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登门

　　娃娃才不傻。她甩甩手，把狼大叔送到老爸面前，由老爸去处理。虽然囡囡之前被老妈给卖了，但妄图染指杨家女儿者的下场肯定是一闷棍被老爸打昏，还提什么同居请求阿，所有问题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的干干脆脆，所以不必担心。

　　虽然老爸那把刀封了，但她没告诉大老板，其实除了那把上了封条的刀外，老爸还有流星锤，狼牙棒，九节鞭，真正成名使用的是双节棍…。。。

　　所以娃娃拉着郎赫远的手笑呵呵往外走，内心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郎赫远从出门到上车始终保持沉重的面色，几乎没有笑容。

　　雷劲的火爆脾气不清楚有多少来源自娃娃的父亲，听许瑞阳说被女人收服以后的雷劲，乖的像只小绵羊，不知道以此类推认定娃娃的父亲也被妻子温柔驯化，任由男人上门挑衅的可能是否存在。

　　郎赫远和旭都的私人关系并不远，但一直恪守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礼貌在交往，他不借助旭都开发国际市场，旭都也从不寻求两方利益合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雷劲属于互相欣赏，迥异的行事风格并没有成为阻碍两人惺惺相惜的障碍。

　　至于自己能否和娃娃的父亲也像与雷劲相处那般融洽……

　　估计，没那个可能。

　　挟持掌上明珠上门踢馆，还要让女方家人热烈鼓掌欢迎野男人把自家宝贝女儿带走同居，估计任何一个雄性动物都不能允许，更何况以前是掌刀的雄性动物？

　　那个倒霉的挑战者恐怕要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囫囵着进去，零碎着出来……直接被掌刀的雄性动物分尸了。

　　于是在春节即将到来的前十天，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杨娃娃同学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只是这次回家迎来的是一场急风暴雨般的热情，还是一场急风暴雨般的拳脚，就只有……天知道了。

　　娃娃家郎赫远是去过的，原以为她们家只是普通小康，毕竟住在这样环境嘈杂的地方，四周满又是旧楼林立，门外叫买豆腐的声音和院子里犬类动物的叫吠此起彼伏，相得益彰，除了混乱两个字，根本看不出来与外界有何不同。

　　直到真的走入这幢三层老房子，察看到不同普通外表的内在后郎赫远不由心头一沉。

　　外表看来如寻常人家的住宅内在的尖端安保措施令人咂舌。娃娃反复通过瞳镜指纹齿痕才能打开一道大门，而随在她身后的郎赫远进入时立即引起尖锐的警报声，刺耳的声音还没停止就听见楼上咕咚一声，然后是某人的一声惨叫。

　　娃娃紧张的张望楼上，嘴里小声嘀咕：“完了，老妈又被吓到了。”

　　郎赫远扫了她一眼：“你母亲经常被吓到？”莫非他们家退休以后也不太平，还会经常被仇家骚扰？这样太危险了！

　　镇定无比的娃娃无奈的朝楼上喊了一声：“老妈，这次是蟑螂还是蚂蚁阿？”

　　楼上很快传来娇柔的声音：“屁咧，人家小宁已经收拾好的电路又被你老爸安了什么鬼东西不通知一声，居然被我整冒烟了。”

　　娃娃听罢回头对郎赫远讪讪笑笑：“只是出了一件小小的意外事故，意外事故，你别着急，别着急，呵呵，呵呵。

　　“老爸退休以后就喜欢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警报器，识别器，监视器之类的。为了防止我那个经常拿手指扳插头铜片去插电门的老妈因为家里没人抢救而触电身亡，所以他会把东西越安越复杂，一直安到……混路了，虽然前不久有神人整理过，但他又乱加，所以老妈给弄冒烟了。”

　　郎赫远了然的点点头，扬扬眉毛：“不用解释了，总的来说，你母亲和你一样。”

　　娃娃睨了大老板一眼：“屁咧，至少我没触电过。”

　　“哦，我明白，你比你母亲进化了些。”他点头。

　　只不过，就进化了一项，不触电。

　　娃娃的父亲不在，母亲看上去倒是很……可爱。

　　先将郎赫远安排到一层会客室，然后立即闪身到储藏室鬼鬼祟祟打电话，坐在会客室的他隐隐约约能听见她的几句话：

　　“嗯，总算有男人为囡囡上门了。

　　……

　　“好，我不声张。”

　　……

　　“就一个人，身上穿的西装，看起来没带家伙。”

　　……

　　“身体看上去还不错，块头也够大，估计能顶上五分钟。”

　　……

　　“你要我找刀？你的刀不是封了吗？哦，囡囡抽屉里还藏一把，好，我明白了。”

　　……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怕来不及阿。”

　　……

　　“好，我争取拖住他，你尽快吧……”

　　……

　　郎赫远端杯子的手一抖，正在装模作样喝咖啡的嘴也被烫了一下。

　　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压力下，郎赫远再能致意认为娃娃的父母会善待他，那就是异想天开。好在娃娃在旁边不停的安抚，才让郎赫远暂时自若些，不过随后发现娃娃这种行为只是死刑犯行刑前固有的那一餐饱饭，为的是让犯人行刑前走的更加安心后，郎赫远开始深层度的思考自己来此处送死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找一个小白娃娃给自己当老婆？

　　这不是典型被门夹了脑袋么？

　　难道是为了全社会着想，牺牲他一人，幸福千万家么？谁知道这么呆的娃娃将来去做原子弹会不会真的偏离正常轨道，炸了美国大使馆，平了俄罗斯核电站？他趁早早点把她拐走结婚，争取为世界和平做出贡献？

　　这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理么？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想抓到身边，不管是不是脑袋缺根弦短根路，尤其是凭借雄性动物的原始本能，配偶找个越嫩越好？

　　这个……娃娃嫩不嫩且不说，单是为了嫩就将自己置身于每天被气吐三升血的境地，似乎嫩这个字看上去也忒难追求了。

　　无语。

　　所以，郎赫远至今没明白自己到底因为什么钟情于娃娃，并且会为了这份钟情送上门来面临黑色会岳父的威胁。

　　不过他倒是明白一点，那就是娃娃的父亲和他的见面将会是一场别开生面，趣味横生，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MEETING。

　　很……呃……值得期待。

　　娃娃体贴的为郎赫远又倒了杯咖啡：“这个可以提神，再来一杯吧。”

　　郎赫远：“咖啡倒不用了，我觉得，你最好先准备好紫药水。”

　　“你和吉吉真像，她也是来我们家以后才学会囤积紫药水的。”娃娃由衷的说。

　　郎赫远从娃娃嘴里听见陌生的人名，扫过来的目光隐隐发寒：“男人？”

　　娃娃从未见过这样的郎赫远，目光深邃却冻人心魄，唇边微笑都挂着冰霜，明明面容和善，她偏不敢再度开玩笑于他。

　　像头被惹怒的狼般凶狠，

　　娃娃不知道大老板为什么突然编审，只能很小声的回答：“女，女的。”

　　……

　　“也就是说，你父亲连女人上门都不允许？”郎赫远顿住所有的动作，心中发冷，开始继续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来这的问题……

　　“赫，赫远，你还想来点咖啡吗？”娃娃发现他的咖啡杯空了，忐忑的询问。

　　“那……请问，你家还有云南白药吗？”郎赫远抚额问道。

　　二十五分钟后，楼外响起凄厉的刹车声，声音尖锐的几乎穿透耳膜。娃娃抱着热水袋兴奋的说：“我老爸回来了，怎么样，他车子引擎是不是很棒。”

　　“不错。”郎赫远苦笑。

　　“你都没站起来看，你怎么知道不错？老爸最喜欢说，他想停车，拉动刹车立即停止”娃娃雀跃的讲解。

　　郎赫远从心底由衷的夸赞：“我听出来的。”一般的引擎叫的不会这么嚣张，可以想象，那位黑社会准岳父拥有怎样一台拉风的跑车。

　　当杨逍出现在郎赫远视线内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杨娃娃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猛地扑过去，在半空中呈飞跃式姿势准备抱住父亲的腰，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好好磨磨蹭蹭。不料瘦小的身影一下子停留在半空中，领口被人轻轻的抓住，就像拎了一只小猫，往回一带，随意藏在身后。

　　郎赫远不露痕迹的站在娃娃身体前，挡住她意图接近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谁都不允许接近她，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是他站在这儿，父亲也不可以。

　　杨逍原本意图抱住女儿的双臂就这样伸在半空中，扑了一个空，入鬓的剑眉立即倒竖。

　　他宝贝妻儿是道上有目共睹的，也正是如此当年封刀之前立下毒誓，谁敢动他妻儿，他会启刀再战。如今一个毛头小子就敢在他面前阻拦他亲昵自己的小宝贝，这种自杀的行为让他怒气爆发。

　　沉默。两个人王与王的对峙。

　　迟钝如娃娃也知道老爸和郎赫远两个人之间的火险级别已经达到易燃易爆程度，能怯生生在郎赫远身后对杨逍转移话题：“老爸，老妈又把三楼的电器开关烧了。”

　　杨逍看都没看娃娃一眼，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意图隔绝他们父女增进亲密感情的男人，好像那个男人比被莫愁烧爆的开关更让他愤怒。

　　终于，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勉强扯动嘴角，露处慈爱的笑容，伸手招呼娃娃去挂好，而后才对郎赫远冷声问道：“先生贵姓？”

　　赫远伸出右手，不亢不卑的说：“敝姓郎，郎赫远。”

　　杨逍什么也没说，也没伸出手，避开郎赫远的手，径直朝沙发走过去。郎赫远对他的拒绝自若的收回胳膊，也走过去得体的坐在杨逍对面。

　　杨逍上下打量几眼郎赫远，眉头拧在一起，眼神里都是不悦的光芒，“哪里高就？”

　　“华昊集团总经理。”郎赫远的语气很淡定，目光直视对方，对娃娃父亲的不满淡然处之。

　　娃娃的父亲看上去很年轻，甚至要比雷劲还年轻些。可是按照娃娃年纪推算，她父亲至少也应该在四十五岁以上，甚至，有可能到了五十岁。身形挺拔魁梧，可想而知年轻时候必定是骁勇善战的黑道煞星，冷然的面庞显然和郎赫远先前想象那个妻奴不符，如今更多的是，身上残留着没有褪净的黑道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你来有什么事？”杨逍同时也在边皱眉边观察郎赫远。华昊这个名字托雷劲的福也曾听过几次，其实，即便是没有从小雷子那里听过，单凭华昊这几年迅速扩张已经涵盖了各行各业身为华昊领导者的郎赫远名气早已如雷贯耳，生活在这个城市想抬头碰不上宣传华昊的广告还真有点难。只是没想到娃娃带回来的是他，这么说，他是娃娃的顶头上司咯？娃娃去上班，然后他就对娃娃情有独钟了……唔，原来是这样……

　　“我来拜访娃娃的父母，希望可以得到二位的许可。”郎赫远看上去倒是目光诚挚，言谈得体。

　　“什么许可？”虽然对郎赫远眼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杨逍外表上还是面沉似水，目光低垂，根本不屑与郎赫远的视线有任何交集。

　　“让我可以保护她的许可。”郎赫远诚挚的说。

　　“保护她并不是靠嘴就可以做到的。”杨逍睨着郎赫远，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我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如果连承诺都不敢做出的男人，事情办的再稳妥也只是个不敢寄予诚信的懦夫。”郎赫远坚定回答。

　　“我觉得娃娃不适合被你保护，毕竟你们俩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杨逍轻蔑的摇头。

　　“我觉得两人年龄差距大没有心理差距大那么令人担忧。反而正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大，才能日后更加多多注意有关方面的协调问题，维护感情。”郎赫远坦然面对这个问题，他不觉得娃娃的年纪会给两个人的感情带来太大的困扰，恰恰相反，他觉得未来生活如果有娃娃相伴将会非常开心，他甚至开始期待这样的生活早些到来。

　　“你会全力去协调？”杨逍不相信身兼数职的郎赫远还会花时间在娃娃身上，更不相信他会全心全意对待娃娃。

　　“我想，我会的。”郎赫远点头，认真回答。

　　莫愁和娃娃两个人偷偷站在客厅外面，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如同猜谜一样玄之又玄的对决着，明明话语间都是火药味，脸上却是各含深意的淡淡微笑。

　　莫愁到底是娃娃的亲妈，观摩了半晌后才感慨的摸摸娃娃的小脑袋：“娃娃，你要是找了这个男人，可倒大霉了，他和小浩浩不一样。”

　　娃娃没听懂老妈的意思，转头小声问：“老妈，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莫愁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你老板的表情和当年你爸去找你外公谈判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就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觉得你要倒大霉。”

　　“哦，为什么大老板像老爸，我就要倒大霉？”娃娃倒吸口冷气。

　　“你没看我都倒霉二十三年了？就你那点智商，还不如我呢！”说到智商这一点莫愁到是很有自信。

　　娃娃在莫愁说这句话的同时，无奈的抹了一把满头的黑线道：“老妈，你这话太亏心了，赶紧收回，我就当没听见。”

　　还没等莫愁回答，杨逍已经转过来瞥了她们所在方向一眼，这一眼太别有深意了，以至于莫愁张开嘴都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你准备做什么？”杨逍冷冷的问。

　　“娃娃去我那儿住。”郎赫远说出心中所想。

　　“我杨家女儿除非嫁人，不会走出杨家大门。”杨逍停了停，旋即冷颜补充道：“不如你娶了她吧！”

　　冷场。

　　娃娃眼睛瞪到了前所未有的范围，下巴和娃娃妈一起向地面做匀速落体运动，不过幸好莫愁迅速端住自己的下巴，又抬手接住娃娃的，娘俩这才没有损失惨重。

　　郎赫远表现的颇为镇定：“好，我娶她。”

　　轰隆隆，这下娃娃和娃娃妈的下巴彻底没保住，纷纷挣脱娃娃妈手掌的束缚，争先恐后的往下落，大有看看到底是谁先到达终点的架势。

　　杨逍至此才露出一丝看上去有点和蔼意味的笑容：“好，年后来娶。”

　　郎赫远点头，紧紧的抿起嘴角，点头说道：“虽然时间紧迫，但我承诺会给娃娃最好的婚礼。”

　　杨逍浅浅的笑：“那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说罢站起身，瞥了一眼娃娃：“最后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了？”

　　郎赫远语气温和：“确定了。”

　　“那以后千万别后悔，杨家出品，既出此门，概不退换。”杨逍突然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摘下来扔给郎赫远。转身走到妻子莫愁面前，突然朝她眨眼，并悄悄竖起V字形手指：“怎么样老婆，我速度吗？

　　莫愁呆了一下，才理解老公话里的意图，不得不由衷附和道：“老公，我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父亲。”停了停，又看了一眼因为他们俩诡异庆祝而顿觉毛骨悚然的郎赫远，再补充道：“恐怕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岳父。”

　　郎赫远这孩子，看上去也怪可怜的……可怜的，被强买强卖的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