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婚了，才知你是我生命中的惟一

　　1

　　认识作曲家吴明远的时候，我的婚姻生活正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曾经儒雅宽容的丈夫变得冷漠自私，脾气暴躁。这期间，不断有朋友告诉我，王一力正跟某小姐正打得火热。我自认是了解丈夫的，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他不是那种花心男人。没几天又有朋友跟我说，王力跟电视台漂亮的女记者在望海园渡假村副甜蜜恩爱样。

　　我还是将信将疑。

　　不信，是因为我们有近十年的夫妻感情，彼此恩爱体贴；相信，是因为我的丈夫还不到四十岁就升至正处。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这样有魅力的男人是不缺漂亮女人投怀送艳的。

　　有一天，位住在香格里拉饭店的导演约我在二十层的法国咖啡厅见面，商量剧中歌词一事，我如约前往。

　　在电梯的出口处，我还没来得及欣赏大厅的格调，就看见丈夫坐在靠窗的位置与一位漂亮女人喝着什么。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女人在说话，王一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的目光僵住了，心中呼地涌起愤怒。以前是猜测，现在是亲眼目睹。如果我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我想我当时一定会失去理智，冲上去大骂一通，再给那个女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4月18日，是我们结婚6周年纪念日。这天是星期日，我事先没同他打招呼，默默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王一力从早晨出去，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菜已经凉了。我在寂寞中下了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香格里拉饭店门口，没想到，在这里，我又一次亲眼看见我的丈夫搂着上次那个漂亮女人进了饭店。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陪伴我的是万箭穿心的疼痛。凌晨4点，王一力才回来，他大概是看到了客厅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饭菜，才想出编一个理由蒙混过关。他的脸冲着墙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我一直在陪他们。

　　我不想做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想着他与那个女人的甜蜜样，我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我怒气冲冲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叫道：陪领导检査工作也用搂着小姐？告诉你，我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无话可说。王一力比我想象的要平静。说完，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在沙发上呼呼地睡去。

　　好啊，跟小姐快乐够了回家来睡觉，我让你睡，我让你睡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住他的衣服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要他给我说明白，是要这个家还是要情人。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凶下子就火了。他怒目圆瞪地看着我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

　　逢场作戏还用在豪华饭店里开房间？我不想让他这样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是要我，还是要那个女人？他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放过他。我无法忍受与另外一个漂亮女人共同拥有个丈夫。就在我抓住他衣领的时候，他狠狠地操 了我一把。我撞到了写字台上，额角顿时血流如注。王力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摔门而去。

　　我独自去医院缝了针。刚从医院里出来，就接到吴明远给我打来的传呼，我用手机回话给他，他告诉我，新世纪影音公司要为女歌手罗宁出首张个人专辑。整个作曲由他一个人负责他向公司力荐我，这样事先选定的写词人已经被換掉。那个被换掉的小伙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找了两个铁哥们，把吴明远打得鼻青脸肿，住进医院。我忙打的去了医院。他住了7天医院，我陪了7天，因为他是为我受伤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我的歉意。

　　吴明远说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礼物，只有我为你受伤我才能感觉到我心里有你。

　　我不敢看他的目光，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谈及这个话题，但是，就在我转身准备背对着他时，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完全不顾其他病人在场。我转过脸，挣脱了他，恼怒地看着他。他见我真的生气了，又连忙给我道歉，他声音颤抖地说：看着你憔悴的模样，我心疼得要死，你就答应我让我好好爱你，呵护你吧！

　　我不想充当第三者，拆散别人的家庭。我说。他用手指盖住了我的嘴唇：求你别这么说了，我跟她一点感情也没有。我们的结合完全是一场误会。难道爱情仅仅是生养孩子的那部分？你错了，如果你这样认为，你根本就是在委屈你自己。你就为你自己活一次吧，为我们的爱情活一次吧，红颜易老，你要懂得珍惜，王一力能找小姐玩，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感情？

　　我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转身冲出了病房。他跟了出来，一直追到草坪上，他再一次抓住我的肩膀，声音凄切地说：我会为你离婚的，你等着我。然后他低了头，深深地吻了我。

　　两天之后，我回到家里，王一力比我先回来，做了饭菜在等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吧。我没理他，径直进了卧室，王一力也跟了进来，让我快过去吃饭，我没吱声，也不抬头看他，我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对我说：两口子吵架何必当真？然后伸手摸了摸我受伤的头。他开始温存地给我说好话，道歉。这让我很不适应。我们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温存了。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头受伤了，很快就会愈合，心伤却难以治愈。我躺在床上，心乱如麻，一会儿是丈夫乞求我原谅的眼神会儿是为我受伤还要为我离婚的男人。我不知该选择谁。

　　这一个星期，王一力也的确按他说的做了，每天下班准时回来，去接女儿，即使有应酬也事先打电话通知我声。再加之很多同事都劝我，跟王力离婚是傻瓜，你想想，别的女人想嫁这样的男人都嫁不到，他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四室二厅的住房，不到四十就升到正处，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反过来说像他王一力这种成功男人就是他天天板着脸不苟言笑。也会有漂亮女人投其所好。只要他跟你主动和好，你就顺坡下驴吧，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

　　我听从了朋友的劝告，原谅了王一力。这期间，吴明远不停地约我出去，我都拒绝了，这让吴明远很生气，他说，我是他用生命惟一爱过的女人。王一力有什么好的？看来，他打你还是打轻了，否则，你就不会想着他了。有一天，我正在陪女儿练琴，吴明远又来约我，我走不开。早晨开门时，我发现他在我家门口放着32枝火红的攻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我32岁的生日，我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他在饭店里为我精心准备的生日晚餐，因为没有女主角，只好退掉。我的心点点的浸满了吴明远的影子，但是，我还是不想与我的丈夫分手，毕竟，我们之间有着太多无法忘记的过去。

　　有一天，睡到半夜醒来听见客厅里有细微的响声后来才发现，王一力没睡在我身边，他正在客厅里打电话^深更半夜给谁打电话？这再次提醒了我。我侧耳细听，声音断断续续，但还是能听个大概，原来，他并没有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那个女人的母奈病重住院，手术还缺一万块钱，让王一力想想办法。她回西安去了，最快也得一月才能回来。

　　原来，他直在欺骗我直与那个女人藕断丝连。我对王一力真是绝望了，无论如何，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我要跟王一力摊牌这样想的时候吴明远的形象猛地在我心里高大起来。我要告诉王一力，我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需要一个爱我体贴我呵护我的而不是一个吃里扒外的花心丈夫。我不会为了他的升迁做他的花瓶摆设。我有血肉，有感情，有独立的人格。

　　一个星期之后，我开始接受吴明远的约会。开始跟他去各种娱乐场所，大肆挥霍我们的爱情，我真的很快乐，又好像回到了初恋时光。我很平静地跟王一力提起离婚的事，我告诉他我跟作曲家吴明远的事，希望我们能友好地分手。这是王一力如何也想不到的他把眼睛瞪得跟牛眼睛样大，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女人会给他来“红杏出墙”这一手，所以，他不由分说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他说：你他妈 的敢在外面胡来我就一刀剁了你！

　　听听，有别的男人爱我就是胡来，他怎么找小姐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逢场作戏，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别的男人对我的爱呢？

　　争执了十几天，王一力见我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无可奈何地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女儿归了我。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我一点也没有解脱后的轻松，我忽然想起了吴明远，这个口口声声爱我海枯石烂的男人，他真的会为我离婚吗？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街上，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猛然看见吴明远站在我面前。我不顾周围有人，扑进他怀里，无助地哭出声来。

　　许久，我抬起泪眼问他：你会娶我吗？他骂我是个傻孩子，不娶我娶谁呢？

　　2

　　离婚以后，我搬进了学院的单身宿舍，但是吴明远不同意，他说去宿舍不方便，他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于是，我只好搬到他给我租的一套房子里。这时候，我才发现吴明远有多么自私。他让我把女儿送给王一力，尤其是晚上，他说影响两个人的情调。女儿判给了我，这也是我努力争取的，就是再苦我也要争得女儿的监护权。在无法说服吴明远的情况下，我与他有了第一次争吵。他不喜欢我女儿。他说，爱我他用生命都在所不惜，可是那个孩子是另外一个男人的，何况她父亲有能力养她。

　　这是什么逻辑？从他对我表示爱慕那天起，我就没有隐瞒我有一个四岁的女儿。爱我也必须爱她。也许是我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他当时正坐在床边看电视，突然瞪了我一脚。我毫无准备，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也很快发现自己过分了，慌忙扔下遥控器，从地上一把拉起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老婆不跟我离婚，而我又怕失去你所以我心情很烦，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看着他，说不出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以前，是他天天打电话追问我，什么时候离婚？现在是我天天追问他，什么时候娶我？

　　两个月之后，我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时吴明远已跟剧组去黄土高原体验生活去了，我心急如焚。肚子在一天天的长大。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被告之关机。

　　烦躁不安地过了两个星期，吴明远回来了，我将怀孕的事告诉了他，谁知，他眼一瞪，翻脸不认账。他坚持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天下不讲理的男人都让我碰上了，我真是看错了人，算我眼瞎了。再不能因为他的几句甜言蜜语我就忍受一切，我拍案而起：吴明远，你还算是男人？那好，我就生下来让你自己去认。

　　好吧，想生你就生。你生下来我再娶你也不晚。他满不在乎地说。

　　他是在游戏感情。我慢慢感觉到我们之间不会有结局。这使我伤心绝望。如果当初没有他介人，我跟王一力之间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我突然想起丈夫以前的种种好处，不禁凄然泪下。

　　3

　　中秋节的前一天，王一力打电话给我，要我把女儿带到海洋游乐城去，他说他很想女儿。女儿扯着父亲的手欢天喜地的上了旋转车。我无聊地坐在一棵树下，呆望着年轻的夫妇们领着他们的孩子。无意间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吴明远。他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右手挽着个女人的胳膊。他不是去了济南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坐在那里，像是遭电击了一样。记得他以前告诉我，他老婆大字不识几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感情。而他挽着的那个女人鼻上有一副小巧的眼镜，身白色西装短裙，准白领的模样。原来，他们是很幸福的三口之家，那我成了他的什么。二奶？小妾？可是我并没有享受他送给我的金卡、银卡、别壁、香车宝马，连房租也是我付的。他口口声声要对我负责，要娶我，原来不过是玩玩而已，而我竟相信了他。

　　那种心情不是眼泪能够表达的。晚上，我迫不及待地约吴明远出来。他在电话里说他正有事，等他从济南回来再说。我说，你不用掩饰了，你所谓的有事大概就是陪你老婆上床吧，他闻到了我话里的火药味。事已至此，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不情愿地出来了。我直截了当地问他怎么办？我的肚子开始大起来。

　　他不知是装湖涂还是故意气我，说：什么怎么办！我感到被玩弄的耻辱，我抓到他，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狠狠地抓住我的手，眼里全没了往日的柔情，一字一句地说：为你离婚是不可能的！

　　我傻傻地站在他跟前，那张极其温存的脸现在变得那样的冷酷而陌生。我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四处飞截。我说：真是瞎了眼。

　　他说，你没瞎眼，单身贵族，许多女人都渴望的生活方式，来去自由。如果有别的男人爱你我也无权干涉，但是有一点，我也告诉你，我是真心爱过你的，也一直爱着你。然后他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用那种施舍的口气对我说：拿去！

　　看样子，他早已经准备好，用这一叠钱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轻松打发掉。

　　我接过钱，心里凉透了，冷笑一声，说：一叠太少了吧。他说那你要多少。我真的是无法忍受这种欺骗，把钱狠狠地摔在他脸上，愤怒地离去。

　　忍着剧痛，去医院里做了刮宫手术。之后，我从那套房子里搬出来，又搬到了音乐学院。我想离开那个伤心之地，却没想到刮宫之后，血流不止，看过医生，吃过中药，都不见好转，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下去，终于病倒了。

　　1999年10月28日，那天我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我得了子宫瘤，得切除整个子宫。

　　我住进了医院，却没有心情配合医生治疗，想到弃我而去的丈夫，吴明远的薄情寡意，不免心灰意冷。趁医生不注意，我偷偷地服下了50片安眠药，被病友发现。醒来时发现女儿正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女儿的旁边站着她的爸爸。王一力比一年前瘦了许多，眼角也有了皱纹正在我打量他时，女儿哭着扑上来，哽咽着说：妈妈，你怎么不回家？我跟爸爸都想死你了！

　　抚摸着女儿的小脸，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拼命忍住眼里的泪，结果是越忍越多。我终于哭出声音，像是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懊恼。

　　王一力别过脸去。

　　这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打开收音机，收听热线点歌栏目。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他在点歌热线中说：两年前因为痴迷于婚外恋，他伤了妻子的心，他已经没有资格对妻子说爱了，现在，她得了子宫瘤，正在医院里治疗。我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她，为此他特点播一首周冰倩的《真的好想你》，希望她早日康复。泪水再次蒙住了我的双眼。如果当初我不轻信吴明远的承诺，如果我发现丈夫跟另外个女人在一起时，能冷静处理这些事情，也许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现在我以自己惨痛的亲身经历告诉那些正如火如茶沉迷于婚外恋的男人和女人：离婚了，才知曾经生活多年的伴侶是你生命中的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