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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2万分之一的怀抱》 作者:柳暗花溟

第27章 :美女救双雄

  进门的是一个一脸严酷的日本男人和高导游。

  我很想问他们为什么绑架我,但我觉得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被动了,虽然我给捆成这个样子,早就没有主动可言。可我不问,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三个人、六只眼睛对视着,好变态。我努力装成恐惧但又不过分的样子,试图减轻想象中即将到来的虐待和伤害。

  之前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如果害怕得过分,会使施虐者有加深虐待的欲望,会倒霉;可是如果表现得一点也不害怕,施虐者会得不到快乐,也会加深虐待,一样倒霉;所以只有恐惧得恰到好处,才能保证一时的平安。

  踏马蹄,被绑架也这么高难度,真做得完美无缺,以后可以演戏去了。

  害怕,我并不需要假装,因为我真的很怕,但镇定就需要努力保持了,忍耐了差不多一分钟,日本男人终于绷不住了,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串话。我发现日本男人为了表示威严,说话常常压低了声音,所以听来很憋气,让我听来很压抑,需要用尽力气才不至于在他们面前哆嗦得太过明显。

  “达也先生叫你老实点。”高导游翻译道。

  达也?上杉达也,棒球英豪!可惜了这名字。眼见这日本人矮小精悍,脸上全是黑社会成员的标准表情。不过他直言其名,还敢露真身,是不是有把握杀人灭口?也就是说,我活不了了?

  而且,我想不老实行吗?全身给捆得结结实实,动一下也是奢望,呈折叠状倚墙而坐,好歹嘴上没塞着布,能自由说话。这栋日式宅子很大,院外又人烟稀少,他们不怕我喊叫。

  “为什么绑架我?”这时候我才问。声音一出口,我发现自己发出的是颤音,看来真是吓得够戗。

  日本人又不啦不啦了一阵,我用力听,但悲哀地发现,平时我看日本原音动画时的寓教于乐一点作用也没有,现在我一个音节也听不懂。

  “达也先生叫你不要怕,你仅仅是一只饵,为了钓林氏兄弟上钩的,等他们一到,立即就放你走。达也先生的恩怨只针对林氏兄弟,与你无关。”高导游继续翻译道。

  怪不得抗日电影中的翻译官都是白白胖胖、戴眼镜的,原来事实真是如此啊。还说叫我不要怕?听这口气,好像一个内心奸诈、狡猾无比的人在诱供:只要你说出来,有很多好处给你,不然的话——哇卡卡!

  “你才一只耳,你全家都是一只耳。死汉奸,居然帮助日本人伤害中国公民!”我骂高导游,但怕日本人听出我的不驯,脸上还是战战兢兢的表情,那叫一个怪异。

  高导游很有涵养,居然没翻译过去,也没过来踢我一脚。

  “你们要抓的是林氏兄弟,逮到我也没用。”我继续说,期望发生奇迹,日本人会放我走,“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当饵的本事,他们不会为我冒险的,顶多等我死了给点抚恤金。打个商量,放了我吧,我保证立即回中国,在日本的事只字不提,好不好?所谓盗亦有道,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何必枉害我一条性命,增加自己的罪孽。”

  高导游把话一翻过去,那个叫什么达也的日本人哈哈大笑,好像我说了什么大笑话,然后,继续不啦不啦。

  “当我们傻瓜吗?既然要找他们‘谈谈’,就已经调查过他们的事了。谁不知道你是林氏兄弟共同的情人,逮到你,这两个混蛋总有一个会来的。”那日本人是这样说的。

  这就是谣言害死人的典型例子啊!我又气又沮丧。总想着清者自清,懒得去解释,结果谣言如长了翅膀漂洋过海从中国传到了日本,现在让我百口莫辩。所谓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的,看来果然如此啊。那我现在怎么办?他们会来吗?如果来了,是不是三个人一起死?

  不过这个达也说要和林氏兄弟谈谈,也许未必杀掉他们吧?或者是要他们在某些事上妥协,说不定是生意上的。林泽秀就罢了,林泽丰这么强势,未必肯答应,那怎么办?

  可恨的是,为什么说我是他们兄弟俩共同的女人?这也太侮辱人了!我清清白白一女子,就这么被说成荡妇了?!

  “我根本不是他们的情人,我只是个小职员。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到时候失望,可不能把罪加在我头上。”我气愤之下,没注意语气。

  日本人听了翻译,又是一阵笑,不过这回笑得比较淫邪,一边笑一边向我走来。

  “达也先生说试一试就知道了,看那对兄弟要江山还是要美人。”高导游原地不动地转述道。

  我害怕起来,非常害怕,因为这日本人看来不怀好意,他不是要侵犯我吧?不过我被捆成这样,他也侵犯不了,要干坏事势必要解开绳索,到那时我再反抗,不管逃不逃得出这个大宅,至少先脱了魔掌再说。

  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感谢我娘送我去学武术,而没去学时髦的网球和花样滑冰,也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感谢我师父天天针对我。我现在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不是任人鱼肉的弱者。

  我最怕的就是他们在捆绑我的时候帮我打针,不管是让我睡觉的针,还是让我春情荡漾的针,我都怕。既然是来硬的,中国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我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表面上还得装成小羊一样惊慌,真的很有难度。可惜我天才的表演没人欣赏,因为日本人达也并没有解开我的绳子,而是一把撕破了我印花衬衫的肩部,露出我白生生的膀子,然后扯开我的领口。

  这个达也一定是经常干这种勾当的,因为他动作很轻巧,手指的灵活和西林有得一拼,根本没有挨到我的身体,我的衣袖就已经被拉开了,而领口的扣子只绷断一颗,没有露出内衣,却暴露了一点点的事业线。

  做完这些,他一挥手,高导游立即狗腿地跑过来,拿过一个数码相机,同时同声传译,连语气都惟妙惟肖地道:“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发过去,如果他们兄弟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给我享用,不来也可以,我们还有其他办法请他们来谈。花姑娘,看你的运气吧!”

  说着,对着我撕破的衣服和胸前的一点春光猛拍,还抓空拍了一下我惊恐的表情及被捆绑的小腿,然后满意地笑着,不管我怎么喊叫,扬长而去。

  房间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像虫子一样蠕动,拼命挣扎,感觉露在外的皮肤上有好几处火辣辣的疼,但捆着我的绳索没有一点松脱的迹象,反而感觉越来越紧似的。看来绑我的人是行家啊,不是传说中的水手扣吧?

  好在过了不久,有两个人来放开我,让我上了一趟洗手间,还弄了点吃的给我,除此外,再没有其他的虐待。但我怕被下药,一口东西也没吃,也不喝水,算是自我虐待吧。

  在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曾经试图逃跑,成功地打昏了一个,但当另一个人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时候,我屈服了。这才明白像电影中凭功夫逃出魔窟是不可能的,因为歹徒有枪,一亮出枪来,多好的功夫也白搭,何况我这花拳绣腿。

  我只是提醒自己不要睡,因为一旦失去意识,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发生,但被绑架也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饥饿更使人昏昏沉沉的,所以尽管我拼命要保持清醒,却还是在深夜沉沉睡去。做了很混乱的梦,梦里我被浸完冷水浸热水,浸完热水浸硝酸,还要被做成人肉叉烧包……直到我被放在一个摇篮里,舒服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天刚蒙蒙亮,大概六点左右。我正被一个男人从地上抱起来,清秀的五官、温煦的笑容,若无其事的眼波,“小新,受苦了。”淡然的声音,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似的。

  “林泽秀!”醒来就能看到救星,比做个美梦还高兴,我激动得想回抱他,可惜双手被绑着,动不了。

  其实当我知道自己是钓饵的时候,心里曾经挣扎过,不知道自己希望不希望林氏兄弟来救我。他们来吧,眼看这情况也不会改观,还要再搭上两个人;他们不来吧,我会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像是被抛弃了似的。

  最后,我还是自私地盼望他们快来,可惜从昨天中午我被绑架直到深夜,他们兄弟没一个出现的。林泽丰在中国,他来得晚些还好说,林泽秀一直没来,我确实感到绝望来着。

  但晚来总比不来强,特别是当我惊喜地发现林泽丰也站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们没有被限制自由,但有五六个黑帮分子站在房间的角落,拿枪对着我们三人。

  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对谈,主要是日本人说,林泽丰偶尔答一句。纵然是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了,他的言谈举止还是那样高傲,反衬得那些日本黑社会像是求他似的。

  我照样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从情绪和表情上可以判断,双方谈得极其不愉快,还差点动手,吓得我闭紧双眼。然后,我听到号叫似的日文,接着林氏兄弟就给逼着走到回廊里,每人双手抱着一根回廊上的木柱,给铐了起来。

  完了,看样子就是谈判破裂。那可怜的小职员我可怎么办呢?陪他们死?看那些日本人的样子,似乎是想谈成的,可是林泽丰态度强硬,倒把日本人气得够戗似的。唉,这个人,态度不能软化一点吗?就算不答应那些不合理要求,也不要激怒他们呀。

  我像一只虫子,继续蠕动,希望可以爬得离林氏兄弟近点,有什么事也好商量。林泽丰看到我的样子,大声对那几个日本人说了什么,结果我被松了绑,改为反剪双手被绑在第三根柱子上,算是优待了。

  “你们一起来的?”我问,终于可以说中国话了,真好。

  他们是被铐在柱子上的,虽然不得自由,却可以围着柱子转换方向,听我问话,都转到面对我的角度。我看他们两个抱着柱子和我说话,似乎是躲在树后捉迷藏似的,在这么危急的关头,却突然想笑。

  “不知死的女人。”林泽丰处于我和林泽秀的中间,骂了我一句。

  我不理他,反正他从来对我也没有过好话,只听林泽秀道:“是啊,他们是算好时间,故意让我们一起到达这里的。昨天我不见了你,急得要命,结果在邮箱里发现了你的照片。但他们叫我等在办公室,今天一早才告诉我地址,那时我哥都下飞机了。你——没事吧?”

  林泽丰的目光也向我看来,装得很冷漠,却像很关心我似的。于是,我摇头道:“他们没怎么我,只是我现在又渴又饿,快撑不住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他们又为什么绑架我,然后抓你们来?你们有没有——”我左右看看,见根本没人盯着我们,就算是说中文,也小声问,“报警了没有?”

  想想这些日本人真是变态,为什么非要林氏兄弟一起来?难道是有什么别样阴谋?想必他们昨天第一时间就通知林泽丰我被绑的消息了,一想到工作狂林泽丰看到我“被虐”的照片后,放下一切事情,马不停蹄地赶来,或者还因为没有航班而焦急着,我心里就甜丝丝的。

  “报警?你找死吗?”林泽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极快速打量了我一下,我对他开心地一笑,他确定我没事,莫名其妙地又瞪了我一眼。

  “他们已经派人盯着我们,能说得出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只要一报警,你立即就会被杀死,我们不敢冒险。”林泽秀道,“况且他们说是生意问题,一切是有得谈的。”

  “可是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万一谈不拢,难道咱们三个一起死?”我还是不放心,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摆明了第一轮谈判破裂。

  “小新,对方选的谈判之地选得好,周围那么空旷,就算带一只蚂蚁来,一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就能被发现,所以不可能报警或者带人来救你的。他们知道你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绑架你,对不起啊,小新。”林泽秀叹了口气。

  重要的人?对谁是重要的?对林泽丰呢?

  这么想着,我偷眼看他,见他根本没看我,眉头紧锁,似乎相当恼火。如果对方的首脑在场,我估计他立即会扑上去,和那人大打一架。

  “他们要谈什么?”

  “要收购CES一部分股权,是时代公司。”林泽秀道,“价钱倒是很高,但那样他们会成为我们最大的股东。”

  我听到这个情况,再一次绝望了,因为这是林泽丰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他是工作狂,CES公司可以说是他的命。可是再仔细想想,这个绑架案似乎有很多漏洞,时代公司为了商业竞争,不可能想出这么白痴的办法吧?再说了,他们从哪里确定我重要到可以让林泽丰舍弃一切?就算林泽秀爱我,林泽丰也不可能答应。

  奇怪了,这场绑架有隐情吗?林氏兄弟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单枪匹马地跑来了?他们不可能这么幼稚吧?可看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想想那些凶恶的黑社会人员,想想时代公司的黑底子,再想想那些可怕的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三个人守着三根柱子,沉默着。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奥妙,总觉得这场绑架太简单直接,毕竟时代联手城园与CES抗衡,其掌门人的智商应该不会太差,但我又确实想不出漏洞在哪里,直想得头昏眼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大太阳直晒着我们,又渴又饿还没睡好的我,很快就精神委靡,嘴唇都干裂了。林泽丰见状,大声喊了几句日语,我也听不懂他叫的什么,只觉得耳鼓被震得嗡嗡响。

  “我哥叫人给你弄点水。”林泽秀很体贴,看到我迷惘的眼神,主动翻译道,“刚才他说,总是把你绑成个粽子会影响血液循环,所以他们才把你放开一点。从这方面看,对方很显然不想太得罪我们,我们很有机会脱困,你不要急,小新。”

  他们来了,我就不太急了。可是我还没说话,肚子就咕的一声响,害得我无比尴尬。不过这情况马上好转了,因为像是起哄似的,咕咕声一连响了好几下,却是来自林泽丰和林泽秀的肚子。

  我笑了起来,因为怕嘴唇裂开出血,也不敢大笑,就这么鬼鬼祟祟地抿着嘴,见林泽丰瞪我,“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这女人没神经吗?”

  “正因为死到临头,所以才要笑。”我学习《笑傲江湖》中令狐冲的乐观精神,看到林泽丰眼神里的尴尬,分外快乐。

  这实在太难得了,天底下最最了不起的林泽丰不好意思了呀,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看得到,真是有眼福呀。好,借机多看几眼。

  他别过脸去。哇喔,他是害羞吗?

  “从昨天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我就吃不下东西,肚子发警报很正常呀。”林泽秀也微笑道。

  我想这时候绑架我们的人如果在暗中观察,会气个半死的,因为我们的样子好像是在郊游,三个人坐在三棵光秃秃的树下聊天,哪有半点被绑者应有的恐惧。

  可是,这是否也意味着林泽丰听说我出事,也没吃下饭,一直焦急到今天早上呢?

  想到这儿,我又看他,不过他根本不理我,而是把头扭向了一边,又吼了一句,然后高导游突然现身,手里拿了一瓶水走过来,递到我嘴边。

  “我不能喝,万一下药了呢?”我别过头去。

  “对方要的是我们,既然有得谈,就不会伤害你,喝吧。”林泽秀道。

  我还没回话,高导游就转过我的下巴要喂我喝水,不知是不是紧张,手一歪,摸到了我的脸上。

  林泽丰大怒,吼道:“你的脏手放老实点,不然只要我不死,我保证你后半辈子只能用假肢!”

  高导游没回话,但吓得战战兢兢,一瓶水倒有半瓶洒在我衣服上,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哥,你打算怎么办?就那么和他们僵着?”林泽秀问。

  “等着,他们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那时候才有得谈。”林泽丰沉声道。这一刻,他又回复到那个嚣张霸道、镇静笃定的副总架势了,对人很有压迫感。

  “什么条件呀?”我多嘴。

  林泽丰一脸不屑地不答理我,视我为透明。

  还是林泽秀回答道:“我哥谈判的条件是先放了你。”

  一瞬间,我心里热乎乎的,不管他是耍威风,要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关心我,我都很开心,感觉他至少是在意我的。毕竟,我都成长为他的首要条件了嘛。

  可是——

  “他们一定不肯的,会怕我出门就报警。”我说着,倒不太在意能否提前逃离,毕竟扔下他们两个有点不太义气。

  “不报警,他们就稳操胜券吗?”林泽丰冷笑,气势凌人,“这世界上的麻烦事,不是非得报警才能解决的。他们要么信我林泽丰一言九鼎,不会食言,要么鱼死网破,什么都没得谈。”

  “前提是,要把某条小鱼先放出去,而且要送回中国才可以。”林泽秀微笑着接口。

  我注意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小,似乎要给某些秘密躲在一边窥伺的人听。从这番话中我明白,这兄弟两个不是傻傻地自动跳入陷阱,而是早有准备。我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那么白痴,任人鱼肉。

  “你们安排了什么?”我干脆问林泽秀,反正林泽丰也不会回答我。既然他们愿意让人听,我何不配合一下。

  林泽秀沉吟了一下,才道:“我们说话算话,绝没有报警,但是也不能束手待毙,是不是?我们虽然没带人埋伏在房子周围,但未必不派人盯着。我们也有我们的人脉,如果今天晚上十二点前,我们的朋友听不到我哥的电话,或者这边出了什么事,那自然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到时候什么也谈不成,大家一拍两散,手拉手倒霉去。所以如果这房子里有聪明人,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一定会放了你的。既然钓的是鱼,鱼已经上钩,还要做饵的小鱼干什么呢?但是,你要答应不能报警哦,不然我和我哥就惨了。”说到最后一句,带了些玩笑的口吻。

  原来是这样,林泽丰算准时代公司为的是生意,求的是财,不会把我怎么样,所以才单枪匹马闯了进来。他的态度果然强硬呀,只是不知道绑架方会不会服软?而且这种强迫性的谈判,就算有了好结果,又如何能够实现呢?除非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逼迫林泽丰转让利益,然后一切通过网络操作、完成。到时候林泽丰得了自由,后悔也来不及。

  这就是高科技生活的不好之处。

  不知暗中窃听、窥伺的人有没有去报告,反正四周又安静下来,没人再来理我们,林氏兄弟也很沉默,唯有我坐立不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一阵轻巧而有节奏的嗒嗒声,不禁循声望去,见到一只拉布拉多犬慢悠悠地溜达过来,似乎对我们三个分外好奇似的,见了我,一吐舌头,看起来像是傻傻地笑。

  我大喜。

  或许我听不懂日语,不过动物的心声是一样的,只要得到它的帮助,或者林泽丰可以不必损失利益,我也不必冒被侵犯的风险,就可以跑出去。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心静,这样才能更好地沟通。

  “你在干什么,小新?”林泽秀见我闭目不语,大概怕我是昏倒了,急着问我。

  我摇头表示无碍,继续闭目传心声,装得像闭目养神一样。几分钟后,我就知道了这只狗狗名叫小仔,是此间主人的宠物,那个老人现在正独自在沿回廊直走,然后左拐,然后再右拐,进房间里休息。房子里守卫很少,走出这里,前面院落中只有两人,别的人在更外面的套院中。

  听到这些情报,我立即有了打算。

  哈哈,不用英雄救美,看我美女救英雄,而且还是一次救两个。好臭屁呀!

  “狗狗,过来咬断我手上的绳子。啊呀,小心,不要咬到我。”我小声招呼那只拉布拉多犬。

  我知道它听不懂我说的话,这些话是说给林氏兄弟听的,免得他们感觉狗狗的行为古怪,其实我仍然是用心声与狗狗交流。

  拉布拉多很听话,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很细心地咬断绑在我手上的绳子,连我的皮肤也没弄破一点。而我一得自由,立即抱着它的大头吻了一下,“好乖的宝宝,谢谢你。”

  它很兴奋,尾巴摇得似乎屁股要掉了似的。狗狗就是这样,它们对人类的爱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因为能帮到我,我又极其喜欢它,它就幸福得不得了,可惜我没有东西奖励它。

  一转头,正看到林泽丰面色苍白,神色紧张地盯着我,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居然亲狗的脑袋,真恶心,离我远一点!

  “小新,你真行。”林泽秀高兴地说,“你快逃吧,小心些,不用管我们,也不用报警,我们可以解决这里的事,你直接买机票回国。”

  “我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我很豪气地说,“要走一起走,我有办法。”

  “我不用那只狗来帮我。”林泽丰突然插嘴道,“你快走,少在这儿碍手碍脚。”

  这个人,明明是关心我,可是非要这样恶声恶气的。

  “你想让狗狗帮你也不行,它咬得断绳子,可没本事咬掉手铐或者撞倒柱子,还是靠我吧。话说——”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就怕狗怕成这个样子吗?哈哈,果然是怕狗大王,幸好没让恐怖分子发现,要不然,扔两只小狗崽在你怀里,你还不什么都招了。”我低声笑,看林泽丰面色变得铁青。

  “让你走就走,别在这儿啰唆!”林泽丰继续低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估计有误,你就有危险,快点走!”

  我根本不理他,快步走到林泽秀身边,低声道:“这里的守卫不多,外院大概有一两个,我去打昏他们,拿了钥匙,再打开你们的手铐,然后咱们一起离开。你们在不远处不是埋伏了自己人吗?只要跑出去一段路,就可以脱险了。”

  “你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林泽秀疑惑地问。

  “那个——你要知道我是长年练武的——所以特别耳聪目明,再加上我的分析与估计,相信我,总之是八九不离十了。”我胡乱解释,因为我不能说是狗狗告诉我的,也不能让除我娘外的任何人知道我的异能,免得我被某中外科学院抓走,当成小白老鼠做实验。我小时候,我娘就是这么吓唬我,免得我吹嘘显摆我的超能力。

  “你是狗还是猫?居然能用耳朵听出动静?这里离外面的院子还远着呢,就连猫狗也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楚,除非你是机器猫。”林泽丰插嘴,语气里有讽刺的意味,但掩盖不住担心,“你一定是鲁莽行事,胡乱猜测。不行,快离开这儿,不然扣你薪水!”

  我走过去,用力捏了他的鼻子一下,“闭嘴吧,失去自由的人没权利命令别人,有本事现在跳起来掐死我,不然,就忍耐。”

  他先是惊愕,然后气得两眼冒火,一个劲儿瞪我。我不害怕,心里暗爽,他的鼻子又高又漂亮,我一直很想捏,像孩子气的偏执,这次终于给我得了手。多好的机会啊,以后未必会有了。

  “回来,太危险了。”他们两个同时叫我,也不敢大声,却焦急得要命。

  我不理会,指挥狗狗趴在地上,自己悄悄绕过回廊,走了很远,直到根本看不到林氏兄弟的影子时,才看到一扇敞开的大门,门外有两个男人背对我坐在台阶上,叽里呱啦说着日语。不用看脸,我也认出这二位是日本人达也和高导游。

  他们身后的回廊地板上,放着几只酒瓶,看来是刚才喝光的。我觉得老天对我很好,不仅给了我机会偷袭,连武器都给我预备好了,那我当然不能辜负老天的好意啦。

  于是,我后退几步,没发出一点声响,然后宁神静气,警告自己不要慌乱,再悄悄穿过大门,拿起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去,先是砸到日本人达也的头顶,然后挥向汉奸高导游。

  玻璃瓶的破碎声中,达也同学的第一反应是霍地站起,活活吓了我一跳,不过他站起只是本能,日本脑袋并无我想象中的硬,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后,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还差点绊到我。

  一击成功!

  可是第二击——我得说,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高导游矮矮胖胖,看起来一脸窝囊,没想到动作极其灵活快速,我的酒瓶根本没有砸到他,而且看他的身形架势,明显是练家子。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文职人员,一个可耻的汉奸,没想到他深藏不露,还是个高手呢。

  “你哪部分的?”我问。

  他一愣,不理解我问的是什么。而我就趁这个机会跳了过去,把我这二十多年来所练的武功全部施展出来,也不管是哪家拳哪家脚了,能把他打趴下就行,而且要速战速决,因为若等他喊叫起来,我的逃跑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我漏算了他,可这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个导游比打手还打手呢。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反正我根本拿不下他,而且还处于绝对的下风,其间不小心被他一推,向后连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踩到那一地碎玻璃,重蹈我上回脚伤覆辙的时候,他又连忙蹿过来拉回我,神色有点惊慌。

  见此,我心念急转,借机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当场让他鼻血长流,喝了血色素酸辣汤,之后我趁他闪神的功夫,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双手用手刀,终于把他打昏了。而我,手掌跟断了骨头一样,累得半天爬不起来。

  幸好拉布拉多听到动静,跑过来用鼻子拱我,我才奋力爬起来,在两个死猪一样的男人身上乱翻,把所有的钥匙都搜到,又跌跌撞撞跑回去。

  “天哪,你怎么啦?”林泽秀看我的狼狈相问。

  我一边找手铐钥匙,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我撂倒的那两个中,有你给我找的那个高导游,没想到他身手那么好,所以我费了点儿事。果然拳不离手才对,我好久没打人了,手法生疏了。”

  “咔”的一声,林泽秀的手铐终于打开了。

  我把钥匙扔给林泽秀,让他去救他哥哥,累得坐那儿深呼吸,同时心里转了好几个弯。

  情况不对呀,这个高导游肯定不单纯,说他是老板也不可能,因为老板不会亲自当看门狗,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绝对不是文职人员,说不定是个打手或者小头目。

  到底绑架的策划者是谁呢?刚才我差点踩到碎玻璃,看高导游的样子,似乎很怕我会受伤,这哪里是对待一个被绑架的、并且试图逃跑的人的态度?倒像是不敢得罪我。再想想,达也同学拍我微辣时,都没碰到我的一点皮肤,现在想来似乎是不敢侵犯我一样,和黑社会成员的色情形象不符,真是奇之怪哉。

  “小新,高导游是谁?”林泽秀解放了林泽丰后问我,“我并没给你派这个人,他是绑匪之一吗?”

  我讶然,“高导游不是你专门派给我的?!”

  林泽秀很严肃地摇摇头,“我给你派的是专门的司机兼保镖,还有日本分公司的一位办事非常严谨的公关部经理,没请过什么高导游。”

  “啊?他说是你派的,我一直跟着他四处跑呀。”我很吃惊。

  这次事件大条了!原来我们一直给人耍了呀。绑架者一开始就盯着我们,并且设局了,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似乎不只是为了生意呀。

  “奇怪。”林泽秀蹙起眉头,美型魅力不减,“如果是有人算计我们,为什么我为你找的司机和那个公关经理没有对我说过任何话呢?他们一直没回公司,难道是给——”

  “别说了,先离开要紧。”林泽丰当机立断,迈步就走。

  我上前拦住他,“打手们都在最外面的院子,硬闯是不行的。我们不如去找这个房子的主人,我猜他不是主谋也是首脑级人物,拿他当人质,我们就容易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林泽丰怀疑地问。

  “笨蛋,刚才那狗狗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宠物在哪儿,主人就必定在哪儿,我们到那边一找,不就知道了吗?”我掩饰道,感觉他不是很相信,不过我就是不解释,他也没辙,“这房子那么大,出现过的打手也不过五六个,所以这里的防守一定是松懈的,偷袭那个房主不是难事。你到底来不来?事不宜迟,你要再犹豫,机会可就没了。都脱掉鞋子!”

  他迟疑了一秒,然后果断地点头。于是我带头,三个人就顺着狗狗告诉我的路径来到了一处房间之外。狗狗傻里傻气地在我前面跑,还不时回头看我,似乎要带我上它家玩似的。而正是因为它的脚步声,加上我们三个人都只穿袜子轻手轻脚走在回廊上,所以房间的门是半掩着,里面的人根本没料到有人来袭。

  “停下,蹲在门边,别动。乖宝宝。”我心里命令着。

  这条狗似乎非常喜欢我,完全听从我的命令,简直可爱到极点。

  我快速地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阳光并没照射到我们身上,所以里面的人看不到我们的影子。我很小心地探头向里张望,发现房间内只有一个老人和两个美女。

  房间内的日式装饰和摆设都非常优雅华贵,那老人此时正伏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条案上,看样子似乎是在作画,两名美女一边一个,一个给他研磨,一个帮他擦汗,动作优美,眼神柔媚,先别说这老人画得如何,这个谱摆得倒是又大又足。

  我回身向林氏兄弟比画了一下,意思是这间画室似乎很大,要冲进去就要快,不然,万一这两个女的是女特务或者女忍者,我们的行动就不会达到奇袭的效果。回头不管是用日本刀还是用现代枪指着我们的脑袋,总之都是失败。

  林泽秀还挺配合我的,疑惑地点了点头,像是不明白我说什么,但决定听从我的指挥。林泽丰就不是了,硬挤到前面来,也向房间内偷看。

  他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觉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然后他站直了身子,像是压抑怒火一样长长地出了三口气,抬步走了进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被他骇住了,想拉没拉住,反而被他拖了进去。身后的林泽秀在愣了一下后,也跟上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的脚步很轻松,似乎绑架问题可以马上解决似的。

  “我果然没猜错。”林泽丰冷冷地对那老人道,语气中有谴责的意味,“给我一个解释。”

  “我也要解释。”林泽秀也道。

  我们一进门,老人就抬起头来,此时听林泽丰这么问,把画笔一丢,站起了身,“既然没猜错,之前那么紧张干什么?为了这条小鱼吗?我觉得不需要我解释。”

  “不,你需要解释。”林泽丰态度强硬,分毫不退。

  “我没有解释。”老人神色平静。

  “爸,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林泽秀很无奈地哀叹。

  “他是林董事长?”我惊问。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父子三人一起吼我。

  好吧,你们不回答,我还不稀罕问呢。干脆走到一边去,拿个垫子坐好,进入看戏模式。

  真没想到事情出现这样戏剧性的转变,绑架者居然是CES的太上皇,林氏兄弟的父亲——林书义。这名字很是斯文儒雅,但他的外貌却与这名字有天壤之别。

  其实,我看到林董事长的一瞬间,应该说是极为震惊的。在一般人的理解中,老人嘛,自然有些苍老之态,看起来要么很慈祥,要么很严酷,要么很悲苦,可眼前这位——实在帅得没办法形容,完全打破了我二十九年来对老人的定义。

  用狂野嚣张形容就有点过了,说他是老顽童又有点侮辱,总之普通老人的形象气质在他身上一点也找不到,勉强非得找个词,应该就是不算迟暮、已退位了的王者。

  他身材高大,林泽丰就已经很高了,他却还要高一些,差不多有一米九,身姿矫健,腰板笔直,肌骨结实,往那儿一站,就给人强烈的存在感。因为身上的和服穿得随意,露出一点点胸毛、强健的手臂和小腿。

  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看样子六十岁上下,但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只是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因为五官轮廓很深,再加上练达成熟、波澜不惊的眼神,非常富有魅力。

  林氏兄弟的脸部轮廓就深,我曾经怀疑林家祖上有欧洲人的血统,但到他这一辈已经特征不明显了,可他们的父亲不是,一看就是混血,脸极其漂亮,有英武气,浓眉深目,高挺的鼻子搭配坚强的下巴,眼睛似乎不是纯黑,丰厚的花白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马尾,脖子上挂着一个戒指,左耳上有耳环,是十字架形。

  说到底,林氏兄弟在外形上非常出色。林泽丰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很MAN,五官端正;林泽秀长相非常好看,还很有书卷气,兄弟两个,无论谁拎出来都是迷惑众女生的人物。而林书义,则是他们二人的综合体。也就是说,林氏兄弟一人继承了一半父亲的优点,可想而知,这老人家是多出色了。

  从看到林书义的这一刻,老而弥坚、老辣沉稳、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些词通通涌上我的脑海,我突然感觉那两个日本绝色美女绝不只是为了钱才和这个老人在一起,一定是真爱这个人,因为他极其值得。

  总之,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比年轻人还精神的老人,再加上他眼神里的成熟睿智,父子三人站在一起,他的风头简直盖过了他的两个出类拔萃的年轻儿子。

  “你们是怎么逃脱的?”林父问。

  两声冷哼同时响起,并排站着的林氏兄弟一左一右别过头去,给他们的父亲来个不理不睬,且还带着情绪。

  我坐在一边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这两个CES的副总,千万个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仰慕着的帅哥,也有这样可笑的一面,怪不得我娘说男人在本质上都是孩子,跟他们的爹别苗头,居然用这种幼稚的方式。

  林父摊开手,还没说话,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然后两个负伤的人出现了,正是达也和高导游,“我们是被于小姐打昏的,她还抢走了手铐的钥匙。”他们指着我,用眼神血泪控诉,说的倒是中文。

  怪了,你们绑架了我,还不许我反抗,现在委屈个什么劲儿啊。

  林父点头道:“嗯,没什么事了。下去吧,你们会得到奖赏的。”

  两人领命而去,林泽秀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皱眉道:“你把你的贴身管家兼保镖高明都用上了,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别说你只是一时兴起。”

  “是的,我需要一个解释。”林泽丰跟着道,看起来很恼火的样子。

  林父没理会他们,而是转向了我,“于小姐,我调查到你从小习武,没想到关键时刻真的可以派上用场。这第一关,你是通过了。”

  啊?我愣了。什么过关,难道是他要吸收我做什么非法组织的成员?

  “董事长,您可以叫我小新。但是,您为什么调查我?”我才坐得舒服点,林父就问我话,我只得重新站起来。不管他外表多帅、多有气质,毕竟他是长辈,这点礼貌我是懂的。

  他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直言不讳地道:“我的两个儿子都喜欢你,作为父亲,我暗中了解一下,你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要做我们家的媳妇是不容易的,明白吗,小新?”

  “爸!”林氏兄弟又同时叫道,谴责的意味浓厚。我却愣住了。

  谣言害死人的第二个血淋淋的例子啊!没错,林泽秀是对我有点好感,但林泽丰根本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过,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呢?还过关?儿媳大测验吗?快拉倒吧!没想到老帅哥也有乌龙的天分。

  “董事长,想必您误会了。我和两位林副总都是工作关系,非常纯洁的。”我解释,心中却略略有点遗憾,因为我确实想过不纯洁,只是后来形势太复杂罢了,“您的儿子都是人中之龙,我一平凡女子哪里配得上?如果您听到什么,都是谣言,做不得准的。”

  “不用跟他解释,先跟我走,这件事我来解决。”林泽丰上来抓住我的手。

  我的手腕和脚腕在试图挣脱时被绳索磨破了皮,被他一拉,疼得叫了起来。

  他急忙放手,貌似粗鲁,但手劲却极其柔和,皱眉道:“受伤为什么不早说?赶紧去上药。”说着,指了指那两名美女之一,说了一串日语。

  那女人鞠了个躬,但没有动,而是看了看林父。

  “你小子不要指挥我的女人!”林父扬了扬眉。

  “你不是也指挥我的女——员工吗?”林泽丰把我拉到他身后,好像他父亲会吃了我似的,“你到底是要谈谈,还是立即放我们走?不然,我就闯出去,我不信你的人能拦住我。”

  咕!

  这是回答,我的回答,我肚子的回答。然后连锁反应展开,林氏兄弟的肚子跟着叫了起来。

  “看来很团结呀。”林父开了个玩笑。

  我的天哪,他真是史上最帅的老先生,近了看,才知道他眼睛是深沉的灰蓝色。用一句很酸的话说,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智慧和经历的化身,太有魅力了。

  看看他,再对比一下他的两个儿子,客观地说,果然是他的外形更出色,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林泽丰好看些,他此时生气的样子我觉得也很帅。

  “这是我新买的房子,你们本来就是待在自己家里的,还要去哪儿?”林父走过来,和林泽丰面对面站着,目光对视,哪一个也不肯退让。

  从外表看,他们父子似乎关系不好,但我却敏锐地感觉到事实并非如此。也许他们父子二人相当亲密,不过男性气质都太强了,所以总是针锋相对。至于林泽秀,真是个可怜的,要夹在父亲和哥哥之间,只能无可奈何了。

  “我不知道在自己家还要被铐起来的。”林泽丰不领情。

  林父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你小时候做错事,我也不是没铐起过你,照理你应该习惯了。”他一边说一边转到林泽丰背后,把我圈在肩膀里一带,我就被拉到他身边了,“我早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都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一边吃饭一边谈。一家人么,就要有个一家人的样子。”

  林父把我带到一个美人的身边,说了一句日语,那美人立即姿态优雅地跟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林泽丰,他略点了点头,我才放心离开。

  七拐八拐穿过纤尘不染的回廊,到一个房间内,布置是日欧结合式的,看起来很舒适。那个日本美人走后,我开始四处观察,发现这房间内有一个又大又干净的浴室,衣柜中还有不少衣服、鞋子和配饰什么的。没有和服,全是最新款洋装,甚至连标签都没剪掉,显然全是新买的。

  我随便拿了两件比画一下,居然很合我身,难道这都是给我买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林老爷子可真是太好客了,而且确实是“邀请”我来做客,叫儿子们前来认门的,只是他邀请的方法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嘛——如果他如此慷慨地补偿,我可以原谅他。

  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化了点淡妆,一天一夜来的紧张和疲惫虽然还没有消除,却轻松许多。望着镜中的自己,我满意地点点头。我穿着一件宝石红的连衣裙,窄身直筒式,胸口有三层融合粉红、桃红的荷叶边,不太奢华,不太少女,也不太性感,但看起来温润浪漫,使整个人增色许多。

  看来西林果然有点门道,他对我整体气质的描述和穿衣特色的把握是很准的,这种风格确实适合我。

  正照着镜子臭美,就听门外有人问:“于小姐收拾好了吗?林先生等着您一起吃午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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