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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江山》 作者:楚妆

第50章 伤心(2)

  秦文微微咬唇,勉力调匀呼吸,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不能天天跟在你身边,也不知道旁人、不知道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我自幼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脾气冷淡些,却并不是无情之人,对你更是……”他重又低下头去,“那天晚上见你受难,急痛之中说错了话,后来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才第一次体会了,心酸是什么滋味……这二十余年,我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我才明白,我是早付真心,却被人设计了,从宁公子那幅桃花图就已经开始。那幅画上的题字根本就不是宁公子的笔迹,那时候气愤之中,竟然没去留心……若不是那幅画,只怕我也就拼着跟祖母吵一架、跟你早早成亲了……”

  “我也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心气高傲、顾虑重重,对你的亲近呵护不够。可是,咱们是有着生死盟约的,虽然咱们的婚约不作数,但咱们的……”他抬头看住他,“咱们的阳关之约、断箭之盟,我会一直守着!”

  他紧抿双唇,断然结语。

  陶花完全愣住,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永嘉城的火光慢慢平息下来,厮杀声也弱了。赵恒岳施政仁善,一旦胜局确定,立刻会约束杀戮、安抚百姓。此刻他在做什么呢?百忙之中,一定是心急火燎满城找她。他多半已经得了讯息,知道陶花正跟秦文在一起,他心里头怕是比梅子还酸,却不会在她跟前露出一点儿,每次都是硬撑着自己的难过来逗她笑。

  陶花的眼眸慢慢清晰,她黯然望着秦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恒岳设计拆散你我,那也是你我情谊不坚,你顾着你的家族功业,我自己也是诸多疑虑。何况,在我每次受伤难过的时候,都是恒岳在我身边,我怎能负他?”

  “你要嫁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么?”

  “不,你错了,我是真心喜欢他。”陶花神色严正,又微微有些害羞。

  “我不信!你跟我走,咱们这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到西北边陲去隐退,到那时候你再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秦文,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真心喜欢他。”

  “你喜欢强拆散我们的帝王是么?!你贪图荣华富贵想要给他做王妃是么?!”一向淡漠的他,声音已经有些激烈强横。

  她听他语气十分不善,就闭口没有接话。

  他俯身拥住她,声调重又温柔下来:“别生气了,我知道是我说错了话,你问我会不会嫌弃你,我没有立刻表明心迹。”他的怀抱越收越紧,“我早就说过,空口无凭,话说多了也没有意思。我今天就让你自己体会,我是不是嫌弃你失了贞洁。”说着吻到她后颈中去。

  陶花大惊:“将军不可。”

  他在她耳后低喃:“我不会再说话,多说多错。明天早晨你自己告诉我,我有没有嫌弃你。”

  他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

  她勉力去推拒,却是不能撼动分毫。

  她万般诉志,他充耳不闻。

  只有一轮窄窄的淡月,淡得让人看不清彼此轮廓。

  终于到了那一刻,陶花闭上眼睛。

  那时候,她想的是:恒岳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伤心呢?我可得好好跟他解释。他一定会原谅我的,连失贞那次他都拼命安慰我,这次一定也是。

  他温柔到了极致,她却再也不说话。

  周军得永嘉之后,将城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陶花。后来是有人说,看见秦将军抱着一个女子出城,于是才开始往城外搜寻。搜到时却无人敢近前,回报给大王。

  赵恒岳甩开侍从,飞马赶到。陶花让他先扔衣服进去,他不理,径直闯入,但见白裘零乱,血迹斑斑,陶花半卧树下,低着头不看他。

  赵恒岳稳稳心神,过去柔声问询:“你伤得可重?这么多血迹。”说着便解开白裘。陶花毫不避讳,由他动作,果然,他也是手脚越来越轻,到最后是一动也不敢再动。

  到他完全停下来之后,她向他凝视:“我对不住你,失身于人。你要是想取消婚约,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一把抱住她,带着笑声:“阿陶别说笑话了,你是太香了,香喷喷的大肉包子,所以总招狗来咬。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我决不会饶过钱元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参战了,我马上就要登基,你回去做我的养尊处优的皇后去。想打仗了,咱们到床上打,再也不来这疆场了。”说着含笑看着她。

  她的紧张神色散去一些,半晌又说:“其实,不是钱元虎。”

  他仍旧微笑:“是谁你告诉我,反正我不会让他活命就是了。”

  她有些尴尬:“可是这个人,我不想让你杀他。”

  赵恒岳的神色瞬间千变万化,世故如他,当然一下就想到了这个人是谁。万般的惊痛愤怒委屈划过面孔,然后又一点点硬收起来,到最后是勉强的一点笑意,说了两个字:“没事。”转身出了榕帐。

  当夜,陶花劳累至极,早早便安睡了。睡到一半朱弦把她叫醒,语气中明显惶急:“林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陶花急忙穿衣起身,跟着朱弦走到营外。

  眼前是一处烂泥塘,其中站着五六个男子,全都精赤着上身,满身污泥。仔细看一看,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些的是赵恒岳,正以一敌多,跟其他几个人厮打。

  塘边站着几十个侍卫,全都神情紧张,扣住暗器随时准备相救。

  林景云一看见陶花就疾步走过来:“公主,大王让放开俘虏跟他打架,这已经是第三拨了。”陶花的公主封号早在婚讯之前就已经改了,只是林景云仍习惯了称她公主。

  话音未落,听到那边赵恒岳大吼一声,臂肘正捣在一人背上,生生听见脊椎骨断裂的声音,那人当即软趴趴倒入泥中。

  陶花心中一寒,起步就要下塘。

  林景云拉住她:“公主你去做什么?”

  “去拦他。”

  “怎么拦?”

  “还能怎么拦?不就是打架呗。”

  “公主,他正在气头上,你现在怎能去硬拦?”林景云皱眉,“你不能迂回一点儿、温柔一点儿么?”

  陶花怒道:“俘虏也都是有爹有娘的,我再迂回,都不知道得枉死几个了。再说,温柔是啥意思?我陶花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这俩字儿怎么写!”说着她就下塘去了。

  林景云在旁连连叹气,对朱弦说:“他俩总这么硬碰硬,以后夫妻吵架怎么办啊。”

  朱弦笑道:“当然是大王让着王后,还用猜么?”

  赵恒岳低着头又扑住一人,膝盖一沉把他踏到底下。陶花过去从背后把他往上提拉,他顺势回身把她扑在地上污泥中,抬手一拳往她面门打来。

  陶花的软骨散还没有退干净,竟然无力应对。

  拳头在她腮边停住,他摇了摇头,似乎是让自己清醒些。

  旁边的侍卫们见此情形知道已经没事,赶紧把俘虏带走了。

  赵恒岳恍惚一阵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把陶花从地上拎起来,在怀中抱了一会儿。

  缓和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是我不好,没伤着你吧。”

  陶花叹气:“你心里不舒服就发出来好了,何必非要跟我道歉?我这个人性子直,不知道怎么安抚你,可是至少,你不用委屈自己来应对我。”

  他笑笑,摸摸她的脸,因为手上全是污泥,她顿时变成了大花脸,连着身上倒地沾的泥水,活脱脱一个泥人。

  他扯着她向外走:“去洗洗。”

  永嘉城依山而建,山上有一处温泉。

  侍卫们远远警戒,赵恒岳拉着陶花走入汤池中。

  她在草原上长大,不会游泳,虽然水只到胸口,还是因为一下失去重力而惊声喊叫。

  他回头笑望她一眼,将她拉过来稳在怀中,探手帮她洗浴。

  陶花看着他,见他脸上连着全身肌肉都棱角分明,虽然年纪还不算大,却是浓浓的刚毅成熟的异性味道。

  他的手触在她身上时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这也自然,他们两人早就亲密如一体了,只差最后那一步而已。

  陶花盯着他看,慢慢地竟然觉得自己心中连同身体起了一阵阵的热意。她伸臂抱住他胸膛,靠在他前胸挨蹭。

  他却是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她仰头看着他,有些委屈:“钱元虎为了怕我逃跑,给我吃了软骨散,又把我衣服都脱了。当时,实在是难以抵抗。”

  “你不是自己愿意的?”他起步就要往外走:“我去杀了他!我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阿陶!”

  “不”,陶花惊慌,“你杀了他,秦家可怎么安置?”

  “这些事不用你管。”

  “不行”,她死死拖住他。

  他转回头来,眼睛里的愤怒慢慢又变成哀伤:“我就问你一句话,他欺负了你,你不想杀他?”

  “咱们三人一起拼杀疆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这个杀人?”

  他瞪着她:“侮辱良家妇女,还不够定罪问斩么!”

  “恒岳,是你跟我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的,怎么现在又说得这么当真?你说就跟狗咬了一口一样,可人也有走神儿会咬人的时候,我那时没穿衣服,也不能全怪他。再说……再说……”她微微低头,“他对我……其实……唉,其实是很好,只是我自己傻,看不懂罢了。”

  赵恒岳眼中全都是警惕,又带了隐隐的怒气:“怎么,你改主意了?”

  “没”,她急忙笃定回答,“我已经跟他说清楚,我……我只想嫁给你。”

  他沉默一阵,把她放到池边,自己不说话游到另一侧去了。

  陶花默然半晌,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等他洗好了出来时,她贴到他身边去。

  他低头蹭蹭她的头发,揽住她向外走。

  晚风阵阵吹凉,她挨在他的怀中,仍然有些惴惴。

  他很明白,于是拍拍她的脊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契丹萧府,他的衣服跟萧二小姐一样白。我要是个女孩子啊,我也会喜欢他。第二次见他,是在燕子河边,咱们两个为了他吵架……”

  “吵架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你看到他就呆呆的,还拐弯抹角地夸他,真是气死个人!”

  陶花莞尔:“我真不记得了。”

  “反正,从那时起,我就不喜欢他。这么多年了,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陶花踮脚到他耳边:“你那是吃醋!”

  他笑笑,将她揽得更紧些:“你刚刚不停看我,是想我了么?”

  她看他一眼,脸色红了起来。

  他又笑了笑:“其实我更想你,等到行礼吧。”

  “什么时候行礼呢?”她孜孜不倦地追问。

  他想想,无奈叹口气:“本来是想等吴越归服后登基的时候,可我觉得现在还不合适。”

  她顿住步子:“恒岳,你要是真的不想娶了,那就算了,没关系。”

  他沉下脸来看住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现在还不能行礼。阿陶,咱们两人是生死相依的交情,彼此要完全信任,什么时候你明白我这句话了,咱们立刻行礼。”

  她嘟着嘴,仍在生气。

  他拉住她的手臂:“婚约不是儿戏。我说过,我们订了婚约之后你再反悔,我会怎么样?”

  “我没反悔,是你。”

  “我没反悔,也不许你变,再敢说这种话,我可就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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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写他,右手写爱潋滟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