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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十二部分

  111报复。

    
    高速路上,一辆载有枪械,秘制武器的吉普车平稳的行驶。
    车上有四个人,驾驶位坐着成熟老练的死机,副驾驶位戴着墨镜的男人是黑豹特卫的老总,人称豹子。后面坐着两个黑人保镖,像两座静默而立的黑山,面无表情的听着两人闲聊。
    “黑子多半是废了,还留着么?”司机问。
    豹子不动声色地抽烟,夹烟的手上青筋横布,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司机又说,“黑子也忒二了,夏卫东的孙子他也敢动,说他活腻了都抬举他。不过话说回来,袁老枪可够让我意外的,他怎么会好哪一口呢?”
    豹子捻灭了烟头,突然有了调侃的兴致。
    “你见过夏耀么?”
    “你指的是夏卫东的孙子?”
    豹子点头。
    “怎么没见过?上次新闻上刊登的照片不就是他么?”
    “那照片经过处理了。”豹子问,“本人你见过么?”
    死机琢磨了半天,说,“有一次他们刑警大队来咱这一片执行任务,好像其中就有他。忘了谁给我指的了,我就在远处扫了一眼,没细看。”
    “下次你细看看就知道了。”
    司机瞄了豹子一眼,哼笑道:“有那么帅?”
    豹子一边用搜摩挲着亟待修理的胡茬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他们警察不是每年都有搏击大赛么?我是热心观众,一场都没落过。”
    司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你貌似跟我提过这档子事,说当时有个警察让老外亲了一口…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豹子给了司机一个隐晦的笑容。
    司机猛地拍了下方向盘。
    “这可真有意思!”
    抬起的手刚撤回方向盘上,还没扶稳,突然一个黑影映入视线。司机条件反射的去踩刹车,结果脚下还没踩实,巨大的黑团就将挡风玻璃笼罩上了。
    袁纵单枪匹马的朝行驶过来的吉普车狂飚过去,不仅没有被巨大的冲力撞飞,反而以突破身体极限的方飞跨上车头,刚进有力的双脚暴力的朝挡风玻璃袭去。
    哗啦一声。
    袁纵将挡风玻璃掀碎成渣,整个人飚进车厢内,两条钢柱一样的大腿骑在司机的肩膀上。硬挺的小腹撞在司机脸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司机干晕了。
    汽车撞上防护栏,索性提前踩了刹车,没有飞出去。
    车内的人东倒西歪,豹子眼珠子血红血红的,他哪想到袁纵会在高速路上单人劫车,这特么的是不要命了么?
    袁纵趁着豹子的未稳之际,飞起一脚闷在他揣枪的腰肋处。
    幸好豹子躲避得及时,不然这一脚能把他前侧的肾脏踩碎了。
    袁纵借着这份蹬力猛地飞扑到车后座上,两位黑人保镖反应极其迅速的挥拳直挡。拳头像几公斤重的铅球从几十米的高空直落在袁纵的胸口,蜷起的指节咔咔作响却没有让袁纵后撤分毫。
    男人惊诧间,脖颈像铁钳子卡住,两颗坚硬的头颅同时被强扭到相反的方向,一阵石破天惊的撞击。
    砰!
    两座黑山就这么被硬生生的铲倒了,脑浆子在头颅里来回逛荡,胃部痉挛抽搐一阵,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豹子把枪抽出来的时候,枪管已经歪了。当即豹眼圆瞪,两排牙差点儿磨碎了,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么?这特么还是个人么?
    袁纵从后方猛地朝豹子袭来,一时间车厢内硝烟四起,火焰横飞。
    豹子硬如钢筋的手臂在袁纵胸口交叉对拧,却被武力值爆表的袁纵一掌劈开。身体在嘶吼间被丝丝压制,整个脑袋被挤进扭曲的方向盘,只剩下一双嗜血的眼珠还能灵活的运转。
    袁纵不挥拳头不上脚,只是一句狠话砸在豹子脸上。
    “感动我家孩子一根手指头,我血洗你们黑豹特卫!”
    一脚踹开车门,动作麻利的脱掉被扯烂的外套,甩在地上潇洒走人。
    豹子感觉的车厢底部传来闷沉沉的震响,一股刺鼻的气味窜至鼻息,眼睛扫一眼载满货物的后备箱,瞬间急喘两口粗气。
    “车要爆炸,快!”
    后面的两个车门率先被打开,两个吐得晕头转向的黑人保镖先爬出去,豹子的头被死死卡在方向盘里,玩命的撦拽,指甲缝多扒出血来,就是挣脱不开。
    “啊——”
    豹子怒吼一声,眼珠几乎要被逼出血来,双脚狠蹬车座施力,车身都跟着大幅度摇摆。
    突然感觉到异样的热度,豹子瞳孔暴突,两只血淋淋的手死死扳住扭曲耳朵方向盘,不要命的往外挣脱。腮骨被挤压得扭曲变形,整个下巴都歪了。
    终于,豹子的头从方向盘里剥离,撞开车门就狂飙而出。
    刚跑出危险区域,突然想起司机还在车内,脑子一热又跑回去,伴随着巨大的震响将车门扯开,一把薅起司机往外拽。
    几乎是同一瞬间,极大地爆炸声在耳侧响起,豹子猛地揽住司机扑倒在地。
    火药夹杂着血腥味刺入鼻腔,豹子在下一爆炸来临前飞速爬起,拎起被炸伤的司机继续往远处跑。
    砰——砰——砰
    一连串的震响几乎将耳膜炸裂,浓重的黑烟在半空升腾,弥漫了几百米的告诉路段。
    大火熊熊燃烧,车内几百万的家当,连同袁纵那件带血的外套,被烧得渣都不剩。
    司机的一条腿直接被炸没了,烂碎的血肉散落一地,让刚刚吐完的俩黑人又开始昏天暗地的狂吐起来。
    豹子擦了擦脸上的血,从黑人保镖的衣服里掏出手机。
    “快,来两辆车,多带点人来清理现场。”
    “嗯嗯,有伤员,拉两名医生过来。”
    “报特么什么警?你不知道我车里装的是什么么?”
    挂掉电话,一口血沫啐到地上。
    袁纵,咱走着瞧。
    、、、、、、
    袁纵若无其事的开车回医院,路上接到袁茹的电话。
    “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袁茹这么一说,袁纵大概就猜到了,沉着脸一声不吭。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口误,哪想夏耀他妈耳朵那么灵,一下子就把我说的话大声重复出来。不过还好,夏耀没生气。等我出去后又有一个人来探病,我还特意叮嘱他别提大小眼的事儿,他丫居然不领情!”
    袁纵在高速路上劫车的时候,都没露出这么急躁恼火的表情。
    “我该说你点什么好?”
    袁茹委屈的小声嘟囔,“都怪你提醒我,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压根注意不到他大小眼……”
    袁纵直接挂断,把手机甩在副驾驶车座上。
    夏耀正坐在病床上打电话,急赤白脸一通嚷嚷。
    “我就纳闷了,案情有那么复杂的?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我给你们施加什么压力了?我让你们伪造证据了?我让你们严刑逼供了?我不就催着你们赶紧吧真相查出来?”
    “需要时间,需要什么时间?明明几个小时就可以告破耳朵案子!你们在这么拖着,新闻的负面效应都扩散了!”
    “行行行,电话里说不清,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夏耀拖着两条病腿直接下床,费劲巴拉的换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里晃出来。
    我草!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夏耀急急忙忙回到床边,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来不及穿病号服了,直接光溜溜的闪进被子里,再把脑袋一蒙。
    听到推门声,夏耀瞬间屏住呼吸。
    袁纵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夏耀用装死游戏来掩饰企图出门的假象。
    一张肃静的白床,病人从头到脚用白布遮盖得严严实实。身体如一块僵硬的铁板,纹丝不动,胸口无起伏,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袁纵沉默无言的走到病床旁,眉目含笑的看着夏某人。
    夏耀憋气憋气再憋气,和自个儿的呼吸作斗争。
    结果,袁纵完全对掀被单揭穿他不感兴趣,直接将手伸进被子里,在他热乎乎的脚心上挠了两下。
    噗嗤一声,瞬间败露。
    
    112心眼不能这么耍。
    
    袁纵掀开被单,视线下方是一张英气依旧微有瑕疵的面孔,尤其是那双一眼就将袁纵勾到手的美目,如果真的留下疤痕,那将是袁纵一辈子的痛。
    索性出了口恶气,再看到夏耀尚未痊愈的面孔,心里能说的过去了。
    夏耀幽幽的一抹邪笑,手臂伸到袁纵的脖颈上,猛地一用力,将袁纵耽搁身体掀翻在床,扑压在自己的身上,好一番戏弄。
    袁纵心中诧异,手指插入夏耀的发间,炽热的眸子审视着他。
    “大小眼的事就这么算了?”
    夏耀神色一滞,光顾着为宣大禹的下午说的事心虚了,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当即露出豪放派的笑容,用手在袁纵后背上拍了拍。
    “你也把我想的太矫情了,一张脸而已,至于么?大小眼儿怎么了?个性!时尚!留点疤又怎么了?爷们儿!阳刚!我这张脸就算真毁了,我也不带皱一下眉的!”
    也不知道是谁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摸着脸唉声叹气的。
    袁纵就是用那杆老枪想,也能想到夏耀被人挤兑大小眼的时候,那张脸拉得有多长。他就算好面子不肯直接发货,也得找茬儿各种泄愤。
    所以说这态度转变得有点儿诡异啊!
    袁纵一边琢磨着,一边把手往夏耀裤子里伸。自大夏耀成了没了毛的秃鸡蛋,袁纵就各种喜欢摸,从光溜溜到刺微微,每天都与不同的手感。
    结果今天没摸到裤子,直接摸到绷带和光溜溜的大腿,再往内侧一摸,就摸到了那刚长出来的短短的硬茬儿。
    “唔…”夏耀感觉拽住袁纵的手。
    袁纵把夏耀的被子掀开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
    为了缠绷带方便,夏耀几乎不穿内裤,直接套一条宽松的睡裤了事。所以袁纵掀开被子,看到的就是赤裸的夏耀。
    “怎么没穿衣服?”
    袁纵问完,甩一眼旁边的立柜,上面放着刚脱下来没多久的病号服。衣服皱巴巴的,裤腿儿还卷着,夏耀平时那斯文利索的叠衣服习惯,袁纵在了解不过了,这俨然就是匆忙脱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在袁纵进门前脱下来,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夏耀特别善于利用袁纵这种带色的思维,当即薅住他的头大,在他耳旁黏腻腻的口吻说,“一穿衣服我那下面就扎得慌。”
    袁纵粗喘一声,如饿虎吞食般朝夏耀吻上去。
    多少日没有肌肤缠绵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袁纵在夏耀丝滑如绸的身体上贪恋又狂热的爱抚揉捏着,夏耀粗喘沸腾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而且他发现今天的袁纵格外的粗野,一呼一吸都充斥着爷们儿的血性,满满的雄性气息从汗毛孔里泉涌而出,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和彪悍。
    一般来说,男人在处于危险状态下,雄性激素会大量分泌。长期处于这一状态下的男人会比普通男人分泌更过的雌性激素,所以军人和警察会更有男人味。
    袁纵就是刚从激烈的战斗中抽身,带着满满的热血和激情,扑向了令他魂牵梦绕、沉迷深陷的绝世佳人。
    夏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袁纵充斥着汗味儿的脊背上勒出道道红痕。
    “爽、、、、好爽、、、啊啊、、、”
    袁纵粗喘着问:“怎么个爽法?”
    “痒、、、、痒得受不了、、、”
    袁纵比他还痒,越是隔靴搔痒越是痒得揪心,爆发了,激射了,手在夏耀布满小硬茬儿的胯下流连的时候,心依旧痒得不行。
    夏耀比他还要命,射了不到三分钟,喘气刚匀呼,又埋怨声起。
    “一点儿都不过瘾。”
    袁纵在夏耀下巴上捏了一下,“你想怎么过瘾?”
    夏耀让袁纵锻造得脸皮越来越厚,尤其有某种需求的时候,会把二十几岁男人那种血气方刚、口无遮拦的浪荡之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都特么没给我舔两口!”
    袁纵磨了磨槽牙,拽着夏耀的脸蛋子哼笑一声。
    “我敢给你舔么,一舔就浪得浑身哆嗦,你那两条腿受得了么?”
    夏耀死不承认,“谁哆嗦了,我啥时候哆嗦过?”
    袁纵直接抄起夏耀的腰身,俯身在夏耀硬挺的乳头上狠嘬一口。
    “啊…啊…啊啊…”
    夏耀整个腰身连带着屁股蛋儿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连他自个儿都羞臊又真切的感受到了,袁纵就这么一口将夏耀撂下了,一副你瞧着办的表情。
    夏耀腆着脸说:“我这个可以人为控制的,刚才我没有心理准备,你再试一次…”
    袁纵再试就真把控不住了,不惯他这毛病,直接穿外套下去买晚饭。
    夏耀下面还翘着,不死心的朝袁纵嚷嚷。
    “真tb抠门儿!”
    袁纵狠心无视他的抱怨,径直朝门外走。
    夏耀又不怕死的喊一声,“我看你特么就是不行了,老货!”
    袁纵已经走出门口两步,虎目顿时爆出凶光,猛地一个转身,砰的一声将门踹开。在夏耀惊愣的目光中,迈着狂肆的大步朝病床飞跨过去。
    “我闹着玩儿的、、、我真是闹着玩儿的、、、唉唉唉、、不行啊、、啊啊、、腿疼、、我草、、腿要颠折了、、、、”
    等袁纵再出门,夏耀已经彻底老实了,腿尚存一丝知觉,腰几乎折了。
    费力的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一看好多条未读短信。
    “事结了。”
    夏耀瞬间一惊,结了?刚才还口口声声案情复杂,打个炮的功夫就结了?
    夏耀感觉给那边打了个电话,对方身份敏感不敢乱说话,就隐晦的表达了一下原因。
    夏耀猛地一拍床单,解恨 ̄太解恨了!这特么就是报应啊!
    袁纵回来的时候,夏耀坐在床上,两眼放光,和他出去时判若两人。
    “你知道么?黑豹特卫摊上大事儿了!据说偷运走私枪支,貌似在高速路上起火爆炸了,而且还伤着人了。他们投资现在急得团团转,一门心思要兜住这事,妈的,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哈哈、、、你听说这事儿了么?”
    袁纵淡淡一笑,“没有,这不是刚听你说么。”
    夏耀乐不可支。
    “行了,先吃饭吧。”
    夏耀说:“我先解个小手儿,回来再吃。”
    “用我跟着你么?”袁纵问。
    夏耀慢慢往卫生间挪,摆摆手,“不用了。”
    袁纵趁着夏耀去卫生间的功夫,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几百条短信,全是今天一天发的,之前的全部删除了。这些短信来自各方渠道,谈论的都是一件事的进展,就是黑豹特卫制造假新闻黑他们公司的事儿。
    而且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的号码也都是各种部门人员的电话,所有通话时间都在自己不再的这几个小时,几乎不间断的接打。
    袁纵意识到,夏耀自始至终都没提过黑子的事,甚至连他的后续状况都不关心。
    心里就像吞下一块巧克力,苦甜苦甜的。
    夏耀侧身躺在床上吃包子,咽下去不如坐着吃那么顺畅,袁纵就用大手在他胃部轻轻的下顺,一边顺一边训他。
    “以后还这么折腾不?”
    夏耀摇头,“再也不折腾了!”
    “敢说我老?”袁纵冷哼一声,“劳资就是四五十,操你也绰绰有余。”
    夏耀噎住,打了个嗝,突然问:“袁纵,你说咱俩现在这样、、、算是在一起么?”
    “你觉得呢?”袁纵问。
    夏耀说:“我觉得不算。”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反正现在不算。”
    袁纵有点猜不透夏耀的神逻辑,“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耀塞着豹子的嘴费力的咧开,“假如咱俩真的在一起,你会在乎我的过去么?”
    “你有过去么?”
    夏耀先是一愣,而后气恼的看向袁纵、“靠,你丫别瞧不起人,劳资也风流过好么?”
    “跟大白腿风流过?”
    夏耀猛地窜起来朝袁纵一阵暴打。
    袁纵拦住他,沉声劝道,“别脑子,好好吃饭。”
    夏耀躺下继续嚼着肉包子,没吃几口又开口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咱俩现在在一起了,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天算起,之前的所有事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尤其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
    “我和你的算计方式不一样。”袁纵给了夏耀致命一击,“我的时间是从你说“我是你的”开始,从那之后,你就得对我负责了。”
    夏耀掐指一算,当即瞪圆眼睛。
    “你这计算方式不科学啊!”
    袁纵眯着眼睛审视着夏耀,“那你跟我说说,你纠结的这个时间差意义何在?”
    “没、、、我就是说着玩儿…”
    
    113意外“惊喜”。 
    
    晚上,袁纵伺候着夏耀洗洗涮涮的时候,发现柜子里那套护肤品不见了,随口问了句,“你那套护肤品呢?”
    夏耀的谎话张口就来,“让我妈拿回家了。”
    袁纵没有在说什么,端着脸盆去了卫生间。
    晚上,两人各自谁在一张单人床上,中间相隔不到一米。
    夏耀睡觉前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偷窥袁纵,他发现袁纵的生活习惯和他乃至他身边的人都不太一样。袁纵睡觉前很少玩儿手机,通常就是看看是否有漏掉的短信或者电话,检查完就规规矩矩的放在柜子上不去动了。
    而且袁纵的睡姿也很规整,躺的稳稳当当的,极少出现那种七仰八叉的夸张的睡姿。被子也盖得妥妥帖帖,从不会把床单翻滚得七扭八歪。
    若干年的从军生涯已经让很多喜欢在他心底扎根了。
    夏耀忍不住想,跟这种人生活会不会觉得特别累?
    袁纵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从夏耀的角度看过去,袁纵的被子边缘搭在小腹上,半遮半裸,饱满的肌肉线条和粗犷的肌肉纹理彰显出男人独有的性感和气度。眉骨、下巴、喉结连成一条如刀锋般冷厉的弧线,又被深邃的目光恰到好处的柔化处理,让整张面孔鲜活生动起来。
    袁纵朝夏耀扫了一眼,他正在摆弄那个大蘑菇枕头。
    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再也不折腾的夏某人,这会儿在大抱枕上揉揉捏捏,蘑菇头被粗鲁的亵玩,茎身在夏耀的撸搓下不停的收缩膨胀。舌头伸出,与抱枕相隔不足一厘米的间距,从低端向上示意性的舔舐,目光促狭,深色挑逗。
    袁纵刚用一根烟稳定下来的心绪,又被一股“鬼火”攻陷了。
    有力的手臂伸过去,大手薅住夏耀病号服的前襟,将一百四十多斤的某大只一把拎到了自个儿的床上。
    夏耀笑容里透着一股坏劲儿,那是撕开了所有的伪装和面具下最赤裸真实的男儿本色,放荡不羁,满满的青春活力。
    袁纵滚烫的气息剐蹭着夏耀的脸颊,“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天-生-就-皮。”
    袁纵发现夏耀这话说得真对,和他接触的时间越久,越发现这人难收拾。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给你那么一下子,让你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劲儿来对付。
    又一次明目张胆的“错误”,在医生的反复勒令禁止下仍旧如毒瘾发作般贪婪且不计后果的放纵着。
    夏耀的两条腿被袁纵的大手禁锢住,保持着一个姿势,完全动弹不得。每次他激动得想要用腿夹住袁纵的脖子或者下意识的扭动挣扎时,都会被袁纵的强制力丝丝震慑住。这种被束缚的滋味让夏耀快感激增了好几倍,如同受虐般的求饶淫叫。
    当袁纵的手指从夏耀的身体里抽出来时,夏耀有种来路不明的空虚感。
    “咱什么时候来一次真格的?”
    这话是夏耀问出来的,不要质疑,真的是从夏耀的嘴里秃噜出来的。
    袁纵眉骨微耸,喉结滚动,“你说什么?”
    “让我甩开脖子干你一次。”夏耀说得掷地有声。
    袁纵冷哼一声,“就指望着你那两条腿?”
    “你操我也成。”
    听到这话,袁纵粗犷的无关以一种扭曲的搭配演绎着极度不淡定的心情和激荡又恼恨的复杂情绪。
    沉默久久过后,房间里响起袁纵压抑到极致后爆发出的呵斥声。
    “能操的时候你不让操,现在没法操了你想要了!”
    夏耀绷不住甩出一丝笑,让袁纵粗暴的按在身下好一顿收拾。
    时候,夏耀的下半身就想被车碾过的疼,这是袁纵能给他的在身体承受范围极限的最重的惩罚。夏耀用所谓的“大JB抱枕”在袁纵的臀部发狠的戳了好几下,又开始进行马后炮的深情演绎,言语中夹杂着怅然若失的酸楚。
    “我觉得我堕落了。”
    “没事,有我给你垫底。”
    ……
    一个礼拜后,夏耀出院了。
    一个月后,袁纵的公司迎来了新一批的学员的招生。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过年前后的种种风波也悄然淡去,黑豹特卫的绝地反击虽然没有成功,却给袁纵的公司带来了无法弥合的负面影响。即便新闻再怎么澄清报道,一旦有效影响时间过了,再想挽回公信力就不太容易了。
    何况塑造一个良好的企业形象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风口浪尖上维持这个好形象。
    最明显的一点表现就在招生工作上。
    今年的教官们也犯了难,招生出现了往年都没有过的诡异形势,女保镖报名人数比往常激增了好几倍,而男保镖报名人俗却缩减了一大半。
    大多数女孩子都是看了那档综艺节目,发现节目的男人都是清一色的帅哥,于是怀揣着各式各样的目的前来报名。有的完全都保镖一无所知,有的根本就不具备身体素质,偶的干脆就是来着挑战教官的调戏眼光的。
    袁纵公司的女保镖选拔大赛堪称选美比赛。
    这里对女保镖的身高、身材比例和相貌要求极高,因为现在很多女明星或者政要身边都喜欢安插一名女保镖。由于女保镖的行业稀缺性,导致她比男保镖要显得醒目扎眼,个人形象气质一定程度上彰显了公众人物的身份和地位。
    夏耀自称看人特别准,所以这几天招生一直在跟着跑前跑后。
    看到那些教官们表情认真的给一群身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量着三围,夏耀心中有种深深的感慨,这哪是选保镖啊?这纯粹就是被袁纵选后宫啊!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拍了夏耀的后背一下,递给他一杯茶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男学员那边还是不理想么?”夏耀问。
    “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那几条新闻闹哄的。”
    夏耀目光在各位佳丽身上扫了一眼,淡淡说道,“女孩倒是不少。”
    “要我看都是奔着袁总来的。”
    夏耀神色一滞,“你怎么知道?”
    “嘿,你没看见那条八卦贴子啊?现在在网上传的特疯,叫盘点京城最值得嫁的十大好男人,其中排行第一的就是咱袁总。多金多才,有修养有气魄,最重要的是父母双亡。现在的女孩啊,心气都高着呢”
    夏耀嗤之以鼻,“他有什么修养?不就是一个糙爷们么?”
    工作人员以为夏耀是心里不服,忙补一句,“跟你这种出身和资质的肯定比不了,在我们眼中那就是实打实的男神啊!”
    夏耀挺烦别人说什么都把他的家庭背景牵扯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着茶杯去了男保镖的招生区域。
    “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学费要一次性付清。我们这不是学校没有助学贷款。”
    “我可以先付一半,剩下的通过在这打零工来补上。”
    “这有零工可以给你打么?我们的饭碗都是好不容易端上的!”
    “我是奔着袁总来的,我有一颗赤胆忠心!”
    众人一片哄笑声,这还是第一个男学员主动说奔着袁纵来的。
    夏耀纳闷的走了过去,问了当中的一个招考官,“这闹哄什么呢?”
    “来了个极品,交不起学费,还非要赖在这里不走。”
    夏耀朝招考官指的男人看去,虽然一身土的掉渣的装扮,但仍旧能看出样貌俊朗,身子骨硬实。尤其是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应该是铺盖卷一类的,看来他的态度相当坚定,有种打持久战的准备。
    找考官又说,“你这么厚爱我们公司,这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我们这不是福利院,没有义务和接济条件不符合的人员,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好么?”
    “你们不招收我,将会是袁总此生最大的遗憾和损失!”
    此话一出,又惹来众人的嘲笑,还有人喝倒彩似的鼓掌叫好,俨然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可是下雨却发现,周围的人无论用任何方式仿瓷和攻击他,这位热忱人士始终面不改色,眼神坚毅,毫不动摇。
    至于周围人所谓的神经病和极品夏耀没看出来,他倒是看到一个内心极度强大,胸怀报复,无论是性情和身体素质都十分符合袁纵口味的人。
    最重要的,他对袁纵有着不可撼动的赤诚和倾慕之心。把他留在这里,可以对那群趋之若鹜的女流氓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
    于是,夏耀走上前,问,“叫什么?”
    “田严琦。”
    “多大了?”
    “22.”
    “以前是干什么的?”
    “当兵,刚退伍。”
    夏耀点点头,转身对招考官说:“他欠下的那一半学费我垫上,这人招了。”
    ……
    
    114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田严琦将身上的包裹卸下,第一时间朝夏耀跑过来表达谢意。
    “谢谢你,夏警官。”
    夏耀募的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有人告诉你了?”
    “没有,我事先对公司进行了简单的了解。这里每一个教官叫什么,多大年龄,专属特长我都知道,还有历届的优秀学员我也能背下来。”
    这还叫简单的了解?夏耀腹诽:这特么的都有卧底的嫌疑了!
    田严琦又说:“夏警官,钱我会尽早还给你的。”
    夏耀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大方的口吻回道:“不着急,你快去体检吧。”
    田严琦点点头,转身朝体检室走去。
    夏耀又去招考官那里看了下田严琦的个人档案,上面确实显示才退伍,应聘之前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卧底的可能性很小。
    况且哪有一个卧底这么高调?刚来就把心里那点底儿兜出来?
    这么一想,夏耀便打消了顾虑。
    没一会儿,袁纵进了招生会场。好多慕名而来的“铁粉”一看到袁纵本人,全都一窝蜂地冲过去,拍照的拍照,索要签名的索要签名,弄得跟明星见面会似的。
    夏耀心里有点儿小不爽,草!这么一档节目竟然把他给捧红了!
    袁纵终于在众位粉丝的围追堵截中成功脱身,来到夏耀面前。
    夏耀往袁纵嘴里塞了一根烟,酸溜溜的口吻调侃道:“袁大叔,你火了啊!”
    袁纵没带打火机,直接用舌尖挑了下烟嘴儿。
    “点上。”
    夏耀呲牙,“说你火你还真来劲了!自个儿点!”
    袁纵笑着攥住夏耀的手,引着他去衣兜里摸出打火机,再啪的一声给自个点上。直到烟着了,一口烟雾扑到夏耀脸上,袁纵也没舍得撒开夏耀的手。
    “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天都没摸你了。”袁纵说。
    夏耀反攥了一下袁纵的手,扬扬下巴,“你看看,多少大美妞上赶着要入你队,这回你可有眼福了。”
    说实话,袁纵对这些美女真没啥感觉,就是来一火车的人,他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夏耀才是他心里的“大美妞儿”,无人可以取代。
    夏耀又说:“其实你可以多开一个女保镖班,招收双倍的学员,免得这么好的资源浪费了。”
    “用不着,女保镖本来也没那么大需求量,过量培养只会造成就业困难。”袁纵眼神略显忧虑,“男保镖才是培养重点,不过今年这形势,我看够呛。”
    夏耀突然一拍手,“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一个你的脑残粉被我招进来了。刚退伍的大兵,身体素质很不错,人也挺机灵,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
    夏耀用胳膊肘戳了戳袁纵的小腹,挑挑眉,“长得也挺帅。”
    袁纵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以为我对任何男人都来电么?”
    夏耀越琢磨这话越不对劲,“你的意思是我变态呗?”
    袁纵凑到夏耀耳旁幽幽地说:“你是好看得变态。”
    夏耀虽然从小被人夸到大,但是听到这话仍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以一副受之无愧的表情拍着袁纵的肩膀哈哈大笑。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袁纵无论有多发愁,只要一看到夏耀笑,不顺心的事都被两个若有若无的小酒窝吸走了。
    搂着夏耀稀罕了一阵,袁纵才走出办公室亲临招生现场监督查看。
    这会儿备录的学员基本都注册登记完毕,统一在体检室体检。
    袁纵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
    田严琦作为一个脑残粉,被心中偶像这么盯着看,还是赤裸以对,紧张是必然的。但他尽量稳住呼吸,昂首挺胸,身姿端正地接受检查。
    袁纵在田严琦爆满的肌肉上捏了一把,感受他的结实程度。
    “放送!”袁纵说。
    一般人看到袁纵这张脸都放送不下来,更甭说田严琦了。他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完全在被袁纵的视神经所支配。
    于是,在袁纵反复勒令放送的情况下,田严琦的大萝卜居然公然违背命令,在众目睽睽之下立起来了。
    旁边扫见的人吃吃地笑,和另一个人交头接耳,“诶,我说,那个愣小子是多久没开荤了?这样都能起来?”
    袁纵完全无视田严琦身下的反应,又转到了其他人的身边。
    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全程监控着体检室壮观的“裸体秀”,那就是袁大欲女。她几乎每次招生都会过来,利用得天独厚、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便利条件,物色着下一任目标人选。
    “我擦,今年的这一批整体素质怎么这么差?一个能看上眼的都没有。”
    目光转了转,袁茹瞬间盯上了田严琦。
    “这人的丁丁怎么闭别人大了那么多?”
    “废话。”旁边的管理员兼男闺蜜幽幽地说,“人家都是蔫着,就他精神着,能不比别人大么?”
    袁茹眼睛眨了眨,仔细一看……好吧,她听说过一种性亢奋症,就是频繁勃起而不受控。听着是挺牛逼的,问题是这种人不好驾驭啊!
    “身材真不错,可惜了……”袁茹顾自嘟哝着,“有病的不能要,再换一个。”
    于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之后,袁茹的目光终于在一个大吊肌肉男上定住,猛的一拍桌。
    “查资料,就他了!”
    经过层层筛选过后,一百二十个初选的男学员终于尘埃落定。起初田严琦还担心体检一项不合格被刷下来,直到看到入围名单,心里才真正舒了一口气。
    “必须的。”田严琦说着就躬身打开包裹。
    夏耀一听田严琦的口音像是东北的,随口一问:“你哪的人啊?”
    “黑龙江的。”
    夏耀擦了一把汗,真般配……
    田严琦将折叠的散件驾轻就熟地组装好,一台卖相不怎么好,但是看起来很高端的训练器呈现在夏耀面前。
    “你看,就是一台多功能搏击训练器,用料有点儿旧,但是质量肯定没问题,你可以试一把。”
    夏耀听了田严琦的详细讲解,又感受了一把,心中啧啧称奇。他平时酷爱运动,没事总逛一些体育用品店,几乎所有训练器材都见过,包括新出的几款。都没有这台设计得这么精良,人性化,克服了许多传统器材存在的操作弊端。
    “你这可以申请专利了啊!”夏耀禁不住感叹。
    “我就是平时没事瞎鼓捣的,自打退伍以来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夏耀目露钦佩之色,“你这技术可以直接进研究所了,干嘛还来当保镖,多屈才?!”
    “我哪有那个能耐?我就初中学历,毕业没两年就当兵了。”
    夏耀又擦了把冷汗,真般配……
    看夏耀总是爱不释手地摆弄那台训练器,田严琦说:“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了。”
    夏耀急忙摆手,“你花了这么大心血,哪能白送?这样吧,学费的钱你不用还了,这台训练器就当卖我了。”
    田严琦特别坚持,“钱我照样给你,这台训练器就是送你的。”
    “随你。”
    夏耀想:反正到时候我不收。
    田严琦又说:“是你把我带到袁总身边,这么大的恩情,送多少台训练器都不过份。”
    夏耀手顿了顿,怎么有点儿不敢接了呢……
    
    115可怜的袁大妞儿。 
    
    “你看这个女孩怎么样?”宣大禹给王治水看袁茹的照片。
    王治水草草扫了一眼,点头:“挺漂亮啊!”
    “漂亮个蛋!”宣大禹莫名发火怒斥王治水,“你这什么眼神啊?这也能叫漂亮?一身的媚俗之气。你瞧她那俩大奶子,一看就是隆的,还有那大屁股,不知道让多少个男人干过了,草,想想就JB恶心。”
    王治水眨眨眼,“然后呢?”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仿佛极其不乐意开口。
    “然后……她跟妖儿在一起了。”
    王治水噗嗤一乐。
    “笑你大爷啊!”宣大禹狠狠拍了王治水的脑门儿一下。
    王治水的脑门儿还未痊愈,被这么一拍顿时疼得呲牙。
    宣大禹略不自在地问:“你那脑门儿还没好啊?”
    “快了。”
    “让我看看。”
    宣大禹突然将王治水拉到身前,用手掀开他的刘海,仔细看了看恢复程度不尽人意的伤疤,忍不住皱眉抱怨。
    “不是给你钱让你去除疤了么?怎么还这德行啊?”
    王治水故意转移宣大禹的注意力。
    “我怎么觉得夏耀喜欢这女的他哥的可能性比较大啊!他会不会就是拿这个女的做挡箭牌啊?”
    宣大禹神经一紧,“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我,我就喜欢她哥。”
    “草!”宣大禹一拍桌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基佬啊?”
    王治水嘿嘿一笑,俊美的小脸凑到宣大禹脸边,阴阳怪气地问:“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宣大禹硬着脸不肯承认,“我是怕妖儿吃亏,他丫一点心眼儿都没有,那女的一看就是老油条,我是怕妖儿让她骗了。”
    “哦……”王治水的尾音儿拖得很长。
    宣大禹言归正传,“所以我让你来呢就是派你当卧底的,我总觉得这女人私生活不检点。你这几天就甭工作了,二十四小时盯着她,一旦她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你就立马通知我。钱我按照你平时工资的十倍给,你觉得怎么样?”
    王治水当然乐意接了,这轻省又赚钱的活儿谁不乐意干啊?
    “你想包养我就直说,非要这么变着法地给钱……”王治水一脸贱笑。
    宣大禹巴掌扬起来,“你特么再嘴贱我抽你信不信?”
    王治水直接闪到门口,笑着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宣大禹瞧见王治水脑门像是爬了一条虫子,笑起来皱巴巴的,心一软,直接甩给他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五千块钱。
    “先垫付给你的,好好把你那恶心的脑门儿治治!”
    王治水往钱袋里扫了一眼,幽幽地说:“拿着心上人的钱去帮他扫除情敌,这钱赚得真特么心酸啊!”
    说完,没等宣大禹开口骂,就直接一溜烟闪人了。
    宣大禹站在楼上看到王治水一边走路一边点钱的得瑟样儿,心里忍不住嘀咕:草,这2B小子怎么还越看越顺眼了呢?
    自打夏耀和袁纵的关系在袁茹那曝光之后,袁茹就心甘情愿当起了电灯泡。每天不厌其烦地来骚扰夏耀和袁纵,最主要的一点表现就在吃饭上,几乎顿顿都过来蹭。而且每顿饭都要喝酒,喝完吆五喝六的,就没消停过。
    今天耳根儿终于清静了,因为袁茹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忙着甜蜜去了。
    夏耀心情大好,去找袁纵前特意去超市精心为他挑选了一样礼物。
    袁纵正在厨房铛铛铛展示着神乎其神的刀工,夏耀就从他后面冒出来了,特别大男人地勾住袁纵的肩膀,附在他耳边柔情蜜意。
    “老婆,送你一个礼物。”
    对于夏耀这种时不时就过把男人瘾的举动袁纵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更关心的是夏耀所谓的“礼物”。
    自打新学员入住公司培训以来,夏耀就各种贴心。经常在繁重的工作任务完成之余,还要挤时间过来,以代理教官的身份帮袁纵“分担解忧”。实在来不了了,也得找人顺路捎过来一样小礼物。
    夏耀把礼物盒递到袁纵手里,神秘的口吻说:“拆开看看。”
    袁纵拿起来沉甸甸,看来是份大礼。
    拆开层层包装后,看到里面是一把菜刀。
    不要以为夏耀是恶作剧,他是真心想慰劳慰劳袁纵每天不辞辛苦地给他做饭。
    “我看你那把切菜的刀不太好用了,就重新给你选了一把,我妈告诉我这个牌子的刀特别好使,我特意给你选了一把最着实的。”
    确实挺着实的,也就袁纵的手腕能利落的耍起来,因为这根本不是一把切菜的刀,而是一把软骨刀。这二货从来没做过饭,根本分不清刀和刀的区别,以为所有刀都是一样的。
    “快试试好用不!”夏耀迫不及待。
    袁纵将手里的菜刀放下,把夏耀买的那把软骨刀拎起来,在夏耀热切期盼的目光下,突然一条手臂将夏耀抄了起来,作势要把他放到案板上。
    “我记得某人说看上我就自割JJ呢,我等了好几个月也没动静,看来让你自觉是指望不上了,不如我替你了了这桩心事。”
    我草,咋还记得这事呢?夏耀看到袁纵的刀老往自个裤裆上挪,赶忙嚷嚷着否认。
    “谁特么看上你了?我才没看上你呢!”
    袁纵丝毫不理会夏耀的反抗,依旧用刀在夏耀的裤裆周边转悠,佯装要剁的架势。
    “今儿厨房正好缺大白萝卜,剁下来还能凑一个菜。”
    夏耀虽然知道袁纵的手法很准,可架不住生理性紧张啊!这刀要是有丝毫的偏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急之下脚在案板旁边蹬了一下,踩着袁纵的胯下巨物一路往上爬,一直骑到肩膀上。再来个漂亮的后空翻,两只脚稳稳落地。
    其实袁纵并非真想戏弄夏耀,就是想让他在自个身上爬一下,每次爬完都感觉这个耍酷的熊孩子是自己的,心里特有满足感。
    “想吃什么?”袁纵问。
    夏耀想也不想便说:“醋溜土豆丝。”
    “……”
    袁纵默默地拿起了那把软骨刀。
    终于能吃上一口消停饭,夏耀恨不得摆上蜡烛,斟上两杯红酒,庆祝一下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吃饭的时候,袁纵别有深意的目光扫了夏耀一眼。
    “我听说田严琦送了一台健身器,还是他亲手做的。”
    夏耀神色一滞,跟着解释道:“哦,我不是帮他垫付了学费么?他心里过意不去,就送了我一台健身器抵欠款了。”
    袁纵的脸沉了下来,“才见一面就帮人家垫付学费?”
    夏耀一听这话就没好气,草,你丫还跟我摆脸子?老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是看你爱才如命才掏那份钱的。”
    袁纵又说:“那台健身器怎么不拿出来给我看看?”
    “拿不出手,忒差劲了,我怕你看了说我傻,用一万多块钱换了那么一台破机器。”
    夏耀贬损着别人,自个儿心里还不出好气,觉得袁纵对田严琦的东西感兴趣完全是觉得那玩意儿好,而自己做不出来。袁纵沉着脸是因为夏耀藏着掖着,明明很好的东西,却硬是说不好,故意不给他看。
    两个人全把田严琦当假想敌,心思对拧地吃着饭。
    再闹心的事也挡不住夏耀对美食的热情,尤其没有电灯泡跟他抢菜,吃得那叫一个爽啊,那叫一个尽兴啊!正吃的带劲,袁纵的手机就响了。
    “哥,你快来,有人存心搞破坏!啊啊啊!竟然朝我头上砸鸡蛋……”
    袁茹叫唤的声音特别大,夏耀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撅筷子的心都有了。草,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好好的一顿饭都不让人吃消停了!
    袁纵撂下筷子说:“你接着吃,我去看看。”
    虽然夏耀不待见袁茹,可袁茹毕竟是袁纵的妹子。袁纵的妹子出事了,他哪还吃得下去啊?
    “我跟你一块去。”
    夏耀把饭菜倒在一个饭盒里,端着在车上吃,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抱怨。
    “你瞧你混的,身边没一个懂事的,净给你裹乱。你看我人品多好!我身边的人个个通情达理,从来不给我找事儿!”
    ……
    
    116一场闹剧。
    
    事情是这样的。
    袁茹在体检监控里看到那位大吊肌肉男之后,频频展开追求攻势。但是这位大吊肌肉男内心比较保守,听了袁茹一些不好的传闻,虽然已经心动却迟迟压抑着内心的渴望。终于在袁茹声泪俱下的一番表白之后,坚硬的内心防守被摧毁,接受了袁大美人。
    两个人手牵着手游街串巷,纯情甜蜜的感觉好似初恋。
    袁茹装扮低调内敛,妆容清淡秀丽,表露出告别灯红酒绿,步入平淡生活的决心。偶尔被人偷亲一口,瞬间一副小女生的娇羞状。好像从不知道男人裤裆里有只大鸟,也对大鸟的好处没有丝毫概念。
    就在大吊肌肉男即将沦陷之际,一声怒骂瞬间将他敲醒。
    “袁茹,你这个贱货!”
    袁茹身形一凛,神色慌张地四处查找。周围一片漆黑,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看不清究竟是哪个人在骂她。
    会不会是我对这段感情抱有太大的期待值,心里的弦绷得太紧,出现幻听了?……袁茹正想着,突然又一声怒骂传来。
    “袁茹,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袁茹这下听清楚了,旁边的肌肉男也听清楚了,因为他和袁茹刚走到一起,心里还存有顾忌,没有将全部感情投入。所以当他听到这些话,第一反应不是怒声回斥,而是将复杂疑惑的目光投向袁茹。
    袁茹的眼眶立刻蓄满泪水,一副有人诋毁我的可怜表情,心里却一个劲地骂:我草!哪个孙子嘴这么贱?
    看到袁茹一脸委屈的表情,肌肉男终于仗义出口了。”谁啊?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王治水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旁边有个菜篮子,里面有鸡蛋、烂菜叶子和臭豆腐之类的东西,一脸贼笑地瞄着不远处的“奸夫淫妇”。
    久久没听到回应,肌肉男还是好脾气哄道,“有些人就是闲得无聊,甭理他,我们走。”
    王治水再次开口怒骂:“你丫明明跟夏警官在一起,还勾引别的男人,你对得起夏警官么?”
    听到这话,肌肉男瞬间不淡定了。
    “夏警官?夏耀么?就是我们队的代理教官?”
    王治水又说:“哥们儿,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才好心提醒你的!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两天还和夏警官卿卿我我,今儿就傍上你了!”
    袁茹一脸冤枉的表情,我草!我要真能跟夏耀在一起,我特么被骂这一顿也值了啊!
    “谁跟夏耀在一起了?”袁茹不计形象大声嚷嚷,“你把话说明白点儿!”
    王治水又窜到一个位置,继续瞎白活。
    “夏警官自个承认的,我是他哥们儿,我就看不惯你这么对夏警官才出来伸张正义的。”
    嘿……我这暴脾气!
    袁茹终于收敛不住火露出本性骂起来,“你丫是个爷们儿就站出来说话!躲在暗处算JB什么能耐啊!”
    啪叽!
    一个鸡蛋不偏不倚砸在袁茹秀丽的面孔上,瞬间自暴自弃,爆发出泼妇似的怒吼声。
    “孙子,你特么给我滚出来!有本事滚出来!”
    然后,接二连三的鸡蛋就砸过来了,接着就有了袁纵接到的那个电话。
    肌肉男还有点儿男人味,起初还一边帮袁茹挡着一边根据东西抛射过来的方向学么暗处的王治水。后来烂菜叶子和臭豆腐都上了,这货扛不住了,直接甩开袁茹朝王治水的方向大步冲过来。
    王治水瞬间暴露,撒丫子就颠儿。
    而后就变成了王治水在前面跑,两个“移动垃圾桶”在后面一路狂追。这个大吊肌肉男中看不中用,跑着跑着就怂了,最后愣让袁茹给超过去了。
    袁茹和他并排跑的时候,看着他迈不开腿、呼哧乱喘的蠢样儿,忍不住开口问:“你是因为吊太大坠得慌才跑得这么慢么?”
    大吊肌肉男差点儿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后来宣大禹终于赶到这来支援王治水,而夏耀和袁纵也赶了过来,大吊肌肉男都不知道被甩了几条街,剩下的五个人以一种诡异的组合齐聚街头。
    先是袁茹看到袁纵,眼泪瞬间决堤,作势要朝袁纵扑过去,却被袁纵一只手按住衣服上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阻隔在半米开外。
    “你离我远点儿!”
    袁茹哭得更凶了,把目光甩向王治水,“就是他……”
    话还没说完却扫到了只有一面之缘却给她留下恶劣印象的宣大禹,当即怒嚎一声,“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
    然后夏耀极度不解地看着王治水和宣大禹,“不是……你们俩咋凑到一起了?”
    “咱先不说这事。”宣大禹揽住夏耀的肩膀,指着袁茹骂,“我跟你说,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丫背着你和别的男人约会!”
    夏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狂吞一口街头的雾霾,心里叫了声姥姥,真不该乱说话啊!这种瞎事怎么让我赶上了?
    袁茹又朝宣大禹嚷嚷,“什么叫背着他啊?我跟他压根没在一起,用得着背着他么?”
    宣大禹还一句,“没在一起不也八九不离十了么?”
    “八九?零点五都没有好么?他明明就跟我哥……”
    夏耀突然打断袁茹,开口和宣大禹说:“我骗你的。”
    宣大禹看着夏耀的目光中浸染几分寒意,“你说什么?”
    “我骗你的。”夏耀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是袁纵平地一声吼,整个街道都静了。
    “到底怎么回事?”
    夏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袁茹替他把该说的都说了。
    袁纵得知这是个误会,而宣大禹又为了替夏耀出头,指使别人往他亲妹妹身上倒垃圾的时候,忍无可忍一拳扫了上去。
    夏耀想拉袁纵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在这时,王治水突然以神乎其神的速度蹿到了宣大禹身上,替他挨了这一拳。
    袁纵的拳头谁都知道多大力度,说是上千斤的东西砸到王治水后背上也不过分。王治水的脸当时就紫了,极致的疼痛憋在胸口叫都叫不出来。
    宣大禹愕然了,连夏耀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治水已经悲惨地嚎出来了。而袁纵还要硬着脸继续打,夏耀一把抱住他,死拽硬拽给拽住了。
    王治水软在宣大禹身上,被宣大禹一把背起。
    夏耀急忙追了过去,“要不要去医院?”
    “滚!”
    这一个单字,是宣大禹此生对夏耀说过的最重的话。
    夏耀当时就懵了,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宣大禹背着王治水走了,袁茹实在无脸站在街上,便先上了车,整条街道就剩下夏耀和袁纵两个人。
    “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我也没想会闹出这么一出……”夏耀底气不足地解释着。
    袁纵只问他一句话,“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夏耀拧眉,“难道说我跟你在一起么?”
    袁纵冷硬的目光赤裸裸地表明自己的心态:不该这么说么?
    夏耀突然凌乱地甩出一句,“我跟你……也没正式在一起吧?”
    袁纵的脸被漆黑的夜染成墨色。
    他一直以为夏耀说这句话是闹着玩的,是脸皮薄不肯承认。今天他终于在夏耀的瞳孔中看到了最真实赤裸的表达,其实他心底一直没有默认。他只是想为所欲为地赖着自己,霸占着自己,却从未把他的归属交待给自己,他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袁纵猩红的目光足足盯着夏耀看了三四分钟。
    夏耀开始还敢和袁纵对视,后来突然就软了。
    “走吧,有事咱回去再说。”
    夏耀作势拉了袁纵一把,袁纵没动弹。
    然后,他从衣兜里掏出几百块钱甩到夏耀手里。
    夏耀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袁纵本想直接掉头走人,把夏耀一个人扔在这。可他实在狠不下这个心。夏耀有轻微的路痴,所以袁纵才给他钱当做打车费。
    “袁纵,你特么混蛋!”夏耀怒吼一声。
    袁纵大步朝车走去,头也不回。
    老子爱你如命,也特么该混蛋一次了!
    夏耀一个人孤立街头,瞪着早已消失的车影,足足愣了十几分钟。他怎么都不相信,袁纵竟然会甩下他一个人走了。
    冷漠的车轮死死碾压着心脏,夏耀猝不及防地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他没打车,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家的方向摸索而去。
    ……
    宣大禹此刻正背着王治水在街上拦车,他原本是开车出来的,结果刚才着急下车,把车违规停放在路边,被民警的叉车给拖走了。
    王治水疼劲过去,又满血复活了,趴在宣大禹身上一个劲地问:“有没有很感动?刚才那一刻有没有很感动?”
    “你是不是用不着去医院了?”宣大禹作势要把王治水从背上甩下来。
    王治水赶忙勒住宣大禹的脖子,头歪在宣大禹肩膀上装重伤。
    宣大禹背着王治水,脑子里依旧满满当当都是夏耀的影子。
    “你说,妖儿为什么要那么骗我?”
    王治水幽幽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他其实喜欢的是袁茹她哥,袁茹就是一个挡箭牌。”
    “我特么跟你说正经的呢!”宣大禹怒喝一声。
    王治水不吱声了。
    宣大禹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透着一股莫名的心酸。
    “他是不是感觉到我对他的心思,故意用这招让我死心啊?”
    王治水吸取教训,这次顺着宣大禹的意思说。
    “对,他就是不待见你,就是想让你离他远远的!”
    宣大禹又是一吼,“我特么把你扔河里信不信?”
    王治水彻底闭嘴了。
    
    117我特么真二啊!
    
    袁纵在路上开着车,袁茹在旁边的副驾驶位上嘤嘤的哭着。
    “这叫什么事啊?我这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呜呜……哥,我跟你说,我这些鸡蛋和烂菜叶子都是替你挨的,你得补偿我!”
    “对了,哥,那个跟我在一起的病吊囊肉男你趁早把他刷了,他丫白长了一身膘儿,屁事都干不了,呜呜……”
    车开到半路突然停下了。
    袁茹哭声跟着一脚刹车终止,不解地看着袁纵:“怎么了,哥?”
    “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喂……”
    袁茹还想说什么,袁纵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人了。
    等袁纵回到他和夏耀分开的那条街道时,夏耀才走了十几分钟,熟悉的气味飘荡在袁纵的鼻息中。他始终不放心,隐隐觉得夏耀脾气这么倔,肯定不会打车。
    沿着可能的轨迹走了四五分钟,一道落寞的身影印证了袁纵的想法。
    夏耀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游游荡荡地走了十几分钟,才走了不到两公里。偶尔看一眼站牌,偶尔站在某个角落静静地抽一颗烟,茫然地扫过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手始终没有扬起来,捻灭烟头,继续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行进着……
    袁纵没有露面,只是一路跟着他,陪着他走了无数条错路再折返……
    这一刻,袁纵仿佛看到了天寒地冻的茫茫雪地里,夏耀一个人背着包裹,双脚陷在雪泥里艰难前行,寻找自己老家的无助身影。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腿还没有因为自己而骨折,不会走很长的路之后走路姿势开始扭曲变形,需要歇一歇再继续。而在反复地走走停停中,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
    而袁纵几乎要绷不住走上去时,夏耀拿起了手机。
    袁纵和夏耀同时止住了脚步。
    袁纵等着夏耀举起手机的那一瞬间,自己衣兜里的手机可以震动响铃,这个时候夏耀哪怕一句话不说,袁纵也会立刻冲上去,背着他走完剩下的路。
    可自始至终,兜里的手机没有一丝动静,可夏耀的手机却在反复地拿起放下,无人接听重拨、忙音重拨、关机重拨……
    他在反反复复、锲而不舍地给宣大禹打电话。
    他着急、懊恼的全是宣大禹为什么不搭理他,却从未想过怎么走回去。
    袁纵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他不是圣贤,也不是强大的神,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有个让他爱得失去原则,失去自我的心肝儿。也会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溃不成军。
    袁纵陪着夏耀耗了三四个小时,耗得街上再无一辆车开过,耗得夏耀一瘸一拐已经没法通过歇息再缓解,耗得他心如刀绞、目光赤红。
    最终,夏耀还是稀里糊涂地找到了家。
    袁纵站在夏耀家的窗外,看着他卧室的灯亮了,一台构造独特又拉风的健身器出现在夏耀房间一个显赫的角落。夏耀回到家,什么都不干,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它打拳踢腿,疯狂地发泄内心的苦闷。
    破东西、烂东西、做得这叫什么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好使……夏耀自欺欺人地贬损着,嫉妒着,却又在停下来的时候难掩喜爱之情,爱不释手地摸抚擦拭着。
    袁纵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殷红如血。
    他后退了两步,路过一个废弃的广告牌时,直接将钢化玻璃一拳砸穿。
    哗啦一声震响。
    夏耀听到动静,快速跑到窗前,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瞧,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袁纵大步离去时腿脚掀起的一片灰尘。
    “熄灯啦!睡觉啦!晚安啦!么么哒……”小鹩哥清脆的嗓子欢快地在夏耀耳旁啼叫着。
    夏耀发现小鹩哥笼子里的水不够了,想给它添点水,结果在转身拿水壶的时候,突然感觉两条腿像是坠着千斤巨石,行走一步都如此吃力。
    夏耀喂完鸟,关上灯,巨大的疲劳感让他躺到床上就沉沉地入睡了。
    袁纵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公司的大门竟然没关,依旧像他临走前那样大敞着。正疑惑着门卫师傅如此粗心大意时,一道在黑暗中伫立的身影让袁纵眼神一变。
    田严琦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目光专注地盯着门口,身形笔直如松柏。
    看到袁纵,田严琦僵硬的脸色柔和下来。
    “袁总好。”
    袁纵微敛双目,定定地注视着他,“你怎么在这站着?”
    “刚才我吃完饭出来遛弯儿,正巧看到您开车出去。等我遛弯儿回来,正好看到门卫师傅要锁门。我一看您的车还没开回来,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让门卫师傅再等一等。后来门卫师傅实在困得不行,我就让他先进去睡,我在这跟您守门。”
    田严琦住在公司宿舍,离中心大楼不到一百米,他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会出来走走。
    袁纵淡淡回道:“一辈人,就别用‘您’了。”
    “是。”田严琦习惯性回应。
    袁纵即将走回办公室时,又朝田严琦警告了一句。
    “以后你再看到我深夜不归,别再这么蠢地守门了,任何一面墙我都能翻进来。”
    田严琦一脸担忧,“可是墙头有玻璃渣子和警报器。”
    袁纵给了一个让他彻底信服而不敢再有异议的回复。
    “我翻进去的时候根本碰不着墙。”
    田严琦当即露出会意的笑容,一声掷地有声的应答。
    “是!”
    袁纵那张脸在转身背对田严琦的时候就迅速沉了下来,脑海中夏耀爱不释手的摸抚着田严琦亲手制作的训练器的场景依旧令他不能释怀。他阔别走回厨房,硬着脸将满桌的剩菜收拾好之后,目光直直地扫向那把软骨刀。
    猛的甩起来,狠狠劈向与柜橱衔接一体的案板,砍进去一拳的深度,整把刀就剩下刀背还袒露在外。
    然后,袁纵开车回了家。
    夏耀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醒来之后胸口一阵憋闷,脑子里还游走着宣大禹骂他滚和袁纵给他塞钱的画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宣大禹始终没回复他。
    简单地洗漱过后,夏耀精神好了一些,又对着搏击训练器狂打了一阵,身体暖和了,心里也痛快了很多。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谁的妹妹被人这么欺负羞辱能不发火?何况他在感情上还欠袁纵一个说法。再隐忍的男人也有承受底限。换位思考的话,夏耀肯定没有耐心等这么久。
    这么一想,夏耀决定主动去找袁纵,服个软示个好,以袁纵那个脾气,肯定拉不下脸继续跟他怄气。
    看了下表,距离上班还有段时间,夏耀便先开车奔向袁纵的公司。
    这会儿学员们还没起床,食堂的大厨先起来了,看到案板的景象禁不住一愣。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使劲拔了一下,刀钉得死死的,根本拔不下来。
    走出厨房去叫外面提前到的几个人,“过来帮下忙。”
    结果,四五个人试了一个遍,谁都拔不动,刀楔在里面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后来两三个人攥着刀柄,依旧撼不动这愤然的一劈。
    “我草,这是谁砍下去啊?也忒牛逼了!难道要逼着我换案板和柜橱么?”
    田严琦也早早地到了,走进训练馆,刚要去更衣室,隐隐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一二三喊口号的声响,不由的抬脚走了过去。
    “一、二、三,使劲,啊啊啊……还是没拽动。”
    田严琦好奇地看着厨房内三五个人扎在一堆齐忙活的场景,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没人吱声。
    田严琦自打来到公司,人缘就一直不怎么样。这会儿大家伙都在忙着拔刀,更顾不上搭理他了。
    “靠边,让我来!”田严琦说。
    其他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大汉全都一副鄙夷的神情看着他,“你来?我们四个人都没拔动,你能拔下来?”
    田严琦不容分说地将旁边一个人推开,顾自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攥握住刀柄,目光中闪过凌厉之色。赫然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响,伴随着众人惊愕的目光,田严琦硬生生地将这把刀拔了下来。
    然后,放在案板上,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夏耀开车到这的时候,公司还是没几个人,训练场的单杠旁蹦着田严琦鲜活的身影。他永远都是第一个来晨练的,做完N多个大回环和腹部绕杠之后,又冲向障碍物。反复蹿上再翻下,尝试着不触碰障碍物的高难度翻越,但屡屡失败。
    夏耀在甬道上走着时,田严琦老远和他打了声招呼。
    “嘿,夏警官!”
    夏耀扭头看向他,笑着寒暄一声,“这么早啊!”
    田严琦点点头,又开始在障碍物上翻上翻下,乐此不疲。
    夏耀走进训练馆,看到袁纵的办公室还没开门,就习惯性地先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早点先垫垫肚子。
    大厨正在新换的案板上铛铛铛切着咸菜丝儿,夏耀走过去打招呼。
    “李哥,忙着呢!”
    大厨笑着朝夏耀点点头,继续切菜。
    夏耀拎着被冷落在一旁的软骨刀,主动递送到大厨手上。
    “你怎么不用这个?这是新刀,特好使。”
    大厨噗嗤一乐,“这是软骨刀,哪能用来切菜啊?”
    夏耀募的一愣。
    大厨切完菜,擦擦汗指着夏耀手中的刀说道:“这把刀可气死我了,大早上到这,也不知道让哪个孙子给楔进案板里了,怎么拔都拔不下来。幸亏小田力气大,帮我拔了下来,不然今儿早上这顿饭都吃不上了。”
    夏耀把软骨刀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刀刃已经出现破损,隐隐的裂痕印刻在刀身上,俨然已经废了。
    夏耀往刀架上瞄了一眼,有一把跟这刀差不多模样的,也是一把软骨刀。
    想起昨天晚上袁纵拿着软骨刀切土豆丝的场景,夏耀忍不住一笑,笑得心里揪疼揪疼的。我特么真二啊!买一把多余的刀还来这臭显摆!
    大厨看到夏耀提着刀往外走,忍不住说一句。
    “诶,拿着干嘛去啊?这刀没法修了。”
    “不修,是扔了。”
    ……
    
    118危机四伏。 
    
    一个多礼拜的冷战,夏耀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早上五点钟,夏耀就被小鹩哥的晨唱吵醒了。
    “天空要下雨,雷欧!下雨要打伞,雷欧……”
    夏耀穿上衣服走到窗前,外面大雨滂沱,到处都是积水。夏耀再也没了困意,简单地洗漱过后,穿上制服就出门了。
    早上七点钟是孩子们的上学高峰期,校门口的马路上积水已经达到30多厘米,过路的车在水中冲出层层波浪。有几个孩子在水中踉跄着几乎摔倒,想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校门口非常困难。
    夏耀把车停靠在路边,赶紧下去帮忙。
    袁纵从家到单位也要经过这条马路。黑色的雨刷在挡风玻璃上不停地摇摆着。袁纵隐隐约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夏耀。因为夏耀从没起这么早过,而这一片也不在夏耀的管辖范围内。
    直到袁纵看到夏耀受凉后略显别扭的走路姿势,才确实这人真的是夏耀。
    夏耀没有任何防雨装备,就那样裹着一身湿透的制服在马路上来来回回穿梭。将一个孩子抱起来安全护送到对面,再返回去抱另一个孩子,几分钟的时间往返了一百多趟,抱过去五十几个孩子。
    忘了是第几次折返过后,夏耀呼噜一把脸,突然扫到了一道熟悉的车影。
    心脏陡然一抖,刚要大步冲过去,突然一个妇女在身后提醒。
    “这还有两个孩子呢!”
    夏耀因为着急,一只手抄起一个孩子,同时抱着两个孩子往马路对面冲。直到两个孩子的脚稳稳落地,夏耀才朝着之前瞄到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脚底激起无数水花,溅在裤腿上也不管不顾,直到两只鞋踩到被雨水冲没的轮胎印,才发现车早就开走了。
    夏耀呆愣了片刻,转身朝自个的车走去。
    ……
    偌大训练场上,几十名学员正冒着大雨负重长跑。
    经过十几天的基础训练,之前选拔出的一百二十多个学员被淘汰了一大半,只剩下五十多个人侥幸过关。其后的十几天将是更加残酷的训练,还要淘汰近一半的学员,最终只留下三十名正式学员。
    田严琦无论在什么项目的训练中都是稳居第一,几乎是零失误。
    他的出色表现在走走留留的历届学员中是首屈一指的,尤其对于刚入选的新学员来说简单是空前绝后。很多项目连教官都达不到他的水准,这无疑给今年招生不利的颓靡局面注入了一管强心剂。
    雨越下越大,负重包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吸水的,背上的担子越来越沉。
    好多学员坚持不下来都已经自动放弃了,剩下的那些没放弃的也是勉强在跑道上龟速前行。还要时不时暴吼一声给自己鼓劲,没几分钟便也倒在放弃大军中。
    只有田严琦依旧保持着同一个步伐和节奏在跑道上咬牙坚持着,身上的负重包经过雨水的浇筑已经将近一百斤了,每一次脚掌的落地和抬起都是和地心引力的生死搏斗。
    终于,在副教官的一声哨响后,田严琦以超过第二名八圈的成绩再次刷新纪录。
    袁纵扫了一眼计时器,默不作声。
    旁边的副总教官唏嘘不已。
    “这个成绩拉了去年同时段训练最好成绩将近十一分钟,而且还是在下大雨的不利环境下,这小子太不简单了!”
    不料,袁纵的情绪看不到丝毫起伏。
    “离标准还差远着呢。”
    副总教官惊愣住,“你是按照毕业成绩来定的标准,现在刚开始培训,提升的空间还大着呢!”
    袁纵淡淡回道:“作为一个老兵,这个成绩也不合格。”
    “可今天的天气阻碍了他的发挥啊!如果今天是大晴天,我保证他能达到标准。”
    “我设置的标准没有前提条件,危险因素也不会选时段发生。”
    副总教官还想替田严琦说两句,可惜袁纵已经走了。
    五十多个人冒雨在训练场上听训。
    “今天的训练,没有一个人合格。”袁纵冷脸扫视众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扫向田严琦,有人惊讶,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唏嘘不已……连旁边以严厉著称的教官们都有点儿替他委屈。
    田严琦反倒是面色平淡,俊朗的脸颊被雨水冲刷出坚韧的线条,一副悉心接受的表情,毫无不满之意。
    “全部受罚!”
    一声令下,所有学员分散站立,接受教官们的棍棒伺候,哀嚎声不绝于耳。
    田严琦单独出列,他很不幸的接受袁总教官的一对一服务。
    啪!
    这一棍子下去,肌肉撕裂的闷响被雨点砸落在地。
    田严琦愣是一声不吭。
    他从来不把这种严厉当成渴求刁难,反而看成是偏爱和重视,袁纵不是谁都打的,值得他扬起棍子的人必定是他看中的人。
    所以他屁股疼,心却是甜滋滋的。
    晚上,所有人都离开了训练馆,只有田严琦一个人没走。
    袁纵的目光在一排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上兜兜转转,这些都是前阵子夏耀让人捎过来的东西,很多都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比如那瓶已经发了毛的“眼泪”。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袁纵的思绪,他心底荡开一圈一圈的悸动感,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神经的紧绷度已经达到了临界值。
    终于在田严琦那张脸出现的一刻,骤然回缩至松懈。
    “袁总,我有几个技术要领想要请教你,请问你有时间么?”
    袁纵淡淡回道:“我有时间,但是门卫师傅要休息。”
    “没关系!”田严琦朗声回道,“我已经和门卫师傅打好招呼了,让他按时锁大门。我现在也可以从墙上翻过去,不触碰到玻璃渣子和警报器!”
    “可以。”明确的两个字。
    ……
    夏耀晚上加班后已经九点多了,外面还在下着雨。他定定地扫着门口的几辆车,突然想起早晨在街上的那一幕,他坚信自己没看错,那肯定是袁纵的车,而且他确定袁纵也是看到他才停下来的。
    这么一想,夏耀突然有种再去找袁纵一次的冲动。
    十点多,夏耀到了袁纵的公司,大门紧锁,门卫室的灯已经灭了。夏耀试着敲了敲门,因为雨声太大,门卫师傅没听到,所以等了很久都没有人给他开门。
    夏耀试着给袁纵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算了,也许是回家睡了。
    夏耀的车在公司外院的胡同里穿行着,就在他即将拐弯上马路的时候,突然扫到训练室的灯是亮着的。包括旁边袁纵的办公室,灯也是亮着的。
    夏耀一脚刹车,摇开车窗探出头,看着训练室的玻璃上晃动着两个人影。
    因为雨幕遮挡,距离又远,夏耀只知道一个人是袁纵,另一个人完全认不出来。
    夏耀愣愣地盯着两个人看了很久,直到雨停了,等灭了,一个人影从墙里面翻了出来,动作麻利地朝公司宿舍的方向跑去。
    公司宿舍只住着新学员,而学员中可以直接翻墙而过,还触碰不到墙头防盗装置的人,尽管夏耀不想承认,也只能是田严琦。
    大晚上不走正门,翻墙溜出来,别告诉我这是个人爱好?
    夏耀探出去的头重重地砸回座椅上。
    不想哭,不想骂人,也不想打人……所有情绪的发泄渠道在这一刻都失去效用了。
    袁纵回到办公室才看到未接电话,等他打回去,夏耀那边又无人接听了。
    三天之后,袁纵的公司迎来了新学员的欢迎晚会。
    夏耀也受邀参加了,没有丝毫被强迫和不情愿的意思,早早地就来到了公司内部的小礼堂,和新学员们说说笑笑。甚至有人把他和袁纵的座位排在了一起,他都毫不介意,大大方方地坐过去等着演出正式开始。
    袁纵是最后几个赶到的,看到旁边位置的夏耀,眼神变了变,什么都没说,径直地坐了过去。
    夏耀一直在和旁边的副总教官调侃,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晚会大幕正式拉开,主持人开场白过后,就是袁纵的一段讲话。
    别人鼓掌的时候夏耀也鼓掌,别人叫好的时候夏耀也叫好,别人朝袁纵笑的时候,夏耀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当袁纵坐回自己的座位时,夏耀迅速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节目接替上演,很多女保镖本身就是模特和业余演员,唱起来是相当得专业,扭起来是相当得热辣。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底下的帅哥,就算有朝一日被淘汰,钓个金龟婿也值了。
    夏耀一直默不作声地观看,直到主持人念到下一个节目是田严琦表演的舞蹈,观众们全都沸腾了,夏耀才跟着小小地“沸腾”了一把。
    “什么?田严琦会舞蹈?就他那个比铁还硬的身板?”
    “这货不会又是来搞笑的吧?”
    “别说话了,瞧好戏。”
    “……”
    像田严琦这种鹤立鸡群的人,通常会被视作招摇冒进派,很难融入到集体中,和学员们打成一片。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田严琦表演,甚至做好了喝倒彩的准备。
    一阵锉锵有力的音乐响起,田严琦以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出场,瞬间惊艳了一大片。
    田严琦跳的舞蹈是典型的军队舞,主题是“士兵与枪”,把士兵对枪的浓浓眷恋用舞蹈动作深情演绎出来。一身紧身装将身材包裹得相当性感,舞步又极赋力量,把男人的刚阳和阴柔两种美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选择的配乐是袁纵当年所属大队的队歌。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旋律。
    夏耀朝旁边扫了一眼,袁纵神思恍惚,手指在腿上打着节拍。
    音乐声终止,一阵爆发式的掌声响起。
    田严琦并没有下台,而是接过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我听说夏警官也会跳舞……”
    此言一出,整个小礼堂的热情瞬间爆棚。
    谁不想看夏耀跳舞?
    这里的女学员每天眼巴巴地盼着夏耀来,一看见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表现自己。有些人和夏耀说几句话都肝颤,更甭说看他表演了。
    夏耀摆摆手,“我就算了吧,不上去丢人现眼了。”
    田严琦依旧煽动气氛,“我可听说夏警官的街头爵士舞跳得相当好,大家想不想见识一下啊?”
    说实话,夏耀会跳舞的这件事,连袁纵都不知道。
    
    119潇洒的代价。
    
    看到学员们这么热情,夏耀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于是在几百号人的欢呼呐喊声中,面色从容地站了起来。
    因为夏耀坐在右侧倒数第二个位置,右边挨着的就是袁纵,所以他要走到舞台上,必须得从袁纵身旁绕过去。
    袁纵的两条长腿把前面的过道占据的满满的,夏耀的腿根本找不到缝隙钻。而袁纵又没有起身让位的意思,夏耀只能主动开口。
    “劳驾您让一下成么?”
    袁纵冷硬着脸一动不动,身形像一座山,完全没有横跨过去的可能性。
    “那请您把腿收收成么?”夏耀再次开口。
    袁纵劈开的两条腿仍旧像两个钢柱横亘于此,要么踩过去,要么老老实实给我坐下。
    夏耀从袁纵的眼中看到了禁忌令,不知是怕自己把整场演出搞砸了,还是怕风头盖过了之前那位深得他心的“徒弟”。
    总之一想到这背后隐藏的种种情绪,夏耀就有种血脉喷张,狂high一番的冲动。
    于是,夏耀的脚蹿上椅背的上沿,直接从袁纵的后脖颈擦过去,飞跨到走道上。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迈着稳健的大步朝舞台走去。
    根本不需要刻意的换装,简单随性的T恤,修身的牛仔裤,倒戴的棒球帽。灯光一打到身上,那种耀目的气场就出来了,星范儿十足。
    一阵hip-hop旋律响起,夏耀身上的肌肉和关节瞬间被唤醒。无预热,无过渡,陡然强劲的舞步激得众人心头一震。
    曲伸、移动、环绕、摆振……动作衔接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拧腰、送胯、滑步、摆臀……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性感与狂野引爆了众人心头的狂热。
    就连一直硬着脸的袁纵,此刻也不声不响地点了一颗烟,目光复杂地灼视着舞台上的发光体。
    夏耀的牛仔裤只有在扭动起来后才显露出它的低腰属性,尤其高频率的拧胯时,浮着细密汗珠的紧致腰身赫然袒露,被明晃晃的灯光包裹环绕,油滑细腻的肤质暴露无疑。
    观众心中的喧闹和狂躁都被夏耀撩拨出来,愈演愈烈。各种赞美开始带着脏字往外飙,一些大老爷们都直呼太特么劲爆了!
    袁纵嘴上依旧叼着那根烟,烟灰已经有半指长,却浑然不知。黑幽幽的瞳孔掩藏在浓重的烟雾中,情绪不明。
    音乐声越来越激昂,蕴涵着灵魂、性感、冲动、不羁的舞步和音乐的节奏融洽得令人发指。妖冶却不低俗,性感却不失阳刚。让人忍不住对夏耀的私生活浮想联翩,感觉他平时就应该生活在舞池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跳舞,才能有如此震撼的即兴发挥。
    事实上,夏耀的确有过那样一段叛逆的生活,青春时光,无节制地放纵。那时还没有如此腐烂的社会文化,索性在未变质前就摒弃了这种生活方式。
    但是跳舞的兴趣始终没丢,偶尔会拾掇起来放松筋骨。加上长时间健身和训练,对身体的协调性大有裨益,让夏耀的舞步看起来更有力量。
    音乐中间有一段停顿,夏耀转身背朝着观众。
    乐声再次奏响,带着麻痹心脏的穿透力。夏耀的身体呈波浪状摇摆弯曲,半蹲再站起,结实饱满的臀部直观赤裸地展现了一个彪悍热辣的动作,惹来众人惊呼尖叫。
    夏耀回眸一笑,嘴角歪着勾起,直对着袁纵的方向。
    现场的气氛已经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很多人站起来拍手喝彩。一些美女甚至疯狂地朝前面拥挤,就差飚到台上把夏耀四分五裂了。
    只有袁纵一个人持着违和的阴沉面孔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烟灰散落一地。
    曲子还未结束,夏耀就扬手让音响师停了,拿过话筒喘息凌乱地说:“就到这吧。”
    “再跳一段啊!”
    “还没看过瘾呢!”
    “就是啊,看得正带劲呢!”
    “……”
    夏耀朝嚷嚷的众人摆了摆手,一脸歉疚的表情,“不行了,跳不动了,下次吧。”
    意犹未尽才是最好的表演。
    夏耀走下去的时候,底下一阵疯狂的掌声,其中鼓最起劲的旧书田严琦。
    夏耀从他身边经过时,田严琦忍不住赞叹道:“太过瘾了。”
    “跟你比不了。”夏耀故作谦虚,“你那是专业舞蹈,我这就是瞎跳。”
    田严琦受之有愧,“专业的舞蹈才没看头。”
    夏耀心中冷笑:可就有人稀罕您的专业,手指还打着拍子跟您互动呢。我这腰都扭得快折了,人家都不拿正眼扫我。
    明明是夹枪带棒的对话,在袁纵的眼中却成了有爱的互动,就连刚才田严琦的邀舞都一并算入内了。
    不过让夏耀意外的是,这从袁纵主动起身让路,让夏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演出还在继续,夏耀这一舞的火热余韵没有消退,很多人一直在底下交流议论,观众席乱哄哄一片,导致后面几个节目都不知道演了些什么。
    夏耀下来之后忙着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连演出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看到学员们三五成群地往外走,夏耀也要站起身,却被旁边的大手一把按住。
    夏耀的心赫然一抖,勉强稳住情绪朝袁纵问:“有事么?”
    袁纵不说话,韧劲十足的目光刮蹭着夏耀的脸。
    夏耀刻意别开目光,他想挣扎,但是完全敌不过袁纵的手劲。他想叫嚷辱骂,但是周围都是人,他又是刚出完风头的焦点人物,只能默默忍着。
    “夏警官,袁总,你俩怎么还不走?”田严琦过来问。
    夏耀勉强稳住语气,“有点儿事要谈。”
    田严琦走后,整个礼堂空了,夏耀像是忍耐到了极限,瞬间朝袁纵吼出声。
    “你特么要干什么?”
    袁纵一股大力将夏耀拖拽而起,直接打横扛在肩膀上。在夏耀暴怒的抓挠捶打下,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袁纵,你丫放我下来!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说句痛快话!这么折腾显摆你劲大么?”
    田严琦上了趟卫生间,出来正巧撞到这副场景,瞬间惊愣住,这是怎么了?
    袁纵将夏耀扛到办公室,胳膊粗鲁一甩。
    夏耀的肩膀撞到了墙上,脑门儿青筋爆出。
    “你到底要干嘛?”夏耀急了。
    袁纵比他更狂躁,所有敛着的火都在此刻熊熊燃起。他将夏耀双手反拧在后,胸口贴墙,钳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把剩下的那段舞给我跳完。”袁纵突然开口。
    夏耀恨恨地喘着粗气,“我凭什么给你跳?”
    袁纵眸色渐沉,语气嘲弄。
    “你都能跟那么多人骚,就不能跟我一个人骚么?”
    夏耀眼珠赤红,“我跟谁骚了?”
    “快点儿,扭起来。”袁纵平淡的口吻下掩藏着强烈的情绪。
    夏耀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死死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劲儿。
    啪!
    响亮的一巴掌抽在夏耀的屁股上,抽得他瞳仁泛红。
    “你丫凭什么打我?滚蛋!”
    袁纵打夏耀和打别人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力度,打别人是以“疼”为主要目的,打夏耀是以“麻”为目的。
    “跳!”一个字的命令。
    夏耀双拳紧握,恨意的目光投向墙面,再反射到袁纵的黑眸中。
    啪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巴掌甩向夏耀的屁股,疼痛中夹杂着难以启口的酥麻,怒骂的哭腔中渗透着一股不言自明的情绪。
    “滚……尼玛……”
    袁纵收手,又将强壮的身躯狠狠贴向夏耀,将他整个人按压在墙面上。禁锢住夏耀的腰身,胯下早已硬挺的巨物猛的撞上夏耀敏感的臀缝。
    “扭!”
    夏耀呼吸粗乱,硬是不从。
    袁纵便将撑起的巨物插入夏耀的裤缝中,布料与布料死死贴合。接着摆动起胯部,让硬物隔着两层布料,在夏耀的臀缝中扭转厮磨。
    
    120感觉的错位。
    
    最令夏耀招架不住的刺激感带着不容违抗的架势汹涌而来,电流从尾骨沿着脊柱一路向上爬窜,搅和脆弱的脑神经。夏耀头皮发麻,阵阵眩晕感让他防备能力越来越低,在袁纵恶意的顶撞下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你丫……混蛋……”夏耀的喉结失控地抖动着。
    袁纵的手突然从夏耀T恤下摆伸了进去,在夏耀敏感的乳尖上揪扯拉伸。
    夏耀当即触了电般怒哼挣扎,使劲掰扯袁纵作恶的手,反抗不成却加重了袁纵蹂躏的力度,柔嫩的外皮几乎被磨破,疼痒感刺骨而来。夏耀又把手伸到后面揪扯着袁纵的头发,做着投降前的垂死挣扎。
    袁纵又把头埋入夏耀的衣服里,舌头在浸着汗水的滑腻腰身上游走着。
    熟悉的触感再次袭上夏耀不堪一击的神经,记忆中太多缠绵欢爱的画面,太多难以启齿的极致快感。而袁纵的舌头就是唤醒这些记忆的钥匙,将夏耀紧锁的防线大门轻松地开启,霸道地入内狂肆折腾。
    夏耀在强烈的内心挣扎和自嘲中崩溃地扭摆起腰身,迎合着袁纵的舌头。
    袁纵的瞳孔爆出血红的火焰,他想起夏耀在台上摄人心魄的舞动,血液沸腾间又想起周围那些放肆观赏的目光,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凶残地撕扯绞杀着。
    突然,夏耀的胯骨传来一阵剧痛。
    袁纵直接将夏耀的皮带扯断,又粗鲁地将他的牛仔裤向下扯拽。
    “你不是喜欢穿低腰裤么?不是喜欢向别人露你这大屁股么?那我就让你再低点儿,让你露个痛快。”
    强烈的屈辱感让夏耀再度剧烈挣扎,结果反而激起了袁纵残暴的兽性。禁锢的两个手腕险些被反剪扭断,裤子还未解扣就被粗鲁地扯拽,扣子自上而下一个个崩开,布料跟着发出煽情淫靡的撕裂声。
    胯下一凉,夏耀手背上的青筋瞬间凸起,面孔爆成潮红色。
    “草……变态……”
    袁纵把夏耀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并扒了下来,但没直接脱干净,而是褪到腿根儿部位,只将整个浑圆结实的臀部袒露出来。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夏耀觉得下流色情。
    “接着扭!”
    又是凶狠的一巴掌甩在夏耀光裸的屁股上,晕起一个手掌的粉红色。
    夏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这完全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别说现在和袁纵吵架冷战期间,就是平时打得火热的时候,也玩不了这么刺激的啊!光是想想光着屁股在一个男人面前扭,夏耀就瞳仁爆裂,心脏陡震,屈辱难忍。
    袁纵既然发出了这个命令,就有本事让夏耀服从。
    他俯身蹲下,将夏耀企图挣脱的手腕再次攥死,不容分说地朝他的臀瓣上咬去。从外侧向内侧咬,从轻往重咬,密密麻麻,绵延不断。在夏耀强制不住的颤抖中,又伸出舌头沿着臀缝内侧舔舐,来来回回,却始终不向中间的褶皱区挺入。
    夏耀被撩拨得呼吸滚烫,怒骂声中夹杂着难耐的颤音儿。以至于到最后神经骤然松垮,再也骂不出一句,开始变成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不要……别……啊啊……求你了……”
    袁纵知道夏耀想要什么,很好地利用了这种“身体弱点”去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满足自己下流的淫念兽欲。
    “想让我舔你屁眼就给我接着扭!”袁纵粗口命令,“在舞台上怎么扭的现在就怎么给我扭!”
    夏耀被逼得脖颈扬起,脖子上的血管交错纵横,跟着喉结的颤抖滚动不停地收缩膨胀。
    袁纵厚重有力的舌头开始急扫密口周围的皮肤,时不时从褶皱尾端舔过,粗重的热气一口一口扑向紧缩的密口,舌尖卷带的湿气就在距离密口分毫的位置盘旋着。
    夏耀终于绷不住了,赤裸的臀部开始在袁纵直观的视线调戏下缓慢的扭动,每扭一下就得到袁纵奖励性的一番舔舐,扭得越快被伺候得越爽。夏耀感觉自己像个淫贱的男宠,摇尾乞怜般地渴求着主人的临幸。
    袁纵心口的火越烧越狠,又一巴掌甩在夏耀的屁股上。
    “不够骚!再给我扭骚点儿,把你在舞台上那股骚样儿给我扭出来!”
    有些动作裹着一层布料叫性感狂野,但是褪掉那层布料,就完完全全变成淫荡不堪。夏耀根本无法在一个人面前摆出这样的动作,光是想想就觉得色情爆了。
    袁纵偏要看,有力的舌尖顶入夏耀敏感的密口,手伸到他早已硬挺的脆弱顶端,刮蹭着淫液涌动的小孔,巴掌毫不留情地将臀瓣抽甩得潮红滚烫……三管齐下,疼痒酥麻,电流乱窜,瞬间将夏耀羞臊的那层皮扒了下来。
    夏耀送胯摆臀,光裸紧致的臀肉甩得一颤一颤的,将淫荡两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再骚点儿!”袁纵随着欲望的爆破巴掌越甩越响。
    夏耀带着哭腔呻吟求饶,浪叫声从门口猝不及防地传了出去。
    “袁纵……再舔深点儿……啊啊……要……”
    田严琦闻声而来,因为走得急,隐约没听清是什么声音。只听见巴掌响儿,以为是发生争吵,就直接把手按在门框上。
    袁纵办公室的门虽然没有全开,但敞开的缝隙已经足够田严琦看清屋内发生的景象。当即胸口一震,心跳差点儿飙到二百,幸亏还没来得及把门推开,不然直接闯进去,误会可就大了。
    田严琦赶忙将身体贴在墙壁上,平缓着呼吸。
    这一幕给了田严琦极大的心理刺激,反反复复回想挥之不去。袁纵刚才的表情,疯狂地绞杀着他的认知观。
    那是一种男人最原始最本质的下流表情,一种沉溺色欲,兽性狂发的低俗表情,与田严琦心目中那个冷峻严肃,不苟言笑的袁天神判若两人。
    天神泯灭为众人,却没有给田严琦任何幻灭感,反而让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以前袁纵在他心中就像一尊只可以膜拜景仰的雕塑,现在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的粗鲁下流没有贬低丝毫的魅力值,反而让他更有男人味儿。
    田严琦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也想被袁纵如此……折腾。
    听着里面发出的煽情且无下限的淫言秽语,田严琦的身下可耻地硬了。
    夏耀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略显急促地警告袁纵一声,“好像有人!”
    袁纵只是淡淡地朝门口扫了一眼,便继续用手指在夏耀甬道里鼓捣。
    “唔……”
    夏耀心里有顾忌,强憋着不肯发声,却被袁纵有力的手指凶狠地一番抽插。
    “给我叫出来!大点儿声!”
    夏耀止不住的呻吟声破口而出。
    “顶到了……快……好爽……”
    袁纵却在夏耀神志迷乱之际,变本加厉地强迫他做出在舞台上秀臀的最后一个撩人的动作,腰身摇摆着下蹲再甩臀站起。
    夏耀不从,袁纵就再次施虐,屁股抽肿,手指频频在距离凸点分毫处擦身而过。
    夏耀为求满足只能抛开颜面,赤裸的翘臀向下摇摆,追赶着袁纵亟待抽出的手指。终于在半蹲的位置戳刺到H点,当即臀瓣抖动浪叫出声,又被袁纵一番狂轰滥炸般的戳刺,快感如陡然强烈的“电刑”将夏耀逼得失声哭叫。
    袁纵故意问:“你怎么不站起来?老这么撅着屁股浪不浪?”
    夏耀双腿发抖,腰身绵软,话都说不利索了。
    “站……站不起来了……啊啊啊……”
    袁纵就让夏耀以这种难堪的姿势射了,白浊冲出的一瞬间,极致的快感将夏耀逼得近乎疯狂地闷吼淫叫。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刺激的,始终贴墙而立的田严琦裤内湿了一大片。
    他在喘息中挪移着脚步,却不小心踢到了搁置在外的箱子,箱子里是一些零散的铁件,晃荡时发出碰撞的声响,当即吓得田严琦面色一青。
    夏耀听到这声动静,猛的撞开袁纵,提拉着裤子就往外跑。
    一个模糊不清的后脑勺在夏耀的视线内撤退,完全没给他任何反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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