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输了？\"苏静看着我疑惑地问。

　　那可爱的表情在这时候也没有能够让我真正地开心起来，但是至少可以感到安慰。

　　\"恩，被绝杀了，我反绝杀失败了。而且......唉！算了，都结束了。\"我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我听说了，有人四次犯规没有被罚下场。\"

　　\"对，不过比赛的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其实我并不觉得这场输了就没有希望了，只是我们半决赛要打207。去年我们已经输过一次了，我很担心。\"

　　\"今年的你，已经不是去年的你了。不用担心啦，我等着看你打决赛呢！\"

　　我心里一阵暖意，说：

　　\"好，我一定会拼命打进决赛的！\"

　　\"呵呵，那要加油哦！\"

　　回到宿舍，尚佩和阿泰还在为对方四次犯规没有被罚下的事情念念不忘，一直闹着说要重赛。

　　\"你们看过FIFA的比赛或者NBA的比赛重赛过吗？\"我问道。

　　\"没有。\"他们低着头说。

　　\"那我们怎么可能？\"

　　\"争取看看，也许可以。\"

　　\"算了吧，没有用的，还是想想半决赛怎么打207吧。\"

　　尚佩叹口气说：

　　\"他们要是采用像今天这样的疯狗式防守，我们也必死无疑。\"

　　\"我也觉得。\"感觉我们是在灭自己微风，长他人志气。

　　但是阿泰反问道：

　　\"这么说我们输定了？\"

　　\"看造化吧，我们那天要控制好体力分配，放到最后时刻决战，也许会有转机。\"

　　207宿舍，除了安阳之外，其他均不是篮球社的成员。不过，不是他们技术不够，而是他们说不屑加入篮球社。安阳和王光化跟我们是一个班，其他两个都是苏静她们班的。其实原本王光化跟我们关系挺好的，只是这个人性格跟我们不太一样，一张嘴很喜欢唧唧歪歪，跟安阳一个样。他们两个就曾吵过架，还是我把安阳拉走才了事的。虽然我看他很不爽，但是客观地讲，我觉得像他那种火爆性格的人更适合打篮球。

　　后面的比赛都很顺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我暗自想着，如果这些比赛先打那该多好。阿泰在最后一场小组赛出现了一点点小状况，脚踝不小心崴了，有点肿。这样，半决赛我们就更加困难了。

　　安阳从比赛开始到今天，就没有到过我们宿舍一步，我一直觉得怪怪的。难道是怕不小心透露战术？我只能这么想。

　　苏静她们班已经进入了决赛，对手是我们班的女生，决赛将在明天男生的决赛之后进行。

　　我和阿泰站在宿舍门口抽着烟，王光化从我们面前走过。阿泰开玩笑地说：

　　\"今晚我们一定会赢你们的。\"

　　王光化开始没有回答，等走到远处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们去年还不是输得跟狗一样。\"

　　我不懂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居然可以贱到这种地步。要是杀人不犯法，我第一个把他给解决了。就算我们去年输过，也不用嚣张成这样子，何况阿泰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一听简直气炸了，更不用说阿泰。阿泰差点直接冲过去，说要甩他一巴掌。我赶紧把他拖进宿舍。

　　尚佩一听到刚才王光化说的话，也气疯了，说：

　　\"这种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苍天无眼！\"

　　\"我们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赛，让这种垃圾闭上嘴巴！\"我说。

　　\"就算腿废了，我也要跟他们拼到底！\"阿泰说。

　　\"那倒不用，你的腿比那个垃圾值钱多了。\"我说。

　　\"就是！有这个决心就好了，我们可不希望你再受伤了。\"尚佩说。

　　晚上八点，我们来到球场。赛前苏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加油。我觉得有点无奈，因为她决定不来看。只有我们进入决赛，她才能够顺理成章地来给我们加油。这让我心里一直想着要赢。

　　另外一场半决赛已经结束了，220宿舍进入了决赛。此时，我仍然感到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出现意外，现在已经进入决赛的应该是我们。

　　比赛开始。我感到有些紧张，这可能是倒数第二次进入决赛的机会了。到大三的时候可能还有一次班级的比赛，但是分院不再招生，剩下我们这些人自己打，拿了冠军真的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而且，我还希望明天苏静来给我加油呢。这样的压力一直绑在我心头，随着比赛的激烈而绑得更紧。

　　对方一开始就直接贴身紧逼，然后不断地进行换人，试图从一开始就消耗掉我们的体力。比分一开始就被拉开到7分，然后一直保持这样的分差。对方在进攻上完全是针对我，两边拉开，王光化利用他比我强壮的身体强行突破撞开我，然后上篮。我在五分钟内不仅过度地消耗了体力，而且连续吃到两次犯规，防守几乎不敢动了。其实，这还没什么。最让我反感的是，这五分钟内安阳一直在底线的场外唧唧歪歪，还时不时提醒裁判说我犯规了。

　　打到十分钟，29比39，居然落后了整整十分，这是很可怕的。我赶紧叫了暂停。此时安阳一直大声地在提醒裁判，并比着手势，说：

　　\"半场只有一次暂停，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

　　也许是因为比分落后的原因，我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对着安阳吼道：

　　\"你他妈不会闭上你的鸟嘴哦！\"

　　安阳也火了，目露凶光地用闽南话骂道：

　　\"老子就是要说啦，怎么样，你那什么眼神啊！\"

　　我根本就气疯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几天前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兄弟。阿泰看到我跟安阳起了冲突，把我拉了回来。可是，安阳仍然一直不停地骂着。结果，换成阿泰冲过去跟他对骂。然后，尚佩又去把阿泰拉了回来。场内混乱不堪，场外哗然一片。

　　暂停回来。安阳那张鸟嘴始终没有闭上，而且王光化也开始在我耳边说垃圾话。我不断地投进三分，可是对方也同样保持着进攻成功率，分差一直保持在十分。阿泰由于脚踝受伤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移动，很多防守篮板球都被对方抢去了。渐渐地，连尚佩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投篮一直不进。于是，他们更多的把球传给我投三分了。我的情绪也不好，三分球虽然很多都能投进，但是比分追不上始终让我很沮丧。

　　下半场，我们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能凭意志力坚持着打下去。我和尚佩已经三次犯规，阿泰两次。对方继续使用车轮战，完全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此时，王光化每进一个球都叫嚣道：

　　\"太轻松了，怎么会这么轻松啊！\"

　　我杀红了眼，抓住一次机会给他的上篮一巴掌扇到对面半场时，对着天空用力地嘶吼着。但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场上落后的局势。我想要利用突破造他们犯规，可是他们防守时根本连动都不动。他们知道我们陷入犯规麻烦，根本防不住他们的进攻，只要就这样一来一回一直耗到比赛结束就能够赢下比赛了。

　　安阳一上场，我就带着球使劲全力地往他身上顶。终于，安阳领到了四次犯规被罚下。

　　下场后，安阳的嘴巴仍然很不干净，唧唧歪歪地扰得我心神不宁，于是我更加着急。王光化此时一个突破后，虚晃。我吃了他的假动作，跳了起来，飞在空中。当他弓着腰，将球紧紧地抱住时，我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但是完全失去了重心。当我即将倒去的一瞬间，顺势乱抓一把，然后在一声巨响过后，我脑袋朝下磕到了地上。

　　我感到头很晕，忍着剧痛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安阳在鼓掌。球场的灯光很亮，全场很安静，似乎都在等待着我站起来。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个前几天还是我兄弟的人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比赛真的这么重要么，以至于连兄弟都不要了？

　　在地上躺了两分钟后，我终于起来。裁判一直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摇了摇头说不用。

　　\"还剩下多久？\"我问。

　　裁判看了看表，然后说：

　　\"三分钟。\"

　　只剩下三分钟了，还落后9分。王光化的嘴巴一直没有停过，一直在说太轻松了。我真想甩给他一个耳光，可是我强忍着。因为一旦这样做，一定会演变成群殴的。我们三个人都带着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再群殴一定会被开除的。我之前已经连累他们两个被处分了，不能再害他们被开除了。阿泰和尚佩奋力地冲抢着篮板，我奋力地投着三分。可是在防守上，我们受困于犯规次数和无人可换，毫无办法。我用我的三分追到只差四分，可是一会儿就马上又被拉开了。

　　王光化突然得意地说了一句：

　　\"就你们，也想赢我们，还不是输得跟狗一样！\"

　　我把他当成狗在吠，可是阿泰也听到了，直接冲过来狠狠地推了王光化一把。我马上过去把他抱住了，并低声地说：

　　\"比赛快完了，别动手，我们还背着处分呢。\"

　　阿泰这才才冷静下来。

　　在场上的每一秒对我们来说都是煎熬，胜利已经无望了，却还要忍受这种羞辱。我的三分球开始变成\"三不沾\"了，更别说进球了，我们也失去了斗志。

　　终场哨响，比赛结束。我们一句话也没多说，直接奔宿舍去了。

　　我们靠在宿舍门口的护栏上喘着气，不知道该对他们两个说些什么。而此时的王光化也回来了，经过我们宿舍门口的时候，讽刺地说：

　　\"不是说要赢我们，哼！开玩笑。\"

　　我拉着阿泰和尚佩进了宿舍，顺便锁上门。我相信，如果我们没有背着处分，今天是肯定会发生群殴的。算了，人贱自有天收，王光化这种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收去的。

　　我们三个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默不作声。我心里所想的并不是今天输球了，不能打决赛了，而是安阳。也许，他们两个跟我想的是一样的。没想到兄弟两个字居然这么脆弱，一碰就碎了。曾经还和我们一起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人，如今却目露凶光地相对了。回想起以前，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似乎都只是我们太幼稚。我们三个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之后，阿泰打破了沉默：

　　\"喝酒去，怎么样？\"

　　\"好。\"我和尚佩异口同声道。

　　于是，我们没有洗澡，也没有换球衣，直接一起走出了学校。

　　喝吧，醉吧，吐吧，睡吧，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