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收到少爷有什么指令说是有关于女朋友的事情，这是他的对外号码，如果您真的是少爷的女朋友，可以拨他的私人号码，他会直线接通。”对方依旧礼貌，只是这语气里，已经明显多了一丝冷漠和蔑视。
“可是他就只给了这一个电话号码，你有没有他的私人号码，能不能发给我？”可可这下完全崩溃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少爷的助理，并没有权力给予您他的私人号码。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祝您生活愉快。”类似客服一般的机械语调，千篇一律的无情问候，不等可可回答，对方已经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临挂断之前，隐隐地还传来一声嘀咕：“今儿真是遇到奇葩，连自称少爷女朋友的人都有……”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木钟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一般，捧着已经喝光的椰子，翘着腿，找了个干净的街边木头椅子坐了下来：“沈晨烽那小子是个纯正的Gay，他大老远地跑到中国来，就是为了找他的宝贝弟弟，也就是沈非翎。你这个小丫头跑进来掺和什么，你也不想想Davis家族在欧美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Davis？那是什么？”可可的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坠。
“看来你连沈晨烽是哪个家族的人都不知道，还指望他回家带你去见什么父母吗？”木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如果你不怕现实残酷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Davis是欧洲老牌大家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庭成员都是银行家，瑞士银行都有他们的股份存在，各类选举中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是最弱小的家庭成员结婚，那都是一个值得炒作的大新闻。”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哪个家族，”可可终于哭出了声：“我只是喜欢他这个人而已。他的家族我也从未打听过，他之前答应我的事情都做了。晚上带我去看流星雨，带我去海边捡贝壳，还有带着我在大洋上边儿漂，还钓鱼来着呢。”
“带你去钓鱼就能给你幸福了？就是真的喜欢你了？只怕这么多日的相处，他连亲你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吧。”木钟的语气有些酸：“我之前认识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是这么喜欢浪漫的小姑娘，当时你带着温沐请我吃牛排的时候，那吃相可真的不似个女孩儿。”
可可抽抽噎噎，不吱声。
“算了算了，”木钟扔掉手里的空椰子，擦擦手，起身拍拍可可的肩膀：“哪个女孩儿没有经历过一两个渣男，哪个孩子没误入过歧途。回来就好了，回头我帮你跟温沐求求情，让你还待在环宇不就成了。至少，沈晨烽让你做得坏事儿，你并没有全做。冲着这点，我还是挺欣赏你的。”
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温沐在卧室的小洗手间里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
之前的事儿，隐隐约约还有点印象。身上感觉突然不对劲儿之后，一脚踏空，之后跌跌撞撞地躲进了大厅拐角处的厕所，好像很多人跟过来围观。再接着，好像沈非翎就来了，林梵好像也来了，不过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温沐懊恼地捶捶脑袋，暗自恼火自己不争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又给沈非翎添了麻烦。
“在干嘛？”
不放心跑过来看看的沈非翎路过卫生间，刚巧见到温沐在捶自己的脑袋。
“还疼？要不要给你找林梵？安眠药不能给你了，你昨天刚吃过。”沈非翎一脸紧张地看着温沐，上下急急地打量着。
“没有，”温沐摇摇头：“只是觉得又让你担心了。”
“不想让我担心，就赶紧把你这瘾给戒了。”沈非翎一把带过温沐，揉进了自己的怀里：“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发狂的样子，跟你现在可不是一个模样，那样子丑死了，我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嗯，我答应你，一定戒掉。”温沐脸色微红，埋进了沈非翎的臂弯里。
“走吧，给你炖了鸡汤。一天没有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喝点热汤补一补，”沈非翎搂着温沐朝着楼下走：“好在安眠药的分量没有那么足，没让你睡到第二天早上，不然这鸡汤到第二天再炖的时候就没有第一次新鲜了。”
“你做的？”温沐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沈非翎，跟他谈了这么久的恋爱，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他亲自下厨煲汤。
“怎么不是，我小时候就会给自己煮东西吃了，没几个人有空理会我，要是不煮给自己吃，难道要活活饿死？”沈非翎笑着捏捏温沐的鼻子，撇开了话题：“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是木钟刚刚电邮给我的消息。”
“什么？”
“木钟在菲律宾找到了可可。”
“找到可可了？”
温沐一阵惊喜：“我出院之后，打给她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而且也不晓得来看看我，这个坏丫头，等我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数落一顿。怎么说，我也算是她半个衣食父母不是。不过，她怎么去了菲律宾？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沈非翎摇摇头，半是宠溺，半是怜爱地揉揉温沐的头发：“她是被我送过去有事儿的。沈晨烽之前在我们周围安排的人手太多，我怕顾不过来，也怕会有混进来的人对你不利，所以把能调动的人都安排在周围。可可是个能干事儿的，菲律宾那边有些小小的业务，我就派她暂时过去帮着处理。如今事情快好了，人也就快回来了。人家还挺想你的，老跟我提起要看你，不过那儿的事情也多，之前一直抽不开身。”
沈非翎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看着温沐高兴的样子，原本到口的诅咒变成了维护。他知道可可为了沈晨烽不惜将木钟木烟二人骗走，也知道可可为了自私的感情，差点儿将温沐也推进深渊。
可是，温沐这般兴奋，俨然已经将可可当作了自己家里的一员，真心实意地对待着。她已经失去一个于茜了，何必再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补上一刀？好在那可可不算良心泯灭，不是为了钱出卖人，也没有因为情将温沐推入火坑。就当作一个少女的错误吧，日后想找个对温沐这么知根知底的人也难了。
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就带她回来看看你。”沈非翎微笑着，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汤，搁在桌子上：“喏，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不知道你刚醒能不能吃盐，所以没有加盐，如果嫌淡的话，我再帮你加。”
“对了，合约的事儿你怎么办？”
刚喝下一口汤，温沐突然想起了这个最重要的事儿：“不会被我的突发状况又给推后了吧？公司有没有受到影响？还有我，我躲进卫生间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过来，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公司的信誉会不会受损？”
“这点事怎么能影响到整个公司，”沈非翎笑着安慰道：“你别急，合约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了。瞧见你当时那虚弱模样，左思成当场就把合约上几条苛刻的规定给划去了，员工那儿也风平浪静，估计当你是孕吐了。”
沈非翎嘿嘿地笑着，又起身给温沐添了一勺。
“孕吐？”温沐一愣，紧接着脸腾地红了：“这种招数你也想得出来……”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夜色已深。温沐醒来的时候已快子夜，等到鸡汤喝完，腻歪好的二人再去休息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又是一天过去了。
“我，夜深了对我说，这些年努力你辛苦了，无人时候，让我拥抱，真的我……”
不知是姐妹的默契，还是各自的自省。于洁的手机铃声也换成了于茜生前用的那首《真的我》。
清早的铃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于洁揉揉眼睛，半迷糊地顺手就探手往一旁的床头柜摸了过去，不想却摸了一个空。睁开眼睛，于洁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从偏僻的小出租屋里搬到了沈非翎帮她找的地方。
“喂？”
于洁跳下床，跑到床尾的充电插口，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
“终于有空接我的电话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这些日子一直在国外，不想一回来就看到你又给你的现任带了一顶绿帽子。真是让我对你换汤的速度刮目相看。知道我回来吗？”
欠揍的语气，轻佻的笑声，太熟悉了。
“林浩……”
于洁的眼眶微微湿润，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握住手机，再次问了一遍确认道。
“怎么，我离开才不过半月的时间，咱俩分手也不到半个月，你这么快就已经把我的声音忘记了？忘记到要靠这样的反问来确认我的身份？”林浩冷笑着，提高了自己的语调：“其实我本身也不想打你这个电话，你也没必要感到困扰，以为我是要给你安慰或者要求复合的，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因为想从我嘴里撬到你消息的狗仔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这个词，”林浩恶狠狠地打断于洁的话：“你不配跟我说这个词，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你全都是用这个词来掩盖你所做的那一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的人品还能帮着你掩盖多久？每一个跟你在一起过的男人，头上都被你给染了色。怎么，这次不敢说是我误会了？被狗仔抓包，还好意思在人家浴缸里假自杀。”
“……”
于洁沉默了，任凭林浩在电话的对面各种恶语相向。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断了和于谦的联系，若是说给他戴了绿帽子，倒也不是冤枉了她。
“怎么，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于洁的沉默，让林浩更加的愤怒。
媒体报道的，虽说不会全是真的，却也是无风不起浪，一回国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报道，任谁都会恼，何况他们俩分手才不过几周时间。
“如果你要澄清的话，就尽管澄清，”于洁平静了下情绪，收去了哽咽的低泣：“我想我暂时不会在娱乐圈出现了，我现在只想躲在自己的地方过日子，你如果是因为不堪忍受骚扰，就直接发声明表示与我过去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介意。其实之前，除了我自己一些不好说的家事之外，确实没有骗过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想可能现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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