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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轻易靠近》在线阅读 > 正文 其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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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作者:墨宝非宝

其实我爱你

第四十章 其实我爱你(1)
 
  许南征沉默了几秒,仿佛这不是一个回答,而是一个决定。
  她忽然想要逃开,却听见他的声音说:“不会有意见。”
  之后说了什么,她再没听得进去。
  直到推开了玻璃门,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才发现自己没系上大衣。里边是只是件羊绒的短袖,在室内刚刚好,出来就有些抗不住了。她一颗颗系上纽扣,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偏就用了很久。
  到最后弄好了,才算是长出口气。
  她沿着路往出走,因为天色晚了,湖面上滑冰的人也少了不少。这么冷的天,可是偶尔那些滑倒的人还是坐在冰面上,哈哈大笑。
  不管岸边如何从简朴街道,到如今的灯红酒绿,这冬日湖面、吵闹人群却始终没变过。
  韩宁的电话,很准时打进来:“我刚才听交通台,你那里应该有些堵,现在开到哪儿了?”
  “我啊,”她算了下时间,肯定要迟到了,“我出来的有点儿晚,不想开车了,你顺路吗?来开车接我吧。”
  韩宁笑了声:www/xiaoshuotxt/n e t
“我肯定不顺路,不过既然萧大小姐都开口了,就是在天津也要说自己顺路,”他顿了下,叮嘱说,“找个酒吧乖乖等我,我找条比较近的路,尽快过来。”
  他从萧余走后,就开始摸着打火机点烟,可连着三次轻响,都没打亮任何火光。不知是火石没了,还是什么别的问题。
  一侧侍应生很识相,凑上前递了火。
  “笑笑还不知道?”身侧人倒是意外了。
  “可能还不知道。”他看着外边的人影。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昨晚下了病危通知单,我在医院呆到凌晨,”他忽然笑了下,“不过好在经我之前的事,病危单也没那么可怕。”他莫名出神了一会儿,才对着淡然喝茶的人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车路上说?”
  “好,”廖阿姨抬腕看表,“路上说。”
  许南征的车停在附近,他先走去取车,却忽然停下来,看见本来早走一步的萧余站在湖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滑冰的人群出神。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怎么还没走?”他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
  萧余愣了下,回头说:“在等韩宁。”
  因为冷,呼出的气都成了淡淡的白雾。
  两岸华灯初上,三两走着的人,都低声交谈着。
  他们明明这么熟,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简单的话题,闲聊两句。
  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看到的姚谦访谈,说到当初创作《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灵感……那个捧出无数明星的作词人,坐在镜头前缓缓讲述这种感觉,这世上有那么个人,只有你最熟悉他的每一个习惯,甚至每个表情的含义,却只能做陌生人。
  身后忽然一阵雀跃吵闹,他们下意识回头,一个男人被人簇拥着签名合影,看脸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哪个小明星。
  近在咫尺的热闹,或欢喜雀跃,或含笑合影,却都与他们无关。
  过了会儿,她才笑著说:“我先走了。”
  因为在湖边站的太久,上车时,韩宁摸了下她的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一直在室外等着?”
  她嗯了声:“坐了一下午了,就出来走走,哪天有时间一起过来玩?”
  他若有所思看了眼外边:“两三年前你说来后海酒吧,还能被人夸句有品味,现在这里都被杂志写烂了,怎么还兴致勃勃?”
  萧余把外衣脱下来,扔到后座时,发现好好放着一杯热饮,始终恍惚的情绪稍许平和,笑骂了句肤浅:“我小时候就来这里滑冰,谁让你来喝酒的?”
  “好,明天来,”韩宁想了想,看着她捧着杯子在喝热水,被冻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算了,就今天吧,我打个电话,明天再去签合同。”
  萧余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已经拨出电话,不得不认了。
  萧余看他兴致大起,有意为难他,弄了个小冰车,自己懒得滑,就让他在后边推着到处乱跑。本来就因为晚上人少了些,又不是周末,两个人倒是畅通无阻,玩得甚是畅快。
  她穿的不多,可这么一折腾也弄了一身汗。
  到最后累了停下来,韩宁就半蹲在她面前,陪着她聊天。
  她从来不问他的工作,但知道他每次去法兰克福出差,都是为了和许南征合作的项目。不过最近好像都不去那边了,是有意回避开这个项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念而过,韩宁已经凑上来,想趁着四下无人偷亲她。
  “诶?”她笑著避开,抬下巴指了指右侧,“你看那一对像不像相亲?怎么跑来滑冰了?多尴尬。”
  一对年轻的男女,很是谨慎礼貌地说着话,有些生疏的表情。她八卦的心思起来,实在想要凑过去偷听偷听。
  韩宁看出她的想法,笑了笑:“心情好了?”
  她有些心虚:“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韩宁看着她,“刚才看到你,真以为你要哭出来了。”
  她没说话,他也没深问,继续闲聊着:“以前遇到一些小姑娘,分手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再碰不到比我更爱你的’,有说‘我一辈子等你’,都是听过就想笑,倒是有个小姑娘说了句话,还真记住了。”
  什么遇到些小姑娘,明明就是被你年少花心抛弃的吧?
  萧余了然一笑,没有点破:“说了什么?”
  韩宁继续装傻:“说我一定会碰上道行更高的,一败涂地。”
  她哈了声:“你的意思是,我道行比你高?不是吧,韩部长?”
  他看着她笑,过了会儿才说:“逗你的。不敢说你道行高,只能说你不好哄,钱不见得比我少,人不见得比我难看,觊觎的人不见得比我少,还真是束手无策,只有一颗真心了。”
  他说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她只好当作玩笑,斜看他:“你这人是有多自恋,和女人比好看。”
  风有些大了,他伸手把她的围巾拿下来,很认真地绕了两圈,还系了个活扣。这围巾本来是用来做装饰的,倒是被他弄了个朴实的土方法,暖和是真暖和,土也是真土……
  房子在签合约前,已经被韩宁收拾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收走卧室的东西就好,
  她没告诉韩宁自己走的这段时间,一直是许南征拿着自己家的钥匙,所以始终坚持卧室的东西要自己还收,好在韩宁也没说什么。
  因为有独立的衣帽间,卧室也就是一些杂物。
  她拿了几个空的收纳箱,边扔边装,到最后也没留几件。
  整个香水柜都清空了,封起来,准备给韩宁公司女职员做礼物。那瓶奇迹香水,她看了三秒,也装进了箱子里。
  床头柜放着几本书,她拿起来随便看了一眼。
  《朗读者》。
  很久前,自己曾在睡前给他念书,提到过这本书。那时候她还质疑他这么忙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闲心读这种消遣书,谁能料到偶尔谈起的书,已经拍成了电影,问鼎奥斯卡。
  扉页是许南征的字迹,他一贯的习惯,会记下买书的日子。
  时间就在今年。
  清晰的一行数字,让无数的猜想匆匆掠过,他一直住在这里?心跳渐渐开始紊乱,不负重荷的速度,她下意识拿起手机。
  电话拨出去简单,可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她站起来,看着楼下韩宁的车。
  终究还是放下手机,把书放到了收纳箱最底层。
  晚上约了韩宁的朋友打网球,她打的一向不好,加上这几天不方便,索性在场外沙发上等着。好在旁边就是泳池,也没人会计较什么穿戴坐相,她也就趁势脱掉鞋,靠着沙发上,边喝着温水边看他们打球。
  大力回扣利索漂亮,毫无疑问地赢了。
  韩宁一边接过毛巾擦汗,一边走到她身边,堂而皇之地握住她的脚踝:“这么冷的天,竟然还光着脚。”
  他身后几个人朋友都佯装未见,坐在了两人对面。
  萧余挣不开他的手,索性把衣服盖在腿上,刚想要踢他的手,却被他先松了开。
  他是悄然而笑,她却只好说:“我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室内,都是二十几度,怎么会冷,”说完,立刻转开了话题,“球打的不错。”
  其实,是非常好。
  可偏就说不出夸他的话。
  她一直喝热水压着,可还是肚子疼,琢磨着是不是要暗示韩宁早些回去。
  还没说出口,韩宁已经安然落座,刻意压低了声音:“总的来说,我各方面都还算不错,不如咬咬牙,嫁了算了。”语气虽是漫不经心,眼里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她避开他的目光,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在十几个VIP女宾中谈笑风生的画面,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怎么?这样一身汗,坐在游泳池边就想求婚了?”
  他拉下她盖在腿上的衣服,遮住了她露在外边的脚:“好,你什么时候想嫁了,给个暗示,让我先做准备。”说完,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侧头让人拿来杯子,开了瓶酒。
 
  第四十一章 其实我爱你(2)
 
  “诶,继续,”身边一个人扔下热毛巾,接过酒杯,“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是3GR许南征。韩宁,你不是和他做项目吗?”
  韩宁嗯了声:“合作有两年了,他最近回了3GR,我也算暂时放了个假。”
  萧余看了眼韩宁,她没想到他们刚才在谈这个话题。
  所以韩宁刚才的那句话,是因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她看着玻璃杯被倒上酒,想要拿起来却被韩宁挡住了手:“你好像这几天要喝热水?”
  身边人实在绷不住了:“韩宁,你还能再假点儿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对女人的。”
  萧余知道他朋友是有意开玩笑,也就配合着嘲他:“快老实交待,以前是怎么样的?”
  他立刻认输:“年少轻狂,纯属年少轻狂,”说完,马上把手里的热扔到那人身上,“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众人一阵笑。
  待玩笑过了,却有人忽然说起了闲话:“许南征这几年做的可以,把互联网、移动什么的吃了个透,前几天我想要弄个互联网公司,投资人第一句话就是‘找许南征入股’,我那个昏啊,俨然大佬级了。”那个人继续说着,仿佛他真是知道了很多□,语气中还有些看笑话的状态。
  “那几个做互联网的,不都崇尚单身吗?”那个人继续感叹,“他这次订婚消息出来,十有□是为了3GR。韩宁,你不是认识那个汪夏吗?”
  萧余怔了下,看韩宁。www-xiaoshuotxt-nET
  韩宁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可却没有看她,只是笑著对朋友说:“认识归认识,我对她的私事一向不感兴趣。”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表现,任何反应,只是接过韩宁的热水,一口口喝着。
  没过一会儿,萧余已经痛得有些撑不住,却始终忍着,生怕自己这么一走,韩宁会以为自己是因为许南征的话题,有意给他难堪。韩宁始终不大说话,几次想要岔开许这个话题,却无奈这几个人正说到兴头上,只能作罢。
  这样的尴尬,却只有他们两个清楚。
  最后,倒是韩宁的朋友先发现了她的脸色异常:“你老婆好像不太舒服?”
  韩宁这才回头,细看身边的人,萧余轻握了下他的手,低声说:“没关系,可能真的是着凉了。”他只是微蹙眉:“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回去?”
  她看他真的动气了,不好再说什么,只软软笑了下:“好。”
  回去的路上,韩宁始终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给她捂着手,空调打的再大,她的手心还是很冰,到了酒店楼下还没有任何变化。
  他把车开进车库,忽然问她:“我可以上去坐坐吗?”
  她愣了下,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对,我想起来还有个电话会议,”他探过身,吻了吻她,微微笑着说,“自己乖乖上去,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她下意识想到今晚的话题。
  可却还是装傻,笑着问他:“乱想什么?想你是不是送完我,继续出去花天酒地?”
  两个人平时嬉笑打闹惯了,从来都是这么一句真一句假的玩笑。
  他却忽然认真起来:“我真的是回家,不是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严肃,一时有些接不上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着说:“好,那你到家用座机给我打个电话,我可是会计算时间的,半个小时要是还没到家,我可就默认你去花天酒地了。”
  “好。”
  结果她回了房间,就直接蒙着被子在床上睡着了。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电话在响,摸到电话接起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迷糊着,挣扎在半梦半醒中:“刚到家?”
  他说:“没有,只是刚才想起来,答应你要给个电话。”
  她困得头都疼了,被他气定神闲得一句话说得笑起来:“清晨才给我电话,肯定是去风花雪月了……”那边忽然叫了她一声,她嗯了声,然后就听见他说:“我最近有个长假,出走走?”
  去旅行?
  她犹豫了会儿,才懒洋洋地说:“好。”
  两个人在一起半年多,自己依旧住在酒店里,既没回家,也没和他住在一起。如果去旅行,肯定不能再分开住……她没有再深想,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他说着计划,他的声音有了些笑意,很好听。
  接下来的一星期他都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萧余也因为临时要请长假,不得不连着加班,在走之前交待所有的工作。
  午饭时,韩宁忽然说有要紧的事情处理,没有按约定来接她。
  她索性就让助理去打包了一份饭菜回来,和同事坐在茶水间里,边闲聊边吃饭。正夹起一块蒜蓉排骨,咬在嘴里时,就听见有人在议论今早的财经新闻。
  她隐约听到许南征的名字,不愿多听,可似乎除了自己,整个茶水间的男男女女都在关注这个新闻。他们的对话说的并不分明,她却很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话:“有人爆猛料,说许南征光直接间接控股的公司,就有八十多家,能不出问题吗?树大招风啊。”
  “我心都碎了,我还想跳槽去他们市场部呢……”
  许南征,许南征,这个名字反反复复,不停出现在几个人口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饭盒扔掉,回到座位上,可盯着电脑屏幕,偏就不敢打开任何网页搜索新闻。手指在键盘上,打字再删除,删除再打字,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的新闻从来都断过,好的坏的,早该习以为常。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进会议室开会,却连大老板都刻意多看了她一眼。
  不安感弥漫着,全程开会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最后散会了,她终于忍不住打开google,键入了搜索。
  整屏的新闻跳出来,全是今天的日期,标题无一例外都是‘3GR上市在即,惊爆高层牵涉入‘沈瑛案’,现接受调查。”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新闻,大多数都是受贿案过于严重,媒体拿不到□,也不敢胡乱去写,就只好如此笼统写着‘接受调查’,点开内容也只是猜测。所有新闻都选择从3GR创立开始写起,从注资人一直到许南征的背景经历,统统挖出来,煎炒一通。
  一行行的字,都是猜测,不停的猜测。
  没有任何确切消息。
  她实在坐不住了,临时告假,开车直接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四点半不到,可是三环却堵的如此严重。她越是着急,越没有办法挪动一步,好不容易等到车流开始挪动了,前面却又有了连环追尾事故。wWw。xiaoshuo txt.Net
  等待,只能等待。
  她不能直接去问许南征,也不敢去问他身边的人,到最后只剩了父母那里。
  如果是今天出的新闻,那应该是几天前就已经发生的事了,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她看着前边乱成一团的局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靠在座椅上怔怔出神。
  3GR一直是他最看重的东西,无论在外边有多少投资,甚至是廖阿姨那么大的投资项目,他都当作是玩票。
  他是个念旧的人,仿佛在3GR才能找到归属感。
  可为什么就是在这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各种挫折。
  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每一下呼吸都是生疼地扯着心,不管是轻是重,最后只能屏住了气,用力攥着方向盘。手指不停用力,用到发酸,却还是控制不住呼吸的力度,越来越吃力。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包里拼命响着,她摸了半天才拿起来,韩宁的名字不停闪动着。她看了很久,才按了接听。
  “笑笑。”韩宁叫她的名字。
  她嗯了声,没敢多说话,怕他听出自己的情绪。
  “我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他温声嘱咐她,“手机需要关机一段时间,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发个短信给我。”
  她又嗯了声。
  韩宁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有要说的话,可是最后只说晚上再联系,就匆匆挂了电话。
  结果进了家门,除了两个阿姨外,竟没有任何人。
  她拨通母亲的手机,母亲一听说她就在家里,只很严肃地叮嘱她,不要和许家的任何人联系,她想要问,母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说晚上回来再说,没给她任何追问的机会。
  “笑笑,”母亲最后的语气已经有些重,“这种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这种敏感时期你也不能做任何事。你和他从小到大,南南是什么人,你可能比妈妈还要清楚,相信他没事就足够了。对吗?”
  她没做声。
  就因为她了解,她才如此感同身受。
  家里空荡荡的,她打开卧室门,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本来只想躺着休息,可却慢慢睡着了,不太安眠的梦,重叠反复着很多画面。
  三十八度的太阳天,他在舞蹈教室外看书,自己在窗边压腿,不停重复着各种基本动作。每每透过木框窗户偷看他,都是一个姿势,真不知道书怎么那么好看……
  那年,看到他的清华录取通知书,竟然兴奋失手,撕成了两段。自己瞠目结舌,他却笑起来……
  无数个篮球赛,她永远都坐在最前排,用最大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如此清晰,就像半蹲在自己床边,在说话。
  “你以前给我弹过钢琴,我回去特地把调子哼给许诺,问她是什么,从那天起,我就没碰过任何女人一次。”
  “那么多年我带着你从北京到上海,再回到北京,一直想着再晚一点,到所有都稳定了再开始。”
  “不念军校,是因为在和平年代,我不想空拿着军衔就这么一辈子,拼命做公司,是不想别人说许诚的孙子没出息,我承认过去把公司看的更重,可我从来没把任何女人放在你前面。”
  到最后她都觉得是在做梦,可怎么都醒不过来。朦胧中似乎是听见父母在说话的声音,几乎是用尽全力,还是不停在一个个梦魇中徘徊。
  巨大的无力感中,终于有很温暖的热源,慢慢抚慰她的焦躁。
  直到终于张开眼,对上的却是另一双眼睛,依旧如夏日阳光一样明亮,安静如昔:“做噩梦了?”
  韩宁的声音很疲惫。
  屋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灯,只有清淡的月光照进来。
  父母就在客厅说着话,因为关着门,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这么晚了,肯定是在说许南征的事情。
  “几点了?”她轻声问他。
  “十一点多,”他微微笑了下,“你爸妈让我陪你,我在床边蹲了有两小时了,没你批准,不敢上床躺着。”
  她本来就难过,听这种话根本就笑不出,却还僵硬笑了:“上来吧,看你这么累,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他没做声,脱掉鞋,躺在了她身后,把她搂在了身前。
  她觉得脸上凉飕飕的,悄悄用手摸了下,才察觉自己满脸是眼泪。
  “你下午是什么会?”她想要说些什么,粉饰太平,“还要关机?”
  “没什么,被人叫去谈话,”他云淡风轻说着,“那些人规矩比较多,要求暂时关机。”
 
  第四十二章 其实我爱你(3)
 
  他摸到她的手背,五指交叉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许南征如果被调查,近几年做的最大项目的负责人就是韩宁。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真的是很严重。
  客厅里的声音渐消失,父母或许已经去了书房。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问,可从刚才睁眼看到韩宁,就已经彻底动摇了这个念头。尤其在韩宁也被卷入这场事情后……
  “没关系的,这次受贿案主查的不是他,许南征和我一样也是被牵连了,”韩宁的声音很低,就在耳边徘徊,“树大招风,他这几年有些事情的确做的急了些,也这种错应该不会犯。李瑛案涉及贪腐,查的力度比较彻底,查清了也就过去了。”
  萧余喔了声,闭上眼睛。
  母亲的话说的对,从小到大,他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吗?
  可为什么整整一天会这么惶惶不安?
  第二天睡醒时,阿姨已经在门口挂上了新的衬衣,她拿进来递给韩宁:“我家老阿姨很神奇的,只要见过你这个人,就会知道你衣服的尺码。”韩宁扬眉,开始解衬衫纽扣,穿上一试,果真连颈围都很精准……
  他摸了下下巴,笑著问:“是不是很颓废?适不适合拍警匪电影?”
  萧余被他的动作逗笑,眼睛不自觉弯起来,这才感觉眼角很痛。
  或许是昨天的折腾,两个人一个是肿着眼睛,另一个是黑眼圈深重,出去迟早饭时,倒显得两个老人家神清气爽的。
  母亲不停问韩宁最近的工作情况,萧余吃着白粥,直到吃完了菜都没动一口。
  “你们不是要去走走吗?”妈妈随口问,“想好去哪里了吗?”
  韩宁笑容可掬:“南极。”
  母亲哑然:“现在可以去了吗?”
  韩宁点头,接过阿姨烤的面包:“可以了,只是国内去的少,我想笑笑以前应该没有去过,就定这里了。”
  母亲笑著去看父亲:“现在的孩子连南极都敢去了。”
  父亲倒不以为意,看了眼始终埋头吃东西的萧余:“确定要最近去吗?”
  这一句话,像是打破了母亲和韩宁营造的温馨氛围。
  萧余继续吃着粥,竟没听见这句问话,倒是韩宁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她才茫然抬头看众人,韩宁低声笑道:“想什么呢?正问你是不是订好了行程,准备就最近去了?”
  萧余愣了下,然后立刻笑了:“难得你最近有长假,当然要去,而且你不是说,去南极最好的月份就是11月吗?”
  母亲听到这句话,马上就问起了南极旅行的准备事宜。
  父亲接过阿姨递来的报纸,翻看着,没再说话。
  因为韩宁的突发奇想,她为这次旅行准备了很多东西。就在启程前几天,才被韩宁提醒要不要先去体检一下,免得去那么极寒的地方会出什么问题。wwW.xiaOshuo txt.net
  她想想也是应该的,约了许远航给自己安排。
  这几天像是没有任何主意,基本全是靠韩宁指挥,让她准备什么,就去做什么。
  到医院时,许远航正在手术中,她被个小护士带着上□检完,他恰好也刚出来。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闲扯了很多东西,许远航忽然就沉默下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联系过我哥吗?”
  萧余摇头:“没有,我妈提醒过我,他现在被监控,最好不要联系他。”
  许远航拉开抽屉,摸出烟,很快点着吸了口:“也对,最好现在谁都不要掺合进去。我也被我爸妈警告,不要打听任何事,也不要问任何人。”
  他说完,又狠抽了两口,掐灭扔进了垃圾筒:“撇开那段事,就是从小到大的感情放在那儿,知道这种事也挺难过的吧?我明白,韩宁肯定也明白,可我看你对我哥如何都是理所当然的,人家不一定有这么大度……”他叹口气,“好好去玩,散散心。”
  她点头:“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现在我有韩宁,他有自己新的生活,除非是真的有我能帮到的,其余的我不会插手。”
  忽然有人敲门,提醒许远航下个手术时间。
  他站起身,系好衣服:“你说得是汪夏吧?哎……算了,不说了。你的体检报告,这两天我就让人弄出来,走吧,我送你出去。”
  韩宁下午在靶场玩,等她到时,他正端枪射击,枪和人似乎就如此连成一体,这种犀利背影是她从未见过的。
  成绩自然也让人瞠目。她有些心不在焉,这种地方她以前常和许南征一起来,内部人来才有好枪用,那时候许南征每打一分钟,她就会夸张地听着声音,给他算子弹的价钱,不停说着:“一百没了,两百没了……”
  她看着韩宁,这么半小时,烧了不知多少钱。
  “韩宁。”
  忽然有人开口叫了声。
  韩宁侧过身子,一只手还拎着枪,似乎是犹豫了下才把枪递给身边的人,摘掉了黑色手套:“这么巧?”萧余正在默默计算韩大少爷今天发飙打了多少子弹,此时也顺着他回头,一个头发奇短的女人,正对着韩宁笑:“是啊,最近烦心事太多,来发泄发泄。”
  韩宁笑了笑,似有那么一瞬犹豫,竟没开口给她们介绍。
  萧余疑惑看了他一眼,那个女人已经对她先善意一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汪夏。”
  汪夏?
  萧余终于明白了韩宁的反常,轻握住汪夏的手:“萧余。”汪夏刚从室外进来,手还有些冰,听到萧余的名字也是微微一怔,莞尔道:“笑有余声?”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也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只点头坦然道:“是,就是那个‘笑有余声’。”
  寥寥几句对话,倒像是打暗语。
  萧余不擅长射击,汪夏来了之后,倒是和韩宁颇有分庭抗礼的架势。
  每次汪夏和她说什么话,她都只是笑笑,随意应付两句。她不太懂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热络,或者她只是听小航或是许诺说过自己,是许家的世交?
  到最后,韩宁看她始终坐着,只能坚持把她拉到身前,手把手带着她打靶。
  身边还站着换子弹的人,韩宁的下巴搭在她肩上,带着她瞄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整整6个月,时间过得真快。”她嗯了声,明知道自己射击很菜,可是还是很配合地顺着他的手,扣动了扳机。
  成绩自然是糟糕透顶。
  “天啊,我这个神枪手的老婆怎么打的这么差?”他有些诧异她的成绩。
  她用手肘顶了下他的胸口,撞得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苦笑:“最近经常心疼,被你这么一打,估计心脏病要发作了。”她本来以为他是说着玩,看见他脸色忽然变得很差,倒真被吓了一跳:“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韩宁讪讪笑:“是啊,我做了一晚柳下惠,的确没怎么睡好。”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得清楚,连隔着三四步外的汪夏也好笑侧头,看了两人一眼。
  因为这么个玩笑,韩宁才算是真的放下枪,和萧余低声商量着去哪里吃饭。萧余从心里就有抗拒,抗拒和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起吃饭,可毕竟她也韩宁的朋友,既然意外碰上了又不好真的就不搭理。
  她不停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时,韩宁却忽然对汪夏笑了:“我老婆特别喜欢吃醋,绝对不让我和任何女人吃饭,有她在也不行,所以……”
  “所以,我今晚也要去看个病人,就此再见了。”汪夏很有风度地接了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汪夏既然知道她是谁,自然明白韩宁的意思。
  岂料车才开到半路,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手机上母亲的名字,心就不停地跳着,越跳越急,却不敢接起来。直到韩宁看了她一眼,她才恍然按了接听。很简短的对话,只告诉她医院的地址,让她无论在哪里都要尽快赶到,医生连下了四封病危通知书,许爷爷始终没有出手术室。
  母亲还没说完,凉意已从心底蔓延开,彻骨冰寒。
  没有许南征的关系,没有两家的关系,她也是许爷爷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的和自己爷爷一样。一瞬间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又迅速退散开来,只余了刻骨的内疚,自从自己回国,不停有人说老人家身体不好,让她多去看看。
  因为许南征,她上门的次数寥寥可数。
  每每坐上十分钟,就急不可待告辞而去,刻意不去留意老人家的挽留。
  她挂了电话,眼泪早就不停流下来,根本止也止不住。小时候自己爷爷身体不好,许爷爷就经常抱着自己去大院里的幼儿园,其实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却一直抱到了六七岁……
  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其实哪里要你赡养,只是多陪坐坐,说些在世界各地的趣闻,自己都因为和许南征的隔膜,没有做到。
  韩宁一言不发地就近停靠在路边。
  直到她哭的不行了,才柔声问她:“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告诉我地址,我们先过去。”萧余几乎哭得说不出话,攥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平复了很久才说:“是许南征的爷爷,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我去,不是因为许南征,韩宁,他病危,一天了,估计是熬不过去了我妈才打电话给我,”她语无伦次,从来都没有表露的内疚,“韩宁,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韩宁替她擦眼泪:“告诉我地址,我送你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似乎关于许南征的任何事,她现在只要提起来,都觉得对不起他。可小航说得对,自己和许家的关系,小航明白,父母明白,韩宁也明白。
  可只有他,即使不说,有一定会介意。
  “别哭了,”韩宁擦得手心都湿了,低声安慰她,“我们现在郊区,开回去要很长时间,先告诉地址。”
  要快,心底浮出这个念头,她马上反握住他的手:“总院,解放军总院。”
  他递给她纸巾,立刻往高速上开。
  到楼层电梯打开时,萧余忽然不敢走出去。
  这一路韩宁飞车赶来,她根本不敢再问情况,生怕赶不及,可到了这里,她却更怕了。直到韩宁揽着她的肩,把她带出去,手术室外站了很多人。
  她看见妈妈的背影,刚想走过去,眼神匆匆一扫,猛地站住。
  清冷苍白的灯光下,许南征就直挺挺地跪在手术室外,整个手臂到膝盖都是一条简单的弧线。她和他只隔着十几步,很多人熟人的脸在眼前晃着,像是电影特效一样,所有人所有声音都瞬间模糊……
  他从不曾弯过的膝盖,终还是为了最敬爱的人,跪了下去。

  可纵然只隔着一道不透光的玻璃门,里边的人又怎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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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放火突然想要地老天荒一生一世,美人骨念念不想忘至此终年永安调轻易靠近一厘米的阳光很想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