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讲些故事给你听(4)

　　就这么过了又快一年，李小姐眼看29岁了。男人越来越忙，偶尔她去他家陪他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急匆匆地赶着走。有时她连着半个月都找不到他。她实在忍无可忍，质问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他反驳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怎么能把我想得那么坏？！

　　他刚一不满，她的声音就软下来了，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找不到你，太着急了。沉默一会儿，她又哀怨地问，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同我结婚。

　　男人说，我单身这么久，就是因为怕麻烦。婚礼好麻烦的，你不要逼我。有感情，自然会在一起。

　　一次，又是给他打了好多电话没人听。再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哪位？他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情吗？

　　李小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挂掉电话，手一直在抖，控制不了。她想，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后来，男人解释说，哦，那个是我朋友。我加班太辛苦，睡得天昏地暗。我朋友见我电话响，就帮我接听了。你别想多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于是，就这样不了了之。

　　就这样，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李小姐越来越心慌。她其实心里也开始没底，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不靠谱。可是，一来是不甘心，二来是生活中实在再也出现不了像他条件这样好的。于是，她就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也许就能成了。她开始时不时地闹情绪，可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她也试过逼婚：我快30岁了，该结婚了。再不结婚，孩子都生不出来了。你不要再跟我耗了。你要是不想娶我，或者根本没想跟我结婚，你早点儿讲。

　　男人说，我也想结呀，不过要时机成熟啊。再说，必须得我爸妈见过你，同意才行。

　　李小姐立刻问，我可以见啊，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爸妈？

　　男人说，我哪有空啊，你都看到了我很忙，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乖哈，每天都工作得好累啊，你不要再给我说这些了，头好痛。

　　李小姐慢慢地心也冷了。她本来书读得不多，对爱情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觉得遇到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也要抓住了。可是慢慢地，她也明白了，这个男人是她抓不住的。虽然她拼尽了浑身的力气，把能对他好的事都做了，把能给他的都给了，她仍是觉得抓不住他。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她觉得，总好像是哪里不对，可能就是人家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大家timing不对，自己总是没有那个运气。有的时候，她觉得他其实是爱她的，但是每次跟他要东西，他都是嘴上非常爽快地答应着，过后从来没兑现过。于是，她渐渐地也就灰心了。

　　她29岁了，耗不下去了。渐渐地，她不再找他，他竟然也就从来不找她。这时，她才明白，如果不是她一直坚持联系他，他可能早就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了。想到这里，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怎么就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开始不是好好的？不是还追求我？

　　虽然不再时常联系，李小姐其实还是一直抱着希望。这个希望虽然十分渺茫，但她总还是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QQ签名上写了不舒服，她就会很紧张地跑去问候他，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就这样过了一年，一年中，她除了天天窥探他的新动态，没注意过别的异性。在她30岁生日的时候，他突然结婚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把李小姐的心劈了个外焦里嫩。

　　男人找的女生年轻漂亮，比李小姐优秀很多，而且看样子并不是刚刚认识的。在这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男人说忙，不停地找借口冷落她的那段日子，他应该就已经开始追求她，并且已经计划好了要跟那个女孩结婚。30岁的李小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小姐落寞地过完了30岁的生日。她觉得她这辈子的爱情都在他的身上用完了，她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那样去爱一个人了，她觉得本来美好的生活触手可及，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失之交臂。她叹，她怨，她恨，她狠狠地哭，夜夜买醉。

　　31岁，周围七七八八的男人走马灯似的看过了，还是没有合眼的那个人。李小姐跳槽去了一家廉价商务酒店，当大堂经理，收入普通略好，样貌普通略好，除了成熟了一点，样样都不如27岁。

　　眼袋越来越重，因为失眠，鱼尾纹竟然开始若隐若现，因为心碎。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自己最好的年华——27岁时遇到的男人，最终却没有选择自己。

　　她不知道，有一种关系叫作炮友，有一种角色叫作备胎，有一种男人短期选择你，但不会真正爱上你，更是永远都不会娶你。如果27岁的时候李小姐能敏感察觉，果断离开，她还有机会在适合自己的圈子里挑一个比自己条件略好的。可是在她27岁那年，他遇到了一个条件好她太多的男人，她看不懂自己的劣势，读不懂他们的关系。

　　一直到31岁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当初那个没有醒来的梦里。她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出现一个条件跟他一样好的男人，爱上31岁的自己。

　　有钱的长得丑，人品又值得质疑；长得帅的为人肤浅，家境普通得很难让人服气。同龄人里越来越多的已婚族，好的实在是寥寥无几；年长太多的，心有不甘；还有各项条件都不错，不是人品有问题，就是压根儿看不上自己；还有一种，已经离异有孩子。李小姐陷入了一个怪圈，永远在他的阴影里出不来，谁都没有他好，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她几乎就可以得到他。

　　其实，那都是她的幻觉而已。

　　雪糕的故事

　　我是20世纪80年代生人，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和大多数80后的孩子一样，我是独生子女。

　　80年代的中国，家家户户都是吃大锅饭的工人，几乎没有什么贫富差距。

　　那时候，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普通的上班族，妈妈在工厂，爸爸坐办公室。我的家境中等，跟大多数同龄人没什么差别。

　　我小的时候，大人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用来支付必要的家用外，是没有多少剩余的，而且他们还要攒一点钱用来孝顺父母，添置家用电器。家里的电风扇呀电视机呀都是爸爸妈妈刚结婚时这样攒钱买的，冰箱、洗衣机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孩子的零食玩具也没有现在这样琳琅满目。我小的时候小卖部甚至都很少。到了夏天，就有年纪很大的爷爷骑着自行车，车后面放一个泡沫箱子，箱子上包着厚厚的棉垫，箱子里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吃的白糖雪糕。

　　小时候，电视里除了几个固定的电视频道可以看，人们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家家户户的老人和孩子到了夏天吃过饭，都出来在家属院里乘凉。老人们拿着小板凳围坐在一起聊天，小孩子就跑来跑去，女孩子跳皮筋，男孩子打弹珠，或者男孩女孩一起玩捉迷藏。

　　那个时候，卖雪糕的爷爷总是在大夏天太阳明晃晃的炎热午后，骑着或推着雪糕车穿梭在各个楼群间，底气十足且有节奏地吆喝着：“雪糕——白糖——雪糕！”

　　每每听到这样的叫卖声，家家户户的小孩子就开始央求大人，大人实在烦不过就给一两角的零钱，他们便雀跃地攥着钱飞跑出去，然后大声回应道：“卖雪糕的！我要买雪糕！我要买雪糕！”

　　每到一个小区，雪糕车边总会围着好多人，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大姑娘小媳妇，大家说说笑笑的，边吃着雪糕边散了。

　　只是有的时候，生意也会不景气，说不上哪一天莫名其妙地，买雪糕的人就会很少，然后老爷爷就很着急，因为没有冰箱保存，雪糕融化掉就白白赔了钱。于是，他就会特别卖力，在玩耍的小孩子身边拼命喊：“雪糕——大块雪糕！又甜又凉的雪糕！”

　　经常可以见到因为大人不给买而站在雪糕车边不肯走的小孩，拉着大人的衣角撇着嘴央求着。大人铁了心不给买，小孩子就开始抽泣起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号啕大哭。很多大人觉得没面子，最后皱着眉头给买了，孩子就破涕为笑。但从此以后，小孩就开始学会用这样的方式要挟大人。

　　因为是独生子女，所以，大人对孩子都非常娇惯。

　　从小我的爸爸妈妈就很宠我，煮饭永远是爸爸和妈妈吃两个青菜里炒一点点肉，再专门给我煮一小份荤菜，有时候是炖肉，有时候是炒鸡蛋，有时候是一小份猪肝。总之，我就是吃小灶长大的，爸爸妈妈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爱着我。

　　只是对于要东西的问题，妈妈曾经用别的小朋友的例子告诉我，当大人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满足你要求的时候，当有些东西不能买给你的时候，你绝对不可以缠着大人没完没了地要，一来在外面这样会显得很丢人，很没出息；二来爸爸妈妈不仅不给你买，还会觉得你是会为难人的孩子，会让他们觉得生气。比如冬天的傍晚见到推车卖冰糖葫芦的人，他们一整天走过很多尘土飞扬的路，用糖包裹的冰糖葫芦上肯定沾了很多灰尘，所以不会给你买。可是如果这时候你不懂事哭起来，妈妈只会发脾气，而且最后你依然什么也得不到。

　　于是，从那时候我就似懂非懂地明白，有些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其实并非有多好，还会为难别人，而且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我从来不会为难爸爸妈妈，哭闹着要一件东西。

　　那个时候，街坊邻里都很熟，熟到谁家吵架了，谁家今晚包饺子，大家都一清二楚。邻居阿姨叔叔下班回来，我总会响亮地跟他们打招呼问好。他们常常会买一些零食和水果回来带给家里的小孩子，有些在家属院里玩耍的小孩子就会定定地看着他们手里提的袋子。大人一不好意思，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来分给邻居的孩子。

　　妈妈私下里曾经跟我说，宝宝，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阿姨叔叔给你的东西，你要吗？我看着妈妈的眼睛，迟疑地摇摇头。

　　妈妈问，为什么？

　　我说，不知道。

　　妈妈说，因为那是大人碍于面子不得不给你的，因为被你看到了，不给说不过去。

　　我点点头。

　　妈妈又说，人家买一点东西给自己家孩子吃，不是真心给我们的，所以不能要。

　　我又点点头。

　　我说，妈妈，那谁给的东西可以要呢？

　　妈妈说，亲人呀，像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有舅舅姨妈，他们给你的是真心的。

　　我又点点头。

　　从那以后，别人无论买了什么好东西，我都知道那不是我的，我的眼睛也不会在那样东西上停留超过三秒。邻居叔叔阿姨有时候会往我的手里塞东西，我都会原原本本地再放回他们的袋子里去。不是真心给的东西不要，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

　　说到小时候，就觉得有那么多温馨的回忆，可是这两个朴素的道理却是从我四五岁的时候妈妈就已经教给我了的。它们在我以后的成长中，尤其在恋爱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很多女孩子，会哭着说放不下，不甘心，我要，我好想要。也许那是因为你从小就学会了哭着要挟大人而得到雪糕。而你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爸爸妈妈会惯着你，别人并不会。

　　也有很多女孩子，看到好的东西，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到，甚至忘记了对方是不是真心要给你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去了怎样的尴尬和压力。

　　有些事情真的好简单，简单到只是一根雪糕的问题。就像非常流行的一个说法，说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穷养是为了让男人从小就懂得建立起一种责任感，懂得打拼；女孩从小就要建立起一种自尊，省得某天会为了一根雪糕就跟别人跑了。我倒是觉得，穷富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观念，你的观念会造就你行为的方式。

　　那些小时候会满地打滚的人，长大以后，是不是在感情中用同样的方式在满地打滚？

　　你好，隐形人

　　据说S有一个男朋友。当然，只是据说而已，因为我们谁都没有见过。

　　他们从相识到恋爱到分手，我们都只是听说而已。当然，S不是骗人的，她的确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因为他加了我们周围几个朋友的Facebook。

　　可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在他们交往的大半年时光里，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共同出现在对方的社交网站上。比如，S会去赞“男朋友”的某条更新状态，她的“男朋友”也会回赞S的某条更新状态。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彼此几乎不会在对方的页面上有任何交流。即使留言，也是那种非常客气的礼尚往来，一个人留了客套话，另一个也并不会回复。这种诡异的状况，仿佛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网友，甚至并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