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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只婚不爱》在线阅读 > 正文 卷三 BROKEN LOVE 第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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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婚不爱》 作者:蛋蛋1113

第六部分

 第二十六章

 
他公事公办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
 
“还好吧?”他刻意离姜瑜心,有点距离。
姜瑜心湿渌的头发包裹在毛巾里,毛巾的一角甚至还斜拉在她纤细的脖间,看起来,那么慵懒,却,依然无损她高贵的气质。
他只想离这种让人不安的美丽,远一点。
“待会儿要是精神好点了,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觉吧。”他淡淡的提醒,却忘记了,关心她,不在他的工作范围。
因为他的话,姜瑜心的唇角有了一抹浅容,“班长,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错愕,没有回答。
“我想喝口水。”姜瑜心掀开被子,想去倒水,却所有动作凝住,直直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袍发呆,刚才没注意,她就连内衣裤也是干燥的……
他自若的替她倒了一杯水,没有受伤的那只脚,脚底传来酸痛,在抗议主人的虐待。
他摸索了一张凳子,坐下。
“当时你全身都湿透了,怕你生病,我去找来一名女佣人帮你换上的。”不想被误会,他开口解释。
“恩,我知道了。”姜瑜心垂眸,冷漠的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说说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吧。”他将话题导入正题。w w w.x iaoshu otx t.NET
姜瑜心的眉宇深颦,微微的寒光在眸里迸发,“江承宇好像知道我们在他背后搞得小动作了。”
梁梓析的神色一凛,示意她说下去。
“他勃然大怒,不过对于我们的设计,他好像更在意的是唐恩的变化,他整个人已经陷入恐慌中。”
“唐恩喜欢上那个女孩子?”梁梓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意外。
“应该。”姜瑜心面无表情的说,“唐恩想摆脱这种生活,江承宇发狂了。我不知道我这里是哪里出错了,更不知道他买通了哪个佣人,反正我觉得身体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他为什么要对你下药,对他根本没有好处?!”梁梓析想不通这一点。
而且,江承宇下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春药,姜瑜心当时已经彻底迷失心魂。
姜瑜心凝视了他一下。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刚才她所有的一切“丑态”都被他看尽,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
“他不以为唐恩会真的爱上那个女孩,他觉得唐恩只是太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所以被男女情爱暂时迷惑了而已。他一定要让唐恩碰我,第一,唐恩想要个孩子,他要我来生,第二,其实说穿了,唐恩对被人‘用强’有心理恐惧感,他想通过我,让他对男女之事留下阴影或者彻底倒尽胃口。”
唐恩想要个孩子,他要她来生?
梁梓析瞠目,他非常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的丈夫是江承宇而不是唐恩啊!
“不用怀疑,你没听错。”姜瑜心冷冷的回答,“这不是第一次,有一次他也捆着我的手,让唐恩对我……我生活的世界,很恶心吧?!”
“江承宇这个疯子!”他咬牙,胸口有一团火。
相较他的霎时激动,姜瑜心平静又直率,冷漠的说,“老实说,如果他没有这么龌龊的举止的话,我和他各过各的,一年也没见几次面,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也过得下去!但是,让我成为生育工具,那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底线。
两夫妻各过各的,一年么见几次面,比陌生人还要冷漠,更别奢谈感情,姜瑜心居然说自己很喜欢,梁梓析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只觉得,胸口突然有了一股疼惜。
和十六年前记忆里的感觉那么相似,他好像看到眼前的她,十指孤单的探向太阳,却永远触及不到天空,脆弱又高傲的样子,那么令人同情又怜惜。
她,从来没被身边的人爱过吧。
“后来呢?你的药力……江承宇应该没得逞吧!”他发现,自己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之前,她是他的客户。
现在,她终于与记忆里的那个“她”,交融。
“唐恩也不想受他控制,我们被江承宇锁在这个房间里,我想拿剪刀阻止药力上来。”姜瑜心漠然的指了一下阳台,“他说不用做这么无谓的举动,说完,他就从这里跳了下来。”二楼的阳台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高度刚好可以吓坏江承宇。
 
接下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可问的必要。
两个人,骤间都沉默了。
“我不会再拖了,这两天,我会加紧步伐,希望能早点帮到你。”他承诺。
“谢谢。”姜瑜心垂眸,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突然有点害怕自己胸口越来越剧烈的“疼惜”。
“我得走了。”他起身。
“梁梓析!”突然,她惊慌,“再……留一会儿?!”
天,已经有点蒙蒙,快要透过亮光。
他有他的牵挂,自己的小妻子睡醒了找不到他,会害怕,怎么办?
但是,他的脚步却无法抽离,姜瑜心的样子,第一次看起来那么脆弱而恐惧,那么需要保护……
“没事的,噩梦都过去了。”他安慰她。
为什么,他公事公办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陪我!说说话就好,这里太安静了。”
他认识的姜瑜心从来,也不会有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不一定代表,她坚强。
他,心软了,重新坐了下来。
好吧,他会和茗茗好好解释,只是客户……只是普通朋友……
“梁梓析,你为人很谨慎。”突然,姜瑜心说。
谨慎?好像是。
他微微笑。
“梁梓析,就算没有婚姻的约束,你也不会乘人之危,要了我吧?”
这个问题……他尴尬。
“你是不是思量,很大可能是一个陷阱,所以才会叫上医生?”
他诧异,姜瑜心居然能冰雪聪明的一眼看穿。
“别在意,我不会误会你,也不是在防你。”他淡淡解释。
他是防着所有人。
在处理每一个案件时,他都小心翼翼。
“你不会和委托人牵扯上不正常关系?”她看起来语气平淡,实则实在进步试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没有一位离婚律师会糊涂到和委托人搞暧昧。”他沉稳的讲话点破。
所以,她只会是他的委托人。
姜瑜心的浅笑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她懂,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
但是,她偏不。
因为,今晚,她居然有点遗憾,没有发生什么。
因为,她意外的发现,她又重新爱上了这个男人!
第一次,她有了自己特别想要的“东西”。
……
天,终于亮了。
楼下,黄色的甲壳虫,等到心灰。
方向灯一闪一闪的亮起,甲壳虫缓缓木然的驰离这片是非之地。
 
 
 
 
 
 
 
第二十七章
女人和女人的战争,从来胜负只掌握在男人手里。
 
……
 
“我有事得出去一下,晚上可能很迟才能回家,你不要等门了,好吗?”
他蹲在她面前,好疼爱的揉揉她的短发。
她机械的抬头,空洞的问,“和谁?”其实,不用他回答,她已经有答案。
她的问题,让他尴尬了一下。
他不自然的回答,“一位普通朋友。那天早上和你提过,对方出了一点事情……需要我的帮忙……”
她闭上眼睛,倒在沙发里,“你走吧。”
不用说,不用听了,她的耳朵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谎言。
她的表情,那么灰,让他不安。
“答应我,不要生气好吗?”他柔声轻哄。
她点点头,神情空洞。
她很乖,很听话,但是为什么他那么不安?
“答应我,别胡思乱想,好吗?”他有点担忧。
她又点点头。
她躺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神情好像对任何一切事情,都已经不感兴趣。
他起身,走了几步。
回头。
她还是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姿势。
不安,心慌。
他又转回来。
蹲在她面前,他好仔细的看她。
她的眼敛只是懒懒的抬眸,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令他更加心惊。
他再也找不到她眼里浓浓的信任和爱情。
心慌,心慌。
他凑过去,问她。
她任他吻着,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任他的大掌覆上她触手温润的丰盈贲起,任他小心翼翼的脱去她的衣物,任他将自己的硕然挤进她的秘密城府。
喘息、律动、撞击、紧拥、高潮……
半个小时后,他摊在她身上,终于能喘回了一口气。
客厅里,一室欢愉过后残留的激情气息,却没有灵魂交集过的痕迹。
她依然躺在沙发上,静静的看他,甚至连姿势也没什么变化。
地上,他西裤口袋里的手机短信提醒,一直震动个不停。
“梁梓析,我有点饿。”
“梁梓析,你说这个时间,还买得到海鲜吗?”w w w/xiao shu Otx t.Net
“我想吃螃蟹。”
“梁梓析,你什么时候能来?”
“梁梓析,我真的有点饿了!”
“班长,等你……”
……
他去冲洗了身子出来,然后用干净的温毛巾,帮她清理身体,帮她整理好睡衣。
“你还不过去?你那位‘朋友’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不在场的话,她根本不敢吃家里佣人做的食品?!把如此矜贵的她,饿坏了怎么办?!”她平静的语气,根本听不出讥讽。
他拿着毛巾的手,僵了一下。
“不是被害妄想症,她是真的被人下过药……差点出事……”他温和、耐心的和她解释。
“她都没有别的朋友?那真糟糕!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缘那么糟糕、惹人厌的女人。”讽刺重了,但是,依然,语气太过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激动。
他蹙了一下眉头,“答应我,别胡思乱想。”
他不喜欢她学会“刻薄”。
大掌想抚她的脸颊,却被她微微闪避。
“我有什么好胡思乱想?每次你都纳了‘公粮’才出门,我又有什么好担心?”
她淡淡的扯动唇角,却拼凑不出一个笑脸。
他的心房一揪,生疼。
为什么,同时会为两个女人心痛着?
手机开始响起催促的音乐。
他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接听: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还有什么需要我采购的吗?……”因为背后那道目光,他的语气,有点刻意的平淡。
接完电话,他转过身子。
却发现,她拿着自己成考的复习资料在看,眉梢连扫他一眼,都没有。
“我很快就回来。”叹口气,他轻轻关上大门,走出了家门。
很快,是多久?
在他心里,起码二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也算很快?
怔怔的,她放下手上的书本。
那里的字,对她而言,简直是天书。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你努力,就会有回报。
这些古文学,这些数学公式,这些英文单词,她根本学不会。
赤足,她踏入冰冷的地板。
他会帮她穿好衣服,却也会忽略,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穿鞋。
静静的走到阳台上,静静地,她环抱自己,静静地,她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车,缓慢的驰出小区。
她,仰天。
星,微稀,原来,今晚没有月光。
呵呵,怪不得,她成不了他的床前明月光。
只是将就啊……
风,吹过她的耳际,她闭上双眼,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他凝视着那个女人,眼神里刻骨铭心的深刻。
他和她的婚姻,是到了尽头了吧?……
所以,心房那颗爱人的心,才会一路失温?
许久许久……
闭上眼睛,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泪。
“汪、汪汪!”小笨的声音。
她睁眼,找寻了一下脚边。
“在这里……”隔壁相隔二米外的阳台,好尴尬的声音。
她惊讶,望着那双温柔双臂间,朝着她招呼的小笨。
那张俊美的脸孔已经整个涨红,尴尬到连头也越来越低,“应该、应该是你丈夫出门时,它偷跑出来找我……”
所以?
“我。我站在这很久了,比、比你、你早一点,不、不是故意偷窥你……”她的新邻居结巴着,尴尬到极点了的样子。
所以,她寂寞的仰视天空,孤单的流泪,他都看到了?
她淡淡的笑,没有心情掩饰自己。
“这几天,他都很晚了还出门?”那双温柔的眸,盛满担忧。
她静静的回视他。
她的邻居逾越了。
“我、我没有故意关注你、你们,只是每天下班后,我、我习惯站阳台里吹一会儿风……我认得你丈夫的车……”她老实的新邻居慌了。
真的不是故意关注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在发现第一晚以后,第二晚担忧的站在这里希望只是凑巧,却之后发现了第三晚、第四晚……
她淡淡的微笑,没有生气或被冒犯的感觉。
“在他心目中,有另一个‘脆弱’的女人需要他充当拯救英雄,所以他每晚去做‘送餐’,‘陪聊’的蝙蝠侠了。”她淡淡的讥讽。
他怔了一下,“扔下你?……”
她以为,不会痛了,却还是因为这三个字,心房被尖锐的利刃划下了伤口,渗出鲜血。
“人家是他的初恋,我算哪根葱?!”她耸耸肩膀,自嘲。
“初恋??!!那怎么可以!!旧情复燃了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吵,为什么不闹?!”
他惊愕,“至少,要让他知道你很介意!”
“吵?闹?能留得住别人的脚步?介意?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在介意?”她靠着墙根,缓缓的滑坐,“旧情复燃?难道现在不是?……我把双眼都闭上了,为什么看的还是如此清晰?”
他的心房被拧紧,为了她寂寞,灰心的表情。
“小茗……”
她没有主意,他唤她名字的方式,和任何人都不同。
“我好累。”她将小脸埋在膝盖里,“原来女人和女人的战争,从来胜负只掌握在男人手里。”所以,她能轻易赢得了何狐狸,却斗不过姜女王。
“那晚,我坐在车里,我告诉自己,我得尾随着他一起进去,然后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应该主动大方跳出来,然后好有风度的对他们笑,主动请缨,‘梁,姜瑜心就让我来照顾好了,被下了药的女人不适合已婚男人照顾’……”她的声音很轻,渐渐有点哽咽,“但是,我居然没有勇气进去,突然我的胆子变得好小,我怕我一进去,真的会抓狂,会失手打那个女人,我会情绪激动,我会大声逼他,梁梓析,如果你现在不马上走人,我们离婚!我怕,覆水难收……”
“原来,我从来就不是冷静聪明的女人……”明明睁着眼,膝盖下的视线,却已经模糊一片。
他语塞,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回到家,我把行李袋拉出来,开始收拾行李,但是收拾到一半,却突然发现,我能去哪?我自己躲起来?成全他们?我不想痛苦下去,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潇洒走开……那就继续疼痛着,至少,我还在这里……”
“我一直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她对一个算是陌生人的邻居,吐露心事,因为这些“垃圾”再不清扫,她会崩溃。
“喝杯热牛奶,好好睡一觉,别想这么多了。”他温柔的声音整个沙哑。
“我睡不着,这几天,我总是整晚整晚的 失眠,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幻想过度,几乎会逼疯我……”
那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他真的有注意过她吗?有的话,他为什么不会发现她的情绪很不对劲?!!或者该说,他根本是故意忽略!
因为,她永远还在那里!
陈锋的胸口漫过铺天盖地的疼痛。
她小时候总是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弯着眼睛好开心的笑着的样子,与眼前小脑袋埋在膝盖里,肩膀压抑抽搐的她,很难很难结合。
“他基本几点会回来?”他很艰难的问。
“有时候一、二点,有时候三、四点,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安睡了,他自然会回家了。”她的声音更轻了。
确定另一个女人安睡了才回家?他怎么不想下,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因为等待,根本就整夜无法入睡?!
他的胸口,因为愤怒而激动。ww w . xia oshu otxt.NE T
“我追你好不好?我送花给你,我打电话给你,我约你出门,我送你利用,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他,那么就别让他觉得,你会永远无条件在那里等他!耍点手段,在爱情面前不要永远毫无保留,让他至少、至少知道……有另一个男人,很想、很想……拥有你……”他低低开口提议,吐露心事。
她抬眸,为他的“热心”,有丝惊讶,却淡淡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他急了,心痛她的单纯,“你听我说,有了适时的压力与竞争,男人才会在意……”
她打断他的话,失落的摇摇头,“如果有爱,不需要竞争,也会珍惜,如果没有爱,再大的压力,也是妄想。一时的手段,怎么可能成就一生?……”
一向没有好口才的他,再次语塞。
“那……我该怎么帮你?……”他怔怔。
他真心的,希望她幸福。
她抬眸,沉思了片刻,展笑,“英语会吗?教我念单词好吗?”
他一鄂,思绪节奏跟不过来。
她不好意思的承认,“我只认识26个字母,至于怎么组合,怎么认识它们的‘变装’,难度真的很大,所以,如果你闲着没事的话,可以教我么?”
“当然可以。”他呆呆的点头。
她急忙翻开教材,“indoors,是什么意思?怎么念法?”
“室内!音标是……”他流利的报出以后,发现她的神情迟疑。
“需要我再念一次吗?”他犹豫了一下,问。
她迫不及待的点头。
感觉,好怪好怪,他硬着头皮问,“等等……可以请问下,你中考英语多少分?”
她低下了脑袋,不好意思的嗫嚅,轻声承认,“19分……”
他的表情,骤然被雷劈焦。
好不容易,他才咽咽喉咙,“你手里的书本是成人高考练习书?成人高考是不是十月考试?”
她不好意思的点头。
十月?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也许……还来得及……他好怕伤她自尊一样的小心提议,“要不,我从初一的程度开始教你?就是从ABC重新开始……”
“真的?!”她抬眸。
简直难以置信,她遇见了大好人!
“我现在去上网搜课本内容,明天再去书店买初中课本……所以,你要今晚开始,还是明天晚上开始?”他问她。
“当然今晚!”至少,今晚不想一个人再……胡思乱想……
“那你过来我家,还是我过去?”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去你那!”她毫不犹豫。
不要来她这,家里的客厅,有些气味还没消散!
她已经急切的准备回房换衣服。
“等等,你数学多少分?历史、地理……多少分?‘他需要知道详细一点。
她回首,表情严肃,”表问了,我怕你心脏不够强,会吓晕过去!”
吓晕过去……那就是也烂到家了……
他叹气,认命,不再问,“把你所有的复习资料都搬过来吧,我们一科一科,一步一步慢慢来。”
他没被吓跑!
“谢谢老师!”她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点光彩,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
 
她和他都是属二婚的命格。
……
苍白的一张脸,怎么游神回到家,她已经不记得了,甚至连下午她根本还没有请假,也忘记了。
只记得……
“唐恩,最近好吗?”
中饭时间,她一个人游神的闲逛,居然遇见同样游神闲逛的唐恩。
对方迷茫的神情马上变得很冷漠,很疏离,很敌意。
直接与她擦身而过,直接无视她。
“唐恩。”她怔怔。
不久的之前,她和他还在餐厅内把酒言欢,两个人毫不保留的交谈着心事。
“唐恩。”她追了上去。
“梁太太,请问有何贵干?”他的神情相当冷漠。
他的冷漠,令她语塞。
“梁律师答应我,让我考虑三天!梁太太,难道你比你的丈夫更心急知道答案?”他淡淡讽刺。
“什么考虑三天?你认识梁梓析?”她彻底懵了 。
她听不懂他的话,更不懂,唐恩明明不认识梁梓析啊!他甚至当时连病房也没有跨进去,为什么会说那么奇怪的话?
“就是这样的表情,一无所知的表情……”唐恩唇角扯动了一下,“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承宇让我接近你,套点好处,却没想到,我一头栽进去,反而被你利用!”为什么他那么单“蠢”,居然真心的吧她当成能交心的好朋友。
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反而被你利用?
她扯住了唐恩的手,“什么利用?我们不是朋友吗?唐恩,你把话说清楚!”
唐恩甩开她,却又被她扯住衣袖。
她的朋友一向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人居然用“利用”两个字来形容过她。
她一向是个固执要个答案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受伤的低吼。
有种直觉,自己错过了一个重要的真相……
“姜瑜心,江承宇,小叮当……安子茗,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很受伤。
“姜瑜心……”她只认识这三个字。
手慢慢的颓下。
“你也认识她?”为什么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认识那个女人一样?!
她,突然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她是承宇的妻子!”唐恩冷冷的笑了一下,仿佛嘲笑她演技不要太好。
“哦,懂了!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反身,他木然的本能逃开。
她的反应太奇怪,好像真的一切都知道。唐恩犹豫、挣扎了一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相信朋友。
她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很认真的对他问,“我没骗过你,无论你信不信!”
眼里的真诚,可以融化一切。
只是。
“连小叮当,都是个一百分的‘戏子’,我还能相信谁?”他的语气里充满嘲弄、悲伤,“回去转告梁律师,不必再费人力和物力在我身上,那些对我如同废纸一样的十几亿债权,我会无条件签署转让书给姜瑜心,让他把我和小叮当的性爱照片还给我!还有,请他高抬贵手,别把我对小叮当的自白,从小被逼‘伺候男色’的全过程录音带流传出去。我是个公务员,身边的亲戚朋友全部出身军官干部家庭,以后我还想好好活着继续做‘人’!”
……
她机械的走回家,开锁,关门。
机械的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
“律师界早有魔鬼律师之称的梁梓析果然厉害!不,他更厉害的是有一位笑起来就像娃娃一样单纯,让人卸下心房的小妻子!”
她将头埋入沙发,彻底崩溃。
唐恩,是那么好,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梁梓析怎么可以如此狠绝?!
他假装不认识唐恩,他假装吃醋,他故意套她的话,他故意设下陷阱。
她真的傻傻被骗,傻傻的为他和女王卖命,把朋友设下圈套。
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了!
 
唐恩说,如果让他每天得面对别人见到他怪兽一样的目光,每天已经贴上别人幻想中的“艾滋病”标签,他不如死了痛快,反正他早活的与行尸走肉一般!
所以,那么爱他的江承宇,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拿他来冒险?
恭喜恭喜、梁大律师旗开得胜!
恭喜恭喜,她的老公又得出尽风头,扬名海外了!
“哈哈哈哈。”她拍手,笑出眼泪。
她真的难过到快要死掉了。
她真想唐恩可以仇恨的捅她一刀,这样她不至于难过成这样。
而她这个朋友偏偏和她一样傻,见到她掉了线一样的眼泪,居然还是选择相信了‘心’的感觉。
“算了,我相信你!茗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的丈夫如果在这行太讲究原则,也不可能那么成功。”心平气和下来,她还反过来安慰她。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她的信任,也被牺牲了……
“唐恩,不要再相信人!‘相信’真的让人很痛!”原来痛得已经不仅仅是爱情本身,而是相信啊!
真是可笑!
……
 
“你笑什么?一个人居然也能笑的这么开心?”
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点浓浓、让人难懂的乡土普通话。
她的狂笑,僵住。
“妈……”
中年妇女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搁下,一边脱着自己脚底的布鞋,一边和她聊家常:
“阿析说他这几天可能得和委托人、助理飞美国处理一些公事,怕你一个人在家害怕,让我上来小住几天!”
中年妇女将手上的布鞋非常爱惜的先吹尽灰尘,然后用干布抹干泥沙,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布鞋放入鞋柜。
“阿析说你现在在上班?”梁母走近她,目光锐利。
“是。”她整个人僵硬的回答。
“你们怎么没问过我的意思?我是反对的!好好的上什么班,阿析又不是养不起你,哪需要你去抛头露面的赚那几个辛苦钱?!不如快点养好身子,快点替我生个金孙!”
她的头皮,整个发麻。
为什么,她再也发不出那种甜甜的声音,死皮赖脸的缠上去?
“才和阿析唠叨几句,他就不开心!让我别给你这么大压力!真搞不懂,他为什么坚持让你出去上班,干嘛让你出去累死累活,又不是养不起你!”很显然,怕母亲往她身上撒气,他把她出去工作的原因,都自己扛了下来。
“我带了点板栗过来,上飞机前阿析一再交代,说你上次吃了以后,一直喊还想吃!我让他到市场上买,这么重的东西,带上飞机空运费贵死了,一点也不划算!可是他偏偏说你喜欢家乡自己山上种的板栗,从里到外自然甜,外面买不到这么好吃的,运费再贵也值!还有他说个官司快好了,
等他手上工作告一段落,他准备带你去外国玩几天,让我这几天顺便陪你买几件度假的衣服!他呀,明明前几天电话里还说自己忙到连喝水都没空,现在居然想着怕你闷坏了,准备过段时间什么案子也不接,带你去旅游!真的是,被你吃得死死的,疼老婆疼成这样,一点出息也没有!”梁母嘴巴虽这样说唠叨,不过提到“出息”两字时,神情异常的骄傲。
明显的口是心非。
她的儿子,一直是整个村子里让人无比骄傲、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话”。
她的唇角拼不出以往甜美的笑容,更加对婆婆的话,没有办法回应。
梁母嘴巴唠叨个没停,“阿析这孩子和别的男人不同,野心很强,同样也很恋家。以前小时候,我和他爸爸下田还没回来,小小年纪的他就做好晚饭,然后捧着书,一边学习一边在村口等我们……后来到了城里读书,我和他爸还为学费、他的生活费,苦恼过,哪知道几乎都不用我们怎么花钱,他的奖学金够支付学费了,自己打工赚的钱还常常会寄回来给家里花。这孩子性格坚强到从来不怕被人取笑寒酸,除了校服就没买过其他衣服,吃的饭菜也节俭的不得了,能省一分是一分,就怕在乡下的父母受一点点苦。”
她漠然地听着这以前早就听过N次的陈年往事,只是以前她听的时候,听得好感动,现在的她,忍不住会想,应该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他为了那场约会,为了女王,连父母也忘了吧!
梁母打开冰箱,一个又一个抽屉拉开,视察了一圈,然后满意的关上冰箱。
“最近很听话,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冰淇凌!哦,对了,我忘了,以前阿析说,那些冰激凌都是他自己吃的!”梁母精干的脸闪过讽刺,但也没太追究。
她神情怔怔。
他是替贪吃又好玩的她背过无数的黑锅。
所以婆媳关系不太糟糕,一向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贪嘴,不是我这老太婆不让你吃这些,只是医生说了,你的体质偏寒才会一直怀不上,你熬个一两年,等生了孙子,我才不管你喜欢吃多少冰琪琳呢!”
突然,梁母话题一转,神秘的笑,“对了,我找了个得道高僧求了一道灵符给你。”
她机械的点点头,伸手接过那道鬼画符,刚想放入口袋里。
“不是带身上,是烧了喝进去。”梁母利落的点头,烧了那道鬼画符,扬了一下,念了道经文,塞入盛满温开水的碗里。
她盯着那碗飘着恶心灰飞的开水,发呆。
“快点喝!很多试过的同乡人都说,喝了这碗水,当晚同房保准能怀上金孙!
还有别告诉阿析,我让你喝这些,要不他一准发火!”
她还在发呆,突然想起来:
“妈,去年的时候,你请了位大师替我和梁梓析合八字,他说我和梁梓析的八字里子女星都属阴寒,很难会有孩子。”
“那人乱说,你信什么!”梁母别扭了,当时那话一听,她心里也一直有个疙瘩到现在。
“对哦,妈好像那时候很生气。”她的眼睛红了一下。
“那个人简直是神经病,说你只会生女儿的命!阿析还一直一个劲安慰我,他就喜欢女儿,还开玩笑的说,带把的又闹又讨厌!”
“但是,后来那位大师说,我和梁梓析都是属二婚的命格,很快就会离婚,我的女儿是第二任丈夫的……”
梁母脸色一变,“我呸!什么名门大师,老娘当场没砸了他招牌算客气了!”
“对哦,梁梓析当时整张脸都黑了。”她的眼睛更红了,“妈,这碗符水,我喝……因为这三年,我真的把你当自己妈妈看待……”喝下只是为了让老人安心,现在的她再也不想替梁梓析生孩子了……
而且,现在的她,觉得那名大师所言非假。
一口喝下,怪怪的味道,差点没令她呕吐。
以前婆婆瞒着梁梓析,常常让她喝各种各样不卫生的偏方。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知道,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吃个蜜饯!”梁母赶紧塞了个蜜饯在她嘴里。
“现在几点了?不行,我得让阿析早点回家,早点和你同房。”新的“希望”,让梁母很是兴奋,她一点也没注意到今天的媳妇异常的安静。
“我现在先去帮你们整理房间,换床新被单,阿析最喜欢干净了!”勤劳的梁母已经急性子的走向他们的房间。
她一直站在那里。
今天的天空,有点黑压压,好像快要下大雨了。
或者该说,好像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安子茗,是到了摊牌的时候吗?
“这是什么?”突然,房间里传来抓狂般的河东狮吼声,“安子茗,你给我进来!”
她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
换被单……糟糕,她都差点忘记了,她把避孕药藏在枕头套下,每日按时服用。
该来的,还是回来。
她苦笑,还没走向房间,已经被一道冲出的身影,一个重重的巴掌摔在地上。
脸颊传来剧痛,甚至连耳朵也嗡嗡发响。
“我说怪不得三年了,连个蛋也没生一个,原来你居然给我偷偷服这种药!”
被搜出来的药盒,重重砸到了她身上。
她没有解释。
小时候,妈妈也常常因为她不听话而打她,没关系,现在也是在被“妈妈”打而已,所以,真的没关系。
她不会记恨。
“梁梓析,我命令你马上回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的话,你马上休了这个不想下蛋的女人!”梁母对着电话凶悍的嚎哭,然后大力的挂断。
休了?
她抬起迷茫的眼睛。
休?多可笑的字眼。
“看什么看!”梁母激动的抓住她的短发,扑过来又打又骂,“你这臭女人,还把我们长辈放眼里吗?居然敢避孕!不生孩子?我们梁家要你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干什么,把你供来当观音拜吗?!”完完全全农村妇女的泼辣。
不生孩子?我们梁家要你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干什么……
原来,连她真诚以待的“妈妈”也是这样看待她。
她闭上眼睛,绝望,任“妈妈”骑在她身上,打她、骂她。
头发被抓掉一把又一把……脸上,更是被指甲叉出一片酸痛的血痕。
小时候。
“茗茗,你要是认个错,妈就不打你了!”妈妈拿着扫把一边狠狠的抽她大腿,一边逼她认错。
“我没错!我没错!”她一边哭,一边闪躲。
好痛。
但是,她没错。
所以,即使被打死,她也不认错!
 
 
 
 
 
 
 
 
第二十九章
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是个疤。
……
接到母亲的电话,他正在被忙碌的公务缠身,他已经接到唐恩的电话,属于姜瑜心的财产已经没有问题,只要到美国签好字,办好手续就可以了。
和他预计的一模一样。
他下对了一招棋,十几亿的财产在唐恩眼里,只是不得不收的情人礼物,唐恩本人对金钱没有太大的欲望,割舍起来也很轻易。
正是这样的他,江承宇才不知道如何更好去爱吧。
电话里母亲的嚎哭令他头痛不已,这是怎么了?
什么休?什么不会下蛋?
两夫妻不能生育又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错,事实上,他甚至去做过精液检查,检查结果一切全部健康,但是,他并没有把检查结果告诉父母,只是为了让父母不要把炮灰全部对准她。
但是,显然,成效不佳。
生育这个话题,他听的够多,被烦的够呛,已经不想理会。
手里的钢笔才没划几行的公文,又停顿住。
万一妈妈又拿这些话伤了茗茗的心,怎么办?以前她总是笑眯眯的,听过就忘的样子,但是,真的不会造成伤害?
他坐不住了,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一路上,他开的比较快,甚至闯了一个红灯。
家的楼下,遇见管理员,平时,他会客气的聊上两句,但是,今天根本没有闲工夫。
电梯门一开,大老远就听到母亲杀猪一样的嚎哭声……以及谩骂声,“天啊!我儿子白白在你这不想下蛋的女人身上浪费了三年的青春!”
“如果是和别人女人结婚,估计孙子都能生第二个了!”
“你这臭女人,马上和我儿子离婚!”
他越听越心惊。
“妈……别乱说话……”他一边大吼,一边急忙开门,只是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在止不住的发抖。
妈和茗茗不是一直处的很好?怎么会突然成了这样?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锁孔,大门一开,眼前的情景,令人肝胆俱裂。
茗茗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任妈妈踢骂。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甚至到处飘散着几撮头发。
“别打了!”他怒极,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她只是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几天,她一直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对生活,好像突然丧失了所有激情一样。
她的脸上,布满十来道,让人心惊的抓痕。
他胆颤。
小时候在家乡的时候,隔壁的有个小孩欺负他,于是他母亲气不过,去和对方的母亲干了一架,他第一次咋舌目睹,女人干起架来可以这么狠,这么夸张。
母亲甚至抓头发到把对方的头皮都狠狠撕裂下一大块。WWW.xiAosHuoTXT.neT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急忙扒过她的头发检查伤势,心痛到快要死掉了。
虽然他这样的想法很不孝,但是,她是笨蛋吗?为什么不反击!
幸好,她的头皮虽然早已经红肿一片,不过还没出血。
“痛不痛?”他抱着她坐入沙发,急忙翻着医药箱。
他帮她上药,然后一直一脸心痛与不安的东摸摸西摸摸,生怕漏查伤口的样子,完全无视母亲的存在,令梁母更加气愤,“阿析,快点和这女人离婚!你知不知道,她居然敢不生孩子……”
“你回老家好不好?我现在替你订机票,拜托你不要在这闹事了!”他一脸沉痛。
他错了,他明天就要去美国,他怕她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家,会胡思乱想,所以让母亲上来与她作伴,没想到会成了这样。
“你这什么意思?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一辈子以儿子的成就为骄傲的梁母,因为儿子的偏袒,怒极攻心。
“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婆媳问题!但是,妈,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老实告诉你,第一次你指使她砍柴,让她会把自己双手弄得很多血泡开始,那时候我就想过了,如果你再这样,大不了我再也不带她回乡,就算过年也自己一个人回去好了!她嫁的是我,不是你们二老!伺候你们,照顾你们,由我这儿子照料就好,不需要她委屈自己!是她,一直说自己没事,过年的时候一直闹着让我带她去,我才点的头……以前,我一年最多回两次家,但是,你没发现?自从娶了茗茗以后,回了多少趟家?”
梁母被儿子堵得一时语塞。
“还有乡下那么多亲戚,今天这个过来让我安排工作,明天那个过来借钱,每次你都很自豪的答应别人,把自己的儿子搞得就像救世祖一样!但是,小学还没毕业的二表哥,我能安排他什么工作?连趋势图都看不懂得堂哥,我为什么要资助他炒股票?三姨公家盖房子,二姨最小的弟弟想娶城里的老婆,小表弟拿着乱七八糟的成绩单,想上城里的重点中学……太多太多!你知道不知道,我快被这些事情搞得快崩溃,连骂人的念头都有了!凭什么,他们不去靠自己的双手?凭什么他们就理所当然觉得我一定得帮他们?没有结婚前,你知道不知道这些电话,我根本就已经不想再接?”
梁母悻悻,“你从来没说过……”
“我没说?天!我没说?我不止说过一次,别再让那些人来找我,烦到我想跳楼了!”他激动,“这些事,结婚后都是茗茗再帮我应付,帮我解决,不然呢以为你在那些亲戚面前,有那么风光?‘
梁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些她都知道,也都真心感激过儿媳妇,只是……一时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而已……
”别说了。“相较他的激动,她异常的冷漠。
她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发的她,样子糟透了,简直就像刚被家暴过。
但是,她的眼神,很冷淡。
过去的所有一切,她已经不想再提,那个天真幼稚,全心为家庭付出的女孩,已经死掉了。
”有没有哪里疼?头皮还有痛吗?脸上痛吗?身体有没有其他地方不对劲?需要去医院吗?“他紧张的连问一串问题。
她淡淡摇了一下头。
冲天的怒意已经被儿子一连串的话语浇熄,老实说,这三年儿媳妇对她怎么好,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一直都觉得儿子值得更好,更贤惠的女人。
特别,不可原谅的是,和儿子同年娶进媳妇的呃同村人,早就三年抱两,她的耐心,也逐渐在失去。
后来,他都妥协到,只一心念着,就算没有小金孙,真的只有小孙女了,也可以!
但是,连这样“卑微”的梦想,儿媳妇居然也要打碎!老头子有一日曾提及,现在大城市里都流行丁克家族,她一想到,就发抖!
好不甘心,“我会凭白无故找她麻烦?你自己看看他做的好事!”捡起地上已经吃了半盒的避孕药递给儿子,梁母简直是痛心疾首。
他看着那半盒避孕药,整个人蒙了。
“是……是不是有误会?”他们两个人,从来没避过孕啊,而且,他很想要个小孩,又怎么会允许她避孕?!
“没有误会。”反倒是她,用很轻的声音,淡声反驳。
“你身体不好?感冒了?吃了什么消炎药?所以要避孕?你可以和我说,吃药对身体不好,避孕我来做就好了!”本能的,他想到其他方面。
“没有!我只是不想为给不了我安全感的男人,生孩子。”她一句话,雷击住两个人。
他被雷住,完全不能反应。
“你听听,你听听!这死丫头居然这种话都敢说,阿析,马上离婚,马上给我离婚!”梁母指着她大骂跳脚。
更加令人意外的,她点头。
“好。”
那么简单、顺从的“好”字,让另外两个人,都僵冻住了。
梁母也被雷住了,儿媳妇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预计中。
“开什么玩笑,这种玩笑能乱开吗?”他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
给不了安全感?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理,已经被定义成这样。
“不是玩笑。”她静静摇头。
“妈,你出去走走,我和她好好谈谈!”
梁母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见到儿子此刻慌乱的眼神后,哽住。
她突然看明白了一点,现在的局面,儿子好像比儿媳妇更重视这段婚姻。
他将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胸前,轻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发脾气也别轻易说离婚两个字,好吗?”
他的掌还是那么温热,但是,却已经温暖不了她。
“姜、瑜、心。”离婚的理由,只有三个字。
他正抚着她短发的大掌,可笑的僵住。
“唐、恩。”另外一个离婚的理由。
他的心房,狂跳不已。
她都知道了什么?
“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很多手段不认可,但是这就是男人的世界……”
他想要解释,却被她冷冷的眼神冻住。
这些事情,是他的错,他太想要成功,所以忽略了她的感受,更加卑鄙的利用她的好人缘。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他的声音,骤时有点沙哑。
“不用保证,把你威胁唐恩的东西交出来。”她朝他摊手。
他愕然,“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案子凝结了多少心血,做出了多少牺牲,明天早上就可以飞往美国搞定最关键的临门一脚,叫他怎么可能放弃?
果然,她的唇角有嘲弄的笑意。
那抹笑意,让他突然惊觉,她有多久没有对他真正的笑,曾几何时开始,她已经不再赖着他撒娇。
“等我把手头工作告一段落,我们去国外旅游,去一两个月也没关系,好吗?”他早已经计划好,他会陪她,他会补偿她……
旅游?她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期盼的心情。
“我带你去马尔代夫?”
他会好好的和她培养感情,他不会再继续任他们的关系渐行渐远下去。
“不用了,你带姜瑜心去吧。”不是刻意讽刺,而是真的心房很灰很累。
他一震,“我为什么要带她去?她只是……客户……”
他还在撒谎。
他已经不想和他再玩猜心的谜语,“不仅是客户,也是你的初恋,不是吗?”
他瞠目。
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她居然知道。
“能让你上刀山下油锅,被恶势力恐吓也去帮忙的初恋,让你扔下妻子,风雨无阻,陪了一夜又一夜的初恋……”
他越听越心惊,急急打断,“什么也没发生!你必须相信我的人格,我不会和委托人发生任何暧昧!那些晚上,不是我一个人单独陪着她,我还找了助理一起!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EMILY证明我的清白!”
不会和委托人发生任何暧昧……
委托人……是啊,他有他的职业道德……他的职业道德,拘束了他的行为。
“茗茗,我已经娶了你,我会一直一直记住这个事实!我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他保证。
她垂眸,许久,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难道,心灵的背叛,就不是背叛?”
他大震。
“心灵的背叛,比肉体,更加残忍。”她直视他缓缓的说,一字一句刮割着他的心。
她此刻的表情,那么虚无缥缈,虚无缥缈到,他有种快要抓不住的错觉。
“我……”他想说“没有”二字,却始终狡辩不出口。
他的心,在游移,因为姜瑜心而心痛,因为姜瑜心而影响。
那一夜夜间,他会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发呆,会因为她若有若无、爱的表白而惊慌,更会因为她提及过去的种种而沉醉。
这样的他,清晰的感觉到他在被姜瑜心吸引,清楚的感觉到在道德与情感之间痛苦、挣扎,清晰的感觉到在逐步背离幸福的婚姻,真的不是心灵的背叛?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用一种透彻的目光,那种目光玲珑道能看透他所有的挣扎。
因为那种透彻的目光,他冷汗淋漓,突然第一次在面对她时,有了一种窒息感,只想逃离。
原来,有些秘密,不该是一个结,谈开,是一道永远的疤。
而他,甚至难以想象,与他同床共枕的她背负着这样的秘密,是怎样过来的。
他一步一步退后。
“给我时间,我会整理,我保证!”
他懂了,原来他的小妻子早就看破了他内心丑恶的游移。
保证……她还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保证吗?
不!她的心,已经只保留给自己。
她掀唇,却被他制止。
“不要再说离婚两个字了,我不会答应!”没有他的答应,她永远不可能离得了婚。
她低眸。
“你真的可能忘得了她?”她不相信。
他再次大震。
因为问题的本身,更因为她全然的不信任。
“是,忘不了吧。”等不到他的答案,她也只是轻轻一笑,帮他回答。
他的胸口在大喘。
为什么她好像一夕之间变成了他根本不认识的妻子。
给不了答案的他,只能狼狈的夺门而去。
因为,平静谈开的结果,居然是——他面对不了她。
 
 
 
 
 
 
第三十章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
昨晚,后来他一夜未归。
对于他的去向,突然,她已经不再焦虑。
爱人的一颗心,已经失温。
一大早上,她就被“砰砰”敲门声吵醒。
“我要回老家了!我再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你半年内怀不上孩子,那就别怪我让阿析在离婚和老妈之间只能二选一!”梁母在虚张声势。
她在被窝里,抬了一下眸,然后拉高被子,将自己重新埋入被窝。
见没有任何回复,梁母更“恶狠狠”了,“我走了!我真的要到机场了!”怎么还不出来?
意外的,里面依然没有一点回复。
每次,她回去,都是儿媳妇好亲热的挽着她的手,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我要走了!”真的没任何人理她?!
她摸摸鼻子。
很早之前,她和邻居打架,后来几乎有三年的时间,两家人简直就是世仇一样,现在儿媳妇不是真的要气三年吧?昨天,她可根本没有使出狠劲!而且,谁让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真的以后要不来往了?
有点小怕。
但是,让她道歉,也休想!这件事情,绝不是她的错。
有点自讨没趣,气呼呼的,梁母摔上大门。
外面下着大雨,她狼狈的撑着伞,拦着出租车。
拦了好几辆车,一问,打的到机场居然都要一百多块钱,夭寿!明明她在机场与人拼车,才二三十元一人!一百多?简直贵到要人命!
正在犹豫,挣扎,是不是该打听一下坐几路公车可以找到机场大巴。
突然,一辆高级的车,“嗖”的一声,停到她面前。
“哎呀!”妈呀,好倒霉,她的布鞋,她的裤子,全部被对方溅了一身水。
“操你老母!赔我鞋,赔我裤子!”梁母一串脏话方言,激动的扑了过去。
后座,一位高贵的女人,只是冷淡的扫了玻璃窗外,疯狂叫嚣的妇女一眼而过。
“姜小姐,梁律师就住在这里!”司机恭敬的和她汇报。
她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
环境尚可,不过并不是她能忍受的格调。
“为什么不开进去?”她不客气的质问。
“姜小姐,这里是高档小区,不让外面的车子进来。”司机恭敬的回答。
“你来搞定!这样的下雨天,我不可能下车走进去!”
她的要求,令司机冷汗淋漓,“好!好!我想办法!”
司机急忙下车,冒着大雨,冲进小区的保安室,不断递烟,不断哀求着……
她低头,看了一下名贵手表,烦心的等待。
窗外,那个碍眼的欧巴桑还在拍着车窗,愤怒的又怒又踹。
她放下车窗,冷冷的望向妇人,“欧巴桑!刮花了进口车,你赔得起?”
梁母被眼前如此美丽与高贵的女人,惊呆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个臭妖妇!赔我鞋,赔我裤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几张百元大钞已经从车窗扔了过来,就像施舍乞丐一样。
车窗又自动升了起来,映照出那张傲慢的漂亮脸孔。
司机回到了座位上启动汽车,梁母还没颤抖的捡起那扔在地上被雨打湿的钞票,进口车,再次溅了她一身。
“我咒你断子绝孙,全家死光光!”梁母破口大吼。
夭寿的,她快被气出心脏病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坐在四只轮子,紧闭车窗的车上,她肯定冲进去,把这个傲慢的女人扁到哭天叫地。
……
门铃按响,安子茗去开门。www.xiaOShuOtxT.Net
今天周六,幸好她不用上班,不然顶着个大“花”脸,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解释。
她以为,又是EMILY刚才忘记收拾进了什么行李。
想到刚才emily震惊到完全不能反应的样子,她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律师也是人,也会惊讶到连说话也颠三倒四,也会惊讶到连行李也收拾得乱七八糟。
只因为,她是梁梓析的太太。
她把门打开,门外,居然是她非常不愿见的一个人。
门外的人,妆容精致到可以用“完美无瑕”四个字来形容。
而门内的她,也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邋遢不已”。
她一头短发因为昨天晚上刚受摧残,今天早上不要说梳理,甚至连碰触一点点,都会痛到呲牙,更别提她精彩绝伦的大“花”脸了。
“他已经出门了,不送!”她面无表情的甩上门。
门铃,继续响着。
一下,又一下,耐心而有节奏。
茗茗深呼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再次开门。
“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是来找你的!”姜瑜心不清自入,不客气的迈了进来。
她反客为主,傲慢的坐在了沙发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你出个价!”她的开场白,很特别。
安子茗挑了一下眉头。
这个女人居然敢找上门,她有点意外。
“出个你想要的价码,然后安静离开。”姜瑜心缓缓开门,一字一句表达清晰无比,“你的男人,我要了。”
安子茗差点失笑。
“离婚后,你会有一份非常优渥又轻松的工作,我给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如果找到一个新的男人,我会再给你一笔嫁妆,让你这辈子都风光无比!”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简直是有病!
“为什么我要离婚?为什么我要改嫁?”她斜睨着女王。
就算她早就存了离婚的念头,这一刻,她不。
“因为,我已经放不下他!”姜瑜心说的理所当然,“所以,你必须退出!”
“哈、哈、哈!”安子茗真的是为了这个狂妄的女人,彻底无语了。
“还有,从今以后,不许碰他!别以为我嗅不出来,每晚他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有欢爱过的气味!我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一旦认定一个男人,能容忍这一切,已经是算爱到极致了。
她故意忽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更没有资格要求他不能纳“公粮”给妻子。
“哈!哈!哈!我的天!”安子茗还真的失笑了出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三不许正妻碰她的男人?
“如果你觉得不服气,我可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对梁梓析,我不会放弃!”她倨傲的下巴高仰,即使道歉,也看起来毫无诚意。
“我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财产、爱情、婚姻、孩子,我全部都会给他,所以,你快点开个价,安静退出!”
真是傲慢道令人难以忍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昨晚他一夜未归,考虑的结果?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代替他狠下心的决定!”
所以?都是这个女人在自作主张?
完了,完了!气氛这么诡异,她居然想拍桌大笑。
“你不用浪费时间和财力了,这婚,我不离!”
她抿着唇笑,口是心非,“我为什么要离婚?你说的优渥生活,梁梓析给不起?我偏要一辈子逮着他,折磨他,又让他做牛做马,出去赚钱给我花!你能奈我何?”
安子茗不焉的时候,绝不是软柿子!
女王的目光骤然,冷冰冰的。
“你们不要得罪我!如果你识时务的话,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可以去律协会告你们通奸,我就这样闹啊闹啊闹!就算没有把柄,到时候你们两个人依然一个名誉扫地,一个离不成婚!”
“你……”女王的手扬了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
她一把抓住。
“女王大人,别做这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要耍可怜,就耍的彻底!如果要耍流氓,你还斗不过我安子茗!”她重重的甩开那个女人的手。
“想勾就勾,去美国的几天,够你勾个彻底!但是——”她一字一句重重的说,“你们永远只会是狗男女!我安子茗没有开口说不要这个男人之前,绝不会白白便宜你!”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即使她考虑过一千次一万次离婚的问题,但也绝不容许另个女人跑上来撒野!
“你……”女王气得快发疯。
她太小瞧梁梓析的老婆了,原来对方口才那么厉害!
“要那个男人的话,回去好好做你的小三!我会非常感谢你在我‘不方便’的日子里,让那个男人‘身心畅快’!但是其他,做你的大头梦!不要这头想做婊子,那头想立贞节牌坊!“这一辈子,她还第一次对人说过这么嚣张的话。
女王气疯了,把支票揉起,往她脸上一扔。
”我本来想和你好好谈,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
女王扭头就走。
只剩下她,杵在客厅里,良久良久,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的坐下,将自己的头,又像鸵鸟一样,窝入膝盖。
走吧!走吧!所有人都走吧!
他和女王双宿双飞吧!
她只是没用的安子茗,翻遍了家里每个角落也翻不到证据的安子茗,偷翻EMILY的包,也帮不上朋友的安子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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