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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蓝颜》 作者:安宁

第38章 彻夜失眠 (3)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洗手间里转身出去,就被你一把从身后抱住。你重重地喘息着,像一只关在屋子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路的野狼。你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警惕与疑虑,你被一条充满欲望的蛇越缠越紧,而我也被你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几乎无法喘息。

  你很快地将我抱上床去。你撕碎了我刚刚买的墨绿色的裙子,还有白色绣花的小吊带,而我的丝袜则一条条地散落在床上,像水蛇身上蜕落的长长的网状肌肤。我刚刚染成栗色的长发,铺散在床单上,宛若狂野的大丽花。我躺在床单揉成一团的花朵上,任你的身体与灵魂,在我的体内,飞翔,冲锋,激荡,旋转,冲刺。我很清醒地看着你的脸。这张写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如此多情、温柔、犀利又疼痛。锦,这是我第一次,在做爱的时候,细细看你的模样。你拍打着粗硬的翅膀,一下一下地俯冲进我的身体。我则在这样的冲击中,看着你的脸,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犹如一艘大海中随波浪震荡的大船。我不敢闭上眼睛享受那涨潮时飞升的快乐,我怕睫毛落下再张开的时候,你便不见了踪影。我所设计的那个瑰丽多彩的梦,也真的只是一场漫漫长夜里的春梦,醒来的时候除了床单上湿漉漉的体液,再不会留下更多的印痕。

  我用手指,抚摸着你的肌肤,它们在我走后,开始像荆棘一样刺人粗糙。我的手,几次在爱抚中停留下来,将那些暴起的死亡的肌肤弄平。你的喘息,近在耳边,而我听来,却宛若天边大海的呓语。锦,我知道这海潮的喘息即将远逝,这一次之后,再也不会听到。我离开海边的小镇,踏上陆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生命的水源快要枯了,除非我遇到一个所爱的男人,才能再次具有雀跃的脉搏。这个男人,锦,当然是你。

  记忆里你从没有过这样勇猛,短短的4个小时里,你英勇无惧地发起了三次全部抵达至高点的冲锋。你的身体内似乎注入了某种会在瞬间繁衍肆虐无休无止的生物,它们刮起的旋风,携带着你,在我的战场上,无畏厮杀。

  锦,你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那只掉落在床头的安全套。你是一只旷野中吼叫的狼王,你只知道奔跑,冲杀,飞驰,怒吼。

  你体内的潮水,终于缓慢地退去。你疲软如一只海底的生物,躺在潮湿的水草之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像儿时那样,将双腿笔直地竖放在墙上,并斜侧着身体,看着你沉睡中的模样。你说,也只有在我这里,你才能安睡,而且常常是洁净轻盈到连梦都没有,犹如蝴蝶落在一朵清晨绽开的野花上。

  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将房间收拾得犹如你刚来时一尘不染的样子。我的被你撕碎的衣服,都放进了行李袋中。你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椅子上我收拾妥当的大大的旅行包,有一丝的困惑,而后才明白过来,说:明天我忙,不送你了,在上海好好照顾自己,找个爱你的男人。

  我走过去,一声不响地爬上你的双腿,坐在上面,温柔地环住你的脖子。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咬住你的脖颈,感伤地轻触着柔软的双唇。锦,这一次,我没有像上次与你分别时那样,在你臂膀上,留下一排清晰的齿痕。你似乎在等着这样的啮咬,但我只是轻触而过。

  锦,你一定奇怪我这一次我为何会如此温情地对你,没有吼叫,没有威胁,没有逼迫,我只是替你穿好衣服,帮你一颗一颗系好衬衣的纽扣,又拿过梳子,整好你蓬乱的短发,就像一个妻子,为心爱的丈夫,整理出差前必需的行囊。

  原因我现在还不会告诉你,但我相信这个公开秘密的时日,并不会太远。我现在坐在哐当哐当的火车上,几乎闻到了那一天的芳香,它们沿着破旧的铁轨,伸向未知的远方,犹如无边的向日葵,朝着太阳的方向,一路伸展,光芒四射。

  我在几个小时前,站在北京站喧哗的候车厅里,不停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锦,我知道你不会来送我,事实上,你很少为我送行过。你说你不想看到我离去的背影,似乎我这样一走,便再不会回来。

  我还记得9个月前的那场分离,那时你如此决绝,甚至近乎于残忍的分离,让我以为此生你都不会再跟我相见。而我也像个疯子,抱着一种毁灭般的无情,在人前那样蹂躏着你的尊严。

  我是在上次与伊索拉的会面之后,才知道了你那时之所以如此冰冷绝情,原是因为你自己内心的挣扎已经抵达到可以承受的极限。

  那时我所有毕业的研究生同学都找到了工作,我却依然晃荡在北京,不理会黎落落让我离京飞去上海陪她的劝告。你也几次让我找一份工作,并说如果我愿意,你会尽全力帮我寻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我为此跟你大吵,说你不理解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你则骂我没有人生目标,活着像一株枯萎的植物。

  锦,你怎么能够明白呢,我不想找工作,愿意这样一日日贫穷地浑浑噩噩下去,并不是因为我懒惰或者对生命了无希望,而是因为我怕我会被那样匆忙上班下班的俗世生活,给结实地捆缚住。我无法见你,无法在想要你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你。我的人生目标,锦,你知道的,与你有关,只同你有关。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一个正常女子应有的工作、家庭、孩子和世俗的幸福。

  锦,那时你妻子的抑郁症,时常地爆发;你在工作中,又处于被人排挤的动荡时期;你的父母还轮流地得病,需要你源源不断地寄钱。你加班加到常常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去,连我的电话都听不见。我则因为没有工作,被大段大段无人倾诉的寂寞时光逼迫着,一次次打扰你。你始终保持着沉默,在我的无理纠缠里不给予任何的解释,但事实上你被这样的生活逼疯了。

  终于有一天,当我跟踪着你和一个即将去采访的女同事走出大楼的时候,你猛地回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我,一言不发。我走过去,仰头看你眼睛里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我想要问你,为什么躲着我,不接我电话,不和我吃饭,不与我做爱?将我当成一个讨厌的商贩或者乞丐?可是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你便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锦,我挨过很多次耳光,它们来自于父亲、母亲、唐麦加,不喜欢我的某个体育老师,或者年少时某个盛气凌人的男生或者女生的小头目。我从没有想过,你会打我,而且,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我怔怔地看了你足足有五分钟,像看一个陌生的凶手或者罪犯。然后我便像一头凶猛的母狮,扑到你的身上,撕扯你的衣服,将所有的纽扣都拽落在地上。我恶狠狠地踢你咬你捶你,当着几米外你的那个吃惊地张大嘴巴的女同事。陆续地有人停下来,不远不近地朝我们看着。我听见一个女人指点说:看这个可怜的被小女人纠缠住的老男人!还有人吐一口痰,在你的身后,而后洋洋得意地离开。

  你没有阻止我的歇斯底里,你只是不动声色地给你的同事发了一条短信,你在短信里说:请帮我拨打110,我需要援助。

  警察很快地过来,你只说了几句话,便被他们放走,你说: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她或许是犯了间歇性的精神病,麻烦你们将她带走,我和我的同事还需要进行重要的采访任务。警察在你亮出的京城名报的记者证面前,果然相信了你,并在我的吼叫里,将我强行扭上警车。

  我用假装的平静骗过了警察,让他们审讯了我几句,便将我放走。我走出警察局,便打电话给你,但你早已关了手机,并自此再没有接听过我的电话。

  我找了你很多天,翻天覆地地找,却都没有你的踪迹。后来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留言,你说:你走吧,我再也不会见你,不会跟你有任何的联系。我说到做到,我早就厌倦了你,也麻烦你,离开北京,并将我彻底地忘记。

  锦,你这最后的一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插中了我的要害。我带着这把世界上没有任何医生可以拔掉的刀子,迅速收拾了行囊,离开北京南下上海。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真想从窗户里跳下去,将整个北京城翻个遍,就为找到你,问一句“你真的厌倦我了吗?”

  问题的答案,是伊索拉告诉我的。你在警察将我带走之后,便跟同事告别,并请好了20天的长假,带妻子去海边疗养。你所选择的疗养所,位于岛城,而且,恰好在我们曾经住过的“时光之忆”宾馆的附近。你每天走十分钟的碎石子路,便会看到“时光之忆”那几个镶嵌在红木匾额上的大字。它们如同我与你一起走过的时光,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注视着你,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你告诉伊索拉,选择岛城作为妻子的疗养之地,是因为这里也植满了我们的过往。你希望能够用淡然面对的方式,来将那些日日缠绕着你的回忆,一点点地忘记。你想治好妻子的病,亦想医好自己心头的伤。

  伊索拉只是一笔带过这一段过往,至于你和你的妻子,究竟有没有在岛城愈合伤口,她则并未提及。是到了艾琪这里,才有了一枚纽扣,将两段我所不知道的生活,连接起来。

  艾琪在我见你的前一天,也就是两天前,用得到什么私密八卦似的小报记者的语气,打电话给我,说:嘿,龙小白,你知道么,刚刚听说苏锦安已经从高位上退下来了,好像是打算带他的妻子去海边长期疗养。因为他的妻子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据说有一次发作起来,差一点就将自己和她的女儿一起摔下楼去呢。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辞职回老家,京城一支笔,自此就销声匿迹了。

  锦,我本应该在这次见面的时候,和你说说别后的琐碎生活,你也一定有许多的苦楚,无法对外人倾诉。可是短短的4个小时,我们却留给了彼此燃烧的身体。我甚至都忘了问你,究竟有没有看过我写给你的那么多信。我们像两个偷情的男女,一言不发,无休无止地做爱,做到最后一滴残留的力气,化成汗水,流淌在那个我打算永远都不再使用的床单上。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问你,你在我走后,过得好不好。你也没有问我,究竟在上海有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找到一个可以一生倚靠的男人。

  其实什么都不用问,没有了我,你只剩下了枯寂的枝干。没有了你,我也就此凋零。

  哦,不,现在我不会凋零了。我又重新怀有了希望。或许不久之后,这个希望的小芽,就会长成一株参天的大树。它主导着我的天空,让我此后的人生,始终像有你陪伴一样,永不孤单。

  锦,你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萌芽的秘密。

  火车已经离北京愈来愈远了。可我却听到你的呼吸,愈来愈清晰地在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响起。

  锦,我要关了电脑,休息一会儿了。

  我希望你的妻子,此刻是宁静安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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