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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爱你,永远为期》 作者:锦竹

十五

 chapter.43

    沈母的脸只是有稍纵即逝的错愕,随即恢复了平淡,她扯着脸皮,侧□子,让出道来,说:“进来吧。”沈浅不禁把嘴抿得更紧,她拉起尤然的手,进屋。
 
    几乎是同时,沈母与尤然把目光瞟向沈浅握住尤然的手。沈母眼神飘忽,也不知在想什么,尤然更是高深莫测地盯着看了一阵。
 
    两人几乎达成了协议一般,又同时收回目光,四目相对。这情景是何其相似,当初沈浅也是拉着尤然进屋,沈母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交握的手看,然后望向尤然。
 
    唯一不同的是,尤然那个时候把手抽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今,他亦用同样淡然自若的目光反馈给沈母,那眼神中夹杂着笑意还有一份坚韧。
 
    当初的少年羞涩,可以轻易分开手,如今已经不同了。沈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只是莞尔,随后又是面无表情。
 
    沈浅和尤然乖巧坐在沙发上,静等去倒水的沈母。沈母倒了两杯凉白开放在他们面前,讪讪笑道:“天气有些热,就不泡茶了,喝白开水将就吧。”
 
    尤然微微一笑,“妈,什么都行。”
 
    沈浅斜睨一眼,眼神似乎传递出,你个死不要脸的,不准乱叫妈。
 
    沈母也不适应他突然的称呼,凉凉地回应,“说实在的,虽然我很感激你对浅浅的爱,只是你也知道我姐姐和你家的关系,当初也是一腔热爱,下场却是如此。把我女儿嫁到你家,我还是有些芥蒂。”
 
    沈浅有些疑惑,不懂沈母这话的意思。尤然微微垂下脸,轻轻地点了点头,浅笑,“我没有浅浅是活不了了。撇下浅浅,那就是撇下我的命。我还是希望自己命长点。”
 
    沈浅皱了皱眉毛,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觉得他的这话把她肉都震麻了,这么一个下流胚子,居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沈母扑哧一笑,“那我自然是不能草菅人命。”
 
    沈浅更是大惊了,沈母很少笑,这话居然把沈母逗笑了?这话好笑?
 
    沈母忽而收敛了自己,对尤然说:“我想,是时候告诉浅浅一些事了。”沈母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一会儿,她手里端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递给沈浅,“浅浅,这是你的过去。”
 
    沈浅愣了一愣,有些笨手笨脚地接了过去,然后慢慢地翻了起来。第一页是她满月的时候,趴在床上,傻傻地朝着镜头,依次都是些很小的照片,只有她一个,偶尔有沈母闪□影,但几乎寥寥无几。
 
    她十几岁的照片,连沈母的影子都没有,只有沈浅一个人孑然独立。翻到后来,终于有了别人的人影,她搂着一个高个子的男孩,两人照得都很傻,但两人笑得是那么甜。
 
    “这个男生叫尤初,是你阿姨的儿子。也是尤然同父异母的哥哥。”沈母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而后慢悠悠地睁开,睁开以后的眼神不如刚才有精神。
 
    沈浅有些讶然,愣怔地侧头看向尤然,尤然只是轻轻地笑道:“原来你们认识。”
 
    相册里,以后的大部分照片都是沈浅和尤初,直到最后几张,才有沈母的出现。沈浅愣愣地看着这些照片,脑袋忽然有些疼痛,倒带一般想到一断断片段……
 
    “哥哥,你长这么帅,应该很多女孩子追吧?”沈浅盯着刚出来的相片,看着上面的小帅哥调侃地说。
 
    那位小帅哥说:“可多了,可没有一个像浅浅这么可爱的,一个都想不要。”
 
    “切……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沈浅抄起旁边的衣服,朝他扔过去。沈母很无奈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吃饭啦。”
 
    两人屁颠颠地聚在餐桌边上。
 
    沈浅不禁蹙眉,不让自己去想了,她发现她越想,脑子就越疼。她继续翻照片,只是后面都是空白。沈浅一愣,抬起头看向沈母。沈母笑了笑,“后面是你的秘密,你怕被我发现,特意空了很多页,你继续翻就是了。”
 
    沈浅依言继续翻了起来,翻了好一阵子,才见到一张涂鸦得歪七歪八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翁就是在做的沈浅与尤然。www.xiaoshuotxt.net
 
    显然这张照片是特意照的。把椅子搬到教室后面的黑板前,两人还穿着校服,笔直地坐着,笑颜如花。在后面的黑板上,写着不是很好看的一个大红字:囍。
 
    两人笑起来很甜,都露出洁白的牙齿。这张滑稽的照片涂鸦的很厉害,两人的额头都画了“三”字,尤然画了胡子,还用红色水笔在手上添了一笔,就是在手上画了个小小的框,在框里写了比上面的囍字好看十倍的三个字:结婚证。
 
    尤然默默地注视着这张照片,眼神有些空洞。这张滑稽的照片是沈浅要拍的。那个时候他没告诉她,他复读一年,她以为他要走了,便拉着他朝照相馆借了照相机让南南拍的照。
 
    那时照片洗出来以后,沈浅欢呼地递给他,“呐,这是我们的结婚照,到了大学,尽量放在显眼的地方,不时的拿出来显摆一两个小时。”
 
    “浅浅,我们两个好傻啊。”
 
    “你才傻呢,反正听我的,放在显眼的地方,天天晃荡。”
 
    “天天看你这么傻样,我会吃不下饭。”
 
    “谁要你看啊,我是让别人看,这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谁还要你这个二手货。哼。”沈浅突然拿起一支笔,在相片的右下角写着:浅浅宝贝,我爱你,么么。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你好不要脸,自说自唱。”
 
    沈浅拽着他的胳膊,荡漾着这张傻|逼样的照片看啊看,自我满足地说:“回头把其他照片也添上几笔,真有意思。”
 
    “你该不会写上,然然宝贝,我最喜欢你的小**了。”
 
    沈浅一顿揣他,“是啊,我喜欢到想直接阉了收藏。”
 
    “那你以后就不性福了。”
 
    沈浅无所谓地说:“我可以找别人给我性福。又不是你一个人。”
 
    “也是,你提醒了我,不该只给你一个人性福。”
 
    “……”
 
    事后,某男知道给一个人性福已经很吃力了……
 
    尤然回想起来,不禁扑哧笑了起来。沈浅在看到这傻|逼的照片以后,一脸黑线。天啊,她当初这么傻逼?比现在还傻逼吗?
 
    她赶紧翻了一页,结果还是这张照片,只是上面没涂鸦,而是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字:沈浅是尤然的女王。
 
    “……”沈浅默了一会儿,对尤然说:“你写的?”
 
    “你认为可能吗?是你自己写的。”
 
    “……”沈浅怀疑,她当初是个脑残。
 
    她又翻了一页,还是那张照片,右下角还是用水笔写了一行字:尤然是沈浅的骑士。
 
    “……”沈浅忍不住又默了,她想,她花季的时候,有些妄想症。
 
    沈浅再翻一页,结果还是这张照片。沈浅忍不住翻白眼,他们就照过这一张照片吗?这张照片没有写字,干干净净,只是在旁边夹了一张纸条。
 
    但上面的字还能清清楚楚地看的到:再见。
 
    沈浅一愣,她再去翻找,什么也没有了。她疑惑地去看尤然,“什么叫再见?”
 
    尤然不说话,只是把沈浅的手握得很紧,甚至害怕她抽手,力道猛了些。沈浅被握得手疼,但也不吭声,而是用询问地目光看向沈母,“这‘再见’是什么意思?”
 
    沈母说:“你跟妈妈走了,所以再见了。”
 
    沈浅半信半疑,把目光转向尤然,尤然淡淡地笑,“再见的意思就是再次相见。”
 
    “……”
 
    ***
 
    两人是住在沈浅的小房间里,一米宽的床,很窄。沈浅本想让尤然到宾馆住,尤然不要,偏偏要跟她挤这个小床。沈浅不禁朝他翻白眼,“你是自找苦吃啊,我可不愿意缩着睡,把你挤下床别怪我。”
 
    “我躺下面,你睡我身上就是了。”尤然坐在床上,振了振身子,觉得这张床还是有点弹性。他便脱下鞋子上了床,招了招手,妩媚一笑,“来。”
 
    沈浅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某人吃痛地皱了皱眉,把她的尊臀抬了起来,妥帖放在不让他痛地地方,“你这一坐,差点把你的幸福坐没了。”
 
    沈浅睨了他一眼,不说话,“我可是要在家陪我妈妈半个月的,你真打算一直跟我呆着?”
 
    “反正我闲的很,等把你搞定了,我就去工作养老婆孩子了。”
 
    “……”沈浅顺势倒在他的怀抱里,蹭啊蹭,“其实我已经被你搞定了。你瞧你,长得又这么帅,家里又有钱,表面看起来你文秀,其实都不知道你衣冠禽兽。”
 
    “你赞美人的方式很特别,我很喜欢你说我衣冠禽兽。”他露出一副耐人寻味地笑容,然后伸手朝她衣服里面摸去,沈浅立即抓住他那越轨地手,“在我妈这,你也敢撒野?”
 
    “你不说,我不说,咱妈怎么知道?嗯?”他挑了下眉毛,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沈浅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说:“会被听到。”
 
    “你不叫就行了。”说罢,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不……”还没把话吐完,某人已经封住她的唇,肆意挑逗。沈浅很想哭,尤然技术那么好,她肯定会控制不住叫起来的,天啊……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干那种事情也一样,偷才是最刺激最疯癫的兴奋。不过那晚,可是把沈浅憋坏了。
 
    尤然是个很会在外做谦谦君子的绅士。他对沈母很有礼貌,他是有些事懂得该做,有些事懂得不去做,沈母是越看越满意尤然了。只有沈浅在屋里抹把泪。这个男人啊,穿上衣服真是说不来的好啊,可是脱下以后,那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他有着很恶劣的恶趣味,喜欢看她想叫又不敢叫,非常纠结的样子……
 
    不过,沈浅在这几天里,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早上陪妈妈去晨练,到了将近中午跟尤然去菜市场买菜,他主刀,他后勤。然后等她妈妈回来吃饭,聊聊天,吃吃饭,话题平淡,却带着温暖。晚上痛苦并快乐的被某只禽兽折腾。
 
    她以为以后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直到迎来不速之客。
 
    那天,沈浅和尤然买菜回来,便见到一辆上得了档次的车停在院子门口。尤然见到这车,感到一丝困惑,他认得这车,于家的私家车。
 
    沈浅还笑道:“难道我邻居傍大款了?”她边说边笑,当差不多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菁菁从自家门口窜出来,“浅浅姐,你跟哥哥是私奔回家的啊?”
 
    “……‘沈浅哭笑不得,“谁说的?”
 
    “你家有个阿姨,朝你妈妈一直哭,求你妈妈让你跟她走一趟。”
 
    沈浅蹙了蹙眉,也不知这个不速之客是谁,为什么突然造访,而且还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尤然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变化莫测。
 
    进了屋子,只见沙发上坐着的除了沈母,还有两个人,便是……胡女士,于天阳的妻子还有大女儿于南南。
 
    沈浅愣了一愣,站在她身后的尤然则是把目光瞟向胡女士,只见胡女士见到尤然有丝诧异,眼神不断的逃避他的注视。
 
    “妈,这是怎么回事?”
 
    沈母面无表情地对胡女士说:“我女儿长大了,这事你还是跟她说吧。”沈母撂下这句话,就进了里屋,留下分外尴尬的几人。
 
    胡女士咬了咬牙,看向站在门口的沈浅,幽幽地站了起来,她走到沈浅面前,声音不大地说:“沈小姐,我是于天阳的妻子。”
 
    沈浅阴着脸,不说话。
 
    “你母亲说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沈浅冷了一张脸,“你放心,我不会找他。”
 
    胡女士眼睛一闭,朝她跪了下来,顿时泪如雨下,哽咽地说:“求求你去救救你的爸爸,你爸爸得了白血病,他一直不告诉我,现在化疗也于事无补,只能骨髓移植。但是我两个女儿的血型都不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
 
    “妈。”南南想拉住胡女士,偏偏她不依,依旧死死跪在地上
 
    沈浅大惊,被胡女士突然的下跪震惊外,还震惊那个前不久还见到的男人居然生病了。
 
    不过,莫怪沈浅冷血,她没感到一丝难受,而是惊讶。
 
    “这个男人真可笑,到了快要死了,才来找我,认我?”沈浅不冷不热地说,也不扶起跪在她面前的胡女士。胡女士静默一阵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他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这次是我自己私下来的。”
 
    沈浅苦涩一笑,“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没诚意。”
 
    胡女士不说话,站在一旁的南南终于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妈的出现,我爸爸和我妈妈关系不会这么糟,你还好意思说没诚意?都给你跪下了。”
 
    “把责任都推到我妈身上?是那个男人管不好自己吧?有什么资格说我妈?”沈浅激了,第一次放开声音。
 
    南南愣怔地说不上话,胡女士怒瞪她一眼,让她闭嘴,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沈浅说:“他毕竟是你爸爸,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又不一定能救他,不要把我看得太重了。”
 
    “多一个机会是一个机会。”
 
    沈浅冷着脸,“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的吗?我、不、去。”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后面那三个字。
 
    胡女士闷着不说话。南南看不下去了,她拉住胡女士,“妈,我们走,我们不受这个气。”
 
    “可是南南,你爸爸……”
 
    “妈,我爸爸那么对你,你还对他这么好?从小到大,因为那个女人的介入,你们天天吵,每次吵得爸爸夜不归宿,你在家里砸东西,我和妹妹总是半夜被送到外婆家。是他对不起你,你现在为了他去求一个害了你一生的人,你要不要这么犯贱。”
 
    “啪。”一个巴掌打在南南脸上,胡女士咬牙切齿地说:“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爸爸!他再怎么错,也是养我们一家的台柱,给你锦衣玉食生活的男人,你个不孝女。”
 
    胡女士睨了沈浅一眼,恨恨地离开。南南抹了把泪,跟了上去。沈浅傻愣愣看了这一台戏,不知道哭还是笑了。尤然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说:“还是专心对一个女人好,不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让自己的女人伤心,对吧?浅浅?”
 
    沈浅哭笑不得,“你在说你?”
 
    “当然,我的做法很明智对吧?”
 
    “嗯。”沈浅依偎在他怀里,安详地闭上眼睛,还好遇到一个明智的男人。
 
    “浅浅。”沈母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沈浅从尤然怀里出来,愣愣地看着沈母那低落的表情,喃喃地说,“妈,你……”
 
    “你去一趟吧,他毕竟是你爸爸,他要是死了,我……”她突然捂住脸,控制自己的情绪,“浅浅,我当初生下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爱他?”
 
    沈母摇头,“因为我恨他。我想让他的孩子过得不好。可是我忽略了,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生下你以后,我后悔了,之所以对你不好,是因为我没办法对你好。”
 
    沈浅不说话。
 
    沈母走了过来,“妈对不起你,因为受过伤,不信任男人。而且尤然的父亲又是那种抛弃妻子的男人,我怕他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样子,所以……做了糊涂事,硬生生拆散了你们。后来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什么都于事无补。还好,你们有造化,现在可以幸福了。你就算积点德,当是救个陌生人吧。”
 
    沈浅的心五味俱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这个把眼睛哭得红红的女人。她知道沈母还是爱着于天阳的,更知道,要是于天阳就这样死了,她妈妈也活不成了。
 
    当天,沈浅一直没有答允沈母,只是闷闷地不说话。
 
    到了晚上,沈浅还是傻傻地坐在床上不说话。尤然走过来,搂她入怀,紧了紧,“这个抉择很难选吗?”沈浅抬起头看向淡定自若的尤然,反问:“你恨你爸爸吗?”
 
    “我把他当反面教材。”
 
    “那要是你爸爸得了白血病,要你去配骨髓,你愿意去?”
 
    尤然想了想,一脸认真地捧着沈浅的脸,“像你妈妈所说,当救一个陌生人,给别人一个希望,成就自己的一点爱心?再说了,也不一定成。”
 
    沈浅点了点头,忽而转脸忧心忡忡地对尤然说:“你不介意我是私生女吧?”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俯身亲了两口,“管你是谁的女儿,是我女人就行了。”说罢,不由她说,直接扑到,继续他的禽兽勾当。
 
    沈浅答允了去配一配骨髓,不过事先跟胡女士达成协议,不准告诉于天阳有她这么个女儿,沈浅不想自己和妈妈现有的生活受到干扰。
 
    胡女士满口答应,更或者是欣喜若狂。这无疑是对他们有益的。怎么说于天阳也是师长级别的军人,有私生女至少会名声不好,遭人口舌,严重的话,还会革职调查,引来很多麻烦。
 
    其实沈浅哪有想那么多,是沈母一再要求沈浅这么做的。
 
    沈浅不禁抱怨,“别人都叫我妈沈母,我看叫圣母得了。”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圣母的孩子是耶稣,哪天把你脱光光,绑起来?”
 
    “去死。”沈浅愤恨地说。
 
    沈浅留下骨髓样本以后,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沈浅和尤然已经在江夏小区了。值得一提的是,沈浅和尤然在古镇的时候,浅浅生崽子了,一窝生了五个。沈浅说,“狗一般生二到四个,生五个的蛮少的,可见我杂毛的种子多么强大。”
 
    尤然冷冷泼了冷水,“留种子一般都是一炮一堆吧?怎么说也是母的功劳。”
 
    沈浅咬牙切齿,这个也给她泼冷水,沈浅指着尤然,对杂毛说,“杂毛,咬他,他说你性无能。”
 
    杂毛哪有理她,它在帮他的孩子洗澡呢,虽然是用舌头舔。沈浅不禁泪流满面,“他说你性无能啊,你居然没反应。”
 
    “我可没说,是你歪曲事实。性无能是不举,那浅浅的孩子是谁的?不是杂毛的?”尤然挑了下眉。杂毛似乎听懂了人话,停下舌头,慢悠悠阴森森地转头看沈浅。
 
    “……”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揉揉沈浅的头发,“你这样可是要把杂毛气死哦。”
 
    沈浅去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陪同,当然,是知情人。南南、胡女士、尤然。沈浅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尤然在一旁搂着她。南南看起来有些烦躁,双手交叉,目光看起来很不定。
 
    胡女士是最紧张的,她一直交握双手,死死握紧,掐得手指泛白,手背发紫。
 
    终于轮到他们了。
 
    医生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所以人都一愣。
 
    “好消息就是,沈小姐的骨髓与于天阳的骨髓配对成功。”
 
    所以人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沈小姐怀孕了,要是想捐骨髓的话,孕妇不行,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只能作罢。”医生职业地微笑。
 
chapter.44
    之于这个坏消息,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对沈浅而言这是难题。她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看尤然的反应。他的面容刚开始很错愕,但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是变的平淡,眼神飘向沈浅,目光交错之间,沈浅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沈浅是这么认为的。
 
    胡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用很惊恐地音调问沈浅,“沈小姐,那个你看这事我们怎么办?”
 
    沈浅耸肩,“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给我们半个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露出礼貌的微笑。胡女士憋着不说话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沈浅走向尤然,窝在他怀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废话!沈浅当即想打人,她还以为尤然会说什么他种子厉害什么的,没想到上来的是一句废话。尤然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回家好好犒劳你。”
 
    沈浅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他的表现很诡异,让沈浅猜不透。
 
    眼看沈浅就要被尤然带走了,胡女士迟疑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要脸的问,“希望沈小姐尽快给我们答复。”
 
    沈浅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其实,沈浅得知自己怀孕,心情很复杂。一来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可又在情理之中。她与尤然的无节制加上多次无设备只管激情,中奖难免。二来,沈浅没有结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订婚了。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欢未婚生子。这也是第三个复杂之处。她不喜欢未婚生子,可是她却不想打掉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道理。
 
    总之,沈浅六神无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郁闷。
 
    回到家,杂毛就窜在门口,摇晃着尾巴迎接他们。浅浅的窝移到了外厅,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点时间看它的崽子。外厅里充斥着奶狗们的娇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进屋,便是去看浅浅,安抚地摸了摸已经为人母的浅浅,然后笑着转身摸跟在他身后的浅浅的头。沈浅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我头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来,沈浅惊呼一下,拍着他的手,“你干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医生说才三周。”沈浅白了他一眼,三周还只是个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通,然后又反复看了一轮,最后才开口,“浅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一愣,原来尤然不是不冷不热,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有些为难,“其实我对于天阳没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有些自私,要是让肚子里的孩子与于天阳选择的话,我可能选择前者。可能我会被人骂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翕动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沈浅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显得很无辜。尤然是嫌弃她不孝顺吗?可是她之于于天阳,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说她对于天阳还有责怪之意,并无恩情。于理,沈浅是有这个义务去救于天阳;于情,沈浅似乎可以自由选择。
 
    沈浅把尤然的手扒开,接着说:“我……”www.xiaoshuotxt.net
 
    “浅浅。”尤然叹了口气,拉沈浅到沙发上坐,坐了一会儿,他有把沈浅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视了很久,他才继续说:“自我懂事,知道爱情的时候,我曾经就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要别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一个她,用她的身体给我生个孩子,然后去疼那个我唯一女人身体出来的孩子。”
 
    “浅浅,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我不是没心动过。”尤然苦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的好,一旦发现了那种好,那就会不可抑制的去心动。可是……”
 
    沈浅默默地看着尤然,静静听他说完。因为她觉得尤然说得是心里话。
 
    “我不愿意将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谁,我清楚明白以后的将来,我最想宠爱的子女是与谁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这样,对于我和另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别人来招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
 
    沈浅捧着尤然,心里发酸,很想说一句话,却又说不出来。
 
    尤然摸摸沈浅的发,帮她顺了顺,“我很明白,我爸之于我妈是有爱的,可是中间横亘他的发妻,他没办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说他无法去将就。而我妈为自己感到不公,从而愤愤不平,郁郁而终。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将就。”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不想将就,所以才死守我?并不是对我专一?”沈浅扁扁嘴。
 
    “不是,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将就下去,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将就。”尤然搂了搂沈浅,“当今天得知你怀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我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强势你,一步步把你带到我心里,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耶,生米煮成熟饭了,才马后炮?”沈浅一脸鄙视地看着尤然,然而嘴角边上已经笑开了花。其实她真的很庆幸尤然带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会饶很多弯子,不过最后的终点,还是他的心上。
 
    沈浅贼笑,圈住他的脖子,指着尤然的心口,娇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谢谢你把我带进你心里,我很喜欢。”
 
    尤然扑哧一笑,强势扑上去,亲上她的唇,眼波流转一丝妖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没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带上了,可以一辈子。”
 
    尤然咬了她几口,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早就看出你带好心了。”
 
    “你……”沈浅那个咬牙切齿啊,他丫的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沈浅有些不安地捧着尤然的俊俏脸庞,“那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她凝视尤然好一阵子,终究溃不成军,低下头,言外之意,生父与孩子,她没良心选择了孩子。她怕尤然责怪,她这样,确实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于伯伯的骨髓,我想办法。”
 
    “你有办法?”
 
    “我国人口这么多,总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个人愿意捐赠的啊?”
 
    “那要是买呢?”尤然眯了眯眼,“天价买,我想外公很愿意天价买个外孙。”
 
    “你想惊动你外公。”
 
    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只有外公有这个实力,鼓动这次非法买卖,而且这事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冒这个险。”
 
    “那……那要是还是没有呢?”
 
    尤然闷了闷,抚摸沈浅的发丝,眼神柔了柔,“浅浅,他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于理,你必须帮他。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父亲毕竟只有一个,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肯原谅他,你也应该。”
 
    沈浅闷哼不说话,久久才说:“你真狠。”
 
    尤然叹息,“浅浅,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这个孩子。”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沈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打电话,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在被窝里。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愿犯法,也想去保住这个孩子。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爱她?为她这么多年,她的孩子,是结晶,他怎会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浅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妈妈,意料之中的。
 
    “妈,你是劝我把孩子打掉吗?”沈浅不冷不热,很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沈浅也有耐心,等她妈妈出声。好一阵子,电话那头沈母才开口,“我理解你。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把你打掉,更何况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热恋中。我懂。但是浅浅,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男人他过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为胡女士有个厉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时候,选择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闹离婚,从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压。军人搞婚外恋会有重罚,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胁。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浅浅,我知道你会骂妈妈犯贱,但是……我狠不了他。这场往事,我和他都有错。因果报应,他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他再对不起,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他是个好父亲,是我不让你们相认,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会不顾一切去认你,从来不会去想一个师长有私生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妈,你说这么多,我懂。”沈浅捏了捏额头,招呼几下挂了电话。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头疼。
 
    第二天,甚至以后,尤然对沈浅总是宠溺着,虽然沈浅有时候撅着嘴,但是还是依着受宠。想想,尤然说得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连的二十天,超过了半个月,胡女士最近频繁打电话,着急又厚脸皮。其实胡女士没抱多大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着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轻松,轻轻抚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
 
    “妇产科。”尤然微微一笑。
 
    沈浅愣了一愣,“那个骨髓。”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已经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运过去了,于伯伯的手术大概三天以后好,今天带你去看妇科,顺便看看他吧。”
 
    沈浅激动地搂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结婚。结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么都依着你。”尤然把她抱得更结实,“外公说,他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护着他的外孙。”
 
    “遵命。”沈浅大大地在尤然脸上“啵”了一口,笑颜如花。
 
chapter.45
    沈浅虽然是个兽医,但她并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尤其是给人看病的医院,里面充斥着药水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想吐。尤然见沈浅紧缩着眉,关怀地问了句:“怎么?妊娠反应?”
 
    沈浅摇头,“不是,是医院的味道难闻。”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经预定了时间去看妇产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都是很正常。沈浅被折腾地筋疲力尽,无力地说:“怀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还能折腾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浅不爱坐电梯,两人是走楼梯的。走到二楼的时候,偏巧见到手里拿着药单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见到沈浅样子有些不自然,她别开脸想直接当做不认识。
 
    “于伯伯在住院部哪个房间?”尤然忽然说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澜,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对南南说。南南冷笑,“尤少爷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
 
    她刚说完,又看了看沈浅,随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礼貌又像是别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个这么全能的老公,以后有的是享受。”
 
    沈浅听她这意思很有歧义,这是暗自讽刺她还是拐着弯的夸尤然本事大?沈浅搞不懂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不愿去搭理她。拉着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顺着她,跟着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会跟这样阴阳怪气的女孩成朋友?”沈浅不禁抱怨起来,她觉得南南的一个眼神都有问题,她从里到外都是有问题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较内向,自从你离开以后,她就这么古里古怪了,于伯伯当初还带她去看过心里医生,查到她有忧郁症,调节了半年,就让去法国学服装设计。我以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变回来了。”尤然不禁蹙了蹙眉。沈浅语气叵测地说:“她是从我离开以后变成这样的?”
 
    “是啊,我上次带你去她那儿,我发现她对你的态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时间的改变还是另有隐情。”
 
    沈浅耸耸肩,她哪里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要说于天阳,那真是让沈浅见识到了生老病死的沧桑。记得前一阵子于天阳看起来生龙活虎,如今头上已是稀疏的头发,配上一张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无神。
 
    胡女士为他削了个苹果,送到他嘴边,“天阳,吃点吧。”
 
    于天阳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说:“你这又是何必,你对我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胡女士扯着嘴皮,勉强一笑,“你还恨我当初使计算计你,让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离婚之前,就派侦探去监视你,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然后来一出捉奸在床?”
 
    于天阳闭上眼睛,很无力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苹果,“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只有那个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对你吗?她一个打击就逃跑了,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够狠,要是我去告发你,你现在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你去告吧,你这句话说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于天阳显然没有多大的激情与胡女士多交谈,显然这样的超级举不胜举,重复很多次了。
 
    胡女士似乎也习惯了于天阳的冷漠,重新拾起苹果,送到他嘴边,强势地要他吃掉。于天阳没辙,接过苹果,细细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浅觉得这对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声地跟尤然说:“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这就是应证一句‘爱上一个人,明明不开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妈,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开心也不离婚,还是要在一起。”
 
    沈浅吐吐舌头,“这多累啊?要是我情愿不在一起。爱情本来是让人幸福的,又不是钻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话我爱听。”
 
    尤然带沈浅进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浅,浑身僵硬起来,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
 
    尤然礼貌点点头,“来看于伯伯,听说于伯伯马上要手术了。”
 
    于天阳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他看了看沈浅,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儿看起来红光满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浅寻思着怎么回答,尤然倒帮她回答了,“浅浅怀孕了,来医院做个检查。”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怎么会想到来看我。”于天阳哈哈大笑,与刚才那虚弱的模样明显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浅笑。沈浅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诉于天阳她怀孕干嘛?
 
    出了医院,沈浅就把心头疑问问了出来,尤然思索了片刻,给沈浅下了个总结,“只是想多一个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牵着沈浅的手说:“那么多人知道以后,谁也不敢要你这个孕妇了。突然觉得杂毛很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早知如此,直接强了你算了。”
 
    沈浅睨了她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学着尤然平时惯有的狐狸样,“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浅浅,我是沈浅,我会一纸告上法院,告你强|奸。”
 
    “你信不信你肯定会败诉。”
 
    “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能折腾到你起不了床,当你起得了床了,已经没有证据可证明了。”
 
    “……”沈浅恨恨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够狠。
 
    尤然揽住她,“走吧,我们去试试婚纱。”
 
    “不去。”沈浅耍赖皮地不动,扁扁小嘴,“我懒,我不想动。等生完孩子再折腾这东西吧。”想起结婚的一系列事项,沈浅就头大。当初李美丽结婚的时候,她这个伴娘都累得虚脱了,更别说新娘了,能折腾出半辈子命来。用李美丽经典地话说:“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间啊,就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丽都抱怨,沈浅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愿未婚生子,等以后身上没有负累了,一身轻松以后。
 
    反正,眼前这个男人,跑不掉。沈浅如此想着,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当然知道沈浅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他也不去计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这个女人怎么跑。就算跑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毕竟带球跑,慢很多的。
 
    他们都以为什么都平静了,以后有着漫长的日子在等着他们。有人总会有这种评价,往往有种从天堂掉到地狱般的感觉。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沈浅一直未体会过,而接下来的事情,她是彻底的体会到,幸福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在孕期三个月以后,沈浅开始频繁的头晕。到了五个月以后,头晕变本加厉变成了晕厥。那天早晨,她贪睡,无论尤然怎么摆弄,就是死猪一只。没辙,尤然只好自己出去晨练。平时的话,都是带着沈浅去散步。
 
    沈浅起得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她伸个懒腰,下了床,着地走了几步,忽而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沉甸甸,双腿发虚,眼睛一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眼前很安静,沈母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似乎熬了夜。她的手正被一人握住,沈浅把目光放低,果然,床边倒着正在睡觉的尤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晨光未明,晕染成水墨蓝色调,想必是时间还早的凌晨。她记得自己是八点起床,然后晕了过去,现在是凌晨,那么她是否晕了一天了?沈浅如此想,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她……应该没事吧?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果然,尤然立即跳了起来,见到瞪着大大眼睛看着他的沈浅,忽而轻轻软软地笑了起来,说:“以后不要那么淘气吓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毫无预兆嘛。”沈浅撒娇起来。
 
    也许是声音有些动荡,坐在沙发上的沈母一个激灵,见到沈浅,激动地小跑过来,问:“浅浅,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沈浅摇头,“没有啊,我很好。”
 
    沈母的眼神忽而暗淡,欲言又止。沈浅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尤然反而先开口对沈母说:“妈,这事我跟浅浅说,你先回家休息。”尤然把钥匙递给沈母。
 
    沈母接过钥匙,点点头,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浅,摸了摸她的发,柔声说:“浅浅,妈妈回家给你熬粥来。”
 
    沈浅点头。
 
    沈母走后,沈浅便坐了起来,瞪着尤然,“说,我得什么绝症了?”她何其了解,母亲一般软化到她康复那阶段,肯定不一般。
 
    尤然顿了顿,“浅浅,我们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沈浅立马提尖嗓门,脸也跟着刷白起来,“为什么?理由。”
 
    “我们先治病,以后还可以要孩子。”
 
    “不要告诉我,我也得了白血病。”沈浅眼睛不禁抽了抽,看起来很不善。
 
    尤然微笑地摇头,“浅浅身体很健康。”
 
    “那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沈浅咬牙切齿,“你不是最想要我们的孩子吗?”尤然微微闭上眼,脸上带着隐忍,他努力平复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一刻窒息。
 
    “孩子和老婆我都想要,如果两者非要选择的话,我要你,浅浅。”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忆吗?”
 
    “……”沈浅从来不去过问这些。她心里突然惶恐起来。果然,尤然说:“因为你大脑海马体有块淤血强制压迫,从而导致你失忆。”
 
    “然后呢?”
 
    “这块淤血在不断扩大,再不做手术,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发现我的娃很坎坷。”沈浅吸吸鼻子,抓着尤然的手哀求,“还有五个月,五个月以后再做手术不行吗?”
 
    尤然紧紧握住沈浅的手,“本身这手术成功率就不高。外公打算让你去美国做手术,成功率能提升到六成。要是再晚些,别说六成,一成都成问题。浅浅乖,把孩子打了。”
 
    沈浅咬咬牙,哀怨地看着他,“我不打。”Www.xiaosHuOtxt.net
 
    尤然痛心地闭着眼,“由不得你,下午便带你去人流。”
 
    沈浅愣愣地看着尤然,忽而觉得他很陌生,能下得了手杀害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真残忍。沈浅死死抓着被单,指骨由于用力过度而苍白。她说:“要我打可以,打了以后,我再也不生孩子。”
 
    “……”尤然沉默了短暂,倏地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下午陪你去人流,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当门被尤然关上那刻,沈浅还是孩子般哭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孩子,又要丢了?她说得这么绝,他也要她打掉孩子。
 
    沈浅抱住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哇哇哭了起来。她这次真的体会到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了。而尤然也不好受。他的背紧贴着身后的门,耳边充斥着门的那一边沈浅的哭声。
 
    他在对她残忍,对自己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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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你,一世欢喜成人礼让我爱你,永远为期床前明月光,美男睡得香若你不弃,此生不离何以述情深医生,一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