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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皇朝》 作者:宁悠然

第1章

  ?轩辕皇朝(宁悠然)

  第一部 水中月

  楔子

  这里是哪里?眼前的景色熟悉得吓人,他甚至知道再往前走七步,有一颗颜色奇怪的地砖,他经常会挖开它,在它的下面藏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再往前走一百步,是一座假山,假山里面是中空的,他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会躲在里面不出来,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可是今天,却有某种东西占据了那里,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奇怪声音,很低沉,却很急促,像是动物的喘息声,可又像是人声。

  他又继续向前走,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弯下腰,捡了起来,是一件女人的兜衣,大红色的,上面还绣着一朵大大的牡丹花,上面还残留着脂粉的香味,这味道好熟悉……

  他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将手里的兜衣丢开,远远跑走,但很快又跑了回来,站在一棵大树后面,他在等,他在等一个答案。

  在许久以后,假山中走出一个人,一个男人,他身上穿着官服,表情很轻松,像是刚参加过一场胜宴。

  在一炷香以后,从假山里又走出一名美妇,她的衣衫有些不整,似乎在找些什么,但很快放弃了寻找,遮遮掩掩地离开这里。

  他呆呆地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拳头却越握越紧,自小长在宫中,对男女情事早有所耳闻的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十岁那年发生的事,自那以后,他像是着了魔一样,每天都去假山附近,他要让自己看清楚,看清楚平日里高贵妩媚的母亲真实的样子。

  每一次的女主角都一样,只是男主角会有不同,他们有平日里在庙堂之上高谈阔论,指点天下乾坤的高官,也有平日严肃谨慎的宫廷侍卫,甚至有宫中的仆役。

  他心中,对母亲的所有敬仰,一点点的消逝,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厌恶。

  场景猛然一变,宫殿的房顶怎么会这么高?高的好像直达天庭,房梁是朱红色的,上面画着虽然细致,但却无人看得清的图案,不过也许现在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的女人看得见,可是她正忙着把一根长长的白绫系在上面。

  他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却没有想过要去阻止她的行为,他甚至在想,如果白绫不够结实怎么办?她会从上面摔下来的,这样就死不成了,他的恨意便会继续折磨他。

  不过没关系,自缢不成也没关系,他突然笑了,因为他看见了他眼前摆着的托盘,上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面装着天下最毒的毒药,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足以穿透任何人的心脏。

  “轩辕闻天,你好狠!”站在凳子上的女人回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恨意和一些他不懂的东西。

  “你也一样狠,所以我像你。”他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继续狠下去吧,在这宫墙内生活,你如果不够狠,早晚会来下面找我。”女人竟然笑了,笑得那么美。

  “我会去找你的,因为你肮脏的灵魂需要地狱之火的洗礼,而我,将在一旁观看。”他的脸在灯火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错了,当你出卖你的亲生母亲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已经在地狱里了。”女人笑着将美丽的头伸进白绫中……

  “不!不!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再看见你,永远!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不会和你在一个地方!”他拼命地喊着。

  “呼……”他做梦了吗?从床上坐起,一阵冷风吹起薄薄的纱帐,吹透了他汗湿的衣衫,他起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映出的是他三十岁的脸,而不是十岁,或是二十岁。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是已经很久没再想起她了吗?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王爷,您起来了吗?”

  “嗯。”

  门轻轻地被推开,总管领着几位捧着盎洗用具的仆人鱼贯而入,这一天其实和他以往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只除了今天他梦见了最不想忆起的人和今天是他的生日,三十岁的生日。

  第一章 分骨肉

  轩辕一三一年腊月

  因为是临近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市集,整个集市上人头攒动,街道两侧的商家内挤满了购物的人群,露天的小摊前亦是生意兴隆。

  在卖首饰的小摊前,一对母女模样的人正在挑选银饰,其中年纪较长的那一个拿起一件件饰品仔细看着,不时掂掂手中饰品的分量。

  她身旁的清秀少女却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挑选手首饰上,而是放在了远处的字画摊上。

  尽管周围的摊子上生意兴隆,但是书画摊前却冷冷清清,只有几副被挂满灰尘的山水人物画摊在桌上,在破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精神委靡的年轻书生。

  书生的头戴一个破旧的方巾,身上的文士服满是补丁,藏在衣袖中的双手通红,脸上更是毫无读书人的书卷气,倒有不少的穷酸气和隐隐的流气。

  “水月,你看这支钗怎么样?”妇人拿起一支精巧的银制珠钗,抬头询问她的意见。

  “呃?挺好的。”水月回过神来,匆匆看了一眼后说道。

  “你一个女孩家,盯着男人看干什么?”发现她的心不在焉,妇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她在看一个男人后,妇人斥道。

  “娘,你看那个人,像不像爹的得意门生王学龄?”水月脸一红,收回了视线,低声对母亲说道。

  “是吗?”妇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穷酸秀才有些眼熟,“是有些像,可是他不是家境不错吗?”

  水月的父亲在京郊刘村开了家私塾,王学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只是五次举试不第之后,便与水家断了来往,几年没登水家的大门。

  “大娘,您认识他?”刚刚和别的客人做成了一笔生意的小贩闲话家常般地说道。

  “嗯,还算认识,他的家境不是不错吗?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妇人一边继续挑选首饰。

  “唉,别提了,王家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富户,偏偏出了这么个败家子,几次考试,连个举人都没捞到不说,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家里的财产全输光了,只好出来混口饭吃。”

  “原来是这样。”妇人点了点头,真是世事难料呀,谁能想到当年浑身骄气,一心想要飞黄腾达的王学龄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这支钗多少钱?”算了,别人怎么样又不****的事,妇人拿起刚才挑好的银钗,询问价钱。

  “三十文。”小贩赔笑道。

  “娘,这支钗您是想要自己戴吗?”水月指着银钗说道。

  “我这把年纪买这东西干吗,是要给你买的。”妇人笑道。

  “那我不要这支。”价钱太贵了,水月在摊子上四下搜寻着,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起一支样子古拙的乌木钗。

  “这么多漂亮的,你怎么偏偏看上这件乌漆抹黑的东西?”妇人拿起乌木钗,脸色微微一变,在看了小贩一眼后,嫌恶地说道。

  “娘,我就要这支。”水月把玩着乌木钗,越看越喜欢。

  “你就是想省些钱好替你爹打酒喝。”妇人怜爱地斥道,“这支钗多少钱?”

  “这……不瞒这位大娘,这支钗是那个王学龄硬抵给我的,没想到放了快一个月了都没人要,您若是想要……十文钱怎么样?”

  “十文?太贵了吧?这东西顶多值三文。”妇人露出精明本色,与小贩讨价还价。

  “唉,三文就三文。”小贩叹道。

  “那就包起来吧。”妇人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递给小贩,拉着女儿走了。

  夕阳西下,市集里的人群渐渐散去,满载而归的母女俩也踏上了回家之路,她们两人一面走一面谈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名落拓的书生跟着。

  “水月,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爹差一点就把你许配给了王学龄,唉,这人可真没想到,他竟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水夫人叹道。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以后我可要替你找个品貌相当的如意郎君。”

  “娘,我不嫁。”俏脸一下子红透,水月撒娇道。

  “你过了年也就十七了,再不嫁就晚了,你看隔壁的小怜,人家比你小一岁,都是孩子的娘了。”

  “那我也不嫁。”水月羞道。

  “你呀……”妇人刚想说什么,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似有大队的车马经过,她急忙拉住女儿的手,躲到街边。

  在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的护送下,一队囚车缓缓经过,路两旁的人对囚车里的犯罪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但水夫人却白了脸。

  囚车里的人虽然狼狈不堪,但从他们肥硕的身躯和白嫩得仿佛从未见过阳光的皮肤来看,他们过去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头一辆囚车里的人在发现水月母女后也愣住了,但很快就别过了脸,除了当事人,几乎没人发现这个小细节。

  水夫人双手颤抖,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紧握住女儿纤手的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道,脚更是不停地哆嗦。

  “娘,你认识这些人?”手被握得生疼的水月奇怪地问道。

  “不,我不认识。”囚车刚刚经过,水夫人便拉着女儿像身后有鬼追着般疾步前行。

  两个人来到城门口,正好赶上两名官兵在贴告示,周围围满了赶完集想要出城的百姓,人群中不停地发出议论声。

  “水月,你识字,快替娘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妇人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说道。

  “嗯。”水月疑惑地看了母亲一眼后,来到人群的外围,“查扬州巡抚水至诚,贪赃枉法,私吞银两,至使长江溃堤,经六部会审,满门抄斩,诛杀九族……”

  水月念到满门抄斩,诛杀九族,水夫人不由得身体微晃,脸色更加的苍白,拉起还要继续念的女儿匆匆出城。

  从方才起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想要借些钱来花花的王学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在告示前站了许久,终于福至心灵,想到了些什么。

  “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他疯了般地大吼,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临近春节的瑞王府宁静依然,仆人们在总管王安的带领下大扫除,一些大件的家具和用品被搬出室外。

  然而,这一切都是几近无声的,就连仆人们之间的交流也都是通过眼神或手势,只因为这里的主人,是一个不喜欢任何嘈杂和脱序的人。

  一位满头白发一身皂色官衣的男子,领着一个形貌猥琐,眼神不定的男子沿着青石路前行。

  白发男子胸前的金色龙纹和领口的红色条纹显示,他是皇室最忠心的护卫龙影卫的一员,而且异于常人的白发,更是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瑞王轩辕闻天最信任的人,龙影卫统领宇文俨。

  两人来到书房前,宇文俨轻敲雕花门,“王爷,属下把王学龄带来了,您是要现在见吗?”

  “嗯,进来吧。”一个如同冰珠互击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高,语速也极缓,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的威严。

  “是。”宇文俨推开门,却发现身后的王学龄早已抖成了一团,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右手猛一使力,将王学龄推至书房的桌案前。

  王学龄倒在地上,爬了半天,终于稳住了身体,还算端正地跪倒在地,脸上的冷汗一滴滴地滴落在身下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上。

  他本来是到府衙报官,谁想到在家等了两天后,竟是瑞王府的人押他来见瑞王爷,早知道会见到瑞王爷,他怎会鬼迷心窍地想出卖水至信,而得到赏银和官位,可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你是王学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书房中虽然燃着火盆,但王学龄却感觉到冰冷入骨。

  “是……学生王……王学龄……”王学龄的头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贴到地毯上。

  “你身上有功名在身?”

  “学生是……轩辕……轩辕一二四年的……秀才……”

  “秀才……”桌案后的人沉吟了一会儿,“你是从何处得知,京郊刘村的塾师水守信,原名水至信,是犯官水至诚的胞弟?”

  “学生……学生不敢……隐瞒王爷……学生是水至信的学生,曾在他家中看到过一幅由他和水至诚合作的画作,上面的署名一清二楚。”

  书案后的人沉默良久,王学龄感到如同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驻许久,“你抬起头来。”那个声音重又响起。

  王学龄抬起头,在与桌案后的人目光短暂地交流后,他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一般浑身僵硬,急急地躲开了那人的眼光。

  老实说,他并没有看清书案后的人模样,却深深记住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有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看透人心中每一个龌龊的角落。

  “来人。”书案后的人微微抬高声音,在王学龄身后立刻出现了两名龙影卫,“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他此言一出,王学龄立刻瘫软,像一摊烂泥一样被两名龙影卫拖了下去。

  “宇文统领。”瑞王轩辕闻天一边说一边拿起狼毫笔。

  “属下在。”

  “如果等一下用完刑他还没有死的话,就让吏部给他安排九品的官位,但是,本王不想再见到他。”轩辕闻天将写好的便笺交给身后的宇文俨。

  宇文俨接过便笺之后并没有动,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你是想问本王为什么要给这样的小人安排官位?”轩辕闻天语气里并没有不悦之色,但眼神却锐利了起来。

  “属下该死。”宇文俨跪倒在地。

  “本王打他五十大板,便是打他出卖恩师,赏他官位,是因为他举报有功,懂了吗?”

  “属下逾矩了。”

  “回去自领二十大板。”

  “是。”宇文俨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桌案后的轩辕闻天在他离开之后,从书案后离开,来到窗前,推开窗,让晚冬冷洌的空气吹入书房。

  窗外早开的红梅上站着一对正在互相梳理羽毛的喜鹊,轩辕闻天剑眉微挑,这种传说中报喜的鸟儿出现在他的面前做什么?

  毕竟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可以称之为喜事的事情。

  大年三十,刘村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喜庆的对联上写满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然而在村子最东边的水家却出奇的安静。

  年夜饭的饭桌上摆满了平日难得一见的鸡鸭鱼肉,酒杯中也盛满了酒,但是围坐在桌前一家三口脸上却满是愁苦之色。

  “水月,东西收拾好了吗?”水守信问道。

  “嗯,收拾好了。”水月低声说道,自从上次赶集归来,母亲和父亲就变得极为沉默,时常避开她在一起讨论些什么。

  今天更是急匆匆地命她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便要送她到久不来往的亲戚家暂住,“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水月,你先到你表叔家住两天,爹娘安排好家里的事就去接你。”水守信按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夫人的手说道。

  “不,你们不说清楚出了什么事我不走。”水月平日里很是温柔乖巧,但拗劲一旦上来,就连亲生父母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你不走也得走!”平日斯斯文文的水守信也板起脸来,双手猛地一拍饭桌。

  “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水月坚定地说道。

  “不行,你一定要走,明天早上就是绑,我也会把你绑到你表叔家。”水守信语气同样坚定地说道。

  “我死也不走。”水月的声音圆润如常,但却流露出更多的坚决。

  “你……”水守信气得脸色泛青,扬起手来便要打她。

  水夫人急急地拦在了父女两之间,“相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水月从小脾气就倔,吃软不吃硬……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分上,你就和她说了吧……”

  “娘,到底出什么事了?”水月语带哭音地问道,虽然她不明就里,但已经意识到了一场空前的灾难将会降临。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水夫人将水月抱在怀里,眼水浸湿了水月的秀发。

  “唉……”水守信长叹一声,坐回椅中,“夫人,还是你讲吧。”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拿起了酒杯,喝起闷酒。

  “水月呀,你还记得吗?娘和你说过,我们不是刘家村的人,咱们一家三口,是你三岁那年搬来的。”

  水月点了点头。

  “但有些事娘没和你说,其实咱们水家,是江南的盐商世家,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到了你父亲这一代,更是一连出了三个进士,你爹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你父亲生性淡薄名利,与你两位势利贪婪的叔伯水火不容,更与表面奢华内里糜烂污秽的家族格格不入,终于在你出生前,与他们撕破了脸,带着我离开了水家。我们在外面飘泊了三年,才在这里安下了家。

  “你还记得那天在集市上遇见的囚车吗?第一辆车里坐的就是你的伯父水至诚,后面的是你的叔叔和你的几个堂兄弟……他们终究还是犯了王法,遭了报应……”水夫人面带哀伤地说道。

  再怎么说,那些人都是水家的亲人,不管怎么样,看他们得到了那种下场,水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可这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水月虽然惊诧于原来自家的来历竟是这样的复杂,但是还是不懂为什么大伯出了事,父母就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他们不是已经多年不曾来往了吗?

  “傻孩子,你还记得城门口的告示吗?你大伯犯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而我们理所当然的在九族之列。”

  “可是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不是吗?”

  “事情就坏在这张画上……”水夫人指着挂在墙上的工笔山水。

  水月来到画跟前,仔细观看那幅画,这才发现,上面的落款处,清楚地写明了兄水至诚赠与弟水至信。

  “你大伯极善丹青,这幅画是当年他送给你父亲的,这些年咱们家来往的朋友、学生,凡是略通文墨的,都曾仔细看过这幅画,有人还临过,这其中若有一个人知道了咱们水家的事,到衙门举报,咱们家就完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富贵的时候我们不稀罕沾他们的光,他们犯法的时候,也与我们不相干……诛连九族是天底下最没道理的王法!”

  “胡说,王法就是王法,管你讲不讲道理!”水守信重重地放下酒杯,脸上也满是无奈之色,“明天天一亮你就给我走。”

  “好,要走一起走,娘,我们去收拾行李,我们犯不上为那些人陪绑。”水月急急地拉过母亲的手。

  “不行,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年三十一家子全都往外跑,能不招人疑心吗?你先走,过两天我们就去找你。”

  “可是……”水月还想争辩。

  “还可是什么,快去收拾东西。”水夫人连推带搡地把她推回房间,又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无奈的水月只好将自己的几件衣服拿了出来,在打开首饰盒时,一件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是那支乌木钗,想想那个时候她们母女是何等的轻松,可是一夕之间却风云突变。水月轻叹一声,将发钗插入发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紧接着便是大批人马行动时的嘈杂声,水月的手猛地一颤,心脏缩成了一团,她急急地起身,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水月,快,顺着窗户走。”水夫人跑了进来,将一个布包塞入她的手中,“这些钱你拿着,千万别再回家了。”

  “娘……”

  “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快走吧,从今后隐姓埋名,别再管我们了。”水夫人推开窗户,将水月推了出去。

  她刚刚关上窗户,门外的官兵就已经冲了进来,“奉瑞王爷命,捉拿人犯水至诚,水孙氏,水月。”

  几名官兵将水至信和水夫人押了起来,又在小小的茅屋里搜查许久,“宇文统领,全都找过了,不见水至信的女儿水月。”

  宇文俨眉头微皱,走到墙边拿起那幅工笔山水,看了许久,“水至信,你女儿呢?”他边看画边问道。

  “她、她去走亲戚了……”水夫人说道。

  “走亲戚?大年三十出去走亲戚?”宇文俨卷起那幅画,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夫妇,这两个人,连谎都不会撒,实在和他们的兄弟有天壤之别,可惜,命太不好了,与水至诚投胎托生到一个娘的肚子里,“你们几个,先把他们带到刑部大牢,记住,他们是受人牵连,客气点。”

  “是。”

  “剩下的给我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水月蹲在窗下,拼命地捂住嘴,抽噎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在确定爹娘被捉之后,她的眼泪竟奇迹般地止住了。

  她不能被捉,更不能死,她要把爹娘救出来,她要替积善一生却被人连累的父亲讨个公道。

  踩着厚厚的积雪,水月几乎是一步一滑地往前奔去,但是身后举着火把的人影却越来越近,在一个踉跄之后,她跌入了深深的大沟里。

  “统领,脚印一直到这里就不见了。”在她的正上方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火把把刚才她滑倒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昼,水月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四处找找,她跑不远的。”一个声音响起,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很快散开了。

  “统领,你看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个人指着深沟说道。

  听到这里,水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那只是一只野狗。”宇文俨往下看了一眼,眸光一闪,语气平淡地说道。

  大年初一

  昨夜一场大雪之后,天气更加的寒冷,京城外的道路几乎没有任何被踩踏的痕迹,在这种日子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再怎么忙碌的人都会在家享受难得的节日时光。

  可是偏偏就有人呆不住,就要在这种日子里出城,一阵悦耳的马铃声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向城外急奔而去。

  “侯爷,您可真是怜香惜玉,万春楼里的香香姑娘只说了一句想在年初一吃到正宗的王记烧饼,您就出城去找做饼的师父。”驾车的小厮说道。

  “那当然了,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女人的心,你小子学着点儿吧。”车里坐着的男子颇为自得地说道。

  “侯爷的本事,我就是学到皮毛就够我一生受用不尽了。”

  “算你小子懂事。”车里的男子笑道。

  “侯爷,你前面路上好像有个人!”小厮停下马车。

  “是吗?”车内的人开帘子,“是有个人……小六子,你下去看看。”

  “是。”小厮跳下车,来到路边,只见路边的积雪里倒着一个人,全身几乎被雪埋住了,手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布包。

  “侯爷,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咱们管不管?”

  “年轻姑娘?那自然要管。”

  “宇文统领,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吗?”瑞王府的书房内,只有书案后的瑞王轩辕闻天和跪在地上的宇文俨。

  “属下没能捉回水家的余孽。”

  “不,你错在不该故意放跑钦犯。”轩辕闻天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但他此言一出,宇文俨的脸一下子便白了。

  “世上是该有人情这回事,但是,律法才是第一位的,水家人犯了法,就要被捉,不管再怎么无辜也一样,世上无辜却犯了律法的人多的是,你管得过来吗?”

  “属下知罪。”

  “本王是因为看重你,才和你说了这么多,若是别人,本王就叫他人头落地了!哪有工夫和他说这些。”

  “属下该死。”

  “宇文俨,你太叫本王失望了,你回去吧,本王罚你一年奉禄,三天之内务必将人捉拿归案,否则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是。”

  他走之后,轩辕闻天轻轻扭动书案上的兽形铜器,在一阵微响之后,书房的东墙整个转了过来,露出一幅仕女图。

  图中的女人手拿团扇,身段窈窕,妩媚动人,“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怪我不讲情面?我连你犯了律法都不会宽待,何况是别人?”

  “今天是你犯下罪孽的时刻,再过一个月便是你的祭日,十年了,你在另一个世界反省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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