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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作者:墨宝非宝

有多少的人

 第二十二章 有多少的人(1)

 
  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又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
  到的时候,房间内十七八个VIP女宾正跪坐着,几个大男人就坐在当中‘斗地主’。两人进门时恰好是韩宁赢了,他身侧几个女孩都低声笑起来。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嘴里咬着一张扑克牌,含糊着对输的人说了句什么,面前人却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许总。”
  所有人都笑着招呼,韩宁也放下牌,回头时难得怔了下:“萧余?”
  从头到尾的寒暄,韩宁也只对她说了这么两个字。
  萧余始终坐在许南征身边,wWw。xiaoshuotxt。net看着他们打牌,大面琉璃背景墙上折着细微光影,照的她昏昏欲睡。因为她在,那些服务的女宾只是半跪着递毛巾倒酒,到最后喝的多了些,才有人开玩笑:“许总,要不要玩儿两局?”
  许南征随手弹掉烟灰,拍了拍萧余的肩,在她头下垫了个软垫。她迷糊挪了下头,睁开眼看了许南征一眼,余光却扫到韩宁站起身,把手里一叠纸牌递过来:“替我两局。”
  许南征接过时,萧余恰看到牌面,手气太好了。
  起初还以为那几个是让着他,看来真是老天眷顾。
  韩宁从桌上摸烟盒,却被个眉目清秀的女宾抢了先,很快递了上来,他用牙咬住,看着人家点完火,轻用食指叩了叩她手里的打火机,很绅士的谢法。她不动声色直起身,扬起嘴角,他却忽然瞧了她一眼:“病好了吗?”声音有些低,却很清晰。
  她笑了笑,将头发挽起来,系好:“都过了二十几天了,难为你还记得?”
  她有意把话说的轻松随意些,韩宁也是笑得漫不经心。
  两个人装的真像刚才认识的朋友,越是回避,越是无话。她就这么干坐着,只能暗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刚才一听许南征要来的地方,就堵着一口气,一定要跟着来。
  来了?
  反倒是尴尬。她自己尴尬,这房里所有人更因为她而尴尬。
  “我洗出来一批照片,寄给你?”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蜷着腿倚在那里,目光忽然有些静,“是在西藏的。”
  萧余没想到他提到了西藏,想了想才说,你寄到我公司吧,写公关部萧余收就可以了。韩宁点头,站起身走出了房间。直到三点多,他才回来,萧余正在接乔乔的电话,那边絮絮叨叨说着要拍一个电视剧,问她找有关系的马场,节省经费。
  “我朋友想借马场拍戏,”她凑在许南征身边,“你有资源吗?”
  许南征扔出一对A:“你朋友挺逗的,上次是满世界找桃花林,这次是马场,”他很快想了想,“刑言有,但是这几个月要装修,其它都不是很熟,回去给你问问,看有没有方便的。”
  萧余唔了声,乔乔在那边儿听到了,还追加了一句:“要足够大的。”
  还真是……不客气。
  她只能又补了句:“要大一些的马场。”
  “我有个朋友,”韩宁忽然出了声,“私人开了马场,还没有对外的计划,应该比较方便,我帮你问问。”他说的很随意,倒让萧余难拒绝,只好对着他笑了笑:“谢谢,我等你消息。”
  他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到家时候已经是四点多,折腾了一晚上早就累得不行。
  她边洗澡,边对着浴帘外的许南征说:“不知道谁先起得头,好好的合同不能在会议室签,一定要灯光阴暗香氛暧昧,才觉得该下笔了。你是不是特后悔带我去?”许南征的影子就打在浴帘上:“带你去好处很多,那几个平时不玩到天亮不收工的,今天难得这么老实,很快签完,都吵着回家睡觉去了。”
  萧余笑了声,关上水,裹上浴巾走出来:“快洗澡,我先睡了,好累。”
  因为有地暖,她洗完澡都习惯垫着脚尖,光着脚跑到床上。岂料刚才蹦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韩宁的吗?”他衣服脱了一半,光着上身,抱着她忽然问。萧余有些回不过神,想了想才说:“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听上去和我没什么关系,”她忽然用手环住他的腰,很慢地笑了,“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刚才洗完澡,浴室里都是热气,镜子上朦胧倒影着两个人影子。
  “有点。”他倒是直言不讳。
  “他是你的客人,我总不能整晚横眉冷对吧?”
  她用手肘顶开许南征的手臂,想解释在西藏的事。可当时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毕竟是在自己和许南征开始之前,说了反倒麻烦。
  她决定避开不谈,迅速跑到了床上,“既往不咎懂吗?许同学,我对你可是很大度的。”
  许南征这么一星半点儿的小醋意,让她足足乐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早起,对着镜子刷牙时还忍不住咧嘴笑,满嘴的白色牙膏沫,看着镜子里的他刮干净脸。“等等,”她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叫住他,倒了些须后水在掌心,替他轻拍在脸上。凑上去闻了闻,才满意地对他挥挥手:“好了。”
  话没说完,就看到他凑上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含着牙刷,忙推了他一下,却倒霉地吞下了嘴里的泡沫,立刻拧开水狂吐。
  直到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才边擦嘴边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都怪你。”
  许南征倒是笑了,很近地对她说:“我不过想给老婆一个早安吻。”
  喉咙里还是清凉的牙膏味道,难受的要死。
  她装作不在意地回过头,埋头拼命洗牙刷,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到办公室时,桌上已经放了个信封。
  快递单已经被撕掉,她拆开牛皮纸,里边竟还装着个白色信封,很漂亮的字迹写着‘萧余’。从小到大能让她承认字漂亮的,真没几个,可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名字,却显然比她写的好看。
  很大的信封,倒出来在桌上,都是洗好的照片。
  她把照片摊在桌上,不得不感叹韩宁会做人。除了那张大昭寺顶层的人像照,余下都不过是沿途风景。有几张竟是自己感叹过的红灯区粉红房子,还有两个人去过的酒吧。
  她拿起那张照片,是从桌子角度拍的,空置的钢琴。
  她正看着,助理小钟就敲门走了进来,把所有需要她签字的文件都拿到桌边,看到桌上摊着的照片立刻被惊艳了:“太漂亮了,老板你拍的?是哪儿?”
  萧余随手把照片理好:“西藏,”她顿了下,才继续道,“是一个朋友拍的。”
  “男朋友?”小钟视线落到了唯一一张人物照上,“看手,就知道是个大帅哥。”萧余怔了下,也看了眼那照片,果真拍到了他自己的手。
  像是为了构图漂亮些,手只作了前景,清晰的还是自己的影像。
  “老板?”小钟把那张照片推给她,指了指其它的,“我拿出去给大家看看。”反正是风景照,她也没觉得什么,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下午开会时,方言竟拿着这堆照片,在会议室追着她不停问是谁拍的。他喜欢旅游,一听说这堆照片是公关部传出来的,自然刨根问底地追到了根源。
  萧余暗叹自己倒霉,实在挨不住方言的絮絮叨叨:“是韩宁,你下次见到他直接问好了。”
  不说话的人,一说起来简直比话痨还可怕。
  方言哦了声,继续翻照片:“他是你男朋友?刚才我听下边人说来着。”
  萧余心跳了下,下意识去看许南征。他只是手指轻点着键盘,不停翻着PPT的页数。
  “不是,”她收回视线,“去年我去西藏拍广告片,刚好碰上他去旅游。我没带相机,他就多洗了一些送给我。”
  老金听了两句,也拿过来看:“看着真不错,许总,下次去公司旅游去西藏吧?”
  许南征看了萧余一眼:“这条线路比较危险。”
  “高原反应是吧?”老金也看萧余,“真这么厉害?”这些旅游度假是家常便饭,可毕竟都怕高原反应,全没去过条线路,自然都好奇地盯着她。
  “还好,”她心中把方言骂了十万遍,却还要尽职尽责地答疑,“少洗澡,少剧烈运动,瘦的人反应比较小,胖的人……”她笑着看老金,“可就悬了。”
  这句话一出,大半儿的人都哀嚎了一句。
  “喂喂,”她用笔敲了敲桌子,“该我做汇报了,你们给些面子,别让老板以为我整天就知道到处跑,不干活。”
  其实她真觉得没什么,可到晚上开车回去时,许南征始终不大说话,她才觉得或许真该解释一下。可一堆风景照真什么好解释的……
  “T移动的项目,我不想做了,这两天交接给别人吧?”想了很久,也只能避嫌了。
  “不用,”他戴上蓝牙耳机,笑了笑,“过两天我出差,争取年三十前回来。”
  她看了许南征一眼,他已经开始打电话,让秘书安排行程。
 
  第二十三章 有多少的人(2)
 
  本来说是过两天,可因为临近春节,航班很紧。
  到最后机票定下来,竟是次日的早班机。九点多的飞机,七点肯定要起床了,萧余刚才定了六点的闹钟,盘算着给他做什么早饭时,就被他从手里抽走手机,扔到了地毯上:“老婆,现在已经三点了。”她嗯了声,腿轻蹭着他的腿,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要坐十小时的飞机,很累的,快睡吧。”
  很快就被他哄了两句,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觉得有些冷,她迷糊着伸手摸了下,没人。
  这侧没有台灯,她只能到处摸黑找自己的手机。
  正是找不到时,地毯上忽然有震动的响声,一闪一闪的白光成功指示了方位。她探着身子拿到,接了起来,哑着嗓子说了句你好。
  “还在睡觉?”
  是韩宁?
  她嗯了声:www.xiaoshuotxt.net“有什么事吗?”撑着胳膊坐起来,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眼,已经十点多了。许南征肯定是关了闹钟,还想给他做早饭呢,东西都准备好了……
  “马场的事,我这里替你约好了,你朋友要不要先来看看?”
  是这件事……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帮自己的,她只能清了清喉咙,让自己的睡音淡一些:“我估计她肯定要看下,等我给他打个电话,再和你约时间,”她走下床,拉开窗帘,“多谢你这么帮忙,改天请你吃饭。”
  韩宁笑着说好,就挂了电话。
  趁着他出差,晚上萧余就回了次家,把早先买好的礼物都拿了回去。吃晚饭时还不停看手机,算着时间,到法兰克福的话,应该差不多快了。
  到最后连父亲都察觉了,问了句:“在等电话?”
  萧余嗯了声,又扒拉了几口饭,盛了碗汤递过去。
  可惜因为这个小动作,还是成功引起了父亲的教育欲。难得把她叫进书房说了几句话,大意不过是既然住在一起了,那就要开始把结婚的事情商量起来。她嗯嗯啊啊着,看旁边喝茶的母亲,手机刚好震动起来,忙跑出了屋子。
  “笑笑。”
  “我等了你一天的电话,”她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了房门,“早上怎么不让我送你?”
  “太早了,不想吵醒你,”他的声音忽然压低下来,“几点起的?”
  “十点多,”窗台上有些水,她扯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想起韩宁的电话,“韩宁帮我约好马场了,我觉得礼貌一些,应该请他吃顿饭。要不要等你回来一起?”
  “不用,”他笑了声,“我还没那么小气。”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闲话,她才把刚才被教育的事情阐述了一下:“我爸一本正经地和我说,他和我妈意见相左。有句话挺逗的,‘你们年轻人,就是选择太多,到最后反倒不知道怎么选了,十有□就乱了套’。”
  说到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跳过了重点的催婚主题。
  她学着那语重心长的语气,许南征听完,立刻心领神会:“决策失误,如果先去找你爸谈,你现在已经是许太了。”
  她悄然笑起来:“我妈很不以为然,然后……你电话就进来了。”
  许南征正巧在出关,依稀有熟悉的德语飘进来,她恍惚听着,想起了那晚他说的话。明明已经习惯了他常年飞在外边,可不知为什么,忽然像是难适应了一样,很想他。
  “笑笑?”他出了关,才又叫她。
  她嗯了声,想说要不要先挂了电话,等他到酒店再说时,许南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会尽快回来。”她又嗯了声,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屋里的暖气很热,烤的她有些出了汗,她用手贴住玻璃,冰冰凉凉的刚好降温。
  她把马场的事一告诉乔乔,那小妮子立刻兴奋的不行,决定第二天就飞来看看。于是她只能在京沪航线人流最高峰的时间,开车亲自去接了这位大小姐,和韩宁约了个时间。
  “还有几天就年三十了,你真有精神,”她挂了韩宁电话,才认真嘱咐她,“这人是我朋友,但你别太随便,他和我……有点问题。”
  乔乔挑眉,心领神会:“暗潮汹涌?”
  萧余默看了她一眼,拉下车窗,递出票和钱。
  “不算是,我这里只是清水一汪,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和企图,”到彻底开上路,萧余才继续说:“他在和许南征做项目,也是朋友。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麻烦他。人情这种事,一来二去就算不清了。”
  “笑笑,”乔乔看了她一眼,认认真真地说:“有好的就考虑下,许南征再好,再是举世无双,我就不信上天入地只有他这么一个对你眼。”
  萧余也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地笑了:“举世无双不敢说,但我有了他,还真看不上别人。”乔乔下意识切了声,才忽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立刻睁大了眼睛,倒抽口冷气:“靠,什么时候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她任由乔乔鬼叫了半天,只是笑着不说话,嘴角却已弯成了很深的弧度。
  到了吃饭的地方,韩宁早就到了,乔乔进了包房看见他,极夸张地倒退了一步,回头看笑笑:“这个真不错。”萧余蹙眉,用口型对她说:不要乱说话。
  乔乔本就是个自来熟,又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对韩宁始终和颜悦色的。
  “你竟然和笑笑一样爱吃鱼生,”乔乔吃的心满意足,喝了口茶壶汤,“下次去上海的话,我带你们去吃个好地方,我老板开的,很好味。”
  韩宁又要来菜单,添了很多:“上次见她吃的很开心,估计她爱吃这个,就带你们来了。”
  上次?自己应该没和他单独吃过饭。
  萧余夹了一大块芥末,忽然想到了上次自己和许南征吃饭,他在包房外给自己打的电话。下意识咬着筷子,立刻被冲透了鼻腔,不停往下流眼泪。乔乔目瞪口呆看她,装模作样拿起手机,却是给她发了条短信:你在做选择题吗?这么不淡定。
  萧余看着手机,边擦眼泪边回:对感情,我从来只做是非题,不做选择题。
  本来是约好看下环境,没想到一进马场,乔乔就彻底玩的忘了正事。很大的风,萧余就站在远处看着马上的人,听见身侧韩宁的朋友杜康赞了句:“这小妞真飒,如果我年轻十岁,肯定追她。”
  她噗地笑了:“没关系,她爱情至上,年龄绝不是问题。”
  她边说着,边压着帽子,却不期然对上了韩宁的视线。
  很快撞上,又都很快错开,莫名有了些尴尬。
  好在杜康很健谈,很快盖住了这稍许的冷场。直到他们进了房间,乔乔已经彻底被震慑住,听他天南海北地说着,完全忽视了真正搭线的两人。
  “你朋友挺逗的,”萧余低声对韩宁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开始是朋友的朋友,”韩宁替她添了热茶,“后来聊过两次,很投契,自然就熟了。”
  她只是笑了笑,继续喝茶。
  正巧那人起身接了个电话,她刚才喝了口,就听见乔乔低声对韩宁说:“你朋友太玄幻了,竟然是《血色浪漫》的原型。”
  她倒是意外了:“真的?我以前超喜欢钟跃民。”
  乔乔也啊了声,回看她:“你不是吧,我刚和他聊的都是这件事儿,说那编剧就是和他一起混大的,都是大院子弟,”她忽然蹙眉,近看她,“你魂游天外了,还是曲径通幽呢?说了十几分钟都没听见一句?”
  萧余眯起眼睛,桌下踩了她一脚。
  意思很明白,你小妮子再胡说话,这件事一定给你搞黄了。
  韩宁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他能和你说这个,表示他真挺喜欢你的。”
  “真的?”乔乔立刻捧心状:“你真会说话,我要飘起来了。”
  “好吧,我也做回好人,让你欢快欢快,”她有意放柔了声音,笑吟吟看乔乔,“刚才你骑马的时候,人家还夸你是‘小飒妞’呢,说如果年轻十岁绝对会追你。”
  乔乔立刻美的不行,可下一句就让萧余险些喷茶。“什么是‘飒’?”
  “就是很拉风,很不吝,很惹人瞩目。”
  “什么是‘不吝’……”
  ……好吧,原来还是有所谓北京话的,她认输了。
  到最后,杜康聊得兴起了,温了小酒来。
  乔乔小女子情调起来了,一定要在屋里点上蜡烛。很矮的烛火,三两点放在帐篷中,倒真有了气氛。韩宁酒量当真是好,几个人喝得迷迷登登,他的眼睛依旧是晶亮亮的,却在看萧余时,有了些波澜。
  “我记得,你在西藏时挺能喝的,怎么忽然就不行了?”他低声问她。
  萧余笑了笑,轻声说:“我挺怕你的,真的,我在西藏就和你说过,我和许南征之间的事,”她忽然有些犹豫,可还是觉得说穿了大家都舒服,“现在我们合作做项目,还是避讳些好,这次是为了乔乔,多谢你这么帮忙。”
  韩宁沉默着,过了会儿才抿了口温热的酒:“好,我会尽量避讳。”
  萧余回家时,边抱来干净床单被罩,边叮嘱乔乔以后直接和韩宁的朋友联系,自己尽量不再出面了。乔乔诧异看她:“笑笑你怎么这么封建,许南征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劲儿避什么嫌?”
  萧余不置可否,替她铺好了床。
  可能是白天在马场吹了些风,躺在床上才觉得耳朵有些疼。呆了会儿也睡不着,她便随手拨了他的电话,很有礼貌的关机提示,倒让她有些意外。
  许南征一直说是明天中午到北京,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还没上飞机。她有些不放心,又给他的秘书挂了个电话,才被告知他下午刚换了航班,早上8点半落地。
  电挂挂断时,她想起了上次他提前归来的惊喜,便小心设好了闹钟。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去了机场,算着时间,8:35拨了他的手机。
  很轻的等待音里,心底悄然涌起了些小期待……
  电话很快接起来,许南征的声音有些意外,笑着问她:“这么早起床?”
  她也笑:“不小心昨夜失眠,发现你手机是关机的,于是你聪慧无比的老婆大人就……”话刚才说到一半,就听见很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在问他有没有开车?要不要一起打车走。
  电话那边忽然有些模糊,像是被手捂住了,依稀能听到他说了句:笑笑来了。
  她只听到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车里的音乐声很大,心跳声却渐渐盖住了所有杂音。
 
  第二十四章 有多少的人(3)
 
  她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直接出了停车场。电话一直在响,她却一直在加速,很快就离开了机场高速。直到进了公司,她才看了眼手机,三十几个来电显示,还有两条短信。
  有一条是乔乔的,一条是许南征的。
  关上办公室的门,犹豫了很久,仍旧不想看他的短信。
  乔乔的那条很简单:中午一起吃饭?
  她想打字,可又心烦气躁的,索性回拨了过去:“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你十一点半直接打车过来找我。”乔乔嗯嗯啊啊着,想说什么,她已经先挂了电话。
  公司是九点半上班时间,现在才九点十分,基本还没什么人。
  办公室安安静静的,手机也安安静静地,都没有声响。她盯着那条未阅短信的提示,足足看了两分钟,终于熬不住点开来。
  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屏字:
  前几天小航告诉我,女人如果生气挂了电话,WwW/xiaoshuotxt.N et男人一定要坚持不懈的打下去。但女人也要给男人留些面子,要在十个电话以内接起来。聪慧无比的老婆大人,我已经回拨了三十一个电话,你是不是考虑下上边的建议?
  几行字,她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像是强迫症一样。
  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些话的语气。
  最后还是扔下手机,拿起笔,签着昨天堆积下来的文件。全部都是下财年的预算申请单,每签完自己的名字,都能看到下边的空白位置,是许南征要签的地方……直到所有都弄完,她才又看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拨回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他立刻就接起来。
  “一分钟,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好。”许南征静了会儿,竟然没说话。
  她听见电话那头有打火机的响声,气的直想笑:“还有三十秒。”不知为什么,他的不慌不忙,就这么消磨着心里的不快。明明前一秒还很生气……
  “法兰克福机场遇上的,相对了近十个小时,但不是孤男寡女,”他很慢地说着,像是要用完她给的时间,“没有下次了,再碰到我会直接改签,如果有重要的事不能耽误,就换经济舱。”
  她唔了声,没说话。
  “老婆,我们公司的咖啡豆在哪儿?”他忽然问。
  她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到公司了?”
  “刚到,在茶水间,想泡咖啡找不到咖啡豆。”
  她哦了声,听见他真的不停在开柜子翻东西,忽然有了些心软,低声说你等我过去给你找,才挂了手机,去了茶水间。一进门就看到他的行李箱,许南征像是刚才找到咖啡豆,掀开咖啡机的盖子,在往里倒着。
  她走过去,接过他手里剩的半袋,又放回了柜子里。
  大厦的空调很足,萧余只穿了件很薄的上衣,已觉得热。他刚从德国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厚衣服,有些出了汗,她站在侧面看着他摆弄着咖啡机,实在怕他被热死,便伸手替他解开上衣:“穿这么多也不怕感冒。”
  “奶和糖放在哪儿?”他脱下外衣,把衬衫袖子挽起来。
  嘈杂的搅拌声音停下来,很快有细窄的深棕色水流,倒满了白瓷杯。
  这辈子真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萧余暗叹口气,又找出他需要的东西,直到一杯咖啡搞定,他却推到她面前:“喝吧,我聪慧无比的老婆大人。”
  “你别以为一杯咖啡就够了,”她扫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前女友、前妻,我再大度也会生气的,”她端起杯子,脾气又弱了几分,“更何况我本来就小气。”
  从开始喜欢他起,无论他多看了谁一眼,都会纠结很久。
  更别说知道他和王西瑶在一起后,自己几乎半年都没去他家,避开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东西。本以为只是少女情怀作祟,可今天早上听见王西瑶声音的一瞬,她才明白,这辈子就这样了。
  感情用事。与他有关的,永远逃不开感情用事。
  “别想了,是我的错。”许南征忽然说。
  她怔了下,才悄然笑了下,满意地喝了口咖啡,立刻被烫得吸了口气。然后就在舌尖发麻的时候,听见他说:“下次生气别立刻挂电话,我会担心你出事。”
  “那我生气该干什么?”萧余放下杯子,“大吵大闹,摔杯子砸东西?把你衣服都打包从二十楼扔下去?”她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长途归来的味道,风尘仆仆,真不算好闻。
  安静很久,她才又说,“其实当你的面,我什么都做不出来,可又不能把自己憋屈死,就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冷静。”
  他放松着,让她抱着自己,用手捋顺她的头发:“这样的处理方式,结果通常是你还没冷静下来,我已经不能冷静了。刚才在机场高速超速了,拿了驾照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违规。”
  他的声音很软,有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她用脸蹭着他的衬衫,好吧,这句话很受用……
  中午乔乔来吃饭的时候,她直接就定了公司楼下的贵州菜。
  两个人进包房的时候,乔乔正在看菜单,抬头一看是许南征立刻呆住,马上站起来,眼睛水汪汪晶亮亮的。
  萧余和许南征都被吓了一跳,直到坐下来,萧余才低声问她:“你抽什么疯?感觉像看到多年失散亲人,就差热泪盈眶了。”
  乔乔捂着心口,轻声道:“还别说,就这感觉。你懂什么是感同身受吗?我看到他站在你身边,比自己结婚了还激动,”她边说着,边夸张地深吸口气,忽然抽出纸巾,擦了下眼角,“太不容易了。”
  萧余哑口无言,撑着下巴看她,忽然也很感动。
  这就是朋友,谁说没人会与你感同身受?那只能说你没真正的朋友。
  过了会儿,她才看了眼身侧的许南征,忽然偏过头吻了下他的嘴唇,本来很单纯,只想再逗逗面前的傻妞,却在离开的一瞬被他按住,想要说的话都被他直接压在舌尖,咽了回去。
  虽不是大庭广众,可面前却是个大活人。
  她几乎是面红耳赤地推开,低头咬住吸管。
  “不带这样的……”乔乔目瞪口呆,激动地哗啦啦流眼泪,“再来一次,让我照张留念。”萧余横了她一眼:“刚才是彻底满足下你,照相地不许。”
  包房门正被人轻叩了两下,侍应生走进半步,低声询问是不是要点菜。
  “想吃什么?”许南征这才翻开菜单,笑的很浅。
  乔乔瘪嘴,拼命擦着眼泪,恨声道:“来一盘狼心狗肺。”
  他微笑,问侍应生:“有狼心吗?”
  “没有……”
  “狗肺呢?”
  “没有……”
  他满意点头:“那就泡椒鸡杂吧。”
  ……这也太偷梁换柱了,萧余理智地保持沉默。
  “还想吃什么?”他继续看乔乔。
  “随……随便吧。”
  乔乔彻底没气儿了,咬着下唇看萧余,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这就是气场啊,彻底压过你的气场,你完了。
  晚上在客房里,萧余听着乔乔叽叽咕咕说了很久,大意都是这半年来的失恋史。
  到两点多她才从床上坐起来:“许南征明天去天津,我要回去睡了。”乔乔哦了声,又立刻回了神:“不是才出差回来,又走了?”萧余拍了拍她的头:“你以为是八点档?商业奇才都没事儿开着跑车满世界溜达泡美眉,每天看两眼电脑,公司股票就一路飘红了?”
  乔乔抱着被子,躲开她的手:“你这话说给佳禾听吧,她的男主角都是这号人。我的意思是天天见不到人,会不会很没安全感?”
  “多少有些,”她坦言,“没办法,现在一个公司已经好很多了,还能常看到。”
  回到房间时,他正在浴室洗澡。
  萧余走过去,悄悄掀开浴帘看他,水流一路从脊梁蜿蜒而下,冲洗着大片白色泡沫。他这么多年坚持运动,身形始终在最好的状态,修长笔直的腿尤其好看……她眨了眨眼,想起今天早上他说的超速的话,觉得浑身升温,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帘子。
  却在收手时,被一把拽住了腕子。
  回过头,许南征浑身还淌着水,已经裹上了浴巾,安静地看着她。
  因为空气的湿度,纯黑的眼眸蒙了层水光。
  她吐了下舌头:“我错了,我认罪。”手臂已经被他弄湿了,皮肤相触的地方渐蔓延开很高的热度,莫名心尖都有些发麻……
  “所以呢?”他的声音浸在水雾中,暧昧难明。
  叹,反正自家的,不吃白不吃。
  她终于转身搂住他,像是小猫一样贴上去,一下下地亲着他的嘴角。虽然很有氛围,但不得不承认,被水浸湿衣服的感觉,实在不是很舒服……
  直到他把自己抱进浴缸,她反倒是退开来:“我想了你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你却让我气了一整天。许南征同学,这么下去我的心脏迟早会出毛病。”
  是谁说女人喜欢翻旧账的?绝对的真理。
  许南征伸手抚过她的额头,将已打湿的前刘海拨开,在灯光下看她袒露的五官:“这几天,我一直很想你。”声调忽然就软下来,温和的不像是他。
  萧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法兰克福水土真不错,许南征变异了……
  他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发现女人是彻头彻尾的听觉动物。
  对他这种自幼受老人家革命思想熏陶严重的,总觉得有些话太虚浮,说的太容易,反倒成了客套话。
  没想到,脸皮果真是练出来的。
  难得说这种肉麻的话,他转瞬又恢复了常态:“时差还没倒回来,刚和你说了一句话,就开始飙车追你。萧余同学,这么下去我驾照迟早要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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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厘米的阳光永安调一生一世,美人骨轻易放火突然想要地老天荒很想很想你念念不想忘轻易靠近至此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