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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作者:墨宝非宝

左右两个人

 第七章 左右两个人(1)
 
  没有怀旧没有寒暄,只有很清淡的问候。
  “笑笑?”
  “你回来了?”萧余笑著问。
  “我想找许南征,你知道他的电话吗?”
  忽然一阵欢呼声,萧余回过头,不知道是谁剪了一段Video,从年会到外出拍片的照片,半面墙的投影,一帧帧的画面全是自己。
  许家和自己家是世交,自己和许南征算是从小长大,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电话?
  于是,她只能笑着举杯,边对起哄的同事笑,边对电话那边报出了一串号码。
  王西瑶很轻地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她看了眼手机,整个过程只用了53秒。
  一帮煽情的人竟还给视频配了Without you,Mariah Carey翻唱的版本,煽情至极。不停有人上来拥抱,贴面亲吻,到最后搞到她实在吃不消了,正琢磨着有什么借口溜走时,合作很久的马来创意才走过来,努力表演哀伤:“我们会想念你的。”
  “如果你改掉用马来语、粤语、英文交杂开会的习惯,我会更想念你。”
  她抽回手,做了个更夸张的心碎表情。
  太熟悉的工作环境。
  然而为了许南征,自己竟就如此抛弃了一帮几十个小时加班,上高原下片场,名义上周游列国却只在不同国籍的制作公司吃盒饭的,可爱同事。
  直到周末接到许诺电话,她才想起来早定好的小学同学聚会。
  这些年不管大家在哪里,最后都会赶在这日子回来聚一聚,偏巧今年是在她家,她主人反为了辞职交接的事儿,彻底忘了个干净。
  “王西瑶回来了?”许诺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的。
  “这是给我7岁侄子坐的,小心摔下来。”萧余提醒她,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才不过十月底,她已经套上了羊绒衫。只是坐在外边还觉得冷,在腿上压了毯子,透过阳台玻璃门,看里边的七八个人聊得手舞足蹈。
  “她绝对是倒贴的鼻祖,你竟然还给她我哥的手机?”许诺吁了口气,“如果她再贴上来,我一定不放过你。”萧余收回视线:“你都听谁说的?我记得你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许远航当初念高中,私下里在家都叫她琼瑶妹,”许诺继续晃着秋千,“光是亲自送来的什么纸鹤小星星的,都有好几十罐了。相传她当年在我哥专业教室外,一徘徊就是十几个小时啊,肝肠寸断,就差唱忧伤小情歌了,”她顺手拿起萧余身上的毯子,盖在自己腿上,“我和许远航一直在打赌,我猜她一定是在某个漆黑深夜,趁我哥在专业教室画图时,主动宽衣解带一步上位的。”
  她随手拔着菊花丛里的杂草,懒得接话。
  这些她多少都知道些,只是没有许远航的本事,把故事说的如此绘声绘色。
  “可惜我哥从不提感情史,赌注开盘无期了,”许诺拿着喷壶,示意性劳动了一下,“不过那个工作狂有什么好贴的,每天在家最多5小时,5小时,还不够睡觉的,估计性生活肯定不幸福。”她随着秋千晃着,手中喷壶乱晃着浇水。
  萧余险些把菊花也揪下来:“他要知道你如此关心这种问题,估计你未来三年出游都泡汤了。”许诺龇牙咧嘴恳求她:“你饶了我吧,笑笑。”
  她轻扬眉,正想说什么,阿姨忽然跑出来说有她的电话。
  自从工作后,她都不大住在总参院里。熟悉的人都是直接打手机,谁会这么费事去拨座机?直到进了书房,她看到挂在一侧的听筒不是外线,而是军线时,更意外了。
  看了眼来电显然,是院门口的警卫室。
  她拿起听筒:Www.xiaosHuotxt.net “你好。”
  “我今天路过你们院,想进来看看你,”那边声音带着笑意,“替我和你们警卫室的说几句话。”萧余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是谁,可人家都到院门口了,也不好就这样拒绝。
  最后也只能说:“把电话给登记的人。”
  那边很快接过电话,她报了住址和爷爷的名字,核对无误后才挂了电话。
  从书房走出来时,许诺正在倒水喝,很八卦看她:“谁啊?军线电话?”
  “一个不太熟的朋友。”她索性穿上鞋,叮嘱那群人折腾的轻点,自己下楼先接个人上来。她这一句,所有人都有些神色暧昧,萧余只能很淡定地看回去一眼:“南京军区的,说不定你们几个在南京读书的会认识。”
  然后才撞上门,一路迎着走了出去。
  楼的另一侧正是风口,她刚一出门,头发就被风吹的乱了套,正准备把衣服后的帽子戴上时,就看见一辆车开过来。白色车牌,又是南字打头,估计是韩宁的车。
  为怕他看不见自己,萧余立刻走过去,站在了车前不远处,岂料那车直开到很近的地方才猛地刹住,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气的骂人,车上人已经冷着脸走下来,直接站在她面前:“你走路会不会看车?”他穿着黑色的外衣,更显得高,往车前一站倒像是军官训话。
  萧余都是先笑了:“你以为我拿你的车寻死?我是怕你看不到才走过来的。”
  韩宁盯了她几秒,才被气得笑出来,舒展开了眉眼:“下次注意些,车不长眼。”
  萧余被风得脸疼,扫了眼他的车:“你一路从南京开过来的?”
  韩宁不急着答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才说:“原来你喜欢千里追妻?下次我会努力表现的。今天正好我爸来,自己忘了开车,就开他的过来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有两个男人在自家阳台上勾肩搭背,看着外边大声叫:“谁啊这是,直接追到家了?”另一个更是怅然感叹:“本就狼多肉少,竟然还要内部调剂给南京。”
  萧余全当没听见,很平静地指着一个空车位,对韩宁说:“停那里。”
  韩宁去停了车,刚才进楼门,就被她伸手拦住:“你怎么找到我家电话的?”
  他拎着车钥匙,微笑着走上前一步,萧余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他立刻又逼上前了一步,眼看着她快要冷脸了,才笑着说:“进去说,你朋友都看着呢。”萧余顺着他的话,看了眼阳台,果真如他所说。
  最后只能妥协,把他让到了门里。
  “你和许南征那么熟,我大概能猜到你住在哪里,你爷爷是谁。这么就简单了,直接打电话到你们总机,让接线员转过来的。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
  他解释的合情合理,好在不是去问了许南征。
  她这才轻松些:“倒很善用军线电话,下次别乱打了,我一般不住这里。”
  “好,”他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给我你手机。”
  她本就是强势的人,除了许南征外,还真头次碰上让自己束手无策的。
  偏韩宁还很坦然。
  萧余正考虑如何才能巧妙拒绝他,一楼的门却已经被许诺推开,那女人靠在门框上喝着水,很快报了一串数字,最后还问了句:“记住没?”
  韩宁扬着手机,笑说:“谢了。”
  “别谢我,”许诺两手拿着杯子,笑说,“谁让你是我师兄呢。当初一进学院,就能听人念叨过你,不幸还从几个同学手机上看到了你的尊荣,”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韩宁,“笑笑是铜墙铁壁,屋里就有青春年少不知死活时追过她的,全都壮烈了。师兄啊,就看你的了。”
  韩宁绕过萧余,一步跨上三级台阶,微笑着伸出手:“正式介绍下,韩宁。”
  许诺唔了声,握住她的手:“许诺。”
  “又一个姓许的?”韩宁随口叹了句。
  萧余已经走上来,关上外边的铁门:“她是许南征的堂妹。”
  许诺替韩宁拿了双拖鞋:“你也认识我哥啊?”
  他答得言简意赅:“认识,还算熟。”
  许诺若有所思地嗯了声:“不过你即使认识他,也不会听他提过我的。他眼里的亲妹子,就只有笑笑一个人。”
  平时调侃也就算了,可这次偏当着韩宁的面,萧余只能装聋作哑,暗叹自己倒霉。下次再倾诉就索性挖个树坑,千万别再对着真人了。
  把韩宁介绍给众人后,她去厨房拿冰水,许诺亦步亦趋跟着她,看到四下无人,立刻做捧心状:“我一定要全军通报,肯定沸腾了,韩宁啊,那可是韩宁啊,我们指挥学院的韩宁啊。笑笑!你竟然拿下了我们指挥学院十年不出一个的帅哥,笑笑!我嫉妒死你了。”
  萧余有意不搭理她,走出去把水扔给韩宁。
  没想到这一帮子除了许诺,还真有听过韩宁的,又都是一样环境长大,虽然都比他小了几岁,却很快打成了一片。到最后连她都觉得自己多余,只随手翻着大叠的报纸打发时间。
  正是看到社会新闻时,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萧余抬起头,看到韩宁正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凑近自己:“我初次拜访,你想个地方,让我请你老同学们吃顿好的。”
  萧余躲开他凑近的脸:“这是我家,应该我做东吧?”
  他耸肩,回头对那帮子闹腾的人说:“笑笑不让我掏钱,管的太严,没办法。”
  来是玩笑的口气,却惹来一阵起哄,都是第一次看到能接近笑笑的男人,简直比嫁女儿还要兴奋。最后哄得太厉害,她只能一个个都踢出了家门,让他们先去饭店。
  家里只剩了他们两个,反倒是安静的过分了。她站在韩宁面前,忽然有些词穷,该说的都说了,再让她重复那些在飞机上的话,自己都觉得假。
  而他就这么深陷在沙发里,任由她看,过了会儿,才扫了眼一尘不染的烟灰缸,轻叹口气:“这到底是摆设,还是给人用的?”
 
  第八章 左右两个人(2)
 
  好在韩宁很知分寸,没有再点破什么,她也就顺水推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刚进新公司,她一直很忙,他的两三次吃饭邀请都被推掉了。
  当然人总是要区别对待的,这两星期佳禾住在她这里,她算是管吃管住,连宵夜陪聊都免费附赠了。她抱着一堆文件,拎着盒榴莲酥进家门时,意外没看到佳禾出来:“人呢?”
  一句话后,书房里不知www.xiaoshuotxt.net道踢倒了什么,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热闹响声。
  佳禾出来时竟是红着两只眼睛,沉默着接过她手里的一半东西:“打电话呢。”
  她看了佳禾一眼,约莫能猜到什么:“又是你哪个八卦的前同事,和你说你那糟糕的前男友了?”
  佳禾拆开盒子,一口一个,吃了三个才觉得噎住,拿了瓶可乐,嗤地一声打开:“你是神婆吗?”萧余和个半熟不熟的人寒暄了整个晚上,早就精疲力竭,直接趴在沙发上说:“请直奔主题。”佳禾又咬了半个,才说:“他升职了,主编,听说也快订婚了。”
  果真。
  萧余翻过身,拿过文件,翻看助理提报的各个财经杂志主题。“千万别再为贱男哭,为这么个人哭过,日后记起来,100%归为人生污点。”
  佳禾吸了吸鼻子,很以为然,过了很久才忽然看她:“笑笑,和许南征说清楚吧,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萧余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佳禾喝了口可乐:“不行的话,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做不了,”她继续看文件,翻的速度很慢,像起来像是在专心思考,其实不过是看着那一排排规整的文字,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我可以有很多朋友,但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如果真的是错过了,最好永不见面,没有任何消息,老死不相往来。”
  佳禾噤声,她的性格从来不走极端,自然不知如何开导她这种言论:“和别人就算了,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不见面,除非是远走他乡。那不是和我也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余笑了笑,听着倒像是在安抚她:“其实选项挺丰富的,A,他爱上我,B,我脑子一热爱别人了,C,”她换了个文件夹,继续看,“他结婚了,凭我的道德洁癖,只能彻底死心。”
  她习惯做别人的顾问,不习惯倾诉,就此结束了话题。
  许南征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
  因为萧余是提前预约的时间,他再忙也要迁就,只能趁着她去卧室挑西装领带时,电话了几个主管来,交待晚上开会要准备的内容。
  没想到才开始三四分钟,就进来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一干部门主管,外加她一个潜伏在卧室的公关经理,都只能等着他打完电话。外边儿的人倒是不急,都捧着茶杯静候着,可她这里安排的采访却是在十分钟后,眼看着许南征走来走去听着电话,却又不能推门出去催。
  新公司新同事,她本就是突然空降,更不想刚来就有所谓的□。
  最后,她只能趁着许南征转身时,在玻璃门后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意思很明显,再不挂电话,专访就要迟到了。
  许南征本是靠在办公桌边,看到她的手势才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刚好站在玻璃门边,看起来像是在找书,却恰好挡住了身后几个人的视线。
  萧余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却如此站在玻璃门边继续听电话,丝毫没有要挂断的打算。
  权衡了半天,她只好翻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个短信:如果记者来了,带到十二楼的会议室等一下。手包里放着半透明的化妆包,横七竖八的倒是装了满满一袋,她放手机时匆匆看了一眼,倒是找到了提醒他的灵感。
  以前在专业教室外等他吃饭,她就经常用随身带的黑板笔写反字,提醒他自己要饿死了。
  没想到当年的玩笑,如今倒有了用武之地。
  在外边隐约的电话声中,她拿出口红,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仓促写了两个单词:Hurry up。直到写完,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淡粉的口红,印在这样的玻璃上,莫名有些暧昧。
  许南征微微眯起眼睛,隔着磨砂玻璃和字去看她,表情模糊。
  只是片刻的凝视,却像是看了很久。没说话,也没动。
  到最后他终于挂了电话,几个部门主管先后起身离开时,才发现了门上粉红文字,立刻玩笑了几句,大意都不过是老板好情调之类的暧昧话。
  萧余在里面听得是面红心跳的,等到彻底没人时,马上拿湿巾擦干净了字。
  “低一下头,”她把打好的领带拿过来,“你就在办公室等着,我会带记者上来,到时候记住按照我给你的提纲说,千万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微含胸,低头看她。
  萧余立刻给他套上领带,左右调整了两下,还似乎不满意,又退后两步看了两眼:“你觉得这种纯蓝灰色的好,还是斜条纹的好?”
  “就这个,”他眼中带笑,反问她,“不是很急吗?”
  “记者在十二楼,上来的话也要两三分钟,还来得及换领带……算了,就这个吧。”她想再调整下领带,却忽然察觉这个动作暧昧至极,马上不动声色地收了手。
  采访很顺利,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南征在办公桌后,侃侃而谈。两个财经杂志的记者本是一本正经的,被他的放松感染,也是频频笑场。
  然而,问题再如何回避,却还是要落到两个月前的辞职新闻。
  由于气氛太好,那个记者倒是问的很小心,半是玩笑地问他对离开3GR,忽然空降到这家港资公司,有什么□可爆?
  萧余暗骂了句,生怕许南征排斥这个问题。
  毕竟3GR是他多年心血。
  许南征只是拿着打火机轻敲桌面,在很有节奏的声响中,笑了笑:“互联网在中国才十几年,有上有下很正常,当年网易不过是丁磊的个人社区,新浪就是一个体育聊天室,腾讯起步也只有几个人而已。3GR从十几个人的公司做到最后上市,虽有教训,但没有失败,对我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已过去的成功。”
  萧余抿嘴笑,看着他仍旧这么骄傲,只觉得心暖。
  记者倒是被挑起了兴趣:“同为互联网公司,这里有什么特别资源吗?”问完,又很礼貌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为难,可以跳过这个问题。”
  他笑:“本来是没什么,”说完停下来,视线落在了落地窗边,轻叹口气,“可惜,采访前我们的公关经理很严肃的警告过我,千万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所有人都回头,看萧余。
  她只得无奈耸肩,轻叹口气:“请理解一个公关经理的无奈,事前防火,总好过事后灭火。”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笑起来。
  完美的采访,萧余连吃晚饭时都心情极好。
  到最后许远航打来电话,说早和许南征约了游泳,却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萧余看着始终在听电话的许南征,用口型问他:小航问你,还游泳不了?
  许南征点着头,继续那边儿的四线电话会议。
  岂料一个电话,他一直打了三个小时,从饭店到游泳池都没有挂断。他坐在躺椅上打电话,萧余就坐在跳台上和许远航闲聊。远处有许远航新带的女朋友,他自然很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跳水功力,活动了半天才笑眯眯看萧余:“笑笑同学,比一比如何?”
  萧余点点头,趁着他还在笑,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直听到很重的一声落水,过了几秒才听到许远航在下边大叫着萧余你够意思,她坐在跳台上笑,活动了四肢,用最惯用的姿势跳了下去。
  入水那一瞬,巨大的压力封闭了所有的感官。
  畅快淋漓,只有水的触感,她一口气潜到了岸边,刚才要钻出水面就看到水波荡漾中,许南征下了水,而她就猝不及防的,如此碰到了他手臂。
  只这么一个碰触,就让刚还入水自如的她,在岸边很丢人地呛了一大口水。
  她正是冒头拼命咳嗽时,就感觉腰被一双手臂抱住,紧拉到了胸前。从喉咙到鼻子的酸涩,太过难受的感觉,可更强烈的却是两人的接触。
  “要不要上岸?”他的声音很低,模糊的听不清。
  萧余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脑中竟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反应地,就这么看着他。
  四周除了划水声,就只剩了水拍打泳池边沿的细微声响。过了会儿,许远航似乎才发现这里的异样,在远处高声问怎么了,却没有人去回答。
  明明很大的游泳馆,却像是独立而狭小的空间,只剩了他和自己的呼吸。
 
  第九章 左右两个人(3)
 
  她游泳技术很好,可被他这么抱着,倒像是初学者。
  直到许远航从远处游过来,她才被许南征托上了岸。
  “报应了吧?”许远航随手拿过来浴巾,扔到她身上,“你说你好好的跳下来,怎么也能呛水?”萧余没说话,白了他一眼。
  许远航又叽歪了几句,忽然想起什么:“笑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许诺提到你们那天同学聚会,和我足足说了两个小时她那个伟大的师兄。”
  萧余用浴巾擦着头发,很直接地打断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在不停擦拭的动作中,她瞥了一眼许南征。他本是要下水游泳的,却因为自己呛水而上了岸,此时正背对着两个人,擦着身上的水。
  “这么多年,我见过等在你公司楼下,你家楼下的,可从没见过能进院儿里,亲自登门拜访你爷爷的。”许远航的女朋友在远处叫着他的名字,不轻不重,刚好让人软到心里的声音,他却还镇定自若地看着萧余。
  很清脆的响声,许南征已经点了根烟。
  从这里只能看到他的小半的侧面,轮廓没那么清晰,倒突显了他夹烟的手。萧余看着那微弯曲的手指,脑中闪过的是刚才被他抱住、托上岸的片段,太过直接的肌肤接触,太过真实的触感。一瞬间的失神后,才立刻收回了视线。
  许远航又接着逼问了两句,她始终是不发一言。
  怎么说?就是在西藏认识了,被莫名抱住亲了,然后呢?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韩宁那天会出现,接下来会做什么。到最后许远航女朋友都游过来了,他还是蹲在池边,做着完美的总结发言:“笑笑,你都老大不小了,难道一直都是在等我,才守身如玉的吗?”
  萧余努嘴,示意他身后有人。
  他嘻嘻笑着,仍旧不知死活地说了句:“如果你爱我,私下里告诉我,我也是和你光屁股长大的,算是把你看干净了,该负责的时候一定义不容辞。”
  萧余很温柔地笑了笑,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飞溅的水花又一次把她弄得湿透,看着下边翻了个身,几乎被呛死的人,她刚想说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就听见许南征的手机响起来。他很快接起来电话,静了会儿,才问了句:什么时候回国的?
  只这么一句,许远航的笑骂就已经远了,好像只有他的声音,清晰入心。
  她回头看了眼,许南征竟也正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
  萧余坐下来,喝水,看着许远航走向远处跳台。
  电话一直在继续着,他始终听着,Www.xiaosHuotxt.net却没怎么说话。
  远处的人已经站上跳台,对着这个方向比了个中指,然后就用了自认为最帅的姿势,跳了下去。萧余哭笑不得地看着,有时候真怀疑,许远航是怎么做上心内科医生的,这么个性格,说他在手术台上因为讲笑话开错了地方,都绝对有人信。
  “现在有时间,稍后要开会,”许南征忽然说,“你过来应该不远,小航和笑笑也在。”
  说完就报出地址,很快挂了电话。
  萧余没想到他直接把王西瑶叫到这里,索性装傻:“谁啊?”
  “王西瑶。”许南征按灭烟,继续又点了一根。
  萧余哦了声:“你能缓缓再抽吗?”
  连曾经的刘秘书都小声和她说过,有时间要劝劝许总抽烟的问题。从早到晚,始终维持这样的频率,真挺吓人的。
  “你把我电话给她的?”他忽然问。
  “她问我,我总不能说没有吧?”
  许南征没说话,掐灭刚才抽了两口烟,站起身走到泳池边沿。对外人他是骄傲的,自信的,甚至有时候总有压不住的张狂,可现在她只看着那挺直的背脊,看不到面孔,感觉到的却是安心。于十几岁悄然生出的感情,究竟扎的多深,连她都不知道。
  王西瑶来的时候,他还在游泳,似乎没有急着上岸的打算。
  她走到泳池的另一端,趁着他碰壁翻身时,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在他迅速划远时,静立在泳池边沿看着他。萧余在远处看着这样的画面,忽然想起许诺说的话来,不知怎地就想笑。
  不咸不淡的笑容就这么挂在脸上,忽然觉得累了,索性转身趴在躺椅上休息。
  闭眼趴着,脑子里却不停过着所有的工作。
  直到身上一重,她才微睁开眼,看见许南征在身边坐下来,自己身上已被他盖上了浴巾:“要是累了,就早点儿回去睡觉。”
  他应该是已经冲过水,头发半擦干了,挡住眼睛,正拧开一瓶水在喝。
  萧余喃喃了句还好,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一双高跟鞋的影子,索性沉默着,又闭了眼。
  “你游了一千米?”王西瑶的声音带笑。
  “一千五。”
  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王西瑶不时会笑两声,很好听。可她根本找不出话里有什么可引人发笑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听着,在一排排的时间表中,恍惚看到了周公的背影。
  正是半梦半醒时,耳朵却突然剧痛,吓得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许远航那臭小子就蹲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晶亮的耳钉:“早就和你说过,耳朵上的穴道多。你竟然还打了这么多,不怕聋了啊?”萧余被他气的直想骂人,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只能瞪着他说:“许远航,你是属驴的吗?差点儿把我耳朵揪下来。”
  他龇牙一笑,凑近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笑笑,我要疯了,那个女人太嗲了。我女朋友闪了,你再不陪我,我就直接吐白沫死在这儿了。”
  萧余轻哼了声,拿过他指间捏着的耳钉,边戴边坐起身,笑着问许南征:“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和小航喝酒去了。”
  她本想用许远航为借口,躲开这个旧爱的相逢场面。
  可最后却成了棒打鸳鸯,连带被剥夺了下班时间。许南征竟直接起身,说差不多到了开会时间,让许远航开车送王西瑶,自己则带着萧余直接去了暂住的酒店,继续下午那个会议。
  于是,就在一众部门主管的注视下,她很快发现自己和许南征都是半湿着头发。
  好在他也有所察觉,十分钟内就结束了会议。
  “先吹干头发,我开车送你回家。”他把矿泉水倒在水壶里,烧热水。
  萧余倒也没拒绝,这么冷的天气,不吹干头发到处走真的会生病。
  病了,接下来的日程就彻底打乱了。
  烘了三四分钟后,头发差不多只剩了些湿气。她放下吹风机,对着镜子理顺头发,随口说:“你竟然就这么走了,不怕唐突佳人?”
  什么叫鬼使神差,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明介意,却还要装作是玩笑。
  他笑起来:“这不就是你和小航希望的吗?”他把外衣脱下,随手扔到床上。
  萧余对着镜子看已经发肿的耳朵,龇牙咧嘴地抱怨:“是他希望的才对,把我耳朵都扯坏了。”
  右耳上一排七个,虽然只被他扯掉了中间的一个,却连带了肿了一片。
  她发誓,绝对会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正想着家里还有没有百多邦时,镜子里已经多了个人影。萧余还没看清他拿的是什么,就觉得耳朵忽地刺痛起来,下意识躲开,才看到他左手捏着个酒精棉球,右手还拿着很小的简易包装。
  是纸袋,蓝白色的设计,便利店常卖的款式。
  她愕然,看着镜子里的他:“酒店什么时候送这个了?”
  “让方言带上来的。”他蹙眉看着,似乎在考虑如何下手,料理这肿成一片的耳朵。
  方言是技术部的主管,天生羞涩的三十岁大男生,应该不会乱说话。
  她松口气,可又觉得好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怕什么?
  他低头料理着自己弟弟的杰作,她就肆无忌惮地从镜子里看他。因为要迁就她的位置,许南征只有大半的身子在门内,从手臂到脸,再到倚靠在门边的姿势,偏就是个完美的构图。
  永远波澜不惊的人,难得眼中有了稍许愠怒:“怎么打这么多耳洞?”
  这是当年在上海打的,他早见过,却是头次这么问。
  她静看着镜子里的他:“以前不懂事,没吃过苦,偏要自己找苦吃。”
  被他手指碰到,她才发现自己的耳朵烫的吓人。
  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低着头,短发很快滑落额前,萧余看着他半遮住的眼睛,像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诱惑着,侧过头,很慢地伸出手,替他轻拨开了头发。
  他几乎是同时停下来,只是看着她,眼光深不见底。
  水开始有烧开的迹象,嘈杂吵闹着。
  这样的接触,这样的环境,毫无疑问,对她都是致命的蛊惑。
  啪嗒一声轻响,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一空,仓促结束了这样的对视。
  “我在想,要侧重哪方面来写你,”萧余回过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轻松,“这样擦不行,太多耳钉,根本碰不到伤口,”说完立刻伸出手,开始一个个摘下来,“王石喜欢探险运动,潘石屹喜欢讲自己的老婆。还有一些企业家,喜欢航拍办摄影展,你好像有很多爱好,或者你最想说什么?”
  她很快搞定一切,拧开水洗手。
  不知是手心太烫,还是水太凉,冰的吓人。

  就在试着调水温的时候,许南征已经拿出新的酒精棉,擦净她耳上的血迹说:“这么晚还在想工作,你是想暗示我,请你是最明智的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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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想忘永安调轻易靠近一生一世,美人骨很想很想你至此终年突然想要地老天荒一厘米的阳光轻易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