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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裸爱》 作者:向征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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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不知不觉经过两年的艰苦锻炼,终于升职主管了。待遇提高了,也会训人了,小脾气也上来了,抱怨压力太大了,动不动也是手下哪个不好好干活了。一个标准的公司中层领导诞生了。他们口口声声开始说自己当夹心饼干多么不容易了。夏至的话题已经从被领导训变成了哪个下属又惹她生气了。

“新来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写个邮件都要问……写个Word排版都不会,字体不统一,字号大的大、小的小……不经过我同意就答应客户要求,出了问题算谁的……”这些都是小事。

一天人事部门跟夏至说,她手下一个小女孩想换部门,说在夏至部门没发展。夏至一下就火了说:“换吧,别的部门不要的话,那我也不要了。”

回头跟七夕在QQ上说:“想换部门怎么不跟我说,直接找人事,什么意思?对我个人有意见?她想走我还能拦着她不成。跳过我直接给人事的写调职申请,回头别的部门不要,我也不要。看她怎么办。”

七夕:“其实人家也没什么错。跟你说是礼貌,直接找人事流程也对。”

夏至:“什么?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那个需要七夕帮她出头出气的夏至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成功地成长为这个城市中众多的坚强的女白领之一。

周末夏至陪七夕去方庄买盘,七夕从2004年就开始在他家店里拿盘了。最忠实的客户,再没有选过别家。

什么D5,D9,烫号的,夏至都不懂,每次来都当散步。

两人刚在国贸上特3,夏至手机就响了。

夏至:“我刚才打6025的分机怎么没人接……今天谁值班……她在不在,怎么不接分机……客户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来了……你让小孟接电话……刚才6025分机你怎么不接……你现在就给7989××××回电话……回完电话再打给我。”

听着夏至讲手机,七夕突然发现,夏至这个从小县城上来的小土妞已然蜕变成了高级白领,对手下的人也是毫不客气。

又是一年的12月31日,夏至下班回家后在网上和七夕感叹时间匆匆,两人不甘愿就这样跨年。晚上9点了才决定出门,去王府井感受过年的喜悦。

在新东安过了零点后,打车回家。可是空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辆出租都没看见。俩人走到建国门了,才终于在凯悦饭店门口拦上车。

看着穿得不多的七夕,夏至说:“总是穿这么少。你把秋裤穿上能死?”

七夕突然冒出来一句更冷的:“我的心比这气温还要冷。”

夏至并不漂亮,这是天生的,没办法。也没有多少钱买太好的衣物,夏至从来没有美艳动人过,她无法粉饰包装自己。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夏至还是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一有年节还都是跟七夕一起过。

夏至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还是毫无睡意,开了电脑在私人BLOG上写:“北京2007年的最后一夜。长安街上车来车往,灯火阑珊,却没有能载上我们的车。寒风让七夕倒着走,我在她的身前,她白色的衣服上白色的绒毛在车灯的反射中,都市中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孤独、坚强、隐忍……模糊而又清晰。一切,在这个瞬间定格,成为永恒。”

夏至突然放声大哭。说起自己独自在北京的种种,没有男朋友,没有好的工作,没有房子,想回家等等等等。

夏至靠在窗边,想着晚上的谈话,回忆着过往的生活,从窗户里静静地看着外面这个陌生的城市。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会留下怎样的回忆。

夏至点了一支七夕上次留的520,烟已经干透了,抽起来更呛人。烟雾缭绕中,静静地眯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寂静,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这样过去吧。从今天开始,要学会人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过陌生的生活。

独在异乡为异客……

夏至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无论怎么变化,无论社会地位多高,无论挣多少钱,都坚持女人一定要嫁人,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小孩,这才算完整。谁规定的?造物者如果把繁衍这项使命给了女人,那就应该让女人能够独立完成这件事。否则,为什么要把这个十字架给女人?只要有女性对这个结婚生子的传统表示异议,立刻被冠以离经叛道的帽子。为什么男人不必承担这个责任?舆论为什么不指责男人?结婚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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