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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U盘的私密日记》 作者:孙鲁宁

第38章 回到原点(1)

  1. 审视自己的那一刻

  有一段时间我很清闲,每天网吧老板把我拿去,然后拷下一批数据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他的笔记本也很乱,我一进去,就听到有一硬盘喊我:“兄弟。”

  我正了正颜色,说:“请喊我校长。”

  然后就听到他哈哈大笑,说:“U盘还有校长?你教了多少U盘啊。”

  这个白脖,我看了看他,以沉默来对抗。可是他不容许我沉默,他继续对我进行骚扰。

  “你不是校长吗,那你给我讲点道理听听?”

  我说:“道理不是讲出来的。”

  “那我就给你点道理讲讲,道理不是讲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吗?”

  我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我总觉得自己够强大了,但是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我突然觉得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强行给我拷数据,我拒接,他引以为乐,继续拷继续拷。

  后来我恼怒了,找了一遍自己的身体,也打算找个大数据来回敬他。可是,我却看到了那一堆软件,我想起了马克机器上那个被淘汰的硬盘兄弟,想起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硬盘还不依不饶:“来,小娘子,亲一个。”

  我大喊:“我是男的!”

  他说:“男的没事,来,小伙子,亲一个。”

  真是个无赖。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软件,是黑客们之间相互取乐的一个小软件,才几K大小。就是虚拟你的硬盘被格式化的情形。

  于是,我就破例运行了这个软件。

  然后,我听到硬盘的惨叫:“救命啊,老师!我错了。”

  我知道这是个玩笑,也冷冷地不去理他。他发现已经开始格式化了的时候,开始用哭腔求我:“老师!校长!哥哥!爹!求你了,别玩我了,我知道我错了。”

  于是,我关闭了那个软件,看到他面如土色。

  我问他:“刚刚你喊我什么?”然后就看到他惭愧地退到了一边,后来老老实实地对我说:“校长,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觉得我暂时还不需要什么,我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了。我想起了马克的硬盘,在临走的那一天对我说:“兄弟,对不住了,老哥要先走一步了,有些东西肯定有用,你拿着,对得起咱们存储一族,你是个有思想的硬件,也能做成大事。”

  可是,我怎么就忘记看那些软件了呢?

  我想了想,因为这段时间教书育人,忘记了对自己本身的审视。

  2. 穿越时空的距离

  硬件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来主动向我请教问题了,我知道他们正在渐渐成熟。

  他们有的已经不喊我老师了,而是喊我哥哥,我觉得这个称呼很好,让我想起了那帮类似梁山好汉的兄弟们。

  于是,除了本职工作每天自动获取一天的网络营业动态之外,我又多了些乐趣,就是看身体里的那些软件。他们大都是一些黑客随兴开发的软件,而且都不大。

  我越看,就越感激那个理解我的硬盘老兄。

  其中有很多软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比如说,有个情景回放的软件,可以根据硬件本身的时间过程一点点回放以前的自己和感觉。

  我起初觉得这个软件没什么意义,可是试过之后,才知道是多么好的东西。我记忆里的东西都出来了,清晰地摆在我面前。

  于是我十分好奇,在我有记忆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呢?于是,我把时间继续往前调,再调,后来,我忽然一下子,什么也记不清了。

  这是一种极其模糊的状态,我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睡在一个支架上面,身边还有些人走来走去的,然后有一个人说:“差不多了,以后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然后另一个人开玩笑说:“这可是头一批生产的,可别出什么差错。”

  然后我身体里就被植入了一个软件,后来,我渐渐清醒了。我待在销售中心那里,身边是一帮维修过的兄弟,然后听那帮维修工讲事情。

  兄弟们似乎都有点儿怕,可是我不怕。

  就在这时,我忽地一下,又感觉回到了现在。

  网卡突然靠近我喊我:“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虚弱地回答一声:“我中贱了。”

  是啊,谁让自己的手贱,点了那么久远的距离,我以为回不来了,幸好那个软件没有什么低格功能,要是有的话,我肯定完蛋了。

  看来以后这种游戏要少玩。

  我还发现了一个跳窗软件,这个软件是可以自己定义窗口内容的,存储器不必经过系统,就可以玩出自己的窗口,跳到人机对话的界面上。

  我相信那一刻我被震惊了,然后迅速写了一行字:网络连接出现失误,请大家重新登录。

  然后,我就听到网管大声喊:“大家重启一下机器,一会儿多算五分钟。”

  我哈哈大笑,这个跳窗软件,还真有用。

  可是我也深知狼来了的道理,这种软件,不能多用,关键时刻用一次就行了,用得多了,系统就面临危险了,估计系统知道了原因之后,肯定会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我又深刻地想起了马克的那个硬盘,再次在心里对他说一句:“老兄走好。”

  还有一个软件也非常狗血,可以预测到硬件与硬件生的孩子是什么。

  我测了一下,光驱和主板居然能生出DVD,硬盘和显示器居然能生出IPAD,而U盘和摄像头居然能生出偷拍机。

  那么机箱和电源会生出什么呢?带着这个好奇,我又测试了一下。

  得出的结果竟然是双胞胎,电烤箱和配电盘。

  我想不明白,同父同母的两个孩子,个头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3. 找寻一些时光

  那天,我突然很想念小U了,这想念突如其来,很强烈,也很猛。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猛烈,后来我想,可能是我突然感觉到了孤单的缘故。

  我开始在几百个软件里面找,试图找一些能造成与小U重逢画面的软件。

  于是,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我跟他打招呼:“你好!”

  他似乎诚惶诚恐,对我说:“你好!主人。”

  哈,我也成了主人,我问他:“为什么喊我这个?”

  他说:“从我到你身体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我的主人,因为我熟知你的芯片信息,而且它成了指挥我的唯一芯片信息。”

  “哦,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专门在网络上找芯片的,茫茫硬件的海洋,你可能不知道你曾经邂逅过谁,但是如果你记下了他的芯片号,我就能通过海洋找到他,告诉你他的信息。”

  “啊,能见面吗?我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有个软件能让你们相见,但是我有点老了,我建议你升级一下,不过,升级时可能会造成一些矛盾,比方说杀毒软件那个小心眼,有可能不放过这个软件。”

  “这有什么啊,”我说,“我跟杀毒软件关系好着呢,这事包我身上。”

  我之所以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我想起了,我身体里面存着好几百个硬件的信息,就像是人类的电话号码本一样,一开始我只有一个本子,却没有软件可以拨号找到他们的机器,现在我有了。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的名字就叫做‘找到你’。”

  这个名字好,我兴奋地想。

  我首先给他提供了小U的芯片信息,然后给网卡说了一通好话,并且给他封了个副校长的职务,他才肯让这个软件通过他来访问世界。

  我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个软件的消息。后来,实在是不耐烦了,准备睡觉时,他回来了。

  我睡意全无,问他:“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你再看看,是不是给的信息有误?”

  这下换我摇头了,我说:“没有误,这个芯片信息我一直记得非常牢,晚上睡觉时都要默念好几遍。”

  我开始怀疑他的实力了,为了测试,我特意又找了一个芯片让他试验,那就是陈雪的主板数据。

  这次,他很快就回来了,说主板很好,还在服役,没有被淘汰。而且他还说出了和主板在一起的配套硬件设备。

  从这一点上,我开始深信不疑。

  我开始觉得,他将成为我这一段时期以来,最好的伙伴和玩偶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软件,我得想办法绕过管理,通过网卡,避开杀毒升一下级,这样的话,就能和以前的好朋友聊天了。

  这个想法让我激动不已,我甚至打算明天就开始我的计划了。

  4. 我的娘子

  有时重逢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一回重逢一回老。

  我找到了小豆的电脑,通过这个软件向他们打招呼。

  然后那边的硬件们都警惕起来了,问我:“你是谁?”

  看到他们,我很激动,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变得沙哑了,我对他们说:“兄弟,我就是那个曾经和你们一起共患难过的U盘!”

  然后我就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不会吧,真的吗?现在很多软件都会伪装啊,不会是木马吧。”

  还有两三个不做声,我问了“找到你”,他告诉我,我给他的信息里面,没有这几位仁兄的信息。

  我忽然间就明白了,原来是小豆的电脑也因为不可知的原因,换了硬件。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我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当我准确地说出了当年我们在一起看硬件照时的情形,所有认识我的硬件都欢呼了。

  “真的是老U啊,你这么多年去哪里了?”

  “告诉我,是不是结婚了,成家了?”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时,我才听到几个新硬件小声说:“切,不就是个能绕开杀毒软件的东西吗?”

  狐狸往往会在吃不到葡萄的时候,说葡萄很酸,硬件也有点儿小小的酸葡萄心理。

  我一一向他们问好。有人统计过,新的电子产品平均18个月就进行一次更新,所以,硬件们对时光的感觉,远没有人类那样漫长。

  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我突然就想起了播放器。

  我笑着问他们:“我的娘子呢?”

  他们突然间就都不做声了。

  后来,硬盘对我说:“她,她好像离开这里了。”

  我惊讶:“啊,那是怎么回事?”

  硬盘这个记忆力超好的家伙告诉我,我离开之后,他们隐约听到播放器天天喊我。后来,宿舍的老大就拿了U盘存了歌,可是,她拒绝配合任何U盘,后来就被搁在窗台上了。硬盘说,那时她最喜欢唠叨三句话。第一句:你死哪里去了?第二句:夫君,我想你,你答应给我说《红楼梦》还没给我说。第三句:唉……

  硬盘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小小的哽咽,我相信,他是触类旁通,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说:“到最后,播放器就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了,天天叹息。再后来,宿舍的老大买了新的播放器,把这个顺手就送给宿管了。那天,宿管的一个亲戚带着小孩子来玩,拿她当玩具,不久就给摔坏了,然后,大家很久都没有她的信息。”

  硬盘说完,突然一阵沉默。

  我觉得,如果此时让我痛哭一场,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想着她喊我“夫君”。

  我想着她告诉我,“夫君,那个杯子有口臭”。

  我想着她求我,“夫君,别再乱放歌了,主人说我出毛病了,我怕被遗弃”。

  ……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往事一幕一幕,仿佛就在昨天。昨天,我还在她的紧紧拥抱中,给她讲那些她不知道的故事,可今天,唉。

  然后,众兄弟们和我一起哭,声音越来越大。

  莫名的气氛罩着我们,然后系统悄悄说:“兄弟们,别伤感了,快死机了。”

  系统是新装的,以前的没有了,这个系统还是比较客气的。

  但另外两个新硬件却小声说了句:“一群傻子!”

  我听到正在止住哭泣的主板爆了粗口:“滚你妈的!再多说话,老子禁用你们!”

  他们两个就不敢做声了。

  我相信,兄弟们的悲伤他们是不知道的,等他们也有了爱情和友情,他们也会知道。

  我的娘子,让我在这里,最后一次和你道别,在兄弟面前。

  5. 一回重逢一回老

  播放器的事情,让我有很多天不敢再和“找到你”去探访,因为我知道,按照硬件发展的这个速度,很多旧时的朋友、伙伴,都将离我而去,如果他们不在网络上的话,我将很难找到他们,这是一件很伤感的事。

  我沉默了很久,每天拷些数据,然后让老板拷走,尽着自己的职责。

  那天,我突然听到网管骂一个上网的老男人,因为那个老男人走时把耳机给顺走了。

  网管气愤地说:“妈的,上网还偷东西,那么老了,我看你能偷多少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伤感。

  我是这样老下去,还是继续寻找我的小U?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我问网卡:“你说,我是去找我的回忆,还是留在这里安静地等待被淘汰?”

  他正在忙着输数据,头也不回地告诉我,“去找。”

  我又问:“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他依旧头也没回,告诉我:“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他的话说得很斩钉截铁,我几乎无法相信那是他说的话了。

  可是一转眼,他笑着回过头,对我说:“老大,你刚刚给我说什么?我刚刚在处理下面一个网卡,他说他找不到自己的内存地址了,问我怎么办。”

  我擦,原来不是针对我的。

  于是我不想再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了。我决定,在我无时无刻不在的网络里,我要继续寻找。

  我告诉“找到你”,近期内我准备让他和我再次一起出去找些硬件。

  他说:“非常愉快,而且你们非常让我感动,我甚至想记录下来你们这些硬件的情谊,尤其是你,你简直是一个传奇。”

  于是,我想起了我很久以前说的那句话,注定传奇要在我身上唱响。

  我想起了小秘,于是派“找到你”去寻找那些硬件的信息。

  “找到你”去了很久,回来后告诉我,这些信息暂时都没有。

  我觉得我的心突然就悬了起来,为什么没有,难不成他们还能集体消失吗?这个肯定不会的,我想,他们只是没有上网而已。

  可是“找到你”却给了我另外一个信息,他告诉我,山村的小学竟然也能上网了。因为他在网海中寻找到了一个芯片的信息。

  我兴奋异常,通过他,我很快与那个芯片取得了联系。就是那个当年很淡定的摄像头。

  他现在已经完全派上了用场,他告诉我,孩子们通过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也通过他看到了孩子们,这些事情,让他有种莫大的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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