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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作者:墨宝非宝

人群中错过

 第二十五章 人群中错过(1)

 
  没想到准备了很久,母亲一个诏令,她年三十就飞了香港。
  其实陆家祖籍在江苏,但外曾祖父是住在舅舅家,所以老人家在的地方,自然就成了农历新年大家聚的地方。
  下午休息时,一帮年纪小就混在清净的二楼闲聊。陆家祖辈从商,只有萧余的妈妈嫁给了军人,她也因此从小在北京,和这些同辈的都不大熟,自然无话可说。
  比如现在,几个老少女又在研究这个学位拿下来,接下来再读什么……都差不多二十□了,比自己还大几年,世界却单纯的只有读书,然后再等着嫁人。
  她实在是插不上话,只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拿着手机出神。
  正是心不在焉时,就被人抽走了手机:“两三年见你一次,竟还摆手机广告的pose,”表姐叹了口气,“你妈说了,让你去找她。”说完,又把手机老老实实递给她。w w w. xiao shuotxt. n et
  萧余如释重负,收起手机,刚才下了楼就看见妈妈在拐角书房门口,对自己招了招手:“廖阿姨来了。”她愣了下,这大过年的,那个女超人还真闲不住……进了房,她看见廖阿姨撑着下巴,正开着免提打电话。
  而电话那头,竟是许南征的声音。
  她抬眼,看见萧余时,才微微一笑:“南南,你老婆来了。”
  廖阿姨是妈妈从小的朋友,自然对她和许南征都很熟悉,可猛地这么说,却还是让她有了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低声打了个招呼:“廖阿姨。”母亲就坐在旁边,示意她过去,她这才走到书桌前坐下,继续听他们的电话。
  电话才开始了不久,她大意听到是连锁酒店项目。
  廖阿姨常年在巴西,算是当地商界很有名的女强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找到许南征,她看了眼妈妈,忽然有了些明白,虽然嘴上不大同意,却终归是自己的母亲……“怎么样?有兴趣吗?”廖阿姨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说实话,很有兴趣,”许南征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信号似乎不大好,“趁这几天假期,我们可以立刻谈起来。笑笑?”
  萧余两手撑着下巴,无奈道:“许总,春节假期加班,按劳动法是要算三倍工资的。”
  话刚说完,电话就断了……
  “他爷爷家信号一直不好,”她捧着杯子看廖阿姨,无奈道,“我们谈吧。”
  “好,不过我们重点谈私事,”廖阿姨靠在椅子上,看了眼始终安静旁听的人,才又去看萧余,“明明是女孩,还要天天跟着许南征拼死拼活。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吧?看你几个表姐,都是不停读书,天天安逸的不行,再看看你自己,学历最低。”
  萧余咬着杯子,龇牙道:“廖阿姨,你老大不小了,也不结婚,天天做空中飞人。我是太崇拜你了,才落得如此田地。”
  她说完,看了眼母亲:“妈,谈公事了,您可以出去陪外公了。”
  母亲忍不住笑了声,站起身说:“我这才是吃力不讨好,你们说吧。”
  其实廖阿姨说的只是初步投资构想。
  萧余和她简单说了两句,就开始聊起了别的,廖阿姨严重阴奉阳违,不过假意劝了几句就开始猛夸许南征,听得萧余乐得不行,等到送走了她,才跑到空房间给许南征打了个电话。
  信号依旧不是很好,断断续续的。
  “等我换个地方,”他说完后,就没再说话,像有关门的声响后,才问了句,“听清了吗?”
  萧余嗯了声:“我觉得连锁酒店有潜力。就像携程的季琦,不是成功把如家和汉庭酒店做出来了吗?都是不到五年就上市了……”许南征笑了声:“笑笑,今天是年三十,我们不说公事。”
  她噢了声:“今天你们家人多吗?”
  “还是老样子。”
  “我这里人很多,可惜和我谈得来的都不在,”她用手指轻划着玻璃,假意叹了口气,“我被鄙视了,被人说是这一辈学历最低,不肯上进的典范。”
  “你喜欢念书吗?”他反问。
  “一般,”她假设了一下自己每天醒来都只有学校,很是窘了一把,“大学生活呢,肯定是怀念的,但要是让我像我几个表姐,读完经济读管理,读完管理再读什么文学,却永远不会学以致用,我一定疯掉。”
  “那就好了,”他清淡地说了句,“我老婆又不是文盲,本科足够了。刚才你不是说携程网那个季琦吗,他是你校友,最多也不过在交大读到硕士。当初在美国混,人家也不认他的中国文凭,回了国,每隔三五年就搞出个上市公司,不是挺好的?”
  她又噢了声,心花小怒放了一把。
  无论再如何成熟自立,许南征的价值观,总能完完整整地影响她。
  “其实,要不是因为你,我肯定会继续读下去的,”她从落地窗这一侧,漫无目的地走到另一侧,“谁让我们差了六岁,稍有停步,就会落得更远。”
  “我知道,”他说完,静了会儿,忽然说,“明天我去接你?”
  “明天?”她默算了下时间,“估计来不及,还有几个舅舅回来,一定要吃晚饭。”
  “好,我去香港接你回来。”
  她悄然停住步:“你要过来?”
  “老婆不回家,我只能亲自去接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旁边闯进来一个声音,许诺很大声地问:“哥,你干嘛呢,这天寒地冻的,你穿件衬衫得瑟什么呢?”
  许南征笑了声,说了句快进去,许诺又唧唧歪歪地问是谁,一听是萧余,立刻要和她说话。“笑笑,”许诺终于拿下电话,很是长叹口气,“我就说呢,能让我韩宁师兄败北的是谁?哎,只能说既生韩,何生许~”
  萧余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压低声音说:“听好了,以后你再在你哥面前提你那个伟大师兄,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许诺显然也发现自己说多了,立刻把电话交还了回去。
  “你快进去吧,”萧余怕他被冻坏,很快地说,“其实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不用特地过来,难得有假多休息几天。”
  结果自然是无效驳回。
  第二天去接他时,正好廖阿姨也在,索性定了Cova Ristorante & Caffe的下午茶,继续谈公事。廖阿姨是个太有效率的人,许南征又是个行动派。
  两人竟都在前一晚做了准备,足足谈了两个小时。
  萧余在一侧,将脸搭在胳膊上,翻看着资料,到最后是许南征先停了下来:“Cindy,今天先说到这儿,我需要再梳理下。”
  廖阿姨这才看了眼时间:“好,我正好约了人,再不走要迟到了。”
  到剩了他们两个,萧余才合上文件夹:“头次见你主动停下来,还真不适应。”
  “她就算是印钞机,在今天也只是个千瓦灯泡,”他说完,忽然看向她,“生日快乐。”
  她愣了下,像是被他轻触到心尖上,本来很是遗憾生日时他不在身侧,可是这样的午后,他就恰好坐在面前,赶上了自己的生日。
  “我还以为你忘了,”她笑,“今天都过去十六小时了。生日礼物呢?”
  “想要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像极了在马来时,他在吵闹的背景音、冰凉的池水中问自己的语气。她静了会儿,才说:“你不能给点儿惊喜吗?每次都问我。”
  他笑着舀了一勺榛子巧克力,喂到她嘴里,“不好吗?”
  “挺好的,这样你永远也不会送错,”她忽然畅想了一下,“可你多少也让我享受下,被人追啊追,怎么也追不到的快感吧?你拼命献殷勤,我拼命矜持着拒绝着,其实暗爽的不行……”
  许南征慢悠悠地笑着:“就是穷折腾?不好好过日子?”
  她低头喝了口水,喃喃道:“摆不平我妈,谁和你过日子。”
  虽是这么说,却不自觉飘忽着,轻叩了叩桌子,他又舀了一勺甜品,喂给她吃。
  浓郁的味道,牵扯着所有味觉。
  大学时寝室夜话,总拿出佳禾的男友顾宇和许南征比。
  一个是温柔体贴一个是欲拒还迎,一个是每日送饭到楼下,一个是每日让她深夜开车去找。硬件是天生的无法攀比,可软件简直是天堂地狱的差别。
  一晃多年,顾宇已不要脸的劈了腿,许南征却意外开了窍。
  现在想想,哪儿有那么多比较,哪儿有那么多道理。
  给自己讲过道理的人不少,可是能讲出道理的人,大多都不幸福,又或许正在幸福着,却怎么能肯定就保质到最后?
  说到底都是自己选的,自负盈亏。
  “你也该尝尝我曾经的感觉,只是猜,不停猜。每天睁开眼就是想,到底该不该放弃呢?”她的语调压了下来,恍惚想起了当初,玩笑道,“我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累了,追不动了。以后你要拉着我往前走,我不想走了,我想放弃了,你也要坚持拉着我继续走下去。如果松了手……后果自负。”
  许南征看着她的眼睛说:“好。”
 
  第二十六章 人群中错过(2)
 
  春节的假期,总是最安逸的。
  回到公司,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工作状态,事情却堆了不少。
  萧余翻着手里的东西,问小钟:“给T移动的东西,都寄了吗?”小钟想了想:“都出去了,但要他们韩副部长亲自签收的,还没送出去。”
  “为什么?”她抬起头。
  “我们送了几次,本人都不在,”小钟老实交待,“位高权重的,又要不到手机。”
  萧余想了想,让小钟出了办公室,拿起手机翻出他的电话,犹豫了会儿,才拨了出去。
  “萧余?”电话里的声音,听得出意外的情绪。
  她嗯了声:“还在休假?”
  “今天是要上班的,有些私事请了假,”他说的言简言赅,“找我有事?许南征的事,还是马场的事?”虽然话音很温和,她还是被问得不自在。
  明明是公事,可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许南征的事’……她暗叹口气,早知道把手机号码给小钟,让她去处理了。
  可现在已经拨了电话,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她笑了声,有意拉远了距离:“是公事,不是私事。我这里有文件要给你本人,明天你在公司吗?我让人送过去。”Www.xiaoshUotxt.net
  “明天要出差,大概要半个月,”他略停顿了下,接着说,“这样,晚上你约个地方,我去找你拿。”
  人家既然这么客气,自己也肯定要识相些。
  最后她直接把韩宁家地址要来,约了个时间,决定晚上亲自送过去。
  很快地址就发了过来,她看了眼,离公司不远。
  今晚刚好廖阿姨来,接了飞机后可以顺路送过去。她计划的很好,可是没想到航班延误了几个小时,到真正接到人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许南征在公司,我先把您送过去,”萧余边开车边说,“刚才订了宵夜的位子,我一会儿会先送个东西给客户,再来陪你们吃饭。”
  廖阿姨侧头看她,笑问:“笑笑,十点多了,许总给你加班费吗?”
  她叹了口气:“所以说,不能给自己人打工,什么都没有。”
  结果到了公司楼下,她打许南征的电话,没接,估计他是在开电话会议。
  她回头看了眼廖阿姨的行李箱,这么拿着也不方便,索性带她上了楼。电梯打开时,前台只剩了值班的秘书,玻璃墙后的灯光已经灭掉了。
  “萧经理。”秘书看她大半夜回来,倒是被吓了一跳。
  萧余点头,让秘书带廖阿姨去了会议室,自己则拖着大箱子一路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刚想敲门就听见许南征的声音在说话,怕敲门声打断电话会议,她索性拧下扶手,推开了门。
  声音立刻停下来。
  整层楼面都没了人,安静而空旷,她甚至能听到门开的一瞬的声响。
  房间里的画面有些让她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就静止在了门前。许南征猛地从书桌后站起来,大步走向她:“笑笑。”她看着他的动作,竟像是很慢的镜头,叠加在眼前,直到被他拉住手腕,才像是找到了魂儿,轻出了一口气:“廖阿姨在会议室。”
  没想到自己还这么冷静,冷静的一塌糊涂。
  许南征的声音在耳边飘过,像是在让屋里人出去。她努力想要聚焦看他,可眼前早模糊着,只觉得那双眼中竟也有着仓皇失措,兵荒马乱的如同自己一样。
  “你给我个面子,”她闭了下眼睛,“会议室里是我妈妈的朋友,你不要大声说话吵到她,也不要让她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她边说着边伸出手,止住许南征的话,“还有,松开我的手,不要和我说话,你只要说再一句话,我肯定崩溃。”
  她忽然手足冰凉,只想摆脱他的手。
  如果臆想的捉奸现场,忽然变成了事实,人在一瞬间会是什么反应?
  以前玩笑时她曾和闺蜜说过,要是自己肯定会不顾一切,狠狠打死这个男人。可是面对他的眼睛,她竟然只想离开,还要偏执地,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笑笑姐。”那个宽衣解带的女孩叫着她,亦是惊恐。
  许南征当真不敢说一句话,直到她扯开自己的手,才又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去哪?”萧余笑了笑:“给你留空间,处理好你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许南征的声音竟有些发颤,“她和我没关系。”
  她噢了声,又一次想扯开他的手,可攥的那样紧,几乎每错开一下都是撕扯皮肉的疼。到最后她终于带了哭腔:“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撞碎你的玻璃墙。”
  多傻啊,这种钢化玻璃,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撞不碎的。
  她只是多一秒也不想呆。
  “你听我说,”她继续让自己说话,压制着胸口的蔓延开的痛,“许南征,你知道我的性格。你现在不松手我就撞玻璃,你要是跟我下楼,我就撞车,你要是不想逼我就松开手,”她说的如此认真,“我相信你,我听你解释,但先要吃完饭,回到家我就听你解释。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做王子,喜欢拯救灰姑娘,逢场作戏,我懂的,你先放手。你看,廖阿姨还等着呢,我们有什么误会,也不能耽误别人吃饭,对吧?”
  逻辑如此不通,这绝对是她做公关经理以来,说的最失败的话。
  滔滔不绝,不敢停下,说的自己都快信了。看,自己终于不再感情用事了,还懂得去说服他放开自己,免得自己大吵大闹惹了笑话。
  可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她像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拼了命的跑出门。在电梯合上的一霎那,用手按下了每一个楼层。
  这是刚才上来时的电梯,幸好这么晚,它还停在这里。可以立刻逃离,避开所有的尴尬。
  电梯不停在各个楼层停下来,她怕他追上来,从电梯钻出来,走进了陌生的楼层,好多办公间,都已经锁上了门。
  她走到走廊深处,靠在玻璃门上,呆站了很久,眼泪才后知后觉地滚下来。
  手机不停响着,一遍又一遍,好在这个楼层没有其它人。
  她按了一遍又一遍,手都开始发抖了,许南征还是打个不停,到最后她终于接起来,听见电话那头的他不停喘着气,声音却软的不像话,温柔的不像话:“笑笑,我求你,你别到处跑,你听我好好说几句话行不行?”
  “我快到家了,”她不停往下流泪,头脑却清醒的吓人,“我在家等你。”
  “好,”他立刻回答,“哪儿也别去,我立刻回去。”
  “好。”她对着玻璃,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点头。
  “笑笑?”他的声音很不确定,甚至能读出深切的恐惧。
  “我不会做傻事,我等你回来。”
  直到电话挂断,她才站起来,站在电梯前出神,觉得他差不多离开的时候,独自坐着电梯下了楼。车没有停在大厦里,而是停在了附近饭店的门口,这个时间正是宵夜时候,热热闹闹的停车场,欢声笑语的。
  她刚上了车,手机竟又响了,屏幕被脸上的泪水弄脏了,却还看得出是韩宁的名字。她接起来,韩宁的声音还带着笑:“我在家等了你三个小时,人呢?”
  “我这就过来,”声音不是自己的,她很快又补了一句,“等我十分钟。”
  韩宁的声音忽然有些犹豫,静了下才说:“不要开快车,我在楼下等你。”
  “好。”
  她把车开出了饭店停车场,用印象中最快的路线,开进了他们小区。保安拍了拍她的车窗,说着什么,她隔着玻璃看了那人张牙舞爪很久,也记不起自己该干什么,直到韩宁走过来,拍着车门:“下车。”
  她下了车,任由他坐上驾驶座,把车停到车位上,再回来找她。
  “你怎么了?”韩宁蹙眉看她。
  “给你送文件啊,”萧余缓过神,发现自己手中空空的,才立刻道,“文件在车上,我去给你拿。”说完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向着车位走去,可才走出两三步,就被他一把拉住,直接刷卡进了楼门:“先上去再说。”
  直到一杯热水被塞到手里,她才觉得烫,猛地抽回手时,杯子就碎在了地板上。
  一地的碎玻璃,四分五裂,晶莹剔透。
  她连声说着对不起,想要趴在地上捡碎渣,却被他直接攥住手腕:“笑笑?”同样的叫法,只不过他的声音更温和。
  刚才许南征真是怕了,竟然说‘我求你’,他从来都不这么说的……
  萧余只觉得心像是一点点被掏空,怎么想着他的好,都再也填补不上。鼻子酸的吓人,不停流眼泪都冲不淡酸意,她想站起来离开,脚下细细碎碎的都是玻璃渣,不想躲,反倒想直接踩上去,让身体上的痛意缓解心里的痛。
  刚才迈出一步,却身上一轻,竟被韩宁横抱起来,直接绕过了满地的碎玻璃,进了书房。
  很大的双人沙发,他把她放在上边,半蹲下来看着她:“你如果不想说,我把这个房间借给你,摔东西可以,但不要伤害自己,”他说完,把她额前被汗浸湿的刘海拨开,放柔了声音说,“不要让我明天起来,发现自己要被告什么故意伤害罪,或是谋杀罪。”
  她盯着他的眼睛,刚才进来的急,书房还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灯光半照进来。阴暗不明中,他努力维持着微笑,像是要安抚着自己,还有刚才的话,都是刻意的轻松。
  “韩宁,”她忽然叫他,声音哑的像是被打磨过,“我是不是很差?”
  韩宁没料到她这么问,只是沉默着,看着她。
  手机像是在响着,在客厅里,永远不会停止一样的响着。
  “要我给你拿进来吗?”他忽然一笑,“换个时间和地点,我会认真回答你的问题。今天就算了,好不好?我不适合说任何话,尤其是现在。”她深陷在沙发里,几乎说不出话:“我是不是很差?”
  他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才说:“不是,你很好,好到我一直忘不掉你。每次看不见你就以为淡了些,可是每次只要一见你,就会更喜欢,其实我挺怕见你的。”
  他长出口气,想要继续劝她时,就被她直接凑上来,深吻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人群中错过(3)
 
  两个不投入的人,让所有的纠缠都变得生涩。
  她松开手:“对不起。”
  韩宁笑了笑:“没关系。第一次被人非礼了是听到道歉,而不是表白,”他刻意不在意着,努力化解这场尴尬,“上次好像是同学聚会,暗恋我的一个女人,喝醉了让我送她回家。”
  手机声忽然停下来,安静的空间,尴尬的让他站了起来。
  在碰到的一霎那,她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错。
  她忽然想到许南征第一次吻自己,闭了下眼睛,太强烈的画面和感觉,迫使她又睁开眼,看清真实景象:“我想到你在西藏说的故事,你的前任。”
  他愣了下,才恍然:www.xiaoshuotXt,net“挺像啊,她也是和我大吵一架跑出去一整夜,10个月后就成别人孩子妈了,”他边说着边走到客厅,“我记得,你还说是‘缘分’。”
  手机递给她时,发现已经没电了。
  原来,点评别人的生活,总是如此轻松。
  等到刀子真割到自己身上,才会察觉挺痛的。以前总会指着电视嘲笑某个角色,她从来不理解有人可以在自己伤心时,去找一个始终爱着自己的人,发泄感情。
  或许她来这里是巧合,可刚才,她也做了一样的事。
  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两个自己在无声厮打着。
  安静,她现在只想安静,可另一个声音却不停在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万一他开快车……
  就在犹豫时,韩宁已经把她手机拿过来,把sim卡换到自己手机上:“以前网上不是流传一个故事,两个人吵架,一个人拼命不接电话,另一个出了车祸却打不通。失之交臂。”
  心猛地跳起来,这种假设太可怕,让她的手又一次不住发抖。
  可按到一半的号码,又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怕听见他说话。
  忽然电话又响起来,韩宁看她不接电话,又蹲下来,安静地看着她:“笑笑,你不要挑战我的道德底线。我能放开一次,不保证能放开第二次,今晚你不能留在我这儿,也不能乱跑去别的地方,”他顿了顿,“这么看来,只有你回去,我才能彻底交差。”
  他的滔滔不绝,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仿佛一停住就会引来又一次错误。
  她终于接起电话时,韩宁已经关上门,留给了她封闭的空间。
  电话接通后,很长时间的安静,只是这么安静她就开始眼睛发酸,哭不出来却很难过。许南征终于开了口:“回家好吗?”声音很沉,直压到心里,扯着心一直坠了下去。
  她没说话,捏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麻。
  “这么晚,有什么话先回家,”他继续说着,“你护照就在我手边,不是免签一百多个国家吗?你随时可以走,想去哪里都行,想去多久都行,我就在北京等你冷静了回来。但你走之前,要先回家。”
  他说的那么冷静,可字字句句却都在软化着她。
  那房子本来是她的,每次心情不好把自己锁在房子里,可以呆上好几天,可现在他就自己最后的避风港,让自己连家都不敢回。
  到最后两个人又对着电话,静了很久。
  “笑笑,回家好吗?”还是他先开了口。
  她攥着手机,努力开口:“好。”
  挂了电话,她就在书房里坐着,直到后半夜了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把手机还给韩宁时,他就坐在电脑边玩游戏,热热闹闹的植物大战僵尸,打的七零八落,连连失手。手机放在桌上,他连头都没回:“走了?”
  很快血红的大字霸占了整个屏幕,这局Game over了。
  她看着他开始新局,问了句:“要不要和我下去拿文件?”
  韩宁手顿了下,回头看她:“萧余,我有时候觉得你挺懂事,有时候又觉得你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是不是只有和许南征有关,你才肯用情绪说话?”
  “感情用事,不是挺吓人的么。”她看了眼还没收拾的碎玻璃。
  “挺好的,小姑娘闹闹情绪,挺正常,”韩宁又回过去看电脑,“感情这东西,要经得起错误,谁没惹过祸犯过错。实在不行就看得开一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说这句话时,忽然看了她一眼,再没说话。
  最后她还是把文件给他拿上来一次,才开车回了家。
  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整个客厅都没开灯,烟味却呛人,她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还是反手关上门走了进去。许南征静靠着沙发,客厅很暗,可是地板上还是有很深的影子。
  萧余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感觉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明明是想给她取暖的动作,可是包裹在外边的手,竟比自己的还要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忽然开了口:“她找了我好几天,今天又是晚上找过来,我知道你看到一定会多想。上次因为王西瑶的一句话,你反应这么大,我不想再让这种事惹你不开心。无论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好,让她彻底消失,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最坏的结果。笑笑,不是所有男人都想看陌生女人脱衣服,灰姑娘是小姑娘才喜欢的故事,只是童话。”
  他似乎笑了笑,却大半是自嘲:“过去在上海,高校有些小女孩,很喜欢在地下车库靠着高档车认识有钱人,刑言就这么搭上过两个。有意思吗?平心而论,我要觉得这种事有意思,就不会和你开始,二十多年的感情,这种玩笑开不起。”
  “你以前给我弹过钢琴,我回去特地把调子哼给许诺,问她是什么,从那天起,我就没碰过任何女人一次。那么多年我带着你从北京到上海,再回到北京,一直想着再晚一点,到所有都稳定了再开始。不念军校,是因为在和平年代,我不想空拿着军衔就这么一辈子,拼命做公司,是不想别人说许诚的孙子没出息,我承认过去把公司看的更重,可我从来没把任何女人放在你前面。”
  大段大段的话,萧余根本就没有机会说任何一个字。
  很多是她没想到的,很多是她一直想要听到的,可是这样的时间地点,却让她更加难过。
  他的嗓子很哑,明显是抽烟太多后的声音。
  她没有做任何争论和反驳,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想给他拿冰水。可冰箱是空的,从香港回来后没来得及去超市。手搭在冰箱门上,过了很久也没有合上,直到他走过来抱住自己。
  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早已熟悉了的体温,和他皮肤摩擦的感觉,让她一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外边下雪了,”她说,“我开回来用了好久。”
  “下次打电话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她没回答,却忽然问他:“为什么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
  “怕你直接挂了电话,找不到人。”
  “我说不过你,从来都说不过你,”这么开着冰箱很冷,可也能让她清醒着,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许南征,为什么你永远都是对的?明明事情有很多种处理方法,你却总以为自己选的最正确,你从来没真正认过错,即使道歉,心里却坚持自己是对的。”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和他争论过任何东西,那是因为她也认为他永远都是对的。
  两个人永远站在同一战线上处理问题,她从来都能被他左右。
  她合上冰箱门,转过身,撞进那双眼睛里。
  “每次都在事后,在我误会的时候,你才说笑笑你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让我觉得自己有多小题大做,有多不相信你,”萧余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冰箱,和他隔开了一个距离,“可为什么我每次都要相信你,无论事情多夸张,只要你一句解释,我就要相信你?上次信了,这次信了,下次呢?到你懒得解释,或是到你解释后,我根本不信的时候?而且,”她忽然笑了笑,“不到两个月,你不觉得,事情突发频率太高了吗?”
  他就站在面前,却被问得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声音说:“是我错了。”
  “都错了,”她闭上眼睛,不想看见他的脸,让自己说不下去,“你太自信,我太不自信。你自信到认为你的方式都是对的,我必须要理解,我的不自信让我看到什么都会崩溃。一开始我不是这样的,哪怕是五六年前,我还觉得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时候开始,就不会这样。”
  那时候,一直坚信,他是爱自己的。
  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刻意疏远,让自己开始怀疑,萧余你到底是有多差劲,占尽了天时地利,许南征还是不肯爱你。
  到现在,到今天,他的话是真是假?自己该不该相信?
  ……
  所有话都说完,整个厨房都安静下来。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可也能照出彼此的轮廓。
  他看着她,两个人隔着很短的距离,却再没有碰到一下。
  “是我错了,”他最后才伸手,摸了下她的脸,确认她没再哭,“我今天出去住,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上楼的时候,听见许南征开门离开。
  直到洗完澡趴在床上,才开始不停地流眼泪,像是要把这辈子的都流完。过去那么年无论再怎么失望都没有哭过,可这短短两个月,明明在一起了,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会到这么难过的地步……
  第二天睡醒时眼睛肿的吓人,无论怎么冰敷都没有用。
  她试了很多次,每次隐形眼镜放进眼睛,都会疼的不停往下流眼泪,最后只好放弃,戴了副红色的框架镜。
  T移动的项目会议,开了一天。
  因为韩宁上午都在飞机上,到下午时才开始连线电话会议。整个会议过程,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所有和公关有关的,韩宁总是刻意保持安静,避免和萧余说话,最多不过是一句‘我没意见’或‘等回来再说’,萧余也没和他真正说过一句话。
  晚饭是秘书买来的盒饭,萧余去茶水间时,还听见T移动的人说韩部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对,是不是要升职了?刻意收敛?
  她拿着杯子,看着水倒满了整个杯子,直到身侧一只手替她关上,才反应过来:“谢谢。”直起身,许南征只是看着她,说:“刚才看你没吃多少,要不要让秘书给你单点?”
  “不用。”她摇头,拿着杯子离开了茶水间。
  会议室人太多,乌烟瘴气的,烟气更让人难过。
  她趁着休息时间回了自己办公室,座机正在不停想着,接起来竟然是许远航:“大小姐,你手机是废铁吗?为什么我每次打都是关机?”她这才想起,竟然从昨天就没充电:“忘了充电了,有事吗?”
  “昨天你去哪儿了?和我哥吵架了?”
  她直觉否认:“没有。”
  许远航立刻息声:“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真没事,”许远航犹豫着,还是说了,“算了,我想我哥也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告诉你吧。昨天晚上我哥特地去了交通指挥中心,查了监控录像,说是找一辆车去哪儿了,给他查的那人今天问我许南征哪个老婆跑了,这么紧张?我就想肯定是你,不是就算了。”
  萧余怔了下,和他说了句开会了,挂上了电话。
  他昨晚没提过,也没问过,可肯定知道自己去找过韩宁,还在韩宁家呆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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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永安调很想很想你轻易放火一厘米的阳光突然想要地老天荒至此终年一生一世,美人骨念念不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