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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破城》 作者:未名苏苏

第8章 戏如人生梦醉(2)

 正文 第8章 戏如人生梦醉(2)

 
    她惊喜万分,抬头看他。他笑着示意她打开。她翻开封面,扉页上竟有诗人的亲笔签名。黑色水笔签下的字,崭新得仿佛墨迹未干。
 
    “你去过他的签售会?”她简直想尖叫。
 
    他淡淡一笑,“年初在欧洲拍戏。机缘巧合。”
 
    她又低头翻看诗集,一页页浏览,掩饰不住兴奋,然后突然抬头,问他:“你是打算借给我看?还是……”
 
    “送给你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根本不当回事。
 
    “啊,那太谢谢了。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她笑,喃喃说着,非常腼腆,然后抬头,却见他唇角微微一挑,眼中有些淡漠的不屑,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一本书也值得这样兴奋?
 
    她更羞涩,心中又慌乱又感激,把书本抱在胸前。
 
    他不再说什么,兀自走到化妆镜前坐下。
 
    她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又打开那只纸袋子。只见里面盛满了各种食物——面包、牛奶、水果,以及装着维他命片的绿色半透明小盒。
 
    咦,这不是席正修的助理为他准备的配餐吗?他放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吃吗?他自己吃过早餐了吗?
 
    她心生疑惑,看他一眼。他却若无其事地在读报,毫无表示。
 
    犹豫再三,她还是提起那只袋子,走到他身边。她刚要开口询问,他已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她,淡淡地说:“给你吃的。”他说这几个字的语气稍有些不耐烦,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像是在说,怎么这么笨,这么啰唆。
 
    “哦。”她呆呆地,抿嘴浅笑,快乐而不知所措,呆了半晌才想起来说:“谢谢。”
 
    又是谢谢。他只浅浅一笑,低下头读报,不再理会她。
 
    她心里乱乱的,抱着那袋食物坐到一旁,又发了一阵呆,才慢慢吃起来,吃着吃着又在心里埋怨自己嘴笨。大明星送她书,又送她营养早餐,可她除了谢谢就不知说别的。她又想,就只说了谢谢,他还嫌烦,还嘲笑她小题大做,要是再多说几句,他会不会不高兴了?
 
    就这样,片刻工夫,她的心思已千回百转。
 
    她看得出来,他关心她,知道她喜欢什么,就送给她;见她天天吃方便面,就把自己的早餐给她吃。他对她好,但又不愿和她过于亲近。他对她的好,更像是长辈对孩子,带着责任,带着严厉,甚至带点兄长对小妹妹的那种不屑一顾和不耐烦。虽然心里疼惜,表面上却又冷冷的,懒得啰唆的样子。
 
    这么想下去,她心里甜蜜起来,也不安起来。直觉告诉她,席正修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他把那个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了。
 
    内心的感受与理性的认知,究竟哪一个更加可信?
 
    他对她究竟怀有怎样的感情?
 
    她想知道,又怕知道。
 
    但有一点,她已在心中明确无误:从这天起,她在他面前不再是“小朋友”,他在她眼中也不再是“席叔叔”了。
 
    某种改变已经悄然发生,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6
 
    过了几天,席正修的女朋友陶文嘉来剧组探班。
 
    陶文嘉二十七岁,也是个艺人。她与席正修的恋情一直在报纸的娱乐版面占据大量篇幅。梦非素来不关心这些,却也从同学口中听熟了这个名字。
 
    在拍摄现场,梦非亲眼见到了陶文嘉。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子,面容清丽、个子高挑、打扮入时,深秋了还穿着丝绒裙子和黑色细高跟凉鞋,肩上裹着雪白的狐皮,一看就是个明星。梦非听人说,陶文嘉以前是个模特,近两年才开始拍戏、唱歌、做代言,与席正修恋爱后,知名度迅速提升,星途大展。
 
    陶文嘉在剧组里甚是活跃,自知一出场便是众人目光焦点,因此尤为轻松愉快,四处派发零食水果,对谁说话都嗲声嗲气地扮可爱,十分骄纵天真。她亲热地管梦非叫“小非非”,完全把她当小孩,塞给她一把糖果,“可怜的小非非哟,拍戏苦不苦?比在学校里念书苦多了吧?”梦非看着陶文嘉天真烂漫的样子,只沉默地笑笑,没有回答。
 
    陶文嘉在梦非这里讨了没趣,便转去搭讪导演和制片人,每说一两句便咯咯地笑,肢体语言极丰富,毫不吝惜地卖弄风情。导演和制片人都捧她的场,对她十二分的客气。
 
    梦非静静地望着一切。她觉得这位年长十岁的陶姐姐比自己更亲切活泼,比自己更像个懂得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也许这样的女子才是有魅力的吧。
 
    而自己只是个普通女孩,既不漂亮也不妩媚,又不懂为人处世的圆滑,恐怕是很难让人喜欢的。
 
    想到此处,梦非不禁黯然,自卑起来。
 
    梦非一整天都很沉默。女孩子有了心事,眸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她并不是一个幼稚的女孩,当然知道自己因陶文嘉而自卑难过是毫无必要的。那一类艺人其实并不像她们看上去那么风光完美。但她就是忍不住有些嫉妒。嫉妒什么呢?她甩甩头,非常不喜欢这样敏感而计较的自己。
 
    晚上吃饭的时候,费导问梦非:“怎么了?不舒服?”
 
    梦非慌忙答道:“没有、没有。”
 
    费导说:“身体不舒服要报告,不许死扛。听到没有?”糖心老爹温柔的责备里满是慈祥与关怀。
 
    梦非低下头,连说知道。
 
    毕竟年少,心底藏不住事。有了一点小心思,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想周围人其实都察觉了。费导的问候点醒了她。
 
    可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胡思乱想,必须端正心意,清醒自重。
 
    她是来拍戏的。这是一份工作。工作需要专心致志、心无杂念、全力以赴。少年人自有许多忧愁、困扰,以及发自内心的疑问。不要期待有人来做解答。一切的迷茫、痛苦、悲哀、奢望、不适宜的情绪,终究只能靠一己之力,独自将它们消化。
 
    晚上收工回到宾馆,梦非瘫倒在床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像是打了一天的仗。
 
    她拿出手机给顾芳芳发短信:席正修有女友。
 
    芳芳说:又没结婚。
 
    梦非说:喂,你才十七岁!
 
    芳芳说:朱丽叶嫁罗密欧时也才十四岁。
 
    梦非说:他大你整整一轮。
 
    芳芳说:我不在乎。
 
    梦非说:你花痴!至少一千万人爱他。
 
    芳芳说:但他也只能娶其中一个。
 
    梦非说:他可能一个都不娶。
 
    芳芳说:帮我把信给他就好了啦。
 
    梦非说:你真没救。
 
    芳芳发来一个讨饶的微笑。
 
    梦非盯着屏幕呆了半晌,放下了手机。其实,这场对话,是她和自己心里那个小魔鬼的较量吧。
 
    本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对一个人见人爱的成年男子,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却没想到,未能免俗。
 
    十七岁的少女,情窦初开,却是陷入了一场白日梦。并且是一场所有女孩都在做的白日梦。
 
    这可如何收拾?
 
    她闭上了眼睛。
 
    7
 
    一连两天,梦非都浑浑噩噩。
 
    在拍摄现场,她开始耐不住任何闲暇,一空下来便期待着有谁来跟她闲谈、逗趣、说笑,哪怕开几个无聊得发傻的玩笑也行。这样她就可以停止胡思乱想,可以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不用再费那么大力气来阻止自己去关注那一对明星璧人。
 
    可偏偏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
 
    平日总在她面前蹿来蹿去讲荤笑话的小伙子们忽然一个也不见了。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不想要的时候,多得赶不走。想要的时候,却偏偏都失踪。
 
    然而她又想,就算有人来陪她,又有什么用?填补得了什么?
 
    这么大一个剧组,有这么多人,可每个人的内心仍是孤独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他们白天和你在一起,晚上和你在一起,可当你心里有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之后,哪怕身边有再多旁的人,还是会觉得寂寞。
 
    甚至那寂寞只会更深、更锐利,像心头一根拔不去的刺,时时让人痛。
 
    幸而工作量很快加重。
 
    这晚,统筹张姐给各部门发放新的拍摄计划单与场景表。
 
    梦非见“气氛”与“景别”两栏写着清一色的:夜,外。而演员的化妆时间则变成了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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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终于要进入最艰苦的夜景加外景拍摄了。昼伏夜出、黑白颠倒,将是对全体工作人员体力与意志的考验。
 
    梦非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其他心事暂且放到一旁。
 
    是夜,第一场夜戏拉开帷幕。
 
    将军带着公主逃避敌军追杀,进入荒山野岭。
 
    他们在山中僻静之处休憩,暂得喘息。
 
    山林静谧,夜色如水。一轮清辉,独照天边。
 
    若翎公主双目迷离,望着月光,怔怔发问:“将军可有家室?”
 
    将军道:“末将尚未娶妻。”
 
    若翎轻叹,“苦了将军,常年带兵征战。如今还要陪我踏上这无望之路。”
 
    “保护公主乃末将职责。”
 
    “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
 
    将军低头沉默着。
 
    若翎哽咽,“将军正是大好年华,何苦追随我这落难女子?倒不如,就在这里,一剑杀了我,落得一身轻松,从此海阔天空。”
 
    “公主别这么说。”
 
    若翎恍惚地微笑起来,“又或者,拿我的人头去向敌军投诚,待有朝一日,为我族人复仇……”
 
    话音未落,忽闻耳畔阵阵破风之声,数十支箭齐齐射来。敌军追至。
 
    将军反应迅捷,拉住若翎,两人一起翻滚下山坡。敌军的箭擦着他们的身边飞过。在两人下滑过程中,若翎的衣衫被树枝勾住,难以脱身。
 
    情况危机,若翎说:“别管我了,你快走。”
 
    将军不理,拔剑割开她的衣服。衣服撕裂的一瞬,若翎滚落山坡,掉入河中。将军随后跃入河中,将她救起。
 
    这是无比艰难并激动人心的一场拍摄。梦非前所未有地入戏。一个少女对一个成年男子能够有的所有依恋之情,她全部倾注在戏中。
 
    若翎衣衫湿透。她抱紧自己,在寒夜中瑟瑟发抖。
 
    将军找来干净衣服让她换上,然后自己背过身走远。她瑟缩着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上干净衣服。换好了,才敢怯怯地回过头去。
 
    他在数丈外,背对着她,静立不动,英武伟岸的背影,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她觉得安心,知道一切都会过去。
 
    他射下山禽,烤来当作食物。
 
    两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守着篝火。她冷,依偎在他身边,火光映上她的双颊。跃动的火焰在她漆黑的眼底荡漾。
 
    他说:“翻过这座山,即可赶到临玉,城中尚有兵马。”
 
    她摇头,“其实,若能活下来,我宁愿只做个平民百姓。”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笑,“我知道,你有抱负,不甘于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
 
    他仍然沉默着。
 
    她看着他,“若我不是公主,你不是将军。你我就找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结为夫妻,天长地久,悠然生活,你愿不愿意?”
 
    他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末将只求保护公主周全,不敢另生奢念。”
 
    她轻轻叹息,“究竟哪一种选择才更需要勇气?我不知道。”
 
    她想起年幼时,自己约七八岁,就见过李将军在父王面前受勋。当时他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英俊神武地立在殿中。她躲在帷幕后偷偷看他,已经记住他的面孔。
 
    后来的岁月里,她慢慢长大,成了清丽少女,亭亭玉立。他统领三军,成为大将军。父王知道女儿心思,早有意将她嫁给将军。却不料好事未成,战事忽起。邻国伙同蛮族人以极卑劣的手段攻陷都城。
 
    他们成了沦落人。一切再无可能。
 
    他知道她爱他。她也知道他爱她。
 
    但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如今,大难当头,他们一路流亡,生死仅在一线间。他们的爱情或在这重重苦难下被迅速点燃。但彼此都知道,这份感情前路渺茫。
 
    有那么一刻,梦非感到恍惚。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或许,这一场逃亡、这一场拯救、这一场相爱、这整个故事,都不是文人的杜撰;或许,这一切在几生几世前,曾真实地发生过。
 
    这一段凄美悲壮的情爱,洒满了热血,牵动着国恨家仇,破碎于往昔风尘,沉没于时间深处。
 
    而她,带着前世姻缘,在这个时代重生。循着灵魂不灭的记忆,再次来到他面前。她从未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某个遥远的过去,她见过他。
 
    她不由自主地靠向他宽阔的肩膀。
 
    他温存地揽着她。她静着,不动亦不说话,唯恐惊动了他。
 
    她感觉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众人都静静的,被这场面感动。
 
    这些老剧组们看惯了专业演员的表演。那些表演即便再逼真,总还是表演,无法真正打动人心。但他们却从没见过梦非这样至纯至真的感情流露。
 
    此时,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带入戏中,都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现场一片寂静。
 
    费导大声喊:“停!”随之击掌,“太棒了!非非演得太棒了!”
 
    众人都跟着鼓掌。
 
    火光中,公主与将军的目光仍久久黏连在一起。
 
    她眼神清透,明净如水。火光跃动在她的双眸中。
 
    摄影机已经停下。她却还在戏中,长久地注视着他。褐色的眼眸,她被那深邃的眸光慑住,并从他眼底读到了让她惊心动魄的东西。
 
    成长,就在这一瞬间。
 
    他唤醒了她内心的另一个自我。
 
    这种自我的觉醒,带着炙灼的疼痛。梦非仿佛冲破了混沌的黑暗,提炼出一个崭新的灵魂,对整个世界产生了全然不同的知觉与感受。
 
    犹如破茧。
 
    8
 
    凌晨时分,剧组收工休息。
 
    梦非一直恍恍惚惚,还沉浸在戏里。
 
    这一晚,她太入戏,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晚,她就是若翎公主,席正修就是李将军。这是属于他们的夜晚,而他们,属于彼此。
 
    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感觉。
 
    除了她,所有人都在导演喊停之后,回到现实,包括他。
 
    收工的时候,梦非看见席正修与陶文嘉一起离开,陶依偎着他,十分亲密。是呵,他们才是一对恋人。而戏中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梦非垂首,黯然伤神。
 
    回到宾馆,梦非洗漱上床,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
 
    这下完了,自己竟为他失眠了,梦非痛苦地坐起来。
 
    她无奈地打开台灯,靠在枕上,摊开剧本来读。她发现自己沉浸在戏中难以自拔,根本不想放下,不想离开故事。收工之后,她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填补这一块缺失,只好不停地读剧本。
 
    张姐在邻床翻了个身,“还不睡?天都快亮了。”
 
    梦非将台灯调暗,恍惚道:“过一遍明天的戏,就睡。”
 
    她瞪着剧本发呆,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想回到现实中。她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跳过整个白天,到第二天夜里再次开工,继续投入角色。
 
    刚进剧组那段时间,总觉得压力深重、时间紧迫,早晨接了叫早电话也起不了床。而现在,却失眠了。她已经对他有了感情。
 
    可是,除了将心底这份隐秘的感情深藏起来,她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一份无望的感情,如果这样沉溺进去,她会感到羞耻。
 
    他不过是一个明星,被无数年轻女孩疯狂迷恋的明星。她身边就有同学给他写情书。是的,顾芳芳的那封信,至今尚未转交,这样拖下去究竟是为什么呢?真是可耻。
 
    她干脆起来,拿出那封信,对自己说,做个了断吧,今天就把这件事结束。
 
    梦非出门来到走廊,走向席正修的房间。
 
    正是凌晨,全组的人都在睡觉。走廊里空无一人,很安静。梦非的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廊里灯光幽暗,前前后后也并没有摄像头。她放下心来,调匀呼吸,告诉自己,要坦然,不必心虚。
 
    梦非来到席正修房间门外,刚准备蹲下身往门缝里塞信,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某种声响。似乎是家具响动的声音,隐约还有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抑或是别的。梦非的想象力被瞬间调动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些画面。这屋子里是一对成年男女,他们在做什么不难想象。
 
    梦非心里一阵难受,这时却又听到那女人说了一句话,声音尖锐,带着怨气,似乎是在争执什么。
 
    梦非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无论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事,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站在这里偷听。
 
    可就在这时,里面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到了地上。
 
    梦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门突然开了。
 
    陶文嘉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出来,看到梦非站在门外。她吃了一惊,随即冷冷瞟她一眼,甩手而去。
 
    梦非屏息呆立,一动不动,望着陶文嘉的背影远去。那一身豹纹皮衣和黑丝短裙,带起一阵气势凌厉的香风。
 
    这是一切爱情故事中的女主角惯有的气焰。
 
    梦非看傻了,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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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在最忧伤的年华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对的人一望破城我只是忘了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