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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有关的事》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第七部分

 ☆、19、

 
  第二天一大早,温远就被成奶奶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去赶早市。成奶奶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养花弄草就是赶早市淘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温远闭着眼睛去眯着眼睛回,走到院子里,一看见站在大厅门前台阶上的那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是温行之,一身清闲的打扮,正弯腰看成奶奶养的花。见两人走了进来,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温远看着他,止不住地有些惊讶,她昨晚在床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一直没有下楼,没想到,温行之昨晚竟然留宿在家里。
  
  成奶奶笑着与温行之打过招呼就去厨房做早饭了,温远站在原地,有些躲闪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人的视线正从花上一开,掠过她脑袋时,眼眸中闪过一丝好笑。温远不自觉地就去扒拉头顶那个帽子。是早上走得急随手戴上的,还是前几年成奶奶给织的,毛茸茸的,带着一对兔子耳朵。
  
  “小叔,您昨晚怎么住这儿了?”
  
  “我住我家,很奇怪?”温行之一眼扫过去,温远不吱声了,只感觉有一双手伸到她的头顶,摆弄了一下她帽子上的那对耳朵,“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喜、喜欢。”温远想拧自己的嘴,结巴个什么劲儿倒是。
  
  “那昨天哭成那样是怎么回事?真是因为考试的缘故?”
  
  “对呗。”温远瞄他一眼,“怕挨家长训呗。”
  
  “得了吧。”温行之微哂,“你考的再差的成绩你家长都见识过了,还怕多一回?”
  
  温远怒瞪他,她说的家长可不是他!再说了,他训她教育她的次数还少吗?
  
  “温远,你在这干吗呢,横眉竖眼的,怎么跟你小叔说话呢?”
  
  说话间,乔雨芬走了过来。看着温远来不及收回去的愤怒表情,训她道。温远吓得一下子咬住了舌头,疼得呲牙咧嘴。
  
  “无妨,大嫂。”温行之看了她一眼,淡笑着对乔雨芬说,“是我在跟她逗闷子。”
  
  乔雨芬一时愕然,又尴尬地笑笑,“远远都让我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我看她倒是挺乖的,学习上也是很用心。”
  
  温远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这是在夸她?她学习好不好他最清楚不过了!
  
  乔雨芬笑着点了点温远的额头,“还夸她呢,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因为没考好险些哭成个泪人。”
  
  “妈妈。”温远懊恼地嘟囔一声。
  
  乔雨芬不理她,只问温行之:“行之,这丫头学习成绩一直都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你看你认识的有没有专门是做考试辅导的,我想给远远找一个老师,假期给她补补课。”
  
  温远听了顿时苦了一张脸。温行之略沉吟,“有倒是有,不过这快过年了,恐怕再去麻烦人家也不太好。”
  
  “这倒也是。”乔雨芬点点头。
  
  看着温远又亮起来的眼睛,温行之忽然又说道:“如果大嫂放心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温远补补课。”
  
  乔雨芬有些难以置信,按照温行之的学历,这高三的课程可不是小儿科嘛。可他一向与家里的孩子不亲近,别说补课了,就是关心一下孩子们的功课都是少有的事。她有些踟蹰地说,“这行吗,你银行那边那么忙,耽误你工作了可不好——”
  
  温远也是沉浸在他的话中没反应过来,他要给她补课?意思就是他终于看不下她的成绩要亲自上阵了吗?说实话温远同学的情绪有些复杂,能见到他自然是好的,可补课这种精神折磨的事……
  
  温远瞪大眼睛看着他,意思是不要。
  
  而温行之却淡淡一笑,回望温远说道:“没事,正好这周有些时间。”
  
  乔雨芬当下喜不自禁,“那好,那太好不过了。”
  
  温远泪奔。
  
  **********************
  
  有时候温远会想,温行之是不是有些恶趣味,尤其是在教育她这件事上。总是以折磨她为乐。那她又是为什么喜欢他?难道她有自虐倾向?温远对这个答案表示——囧。
  
  不管她乐不乐意,第二天一大早乔雨芬就给她收拾好东西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B市东郊一个比较隐蔽的高档小区。司机把温远直接送到了一个单元楼底下,温远背着包正云里雾里的时候,温行之的车开了过来。他把车停进了车库,走到单元楼下,看见温远扁着嘴站在原地。
  
  “这是哪儿?难道是在这儿补课?这好像不是之前那套房子。”
  
  温行之打量了她一下,一件大红色的短羽绒服,配着头顶那个兔耳朵帽怎么看怎么滑稽,更别提被冻的红红的鼻尖,更像兔子了,“之前那套房子处理掉了,现在我住这边。”他看着她背的书包鼓鼓的,特意用手指从她肩上卸了下来,掂了掂,果然很重,“这里面都装了什么?”
  
  原来他把那套房子给卖掉了,那东西都还在吗?她送的衣服不会一起被处理了吧。温远沮丧地想着,对于他的问题,只蔫蔫地答道:“书和衣服呗。”
  
  温行之眯了眯眼,“拿衣服做什么?”
  
  提起这个温远自然气愤不平:“妈妈说临近年底了,这几天家里少不了要招待许多客人,你这里安静,所以让我在你这儿住几天,好好补习补习功课!”说的好像她天天玩儿一样。
  
  温行之本来是有些意外的,可听她这么瓮声瓮气地一说,倒是忍不住有些好笑。“你妈妈倒是会给我找麻烦。”他眉间舒展,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跟我上楼。”
  
  这套房子要比之前的那套房子豪华很多,怕是可以跟他在T市的那套豪宅相提并论。温远小声嘀咕了句资本家,换鞋进了门。房子的风格不用看了,一贯的冷硬线条,看着这冷冰冰的色调,温远不禁琢磨,万一将来有一天他结婚了,也要给家里装修成这副模样,那另一半受得了吗?反正她是不喜欢的。温远在心里默默想道。
  
  “愣着做什么?先放你的东西。”
  
  “哦。”温远抱着她的书包,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我住哪个房间?”
  
  “向阳的那间。”
  
  虽然这里用的是地暖,但长期没人住,头两天晚上肯定是比较冷的。温远猫腰进了她的房间,看清楚房间的摆设之后扁了扁嘴。一模一样的装修,简直可以用来展览了。
  
  温远想了想,迅速地收拾好东西之后,出去找温行之。那人正在厨房煮咖啡,一身居家的打扮,跟这套房子的风格很是相称。
  
  温远把着门边,问他:“小叔,我能用自己的床单吗?”见温行之向她看来,温远立马展开手中的床单,“是新的,还没用过呢。”
  
  “准备的倒是齐全。”温行之盯着她手中的那个缀满机器猫图案的床单,“我这里的东西你不喜欢。”
  
  “哪有。”她低头,“是妈妈怕我把您的东西弄脏。”
  
  “想用就用吧。”温行之说,“在这住的几天,那房间的使用权归你,随便你怎么折腾。”
  
  “真的?”温远两眼放光。
  
  温行之深觉得自己这么宽容不行,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准超出我的可接受范围。”
  
  温远嘟嘴:“我就知道还得有下半句。”
  
  不过她也不能太得寸进尺,怎么说,革命还胜利了一半儿不是?
  
  煮完咖啡,温行之来到书房。虽然这段时间他人在B市,但GP那边的事情还是不能完全搁下。算好时差跟伦敦的大BOSS视讯,漫长的两人会议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温行之低头看了下腕表,差一刻便要晚上六点。他推开门走出去,静悄悄地客厅让他错觉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唯一蹙眉,他推开温远房间的门。
  
  乍一进去,便瞥见她那在他看来幼稚无比的卡通床单。温行之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转了转视线,他看见了温远。这位小姑娘的作业本正摊开在书桌上,而她本人,正趴在书桌上睡得香甜。
  
  眉峰微动,温行之走到了温远的书桌前。只见她侧脸压在胳膊上,这个姿势定是不舒服,所以她的眉头也是微蹙着。饶是这样,还睡得这么香,可见她是有多困。
  
  其实温远睡得也并不沉,她惦记着不能被温行之发现,所以脑子里还是绷着一根弦儿的。尤其是温行之气场这么强大的人,温远迷迷糊糊地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动一动胳膊,她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站在她桌子前正翻开她作业本的人。
  
  温远一下子醒了,吓得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小、小叔。”www。xiaoshuotxt.Net
 
  温行之看了她一眼,瞧了她那一脸慌里慌张的模样瞧了将近一分钟,才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你嘴角流的口水。”
  
  温远眨眨眼,盯着那张纸巾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燥着脸接了过来。一边擦一边偷瞄温行之,末了没底气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昨晚没睡好……”
  
  温行之闻言向她看去,她那副认错的姿态他是最熟悉不过了。不敢抬头看你,永远都是拿头顶对着人,一副认认真真反省的模样。他不禁想,这姑娘拿这幅样子躲过多少次训。
  
  恐怕不少吧。
  
  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将作业本放回原位:“好了,换好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不训她吗?温远暗自庆幸。不过好不习惯噢,温远同学嘟囔……
  
  “我们晚上出去吃吗?”换好衣服,坐在车的副驾上,温远左右张望地问道。
  
  “在家里吃。”
  
  “啊?”温远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那还出去干吗?”
  
  温行之审视着路况,一边将车子开出去,一边说道:“去趟超市。”
  
  去超市?去超市?去超市!温远同学眼睛一亮!
  
  临近春节,超市里总是人满为患。以往每年温远都参加成奶奶的春节太采购,从一帮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中杀出一条血道真是太让她有成就感了。所以这一次温远同学也是做好了准备,虽然温行之带她来的这家超市人并不如成奶奶常带她去的那家多,但温远依旧是兴致勃勃的。
  
  温行之从下车起就看见温远的眼睛亮亮的,也不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在超市入口推了一个购物车,他带着她向里面走去。走着走着,等他再回头看得时候,已经不见温远同学的踪影了。蹙眉张望了一番,发现她正围在特价商品前转悠。
  
  沉吟片刻,温行之向温远招了招手。
  
  “你过来。”
  
  “干吗?”温远看着他有些严肃的表情,不禁有些发憷。
  
  温行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购物车,“坐上来。”
  
  “为什么?”温远睁大眼。
  
  “你先坐上来。”
  
  温远半信半疑地挪了过去,刚跨了半条腿上去,车子一动,她的另一条腿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跨了上去,温远同学整个人一下子就坐在了购物车里。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温行之就推着车子向前走去。
  
  “你,你干吗?”温远稳住自己,“我要下去!”
  
  “未免人多走散了还得去找你。”温行之说着,塞给他一盒餐巾纸。
  
  温远抱着餐巾纸愤愤不平道:“这是三岁以下的宝宝才坐的!我不要坐!”说着不顾车子还在动就要下来,一不小心,碰到了身旁一位孕妇。
  
  只听得哎哟一声,温行之沉声叫住温远:“不许乱动。”
  
  温远也被那个孕妇身旁的男人瞪了一眼,瑟瑟地缩回到了购物车里。虽然安分了下来,但温远同学内心还是十分不满自己的待遇的,所有的怨气只得趁温行之不注意的时候,用眼神表示出来。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温远扁着嘴指了指一旁的牛奶:“给我拿一打香蕉口味的!”
  
  温行之闻言,不紧不慢地瞅了她一眼,继而从货架上取了一打下来。看着这些牛奶,温远简直想哭,太欺负人了,以后再也不要跟男人来逛超市。
 
  
  眼看着温小姑娘一脸哭相,温行之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晚上路上人少,回到家才不过七点。看了眼挂钟,温行之换了衣服,进了厨房。
  
  温远原本心情还没恢复过来,一看到他进厨房,好奇心又起来了。她站在门边,看着挽起袖子的温行之,怯怯地问道:“小叔,你会做饭么?”
  
  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一副不确定的腔调。温行之瞥了她一眼,说:“难道你会?”
  
  温远撇嘴:“我在家还得成奶奶打过下手呢。”
  
  “打下手?”温行之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添乱还差不多。”
  
  “小瞧我!”温远瘪嘴,捋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看着她这一副势要给他添乱的架势,温行之只是眉头微动,将刚取出的蔬菜递给了她。“先把菜洗了,剩下的我来处理。”跨出厨房门,他又不忘回头嘱咐一句,“不许碰刀。”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三令五申,温远吐吐舌。他不让她碰,她偷偷碰还不行吗?
  
  来到客厅,正逢电话声响,温行之很快接了起来。是在美国读书时的同学,每到年底他们这帮人都要聚会,虽然因为忙温行之并不常去,但到底是相处了很久的老同学,电话来往总是不断的。
  
  打电话的是读书时与他关系不错的一个人,毕业之后直接去了华尔街,前年因为金融危机被裁了下来。说起来一开始温行之做的还不如他,他刚到英国GP的时候这位同学就进了美国一家大银行,说起来众人都非常羡慕,可谁成想,这种提起来都说“大而不倒”的银行竟有宣告破产的一天。没办法,只得打道回府。今日他联系温行之,说是过完年准备结婚,想要邀请他参加婚礼。
  
  温行之得庆幸这电话是打到他这里,若是让老爷子听着了,恐怕又有得催了。他礼节周全地应下了。对于同学那关于他何时结婚的问题,温行之慢悠悠地打了太极敷衍了过去,刚挂下电话,便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惨叫声。
  
  他眉头微皱,快步地来到厨房,看见温远正举着流血的手指狠狠地吸气。而在一旁,正放着一把刀和未切完的菜。温远也看见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像是怕挨训。
  
  温行之看着她的伤口,伸出手捏住了伤口的上端,说道:“跟我去客厅。”
  
  温远晕乎乎地看着他。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流了一点点血,就是她刚刚没忍住,叫的声音有点儿惨烈而已。现在,看着他的表情,温远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她又没听他的话。
  
  温行之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取出医用酒精和创可贴,准备给她包一包伤口。
  
  “我自己来就可以!”看着他弯下腰,温远忙说道。
  
  “一只手你想怎么自己来?”温行之面无表情的说,“坐好。”
  
  温远瘪瘪嘴,坐了下来。酒精抹在伤口上麻麻地疼,温远吸一口气没敢再出声,倒是把眼眶都憋红了。
  
  “疼么?”温行之用创可贴包住伤口,低声问道。
  
  “不疼。”温远咕哝着,“这算什么,我上次车祸的时候胳膊都还骨折了呢。”
  
  闻言,温行之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了一顿,末了,问道:“哭了?”
  
  温远低头看着他,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细密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还有握住她手指的那只手。温远想,要是车祸住院的那四天,他来看看她就好了,哪怕是训训她呢。
  
  算了,还是不想了。
  
  看着包好创可贴的手指,温远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说道:“没有,虽然骨折了,可是我没有哭呢。”
  
  说完看着他,那表情在温行之看来满是得意。是该训她的,可看着这样的她,温行之没说别的,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有本事。”
  
  细看之下,深邃幽黑的眼睛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20、
 
  
  难得想表现一回,却不幸弄伤了手指。温远是该感叹自己幸运还是倒霉呢,因为伤的是右手握笔的那根指头,接下来两天温远同学写字方面恐怕有些难度。想到这儿温远不禁有些琢磨,这,这算工伤吧?
  看着她纠结那个伤口,温行之倒忽然想起了什么,“伤了右手,你是左手拿刀?”
  温远抓抓头发:“除了吃饭和写字,干别的我都喜欢用左手。这就是人说的左撇子?”
  温行之挑挑眉,淡淡地说:“倒是看不出来。”
  “为什么?”
  “惯用左手的人都比较聪明。”
  这有什么关系吗?
  温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人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笨,随即撇嘴:“我除了学习不好我其他方面挺能干的。”
  话毕,就见温行之放下手中的报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温远理亏,哼了一声,埋头继续看书。
  一瞬间,整个书房都静了下来。
  温远俯在书房里的桌子上,瞬间觉得有些不适应。原本她的房间就有一张书桌,可自从昨天她趴在那里睡着之后,就被温行之拎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不过呢,看着归看着,却也不见他总是盯着她,泰半时间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温远甚至觉得他之前说的补课根本就是说说而已,也不见他有多管她,只教了她些学习方法,剩下的便由她自己去。
  温远同学对自己的要求水平一向不达标,复习了一会儿功课便走神了,从后面的书架最下面偷偷摸摸地顺下来一本书,摊在腿上饶有趣味地在看。
  竟是一本相册。温远有些意外,抬头看看温行之,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便放心的低下头来,一页一页翻看着。看着看着,不禁兴奋起来。家里的相册不少,可她翻阅一遍,却发现那里面属于温行之的照片很少。仅有一张她上小学时照的一张全家福里面有他。
  而现在这本相册,却满满地都是他。
  从大概三四岁开始,一直到他研究生毕业。虽然照片仍不是很多,但确实是将他人生中每一个重要而她又无缘看到的时刻记录了下来。看着这些,温远如获至宝。
  原来这人从小就不爱笑嘛,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照个相笑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虽然他这样也蛮酷的……
  温远小声嘀咕着翻过一页又一页,直到她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她有些许的错愕,手指在这个照片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个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已微微有些发黄,四周甚至卷起了毛边。但是照片上女子的笑容却依旧清秀,看年龄仿佛正是自己这个时候,神情似是有些娇羞,仿佛是被喜欢的人注视,只一眼脸颊红似醉霞。
  温远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嫉妒她,翻来翻去这上面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第二个反应便是松一口气,看她这一身军装的打扮,很明显,应是长辈级别的嘛。
  会是谁?是年轻时的奶奶?温远猜测着,却始终跟在家里看到那张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对不上号。可那又会是谁?
  温远苦苦思索着,甚至连温行之向她走来都没注意到。直到感觉到头顶上乌云压顶时,已经晚了。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聚精会神?”ww w.xIaoshuotxT.。Net
  温远立刻合上了相册,却不料那张被她单独取出来的照片掉了出来,温远俯身去捡,慌忙之中不小心在上面踩了一脚。捡起来之后,她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温行之。
  照片当中,那张美丽的脸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灰渍。温远还来不及擦,就被温行之拿了过去。他眉头微皱,盯着照片足足看了一分钟,才抬起头来。
  温远有些结巴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找本书看看……”
  温行之似是没听她的解释,长臂一伸,直接将相册从她手中取走。草草翻了几页,将手中那张照片擦拭干净,动作轻缓地夹了进去。那种小心翼翼,看得温远忍不住有些鼻酸。
  “小叔,我——”
  “好了。”温行之打断她,“不许再乱翻了。”
  温远愣住。他生气了?
  
  在温远看来,虽然温行之喜怒皆不形于色,但对她相对来说还是纵容居多。否则以她在学校的表现够被他训斥好多回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纵容,使她忘了,他本质上还是一位惹不起的人物。
  “温远,你是个傻瓜。”闭上眼睛之前,她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寒冬时节,天气总黑的很早。初过五点,夜幕便压了下来。温远是被冻醒的,因为房间里的地暖太热,她将窗户打开了一线,结果因为睡着忘了关,凉风徐徐吹入,睁开眼的一刹那,温远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清醒过来之后,听见有走动声从客厅里传来。温远揉了揉脸,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虽然温远才在这里住了两日,可是她知道,这里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有时顺便帮忙做做晚饭。她疑心是阿姨的走动声,却不想一打开门,就看见温行之。厨房的灯大开着,他正在里面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温远就默默地盯着他,直到把眼睛看的酸涩。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脚上的鞋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忽然传来,温远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原来恍惚中她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个脚丫子孤零零地踩在地板上。
  温远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她抓抓头发,左顾右盼地找另一只:“诶,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子在哪里?”
  就在她忙着原地乱转的时候,某人从她身边走过,带着她已经熟悉了的味道,这味道从她身边掠过,很快又回来。随即她一睁开,便看见温行之弯了腰,将另一只拖鞋放在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握住了小腿肚,将拖鞋套到了她的脚上。
  温远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笨得要命,真是我自找的麻烦。”温行之说着,细听之下似乎带些无奈。
  能让这样一个人有类似无奈这种情绪,温远同学还是相当有本事的。不过温远没这么自我安慰,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麻烦”这两个字上了。
  温远扁了扁嘴,“我不是故意的。”
  暗有所指的道歉,温行之当然听得明白,他理了理她的裤子,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是谁的照片?”
  温远摇摇头。
  温行之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沉吟了一下,偏过头说道:“她也算是你的奶奶。”
  奶奶?温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爷子曾经有过两位太太,你父亲和二叔的亲生母亲是第一位。”
  温远显然是有些难以消化,“那、那这么说,小叔你跟我爸爸是同父异母?”
  “不信?”他伸出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合上她张得老大的嘴巴,“第一位太太去世得早,老爷子也是经组织介绍认识了我母亲。”
  老天爷,这是不是有点儿狗血?温远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末了,她拽住温行之的衣袖问:“那奶奶现在在哪儿?跟爷爷闹分居了?你每年过年都是陪她一起?”
  话毕,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你想多了。”温行之面无表情地觑她一眼,“你两位奶奶都已经过世了。”
  温远捂着脑瓜喊疼,“那你每年为什么都不回家?”
  “那是因为母亲还有一位亲妹妹在世,每年过年,如果有时间,我会去那边。”
  温远觉得有些奇怪,亲姨妈跟亲爹哪个比较重要?当然是亲爹了,连过年都不陪亲爹,肯定不只因为这一个原因。
  他不告诉她而已,但她知道,照片上的那位奶奶,对他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温远瞅瞅他苍白地有些异常的侧脸,软着声音说道:“小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乱翻你东西了,你别生我气。”
  温行之觑了她一眼,微哂:“若我真有这么小气,早被你气死了。”
  温远抓抓头发,嘿嘿笑了两声。
 
☆、七夕特别番外、
 
  大学毕业,温远在一家中型公司的财务科工作,工作倒不是很忙,就是差出的有些频繁。温远刚进入这家公司不到半年,就被通知要跟领导一起出差。出差地点是在H市,偏北到与俄罗斯接壤的城市,在这十二月份里,天气自然是冷的不像话。
  
  温行之当然是希望温远不要去,但是温远同学一直对自己没去过的地方怀有深深的好奇感,再加上领导的严苛,她还是乖乖地跟着去了。整整一周,在那个零下二十度的地方待了一周,温远实在是受不住了,抓紧时间早早地完成了工作任务,提前两天回到了T市。
  
  走出航站楼,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温远的精神好了起来。此番她坚持要去出差的原因除了领导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温远同学心里觉得不平衡!结婚以来,总是某人出差把她丢在家里的次数比较多,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温远也想体验体验这种让某人等的感觉,威风一把。
  
  不过呢,人算不如天算。温远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一打开家门,发现家里竟然没人。这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难道还有应酬?温远想了想,打了温行之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温远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
  
  之前的几天一直也保持着电话联系,但是温远没有告诉温行之她要提前回家,为的就是要制造惊喜。结果没想到,他倒让她吃了一惊。
  
  “我在W市出差,后天才能回去。”许是看到了手机上的号码显示地,温行之问,“回家了?”
  
  温远有些气急败坏:“你什么时候出的差?怎么不告诉我?”
  
  “上午刚决定要过来的。”温先生不明白某小朋友幼稚的心思,只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提前回来了?”
  
  对这个问题,温太太的回答就是:哼。
  
  挂了电话,温远沮丧地简直想哭,老天爷肯定是要整她的,否则怎么次次都跟她作对!
  
  女人的任性可以是毫无理由的,再加上温远同学不高兴了,于是温行之抵达W市第二天拨过来的电话被拒听了,温先生很淡定,温小姐却很郁闷。
  
  因为提前回来了两天,所以温远自动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没去公司。第三天,也就是温行之要回来的那一天,一同出差的同事小许打来了电话,邀请她一起去逛街,温远想反正也没事做,干脆就去逛逛好了。
  
  去的是T市市中心的百盛购物中心,它紧挨着T市最大的一家酒店银都酒店,每个楼层中间只隔了一个玻璃门。温远跟小许,一人捧着一杯鲜果时间百无聊赖地逛着,忽然小许两眼一放光,奔到了周生生的柜台前,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首饰。对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温远一直没什么概念,也并不喜欢戴。知晓她的这个心思,温行之也从不费力送她这些东西。不过这倒不妨碍她帮小许参谋,结合她的意见,小许最终选了一条24K的金项链。
  
  “温远,你不买吗?”小许问她,“我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小玩意儿了,虽说女人自己给自己买首饰很没意思。”
  
  温远摇摇头,“我不爱戴。”
  
  “怎么会?”小许惊讶地看着她,“你脖子上不是一直挂着一个玉兔吗?或者说你比较喜欢玉石类的首饰?”
  
  温远有些囧,没想到她看得这么仔细。她确实是一直带着那个玉兔,就因他曾经说过,这戴上来是保平安的。
  
  “是别人送的吧?男人?”
  
  趁温远走神这功夫,小许已经想了很多了。温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是老公吧。”小许羡慕地看着她,“真羡慕你们这些已经结婚的,对了,咱们科家属聚餐怎么不见你老公,带出来看看嘛。”
  
  又不是猴子,还要集体展览啊。温远囧了一把,说:“他,他是比较忙的。前天出差回来我都没有见到他。”
  
  “这样啊。”小许也为她遗憾。
  
  于是,温远同学不禁又咬了咬牙。她拿出手机,只见未接来电里又多了一通某人的电话。虽说不是故意不接的,倒是还挺顺她心意的。温远狠吸了一口饮料,挽着小许的胳膊向前走,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她就愣住了。
  
  透过百盛跟银都中间那层小玻璃门,温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和另外一个气度相似的男人并排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了不少的人。虽说那人只给了她一个侧脸,但温远还是毫不费力地就认出来了,特别是他嘴角淡淡的笑,温远再熟悉不过了。
  
  那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向这边瞥来一眼,眉目间的表情未曾有变,只是跟身边的人打了一个招呼,便推开玻璃门直直地向这边走来。
  
  看着那个人走进,温远眨了眨眼,瘪了瘪嘴。
  
  温行之简单地向小许点了点头,将视线完全落在温远身上,看得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你干嘛?”温远语气凶凶地开口。
  
  温先生在外不爱训她,于是便温和地问:“在逛街?钱带够没有?”
  
  在别的女人听来肯定会觉得这男人太温柔太贴心了,殊不知温先生这是在以防万一,之前温小姐可有过逛超市钱没带够打电话向他请求支援的先例。
  
  温远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了想,伸出手来,“钱不够,给我点钱。”
  
  温行之挑挑眉,格外从容不迫地递给了她一张银卡,“早点儿回家。”
  
  细听之下,声音是有些暗哑的。毕竟有快十天没见她了,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不过温远同学这次有心使坏,肯定不会那么听话。
  
  逛完了百盛,温远跟小许去逛另一家。小许还沉浸在看到温行之的震惊当中,有些反应不过来,走老远了,才啊的一声拉住温远:“远远,那是你老公?!”
  
  “嗯。”
  
  温远答得格外有底气,她再气,也还是乐于承认那个优秀的男人是自己丈夫的事实。
  
  冬天的天都黑得早,五点多一些,夜幕压下,周遭的空气也冷了些许。而温远在购物中心里面却觉察不到,暖气吹着,她还买了一个甜筒,一边啃着一边等小许试完衣服。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温远嘴角微微翘起。
  
  “喂。” 
  
  “在哪儿?”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能抽得出时间给他打电话,看来他已经忙完了。温远眼珠骨碌骨碌一转,说:“我还在商场呢,你呢?”
  
  “在商场外面。”
  
  嘎?
  
  温远同学一惊,跟小许交代了一下,跑到了商场的卫生间。卫生间的窗户是临街的,从这里向外看去,透过渐次点起的路灯,还真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是他这一年最常开着去接她的那辆路虎SUV。
  
  “看见了?”
  
  有些刺骨的晚风中,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低哑,却清晰。几乎是同时,他打开了车厢里的灯,于是她就看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他。
  
  温远忽然就觉得心情很好,“你停在那里,被交警看到是要罚款的。”
  
  “知道就赶紧下来。”
  
  温远这次没说我不,只说:“小许还在呢,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啊。”
  
  那边似是沉吟了一下,“那你就告诉她,你丈夫十天没见到你了,现在非见你不可。”
  
  “她才不会信呢,再说今天下午明明见过一面。”
  
  虽是这么嘴犟着,挂了电话温远还是跟小许打了个招呼,在她的揶揄声中捂着脸出了购物中心。小跑一般去开副驾的门,suv的底盘有些高,温远刚一打开车门,就感觉有人拽了她一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响了一声,接着,后脑勺就被人扣住了。
  
  温远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手足无措之时双手胡乱地抓住他的肩膀,还未调整好姿势,他的吻就压了下来。小下巴被咬了一下,趁着她吃痛的功夫轻轻松松地撬开了她的牙关,扫荡般地吮吻着。温远的理智顿时就跑远了,只能任由他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直到她忍不住快要窒息,他才稍稍减弱了攻势,亲吻着她的唇瓣,让她慢慢缓过来。
  
  缓了一会儿,温远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明。她眼睛睁圆,看清面前人的表情,嘤咛了一声把脑袋埋到了他的肩窝,“你吓我一跳。”
  
  刚抱怨完,臀部就挨了一下打。她抬头怒视他,结果对上他一双幽深如一汪潭水的眸子,此刻里面正晕着很浅很淡的笑,“坏事做得太多,训不过来,也只能这么惩罚了。”
  
  温远扁嘴:“谁让你出差。我还想着给你个惊喜呢,不像你,每次说走就走,说哪天回来就哪天回来。”
  
  温行之听着她抱怨,没反驳。待得她终于讲累了,不说了,才开口道:“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不想在外面吃,回家吧,你来做。”
  
  这样么?温行之想了想,说:“也好。”
  
  无论做什么事,最方便的还是家里。
  
  回家之前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到家之后,虽说说是温行之下厨,但一想到他刚出差回来,下午还在工作,晚上还不容易有了时间还要做饭,温小姐就稍微有些心虚,蹭在一旁帮忙。温行之倒没阻止。温远的厨艺是婚后一点点儿练起来的,在加上成奶奶曾经在这儿住过半个月,悉心调教了她一番。所以现在在厨房,温远同学也不是只有添乱的份儿了。
  
  不过,温行之还是把她拍了出去,“这里我来,你去帮我把行李整理出来。”
  
  温远扁嘴,却还是听话的去了。
  
  打开温行之的行李箱时,温远忽然想起出差前一天在公司听到的一件事。她们财务科基本上都是已婚妇女,而且除了温远之外,婚龄大多都在七年以上。都说七年之痒,婚姻到了这个时候,最开始的激情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状况好的便是将爱情化为了亲情,而不好的,便是出现了各种婚姻问题。比如所有已婚妇女的天敌——小三。
  
  出差前一天,她正在座位上核对报表。忙里偷闲去茶水间时,听到了里面有轻微的啜泣声。接着,便听到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地女人在说:“他,他还想骗我。在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连头发丝都让我给找着了……你、你说这还能有假?”
  
  温远囧了一把的同时听出了这是同办公室的李大姐,李大姐老公在人前可谓是二十四孝老公,车接车送,风雨无阻,提起老公和儿子,李大姐脸上便是遮也遮不住的甜蜜。谁曾想,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回过神来,温远盯着眼前这个行李箱。一个古怪的念头涌了上来,温远两眼放光的打开了温行之的行李箱。出差两天,衣服倒是备了三套,以防不时之需。温远一件一件取了出来,打开来看了一下,皆是熨烫地整整齐齐,别说头发了,那是连个线头都没有。温远那股兴奋劲儿顿时就没了,转而有一种淡淡的安心。
  
  就在温远将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检查完了,可满意?”
  
  吓。温远睁大眼睛向后一转身,却不想蹲太久脚麻了,一个不注意栽倒在地,撞到了床帮上。温远哎哟了一声,两只眼睛瞬间开始泛红。可疼死她了。
  
  而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温行之也忍不住失笑,他弯腰与她平视,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拉了起来,坐在地毯上。面对行李箱的主人,温远同学有些心虚。她眨巴了下眼睛,揪住了他的衣角:“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好奇……”
  
  “你不是一向觉得我刻板,我能有什么让你可好奇的?”温行之边揉她的脑瓜便训道。
  
  温远撇嘴。视线往行李箱上瞥了一眼,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她歪过身去,从行李箱最里的隔层中取出来一份色调鲜艳的礼盒,打开一看,竟是W市最富盛名的丝绸。
  
  “这、这是什么?”
  
  “礼物。”温先生的本意原本是要她自己发现的,却没想这丫头的注意力从来都在别的事情上。
  
  温远惊喜地睁大眼睛:“给我的?”
  
  她手脚麻利地拆开包装,温行之看着她,嘴角虽是有笑,但嘴上还是不放过她的,“要是能在行李箱里找出一根头发丝儿,那这礼物可就是送给别人的。”
  
  知道温先生这是在挖苦自己,温远瘪了瘪嘴:“说了不是故意的嘛,别那么小气。”
  
  他带回来了两套丝绸,足够做四件旗袍了。温远拿出一个颜色比较艳丽的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兴高采烈地问温行之:“这颜色配我好不好看?”
  
  温远的皮肤一向很白,细瓷一般。再加上刚刚蕴了点儿眼泪在眼眶之中,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的黑润明亮。盈盈秋水,淡淡春山。这靓丽的颜色衬着这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明艳动人。
  
  温行之倒没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他用手丈量了一下她纤细的腰肢,宽厚的手掌在她的腰间游移的同时,他说道:“年底回B市,那儿有几个老手艺人,让她们给你做几套。”
  
  穿上了,定是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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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温远磨蹭了一会儿,便去浴室洗澡。其实她今晚还是有些紧张的,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虽然小别了才十天,但也总归是十天不见。从车上被某人吻过之后,温远就觉得今晚得发生点儿什么。
  
  不过温小朋友到底还是小朋友,某些事上呢,虽然被温先生调教了半年,但还是有些放不开。所以一想到这个温远心情是复杂的,有些忐忑,有些期待,脑子乱乱的。一乱的后果就是,温远洗完澡,发现自己忘了带浴巾。
  
  她捏着毛巾在浴室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难不成就这样光溜溜地出去拿?那不是相当于把自己送上门吗?权衡之下,温远将浴室的门开了一线,透过这线小缝,温远把脑袋挤了出来,客厅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灯,想必这会儿温行之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室。外面的温度相对浴室来说有些稍低,温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之后,大着声音喊温行之给她拿浴巾。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打开了,温先生步伐轻轻地向浴室走来。借着这昏黄的光,他瞧见了某人的脑袋从门缝里缩了回去,门稍稍掩合了一下,大抵是被冻得。他将步伐尽量轻到悄无声息的地步,趁她的警觉性不够高的时候,一把推门而入。
  
  温远被忽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之后用毛巾遮住了上半身,发现不对劲后又去遮下半身,再发现庇上不庇下之后,她将毛巾竖了过来,勉强地遮了一下。
  
  “你,你怎么进来了?”
  
  温行之挑挑眉,“不是你叫的我?”
  
  温远欲哭无泪,“我、我没叫你进来。”wWW。xiaoshuotxt=nEt
 浴室里有一盏大灯和一盏小灯,温行之关掉了大灯,开了小灯,才对温远说道,“过来。”
  
  温远慢慢地向他挪了过去,“我自己换!”
  
  温行之只瞥了一眼她那故作坚定的模样,捞过她手中的毛巾,在她还来不及尖叫之前,用浴巾裹住了她的身子。温远连忙劈手夺了过来,将浴巾紧了又紧,才敢抬头看他。
  
  温行之隐隐觉得她这动作有些好笑,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见她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便用手中的毛巾为她擦拭。温远松了口气后,才发现他穿着睡衣,“你洗完澡啦?”
  
  温行之淡淡地嗯了一声,“把头抬起来,眼睛闭上。”
  
  “为什么?”温远扁嘴。
  
  温行之没回答,只是用手将她骨碌骨碌转的眼珠给闭上。温远不服气,哼了一声,倒是很听话的没有睁开。眼睛一闭上,其他的感官便不自觉地被放大许多,尤其是听觉和触觉。此刻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脑袋上那只擦她头发的手动作越来越缓慢,接近爱抚。温远只感觉浑身的温度骤然升高,等到她终于忍受不了的时候,温远嚯地睁开眼。
  
  对面的人一点儿也没有被她吓到,但是温远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身为一个实质上非常纯洁保守的姑娘,温远事到临头有些退缩,她眨了眨眼,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被他拦住了腰肢:“头发还没擦好,干什么去?”
  
  “我——”
  
  温远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刚刚拉扯了那么一下,她的浴巾松了一大半,该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温远不禁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补救,便听见啪的一声,小灯灭了,而她也在慌乱中被某人直接抱坐在了洗漱台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打了一颤,顺势揽住了面前这个人的脖子,无形中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这姿势简直就是在邀吻,而温先生自然也没辜负她,托住她的手微微使力,将她抬高来应和自己。带着炙热温度的吻先是落在她脖颈的一侧,继而沿着她的下颚向下滑去。温远想推开他,可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一点儿劲来,只感觉心跳如擂鼓,就如胸前那对小兔子一般,被人抓在手中狠狠地蹂躏着。
  
  温远终于受不住了,嘤咛了一声。温行之放慢了动作,将她贴在胸口,这可以让她稍微缓一下。温远此刻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跟她的速度一样快,并且沉稳有力。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托住她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故意的?”温远听见他低声问道,染上了□的声音,沙哑至极。
  
  “是、是你让我闭上眼睛的。”温远偎在他的怀中,抱怨道。
  
  “真听话。”他低低一笑,“把腿打开。”
  
  “不要!”
  
  她抗拒地要推开他,结果双腿却依旧被他有力的手臂给抵了开来。温远有些害怕地想要收紧双腿,却不料他早已准备好了,她这么一抵抗,正好将自己的腿环上了他的腰,将最引人遐想的地方大开着正对着他。感受到这一点的温远想要炸毛,但她的细腰被他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温远气的想要咬他下巴,结果被某人那么一躲,她灵活的小舌便被他逮住,毫不留情地相互交缠吮吻着。
  
  此时的温远力气已经全无,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在他的调教之下,温远只感觉到颤栗阵阵。忽然之间温远啊地叫了一下,她睁开了双眼,握住了温行之的手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要碰那儿。”她会羞死的。
  
  凭她这点儿小猫的力气,自然是挡不住他的。温行之吻了吻她的下巴,安慰了她一下,没挪动手指,一直贴进她最脆弱的地方慢慢地让她适应,过了一会儿,在她浑身颤栗地哭泣地抱紧他时,才哑着嗓音说道:“远远。”
  
  “呜呜呜……”
  
  “你已经准备好了。”
  
  见过这么霸道的人吗?温远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踢他,他浑然不在意,将她的双腿紧紧地贴着他的腰,抱着她向卧室走去。卧室开着灯,温远有些害羞,抱着他的脖颈哀求:“就在这里吧,我不要去卧室!”
  
  他吻她:“上次你说洗漱台咯得慌。”
  
  好嘛,这下温远根本不用羞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他是有段时间没碰她了,所以前戏也做的非常足,温远也能感觉到他的隐忍,而且到了最后关头扭捏也没用了,只显得她矫情。索性在感受到他的进入时,不知是受□鼓动,还是有意为之,她分外的配合。
  她仰躺在床上,而温行之则是居高临下,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一只手撑在她脑袋的一侧,亲吻的同时,□快速地挺动着。
  
  温远紧紧地抓住枕头,似要把里面的枕芯都快抠出来了。腰肢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拱起,火热火辣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她终于耐不住呻吟出声,却被他悉数吞了去。
  
  不能听。这娇媚的声音是最能让他失掉所有理智的,温行之简直恨不得把这丫头拆骨入腹。暗吸一口气,感觉到她在收紧,情动的厉害,便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让她跨坐在腿上。温远也失神地啊了一声,恍惚中只来得及揪住他的衣领,便被卷住了随之而来的顶动带来的快感之中。
  
  无休无止,仿佛是要溺死她一般。
  
  经此一役,温远算是明白了。男人果然还是不能饿太久,否则倒霉的永远的是他的女人。
  
  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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