他发信息他也没有回复。

　　野露的思想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中，她每天陪伴在病危中的母亲身边，而她时刻在想着自己父亲的下落，她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百里奚和母亲的那次密谈一定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但是母亲为什么不亲自告诉自己呢？或者有什么任务可以让自己去完成，何必让百里奚一个外人插足他们的家事。

　　Remy走进病房来，他默默地在野露身旁坐下来。今天，是他第一次空手到医院看望她们母女。

　　“伯母她状态不是很好？”Remy怕惊醒她母亲所以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野露没有回答，她削了个水果给Remy吃。

　　Remy是一个很容易兴奋的男孩，他很高兴地从野露手里接过苹果：“真好吃！”他咬了一口说。

　　野露只是点点头。“你不高兴？”Remy担心地问。

　　野露沉默。

　　Remy拉住野露的手，“有我在呢！”他说得很铿锵有力。

　　终于，野露控制不住自己，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全身起伏，她害怕抽噎声惊醒母亲，所以她跑到病房外面便放声大哭起来。

　　Remy紧忙跟到外面，他一个劲地叫野露不要哭不要哭，再大的事情都有他在，让她不要害怕。

　　“Remy……”野露禁不住自己地叫了一声。

　　Remy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安慰她。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野露说。

　　“野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my很抱歉地说。

　　“我没有爸爸！”

　　“你的爸爸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爸爸没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吗？”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爸爸。”

　　“哦，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问你妈妈？”

　　“她从来不告诉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放心，我相信你妈妈总会告诉你的！”Remy很认真地安慰她。

　　她似乎也这样想的，因此她带着泪痕未干的脸，对Rainy抱歉地笑了笑，Remy立即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给她擦脸。

　　110

　　日子总是那么冗长冗长，不尽的长夜总是一宿一宿来。野露失眠了，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她都会在脑子中过滤自己父亲的形象，每个形象总是模模糊糊又清清楚楚。

　　睡着时，在她的梦里，醒来时，在她的脑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奚总是避开她，她越来越相信百里奚掌握着她父亲的全部秘密。

　　然而，她给百里奚打过N次电话，发过N条短信，她所得到的回复都是空白的。

　　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她在失眠后，从床上爬起来，她不想继续留在床上，于是，她披了一件衣服散步到阳台上。

　　当他往地面上俯瞰的时候，在黑暗中，有个人影在她家门口附近来回晃动，手里可能正夹着烟，所以总有一星红光在来回划动。

　　她忽然感觉那个晃动的人影是那么熟悉。可是，她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她脑子中所怀疑的那个人。

　　她有点害怕，她回到屋里里。

　　可是，她还想再看个究竟，于是她又跑出去看，发现那个人影此时正蹲在地上抽烟。

　　远处一辆的士从他身边开过，借着车灯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惊慌失措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野露都能够从阳台上看到那个人影在她家附近晃动。

　　111

　　那天中午，太阳挂得老高老高。当野露来到百里奚家里的时候，他家的防盗门紧锁着。在门的右上方有一张很不显眼的纸条，野露轻轻地取下来看：

　　野露：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请你原谅我吧！我对你母亲承诺替她保守秘密，所以我必须履行我的诺言，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一定会很恨我。

　　我没有办法，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百里奚。

　　野露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抛到一个她看不到的角落，沮丧地回到医院。

　　看到母亲依然在昏迷中，她听到自己心里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心在滴血。

　　112

　　“野露，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Remy一见到野露就兴奋地对她说。野露对Remy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没有任何情绪。

　　“我们的咖啡馆经营得很好，难道不值得好好庆祝吗？”Remy的兴致依然很高。

　　“我们的咖啡馆生意很好，我们可以有很多钱给你母亲看病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带你母亲到瑞士去看病，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

　　“谢谢，不需要！”野露冷冷地说。“野露，请你不要拒绝好吗？”Remy焦急地说。

　　“你不了解我母亲，她不会答应到瑞士去看病的！”

　　“为什么？”Remy更加不解地问。

　　野露摇摇头。“你不会理解的。”她说。

　　Remy非常沮丧地坐到椅子上：“你总是不跟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不会了解，你总是……”Remy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伤心。

　　野露也觉得自己一直都对Remy太过分了，况且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为了缓和气氛，她勉强自己堆起笑脸对Remy说：“你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Remy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你知道我母亲生病走不开！”野露有点抱歉地说。

　　“我可以请个保姆帮你照顾你母亲！”Remy说。

　　113

　　Remy亲自开着车，绕着一弯又一弯山路，他们整整在路上颠簸了5个小时，终于Remy的车在绿树红花掩映的一个小木屋前面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Rainy说。

　　野露简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浓密的树枝和鲜艳的花朵把褐色的小木屋包围着。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童话世界。野露暂时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苦想自己的父亲，忘记了母亲正在医院里。

　　她快步跑到小木屋前，Remy很快从兜里掏出钥匙给她开门。

　　更让野露想不到的是，小木屋里又是如此奇特的一个世界。小木屋靠窗户的角落里正放着一张用树枝编成的秋千床，野露跳到床上，Remy立即帮她摆动床沿，野露就在秋千床上荡来荡去，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当她坐定在床上的时候，她看到床铺对面那把椅子也是那么奇特，椅子的靠背是一个树身，椅子垫是用树叶缝制成的。野露好奇地坐到椅子上，椅子竟然发出了让野露意想不到的声音。野露认真听椅子发出的声音，竟然是Remy自己录的那种特别卡通的声音：“野露你不快乐，不快乐，我希望你快乐快乐！”

　　野露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地哭了起来。

　　“野露，我不知道你不喜欢！”Remy显然中文越来越好，他惊惶地问。“没有，我是很高兴的，真的，我很高兴！”野露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继续说：“你给我意料不到的快乐！”

　　“真的？”Remy忽然变得兴奋异常。

　　“只要你快乐，我就会快乐的！”Remy跪在野露身边说。

　　“谢谢！”野露很感动。

　　“野露，我可以亲你一下吗？”Remy害怕被拒绝所以声音特别小。野露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默许了Remy的话。

　　Remy轻轻地搂住野露的脖子，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唇温存着野露的唇。

　　小屋中飘散着甜蜜的芬芳。

　　114

　　野露和Remy在小屋中度过非常快乐的一天。这一天，Remy为野露除掉所有精神枷锁。

　　到黄昏时分，Remy带着野露跑到山顶上，他们一路上采摘野花，然后Rainy帮野露把野花戴在她美丽的秀发上。

　　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野露的头上已经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

　　“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Remy温情脉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