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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作者:南在南方

第33章 总想着给他暖暖身子

  那场面把李小成震住了,金碧辉煌倒在其次,那两排穿着黑色短袖黑色短裙的姑娘站成两排,静默的双腿像白莲河的浪花。她们深深鞠躬,弄得李小成有点像云中漫步。

  李小成坐在黑暗中,看着闪烁的屏幕。他换到了白班,虽然他喜欢上夜班,可他发现郑小艾说的那个聊天室,只在晚上热闹。

  李小成坐在黑暗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逮住猎物。他这几天并没有用郑小艾的注册名水灯草登录,他以过客的身份在观察人群。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叫天下米的人,时不时问一句:谁看见水灯草了?

  不时有人对他说,天下米,快乐起来。他们不约而同说着天下米的名言:快乐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就像脚气。天下米不时也说一句话,这些字的所有意思,好像就是证明他在那里,固执地等待着水灯草。

  每一行字后面都有一双手,每一个ID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似冰凉的网络,其实是热的。就像这个城市最初对于李小成来说是遥远的,一点也不具体,可姐姐在这里,他就对这个城市有了感觉,那时看天气预报时,总会留意一下。虽然现在,他对这个城市爱恨交加。

  李小成看到天下米不时敲打着郑小艾的网名,他仿佛听见了呼唤,声嘶力竭的呼唤。这样想时,他就登录了。

  告示牌显示:水灯草进入了聊天室。

  按照郑小艾说的,他把《一生,23年》的网址连同一句话发了上去,那句话说:有个女孩她的一生只有23年,比她小的人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她的哥哥,成为她的姐姐。去看看她吧。

  就在那时天下米说:这位爷,里边请。

  水灯草:久违了。

  天下米:出了什么事?

  水灯草:回了乡下,那里现在还点油灯。

  天下米:失恋了?

  水灯草:没有呀,有人前两天还对我说,要用他的骨头给我打磨一副绝世的手镯呢,说要在我知寒知暖的手腕上圆满这一生呢。

  天下米:严重祝贺。

  天下米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给琳妹妹写的那篇文章我看了,很感人。我翻了一下日历,那天我在新加坡,可能正在梦里。人在梦里时,世界正发生变化,有人离开了,有人诞生了。其实有许多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过去了。可是这一天,因为琳妹妹我朝回看了一下。愿她在天上安息。

  见这个陌生人说起了姐姐,李小成像是被人迎面浇了一桶水,不过,他并没有表明身份,他继续说了下去。

  水灯草:是啊。愿她在天上,开满花,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天下米:愿她在天上被神仙爱着。

  天下米又说: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远方。

  李小成愣了一下,这话看上去挺抒情的,他不知该怎么接,可想了想还是接了。

  水灯草:有时候天涯只是咫尺,一回头,就是咫尺天涯了。

  天下米说:有时候想想,我们在一个城里,也许见过面,可是不认识。就像此时,我们的手指敲击键盘,一眨眼就看见了,如果要相见的话,不知道隔了多少街道。

  水灯草:也许就在隔壁。

  说完这话,李小成咧着嘴笑了一下,感觉像是同性恋。转眼一想,不是,他是代表郑小艾说话的,应该不算同性恋。

  天下米发来一个笑脸说:天冷了,早点歇着吧。晚安。说完这句话,告示牌显示天下米离开了。

  李小成并没有下线,而是去了郑小艾发帖的那个论坛,《一生,23年》已经被管理员取消置顶,可帖子依然没有沉下去。那些跟帖李小成都看了,绝大多数的跟帖说着同样一句话,一路走好。《投名状》上映之后,好多跟帖变成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安心上路。李小成不喜欢这句话。他看最新的跟帖,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天下米。时间就在一分钟之前。天下米这样说的:有时候咫尺是天涯,回头,就是咫尺天天涯了。这句话是十分钟之前他刚刚以水灯草的名字说出来的。

  郑小艾在《一生,23年》中写道:你说过如果你爱上了谁,你会紧紧抱住他,不留一点空隙,甚至不想留一点空气。希望得到一个溺水者得救般的亲吻。我不知道你是否得到了?你说过你欠过一个坏人的情,总是想着给他暖暖身子……

  李小成盯着“你说过你欠过一个坏人的情,总是想着给他暖暖身子”,他想这是一句关键的话,而在之前他看过却忽略了。也许,郑小艾想用这句话引出那个“坏人”?

  姐姐的另外几个文档,李小成都看了,大多是有感而发记录下来的心情,而这些心情的下面,常常有陈有源的批注,而这些批注常常是些让李小成面红耳赤的情话。他尽力不看那些批注,可是那些字还是跳进了他的眼里,他难受,那些字就像姐姐留下的孤儿。

  因为很难入睡,李小成感觉夜晚很长,最初那种想找到遗落日子的决心好像慢慢弱了下去,弱下去的还有那种要抓住歹徒的雄心。他发现其实他都什么也做不到,他甚至想姐姐的故事能登在报纸上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他意外地遇到夏苏。

  虽然晚上睡不着,但是早晨他起来得早,他不想迟到。他在门厅里,对每个上班的人说早上好,包括他认识的贺年、卜果,也包括曾经目睹过的大板台亲热戏的男女主角黄总和李娜。那夜之后,李小成和他们二位还打过照面,听到他的问候,这两位在不同时段进来的人却有着同样的表情,怔了怔,然后满脸堆笑,嗯嗯啊啊的。

  李小成顿时觉得自己不成熟,应该不认识他们的样子才对。于是,接下来的一天,他见了他们二位时眼睛看着别处,可是他马上又发现自己的不成熟。可是他该怎么样才是若无其事呢?他还没有想到答案。

  这天下午,卜果打电话给他,说了饭店的房间号,让他下了班过去,请他吃饭。他问卜果遇上啥好事了请他吃饭,卜果笑说到时就知道了。

  李小成去了饭店,推开门只见黄总一个人坐在里面。黄总伸出热情的大手和他握了,说今天只咱们兄弟二人,老说想请你吃饭的,你老是夜班没机会。李小成明白了怎么回事,直说让黄总破费了。

  酒过三巡,黄总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说些男人女人的事情,李小成想接话,可在这个话题上,他没有发言权,可他也不想当一个聆听者。这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频频举杯,黄总也不含糊,常常是一饮而尽,继续他的话题。

  在李小成看来,黄总会在某个时段提出要求,从他这里得到保守秘密的承诺。可直到吃完饭,他也没有听到。黄总一挥手,说是咱们兄弟去唱歌。李小成说他不会唱歌的,公鸭嗓子。黄总哈哈大笑,公鸭嗓子好,比母鸭子好。说着摇摇摆摆起来,并且嘎嘎地叫了起来。叫完了之后,搂着他的肩,去停车场。

  黄总在车上骂骂咧咧地给一个人打电话,要她给安排房间,说派个姑娘在楼下迎接我最好的兄弟……

  李小成隐隐明白黄总要带他去什么地方,那一刻他有些不安。他不安的表现在于他的手心是潮的,并且很热,他跟自己说,要镇定。

  黄总的车停在夏威夷娱乐城门前,李小成迟疑了一下,黄总依然搂着他的肩膀,刚走上台阶,一个女子迎了上来,黄哥哥黄哥哥地发嗲。

  走进夏威夷的大堂,迎接他的是热风,他的脸好像受不了这般温差变化,忽的一下也热了起来,并且有些跳。紧接着那场面把李小成震住了,金碧辉煌倒在其次,那两排穿着黑色短袖黑色短裙的姑娘站成两排,静默的双腿像白莲河的浪花。她们深深鞠躬,弄得李小成有点像云中漫步。

  那个姑娘领他们上到三楼,进了一个包间,就有DJ过来接了他们的衣服挂在衣帽钩上,接着那个迎他们的姑娘拍拍手,七八个姑娘款款地走了进来,站成一排,就那么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李小成低下了头,黄总拍拍他的肩说,喜欢那个手一指就好。他抬起头,目光定在姑娘背后的墙壁,他没说话,只是笑。于是,黄总先一指,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坐在李小成的怀里,接着手又一指,一个姑娘坐在他自己的怀里。

  李小成想要把她挪到沙发上,当他准备伸手时,突然遇到难题,他不知把手放在哪里,姑娘穿得太少了。他说,你坐沙发上吧。那姑娘说,不嘛,人家就是想你抱着嘛。接着就环了他的脖子,看着他。

  李小成觉得这样不好,他还是决定亲自动手把姑娘挪一下,谁知这一挪,那姑娘像是没骨头似的一下就横在他的腿上。

  他看了一下黄总,黄总被那女子抱住头,看不见脸了。

  姑娘拉住李小成的手,姑娘俯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啊。李小成说,我的心还猛跳呢。姑娘说,你好坏哦。这一声你好坏哦,说得很有意思。

  李小成忍受不了,还是动手把那姑娘挪开了。他站起来说要上洗手间了,拒绝了那姑娘的带领,黄总从身上掏出一张二十块的票子,说尿完了放在盘子里。

  李小成在洗手间里给卜果打电话,说是在娱乐城里,说想走掉。卜果哈哈大笑说,能想象你的傻样儿,可你别走啊,黄总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了,就要你同流合污嘛,你就学着逢场作戏一下了。

  李小成说,我这是在牺牲自己保护你。卜果笑说,我承认你做了贡献还不行吗?

  李小成从卫生间里出来,傻眼了,因为他看见贺年正低着头,朝着那个叫呕吐区的水池,努力地呕吐。虽然贺年没有看见他,不过他转身闪出去也不地道。他从台子上拿了一沓纸递了过去,贺年接了继续热烈地呕吐,吐完了转头看见是李小成,愣了一下,问他怎么在这里。李小成说陪着黄总。问是哪个黄总,说也在怡西大厦,装修公司的。贺年点点头说,招待客户快喝死了,问他能不能喝,能喝的话帮忙把那些王八羔子打一排子?李小成说,行。

  两人走出洗手间,却见那个姑娘等在外面,说还以为发洪水了呢。说着要挽李小成。李小成挡了一下,跟着贺年进了包间,谁知那姑娘也跟了进来。

  贺年说,我兄弟来敬各位一杯,一群人喊叫一杯少啦,一人一杯。李小成说好,一一碰杯,一饮而尽。身子一阵摇晃,越想站住越站不住,竟然跌坐在地板上。李小成能做的就是这样了,他装醉。那姑娘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黄总过来,贺年直说不好意思,小李喝多了一点儿。黄总摇了摇睡在沙发上的李小成,李小成哼哼两声,做爬起来的样子,爬了两下没爬起来,黄总要送他回家。他说,睡一阵子就醒了,自己回。黄总不依,坚持要送他。

  在车上,黄总说今天没把兄弟招待好。李小成说好啦好啦,那儿的姑娘可漂亮。黄总哈哈大笑说,吃豆腐了吧?李小成说,你没点豆腐啊?黄总又一次大笑,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李小成就明白了,也疯笑起来。

  回到家,那些冰凉的啤酒被他暖热了,好像重新发酵了,弄得他很不舒服,他重复了贺年的方式,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一吐,酒意就过去了。

  他看了一下表,刚刚11点。打开电脑,去了那个叫送奶工的清晨的聊天室,那里依然是人来人往,他登录了,第一件事依然是那个网址和那句话对所有人说了。没人答理他。

  天下米是半小时之后上来的。

  天下米:好啊,水灯草,这么晚了。

  水灯草:好像不来一下,心里放不下。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天下米就下线了。李小成去论坛看那个帖子,他看见天下米刚刚顶了帖,就在他们聊天时。

  紧接着一个晚上,李小成又遇到天下米。天下米说,如果有心情,什么时候见个面怎么样啊?水灯草没有拒绝,只是说,回头一定有机会的。天下米说,如果有心情,我希望听到你的声音。水灯草说,回头一定有机会的。

  李小成想,如果下次天下米要电话号码怎么办呢?他想到了卜果,他想也许可以请卜果帮忙。那一刻他的脑子有什么一闪,就算闪得很快,他还是抓住了,如果天下米就是姐姐爱上的那个人呢?

  这样,李小成迫切地想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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