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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的秘密》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第二部分

  (5)
  
  刚刚结束一节课,严真拍拍身上的粉笔末,向办公室走去。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倒水喝,她刚当老师没多久,生理心理上还未完全适应,尤其是她的嗓子。讲一天课下来,总是哑的不成样子。
  
  年级主任万蕊安慰她:“没关系,新人总要有个适应过程的。幸而我们这还是小学,要是初高中老师,才有你受的。”
  
  王颖更直接:“当一个月的老师,嗓子可以媲美那英,当一年老师,那就是田震,当一辈子,那就直接向臧天朔发展了。所以说,咱们这是在贡献青春。”
  
  哪有那么严重,严真微哂。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将缠绵几日的霏霏细雨带来的凉意轻松融化掉了,严真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在上课,鲜少的寂静让她觉得很舒服。只是,好景不长,她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严真拿出来一看,一组号码,有点儿眼熟。
  
  “喂。”
  “你好,我是顾珈铭的家长。”
  
  唔,那位中校先生。她一悟,笑着问好:“你好。”
  
  “严老师最近有时间么,我想去学校拜访一下。”有些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
  严真有些意外:“嗯,周一至周五我都会在的。不过,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沉默几秒,说:“上次开家长会,因为一些原因我未能到场,所以想找个时间与严老师谈谈。”
  
  严真有些诧异:“上次那位,中校军衔的,不是你吗?”
  顾淮越低低一笑:“那是我的弟弟。”
  原来如此,严真了悟:“可以的。”顿了一顿,她说道,“今天已是周五,那就下周一吧,时间方便吗?”
  
  对方无异议。
  
  望着挂断的电话,严真默默出神。原来顾珈铭的父亲还另有其人啊,她这一个班主任,想见见学生家长,竟还是这么的困难。这样的父亲,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顾淮越这次回来,除了这场家长会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顾长志老将军的大寿。顾长志虽位至将军,但是平时为人还算低调,历年生日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庆祝庆祝,不要麻烦别人。可是轮到今年,李琬老早就发话了,要邀请顾老将军的一干战友都来庆祝庆祝。
  
  家里的小辈听了压力都颇大,老将军的老战友,那都是什么人。要真是开起来了,警卫排都得来好几个。
  
  小儿子顾淮宁劝她:“何必搞这么隆重,老爷子也不见得高兴。”
  
  李琬:“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是结婚了,一对双胞胎都在手了,没什么顾虑了。可是你哥呢?到现在还单身一人呢,我不为你哥着想也得为珈铭着想。”
  
  顾淮宁自认说不过母亲,淡淡一笑,也就由着老太太折腾。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报纸,向楼上走去。
  
  书房里老爷子正在和顾淮越密谈。老将军坐在一旁,品着热茶,看着二儿子擦拭的那把枪,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这杆八一杠还留着呢。”
  
  顾淮越笑笑,继续擦枪。他入伍以后待过的第一个连队是装甲侦察连,摸的第一把枪就是八一杠,他当年也就是靠着这杆枪夺得“枪王”的称号。
  老爷子凝视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他是想起来李琬说的一句话了,她说给他生的这两个孩子,除了长相之外,没一点儿像她的。小儿子冷情,大儿子念旧,都十成十地遗传了他这个当爹的。
  
  “这次演习,你们师的主攻团团长是谁?”
  “霍致远。”顾淮越挑挑眉,看向父亲,“军理工的高材生,当团长没一年,他的父亲霍光您应该也认识。”
  
  “哈哈,这小子。”顾老爷子朗声一笑,“表现如何?”
  
  顾淮越看了父亲一眼,慢吞吞地说:“您觉得呢?”这钦命的败兵之将,在演习场上能有什么好表现。换句话说,这跑龙套的,能有多少镜头。
  
  顾长志明白儿子的意思,端起茶,啜了一口,不接他那话茬。早些时候在西北地区W市那场演习他是知道的,演习开始之前,预案报军区批示过。B军区的两大甲种师对抗演习,a师师长刘向东为了能够当上红军主力还是费了一把劲的,最后还是没成功。
  
  过了一会儿,顾长志说道:“听你二叔说,这场演习结果军区里也不是很满意,尤其是你们这个席司令员席少锋。估计下个月还会再来一次,你们要做好准备。”顿了顿,说道,“你这个参谋长的位置,坐的够久了。先不说军区如何,军里的位置还是要努一把力的,这一点上,席司令可是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什么时候老头子也来操心他的军衔了?席司令是从a师直接进的集团军,一路平步青云直接升到了军区司令的位置。顾淮越调到a师的时候,席少锋已经在集团军当参谋长,而这一老一少的渊源却是从顾淮越刚入伍起,席少锋就是他所在团的团长。可以说,他是由席少锋一手带起来的兵。如今老头子那他的老首长来压他?顾淮越暗笑,却还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周一一大早到校的时候,严真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跳个不停。她在办公桌前坐下,轻揉地按了几下。
  对面李老师正在补妆,视线扫到严真的时候,竟然轻呼出声:“严老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吗?”接过李老师的镜子,严真仔细端详,心下松一口去,将镜子递还过去,“早上走急了,没来得及细化妆。”
  李老师瘪瘪嘴:“这样可不好严老师,这女人呀,青春美丽的年纪总共也就那么几年,若不好好珍惜和保养,老得可是很快呢。更何况,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天天进出都一身粉笔末,更得注意了。”说着李老师一抬头,“对了,严老师,这周末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做spa。”
  
  严真略一皱眉,而后很快微笑:“不行,周末我还要有工作。”
  “咦?”李老师诧异,“什么工作?”
  “一份家教的工作。”严真言简意赅,而后从抽屉里拿出课本,“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上课了。”
  李老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教语文的还能做什么家教。”
  
  严真确实是教语文,不过她在外做家教的时候,确实语数外都做的,而且一次还接了两份,一份高中生,一份初中生,周末两天被占的很满。
  奶奶担心她太辛苦,会搞垮身体,几度劝她不要再做了,房子不急着买。而严真只是微笑应下来,隔天还是照去不误。
  
  教室里人都到齐了,气氛还很活跃。小朋友们过了一个周末,回来之后都在兴致勃勃地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严真特意看了一下顾珈铭,只见他坐在座位上,带着一个歪歪的鸭舌帽,笑嘻嘻的样子很讨喜,而林梓则蔫蔫地坐在他后面。想必是这位顾小朋友已经把他爸爸回来的事广而告之了,此刻正得意呢。
  她不禁微弯唇角,孩子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是他的一片天,他们可不知道家长会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比谁的爸爸更神奇,更像个英雄。
  严真还记得,在顾珈铭的一篇作文里,里面一笔一划地写过这样一句话:“我的爸爸,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下午上完课的时候严真接到了顾淮越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礼貌地询问她是否方便见个面,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便约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挂了电话,严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咖啡厅?见老师的话,在学校不是应该更合适一些吗?不禁失笑,看来这位家长果然不常被老师请来喝茶呀。
  
  一到咖啡厅,严真一眼就认出了顾淮越。原因无他,只为他那身独一无二的打扮。深绿色军装,两杠四星的军衔。竟然是大校,这么年轻的年纪?严真掩不住有些吃惊。
  男人似是懂得,微笑解释:“今天工作比较忙,到了点儿就直接过来了。”早知道这样扎眼……
  严真摇头,赶忙坐下,点了一杯咖啡。视线落在对面男人那里,看到的却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顾淮越低头喝了一口红茶,原本涩涩发疼的胃好了一些。今天中午有一场饭局,他挡不住,喝了一些酒,高浓度的酒让他原本就有毛病的胃不舒服极了,而他掩饰的极好,离开时都没让那群人看出异常。
  他放下杯子,看向坐在对面的严真。年轻的女人,一身制服,表情很沉静,似是在等他开口。
  顾淮越略微沉吟:“抱歉了严老师,耽误您的时间。”w w w/xiao shu Otx t.Net
  严真摇头:“没关系的,接待家长来访本来就是我们当老师的工作。”
  
  顾淮越也轻笑了下,浑身上下那股锐利的感觉弥散了许多。军人就是这样,不能轻易地柔和下来,他自己不知道,而坐在他对面的严真却感受地清清楚楚,因为她此刻正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珈铭从小就顽皮,想必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吧?”他淡淡地问。
  严真微微一笑:“顾珈铭同学是有些顽皮,但也很聪明,很得人喜欢。”
  
  男人表面一笑,内心却是哼了一声。小崽子就是嘴甜,能把周围的人都唬的一愣一愣。
  
  又交谈了一会儿,顾淮越对自家小子的表现也微微有所了解,他双手放在膝头,维持着端正的坐姿:“我当兵在外,常年不在家,对儿子管教不到位。所以,要多麻烦老师了。”
  严真:“军人戍边卫国,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总是让孩子失望也不好。”想起什么,她忽然问:“你没有空,珈铭的妈妈也没有时间吗?”
  男人明显一怔,而后很快给出答案:“很抱歉,但是珈铭的妈妈,已经过世了。”
  
  严真顿时惊愕不已,也更加如坐针毡。正在她尴尬不已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对门李嫂的电话。奶奶身体不好,她不在时,就拜托李嫂多看顾。
  眼皮子立刻又一条,她慌忙接起,电话那头李嫂的大嗓门让她的预感成为现实:“小真吗?你奶奶高血压又犯了,现在正在市直医院,你在忙吗,不忙就赶紧过来吧。”
  
  挂了电话,严真登时从座位上弹起,抓起一旁的包就准备向外走。还是那只抓住她小臂的手提醒了她,他的存在。
  严真回头望过去,只能看见他四个星的军衔,她低声说,有掩不住的窘迫和慌张:“很抱歉,我奶奶出了些问题,我得去医院。”
  “我听见了。”顾淮越沉声说,而后见面前这个女子的神色更加尴尬。严真郁闷地想,是呀,李嫂那么大嗓门,想听不见也困难。
  “我送你过去吧。”
  “诶?”严真惊讶地抬头。
  “市直医院在城东,现在正是坐车的高峰期,不好搭车,所以我送你吧。”顾淮越拿起车钥匙,见她还在犹豫,便说,“或许,严老师还准备骑着车子过去?”
  很显然,他看到了她来时的样子。严真拎着包,咬咬下唇,说:“好。”
 
 
6、06、 ... 
 
 
  赶到医院的时候李嫂正守在门外,看见严真时就慌忙迎了上来。
  严真抓住李嫂的手:“阿姨,我奶奶怎么样了?”
  “好多了,刚醒。我刚才也是着急了。”
  
  严真匆匆地想要进门,李嫂忽然揽住了她,神色有些欲言又止:“我看你还是别急着进去了。”
  “怎么了?”
  “还记得不记得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严真一愣:“记得的。”
  李嫂一合掌,说:“你奶奶就是为这件事儿着急上火,这一着急上火呀,血压就上去了。这血压一上去,这不就——”
  严真有些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严真将奶奶交给李嫂看顾,这两人平常没事儿了就爱坐在一块儿瞎聊,都是一些家长里短。这天奶奶谈起她的婚姻大事,就想起来上次跟她相亲的那个对象了,回来之后一直没见严真说起,她就不免好奇了。因是李嫂介绍的,她就托李嫂给那人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在电话那头推脱着说:“这位小姐看上去结婚的心思不重,我与她根本就谈不拢。不咸不淡的样子,让人摸不透情绪。”
  
  又是这个样子,之前多少人都让她这样推掉了?奶奶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再后来,就进了医院。
  
  严真哭笑不得。
  想了想,她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对拦着她的李嫂说:“您不懂这个老太太,她要是生气了,就得让她骂回来,不然回头还有你受的。”
  
  奶奶还在沉沉的睡着,严真送走了李嫂,在奶奶的床前坐下。奶奶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却不似其他同龄的老人一般两鬓斑白,细看,她还是有好多黑发的,这是奶奶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可是这几年来,为了她,奶奶也没少添白发。
  想一想,严真觉得对不起奶奶。
  
  病房的窗户没关上,有阵阵凉风透过窗纱吹了进来,严真踱步到窗前,去关窗户,却听见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说:“别关,让风给我降降火。”
  
  严真失笑,还是关住了窗户,挂上一张笑脸转过身去:“奶奶,已经入秋了,您是还想感冒呀?”
  老太太哼了一声:“早死早好,省的看着你们这些小的烦。”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总容易变得孩子气,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严真当小学教师,应付孩子也算有一套,提奶奶掖了掖被角:“奶奶。”
  
  奶奶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小真,奶奶曾经在你爸坟头上发过誓,一定要顺顺利利地把你抚养成人,看着你结婚生子。他没能看见的,我用我的眼睛替他看。”
  “可是小真呀,奶奶现在都六十八岁了,你还不肯原奶奶这个梦吗?”
  
  严真哑然失声。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她偏过头望去,竟是顾珈铭的家长,顾淮越。
  
  顾淮越敲了一下门,却发现这个时机不太好,可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扰了严老师,你的包落在我的车上了。”
  严真顿时大窘,忙从他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包。奶奶看着他,混沌的两眼微亮:“小真,这是?”
  “这是我学生的家长,顺道就送我过来了。”她知道奶奶想什么,连忙解释。
  
  下一秒,奶奶的眸色又黯淡了下去。这样的眼神,顾淮越也曾经在自家母亲那里看到过,熟悉的,只消一眼便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偏过头看向身边低垂着头的严真:“那我先过去了严老师,有事再联系。”
  回头,又看向病床上的老太太:“您也好好休息。”
  
  “哎,哎……”老太太迭声应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惆怅,喃喃自语道,“怎么我小真就遇不上这样的男人呢?”
  严真拎着包,听着奶奶的话,僵在原地。
  
  …………
  ……
  
  顾园的早晨都是在起床号声中开始的。
  
  起床号的规矩是顾老爷子定下的,老爷子在基层部队工作的时候,住惯了军营,每天早上按着起床号起床梳洗出操,几十年的习惯了,早已成自然。晚上听着熄灯号入睡,早上听着起床号起床。
  
  这习惯好,但可苦了顾园的一众人了,尤其是后进这个家门的梁和。她睡觉浅,稍微有些动静就得醒过来,更别提这号声了。冯湛安慰她:“嫂子,老爷子这号声啊,就您那会儿怀孕住在家里的时候停过,别的时候你也知道,啥时候停过啊。”
  
  顾淮越看着一脸菜色的梁和,微微一笑:“怎么,不习惯?”
  “不是。”梁和揉揉脖子,苦恼地说,“我起床的时候有些低血糖,要过一会儿才能缓过来。”望着园子里张嫂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小花,梁和说,“二哥你不常回来,该是你不习惯老爷子这号声吧?”
  
  意料之外的,顾淮越摇摇头,“我也是个当兵的,这号,在哪里响都是响。”他笑了笑,将手滑入口袋,说,“这号声,在你看来是闹钟,可是在军人看来就是命令,得立刻执行,不得延误。”
  梁和嘀咕:“这对我来说也是命令,完完全全的命令。”
  “那很好。”顾淮越笑着点评,“说明你已经完全具备了军嫂的觉悟。”
  
  晚上,参谋长亲自接儿子放学,小祸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眼神非常戒备:“顾首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忽然对他这么好,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要知道,身为儿子,他也很少享受过这位大校先生开车接送的待遇。
  顾淮越哭笑不得地给他一个毛栗子:“有什么问题?嗯?”
  
  小祸害捂住脑袋,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哀怨地爬上车,抱着书包:“我们老师说过,一个人平常不怎么爱搭理你,忽然回头对你一笑,那肯定是有阴谋。”说着他爬起来,小手捂在首长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你肯定是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你说,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丢下回B市了?”
  
  顾首长闻言微微抽了抽嘴角,而后侧过身去抚摸儿子的小脑袋,“这次爸爸会多待几天,所以你不必担心。”
  顾珈铭瘪瘪嘴:“说话算话。”
  顾淮越笑:“给你立军令状都行。”
  
  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顾淮越微微有些出神,看来他把儿子已经丢出阴影来了,也难为他常年不在家,儿子见了他还那么亲。
  用母亲的话说,珈铭这么粘他,是因为他没有妈妈,只有爸爸。有一个妈妈照顾他就会好些。
  
  母亲的意思他当然懂,却总是一笑置之。而如今母亲总算是耐不住了,要开始对他逼婚了,近在眼前的老爷子的寿宴就是他的鸿门宴。
  
  该去哪儿找一个合适的女人来把母亲搪塞过去呢?这真是一个问题。
  
  顾珈铭也头疼,愁眉苦脸地蔫在座位上,软糯地说:“爸爸,今天我们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
  “怎么?任务完成有困难?”打了转向灯开过一个弯。
  “嗯。”顾珈铭沮丧的用一双小胖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手缝间叹出一口气来。
  
  这么严重?他挑挑眉:“是什么题目?”
  “我的妈妈。”
  顾淮越微怔。
  顾珈铭继续说:“我们音乐老师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是我们语文老师说,有时候没有妈妈也不一定不幸福。诶,我都要绕昏了。”
  
  “你们语文老师是谁?”
  “严老师。”小祸害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就是我们班主任。”
  
  哦,严真。他默念她的名字。
 
  (7)
  
  接到顾淮越的电话,严真有些意外。
  她刚上完课,还未来得及喝一口水,穿梭在嘈杂的走廊上,她嗓子干干的讲着电话:“呃,抱歉,我没听明白,可以再说一遍吗?”
  许是听到了这边吵闹的声响,那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请严老师帮个忙。”严真愣了一下,抿了口温水,她轻声说:“什么忙?”
  
  顾淮越微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严老师来家里做客。”
  “做客?”她微怔,而后下意识地说,“是这样的,我们很少去学生家里家访,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学校谈……”
  对方很快截住她的话头:“不是以珈铭老师的身份。”
  那是……?
  “以我朋友的身份。”
  朋友?
  
  “顾先生,哦不,顾首……”
  严真顿时有些混乱,那头立马低沉的声线安稳住了她,一番解释之后,她恍然大悟:“呃,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假扮你的……来搪塞你的母亲?在你父亲的寿辰上?”她不好意思说“女朋友”三个字,就跳了过去。
  “只当我朋友就可以。”
  他说完,严真能感觉到脸部温度的迅速上升,合着还是她自作多情来着,顿时无语。
  
  实际上顾淮越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奇特的理由有求于人,话锋自然不能太过尖锐,要处处留有余地。更何况,他单身这么多年,顾母李琬早就急坏了,就算他身边只有一个女性朋友,也能让她看到希望。深谙母亲心性的他,自然不会做过。
  
  沉默了半晌,严真问:“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请我帮忙么?”
  顾淮越也毫不避讳原因,“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一个。”也是他回来之后,唯一接触过的适龄女性。 不过他想,这个原因她或许不会高兴听到的。
  思考了片刻,严真答应了下来。
  虽然静下心来想,严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答未免有些荒唐。可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一忙还一忙了,他昨天不是还帮过自己么。
  
  ……
  …………
  
  顾长志的七十大寿安排在了周五。
  本来是要办在DYT的,可是老将军不乐意。老将军的原话说:“又不是检阅部队,摆那么大的场子干什么,就是老战友叙叙旧,在家里吧。”
  
  能大办这个寿宴已经是老将军的妥协了,李琬自然不会再跟老头子要求更多。更何况顾园够大,安排一场派对也没有问题。
  
  严真坐在家里,却有些发愁。她大概知道顾家的背景,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打扮和穿戴才适合她这个“女性朋友”的身份。
  奶奶见她在镜子前化妆,看了看表,不由得问:“这都快六点了,你还要出去?还化妆?”
 
    “今晚有个约会。”严真说,“您一个人在家,行吗?”
  约会?!奶奶反映了半天反应过来了,立马喜笑颜开,眼角凝成了一朵花:“去吧去吧,不用担心奶奶。”
  看那神情,奶奶准是又误解了,她一笑,也懒得去解释。放在一旁的电话微微震动了一下,她扫了一眼,便拿着东西向楼下走去了。
  
  等在小区外不远处的是一辆低调的猎豹车,w w w.x iaoshu otx t.NET部队常见的车种,不稀奇。还未等她走近,车门就打开了,顾淮越走了下来。
  严真不禁停了脚步,有些不安地朝自己身上看去,“我这样,还行吗?”
  顾淮越凝视了一会儿,感觉眼前一亮。挑了挑眉,他轻笑:“不错。”
  
  车子稳稳地向顾园驶去,严真坐在副驾上,有些难安。
  “不用紧张严老师。”低沉的声音响起,她慌忙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一阵窘迫。
  而后,她笑了下,试图缓解自己此刻的紧张:“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严真不禁问:“这样可以吗?万一你母亲以后再追问起来,怎么办?”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他笑,回答的很简洁。
  也对。既然有办法开始,自然也就有办法收尾。严真彻底放下了心。
  
  顾家的房子坐落在C市最古老的一条街,早些时候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一扇扇朱门后头各个都是大户。轮到现在了,住在这里面的也是有身份的人。身为C市人,严真从来都只是从这座大院的门前走过,当时所见之景就是两个哨兵一左一右站的,跟门神似地。
  
  这一次,她进来了。
  
  顾淮越进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冯湛,那小子正站在原地急着打转呢,一看见就赶紧迎过来:“我说参谋长,咱将军夫人一早就说了,让您今儿别出门,您还这么晚回来。”
  顾淮越把车钥匙塞给他,静静听他抱怨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还不急,你急什么,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
  
  冯湛苦着一张皱成包子的脸转过身向屋里走去,还没走几步,忽然恍然大悟了过来,扭过头来,有点儿不可置信:“参谋长,这,这是?”
  他的手指指着严真,严真被他弄得脚步一顿。
  顾淮越瞥过去一眼,就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继续执行命令。”
  
  严真微一笑:“这人还挺有趣。”
  顾淮越也笑笑:“他是我爸的警卫员,老爷子身边的活宝。”
  
  顾淮越带着严真还没走到大厅,就被眼尖的李琬给看见了。不是她眼神太好,是她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她的大儿子竟然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说有笑的?
  一看到这副场景她立刻就淡定不了了,放下茶杯立刻就走了出去,眼角挂着一丝讶异:“淮越,这是?”
  
  顾淮越微一掀眸,轻描淡写地解释:“这是我的朋友。严真。”
  严真倒是有些局促,双手无意识地揪住裙缝,听着顾淮越的介绍,微弯唇角,问好:“您好,伯母。”
  
  李琬上下端详一番,还未开口说话,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就从客厅传了过来:“严老师?”
  回头,是嘴巴张成喔型的顾珈铭小朋友,手里拿着组装了一半的玩具眨巴眨巴眼睛站在那里。过一会儿,扔下玩具,跑过来抓住顾淮越的裤腿,问:“我们严老师要来家访的?”问完又低头嘀咕:“我这阵子表现可好啦。”
  
  三个大人相视一笑,让小家伙儿这么一搅和,李琬算是明白了严真的另一层身份,原来是珈铭的老师。工作虽然普通了点,但是长相漂亮,看在眼里舒服,第一印象还算可以。
  “严小姐是珈铭的老师?”李琬问。
  “嗯。”严真点点头。
  李琬一笑,“我们珈铭是个捣蛋鬼,甭看他面上乖,其实肚子里也装着坏水儿呢。”
  两个大人都是浅笑一下,小盆友倒先不乐意了:“奶奶,我可是您的亲孙子。”
  顾淮越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而后看向母亲:“妈,您先带严真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吧,我去二楼看看老爷子准备好没。”
  “哎,行。”李琬大方地把严真拉到身边,带着她向沙发走去。
  严真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顾淮越,他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
  
  严真刚坐下,一杯热茶就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忙低声说谢谢,捧起来轻轻啜了一口,有淡淡的香气。
  李琬站在她面前,凝视了她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儿子很少带女人来家里,这点儿她是知道的,如今带了一位,且不说是不是存了敷衍她的心思,总归是让她见着人了。能见着人,她已经很意外了,其他的,再慢慢说。
  打定主意的李琬转身去忙。
  
  老爷子的寿宴晚上七点半正式开始,偌大的顾家花园也一切按部就班的布置妥当。
  虽然按照李琬的意思是要大办,但是这个大到底也有限度,来往的都是老将军多年的战友,熟人。其中不乏有一些深居简出的,李琬瞒着老爷子给他邀请了过来,让他可算高兴了一回,顾家两个儿子也一路陪着老爷子。
  严真也就顺带着见到了顾淮越的弟弟和哥哥,见到的人让她感到不轻松,她也隐约觉得这个家庭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入目的是一张团着柔和笑意的脸:“累不?要不跟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她笑:“好。”
  那张脸笑意更甚,在严真扭头之后偷偷向顾淮越挤了挤眼睛。
  
  两人离开,在场的三个男人却不由自主地都笑了。
  顾淮越松了松领口,慢慢开口:“淮宁,我怎么看你们家梁和和越来越淘气了?”
  顾淮宁挑挑眉:“有意见?”
  不常露面的大哥顾淮清跟这两个女人都不熟,不过他确实关心弟弟的情况,便问:“这个严真,是你的……?”
  “算是朋友。”顾淮越答。
  
  顾园的二楼有一个小露台,严真跟梁和和趁着人多躲在这里。梁和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脱了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皱着眉揉小腿,瞥见她,还不忘问:“站那久腿不酸吗?脱下来歇一会儿吧。”
  严真有些讶异,忙摇了摇头。
  梁和咯咯一笑:“没事儿,这里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严真犹豫一会儿,还是坐下来,将双脚从鞋中稍稍拖了出来,放松一下小腿。
  
  “你是珈铭的老师?”
  “我是他的班主任。”严真一笑,回答。
  梁和点点头,低头嘀咕:“难怪今天晚上他这么乖。”
  说完两人一阵沉默,严真本就不善多言,只转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夜幕早已低垂,可是顾园里却是灯火辉煌,来得人也不算少,气氛却很好,并不嘈杂。这些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若是要她一个个的见过,恐怕腿都要软几分。
  
  “唔,今晚的重头戏来了。”梁和忽然一笑,下巴朝下面抬了抬。
  严真有些不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在一片灯光凝聚的地方,她看见了几个人。
  
  “他们是?”她迟疑地问。
  梁和眼睛转了转,说:“是总政副主任沈一鸣,还有他的夫人和小女儿,沈孟娇。”
  哦?她又望过去几眼,隐约可以看见一位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儿,依偎在一个中年女人身边。
  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涩涩地苦味,萦绕在舌尖,久不散去。茶,是好茶,可尝在她嘴里的却只是苦涩。
  楼下那副亲昵无比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忍不住又瞥过去了一眼,却不料对上了那个中年女人投上来的视线,她蓦地有些慌乱,有偷窥被人抓包的错觉,忙起身离开,却不想一下子踩歪了高跟鞋,将脚踝崴了一下。她顿时疼得皱了皱眉,俯□轻揉了脚踝几下。
  梁和一把扶住她,关切地问:“没事儿吧?”
  “没事……”严真试图微笑,可梁和却显得比她还着急,一边安抚她一边说,“你等等,我去叫二哥来。”
  “诶,真不用……”严真无力地补充,可哪儿还见梁和的身影。
  
  结果,让严真更无力地是,梁和这姑娘不仅叫来了顾淮越,还把顾母和顾淮宁叫了上来。
  李琬先看了一眼,明白过来了,就伸手拍了梁和肩膀一下:“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呢。”
    梁姑娘张了张嘴巴,没说话。顾团长勾了勾唇角,揽住老婆的腰,小小安慰了她一下。
  李琬说:“严老师没事儿吧,不行就先让淮越送你回去?”虽是对她说,目光却是看着顾淮越。
  
  “能走吗?”顾淮越走上前,右手微微向前伸。
  她眨眨眼,轻声说:“能走的,不是很严重。”
  “那就好。”他放下心,“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语,严真将车子窗户半降下来,有凉凉的风洒进来,她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太拘谨,太严肃了,她这样端了一晚上,几乎就要不适应了,好在终于离开了。
  车子依旧停在院子门口。严真打开门,准备下车,忽然听见顾淮越喊:“严真。”
  “嗯?”她诧异的回望。
  只见他轻笑了下,“谢谢你了。”
  严真微微一笑:“没关系的,不过这种办法只能用一次。下次估计就不灵了。”迎上他的眼神,她说,“我之前也试过的,后来我的奶奶就学聪明了。”
  顾淮越沉默几秒,而后微微勾了下唇角,笑了:“严老师,等一下。”
  
  严真立在原地,看着他向她走来,听他说:“我们部队上有个治疗崴脚的土方子,严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呃……好的。”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而后就看见他俯□去,在她还来不及惊讶的顺当,握住她的脚踝,一使力,将它扳正。
  她顿时疼得颤栗,几乎惊呼出声,却还是咬住下唇,忍住了。
  
  顾淮越扶住她的小臂,等她慢慢缓过来,又递上了一个干净的手帕:“有点儿疼,不过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会好了,而且不会肿。”
  “谢谢……”严真含糊不清地说道,心里却在念叨,她宁愿肿宁愿肿!ww w . xia oshu otxt.NE T
  顾淮越似是明白她的心思,轻笑了下,说:“有些疼,得快点儿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8、08、 ... 
 
 
  
  开车回到顾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大半的客人都已送走,客厅的灯却还亮着。
  顾淮越不着急进门,抓住正在园子里打扫卫生的冯湛,问道:“还有谁没走?”
  冯湛揪着扫把支唔唔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顾淮越也不消他说了,只这一神情,他就明白了。
  
  “要我说您也别着急,夫人把这沈主任一家留下来也有她的用意,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他低沉了声音问。
  顶着面前两杠四星的压力,冯湛心一横,说道:“用团长的话说,夫人这是普遍撒网,重点培养,争取在短时间内解决首长您的个人问题。”
  顾淮越沉默几秒,而后失笑,看来,这一家子都上赶着给他找对象呢。
  
  推门而入,就看见沈一鸣的夫人蒋怡和他的女儿沈孟娇正坐在沙发上陪着母亲李琬说话。母亲看见他了,忙招呼他过来。
  “送回去了?”母亲笑眯眯地问,却也不点严真的名倒她的姓。
  “嗯。”他整了整衣服的扣子,向蒋怡和沈孟娇问好。
  李琬顺水推舟道:“蒋怡,这是我的大儿子,你还记得吧?”
  
  沈一鸣他们一家搬到B市也有好些年了,就算在C市待了两三年,也未常见到顾淮越,因为那时他早已当兵走了。说起来李琬和蒋怡也不算熟悉,全是因自家男人这边的关系有了来往。
  蒋怡放下茶杯,和蔼地笑了笑,保养得体的一张脸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我是记不太清了,记得清的可另有别人。”说着推了推沈孟娇,“我记得娇娇还小的时候带她来过一次,那时候就是淮越带着她玩儿,回家好久了,娇娇还念叨她淮越哥哥呢。”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而被说笑的两个当事人,一个面色不改地站在原地,一个却娇羞地低下了头。
  李琬凝视沈孟娇几秒,而后叹:“转眼一看娇娇都长这么大了,在哪里上学呀?”
  沈孟娇不好意思地低头,拢了拢头发:“我上学早,又跳了几级,刚刚大学毕业。今年也刚满二十岁。”
  声音轻柔,却也并不娇气。
  李琬忍不住惊呼一下,看向沈孟娇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喜爱。
  
  顾淮越已经身经百战,知道母亲在楼下摆这茶话宴的用意,低笑了下,说:“我先上楼了,去见见沈伯伯。”
  说完转身离去,留三个女人在楼下家长里短。可是没想到,他上楼的同时,一个人影静悄悄地跟了上来,他快她也快,他慢他也慢,等到他停下了脚步,身后那个人才敢怯怯地喊他一声:“淮越哥。”
  是沈孟娇。他脚步顿了顿,偏过头去,目光淡然地看着她:“有事?”
  
  沈孟娇咬了咬唇:“淮越哥,你还记得我吗?”
  似乎有一点儿印象,他点了点头,而后说:“好好玩儿,今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见他要走,沈孟娇忙又喊了一声,待他偏过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唇下都要咬出印子来了,才憋出来一句:“没事儿,你去吧。”
  
  应付了一整个晚上,顾淮越觉得累极了。不是说他体力不及以前了,只是这人情世故仗可比世界大战都难打,想到这里,他干脆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休息。
  房间里不免有些乱。虽说他常年在外当兵,但一场军事演习就能让他几个月把帐篷当家,也就没个定所,这个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如今倒是变成了儿子的房间,满屋子的玩具简直让他无处下脚,可见这爷爷奶奶有多宠他。
  
  小崽子。他嘴角隐隐挂着一丝笑,给睡梦中的顾珈铭小朋友理了理被子,又替他把组装了一半的枪组装好了搁在床边。这可是小家伙的宝贝。
  这是珈铭过四岁生日时他买给他的生日礼物,那算是他唯一陪他过得一次生日,连带着生日礼物也宝贝得可以。经常荷枪实弹上阵的他当然瞧不上这个,假把式,可是儿子喜欢,儿子最大,还得买。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扛真枪!”稚嫩软糯的声音仿似还是昨天,转眼,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
  虽然他常年在外,可是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儿子就是他的一个软肋,这话是他的老首长席司令说的,他深以为然。
  当然老首长是这么说的:“谁要是跟你有仇,绑了你儿子,纵使有十八般武艺你也不敢轻易使,哪儿还有战场上杀敌的气势。”停了一下,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可是男人还只是男人,不是什么都替代的了得,有些事,还得女人来做。”
  
  他当时只当是席司令受了母亲所托来劝他的,一笑而过而已,如今儿子慢慢长大,在他完全懂事之前,他是不是不能再让他这么孤单了?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
  …………
  
  周一。
  
  严真一早就醒了过来,看了下表,已经七点一刻。她愣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今天还要上班,赶紧下床洗漱。到厨房一看,奶奶已经将粥煮好了,正盛在桌子上晾着呢。
  
  奶奶一看见她,便忙催促她吃饭:“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想着等会儿再见你,不晚吧?”
  严真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吃饭。
  
  她昨晚很早就躺在床上,可是却久久未能入睡。这种情况对她而言是很反常的,她在小学教书,虽说课不多,可是一天工作做下来也够累的,更不要提她周末还要多做一份家教的工作。每天回到家,沾枕头就能睡着。
  而现在,她竟然失眠了。
  她努力不去想,就跟往常一样去上班。WWW.xiAosHuoTXT.neT
 将车子锁好,严真刚一转身,就看见从车库里慢慢走出来的王颖,她的脸色不算好。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问。
  王颖嘴一撇,“你是不是跟李媛一个办公室啊?”
  呃,李老师?严真想了想,答:“一个年级组的,怎么了?”
  
  “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她,不就嫁一有权有势的么,天天在人面前显摆。刚人那车子过去吹我一鼻子灰。”
  严真瞧了瞧她,而后轻轻一笑,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帕子:“擦擦吧,快要上课了,你就别生气了。”
  王颖哼一声,接了过来。
  
  办公室里李媛还在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化妆,严真淡淡地问声好,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还未拉开抽屉,就听李媛在对面说了一句:“严老师,说实话,跟你在一起工作挺好的。”
  拿东西的手顿了顿,严真抬头,笑了笑:“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李媛放下镜子,深看她一眼,而后妩媚一笑:“没什么。对了,万主任说让你早上来了去她办公室一趟。”
  万主任?严真轻皱了眉头,起身向年级主任万蕊的办公室走去。
  
  万主任年近六十了,是被学校返聘回来当年级主任的,一头白发下是一张经常带着和善笑容的慈眉善目的脸,她对严真一直都很照顾,严真对她也是万分感激,可是此刻万蕊的脸上全是歉意。
  
  “也不知道怎么了,校长忽然提到了你,要调看你的简历。”万蕊说,“小真你自己的情况你也清楚,非师范大学毕业,又没有教师证,虽说你正在考,可是毕竟现在校长要证你拿不出来。”
  严真抿紧唇,没有说话。当初毕业的时候,她急着找工作,网投了许多简历面试了很多公司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去等消息。可是眼看着手里的积蓄没剩多少了,她是急需一份儿工作的,也正好,一个学姐本来是要到这个学校来教书的,可是临时决定要跟着男朋友一起出国了,就介绍她来上班了。
  
  她确实什么证都没有,能进来也是借了学姐的人脉网,本以为没事,却不料……
  
  万蕊也很着急,严真算是她一手带出来,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晚辈老师:“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你的学姐,或许让她找找人看看?”
  严真摇了摇头:“学姐去了国外,我没她联系方式。”
  
  “哎。”万蕊叹一口气,“要是找不到人的话,按校长的意思是,下一周,你这个课就要让别人带了。”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尴尬当中,须臾,万蕊拍了拍严真的肩膀,宽慰她道:“不过你放心,工作还是有的。”
  似是意料之外,严真抬起头,有些暗哑地开口:“哦?”
  
  面对她诧异的目光,万蕊有些难以启齿:“校长说图书馆刚进了一批低年级的书,要你去打理。”严真漂亮的眸子微微一闪,万蕊忙说,“我知道让你去有些屈才,可是你的编制还在,工资还是原水平……”
  “我懂了。”严真微笑打断她,“谢谢您了万主任,为了我的事儿这么费心。”
  “你,你这是答应了?”万蕊有些惊讶,她可是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劝这个看上去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呢。
  
  “嗯,我答应了,下星期就交接工作。”她轻声说。
  “哎,好好好。”万蕊迭声说了三个好,对严真爽快的态度很是感激,“我老头子也是咱们这个学校的,到时候我让他看看,能不能找找人,再给你安排个好一些的职位。”
  “麻烦您了,万主任。”严真低声说,对于这个帮她最多的人,她是敬重的。
  
  “那过去之后,工作上有什么难处和苦衷就直接跟学校提,别不好意思。”
  
  严真低头沉默了几秒,而后抬头,笑了笑,说:“苦衷谁都有,可是一个一个说出来就矫情了,万主任,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别的本事她没有,忍耐,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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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有关的事你若不曾来,叫我如何老军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