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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作者:墨宝非宝

马来的盛夏

  第十章 马来的盛夏(1)

 
  到十一月中,北京已经下了第一场大雪。
  许南征很长时间都不在公司,大部分人要找他,无论多重要的工作,都是电话解决。因为来得久了,许远航也会时不时来一起吃饭,公司里人都大多知道了萧余和许南征两家的关系,多少也会探问几句。
  “萧经理,”人事总监在楼下碰到他,随口闲聊,“许总最近在忙什么啊?周会都不见人。”
  “估计在香港吧?”萧余很快补了一句,“或许要开发新业务,正在香港和大股东开会。”
  她说的煞有介事,财务总监立刻表示理解:“我也觉得公司要有决策层的变化。”
  这下倒是她没话说了,只好敷衍:“是吗?”
  “这次公司Outing,本来是安排去三亚,许总特地多批了钱,去马来西亚六日五夜。”
  “马来西亚也不贵,Www.XiaosHuotxt.net 又加不了多少钱,”萧余摇头笑,“不过这么一改,倒是彻底从国内游变成出国游,钱没多花多少,却买了不少员工心,真是好决定。”
  尤其这么冷的天,统统送到海边晒太阳,听着就让人不想工作了。
  许南征对收买人心这方面,倒是一向很有天赋。
  “不是普通游……是Club Med度假村,人均高出了6000多,”财务总监双眼无神,“每个人多了这么多,我光是想想就肉疼。”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些预算之类的话,有的没的,足足说了十几分钟。到最后萧余进了办公室,助理都有些好奇:“老板,你什么时候转财务了?”
  她笑:“关上门。”
  助理依言关上,她才说:“这次许总出血了,人均9000的预算,全公司去马来珍拉丁湾。”小助理刚毕业两年,还没享受过真正的公费Outing,立刻啊啊两声:“好玩吗?!”萧余点头:“挺好玩的,关键是放松,是彻底的放松,把你扔到那里你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就行。”
  小助理心花怒放的出去了,她才去拨许南征的电话。
  很久没有人接,她只能留了言,继续看文件。
  上次采访的杂志出来,封面就是他的照片,不得不承认人家抓拍的很好,从眉眼到手,都是恰到好处。她翻开来看着两个跨页的采访,正是细读时,许南征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笑笑?”
  她嗯了声,听着那边儿海浪的声音:“听说你定了珍拉丁湾,怎么忽然想去那儿了?”
  他喝着水,很久没说话,只有海风吹着话筒的声音,刺啦啦地听得她直撇嘴。
  她随手翻着杂志,草草看了三四页,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去年答应你去度假,3GR那里的事耽搁了,估计未来三年都不会有私人度假的时间,趁这次公司出游,全了你的心愿。”
  他说的轻浅,可落在她这里,却让她半天也没接上话。
  两个人握着电话静了会儿,萧余才有意嘲了句:“我想度假,你就带我去马来啊?之前在广告公司,我去的最多的就是新马泰,一年跑二十几次,没想到给你打工了,还是新马泰。”
  其实许南征的第一句话,已经让她有些意外。
  这样的嘲讽玩笑,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无措。她只是随口提起公司旅行,却没想到他这样的决定,竟还和自己有关。
  许南征在那边笑了声,混着风声,模糊不清:“财务总监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下午就解了皮带上吊了。”萧余想起财务总监刚才的脸色,也笑了起来。
  不知是谁先透的口风,三天后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许南征回来时,竟连司机都笑着赞老板好,刚一接任就把三亚变成了出国。他晚饭时提起这件事,萧余忙摆手绝对不是自己传出去的,其实早心虚的要死了。
  他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汤碗,示意她快喝:“人心难收,只能把时间提前了。”
  “提前?”萧余吓了一跳,“只留守3%的人,每个部门都要做前期准备的,我手里还有很多明年的计划……”
  许南征靠在椅背上看她,身侧招待小姐立刻上前添了茶,萧余被他看的有些莫名:“我说错了吗?”
  包房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中国小妞用日语说着你好,因为门是半开着的,很清晰有人在说话,提到了‘韩宁’两个字。萧余手顿了下,许南征已经微侧过头,对门外说了句话:“这么晚吃饭?”
  “年底了,事情多,加了一会儿班。”
  韩宁站在门边,说完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萧余,略怔了下,笑着又道:“同事都在,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吃饭。”
  萧余一直没回头,听到脚步声渐远了,才拿着勺去喝汤。
  许南征喝着烧酒,也没说话。
  她正想找些话题,来打断这莫名的尴尬时,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竟然是韩宁的名字,她愣着没接,直到许南征看了她一眼,才放到耳边,接通了电话:“你好。”
  “很久没见你了,”韩宁的声音带着笑,轻松地问她,“告诉我,你和许南征在一起了吗?”
  她被问的有些哑然,默了会儿才说:“没有。”
  “在西藏的时候,你问我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韩宁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其实,那天在成都双流机场,我就开始留心你,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有时候挺让人难过的。都说在高原人会飘在天上,感情也不真实,可是过了四个月,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依旧很难过。”
  他说的很慢,坦白的让人无言以对。
  她只握着电话,没说话,她本就不擅于拒绝别人,更何况许南征在面前,电话那边儿又是韩宁……直到他挂断了,她才继续拿勺去搅着汤。
  墨绿的海带结,咬在嘴里很软,她一口口吃了很久。
  到最后,公司的旅游的计划,果然因为群众期盼太热烈而提前了。
  不长不短的飞行,大半架飞机的同事,自然成了个高空party。萧余和几个高管闲聊着,几个男人开了红酒,越聊越是欢快,旁边一众少女熟女听得更是认真。她这么看着,就觉还没开始度假,艳遇的气氛就悄然弥漫了。
  回到头等舱时,许南征正在看杂志,她坐下,趴在身侧的扶手上,笑着看他:“你有没有定过什么内部不能恋爱的规矩?”
  许南征翻了一页杂志:“不提倡,不抵制。”
  她立刻笑了:“通常这样的老板,都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好笑看她,因为她是趴着的,自然要仰起头来和他说话。这样的姿势,更突显了那双眼睛,连微翘起来的睫毛都很清晰,他忽然放下书,凑近她想要说什么。
  太近了,近的让她心跳的太快,猛地直起了身。
  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可为什么自从在3GR的那晚,就觉得有强烈的欲望,想要靠近他,不是那种远看着就已满足的感觉。
  “那天我给你电话,你是不是趁着开会空隙,在练潜水?”她招来空姐,要了饮料,可是握着杯子的手还是有些软,“求你了,可别再像当初染上‘绿色鸦片’的状态,天天在球场锄地,打到半夜还要回公司加班,我真担心你过劳死。”
  他真像是有无穷精力。
  当初忽然和谁较劲一样,不舍昼夜的,很快就破了80杆,快逼近高尔夫职业选手了。若是每天闲着没事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是个工作狂,工作量本来就比一般人大,这样占用时间精力后,工作却丝毫没有懈怠。
  一天工作近二十小时不难,日日如此,任谁也吃不消。
  许南征倒是不在意:“下次我教你,你不是也喜欢海吗?”
  萧余对他这种四两拨千斤,有意打哈哈的态度,表示很无力。
  到了度假村,直接就被村长迎进了常用的表演会场。
  欢迎仪式很精彩,各国的服务人员汇聚一堂,绘声绘色煽情备至。可落在她眼睛里,分明已经有些帅的在有意暗示,这里是艳遇天堂。小助理跑到萧余身侧低声交待了两句,许南征听着就无奈:“到这里了还说工作,当心你下边人闹革命。”
  “还不是你提前了行程,我这周约了媒体,现在还没有料理完呢。”
  正好村长介绍完毕,许南征才笑着走上去,一脚踩着台阶,危险地眯起了眼:“为了你们的浪漫之旅,财务总监可是扣了我的奖金。我出血了,你们开心了?”
  底下哄堂大笑,起哄说老板仗义。
  他敲了敲麦克,示意还有话说,整个会场稀稀拉拉仍有人说着话,直到他轻咳了声,才彻底安静下来:“为了让你们更相亲相爱一些,大出血的某人,特意安排了拉练节目。”
  萧余正低声交待工作,听到这儿傻了。
  小助理直接哀看她:“咱老板这是变相军训吗?还弄到海外来了。”
  不止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瞠目结舌,‘惊喜’备至。
  “路程不远,十五公里,”他眼中带笑,从口袋里摸出烟,在一片寂静中继续道,“虽然这里有免费酒吧,有篝火舞会,想彻夜狂欢的还是都掂量些,别玩儿过头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谁来海滩会带运动鞋?萧余在脑中拼命想了半天,只有一双夹趾凉鞋可以穿。估计明天拉练回来可以直接升天了。
 
  第十一章 马来的盛夏(2)
 
  拉练。
  骄阳烈日,数百人的拉练。
  开始还有人说说笑笑,两小时后就只剩了一个话题:还有多少公里?
  到最后前边一个个传话,说还有两公里,原地休息时,稀稀拉拉绵延数百米的队伍全都瘫到了地上。
  萧余刚才坐下,就踢掉了夹趾拖鞋。
  正要和小助理说话,忽然有手搭在肩上,下意识掀起帽檐时,才发现这个始终走在最前面的人,正弯腰看自己:“累吗?”
  她气的翻白眼,回头问小助理:“告诉许总,咱们累吗?”
  小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许南征,最后还是折腰在了权势之下:“不累!”
  ……
  她彻底无语,许南征只笑着,单膝蹲下,盯着她脚细看了眼:“还有两公里,能走吗?”说完就要伸手去碰她的伤口,萧余被吓了一跳,忙躲开:“脏。”许南征倒不觉什么:“真不怕死,敢穿着拖鞋拉练。”他边说着,边拧开矿泉水,倒在她脚上。
  水是随车跟队的,冰镇的很到位。
  这么大的水流,不止冲干净了血和泥,也缓解了疼痛。
  可问题是,路两侧都坐满了同事,她被如此招待,颇有些不自在。到最后,连凑在一边儿的小助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努力仰头,细看着鸟窝。
  直到一瓶水倒完,她才装作轻松说:“许总,你这算是心怀愧疚,亡羊补牢吗?”
  许南征轻扬眉:“我是怕你这么脏的脚,踩脏了我的裤子。”
  什么意思?
  她还没消化过来,他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手,引得一干人直胆颤,连不爱说话的方言都受不住,虚着声问了句:“老板,您该不是走的高兴了,又想加长公里数了吧?”
  许南征还没说话,众人已是一阵哀嚎。
  待众人嚎够了,他才清了清喉咙,:“鉴于公司男女3:1的现状,我们需要一些特惠政策,来体恤广大女同胞,”言罢,一指方言,“方言,把你身边的小麦背起来。”
  方言啊了声,彻底傻了。
  许南征给了他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凡是身边有女士的男人,都背她们走完两公里,给你们一个做英雄的机会,”他眯起眼,扫了眼一地坐着的颓败人士,“都是革命战友,别搞什么授受不亲的。”
  一句话落地,一帮男人都像是摸了电门,全蹿起来,唯恐身边有雌性。
  “凡是跑的,都原路返回,多加十三公里。”他不紧不慢地补了句。
  萧余仰头看他,正是惊疑不定时,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下,半蹲在了自己面前:“离我最近的这位女士,你可以上来了。”萧余哭笑不得看他,却碍于他一脸正色,只能配合地扶上他的肩,被他两手勾住腿,背了起来。
  大热天的,两个人都是一身汗。
  萧余心虚地抽了抽鼻子,轻声说:WWw.xiaosHuotxt.net“这绝对不是享受,臭死了。”
  许南征声音掺了些调笑:“你见过香男人吗?”
  她没说话。
  远近的男人一看老板身先士卒,立刻认命地看了眼四周。
  不知谁先嚎句:“老板,我已婚啊。”
  许南征直起身,将她背的稳了些:“已婚的去和人事总监报备,说假话的原路返回。”
  又有小姑娘嘻嘻笑着喊了句:“老板,我们可以自己挑人吗?”
  “没问题,你选谁就是谁,不想被人背的,也可以走回去。”
  “老板,”小助理忽然举起手,“我们想看男人背男人!”
  许南征刚才走出两步,听到这句话,倒真是被逗笑了:“好主意,凡是没背女人的,都去背男人,至于谁背谁我就不管了,拳头解决吧。”
  他本来是玩笑,却逼得所有男人都嚎起来,立刻从四蹿着躲女人,改为了到处央求,唯恐都被抢走了,要轮得背男人的下场。
  两公里,不算很长的距离。
  许南征步子又大,很快就落下了身后的大部队。萧余看着不远处的度假村,鬼使神差地松了些力气,下巴抵着他的肩说:“走的太快了,身后还没人跟上来。”
  刚才还有冲回去洗澡的念头,可现在却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是五公里该多好。
  他略顿了脚步,转身看了眼,身后早已为分配任务闹成了一片,从漫天哀嚎转为频频起哄,却没有几个人敢真去做。他笑着看了会儿,才侧过头说:“下个注吧。”
  忽然的动作,他的脸,就已是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像是在思考,静了很久才说:“赌什么?”
  “猜猜看,真正背人回来的有几个。”
  “具体数量不好猜,”她大概估算了下,“最少也有70多个。”
  35对儿总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玩闹惯了的。
  “好,我押70以下。”
  “你有意让我吗?公司都是年轻人,不会那么拘谨的。”
  他不置可否:“找个借口送你礼物,不好吗?”
  “当然好,赌注是什么?”
  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她回头看了眼,已有人追上来了,“我先好好想想。”
  其实她想要的,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只要凑近些就能碰到。可这奢侈品太昂贵,只怕是开得起价,也没人肯卖。
  许南征笑着说了声好:“抱紧些,我要拿烟。”
  说完,就腾出了一只手,弯腰从腿侧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直到抽了大半根,第一个被点名的方言才别扭地背着个小姑娘,哭丧着脸走上来:“许总,您可真有体力,都原地站着了,还不放下萧经理,您老这是练负重呢啊?”
  他这么一说,身后几个被压迫的高管也是大叫:“许总,您把我们的梦中情人背走了,还不快闪,竟然还站在这儿炫耀——”
  萧余听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竟就如此站了半天。
  许南征却只叼着烟,含糊地笑骂:“体力不行啊都,明天再来一圈儿怎么样?”
  说完才慢悠悠地转身,毫无悬念地把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后。
  因为今天的拉练,本该是昨晚的开场party被挪到了今夜。
  萧余晃悠到露天酒吧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羊入狼口。除了她迟到以外,所有高层都被围到了游泳池边沿,众人一看她露面,立刻鬼哭狼嚎了一阵,把她也推到了包围圈之内。
  “各位老板?”客串的男主持拿着话筒,很夸张地到处张望,“你们慌不慌啊?”
  那眼神,那阴笑,分明是要生啖其肉的感觉。
  身侧财务总监立刻识相地脱了鞋、衬衫,更是在众目睽睽下,开始解皮带。萧余惊异看他:“老金,你是要献身给谁啊?”老金嘿嘿一笑,脱了裤子,露出了里边的泳裤:“萧经理,您还真实诚,我一看party在游泳池边,就知道逃不掉了。”
  萧余哭笑不得,边脱凉鞋,边狠狠看了眼许南征:“被你害惨了。”
  另外几个没准备的,也是手忙脚乱地脱鞋和上衣,裤子就自然不敢脱了。
  许南征只耸肩,草草挽起衬衫袖子,解开了两粒钮扣,表示随意。
  这么个姿势,自然挑起了群愤。
  女主持拿着话筒,十分惋惜地说:“许总,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少女同胞应征来,都是为了能认识你吗?”
  他踢掉鞋,很欠揍地做了两下准备活动:“荣幸备至。”
  女主持神色又凄婉了些:“可是今天,你伤透了我们的心,竟然背着一个女人跑了,当着我们的面,背着一个女人跑了——”
  许南征状似沉思地沉默了会儿,才去看萧余:“我与萧经理是历史遗留问题,拒绝挖掘,谢绝采访。”
  这种暧昧的话题,自然是哄声一片。
  到最后男主持终于忍不住了,振臂一挥:“报仇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有许总一日在,我们就只能打光棍!”话没说完,一帮人就起哄上前,架起许南征先扔到了深水区。
  巨大的落水声后,萧余就觉身子一轻,也被落井下石地扔了下去。
  什么叫落汤鸡?活生生的例子。
  这么一落水,她连衣裙尽湿,连游上岸都不行。好在岸上早闹成了一片,不停有人被扔下泳池,喝酒的吵闹的,倒忘了这几个最先被扔下去的可怜人。
  因为是晚上,只有酒吧那一侧的灯火晃目,其余三侧都是很暗的照明灯。
  她在水里权衡了下,决定从林荫那侧游上去,回房换衣服。岂料刚才摸到岸边,就感觉被人托住腰,吓得她手一滑,又摔倒了水里。
  回头看,许南征正一只手臂搭在岸边,一只手再次扶住了她。
  衬衫也是湿透的,贴在身上,狼狈情况和她倒是不相上下。
  一水之隔,五十米外音乐奢靡,这里却有了些安静。
  “今天回来了80多个人,你输了。”她听见自己在说话,掺杂着心跳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心跳。
  “想要什么?”他问。
  很近的距离,只有一臂的距离,她静了很久才靠近他,贴近他的脸,感觉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他慢慢松开扶着她的手,看着她,气息交融混乱。
  就在远处一阵欢呼时,她终于搂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紧闭着眼,压住那太过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嘴唇。就这一次,一次后就彻底离开,这个念头不停折磨着她,可却仍怀着微薄的希望,忐忑着等他的回应。
  很久后,她才睁开眼,用很低的声音说张嘴……
  气息、触感,一切都那么陌生,急速冰冻着心脏,一下下地,越来越慢。
  水很凉,浮在上面的空气却是燥热。
  到最后他仍旧没有动。
  她的心跳的快要停止一样,却只强迫自己退开了几寸,勉强挤出笑说:“我……”
  下一秒,已被他拽到身前,用嘴直接堵住了声音。
  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在水下相贴。他的舌直接滑到她嘴里,带着很浓的伏特加香气。水的浮力,让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鼻尖蹭过她的鼻尖,侧过头,扶住她的后颈,不断加深这个吻,到最后两个人已经彻底沉到了水面之下,耗尽了氧气。
  屏息到极限,肺已有些发疼,她才被托上了水面。
  “够了吗?”他的声音很轻,竟然,也有些喘息。
  “让,让我缓缓。”
  五个字,说的断断续续,不止氧气,更需要的是心跳。
  话没说完,他已经贴紧上来,再次低头,吻住了还在拼命喘息的她。
 
  第十二章 马来的盛夏(3)
 
  身后是冰凉的池壁,身前却是滚烫的皮肤。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结束,她放任自己不去想明天,甚至不去想下一秒会如何。只是专心致志地回应着他的热情,每次以为他会离开,却不过是更深的缠绵,到最后她终于咬住他的下唇,低声喃喃:“不行了。”
  “要不要上岸?”
  “好……”
  简短的对话后,他又一次食了言。
  对岸的舞曲从超嗨到慢摇,欲擒故纵的节奏,最是诱人。
  不知是曲子推着情绪,还是他的吻太深入,尽管他紧贴着自己,压在池壁一侧,她却还是悄然往下滑着,几乎又要沉到水里,却仍在不断回应着他。
  直到被抓住手,放在了他的脖后。
  到最后他终于放开了她。池水中,她的连衣裙肩带早已松开,整条裙子落下大半,只能用手拉住前襟,才算勉强遮住了胸前。
  许南征却是视而不见,直接把她抱上了岸。
  因为这个意外,她只是埋头背对他,迅速系好肩带,没敢多说半句话,就从树林一路跑回了房间。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像是很长的路,关上房门时,仍旧是止不住的心跳。
  危险的地点,Www.xiaosHuOtxt.net把一切都变得更不真实。
  如果不是裙子脱落的狼狈,她甚至猜不到他会说什么,而自己会答什么。
  不一会儿,外边就有人走动的声音,听上去是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说话。整个度假村分部了数十幢小楼,所有的公司的高层都住在这栋,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么大半夜的,几个小姑娘的声音自然很令人遐想。
  她拿起衣服进了浴室,调着水温,隐约听几个小姑娘笑着说着萧经理和方言在,其它老板屋里的灯都是黑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猎艳了。刚调到合适温度,就听见她们叫了声许总,手一抖,反倒是拧过头,立刻被烫了手。
  “许总,您怎么还是这一身啊,都一个小时了还没换干衣服。”
  “这话能问吗?能问吗?”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许南征却半天没说话,最后才问了句:“哪个总把你们叫来的?这么晚还谈工作?”
  “是我们想和许总谈心。”
  “今晚不谈工作,”许南征笑着道,“更不谈私事。”
  小姑娘们遗憾备至,许南征却忽然叫了声方言,马上就有方言的声音问许总有什么指示。许南征很是落井下石,把谈心的任务扔给了他。方言的哀叫,还有一帮小姑娘的笑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最后终于都消失殆尽,恢复了安静。
  萧余把水温调回去,迅速倒了洗发乳揉搓着头发。
  原先每逢旅游,那几个创意总监总是香馍馍,每每有小姑娘们崇拜地谈心。当时自己还笑言真是好福气,怎么没见有刚进公司的小男生和自己谈理想谈未来?现在看来,任何一个公司的未婚高层,都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叠起的泡沫很快迷了眼睛,有些刺痛。仰起头去冲水时,一帧帧的画面才涌上来,如潮汹涌,压抑不住。
  他抱自己上岸时,没说一句话,自己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那个几乎分不开的吻,倒像是最后的结局。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走出来时,竟然想起在西藏的尴尬一夜,忙又去换了舒适的半袖沙滩裤,对着阳台开始吹头发。
  许南征,三个字堵在心口,挥不去,吹不散。
  她坐在阳台上,拿着电话,最后拨了许远航的电话。那边儿过了很久才接起来,吵得要死,一听就是在‘轰趴’。
  “大小姐,你不是在马来吗?”许远航声音有些醉意,估计正是玩的high,“怎么有时间给我电话?”萧余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大笑一声,“想起来了,你们今天拉练,你不会是想要私逃回来,找我偷渡你吧?”
  他的笑,倒是让她也轻松了一些:“你怎么知道今天拉练?”
  许远航憋了半天,才说了句:“告诉你,别告诉我哥。我新女朋友是你们公司的,刚才给我电话抱怨,我刚才挂了那个电话,你就来了。”
  她看着夜幕中的海岸,静了会儿,才说:“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许远航唔了声:“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挺喜欢你的,你会是什么反应?”
  一句话说完才发现,对着不相干的人竟能说的如此轻松,像是玩笑。
  其实她只想知道,同样是一起长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那边意外沉默了很久。
  “说实话?”
  萧余嗯了声:“说实话。”
  “就我和你的感情,如果你哪天真的嫁不出去了,或许我真愿意娶你。你知道对大多数男人来说,爱情不是全部,结婚只是找个合适的,舒服的人,”许远航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正经,咳嗽了两声,添了些玩笑的感觉,“你看,你我这么熟,缺点优点早全摸透了,家境合适,你又肯定会孝顺我爸妈,退一万步来说,我即使花心外边找人,估计你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行了,再说下去,我快当真了。”
  她笑,这就是区别。
  如果在一起的是许远航,估计他找了第三者自己还要祝他幸福。可要是许南征,她忽然有点想不下去,这个设想太尖锐。
  “不过,我想到个实际问题。”许远航倒真像是在认真思考。
  “说。”
  “我要和你结婚,估计让我和你亲热,我会当场笑场的。你想想看,我要抱住你吻你,还要解开你的衣服……”
  萧余顺着他的话,脑中勾画着如此画面,立刻窘然:“别说你了,我也肯定笑场。”
  “好了,酒喝多了吧你,”那边儿的人已经绷不住了,“大半夜问我这种问题,你真怕你自己嫁不出去?上次我一哥们还问过你——”
  “没事儿了,你继续。”
  她果断挂了电话,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这幢楼正对着南岸,水深浪大,这一侧虽然风景好,却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睡到半夜她终于坐起来,太大的海浪声,这几小时都梦见自己被大浪卷走,楼宇坍塌。
  正是在黑暗中徘徊是不是要继续睡时,隔壁方言的房门正巧打开。那几个小姑娘竟然谈人生谈理想,足足谈了四五个小时。小姑娘们极有精神,笑着告别,方言已是精疲力竭,不断告饶,她听着几个人下楼的脚步声,再也睡不着,只能爬起来。
  接下来的四天都是自由活动,无需早起打卡上班,也无所谓睡眠时间。
  在房内睡不着,索性就开门下了楼,沿着石子路走到了沙滩上。
  深水大浪,在夜色下并没有那么美,反倒有了些危险。
  她把鞋脱在岸边,踩着走下去,五步就已经淹到了膝盖,最后只能走回来,找了个能半遮住夜空的巨石下,坐着发呆。
  不一会儿衣服就被溅起的海浪打湿,正犹豫要不要回去上网,免得明天感冒时,就看见一个人影走到海岸边,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拖鞋。
  这个人影再熟悉不过,她却没出声叫,直到他转过身发现了自己,才随意挥了下手。
  “怎么坐这里了?”许南征在她身侧坐下来。
  是有意,或是无意?
  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没有碰到。
  “睡不着,浪声太大了。”她看着漆黑的海面。
  像是没有几个小时前的亲密,两个人只随意聊着。
  到最后天色泛白,他才说了句衣服都湿了,萧余便接着说天亮了,也该回去补觉了。
  他先站起来,萧余想起身,却发现腿麻的厉害,龇牙咧嘴地揉着腿,疏通血脉。
  许南征看她这样,又蹲在她面前。
  “千万别碰我腿,”最是酸麻难耐时,轻微碰触都是酷刑,“马上就好。”
  他蹲着看她:“笑笑。”
  她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竟比他身后的海面还要深。
  夜色星空,都被他遮了去。
  过了会儿,她才像是明白了什么,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唇上却是温柔的碰触,引导着她陷入了更深的迷失。
  不同于泳池的忐忑急切。
  这个吻很安静,在惊涛骇浪声中,安静的让人想要抱住他。
  两个人都穿着沙滩短裤,腿很自然地缠在一起,亲密的像是要融为一体,可自始至终,只是不停地亲吻,她昏昏糊糊地几次有逃开的感觉,却又舍不得这样无休止的缠绵。他绝对是最好的接吻对象,只是这样的接触,就已经让自己上了瘾。
  可脑中仅剩的残念却在不停追问。
  这算是什么?当真是恋恋不舍,亦或是这次度假的放纵?
  沙子还有白天的温热,摩挲着腿间、腰上的皮肤。
  他撑起手臂,很近地看着她:“饿吗?”
  “饿,”她下意识舔着嘴唇,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似乎在笑。
  她扭头去看海,只觉得脸烫,却偏要装得轻松:“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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