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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殇》 作者:风念南

第5章 :你这只小色猴!

  “好吧,我承认!”云天梦又拿出一张银票,“这银票给你,你换了碎银子去买醋吧!”

  怜儿又开始观察那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了:“你怎么又给我这个,它又不是钱?”

  云天梦开始觉得头昏脑涨:“拜托了,它是钱,只不过和你的铜板在价值上有所区别!它可以买下一个酱油铺了。”

  “咦!”怜儿兴奋地说,“那它不是和金子银子差不多了吗?”

  云天梦非常欣慰地点点头:“原来你还知道有金子和银子,真不容易!”

  “我本来就很聪明……呀!”她突然大叫起来,把云天梦吓了一大跳,随她目光看去,原来是一辆车停在前面。一个年近五十的老汉正要驾车离去呢。

  “刘伯伯!”怜儿一边喊一边跑过去,“你在这呢?”

  老刘一愣:“怜儿,你怎么淘气淘到城里来了,庄里人知道吗?”

  “我是来买醋的!”怜儿解释说。

  “买什么醋?”老刘敲敲怜儿的脑袋,“我早买好了,一定是你又乱跑,小心表小姐罚你!走了,快上车,跟我回去!”

  “哎!”怜儿答应着,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向着云天梦喊,“喂,摔破我坛子的人,我可要走了,等有时间我就去找你玩儿!”她跳上马车走了。

  云天梦自嘲地笑了笑,找我玩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住在哪儿?找我,你又上哪里找我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云天梦竟感觉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怜儿,会是你吗?

  青山碧水之间,绿树掩映着红的、白的、黄的楼阁,东西绵延,构成一个风景如画的庄院——万剑山庄。

  湖边几处枫林,散着一些错错落落,争奇斗怪的山石,林中一个凉亭内突然传出一阵急骤如雨的琴声。

  一个锦衣中年人端坐在一架古琴之前,他运指如飞,神情专注,完全沉浸在琴声里。

  他的身后还站立着两个少年,看相貌似乎是父子三人

  琴声越来越急,宛如荡起了惊涛骇浪,破石穿空,让人听得心神震荡。

  看上去年纪较小的少年满脸通红,似是难以忍受这种狂猛的琴声。就在这时候,弹琴的人十指猛地一拨,只见琴弦颤动,一股白气从他的指尖射出,直向半空,奇准无比地击中一只飞鸟,那鸟急扇了几下翅膀,终于支持不住,掉了下去。

  大一些的少年赞了声:“爹,好功力!”

  锦衣人没有回话,反而脸色一沉:“什么人?”手指一动,几缕淡红光芒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竟是几片枫叶。

  “哈哈!”

  大笑声中,一阵清风吹起,将那几片来势凶猛的枫叶吹得东倒西歪,“好你个老叶,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吗?”

  一个人影随着清风飘落,竟是江湖四侠中的东儒金冲天,当然,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天龙会的东方巡使。

  叶秋枫一见是他,也大笑着迎了上去:“原来是金老哥,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这几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直不见你的音讯?”

  金冲天神态优雅,笑意盈盈:“在下奔波红尘,碌碌俗务,怎比得叶老弟你逍遥于富贵乡,不识人间愁苦呢?”

  原来锦衣人就是万剑山庄庄主叶秋枫,年长的少年是他的长子叶剑名,另一个是他的次子叶剑杰。

  叶秋枫用力握着他的肩膀摇晃着:“少来了,你这家伙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快给我实话实说,还有,那人是谁?”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向不远处的一棵枫树。

  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树下,他的身后是一树艳红,像是燃烧的火,而他却是火焰中的神诋,静谧了一切纷乱与喧嚣。

  几片枫叶轻轻飘落在他身前,他却一直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一只受伤的小鸟躺在那儿,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它,温柔的手指充满了爱护与怜惜。

  这样的景象,安祥美好得宛如一幅画,让人忘了一切尘世烦恼。

  少年终于抬起头,叶秋枫父子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他眉若远山,一双眼睛仿佛夺了星月的光华,清澈明亮,波光潋滟,又含着几分淡淡的忧郁,嘴唇是浅浅的红色,宛如春雨浸润的桃花。身材修长挺直,显出几分刚毅与潇洒——他是云天梦。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绣纹长袍,外罩白色纱氅,腰上银丝陇翠玉带,漆黑的头发用一枚淡青色玉冠束起,两条缎带飘在脑后,更显得风流蕴籍,雍容富贵,竟然完全没了平时睥睨群雄,凌厉迫人的气势,反而别有一种清纯干净,温和善良的气韵。

  他咬了咬唇,很勉强地施了一礼:“晚辈云霄见过叶庄主!”

  叶秋枫快走几步,扶他起身,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喜爱:“你叫云霄吗?好一副俊逸灵秀的相貌!不过,你拿着这只小鸟做什么?”

  云天梦怜惜地看看手中的小鸟,望向叶秋枫的眼神带着几分责怪:“虽然它只是一只小鸟,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它也会痛的。叶庄主,它又没有招惹你,你何苦要伤它?”

  嘿嘿,你绝对没有看错,他就是云天梦,那个见死不救,心狠手辣的云天梦。

  叶剑杰奇怪地问:“你有毛病呀?只不过是只小鸟而已!”

  云天梦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小鸟又怎样?它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叶剑杰当然不服气,可是面对着云天梦清纯俊美的面孔,竟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叶秋枫心里更是喜欢:“像你这么纯洁善良的孩子真是不多了!只不过江湖险恶,你这种性格很容易被人伤害,你可要当心一些。”

  纯洁善良?

  金冲天差一点儿没笑出声来,叶老弟,你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将这四个字塞回嘴里,一辈子都不会提了。

  云天梦脸色一黯,竟连周围的景色也跟着暗淡下来:“没人可以再伤害我了,反正我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

  “怎么回事?”叶秋枫一怔。

  云天梦默默地垂下头,金冲天连忙故作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叶老弟,这件事实在是……哎!”

  叶秋枫连忙追问:“金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冲天又叹了一口气:“云霄生在江南,也算是书香门第,生活得非常平静。谁能想到,有一次云霄出门游玩,竟然被一个魔头看中了姿质,非要收他为徒。但他的父母不忍心见到娇生惯养的儿子受练武之苦,便想方设法送走了云霄。那个老魔头找不到云霄,竟在一怒之下杀了他的父母,然后扬长而去。哎!家破人亡的他只得离乡背井,孤身一人,寻仇天涯。”

  叶秋枫又是怜惜又是愤怒:“天下竟有这种人,这种事,就因为不肯当他的徒弟,就下此杀手,这样的心狠手辣,他到底是谁?”

  金冲天似乎有所顾忌:“这个人你和我都认识,可是……”他看看其他人,犹豫着却没有说下去。

  叶秋枫心知必有隐情,就吩咐叶家兄弟离开,金冲天示意云天梦一同下去。

  金冲天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说出一个名字:“血煞魔独孤绝。”

  叶秋枫似是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三十年前,血煞魔已被七大世家联手打落万方之谷,难道他又死而复生?”

  金冲天神色显得更加沉重:“云家的死者,尸身枯干,滴血无存,绝对是血煞魔功,除了他,还有谁会这种歹毒的无功?但此事还待从长计议,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非江湖大乱不可,就连云霄最好也暂时隐瞒着。”

  叶秋枫震惊不已,充满忧虑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落向厅外的蟠龙柱:“他若复活,必然又是一场江湖浩劫,却不知抵流之人又在哪里?”

  金冲天默然无语,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将故事编完,还好叶秋枫并没有怀疑什么。

  会主,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就看你的了!

  此时此刻,云天梦正在小心翼翼地为那只受伤的小鸟包扎伤口,好像生怕弄痛了它,处理好伤口之后,才把它轻轻放进一处温暖的鸟巢,微笑着说:“你要好好养伤,以后我会来看你的。”

  啾!啾!啾!

  小鸟欢快地叫着,云天梦笑得更加开心,叶家兄弟也在看他,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叶剑名悄悄地跟弟弟说:“他这么善良,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叶剑杰用力点头:“哥,你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了!”

  云天梦跳下树,脸上的笑容竟比阳光还要灿烂温暖:“我们走吧!”

  穿过一个拱门,便是一个很大的庭园,盛开的桃花,氤氲了一树粉红,宛如铺展开的锦缎。许多松木错落着排列,风过的时候,树声汹涌宛如波涛。

  脚下一条碎石小径延伸出去,一座八角亭矗立在林荫道上。

  叶剑杰目光一转,落向八角亭,突然之间,好像见到了什么让他烦恼的事:“怎么又是她?她又在搞什么鬼?”

  亭内的石栏上坐着一个少女,而在石栏上,天!竟然有一只小小的金猴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少女的左手端着一碗燕窝莲子羹,右手拿着汤勺,盛了满满的一勺羹汤向金猴递去,嘴里轻轻哄着:“小金乖,把这碗汤喝完,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但那金猴似是不愿合作或者早已饱了,竟然对少女的轻声细语不理不睬,只是顽皮地在石台上跑来跳去。

  少女有些急了,眉头竖起:“你到底喝不喝?”

  金猴摇了摇头,向着她龇牙咧嘴。

  于是,少女丢下碗勺,气势汹汹地掐住金猴的脖子:“你再敢说不喝!”

  金猴“威武不屈”地扭了扭脖子,表示不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少女快要气死了:“你不喝也得喝!”竟然拿起勺子,硬要给金猴灌下去。

  金猴用力挣脱了少女的手,跳下石台,那碗汤也被踢翻了,少女气愤地追了过来:“小金,你给我回来。”

  小金一边回头跟少女做鬼脸,一边跑向这边,当它看到云天梦的时候,眼睛一亮,竟然直直地冲进他的怀中,毛茸茸的长胳膊也围上了他的腰。

  云天梦吓了一跳,然后又忍不住笑:“好可爱的猴子,你叫小金吗?”

  小金用力点头,高兴得吱吱叫,然后跳上云天梦的肩膀,用自己小脑袋去蹭云天梦的头发,一脸陶醉的神情。

  “小金!”

  少女紧跟着跑了过来,面容也逐渐清晰。

  嫩嫩白白的小脸蛋儿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圆圆的大眼清透见底,竟比夜晚的星空还要明亮,小小的嘴唇红润光泽,笑的时候,嘴角会慢慢地弯上去,新月一般,可爱得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这个女孩竟然是怜儿。

  怜儿一看到云天梦,立刻忘了小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手指着他:“怎么是……”

  云天梦也很吃惊,又不由得一阵欣喜,原来她就住在万剑山庄。

  谁想,小金竟在这个时候,突然噘起了嘴,在云天梦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捂着心口,两眼冒着星星,那模样好像是幸福得快要晕倒了。

  云天梦怔了怔,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一只猴子“非礼”。

  怜儿却几乎跳了起来,气愤地指着小金:“你……你这只小色猴,竟然敢……我都还没有亲过他呢!我——我绝不原谅你!”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一副要教训小金的模样。

  小金吱的一声叫,猛地窜上树梢,在树顶跳了几跳,就不见了。

  “你别跑!”怜儿连忙追了过去,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回身,跑向云天梦,踮起脚尖儿,在他的脸上非常非常用力地亲了一下——不,是两下!

  绝不能输给小金!

  云天梦怔怔地看着她,早已忘了反应。

  怜儿神情严肃,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哼,既然小金可以亲,那我也可以亲!”然后就继续去追小金了。

  叶剑杰强忍着笑意:“那个……听说山上的猴子都很好色,怜儿也是小孩子心性,只是有样学样,所以你别太介意了。”

  叶剑名也是气笑不得:“这只猴子绝不普通,也不知道怜儿从哪儿弄到这么一只稀罕灵异的金猴? ”

  云天梦却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因为就在怜儿近身的时候,竟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那种味道却是似曾相识。

  怜儿……

  云天梦心神恍惚地随着叶剑名兄弟走进一间美仑美焕的客房,叶家兄弟走了,云天梦的心却无法平静。

  他缓缓走到窗前的一架古筝前,十指微微拨动琴弦,发出的“铮铮 ”之声有若金铁交鸣,他的声音却极为迷茫:“你既已进入万剑山庄,就应该集中精力去做你该做的事,怎么可以游移不定?”

  “叮”的一声,琴弦被他失手扯断了一根。

  房门开了,金冲天快步走到云天梦身前,翻身拜倒:“劳会主久候,属下该死!”

  云天梦立刻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叶秋枫态度如何?”

  金冲天起身,面带钦佩地回答:“会主果然是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叶秋枫非但答应在属下调查血煞魔一事期间收留会主,并露出收徒之意,看来,事态发展全在会主掌握之中。但叶秋枫为人谨慎,他的意思是想先考验你,再做最后的决定。只要会主得其信任,寒池玉莲的藏处不难查出。”

  云天梦随意地撩拨着琴弦:“叶秋枫不是易与之辈,他能收留我,全是得益于东儒你多年的侠义之名,又怎会轻言许诺,只不知他想如何考验我?”

  金冲天犹豫了一下,才试探地说:“他想让你先在万剑山庄做一阵子下人,借机观察你的心性品质,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会主您可能要受些委屈。”

  云天梦一怔,轻轻冷笑:“下人,哼!亏他想得出!不过,为了寒池玉莲,也算值得。”

  当然,他的心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怜儿究竟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这比寒池玉莲,更让他心动。

  傍晚的时候,无事可做的云天梦走出了客房,来到湖边。

  一眼望去,处处都是绿荫,水色空蒙,天影澄澈,远处可以看到许多楼阁,雕梁画栋,十分壮阔富丽。

  意态悠闲地走过一座石拱桥,前面是一处山林,静静望去,几株枫树,几许枫叶,在夕阳里闪闪地映着金光,仿佛罩上一层薄薄的黄云。

  云天梦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前进,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迈上了石桥。

  绿荫蔽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不明。

  又绕过一个池塘,峰回路转,丘壑相间,几处荒草堆里埋没着瓦砾和碎石,直到走进一个废墟,云天梦才确定自己迷路了。

  可是,云天梦又有些迷惑,因为自己来的时候,明明记下了路途,为什么返回时却找不到记忆中的路径。

  然后,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股气息从他的指间冒出,四散而去,穿入树林。

  很快的,信息传回他的指尖,云天梦睁开了眼睛,原来这里竟是一处迷幻阵法。

  突然之间,云天梦竟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那是一种揉和了好奇、观察和钦慕,甚至带着惊艳的目光。

  而这种目光,云天梦最最熟悉不过,许多女人第一次见到他,都会露出这种神色。

  云天梦心里暗笑,故意做出焦急彷徨的样子,茫然地看着四周,慌乱无措地在树林里转来转去。

  甚至在最恰当的时候,他故意被埋在土里的石头绊倒,跌了一跤,当然,即便是摔跤,他也绝不会忘记风度与优雅,所以,当他以最完美的姿势躺在地上的时候,只会更加惹人怜惜,却不会给人狼狈的感觉。

  他非常清楚,绝不会有女人见到他的这种形态,还能狠下心的。

  果然,半山腰的一处凉亭里,同时传出几声惊呼。

  “呀,他摔倒了!”

  “好可怜呀!”

  “哎呀,他好像受伤了。”

  “表小姐,我们快去帮帮他吧!

  几个少女居高临下地望着树林里,倒在泥土中的云天梦,每个人的脸孔上都充满了担忧。

  表小姐也是满心的怜惜,这么俊美的少年,可别摔坏了!

  谁想,摔倒在地上的云天梦并没有起身,反而就势一坐,装作受伤的样子,从身边的草丛中拣起一片叶子,含进嘴里,轻轻地吹奏起来。

  细致婉转的音乐缓缓响起,在清风中荡漾着,仿佛在诉说淡淡的悲哀,显得那么忧伤而无助。

  只是一片树叶,竟能吹奏出如此动人的音乐,少女们的心跳得更快了。

  “表小姐”的心也在随着乐声颤抖,终于,她点了点头,几个少女欢呼着,雀跃着,冲了下去。

  当几个少女“齐心协力”地把云天梦扶起来的时候,云天梦竟然呆在了那里,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一个少女偷笑着,故意用手在他的眼前摇了摇:“喂,回魂了,你见鬼了吗?”

  云天梦终于醒悟过来,故意吃惊地问:“几位仙子莫非是天宫派来,特地来拯救我的吗?”

  少女们吃吃笑着,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更加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可爱极了。

  一个少女故意用手指点了点云天梦的脸颊,嘿嘿,这么滑,皮肤真好!

  “小傻瓜,我们是万剑山庄的丫头,看你迷路了,所以带你出去的。”

  云天梦不服气地皱皱眉:“我才不是傻瓜,谁让你们生得这么美丽,是男人都要误会的。”

  少女们笑得更欢,有人拉着他的手,有人推着他的背,实在碰不到身体的就抓住他的衣袖,也觉得很满足,一齐簇拥着云天梦向林外走去。

  “你们又在做什么?”

  一个娇柔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别再胡闹了,还不快放开人家。”

  云天梦转头望去,一个女孩儿站在山间的凉亭里,她的长发随风飘散,宛如山间缓缓流泄的一带清泉,漆黑的双眸光华流动,神采照人,迷人的红唇似开似合,欲语还休。一条紫色水晶制成的珠串饰品横过前额,更给她添了几分高贵。

  她穿着一件明绿色的纱裙,淡绿色的抹胸若隐若现,衬着优美的脖颈更加雪白,纤细的腰间坠着一条美丽的流苏,仿佛飞舞的云彩。

  尽管云天梦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的绝代风华。

  女孩儿出了凉亭,逐渐走近,更让人觉得她容光耀人,不可逼视。

  “是,表小姐!”

  少女们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云天梦,回到女孩的身边。

  表小姐?

  云天梦马上猜到她是谁了——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飞虹的女儿南宫婉儿。听说她从小就喜欢亲近山林,所以放弃了南宫世家奢华的生活,一直寄居在万剑山庄。

  叶秋枫的妻子就是南宫飞虹的妹妹,虽然已经过世,但两家却从没有断了交往,来往非常频繁。

  南宫婉儿笑意盈盈地看着云天梦:“公子可是姓云名霄?”

  “姑娘是谁,怎么知道我?”云天梦假装吃惊地问。

  南宫婉儿俏皮地笑:“我的名字是南宫婉儿,叶剑名是我的表哥,他刚刚通知我,要在云绘楼为一个叫云霄的人设欢迎宴,你又是陌生的面孔,所以就猜到了。”

  云天梦恍然:“原来是这样。”

  南宫婉儿眼神一转,向着那些少女,“你们先去云绘楼帮忙吧!我和云公子很快也会过去的。”

  少女们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眼神留恋着云天梦,依依不舍地走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

  扑!

  南宫婉儿忍不住笑了:“她们都走了,你就不用装了。”

  云天梦吃惊地看着她,南宫婉儿笑容更大:“你根本没有受伤,对吗?”

  云天梦也笑了,故意唉声叹气的:“早知道你在外面,我是绝不会让她们扶我出来的。”

  南宫婉儿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又是为什么?”

  云天梦坏坏的笑:“当然是等着你来扶我呀。”

  南宫婉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也别想。”

  云天梦眼睛一转,坐在旁边的石台上:“你不扶我,我可不走了。”

  南宫婉儿气哼哼地转过身:“你不走,我走。”

  “喂!”云天梦假装情急地站起来,“你也太无情了吧?”

  南宫婉儿失笑,转回头来:“小鬼头,我才不会上你当呢。”

  云天梦泄气地垮下肩膀:“女人生得太漂亮已经是种罪过,竟然还这么聪明,那绝对就是祸水了。”

  南宫婉儿心里早已笑翻了,忍不住得意,却故意绷紧了面孔:“你说谁是祸水?”

  云天梦连忙捂住嘴:“不是你,我真的没有说你……”

  再也忍不住笑意,南宫婉儿的手指几乎点到他的鼻子上:“你呀,才是真正的祸水,万剑山庄以后怕是要热闹了。”

  云天梦眨眨眼,好像不太明白南宫婉儿的意思,样子非常可爱。

  南宫婉儿刚要再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表小姐——”

  一个女孩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竟然是怜儿,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表小姐,你有没有遇到一个迷路的人呀?”

  南宫婉儿好笑地看向云天梦:“迷路的人?”

  “是呀。”怜儿点头,“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吹曲子求救呢,好像是迷路又摔伤了,所以我才跑过来,可是却没找到他。”

  云天梦惊异地看着她,听出那首曲中的求助之意并不难,可是怜儿竟然听出了他是因为迷路摔倒而求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怜儿目光一转,这才看到云天梦也在旁边,忍不住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吹曲的人不是你吗?我明明感觉是你,害我担心得要死,急急跑了过去,原来你根本没事,大骗子!”

  云天梦被她骂得哑口无言,因为他的确是装成求助的样子,曲子也是为了博得同情而吹奏的。

  南宫婉儿强忍着笑:“怜儿,不要乱说话!”又转向云天梦:“云公子,怜儿她是童言无忌,你别生气。”

  云天梦一脸苦笑,神情却非常真挚:“我怎么会生气呢?反倒觉得,怜儿的这种心性极为难得,言笑无邪,不惹尘埃。这样的一颗稚子之心,是我想求都求不来的。”

  南宫婉儿心里一动,惊讶地看着云天梦,脸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色:“好一句‘言笑无邪,不惹尘埃’,看来怜儿是遇到知音了。”

  云天梦淡淡一笑,初见南宫婉儿时的青涩调皮早已不见,反而多了几分沧桑,也多了几分属于男性的独特魅力。

  他看着怜儿的目光充满了疼惜和亲切:“怜儿,是个好女孩。”

  其实,他向来心硬如铁,辣手无情,身边虽然美女如云,他也很少假以辞色,偶尔流露的温柔,若不是无趣的排遣就是另有所图,又何尝去挖掘过她们的内心。

  此时此刻,却表现出难得一见的体贴,还不是因为眼前的怜儿与他心中的怜儿极为相似,才让他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关注。

  怜儿歪歪头,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美好,象是所有的阳光都投放在她的面上,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春花乍开的娇艳,云天梦有些失神了。

  怜儿凝视着云天梦,轻轻地说:“大哥哥,谢谢你。”

  云天梦不可置信地盯着怜儿,声音竟然忍不住发颤:“你……叫我什么?”

  怜儿咬了咬嘴唇,试探地问:“我可以叫你大哥哥吗?”

  面对着这个渴望听又不敢听的称呼,云天梦却犹豫了:“我姓云,你还是叫我‘云哥哥’吧!”

  怜儿低低自语:“大哥哥?云哥哥?”

  云天梦思潮翻滚,怜儿,是你吗?只有你会叫我‘大哥哥’,可是当年明明……我,真的可以希望吗?

  南宫婉儿却被云天梦恍如梦幻般的笑容吸引,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云绘楼就在烟水飘渺之间,像是几笔淡墨绘成,精致秀美,巧夺天工。

  云天梦与南宫婉儿刚刚到达云绘楼,忙着布置宴席的几个丫头们立即丢下手中的工作,跑了过来,将云天梦团团包围。这个帮他挪椅子,那个给他端茶,还有的竟然帮他捶起背来。

  云天梦心里好笑,脸上却做出感激的神色:“姐姐们对我真好!” 轻轻握住一个少女的手,“不要再为我忙了,若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个少女看着自己被握的手,兴奋得小脸通红,拼命摇着头:“我不累。”她决定了,三天之内,绝对不洗手。

  另外几个少女嫉妒地看着她,恨不得立即将她的手从云天梦的手中抽出来。

  早已等候在云绘楼的叶家兄弟看得目瞪口呆,叶剑杰更是不满地叫了起来:“喂喂,你们要搞清楚,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可是几个丫头理也不理,依然围着云天梦殷勤地伺候着,倒是云天梦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叶二哥,我……”

  叶剑杰唉声叹气:“完了,完了,我这个二少爷越来越没地位了。”

  南宫婉儿轻笑:“你什么时候有过地位呢?”

  原来这叶剑杰虽然是万剑山庄的二少爷,性格却像孩子一样,与人相处,不拘形迹,不计尊卑,所以庄中的下人都不怕他。

  叶剑名却没在意这些,剥了一颗荔枝,递到南宫婉儿的嘴边:“这是新摘的,很甜。”

  南宫婉儿也不客气,张开了嘴,满足地吃起来。

  远处,怜儿费力地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看到被许多女孩围绕的云天梦,愣了愣,不太高兴地咬着嘴唇,走了过来:“云哥哥。”

  那些女孩子一见她,不知为什么,竟然都面露不屑之色,没有一个人与她打招呼。

  怜儿想要挤到云天梦身边,女孩子们却故意不给她让地方,齐心协力地挡在了她和云天梦中间。

  怜儿被推得东摇西晃,酒坛子差一点儿打了,吓得叶剑杰连忙跑过去:“小心,我的好酒!”

  怜儿却躲开他的手,用力跺跺脚,委屈地叫:“云哥哥。”

  云天梦连忙分开“包围圈”,走了过去,接过酒坛子:“你抱的是什么酒?”

  怜儿这才笑了:“云哥哥,这是百花酿,是怜儿自己酿制的,特别好喝的!”

  几个丫头更加恼恨怜儿,狠狠地瞪着她。

  叶剑杰想去拿酒坛,却被怜儿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怜儿亲自取下坛盖,周围立刻花香四溢,好像是突然到了春色烂漫,百花盛开之间。

  怜儿先给云天梦倒了一杯,云天梦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凉无比的甘甜顺喉而下,顿时神清气爽,他惊叹:“百花之酿,果然名符其实!想不到怜儿还有这种本事?”

  叶剑杰赶忙抢过酒坛,给自己倒了一大碗,一饮而尽,眉飞色舞地说:“你别看怜儿小小年纪,而且竟做傻事,却能识尽天下花草。任何一朵花,一株树,一颗果,她都能说出名字并了解它们的生长习性和功用,那些梦寐以求的奇药圣果对她来说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只要你能讨她的欢心,她可以随时拿出什么千年朱果、七叶参王来给你当小菜吃!”

  云天梦一怔,他又想起只有三四岁便懂得采药治伤的“怜儿”。

  怜儿有些得意,又有点奇怪:“二少爷,你不是总说我给你添麻烦吗?现在怎么又赞起我了呢?”

  叶剑杰用力拍拍手中的酒坛:“美酒当前,自然人人可爱。”又喝了一碗,满意地舔舔嘴唇:“不过,我爹说过,在雪山时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同常人。否则,就是你再缠着他,爹也不会轻易带你回山庄的!”

  雪山?

  云天梦一脸震惊,他摇摇头,脸色却不由苍白起来,天下有这么巧的事,眼前的怜儿竟然也到过雪山,那个让他难忘却又伤情的地方。

  怜儿看他脸色不对,关心地凑近他:“云哥哥,你怎么了?”

  随她近身,云天梦又一次闻到那种比百花酿更醉人的香气,带着几分甜美,几分绮丽,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清爽恬然,顿时让云天梦起伏跌荡的心,归于平静,他脱口问:“怜儿,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谁想,这话一出,怜儿脸色就变了。

  正生闷气的几个丫头立即活跃起来:

  “对呀,天天都那么香,洗完澡更是。”

  “她什么都没擦过呢!”

  “听说她生来身体就带香气,你说怪不怪?”

  “哼,不是怪物是什么?”

  怜儿小小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也越咬越深,再也忍不住,转身跑开了。

  叶剑杰不满地看着几个丫头:“你们也够了吧,怜儿又没招惹你们,为什么总要针对她?”

  云天梦也不说话,跑去追怜儿。

  柳荫下,怜儿双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眼神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对早已走近的云天梦一点儿也没觉察,云天梦轻轻唤她:“怜儿。”

  怜儿如梦初醒,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脑袋。

  云天梦也坐了下来,左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怜儿,还在生气吗?”

  怜儿头垂得更低:“没有,我没有生气,谁让我生得这么怪,活该被人家取笑。”

  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态神情,让云天梦看得心疼:“怎么会呢?女孩子身体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羡慕还来不及呢!”

  “才不是呢!她们都说我是怪物!”怜儿好难过地说。

  云天梦皱眉,心疼怜儿的遭遇:“怜儿,她们是嫉妒你身体带香故意气你,怜儿这么聪明,绝不会上当的,是不是?”

  “真的吗?”怜儿把头抬起,眼睛亮亮地盯着云天梦。

  云天梦有趣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竟带着几分不由自主的宠溺:“当然是真的,你敢不相信我!”他的话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那种惯有的霸道。

  “相信!相信!”怜儿急急地表示:“我当然相信,云哥哥那么像他……”

  “他,是谁?”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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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缘(上)(怜花天梦系列)鱼儿公主的情事梦里云天之帝霄界蝴蝶天子女帝嬉游记冥殇梦里云天之倾花辞梦花缘(下)(怜花天梦系列)挽离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