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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四部分

   31竹马之再聚首。

 
  傍晚下了班,夏耀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兴冲冲地奔向一个私人俱乐部。
  “先生,请您随我来。”
  夏耀被服务员领到指定的房间,刚一推开门,男男女女、沸腾喧闹的热闹景象闯入夏耀的眼帘。他的目光急促地拨拉着人群,终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抽烟的男人身上。
  “大禹!”夏耀激动一声吼。
  宣大禹正和别人聊着,听到这一声,眯缝着眼睛巡视四周。看到夏耀的一刹那,目光还顿了一下,随即便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眼底炸开。
  “我操……”
  宣大禹像一只野豹子从沙发上蹿起来,几乎是踹开了挡道的人群,直奔着迎面走来的夏耀。而后大手箍住他的脖颈,直接拖行到了沙发上,猛的按下去,连亲带啃地在夏耀脸上一阵肆虐。
  夏耀平时不乐意别人折腾他,今个大概是忒高兴了,也不计较这么多了。宣大禹啃他,他也咬宣大禹,哥俩激动不已地亲热了好一阵,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多少年没见了?你特么也不想我!”宣大禹佯怒着质问。
  夏耀赤红的瞳孔透着异样的兴奋,“谁不想谁啊?我找你丫好几年了。你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留个屁电话还打不通!”
  “扯淡!”宣大禹露出不正经的笑,“好几年?你要是真心实意找我,早特么找着了!”
  宣大禹、夏耀和彭泽三个人是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的,同一个大院的还有坐在旁边瞧着他们乐的窦烨。但因为窦烨比他们大了三四岁,只是偶尔领着他们玩,所以关系不如他们仨亲近。当然最亲近还属夏耀和宣大禹,两个人真正是睡一个被窝,尿一张床长大的。
  后来到了高二那一年,宣大禹突然就转学了,他们一家人也都搬到了澳门。宣大禹也就和夏耀、彭泽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才露面。
  服务员上了果盘,宣大禹扎了一块梨,塞到夏耀的嘴里,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说:“刚才你进门我都没认出来,你怎么变这么帅了?”
  “什么叫‘变’这么帅了?”夏耀挑了挑眉,“爷一直这么帅好么!”
  宣大禹嘿嘿一笑,把夏耀搂到怀里,在腰眼上狠捏一把,说:“我记得念书那会儿你没这么白,现在怎么这么水灵了?”
  夏耀臭美一乐,“保养得好。”
  “怎么保养的?”
  彭泽在旁边用一副嘲弄的口吻说:“天天吃素呗!”
  夏耀玩笑性地给了他一脚,“滚一边去!少给我扯淡啊!”
  宣大禹又盯着夏耀瞅了好久,上上下下打量,恨不得扒光了脱净了把裤裆里的三两肉都拎出来瞧瞧。最后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俊脸一下拉到眼皮下方,低沉沉的笑。
  “没把傍家儿带来?”
  夏耀呲牙,“哪有啊!”
  宣大禹眯起眼睛,特别质疑的目光盯着夏耀,说:“照理说你身边不该断女人啊!”
  彭泽在旁边哼笑一声,“他不是没续上,他是一直都没有,人家那单身贵族的小日子过得劲儿劲儿的。成天提着个鸟笼子河边遛鸟儿,大美妞儿上赶着勾搭都不扫一眼,倍儿清高。”
  宣大禹更意外了,“我记得你是咱仨里面开窍最早的啊!毛还没长齐就在道上劫女生,撩人家裙子蹭人家奶子,不是你干的?”
  彭泽说:“对啊,他那会儿像个小流氓一样!天天跟咱们显摆他那根大白萝卜!”
  宣大禹哈哈大笑,“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大白萝卜……尼玛多少年没摸了,快来,让哥瞧瞧,是不是都长成人参了?”
  “滚滚滚滚滚!”
  宣大禹耍流氓,彭泽也跟着冒坏,仨人闹了好一阵,最后窦烨喊他们一块喝酒,这才算老实下来。
  “叔、婶挺好的?”宣大禹问夏耀。
  夏耀说:“还那样。”
  彭泽补了一句,“他爸调到外省了。”
  “什么时候调走的?”宣大禹问。
  夏耀说:“前年吧。”
  “你和你妈没一块过去?”
  “没有,放长假的时候我和我妈会去那边住一阵子,实在呆不惯。赶上我爸来北京开会,就回家里住两宿,平均一两个月见次面吧。”
  宣大禹又把目光转向彭泽,“你呢?也单着呢?”
  彭泽还没说话,夏耀就把话茬儿接过去了。
  “他丫成天和一个娘炮混在一起。”
  “别娘炮、娘炮的。”彭泽还不乐意听了,“真真人挺好的,就是嘴损了点儿。”
  宣大禹使劲在彭泽脑袋上胡噜了一把,打趣着说:“我这四五年没回来,京城遍地是基佬了!”
  两个人哈哈一笑,夏耀在旁边咧了半天嘴都没咧开。
  后来彭泽又问宣大禹:“你们家怎么说搬就搬了?”
  宣大禹眼神变了变,和彭泽碰了下杯,说:“家里发生了一些情况,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不管了,先喝着!”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边喝一边聊着小时候的事,越说越兴奋。夏耀压抑了多日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房间内音乐声突然加大,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群魔乱舞。夏耀仰脖一杯酒下肚,啪的一下将酒瓶子砸在茶几上。
  “跳得什么玩意儿!爷给你们扭两下子!”
  夏耀大步飞跨到舞池,犹如一束光柱打到那里,衬衫下摆从腰带里甩出,精瘦的腰肢极富韵律地摆弄着,力量感十足。一条中规中矩的制服裤子,硬是能让那两条长腿舞出了一种突破禁忌无下限的狂野感。
  宣大禹朝夏耀扫过去,夏耀勾起一边的嘴角。
  宣大禹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苹果没嚼两口就咽下去了,扎得胸口疼。拽住彭泽的胳膊,指着夏耀,一副接受无能的表情,“他真没有女朋友?”
  “真没有!”彭泽凑到宣大禹耳边大声说:“他们单位的人都在背后叫他夏大和尚!”
  刚说完,舞池那边一阵杂乱,夏耀不知道和谁嚷嚷起来了。
  宣大禹赶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夏耀指着一个刚才和他贴身热舞,刻意挑逗的女人说:“她丫有病!”
  “没事,没事……”宣大禹顺了顺夏耀的毛,把他拽回沙发上,存心逗他,“我记得以前你一喝醉了就咬人,刚才怎么不咬她丫的?”
  彭泽在一旁哈哈笑,“对对对,不仅咬人,而且一咬下去还不撒嘴。”
  “今儿怎么还没咬呢?”
  “肯定是不够多呗!”
  “来来来,继续喝!”
  就这么喝着喝着,三个人全都多了。
  彭泽跟着窦烨的车走了,剩下宣大禹和夏耀。夏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宣大禹暂且保留几分神智,抄起夏耀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背上。
  “走,哥背你回家!”
  宣大禹背着夏耀歪歪扭扭地走出俱乐部,门口的几名专门负责接送的司机上前询问:“先生,请问您要去哪?”
  “用不着你们,我认得路……认得路……他小的时候……我老背着他……他可喜欢我背着了。”
  宣大禹背着夏耀走了很长一段路,夏耀伏在他的背上,一直半睡半醒着,突然就冒出一句话。
  “我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宣大禹脚腕一抖,差点儿趴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继续往前走。
  夏耀又在他肩膀上哼哧了一句。
  “而且我还打不过他。”
  宣大禹操着醉醺醺的口吻说:“薅了他的JB。”
  袁纵就站在距离他俩不远的地方,正巧有个醉醺醺的小伙子从旁边的酒吧晃悠出来。袁纵一把薅住了他的裤腰带,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宣大禹突然感觉后背上一空,扭头之间,一股重力又压了下来。
  天太黑,这段路没有路灯,宣大禹也没看后背上的人是谁,就哼笑道:“还以为把你丫摔下去了呢,抱稳了啊!”
  两条手臂使劲往上一颠,牢牢卡住那人的腿弯儿,继续往前走。
  
 
    32咬丫耳朵! 
 
  夏耀稳稳当当地落在袁纵的背上,对身下换人的事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打不过他……咋办?”
  袁纵闭口不谈,所有注意力的焦点都在夏耀的屁股上。他不像宣大禹,用手臂卡着腿弯儿,而是用大手托着夏耀的臀瓣。一来可以让他趴得更舒服点儿,二来可以让自个手感更舒服一点儿。
  “泰森前辈曾给予我们启示,打不过,就咬丫耳朵!”
  话音刚落,夏耀卡着袁纵脖领的臂弯募的收紧,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下,若是换了一般人,早就疼得张大嘴嗷嗷叫,蹿起一尺高,顺带把背上的人甩到旁边的河沟子里再踹两脚。这特么真不是一般的牙口啊!这是要生吞人耳的节奏啊!
  然而,袁纵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并没有把耳朵从夏耀口中解救出来。只是收紧耳部乃至周围的肌肉,让耳朵变得更强韧禁啃一点儿。
  呵!还挺硬……夏耀又加大了力度。
  袁纵随身携带一面小镜子,这是保镖的必备物品之一,便于查看周遭的环境。现在则斜着卡在第二颗纽扣上,欣赏着夏耀玩命咬人的发狠表情,享受着他因自己而产生的强烈的情绪变化。
  渐渐的,夏耀瞳孔中那抹魅惑的黑色越来越窄,牙齿的锐度也开始降低。但他并没有松口,而是从咬变成了啃,把口中的食物变成了磨牙的工具。
  袁纵的这一只耳朵像是失聪了一样,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那轻柔的、沙沙的声响,犹如细小的浪花对海滩延绵不绝的吻,在心窝里缠绵悱恻。
  袁纵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就这样被夏耀咬着耳朵走了两个多钟头,才走到他的家门口。
  夏耀的皮包里有家门的钥匙,但怕吵醒了夏母,袁纵还是改走窗户。
  于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袁纵把夏耀从窗口送了进去。在这个过程中,夏耀不仅一直伏在他的背上,而且连咬着耳朵的嘴都没松开。
  袁纵把夏耀轻轻放在床上,连带着自个都跟着倒了下去,没办法,夏耀完全不松口。
  尽管舍不得,到了这份上,袁纵也不得不轻声朝夏耀说:“该撒嘴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夏耀咬得更紧了。
  怕把夏耀吵醒,袁纵只能上半身腾空,斜侧着身体,待得十分费力。扫一眼夏耀,他的眼睛并未完全合拢,黑亮的色彩从眉毛的缝隙中钻出来,带着一抹醉意后的玩味、促狭、挑逗、迷离……
  第一次见到夏耀,袁纵就被他的眼睛迷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京剧中的刀马旦,英气中包裹着浓郁的风情。
  袁纵专注地看着他,裤裆处支起一座男人的雄浑山峰。
  夏耀薄唇微启,容不得袁纵抽出,便又往里咬了一点儿。直接咬到根部,把袁纵的整个耳朵都包裹在嘴里,用尖锐的牙齿细细碾磨着。
  袁纵胯下的巨物瞬间陡直,胸口发出闷沉沉的粗喘声。
  夏耀浑然不觉。
  袁纵瞳孔血光一片,控制不住的淫秽念想。他太想撕开夏耀的衣服,想狠狠摸他玩他,想吃他的乳头,想揉他的阳物,想掰开他的臀瓣……甚至已经想到某一天,夏耀醉酒后将自个的巨物衔在口中,细致碾磨一夜的销魂滋味……
  袁纵极力强忍着,哪怕意念松动一点儿,上面的一切都付诸实践了。
  然而,袁纵什么也没做,强忍了一个多钟头。夏耀终于睡踏实了,袁纵的耳朵在他口中松动脱出。
  袁纵也只是用手指在他脸颊弹了一下,走了。
  
 
    33大禹治水。 
 
  宣大禹背着这个醉醺醺的小伙子走了几里地,中途歇了好几次,胳膊酸得不行,都没想过把这人放下来。一想四五年没这么亲密过了,就是勒断了胳膊压弯了腰,也得把他背回家。
  这个小伙子睡眠质量超好,几乎趴在宣大禹背上就睡着了,中途还打起了呼噜。
  宣大禹站住脚,斜着朝后扫了一眼,就扫到一个后脑勺。
  “以前睡觉不打呼噜啊!现在怎么也有这个毛病了?”
  宣大禹喝得五迷三道的,也没多想,继续驮着小伙子往前走。
  好在宣大禹的临时住所比夏耀家近多了,宣大禹到了家门口,喘了一大口气。腾出一只手开门,穿过玄关,直接把小伙子扛进了卧室。
  然后,往柔软的大床上一砸。
  “小夏子,今儿就跟哥这睡吧,哥也……”
  宣大禹看清床上的人后,瞬间醒酒,嘴还张着,话却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呆愣在床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小伙子脑袋一着床就醒过来了,看到宣大禹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干耗了一阵。
  宣大禹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一声吼。
  “你谁啊?”
  小伙子环视四周,再看看屁股底下的床垫子,皱着眉毛回斥宣大禹,“你把我弄到这来,你问我是谁?”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我是想问你,你怎么跑到我背上的?”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
  宣大禹一闻这小伙子身上浓浓的酒味儿,知道他也没少喝,说不定是两个人都喝多了,他拽错人,这位又趴错地方了,才闹出这么一出。
  “真特么的点儿背,竟然累死累活地扛了你一道儿!”
  “我求你背我了?我特么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让你丫给整这来了,我还觉得亏得慌呢!”
  宣大禹冷脸朝门口一指,“赶紧走。”
  小伙子腿一盘,赖了吧唧的口吻说:“三更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这会儿再打车回去都几点,我还睡不睡觉啊?”
  “我管你睡不睡呢!总之别在我们家待着,爱去哪去哪!”
  “黑灯瞎火的,我往哪走啊?”
  宣大禹勉强耐着性子朝小伙子说:“我告诉你,从我家门口出去,朝右拐,上大路,一直朝东走……”
  “我不认识道儿!”小伙子打断宣大禹的话。
  宣大禹从皮包里拿出十张钞票,塞到小伙子手里。
  “这钱够你打车了吧?”
  小伙子搓了搓手里的钞票,撩起眼皮看着宣大禹,说:“大半夜把我弄到你床上,然后再给我一笔钱……我怎么越琢磨这事越邪乎呢?”
  小伙子这么一说,宣大禹突然想起一句话,就是夏耀刚趴到他背上时说的那句话。他说有个男人看上他了,那会儿“错以为”是夏耀说的,闹了半天是这小子说的。
  宣大禹似乎明白点儿了什么,阴测测的目光朝小伙子甩了过去。
  “你丫是不是基佬,存心粘糊上来的?”
  小伙子从床上一跃而起,猛的朝宣大禹扑了过去。
  “你特么才是基佬呢!”
  宣大禹一拳又把小伙子砸回床上,小伙子在床上呲牙咧嘴,叫得特别血活。
  宣大禹打量了他一眼,大花衬衫加带窟窿眼儿的牛仔裤,典型的小混混打扮。地上有一张身份证,是刚才争执的时候,从小伙子的裤子里掉出来的。
  宣大禹捡起来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愣。
  “你叫王治水?”
  王治水眉毛一挑,“正是爷!”
  “那你今个算栽我手里了!”
  “怎么?”
  “我就是大禹。”
  “……”
 
    34引贼入室。 
 
  王治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宣大禹拎着衣领,连拉带扯地拖拽到客厅。宣大禹以威慑为主,打人为辅地大肆蹂躏了王治水一翻,一边挥拳头一边逼问:“走不走?走不走?”
  这王治水真不是一般的轴,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揣着一千块钱跑了,谁还在这自讨苦吃啊?可王治水偏不,宣大禹越是轰他撵他,他越是赖在这不走。
  “我说大哥,你也忒没人情味儿了!你们家这么大,我随便找个地儿就能眯一宿,能碍你多大事啊?”
  宣大禹冷着脸说:“我不习惯别人睡在我家。”
  “那你本来想背的那个人呢?你要是不打算留他在这过夜,你把我背到这干嘛?”
  “他是个例外!”
  王治水说:“那你也把我当个例外。”
  宣大禹一脸嫌恶的表情打量着王治水,“你有什么资本当这个例外啊?”
  “就凭着咱这名字啊!”
  王治水说着把身份证拿出来,在宣大禹眼前甩了甩。
  “那句话怎么说的?上辈子的五百次回头看,才能换来这辈子的一次碰面……”
  宣大禹一脸黑线,“那叫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对对对,还不是碰面,就是擦肩而过,等于没看见一样。就咱俩这缘分,喝醉酒背错人都能背个和自个儿名字凑成一对的,上辈子不得把脖子转歪了啊?!”
  “去去去,甭跟我臭贫,拿钱麻利儿滚蛋!”
  宣大禹推着王治水往外走。
  王治水拽着宣大禹的衣领不撒手,还没完没了地说:“大禹治水,大禹治水,没我这个治水,谁知道你是大禹啊?”
  “我特么不治水我也是皇帝老子!”
  王治水被推到门口,两只手死死抵着门框,脑袋夹在门缝里,苦哈哈地朝宣大禹说:“皇帝更得关心天下苍生百姓啊!!”
  宣大禹瞧王治水扒着门框的手背青筋都爆出来了,眸色一沉,砰的一声把门摔开,怒道:“让你丫在这睡,行了吧?”
  敛着一身寒气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枕头扔到王治水身上。
  “睡客厅!”
  王治水说:“我一个人睡外面害怕。”
  “给你丫脸了吧?”宣大禹怒声警告:“老实在外面待着,敢进来一个试试!”
  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从里面反锁,然后戴上耳机,免得受到某人的骚扰。
  一觉睡到大天亮,宣大禹伸了个懒腰,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也不知道那个小混混走了没?想到这,宣大禹踩着趿拉板走了出去。
  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枕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结果,目光往门口一扫,神经再次绷紧。
  鞋架空了。
  之前摆在这的四五双皮鞋没了,有一双是专门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顶级鳄鱼皮的鞋,还没上脚就不见了。再去旁边的卧室,打开衣柜,所有的正装都没了,就剩下一些浴袍、大裤衩和袜子……
  皮包更甭说了,里面的手机、一万多现金和几张金卡全被卷走了。
  钱丢了事小,最特么可恨的是没衣服没手机,没法出门还联系不上谁,只能坐在这干耗着。
  我操!宣大禹拳头攥得咔咔响,铁青的面孔朝着地板,正瞪得出神,门铃响了。
 
    35昨晚我咬的不是你? 
  打开门,夏耀站在外面。
  宣大禹阴沉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心里窝着的恼火排空了一大半,大手抄着夏耀的后脑勺,长叹一声。
  “总算来了个人啊!”
  夏耀没注意宣大禹说了什么,只是盯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地看。
  “看什么呢?”宣大禹问。
  夏耀说:“看看你的耳朵有没有被我咬坏。”
  宣大禹一脸糊涂,“你什么时候咬我耳朵了?”
  “昨天晚上喝完酒……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咬了你的耳朵,貌似劲儿还不小。今儿早上起来嘴里有股腥味儿,我以为给你咬出血来了,赶紧过来看看。”
  宣大禹用手抖了抖自个儿的耳朵,挺诧异地说:“没啊!我这耳朵没啥感觉啊!真要让你咬了,就算不残也得掉块肉吧?”
  “那我咬的是谁啊?”夏耀摸摸脑门儿,“我记得昨晚上就是你把我背回家的,我在路上叼你的耳朵咬着玩……”
  “你可别提这事了!”宣大禹打断了夏耀的话,“昨晚上我背的压根就不是你。”
  夏耀更糊涂了,“不可能啊!你没背我,那是谁把我送到家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你把我从包厢里背出来的。”
  说起这事宣大禹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记得我背的也是你,谁知道等我背到家,往床上一放,特么的竟然换了一个人!”
  夏耀嘴角抽了抽,“啥意思?”
  宣大禹把事情的经过和夏耀一说,夏耀瞬间碉堡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副忍到内伤的复杂表情。
  “还能有这种事?不会事先盯上你了吧?”
  “我刚回北京没两天,他一个偷东西的小混混,哪有那个能耐?”
  夏耀顿了顿,憋着笑问:“他真叫王治水啊?”
  “废话,身份证我都看了,还能有假么?”
  夏耀哈哈大笑出声,笑得宣大禹直掐他脖子。
  “要我说你就认了吧!这哥们儿一看就是你命中的贵人,你看名字多般配啊!”说完又是一阵不自觉的笑声。
  “我呸!”宣大禹说,“能有咱俩的名字般配么?”
  “咱俩的名字怎么般配了?”
  宣大禹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我是大禹,夏朝的开国君王,你姓夏,名耀,夏朝的荣耀全攥握在我的手里,你就是我手心里的人!懂么?”
  夏耀嗤之以鼻,“你这是硬往上套。”
  宣大禹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夏耀看,鼻鼻眼眼的,看得特别认真。
  “大白萝卜,你怎么变得这么帅了?”
  夏耀斜了他一眼,“你说几遍了?心里明白就得了,老说出来有劲么?”
  宣大禹坏笑着拧夏耀的脸,夏耀一巴掌抽开他的手,顾自琢磨着,“昨天不是你送的我,那是谁把我送回家的?”
  “彭泽?”宣大禹刚说完就否认了,“不可能,他在咱俩之前走的。”
  “我明明记得我咬了一个人的耳朵,那种感觉特别真……”
  宣大禹说:“兴许是做梦,就你丫这副牙口,真被你咬了,早找你玩命来了。”
  但愿吧……夏耀想。
  “对了,你的盗窃数额巨大,需不需要立案侦查啊?”
  宣大禹说:“甭立案了,我丢不起那个人!你要是方便,就私下帮我调查调查,我早晚得把这小子逮着。”
  夏耀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阵,宣大禹看向夏耀,说:“明个是周末,陪哥们儿出去兜一圈!”
  “我报了一个短期保镖特训班,周末得过去训练。”
  宣大禹不解,“你报它干嘛?你还想当保镖啊?”
  “不是,他们的短期培训没有明确的针对性,我看中的是特种侦察技术和反恐训练课程。还有追踪、抓捕、防爆一些演习,挺刺激也挺实用的。”
  “那我也跟你一块去。”宣大禹说。
  夏耀斜了宣大禹一眼,“你跟我一块去干嘛?”
  宣大禹笑,“不干嘛,就是想和你多待会儿。”
  夏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36疼得真销魂。
 
  “哥,我买了豆浆和油条,出来吃!”
  袁纵从卫生间走出来,袁茹盯着他看了好久,忍不住问:“哥,我怎么觉得你一耳朵大一耳朵小啊?”
  “看走眼了吧?”
  袁纵大手卷起一根油条,三口两口就进去了。
  袁茹凑到袁纵面前,仔细看了两眼,那些被夏耀反复啃噬的地方,已经红肿不堪。更要命的是那些被咬破皮的地方,现在已经结咖了,整只耳朵伤痕累累,看着好不凄惨。
  袁茹暗暗咋舌,“哥,你这耳朵怎么弄的啊?”
  袁纵漫不经心地说:“蝎子蛰的。”
  “那得是多大一只蝎子啊?”
  袁纵暗道:反正比你大。
  袁茹草草吃了两口早饭,就去卧室拿了一些擦伤药给袁纵涂上,一边涂一边试探性地问:“哥,夏耀怎么报你的培训班了?”
  袁纵硬朗的眉骨耸动两下,淡淡道:“不清楚。”
  “我听咱这的学员说,他来这是后悔之前那么对我,想向我表决心啥的。总之乱七八糟,说啥的都有,假如他真的那个意思,我寻思着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机会?性无能也不是不治之症,说不定弄个偏方啥的,就能好了。”
  袁纵咂摸着夏耀那根大白萝卜呲水时的拽劲儿,就那马力,还能是性无能?
  ……
  赶上周末,袁纵总是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把训练场和训练室的各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因素,免得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碰伤了他们家白萝卜。
  全部检查完之后,袁纵回了办公室,这个时候学员们才陆陆续续赶来。
  夏耀是和宣大禹一起来的,宣大禹搭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袁纵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指着不远处的管理员,“你,过来。”
  夏耀正要去更衣室,突然被管理员拦住了去路。
  “咱们的训练都是秘密进行的,非学员不能进训练室。”
  夏耀纳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和门口的警卫打过招呼了,他点头许可了。”
  “那是他的失职。”管理员说。
  夏耀退一步说:“今天都是一些基础力量训练,他在旁边看看没关系吧?”
  “抱歉,这也是不许可的。”管理员很坚决。
  宣大禹急了,“你们特么的一个保镖公司还搞得这么形式主义!比你们高端的安全学院我都去过,也没像你们这么……”
  夏耀拦住他,朝管理员说:“我去和袁总说说。”
  夏耀让宣大禹先在外面等他,独自去了袁纵的办公室。
  袁纵就在里面候着他。
  夏耀推门便是一声质问,“你故意的吧?”
  袁纵还没回答,夏耀自个儿就噎住了。
  他那只耳朵……怎么……
  “什么故意的?”袁纵问他。
  夏耀利索一转身,大步朝门口走。
  “没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想进来陪我训练,既然规定不许可,那我……”
  “站住!”袁纵威声喝止。
  夏耀在门口止住脚步,暗暗咒骂两声,一片庞大黑云渐渐笼罩上来。
  袁纵站在夏耀身后,一口热气扑在夏耀耳朵上。
  “咬了人就想这么混过去?”
  夏耀斜了袁纵一眼,冷幽幽的口吻说:“谁咬你了?”
  袁纵被夏耀这么个明明藏不住心虚,却还佯装镇定的表情萌翻了,大叔年纪还装了一把嫩,逗小孩的语气说:“小狗咬的。”
  夏耀心中抛了个鄙视的冷眼,然后把脸转向袁纵,霸道的口吻说:“就是我咬的,我咬你又怎么了?我和朋友聚会碍你什么事了?谁让你跟着我的?”
  袁纵说:“谁让你这么招人的?”
  夏耀气不忿,“谁招你了?”
  “你。”
  夏耀憋了好一阵,终于不耐烦地说:“行了,你说这事咋办吧?是买药还是道歉,给个痛快的!”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咬你一口,要么你再咬我一口。”
  夏耀剑眉微拧,“我要都不选呢?”
  “那就让你朋友哪凉快哪待着去!”
  夏耀一想宣大禹才回来,他这又上班,俩人待着的时间本来就有限。何况他刚才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进来了,出去再说事没办成,多跌份儿啊!
  这么一想,夏耀冷着脸走到袁纵身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拉低,在他原来受伤的那只耳朵上又来了一口。
  疼得真销魂……
  夏耀咬完迅速转身往门口走。
  “等会儿!”
  又要干嘛?夏耀怒目转身,一身训练服抛了过来。
  “别穿你那套了,换这个。”
  上次夏耀在地上连滚带爬,衣服全磨破了,胸口划伤了一片,让袁纵好一阵心疼。回去立马找人赶制了这套衣服,前胸、裤裆和屁股蛋儿的部位都加固了一层,让那些小宝贝儿们有个安全舒适的生活环境。
 
    37争端。
 
  夏耀训练的时候,宣大禹就叼着小烟卷坐在旁边观赏着。偶尔看到夏耀踢出漂亮的一脚或是做出什么潇洒的动作,还会拍两下巴掌或者吹声口哨。每到这个时候,夏耀就会把视线投射过来,两个人眼神一交流,便会心照不宣地笑一笑。
  等到了休息时间,宣大禹就给夏耀递水递毛巾,俩人坐在一起聊天。夏耀神采飞扬、手舞足蹈的,说得特别起劲。好像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根本不够他表达的,每次教官哨声一响起,夏耀已经起身往队伍那边走了,还要扭头再补上一两句。
  袁纵发现,夏耀性格特别多面性。
  对于他喜欢的人,他可以无话不谈,热情似火;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可以沉默寡言,冷若冰霜。而自己就被放置在中间地带,没有明确的好恶取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就是这样一种态度,更让袁纵觉得百爪挠心。
  尤其当“喜欢”的那个特例摆在袁纵面前的时候,那滋味就像一缸醋泡一根黄瓜,你就可劲酸吧!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袁纵就从办公室出去,亲自监督学员训练。
  宣大禹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可是视线前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直接遮挡了他观赏夏耀的视线。宣大禹以为只是偶然,便移开目光先看看别处,结果等转回来的时候,那道身影还在,把夏耀挡得严严实实的。
  我草!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荐儿?
  宣大禹捻灭烟头,起身在训练室转悠,四处走走看看。明着是观察这里的环境,实际上目光一直在往队伍中间扫。
  结果,无论宣大禹走到哪,袁纵就晃悠到哪,而且角度算得相当精确。即便夏耀在晃动,宣大禹也只能捕捉到一些关节,而且还是一晃而过,根本看不清楚。即便宣大禹加快移动速度也无济于事,因为他距离夏耀远,袁纵距离夏耀近。他即便是快走几大步,袁纵也只需移动一小步就把他挡住了。
  真特么的邪门了!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宣大禹看出来了,这哥们儿是成心的。
  这次他不看夏耀了,盯着袁纵看。
  这人虽然穿着和学员一样普通的作训服,却透出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强绝气场。面部线条极其硬朗,耸立的眉骨和粗粝的视线构建出北方爷们儿特有的凛然大气。每个学员看他的眼神都是敬畏而紧张的,甚至有人因为他的靠近而表露出极度的不安。
  很明显,他是这里的总教官,也就是刚才夏耀口中的袁总。
  也许是对于夏耀的特殊关注,让宣大禹若有若无地感觉到,袁纵的视线虽然是散的,可聚焦的点一直都在夏耀的身上。
  在群体协作时,夏耀被前面一个学员拖后腿,动作慢了一拍。
  一个威猛壮硕的外籍教官狠狠在夏耀屁股上踹了一脚,踹得袁纵心里咯噔一下。忘了晃动身体遮蔽宣大禹的视线,就这么让宣大禹看见了。
  宣大禹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以燎原之势烧至头颅。
  他一脚蹬踹掉拖把头儿,拎着一根棍子冲进人群里。
  “操你大爷!有你们特么的这么乱打人的么?也不看看是谁的毛病……”
  宣大禹还没冲到外籍教官面前,就被学员们七手八脚地制住了。宣大禹见以一对多没有胜算,又背朝着人群冲进器材室,在里面抡踹砸摔,噼里啪啦的声响震懵了外面的工作人员,好半天才回过神冲进去阻止。
 
    38混不吝的宣大少。 
 
  夏耀挤在这些人前面,怕他们制不住宣大禹,矛盾进一步激化,到时候采取强硬手段,吃亏的一定的宣大禹。他几大步飞跨到宣大禹面前,从后面扑抱在他身上,手腕扼住他的喉咙,死死钳住,并使劲抢过了他手里的棍子。
  怒声在宣大禹耳边吼道:“你他妈疯了么?”
  他这一声吼,一方面是怒斥宣大禹,另一方面也是警告后面这些人。这是我哥们儿,他干出什么事,责任由我承担,你们谁也别动他。
  “谁疯了?”宣大禹赤红着眸子朝夏耀问:“你就让他那么踹你一脚?他凭什么踹你?你这屁股也是他丫能踹的么?”
  夏耀回斥,“这是训练!”
  “训练就能瞎踹么?你当我是瞎子啊?明明是那个废物拖后腿,凭什么往你身上踹?”宣大禹指着打人的教官,劈头盖脸一通骂,“你特么以为你是军区总司令啊?想打谁打谁!来你这训练是给你丫面子,你还真把自个儿当盘菜了!”
  那个外籍教官中文没那么溜,被宣大禹这么数落,心里自然不服。紧握双拳要往里走,被袁纵一个手势打了回去。
  “你特么够了!”夏耀直接在宣大禹胸口给了一闷拳。
  宣大禹喘着粗气,目光锐度不减,开始从打人的教官转向袁纵身上。
  “我告诉你们,砸器材算特么轻的!把我惹毛了,你们这个保镖公司都得关门!打人?到时候抡圆了抽自个儿大耳刮子吧!”
  袁纵不发一言,冷硬的目光如利刃般锋利,切割捅刺着夏耀的神经。
  夏耀紧了紧手臂,死死抱着宣大禹,一边逼迫着他住口,一边护着他往外拖。在与袁纵擦肩而过的时候,夏耀的视线一刻不停地盯视着他,直到将宣大禹完好无损地从众人中间拖出去,眼中聚敛的光才在那一刻黯淡下去。
  袁纵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了不可撼动的绝然,一个仗义又护犊子的真爷们儿。若是这一刻伤了宣大禹,必定也会伤到夏耀。
  为了那么一丁点儿可能会给夏耀造成的负面情绪,纵使颜面尽失他也忍了。
  没一会儿,身后响起众人的议论和咒骂声。
  “就这么让他走了?东西呢?白砸了?”
  “他凭什么那么狂?高干子弟了不起啊!”
  “……”
  袁纵转过身,面朝众人,淡淡说道:“继续训练。”
  原本还有人想闹,但一看到袁纵的脸色,全都乖乖闭嘴,静默地朝训练场地走去。
  夏耀刚一到车上就和宣大禹嚷嚷起来了。
  “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就为了那么一脚,至于么!谁没挨过打啊?”
  宣大禹混不吝的口气,“他爱打谁打谁,打死了我都不管,但他打你就是不行!”
  夏耀说不上来是气愤还是感动,反正滋味莫名,抽出一颗烟,心情复杂地抽着。
  宣大禹又说:“你还记得不?咱们小的时候,别人欺负你,我就替你出头。长大了还一样,谁也甭想动你一根汗毛,甭管以什么理由!”
  “我身手比你还好,我用得着你护着我?”
  “可是你比我白!”
  夏耀气不忿,“这和长得白不白有毛关系啊?”
  “长得太白,就容易诱发别人的虐待欲。”宣大禹说。
  夏耀狠狠捻灭烟头,头仰靠在座椅上,不说话了。
  宣大禹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尤其那个大叔,我看他盯着你的眼神,就特么没安好心眼,操!”
  “哪个大叔啊?”夏耀眼睛撬开一条缝。
  宣大禹说:“就你们那个总教官,叫袁什么的。”
  大叔……夏耀眼睛赫然睁开,“他有那么老么?”
  宣大禹眉毛一竖,“说他老你还不乐意听了?”
  “不是不乐意听,我是就事论事,人家才三十,比咱们大不了几岁。他白手起家,公司刚发展起来,几年打拼也够不容易的,你几棍子糟践了人家多少心血?”
  宣大禹冷哼一声,“我特么还觉得不够本呢,给丫一把火烧了合适!”
  夏耀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宣大禹从小就这样,浑得没边儿。只要他看不惯的东西,全都消灭殆尽、践踏如泥才罢休。
  消停了一会儿,宣大禹又说:“刚才老外那一脚真JB狠,你把裤子往下拉拉,我看看踢青了没有?”
  夏耀拧眉,“大白天的当街脱裤子?你丫脑子有泡啊?”
  “怕什么?这就咱们两个人。”
  “两个人也不行啊!”夏耀言辞果断。
  宣大禹露出不正经的笑,“你小时候不是天天光屁股来我们家串门么?你那小鸡儿都让我捏多少次了,还跟我害臊?”
  “那是小时候,那会儿毛还没长齐呢,现在还能一样么?”
  宣大禹说:“没事,我不看毛,就看看被踢的地方。”
  “……”
  “你把裤子往下拉一个小边,就一个小边!”
  夏耀终于绷不住,底气十足的一声“滚!!!”,一踩油门上路了。
 
    39一起修器材。 
 
  这场闹剧过后,袁纵把那些副总教官、分队教官们召集到一起,针对本次事件展开了一次讨论会。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怎么避免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咱们开班四五年了,从没碰到过这号浑人啊!”
  “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退还学费,这种学员咱们真带不了啊!”
  “袁总,你觉得呢?”
  袁纵心里暗道:小崽子好不容易钻进我的窝了,老子舍得把他撵走?他就是一把火把这烧了,老子也得把他圈在这废墟里。
  沉默了半晌,喉结滚动,直接撂下一句话。
  “这个学员若是再犯错误,交给我来打!”
  施天彪浓眉一皱,随口冒出一句,“那他不是更惨了么?到时候会不会矛盾更大?”
  旁边一个教官小声回他:“你傻不傻?他是谁啊?袁总的小舅子,袁总能下得了狠手么?你还没明白袁总的意思么?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人以后就不能打。”
  “不可能。”施天彪目光坚定耿直,“袁总向来铁面无私,一视同仁,他绝不会给任何人开天窗。”
  “袁总扣你三千块钱真是扣少了。”
  “……”
  一连四天,夏耀因为忙于工作,一直没腾出工夫去找袁纵。袁纵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也没有人和他提过索赔的事情,这让夏耀挺闹心的。
  到了周五这天,夏耀提前下班了,本想直接给袁纵打个电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免得不了解情况在赔偿金额上产生分歧。
  夏耀到的时候,学员都下课了,偌大的训练室只有袁纵一个人。器械室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维修,夏耀大步走了进去。
  袁纵正半蹲在地上修着一台综合训练器,入秋季节还穿着一个背心,下摆卷至胸口,露出修整的八块腹肌。有着热带雨林般原始野性的古铜色皮肤上洇着汗珠,顺着清晰的胸沟流淌出一条雄浑性感的弧线。
  夏耀单刀直入,“东西摔坏了多少?我赔。”
  袁纵像是没听见一样,粗粝的手指拔下夹在嘴角的螺丝钉,一颗一颗拧进去。完全不用任何器械,徒手就能将螺丝钉拧紧,不留一丝余缝儿。
  夏耀发现袁纵的脸又恢复了最初见面时的冷酷阴寒,目光专注时有些渗人。尽管不是直对着夏耀,夏耀仍旧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柱向上往脑髓里面钻。
  他又尝试着开口,“嘿,问你话呢,到底多少钱?”
  袁纵把最后一颗钉子钉进去,大手攥握住一个支架,随口说道:“过来搭把手儿。”
  夏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袁纵这才把目光朝他投过去,语气开始回温:“让你搭把手儿没听见么?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
  夏耀这才大步走过去,抬起器械的另一边,两个人一起架着往墙边走。摆放好了之后,袁纵又让夏耀跟着修理另一台器械,他在这边叮叮当当,拆卸组装,夏耀就在那边打下手,帮忙扶着或者递东西。
  忙活了两个多钟头,剩下的这几台器械终于修好了,房间也归置好了。夏耀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前襟都湿了。
  袁纵粗粝的大拇指抚过夏耀的眼角,帮他把缀在上面的汗珠擦了。
  “活儿没干多少,汗倒没少出。”
  夏耀一把甩开袁纵的手,说:“一股子铁锈味儿。”
  袁纵不说话,点起一颗烟叼在嘴角,定定地看着夏耀。
 
    40小贱肝儿。 
 
  “几天没睡好了吧?”
  夏耀矢口否认,“我至于么我?不就砸坏点儿东西么?又不是赔不起。”
  嘴上说着横话,其实夏耀心里真挺不落忍的。这的教官尽职尽责,学员也都团结一致,本来挺积极向上的氛围,结果闹了这么一出。砸坏东西事小,对教官的不尊重事大,他本想借着明天训练的机会道个歉,结果实在沉不住气就提前来了。
  “谁昨个晚上一点多还不睡觉,在被窝里折跟头?”
  夏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丫既然都来了,怎么不吱一声啊?”
  袁纵冷着脸说;“你朋友把我公司的器材都砸了,我凭什么跟你说话?”
  “那我朋友把器材都砸了,你还来看我干什么?”
  袁纵喉结滚动一下,冷冽的嘴角甩出两个字。
  “想你。”
  夏耀为了掩饰不自在,故意歪着脖子斜了袁纵一眼,说:“别磨磨叽叽的,到底花了多少钱?给个数。”
  袁纵的鼻孔里漫出轻烟白雾,淡淡说道:“没花钱,都是我自个修的。”
  “那我给你材料费。”夏耀说。
  “钱不要了,就当给你免了学费,以后我带你吧!”
  “我不用你带!”
  袁纵欺身朝夏耀靠拢过去,夏耀一只拳头抵住袁纵的胸口。结果全然搏不动他那从胸口迸发出来的强大内力,鞋底在地上摩擦出狰狞的痕迹,后背猛的撞上墙。
  袁纵沉沉地说:“怎么就不能让我带?我还能吃了你?”
  “没原因,就是不乐意。”
  袁纵粗粝的视线刮蹭着夏耀的脸,嘲弄的口气说:“那天喝醉酒,是谁小贱肝儿一样的咬着我的耳朵不撒嘴?这会儿说不乐意了!”
  夏耀被“小贱肝”仨字激得耳根儿冒火,一记重拳扫向袁纵的眉骨,袁纵侧头闪过。夏耀先是虚晃,然后左一直拳连左摆拳都被袁纵躲过。再一记漂亮的转身后蹬,击中袁纵的腹部。袁纵岿然不动,大手反绑住夏耀回撤的腿根儿,将其身体旋转360°,捧着屁股就搂抱到了怀里。
  本以为便宜就这么占了,结果夏耀趁着袁纵恍神之际,突然凌厉一拳扫向袁纵的胳肢窝下方,也就是后肩的位置。
  这是袁纵的软肋,夏耀研究了数日摸索到的部位。
  巨大的麻痛感让袁纵不得已松了手,手指上还残留着臀部的松软触感,就听到两个大皮靴稳稳砸地的脆响。
  夏耀就占了一招的便宜,却乐开了花。
  袁纵头一次见到夏耀对他笑成这样,又心痒又无奈。
  “瞧你……还挺精。”
  夏耀冷哼一声,那是……我夏爷是谁啊?来这就为了学你本事,抓你软肋。哪天你再敢追着我,卸了你裤裆那的四两肉!
  袁纵专注地观察着夏耀的表情变化,那挑起的眼角、流动的眸光像一根丝线牵扯着袁纵的神经。
  夏耀感觉到了袁纵不怀好意的注视,立刻一个冷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这么看我干什么?”
  袁纵眸色暗沉了下来,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压迫感。
  “那天砸场子的那小子是谁?”
  夏耀说:“我朋友。”
  “就是那个你几天不见面就会想的朋友?”
  夏耀把他说过的这句话都给忘了,不料袁纵记得这么清楚。每天把夏耀说过的那几句话掰开了揉碎了在心里重复念叨,一个字一个字深究。
  “我之前说的不是他,是彭泽,彭泽这么多年一直没和我分开过。这个人是宣大禹,也是我发小,不过我高中的时候他就走了,好几年没联系,前几天刚回来。”
  “刚回来就这么热乎?打你一下就这么玩命?”
  “你有完没完?!”夏耀急了。
  袁纵那张脸阴黑透顶,其实他是想说,你挨踢,只能我一个人心疼,别人心疼也特么给我忍着!
  足足瞪了夏耀两分多钟,袁纵才沉声开口。
  “屁股踢疼了么?”
  夏耀扯了下嘴角,“早没事了。”
  袁纵不像宣大禹,想关心一下还得征求夏耀的意见。直接大手将夏耀的腰揽过来,裤子连同内裤往下一拽,皮带都崩断了。
  夏耀臀部一凉,当即威瞪双目,提裤子骂人。
  “你特么要干什么?”
  袁纵从容调侃,“屁股蛋儿真白,面团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耀提起宣大禹用过的那根棍,追着袁纵在房间内抽打,灯光被劈开无数道影子,在房间内灵动地奔走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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