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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心里忽然生出了窃喜,那种他在意我的感觉四溢,却是装作敌对的表情问:“你盯着我干嘛?”

  萧离为把手机抛给她:“傻妞,你手机丢了都不知道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啊,你知道她有多担心吗?”

  到底是自作多情了,华夏端着手机燃起莫名的怒火:“我妈着急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离为还是一脸的空洞,好像懒得搭理似的指了指她的手:“你自己和你妈说。”

  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通话时间显示6分钟23秒,并且那个秒数还在不停的走。她一边往死里瞪着他,一边把电话拿到耳边,感情充沛的叫了声:“妈。”

  田丽的第一句话是:“你们俩怎么能又吵架。”

  华夏搪塞:“吵吵平安嘛。”

  田丽在那边抱怨联系不上她有多着急,她有多不懂事,离为刚好在南陵市有多恰好不然让她上哪找,云云。

  她在一旁嗯嗯啊啊着,一边做口型给萧离为,问:你说我们在哪了吗?

  萧离为也回她口型:我说我住在你们学校招待所。

  她又问:你跟她说你是和谁一起来的了吗?

  他回:同学,三个。

  她又咧嘴问:都是男的?

  他点头。

  果然,妈妈的问话行进到了:“你们在哪呢?离为什么时候去的?几个人一起埃”每次都来复查这一套,没意思。

  她照着对好的口供一一回答了,妈妈说:“带着离为好好转转,不要总吵架,多拍点照片。有时间去买个手机,换了号码告诉我。”

  她全部答应了,虽然心里十分不爽,我也不想跟他吵埃挂上电话,她把手机用力丢过去:“我不能出声,你也跟着摆弄口型,小声说不可以啊,偏让我费劲的猜。”

  他还是翘着二郎腿,把手机稳稳接住:“你看不懂就怪了。”

  她忽然想起来,又走过去伸手找他要手机:“再借我用一下。”

  萧离为瞪了她一眼:“你不是扔了吗?”虽然放话气她,却还是不经心的递了过去。

  华夏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毕静好奇的小声问:“她这是打给谁,那么神秘兮兮的。”

  萧离为随意的说:“邵安呗。”

  毕静使劲拍他,“小声点,被樊覆舟听到了多不好。”

  他倒是了解,轻松的说:“那有什么不好的,华夏自己都不怕。”

  毕静撇嘴:“她不怕干嘛不用樊覆舟的手机打。”

  萧离为吐气:“她那么傻能记住电话号码就怪了,她稀罕的是手机里的电话北

  樊覆舟在不远处忽然开了口,慢悠悠的说:“她是傻。”

  于是两个人在一上午的相处中终于首度有了共同语言。

  华夏打完电话出来,樊覆舟和萧离为讨论得正欢,全是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低头问毕静:“他们说什么呢?”

  毕静很无奈:“魔兽世界。”

  华夏跟她一起无奈:“萧离为从来就只知道游戏,游戏就是他的命根子,我纳闷等他七老八十了还能继续玩游戏?”

  毕静笑了笑表示没办法,她忍着没说他们是如何过渡来的话题。

  那时,萧离为接话说:“现在好多了,以前更傻。打仙剑的时候李逍遥 比武招亲被林月如打死了,还问我,这可怎么办埃”

  樊覆舟大笑:“倒是她能干得出来的。”又随口问,“你最近打什么呢?”像极了地下党接头。

  离为回答:“魔兽埃”

  于是他们迅速的亲近了起来,一直到出门上了公车还在热烈的讨论着某某副本某某职业。忽然萧离为伸手过来扯华夏,弩着下巴命令一般:“赶快去坐。”

  她偏头看了看只有一个座位,摆摆手说:“毕静,你去坐吧。”

  毕静推她:“你快去吧,一会被人抢了。”

  萧离为表示出了十分的不屑:“这还有什么好让的,我怕你那两只粽子脚坚持不到回来。”

  两只粽子脚?华夏当然明白他是在关心她的脚,却忍不住心理抱怨,明明是很好的话,明明认真说出来可以让人感动的,他却偏要说得这般冷漠,不恨他还能去恨谁?

  其实萧离为以前就这样,一起坐校车的时候总是要用很莫名很无情的口吻把座位让给她,然后自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对她恶语相加,“你是猪投的胎吧,怎么能天天这么晚。”她以前总是猜不透他那样别扭的原因,后来想通了,大约是种习惯,他面对她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不自然,从小到大,一直一直。

  最亲近不过的人,有着重叠的十六年记忆,有牵手走过的时光,分享共同的成长经历,能记住他每一段的变化,宝贝他每一年送的礼物,可是他面对她时却不肯流露自然。这些年,华夏的心里早砌满了那种叫做失落的砖块,堆起一座高高的围墙。而她却真的像离为说的那样,她是傻,真的傻,她堆了围墙本意是要和他划分界限各据一方,却阴差阳错的把他围在了里面,没有门,没有出路,没有人走得进来,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把他从心里赶出去,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将他彻底遗忘,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拆墙,她很想知道所谓的那一天是否便是今天。

  她就想要再看看他,只是看一看,心思千回,视线模糊,偏又看到他们并肩的身影。华夏机械的转了头,坐在那里端看两旁飞驰的景物,一片迷茫,心里死一般静寂,忘了疼,忘了痒,只一心希望拆西墙能够一针见效,疗程短不反弹,将来不会再发疯拆东墙来补。可分明是要把他轰出去,却像是放自己一条生路般。怎样都是一场痛,早痛晚不痛的。她是华夏,她何年何月怕过何事何人。她什么都不怕。

  最后是吃的混合西餐,三比一举手通过的。华夏从小就喜欢番茄酱乱拌通心粉,喜欢的角度参照小孩儿钟情搭积木,玩心掺杂在食欲里,少年时对这样的吃法颇为得意,现在对此仍旧没有任何办法,看到了就心性使然,不玩便心不能平。萧离为当然知道她这个恶癖,提前知识普及给了毕静和樊覆舟。

  可是樊同学看到华夏一脸幸福的将半瓶番茄酱倒在通心粉上拌来拌去时还是稍稍不能保持冷静,眼里不自主的闪耀了一瞬寒光。她捕捉到了,歪着头回给他灿烂温暖的微笑,他的眼角就更加寒得深沉了。

  萧离为难得开口,故作头疼:“你玩起来还没完了?不吃饭啦。”

  华夏顶嘴:“你把那些蜗牛放了我就不玩了。”

  离为干脆把焗蜗牛推到她面前,用刀子指指点点:“你看,这是触角,喏,眼睛好像也在上面。”

  华夏从来不知道什么灯能省油,使劲舔了舔叉子也伸过去扒拉,“哪呢?眼睛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傻妞,找什么啊,你眼睛长蜗牛身上了么。”她那点小伎俩根本恶心不到萧离为,他还是那副德性,“怪不得看不见。”

  华夏抬腿就踢了他一脚,结果樊覆舟看了过来,面无表情:“你踢错人了。”

  她的脸忽然有点红,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乖乖低下头吃粉,不再多动作,也不再多言语。

  后来樊覆舟和华夏间有几句对白是这样演绎的。

  他说:我要是哪天看你不顺眼了想让谁对你留下不好印象了,就带着你去吃通心粉,又便宜又能准时让你现原形,绝对不会让观众失望。我以人头发誓,以亲身经历做担 保。

  她撇嘴:你记仇。

  他皱眉:你踢的那脚现在想起来还疼着呢。

  后来领着他们围着南陵市逛了一小圈,去了锦绣园,吃了地道的小吃,又奔上帝华大厦挤在拥挤的人群里俯瞰全市夜景,所望之处一片明晃晃的喜乐。然后又逛了夜市,虽然圣诞是洋人过的节日,街上却到处张灯结彩,圣诞树随处可见,周围环境喜气洋洋,她也不见得有多不开心。吃小笼包时笑得没心没肺,看夜景时真正投入一一辨识,遛马路时跟樊覆舟有一搭没一搭的闹着脚疼,走走停停嘻嘻哈哈,遇上感兴趣的地摊美滋滋的挑拣东西讨价还价。 表象很好,很明朗很乐观,却像是故意不去难过,所以比平时更加快乐。无心的人会随之笑,有心的人会随之疼。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都有些累,大家洗洗就睡了。华夏睡得很浅,半夜时完全清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毕静睡得很沉,华夏又怕把她吵醒,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开门出去,像是做贼,还是最没出息的那种。赤足走过客厅去拉阳台的门,沙发上的人坐起来轻声叫她:“华夏。”那声音分明是萧离为,她即便分不清自己的左右手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来,这是坏毛病,需要改。

  她站在原地不动,像乌龟缩头进了壳里,背对着他问:“你怎么睡这儿了。”

  他走过来,“总让主人睡客厅不好。”

  华夏微微笑起来:“少来,充大义装好人,明明因为你喜欢睡沙发才是真。”

  离为也笑:“顺便一下而已。”

  她没有接话,仍旧站着不动,看也不看他。

  过了半晌,他问:“脚还疼么?”

  她忽然说得掷地有声:“疼。”好像在说,滚,又好像是用力挥了一刀出去,万分果决,说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拍了下她脑袋,用了批评的口吻:“那还逛什么夜市,不早点回来。”

  华夏一巴掌把他胳膊打掉:“是昨天陪樊覆舟去教堂听钟声走出来的水泡,和今天没丁点关系。”

  离为慢慢把双手插进口袋,等了会才开口:“你发短信问我的时候是不是在挑鞋。我就说让你买深灰的吧。”

  她以为那一巴掌把他打怒了他会说点什么带脾气的出来,那样她就干脆跟他吵,吵吵多好,至少心里不憋屈,吵着吵着还能趁势打几拳踢几脚,结果等来这句台词。于是咬牙:“因为你的眼光一向不好。”说完又重复了一下重点,“是、一、向、都、不、好。”

  他拉开阳台门,走过去又转身,还是插着口袋背稍稍有些弯,“华夏,你的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就算是买了不好看的鞋子也比穿上不合适的鞋子磨得满脚都是水泡要好得多。”

  冷风丝丝吹来,华夏像是惊回眸,他背对着阳台,面孔看不真切,眼里是一片汪洋或是一个空洞,身后是无边沉寂的黑夜。她想起了许多年前,他斜挎着背包,微微弯着腰,背对着夕阳皱眉笑着,表情怪异却帅气无比,身后是漫漫血色的天际。心动大约就是始于那个时候,后来她细细想过当初,抽筋拔丝,仍是分不清是喜欢上了他还是喜欢那副画面,就好象太平公主爱上了薛绍,不知道究竟是爱了他的人还是爱上那个面具滑落的瞬间。

  总之那也是一个开始,开始的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肩,如今,多出了这么许些个角色。开始的开始,他们都还年幼,如今,成长了,她却成了那双不合适的鞋子。

  华夏的拳头紧了又松,想不出该说什么,最后转身:“你这睡衣真难看,就为了能插口袋?你什么眼光。”

  他说:“其实你眼光也不好。今天你还了半天价的那副耳钉很难看,像妇女。”

  她进门前又做最后的顶嘴:“我喜欢,你管得着么。”

  那一晚她再也睡不着,眼睛都不肯闭上,闭上了就是曾经日落的傍晚,他面色黝黑,咧嘴笑着,牙齿洁白。

  那一晚,华夏想通了一件事儿,青梅竹马是一种牢固的感情而不适合脆弱的爱情,两小无猜是一种情谊却不适合作为情缘。她想通了,只不过分手后又自作多情了几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所幸青梅竹马不是陌生的恋人,吵了再多的架有过再多的不合也不会彻底的分道扬镳,所幸两小无猜不是距离情人,分手了,也没有决绝的转身。他一直在,他走不远,不会像那些交恶的情侣一般永不相见。

  挺好。这样至少不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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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依旧妙不可言爱你,就算全世界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