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一章
程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以前一直没有这种意识，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年可以做梦，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情做很多事。可以忽略很多自己原本不想要的。就像曾经的那段婚姻。
如今的程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而且他已经到了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年龄。这也就宣判着他的衰老。衰老的标志就是程世变安分了，与曾经一天到晚吃喝嫖赌，纵欲淫荡的程世相比，如今的他已经学会老老实实坐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喝他的名酒，抽他的名烟，看着他的名男人。
从程寒泷的母亲再婚的那天起，厉中信感觉程世就死了，他绑着程世，轻易地制服了他，没有让他去继续破坏别人的生活。不是他厉中信突然发了善心，只是他不想程世再受到伤害。
厉中信在外里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少年成才，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就敢一个人闯出他的天下。什么规范，什么定理，到他身上统统不奏效。可内里却是一个感情正常的人，而这个感情正常似乎只限定在程世身上。从程世23岁跟着他，到如今双方都已经是人到中年，厉中信仿佛从来没觉得自己对程世的态度发生过改变。
就算他知道那天绑不住程世的心。
就算他知道日后程世一定会报复他，不是表面的干一架，而是真正的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他还是这么做了，就因为一个简单却无法说出口的原因。
厉中信第一次见到程世的时候，他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天下，那是他就对程世说：“程世，你入了这个道，就别想唧唧歪歪搞一些有的没的，在这里，所有原来没的，都将会有；所有原先有的，也将会没。”可是从说话的那一刻起，厉中信就自己先背叛了这条自己定的原则。
他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感情的陪衬，从小就没有，长大也不稀罕。他以为有时候自己心情来了什么东西都是他呼之即来的，哪怕现在他要一个人对他的爱，兴许几天就可以让一个女人或是男人对他死心塌地。
他没觉得自己缺什么。可一见到程世，他就发现自己开始想要一些东西了，这些东西是他原本不屑的，结果程世居然敢不给，死死守着，于是厉中信开始用一些手段牵制他，不给可以，我不会死皮赖脸地去要，但是你不能给别人，如果你非要逆着我，我宁愿摧毁你，把你训练成一个什么也不想要的人。
厉中信第一次把程世脱光绑着他，是因为他总是偷偷拿走厉中信的那把宝贝枪，厉中信扒掉他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的人的身体是可以夺去别人的呼吸的。于是他变态地喜欢上了欣赏这具身体和程世脸上欲放抗却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见过很多别人在自己面前裸体的种种表现。青色的，羞耻的，热情的，可看了程世的就觉得原来自己看的那些都是做作的，都是加了一些情欲和思考了之后做出来的反应，只有程世的表情是原生态的。他把那把跟了他很多年的手枪送给了程世，只有历中信自己知道，那把枪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事过之后程世依旧不长记性，屡绑屡犯，殊不知自己反倒和了厉中信的意，成了主动送上门的美餐。
程世从没挨过厉中信的打，有时候他见到一些血腥的场面还纳闷为什么自己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惩罚，比起被别人脱光了羞辱，程世反倒更喜欢痛快一点的。但是他的梦想最终还是破灭了，厉中信绝对不会让别人去选择惩罚方式。
厉中信记得程世来的第一天对自己说的话：“我不想干活，我想一边打架一边过瘾一边就把钱挣了。”
厉中信当时就笑了出来，他竟然幼稚到把生活和电影定义到一起，认为光靠抢就可以过上风光的生活。不过你想要品尝那种生活，我就先让你做几天美梦，陪你玩几天，然后再教会你真正的道路应该是如何走的。
于是厉中信拿来很多闲钱来构筑程世心中的那个海市蜃楼，却没想到这个美梦厉中信让他作了十多年都不愿意叫醒他。就算日后自己对程世的纵容都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厉中信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头。
历中信深深记得程世当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程世戴着一顶小帽子，满脸的阳光，伪装出来的痞气在历中信面前显得幼稚可爱。厉中信有一种想要把他弄灰暗的冲动，终于有一天他如愿以偿了，他又开始怀念程世最初的阳光。
但是这个方程式只能从前推到后，却不能反过来推，不管是阳光或是灰暗，程世身上都带着符合那种风格的美，这种美打破了厉中信的很多承受底线。
他还记得程世第一次打架弄得鼻青脸肿然后兴奋地朝自己要赏来的情景。就像一个街头小流氓，小混混，甚至还带着一点儿书生气。他那时从不隐藏自己的心情，想什么就马上表现出来。若是他对厉中信不满，他也可以马上挥拳就上，不管日后是不是要被大卸八块。
程世曾经对厉中信说：“我也努力过，过平常人的生活，有自己爱的人，然后没事就看看书。我喜欢看书，我甚至还会作诗，如果忽略我的作风问题，在学校我就是一个才子。”
厉中信马上说：“那你给我作一个！”
程世想了想，对着月亮就来了一首煽情的，念完了之后还加了一句：“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它的好的。”
厉中信当时什么评价也没给，其实他都懂。
程世爱上了巩志，一个男人，他自己不知道，他以为那就是兄弟之情，以至于当巩志爱上当年的程寒泷的妈妈，他都觉得自己无法忍受的原因是因为巩志没有和他去分享兄弟该分享的一切。
他不愿意看见巩志和女人在一起，他就这样唯一一个朋友，任何人也不能抢走。如果巩志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那么程世就干脆抢了他，这样巩志就还只有他一个朋友。
等到他明白自己曾经是爱上了巩志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段感情早已成为过去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巩志是个普通人，就算知道了程世的这种畸形的爱给的最多的也就只是宽容。
但是现在程世不爱了，其实他早就不爱了，他只是在为年轻时候的那段感情耿耿于怀。他记的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和过节，而那一直刻骨明细的爱就被这种东西和时间给腐蚀了。
程世从没认为自己对厉中信有过感情，因为他一直认为厉中信不会赋予别人感情，所以他从来都不冒这个险。尽管有的时候程世真的感觉厉中信的眼神是关心他的，历中信的那些纵容不是靠几个好心情就支持了这么多年的，他也会努力去劝服自己打消这个奢望。
等到程世老了他才慢慢明白，虽然他的容貌在厉中信眼中依旧是风韵犹存。但程世的心已经变得脆弱了，有时候他会在厉中信怀里找个地方躺着，然后问：“我当年也挺纯情的吧？”
厉中信便会笑着点点头，抱着他做一阵翻云覆雨的运动，程世不再为了那么一丁点小事纠缠了，就从厉中信在巩志结婚的那天和程世说的那句话开始。
他说：“你要闹就使劲的闹吧！我以后不会再绑着你了，你要干什么随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从那以后，程世真的不再闹了。
厉中信以为他的心死了，其实程世的心是在死了若干年之后又活了。这次是为了厉中信。一个陪了他将近20年的人，一个没办法了就会把程世脱光了绑起来的人，一个程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的人，一个命令程世不要被感情之事牵绊自己却深陷其中的人。
程世觉得自己也该知足了，就算有些东西不直说出来，或是不愿意去承认和服输，它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历中信爱他，就像他已经爱上了历中信一样。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二章
非典渐渐过去了，各路学生都重返了校园，程寒泷也终于摆脱了喝中药的噩梦。重返了告别已久的校园。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成成在渐渐长大，从曾经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开始变得棱角分明，从当初那个又瘦又小的样子变得也开始有点范儿了，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
他喜欢穿一些浅色的衣服，很多男生都会选择一些深一些的衣服，有时候就算他们会选一些浅色的衣服父母也不愿意去给买，因为洗的太频繁了。可成成却全都是浅色的衣服。他每天都按时洗衣服，有时候一件衣服穿了半天就会拿出来洗，洗了之后熨。程寒泷的衣服也是他负责，所以程寒泷每天也都是光鲜亮丽。
成成已经彻底不住校了，住校的生活让他瞬间长大了很多。去宿舍里整理东西的时候顾鑫还一个劲儿地感叹，说以后还上哪找这么好的枕边人啊！
冬天的时候天气冷，有时候宿舍供暖不够，大家就喜欢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睡。提议刚一举出来众人马上都往成成那里跑。原因就是他最干净，身上最香，于是刹那间成成便成了最热门的床伴。
顾鑫是第一个品尝香果的人，他在被窝里抱着成成使劲地闻，大肆夸张地说：“好香啊！而且程成长了个女人的屁股。又圆又有弹性。大家快来摸啊！”
一瞬间全体宿舍的野狼们都冲到了那里，数双冰凉的手伸进同一个被窝。成成惨叫，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从那以后几个哥们天天为了睡觉而打架。
给成成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刘斯博远睡得那一天晚上，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MP4，然后开始找电影，成成一看也兴高采烈地凑了过来。
结果伴着刘斯博远“嘘”的一声，电影开始放映，一个男女交缠的镜头马上就蹦了出来，成成吓了一跳，然后就想问刘斯博远干嘛要看这个。
刘斯博远堵住他的嘴说：“小点声，让他们听见了肯定该抢了！”
成成马上不出声了，第一次看这种镜头，心跳地无比迅速，但又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人。
成成看到那男人的裸体的时候马上就想起了他十一的时候看到的程寒泷的身体，脑中开始回放当时的情景。就在这时刘斯博远捅了捅成成，小声地说：“你就没有感觉么？”成成没回答他。
刘斯博远又问：“你就不想么？”
成成这才去仔细看了看那AV里的情节，除了有点轻微的恶心和排斥没有别的特别感觉，成成摇了摇头。
刘斯博远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看，发现成成真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后佩服地说：“你真是个异类。不会还没发育呢吧？”
成成的脸立刻就红了，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算了，我自己去睡了。你自己睡吧！”出乎成成预料，这么冷的天刘斯博远竟然一个人跑到自己床上，刚才他还是争着要和自己睡呢。
成成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斯博远就撂下这么一句话自己又躲到被子里尽情欣赏去了。
成成一个人在被子里也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已经逐渐忘了的事现在又给翻了出来，他的脑海里都是程寒泷那次给他洗澡的场景，程寒泷的双手放在他的那里，程寒泷笑着看他，程寒泷露出来的修长的双腿，一切都在成成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成成感觉这样的自己无法忍受，这些邪念都是可耻的。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数千只蚂蚁在爬动。搅得浑身不舒服。在这种烦乱的思考和挣扎中成成好不容易睡着了。
成成在学校很少做梦，结果那天晚上他梦到了程寒泷，而且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他的面前。后来抱着他，开始是在家里面的床上，后来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宿舍，还是一张双人床。程寒泷在床上笑着看着他，还一个劲地把他往身边拉，程寒泷的身上冒着水蒸气……
第二天早上成成起床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异样，他掀开被子，发现大腿内侧滑腻腻的。他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几个男生睡在一起难免不会提一些这样的话题。成成想起昨天晚上的梦，羞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慌乱地把内裤从被子里换掉。
结果那一天整个人都精神恍惚的。吃饭的时候于小同说了好几次话他都没有听到，后来于小同问：“你是被谁勾魂了？”成成竟然回了一句：“没关系！”于小同气的给了成成好几拳，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敲出来，吓得他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于小同了。
程寒泷每周都会回家住一两天，他很明显地发现成成不像小时候对他那么热情了，有时候碰他一下他就很明显地躲开。虽然成成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但是程寒泷还是觉得心里和缺点什么一样。
小的时候成成就喜欢黏在他的身上，打都打不走。现在他主动和成成亲近，成成反而不乐意了。难道是人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愿意再做一些小孩子的举动了？程寒泷心里做着猜测。
结果那天杜攻来了家里，进了屋就问程寒泷：“成成呢？一个月没瞅见他了。”程寒泷指指卧室。
杜攻踮着脚进去，成成正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干着什么，杜攻从后面一把把成成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成成猝不及防，以为是程寒泷呢，吓了一跳！
后来杜攻贴在他的脖子上说：“小样儿的，想我没有？也不去看我去。把你哥我都忘了吧？白疼你了。”成成这才知道是杜攻，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杜攻把成成放在腿上坐着，成成说自己已经长大了，非要下来，杜攻就是不让，成成也只好和杜攻那样亲密地坐着。
程寒泷进屋想和杜攻好好聊聊，正好就看见了这样一幕，成成哪有那种抗拒的自己时的样子。程寒泷心里的火马上就上来了，原来他就嫌自己啊！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若不是杜攻在场，他可能当场就发作了。
杜攻走后，程寒泷就一直没给成成好脸色，晚上成成问程寒泷明天早上穿什么衣服，程寒泷头也不抬地说：“你管我穿什么衣服呢！”
“可是要熨一下才能穿啊！”成成有些委屈地说。
“我自己会弄，以后我的东西你少碰。”程寒泷黑着脸说。成成放下了拿衣服的手，默默地去洗澡。程寒泷的话让他很伤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成成的腿不小心伸到了程寒泷那里，程寒泷一脚就把成成踢了出去，这一脚明显是用了劲的。成成“哎呦”了一声，程寒泷也没有理他，自己背过身继续睡觉。
成成坐起来看了他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高兴？”
程寒泷装作没听到，继续睡觉。成成不做声地躺下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心里难过的想哭。他不想被别人这样对待，尤其还是程寒泷，他有时对自己一个不满的眼神成成都感觉心里堵堵的。
一连两个星期程寒泷都没有回家的，成成怀疑程寒泷是不是知道自己的那些罪恶欲望了，才会让他如此厌恶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更难受了。
他给程寒泷发了很多信息，但是程寒泷都没有回。冰箱里放着很多东西原本上都是成成准备在程寒泷回来的时候给他做着吃的，现在只能让它们自己变味。成成已经有很多天吃不下去饭了，呆呆地坐在桌子上看什么都没胃口。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开门声，结果跑到了门口根本没人，日久天长都快得了幻听了。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三章
五一的时候程寒泷回家了，比成成到家的要早。成成回家后看见家门时开着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程寒泷正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干着什么，成成立刻跑了上去，兴奋的叫了一句：“哥！”，有些激动地看着他。
程寒泷抬了一下头，“哦！”了一声，又开始低头看他的电脑屏幕。比起成成的喜悦，他的脸上可以算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成成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都两个星期了，程寒泷心情还是没好。成成没敢再继续打扰他，自己走到厨房做饭，他从冰箱里拿出来更新了好几次的菜，叮叮当当的切了起来。
程寒泷是故意不回家的，自从那次看见成成宁愿和杜攻亲密都不愿意让自己碰他以后，他就一直心里不痛快。虽然表面上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却暗中对成成实行了一点小小的惩罚。尽管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是对待成成这样的人，不需要用什么高深的办法就可以搞定。看见成成被自己冷落时候的样子，程寒泷才感觉到有一点儿释怀。
“哥，吃饭吧！”成成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叫着。
“哦，你先吃吧！”程寒泷头也不回地说。
成成鼓足勇气从门口走进来，在程寒泷后面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地说：“哥。去吃吧！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语气有点像是撒娇。
程寒泷还是没动，成成抱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哥，求求你了，你就赏个脸尝两口行不？”程寒泷不记得成成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他亲近了。他转过头，成成的脸清晰地放大在眼前，眼睛里面都是乞求。程寒泷的心软了，他点了点头和成成一起走了出去。
“哥，你这两个星期怎么没有回来？是不是很忙？”成成拿过程寒泷的碗给他盛饭。
“不忙，不想回来！”程寒泷语气有一点儿生硬。
“哦，也对，家里也没什么。”成成勉强笑了一下，他转过身又走进了厨房，拿着一大堆原材料，本来想做自己新学的一种汤，但是不知道程寒泷还会不会喝。
成成站在厨房，望着外面程寒泷的背影，他已经彻底长成一个大人了，比几年前自己见到的他还高大，成熟了许多。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震慑人的气质。
虽然他长得没有杜攻那样五大三粗的，但是比起杜攻，成成还是更怕程寒泷一些。怕他不高兴，怕他烦自己，怕他有一天再也不愿意和自己说话。成成感觉自己越是害怕这种情况就越逼近于现实。
如果说曾经自己还有胆量逼着程寒泷吃药，那么现在的他连要求他喝一碗汤都已经没有了勇气。程寒泷只要脸色一变，成成的世界就倒塌了。
成成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汤往外走，果然，程寒泷已经吃完了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成成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程寒泷虚掩着的门，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汤往里走。成成双手端汤，用胳膊肘把门推开，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程寒泷听到了门开的响声，回过头看见成成正端着一碗汤往这里走，汤还冒着烟，看起来挺热。程寒泷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接那碗汤，结果成成怕汤太热烫着程寒泷，就没撒手，往旁边躲了一下。程寒泷以为又是因为自己碰到了他的手又开始抗拒，说什么也死死攥着那只碗。
结果争来争去里面的汤便开始左右荡漾，成成知道这样早晚得洒，就一侧手，把汤就全洒到了自己的手上。刚出锅的汤让成成的手迅速就红了起来，被烫到的他慌忙甩掉了碗，感觉两只手火辣辣地疼，只能相互搓着来缓解疼痛。
程寒泷一看就急了，也不管气不气的，迅速把他拉到了卫生间，把他的手放到水龙头底下，用凉水冲。一受到凉水的刺激成成的手顿时好了许多，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连一碗汤都端不好，至于把手烫成这样么？这得多疼啊！”程寒泷瞪了他一眼，往他手上轻轻地吹气。
“哥，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要是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改。”成成扭过头对程寒泷说。
程寒泷看了看他的手，嘟哝了一句：“家里还有治烫伤的药，我去给你拿。”说完就往里屋走。程寒泷的脑子里都是刚才的那一幕，成成拒绝让他端汤但却给他挡了那碗汤，还有成成那可怜兮兮的表情。
而他的那个问题更是让程寒泷没法回答，的确，成成似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自己的种种情绪难道都是无中生有，想太多了么？程寒泷不想再继续闹下去，想着干脆直接问了得了。
把药拿回来，程寒泷万分小心地给成成揉着，程寒泷感觉成成脸上的疼痛表情似乎淡化了不少。他便开始张嘴说话。
“成成，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得老实回答我。”程寒泷收回温柔的表情，严肃地问。成成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的真正原因即将揭晓了，不禁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总是很明显地躲着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如果要让程寒泷问“成成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他肯定是问不出口的，所以他只能间接地问。
这句话却让成成顿时慌张起来，难道他真的知道了，知道那天自己做了那样一个梦早上还……可是我没和别人说过啊！程寒泷看见成成的脸上都开始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知道自己是问对了，马上步步紧逼。
“看来我说对了，你说一下到底为什么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直接说出来，我可能还会原谅你。”程寒泷盯着成成，这让成成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但是他真的说不出口。就算让程寒泷直接说出来，也比自己承认好。
于是成成低着头说：“没有什么，真的没什么。”
程寒泷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这么多年了，成成一说谎露出来的马脚太明显了，连小孩子都骗不过，更何况是程寒泷。
程寒泷立刻又往前凑了一步，呼出来的气息直接扑到了成成的脖子上。这让成成感觉头上仿佛有千万朵乌云在笼罩着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他有些站不稳，程寒泷又把手放到他的耳朵上，准备严刑逼供。
成成忽然一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卧室里，猛地就钻到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一个大球，一点缝儿也不留。真的没脸见人了，还不如憋死在这里呢。
“你干嘛呢？抽风那？”程寒泷看见在床上乱滚动的成成，这种反应是他以前没有见到过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成成从被子里发出声音：“我不知道啊！你别说出来行么？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啊……”
程寒泷看着成成那异乎寻常的举动，又想了一想，如果真的是以为长大了，不想再和自己亲近了，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吧！这和自己想的真正的理由差的太远了，程寒泷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成成有什么事做出来非要蒙在被子里才能解决。
“杜攻和我比起来，那个和你亲？”程寒泷忍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是你啊！你才是我哥哥。”成成没想到程寒泷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从被子里钻出来说。
“那你看见他就来劲儿，看见我干嘛就躲啊？我身上长什么让你过敏的东西了么？”程寒泷质问着成成。
成成这才明白原来程寒泷和自己闹别扭是因为这事。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开始傻笑，笑自己太傻了，竟然想到那里了，还害自己担心了好几天。
“你笑什么？”程寒泷以为他是笑自己问出那么幼稚的问题。不禁觉得面子上受到了很大挫伤，对着成成吼了出来。
成成这次不害怕了，高兴地有点飘飘然，自己这么多天的担忧终于解除了，感觉到了无限的轻松。而且程寒泷的问题证明他不是讨厌自己才故意冷落他，只是因为他的一些做法而有些不满罢了，这还证明他是在乎他的。
“我没笑你，我笑啊！我笑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嘻嘻……”成成裹着一个大被子径自笑了起来，成成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敢碰他是因为害怕再发生那晚的事情。
程寒泷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不会读了一年初中读出心理疾病来了吧！程寒泷看他实在不像是对自己有意见的样子，便也不想再问下去。尤其看到他这几天和丢了魂似地，觉得自己也赚得差不多了，可能前几天的事情只是自己多想了。
“哥，你过来啊，到我这来。”成成拍着自己旁边的被子，有些调皮地说。
“干什么？”程寒泷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没有动。
“你不是说我躲你么？今天我心情好，就允许你坐在我旁边，宠幸你一回，咯咯……”
程寒泷的脸都气红了，这孩子都是和谁学的，竟然什么话都乱说，连自己的哥哥都敢笑话。程寒泷走了过去，按住了成成的胳膊，使劲儿挠他痒痒，成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从小就怕别人碰，程寒泷见他不听话通常除了打就是这种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惩罚。
“呵呵……哥，我不敢了……别了，受不了了……哈哈……呜呜……”
程寒泷看着成成笑得红通通的小脸，感觉还是比前几天闹别扭的时候要舒服很多啊！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四章
在暑假某一个的阳光灿烂的下午，程寒泷坐在沙发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喝咖啡。觉得快乐也不过如此。成成从不远处走过来，没说话先笑了出来。眼睛变成弯弯的月牙形，白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阳光一照整张小脸白中透红，程寒泷有些陶醉着看着如此美景。
“哥，我们要去夏令营了！可能要走十来天，这次活动内容可丰富了。前几次我都没参加，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真的？你要走十来天。太好了，再也不用听你在家里乱心了……赶紧收拾收拾快点出发吧！”程寒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明亮。
“哦！”成成听到这话马上眼里的光就黯淡了下去，原来我的离开对于他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
成成叹了口气，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行李真的很简单，除了一些衣服以外，就是一些书，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成成不一会儿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然后去给程寒泷做晚饭。
“你走了我吃什么啊？”程寒泷想到此还是有些顾虑的。
“对啊！要不然我早点回来。”成成赶忙说。
“别！！你还是多玩会儿吧。我都这么大了还能饿着自己。放心的走吧！呵呵……”程寒泷立即打断了成成想要早回来的念头。
成成的心又遭受了一次重创，就算他不想要自己在什么晃，也不至于说得这么直接吧！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成成的晚饭就硬强吃了几口，整个过程中一直没精打采。
程寒泷看出来成成的不满了，他还是发了一次善心说了几句中听的话来安慰成成，但是没有太过煽情，他怕成成理解错了又改变主意。
“太好了！”第二天程寒泷一起来已经中午了，再也没人哄自己起来吃早饭了，自由的日子就是好啊！
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的时候，杜攻已经提着一大堆东西去送成成了，成成觉得特别感动，在车上还不停地朝杜攻挥手。
杜攻也是在邻居孩子那里听说的，今年暑假几乎一些重点中学都会举行活动。于是他就给成成打了电话，没想到成成正要出发。杜攻想都没想就赶过来了，心里还暗暗骂程寒泷没有人性，连送都不送。
程寒泷不久后就接到了杜攻打来的电话，杜攻骂了一溜够之后就高高兴兴来找程寒泷，两个人去KTV唱歌，去酒吧跳舞，尽情地玩了一个下午。程寒泷还收到不少女人的电击，嫉妒得杜攻牙痒痒。
杜攻晚上就在程寒泷家住下了，而且和程寒泷睡在一张床上，就睡在成成那个位置。程寒泷赶了他半天也无济于事，杜攻在床上不久之后就一动不动了。程寒泷又不想换床，换了床他就睡不好，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于是他也只好无奈地躺在了杜攻旁边。
杜攻其实根本没有睡着，他一躺到成成睡过的地方就挪不开身了。这个地方成成的气味太浓了，他喜欢闻，就像成成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清香，有一种麻痹人的作用。
抱着成成盖过的被子，杜攻感觉都想咬一口。这种感觉是女人身上喷多少香水都喷不出来的，就算他是喜欢郑珊彤的，他都没感觉自己那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程寒泷晚上醒来好几次，他平时睡觉都习惯抱着点什么东西，他有个抱枕，一直都放在自己左边，可他一翻身，又不会把抱枕自动抱到右边，平时就干脆顺手抱着成成。
结果晚上他每翻一次身就醒来一回，原因是杜攻实在是太硬了，他一习惯性地抱上去就像碰到石头一样铬肉。早上一起来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照镜子的时候不禁感慨原来成成的价值不仅仅体现在做饭上面。
杜攻问程寒泷是怎么搞得，程寒泷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面对这个朋友，程寒泷还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一般都是有啥说啥。
杜攻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程寒泷自己的感受上，他只觉得程寒泷太幸福了，每天晚上都可以抱着那么一个大香囊睡觉。若是自己的弟弟，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就让他天天给自己香被窝。没事就抱着玩玩，程寒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除了睡觉以外，前两天程寒泷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适应，于是也就没怎么想成成回来。
可是一连吃了几天的快餐之后，程寒泷那刁钻的胃就开始活动了。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不是口味太重就是过于甜腻。这才想到成成的好，他毕竟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口味。知道一道菜该放多少盐，该用多大的火候炒，炒到几成熟才正好满足自己。
不过程寒泷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被别人惯坏了的人，少了一个人就不能生存。于是他决定自己做一顿饭吃。
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的，他都不知道成成的这些东西的原材料都是从哪买的。成成走之前特意叮嘱过程寒泷冰箱里放了很多吃的，有的热一热就可以吃。不过当时程寒泷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听。
吃饭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洗衣服又成了麻烦的一件事。本来放到洗衣机里洗是很方便的一件事，但是程寒泷就是觉得有的衣服怎么洗也洗不出成成洗出来的效果，看着就心烦。
而且换惯了衣服，每天都有一大堆要洗，他也懒得去熨，直接套在身上就穿。这和平时感觉大不一样，怎么穿怎么别捏，程寒泷感觉自己就要抓狂了。
越是这样，程寒泷越和自己较劲。晚上成成打来一个电话，说着自己那里的情况，问程寒泷在家里怎么样。程寒泷用无比畅快的语气说自己过的如何如何滋润，叫他最好多呆几天。
成成一听便放心了下来。他自己在外面过得也挺充实，最起码比在家里一天到晚忙乎一些日常琐事要有趣得多。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和旁边的同学闹，听起来玩的不亦乐乎。程寒泷听着心里就不平衡，草草挂了电话。
两个星期之后，成成终于回来了，到了家门口开门的时候手都有一点抖，原因就是太过激动了。
门一开开就碰上刚要出去的程寒泷。两个人在门口见面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成成先傻笑了起来。
“哥，真想你，我在那边都睡不好觉。”
“哼！你还睡不好觉？我听你在电话里和你同学闹得欢着呢！”程寒泷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满是酸味儿。
“真的！真的！你看我的大黑眼圈。”成成指指自己眼睛周围浮肿的痕迹，有点儿着急。
程寒泷感觉自己几天没见他如今再一看顿时顺眼多了，觉得成成的笑容也没原先那么傻了，还觉得挺亲切。
成成见到程寒泷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他变瘦了，而且精神状态不太好，似乎是没休息好。成成觉得看着很心疼，所以连休息一下都没有就去厨房做饭了。
打开冰箱，成成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程寒泷早就把里面的东西能吃的全吃了，不能吃的也想方设法地吃掉了，甚至吃拉肚子也在所不辞。
不是说过得很好么？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成成也没有问程寒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年了，他多少也了解了一点儿他。对于程寒泷聊天可以，开玩笑也可以。就是不能触碰他自尊这一方面，程寒泷自尊心极强。倘若要他在别人面前示弱，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成成发现程寒泷一晚上都很老实，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一晚上都抱着他，而且抱得很紧。
他以为程寒泷没有睡着，可移近一看程寒泷又在沉沉地睡着，他后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再也没动过。程寒泷干脆就直接把成成当成了抱枕，一条腿骑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都勾着成成，吐出来的气一直在成成脖子和耳根处徘徊，弄得成成很痒，他很想躲开又觉得有点期待他一直这样做。
程寒泷动一下便会擦到他的身体，成成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的都想冒火，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想推开程寒泷，缓解一下身上的热气，但是他越挣扎，程寒泷勾得越紧，摩擦幅度就越大。
最后程寒泷似乎伸了一个懒腰，松开了一点儿。成成赶紧趁机溜下床，偷偷地跑到卫生间，想冲个凉水澡，身体的燥热让他实在忍受不了。可当他看到自己微微抬头的下身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标志。
他有些颤抖地把水声调到最小，在里面冲了好久才平息。他不停地看着门外，真怕程寒泷会敲门或者直接进来看到这一幕，莫名而来的恐惧袭遍了全身。
如果成成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五章
成成打开电脑，在搜索里输入“同性恋”三个字。然后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唯恐落掉一个关键词。他的手有点抖地点击着鼠标，然后翻页，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耳朵听着外面的一切响动。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一定是太小了，不懂什么是喜欢，才会认为自己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这根本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依赖罢了，成成慌乱地关掉电脑，趴在桌子上心乱如麻。
“你真恶心，居然是同性恋。我竟然把这样的人留在家里。”程寒泷在屋子里拿着一个大包，里面全是成成的东西，他把它扔给成成，要成成快点走。
成成抱着程寒泷的腿，哭着求喊：“哥，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别赶走我。”
程寒泷厌恶地将他的手拿开，把他往门口拖。“你快点离开这，我看见你连饭都吃不下去。变态！”程寒泷把成成一直从地上拖到门口，然后准备关门。
成成死死的贴在门口，把身体卡在里面，程寒泷见状，一脚一脚地把成成往外踹，脸上都是厌恶的表情。成成使劲扒着门缝，不停地喊：“哥，你别这样，我不了，我改……”
“我再也不了，啊……”成成从梦中惊醒，程寒泷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坐起身来把台灯打开，看到成成的脑门都是汗。
成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里面好像真的有水汽，刚才的梦清晰地回应在脑子里，成成感觉自己的呼吸很急促。
程寒泷顺了顺他的背，问道：“到底怎么了？做什么梦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成成还没能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他一把拽住程寒泷的手，紧张地问：“哥，不管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你都不会让我走吧？”
“我没事让你走干嘛？你走了谁给我做饭啊？你小子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程寒泷有些莫名其妙，用手帮他把脑门上的汗擦了。
“对。我每天都会给你做好吃的，你就因为这个以后也别让我走，我走了你吃谁的饭都吃不惯。”成成胡乱的嘟哝着。
程寒泷只当他是做梦给吓傻了，正在那里撒癔症呢。便把灯关上了，叫成成接着睡。
成成躺在枕头上，侧头看了一下马上又进入睡眠的程寒泷，他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俊美。呼出来的气息在成成感觉来都是醉人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睡在自己的哥哥旁边都开始心猿意马了呢？
“恩……”程寒泷一翻身，整张脸对着成成，顺便就把手放到了成成的腰上。成成马上就把身子往后撤了撤，他害怕自己会有反应，不知道有过多少个晚上，成成被程寒泷当着抱枕无意识的揽在怀里，成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仅仅觉得很安心了。
这张大床已经不像小时候显得那么宽敞了，有时候程寒泷的手无意识就会碰到成成的某个地方，如果成成是睡着的还好一点，就怕是自己本身就无法入眠的时候还来一些刺激。这会让成成马上像条件反射一样想起一些事，然后自然是羞愧加自责。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罪恶。
成成看了一个故事，一对同性恋情侣得不到家人和社会的认同屡次受到人身攻击，本来刻骨铭心的爱在现实面前变得如此脆弱。最后一方还是走进了婚姻，另一个人就整天花天酒地，但是他们相同的就是都遭到世人的唾弃。
没有人会容忍这种畸形的情感，更何况是兄弟。他都没想到会有两个人面临挑战的一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如此正常。那么只要他h能够接受，不厌恶自己，不赶自己走，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从最初的怀疑到最后的确认，整整花了成成将近两年的时间。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交流，他只能自己默默地去查一些东西，去分享一些别人的故事，然后庆幸自己还没有被发现。
从他知道有“同性恋”这样一个名词开始，他就开始懂了，也开始无法解脱了。他买了一个带密码的日记本，每天写一些东西，写给自己看。自己和自己交流，给自己一些安慰，一些鼓励，这也算是一个精神寄托吧！
2005年4月28日，晴心情：低落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矛盾，我很想接近我的哥哥，永远和他在一起不要分开。可是我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无法摆正自己的心态。马上就要中考了，我却把自己的心放在这个上面。
我没有想奢求什么，我只是希望我可以平平静静地生活，像现在这个样子。可我怕哪一天这种幸福会被别人打乱。我只是想给我哥哥洗洗衣服，做做饭而已。我没想要他会和我一样爱着我，这是太遥远的一个梦。
我只希望当他有一天发现了这件事，他可以不赶我走，我只希望留在他身边，这就够了。看着他结婚，幸福，我不会有一点贪求。我只是想看着，别让我离开就行……
成成合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锁上。然后塞到抽屉的最下面一层。起身来到窗前，静静地望着外面。小时候睡在楼底下的长凳依旧还在那里，像一个古董般展示着它的不同景致。成成每看一次便会提醒自己一次，自己若不是程寒泷的一次善心，也许今天还睡在那里。
成成对于小时候的回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来到程寒泷家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晰的记得。也许在他见到程寒泷的第一眼起，他就爱上了当初那个有点嚣张的大哥哥，要不然又怎么会鬼使神差地一直跟着他呢？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就算有了那样一份爱也怨不得谁。
程寒泷已经读了大三，他已经开始更多地开始参加社会实践而不是再拘泥于课堂。其实就算他一无所长，程世也能让他过上别人望尘莫及的生活。但是他是程寒泷，他又怎么会轻易就将自己的脚迈入别人走过的路。
对于他来说，哪怕毕了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切都只是一个零，他也愿意自己去拼搏在他看来，自己争取来的小职员都要比长辈送的总经理要有价值的多。
程寒泷觉得一件事会让他觉得很幸福，那就是有一天他可以自己掏出钱来供成成读书，那样的自己一定是他的偶像了。有时候程寒泷想想就觉得很开心，想着他托着下巴无比敬佩自己的傻样子，程寒泷经常不知不觉笑出来。
程寒泷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他有一个好弟弟，也都知道程寒泷是很疼爱他这个弟弟的。那时候的同学一问起程寒泷的弟弟，程寒泷就会露出很少见的那种温柔表情，然后说一句：“他啊，就是一个小傻子。”
程寒泷在读大二时到了他生日那天，很多同学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悄悄跑到他的家里想先埋伏起来。结果成成来给开门的时候一帮女生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谁都不知道原来程寒泷还藏着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弟弟。一大群女生像没见过男孩儿似的就母性大发起来，连说话都不知不觉变得温柔了。
结果程寒泷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一团糟。一大圈女生正围着成成东家长，李家短。
“程寒泷，你妈怎么生的啊？生了两个顶级帅哥，瞧你弟弟那水嫩劲儿！我都想上去咬两口。”程寒泷想上前解释两个人并非亲生兄弟，可想了想又没有说，是不是亲生的还有必要吗！就算他曾经只是个要饭的如今也成了我程寒泷最重要的亲人了。
程寒泷笑着招呼自己的同学让成成去做饭，那群女生立即又叽叽喳喳起来。
“你竟然让他给你做饭吃？你也真舍得。”
“他这么小就会做饭，我都不会！”……
程寒泷听这些话已经听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起初觉得刺耳，对于他自己像是一种侮辱，后来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杜攻曾经说过。程寒泷在外人面前总是处事不惊的一副样子，结果所有的情绪都发到可怜的成成身上。但是在家里的程寒泷才是最真实的程寒泷，他的所有情绪在成成面前都毫无保留地表现给他一个人看。
程寒泷觉得杜攻这么多年说的唯一一句有点水平的话就是这句话。对啊，谁不把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在和自己最亲的人身上呢？
他希望成成可以理解，他不是不疼他，不关心他，只是不会用别人常用的那种方式去表达。如果别人的哥哥可以抱着自己的弟弟，他只能做到过马路的时候拉着他，那么对于程寒泷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极限了，程寒泷自己认为这么多年为成成真的改变了很多。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六章
有一天杜攻对程寒泷说：“我觉得你弟弟最近总是走神，你说他是不是开始思春了？”
“他也会思春？他天天瞧动画片眼睛都不眨。”程寒泷显然觉得杜攻是没话找话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我现在还看动画片呢！”
“因为他是我弟，他随我，我思的晚他照样也思的晚。”
“哪有你这么推的？那我还是我爸儿子呢。我爸咋26还说上对象呢？”杜攻不服。
“那是你爸爸太耸了，我爸就19就有我了。”此话一出，两个人便又在地上摔了起来。
晚上程寒泷回家的时候还真对成成留意了一下，也赶得很巧，成成正在桌子旁边想着自己作文的思路，所以眼睛一直朝着外面看，想找一些灵感。
程寒泷瞧见他那想入非非的样子真有点怀疑杜攻说的是真的，可他怎么也无法把谈恋爱这件事和眼前的这人联系起来。在他眼里，成成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尽管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一点儿成熟的印记。但是在程寒泷眼里远不成气候，他希望成成永远都是那个单纯的孩子。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寒泷忽然的说话吓了成成一大跳。成成赶紧摇头说没有，还说了一些解释的话。
程寒泷听到半截就说：“我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不能给我早恋，听到没有？以后我会定时检查你的东西，发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律没收，严惩不贷。我这是避免你把心放在没用的地方；还有，少和那个于小同走那么近。说不好哪天就日久生情了。”
“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成成嘟嘟嘴，有些不乐意。
“我知道，不好我还不担心呢！”程寒泷没有给成成任何狡辩的机会，敢谈恋爱？门儿都没有。
成成听程寒泷说完这番话就赶紧回到屋子里把日记本藏了起来，虽然它是带密码的，但是说不准带密码的才是最不保险的。万一程寒泷就对这种隐蔽的东西有好感，直接拆开来看成成也没有办法。
藏来藏去，也不知道放哪里好，最后他发现两个人的床底下有一个杂物盒子，一般情况下是没人动它的。上面已经落满了尘土。成成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这样就更好了。成成小心地把本子藏到了里面。然后把盒子推了进去。
写完作业，成成又开始想写日记。忽然想起要拿本子很不方便，于是就干坐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空落落的。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程寒泷经常说他不够活泼，不像别的男孩子那样好动，总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程寒泷还说这样的男孩子不够有气魄，将来很难有大发展。
其实成成也想改变，也想做一个能和程寒泷并驾齐驱，同样优秀的人，但是他就是没有那种天分。程寒泷可以轻轻松松地考上重点大学，可他就是那种学白了头都不见得有什么太惊人的成绩的人。他现在的不错的成绩都是他万分努力得来的。他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只想当一个老师，教他想教的东西。然后能够当程寒泷一辈子的弟弟，永远陪着他，这就够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成成的思绪，成成跑去开门，没想到是于小同，成成瞪大眼睛，惊奇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别提了，倒霉死我了，就赖我爸。非要让我去你们家这边的一个五金店里买一个喷壶嘴儿，说是只有这有这种，我就坐公交车赶过来了。那儿正赶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人挤，我感觉到有人碰了我包一下，我一看包的下面有一个大口子，里面的钱全没了。”
“啊？你被偷了，那你看见是谁了么？”成成担忧地问，然后在冰箱里给于小同拿了一罐可乐递给她。
“不喝，越喝越渴，有凉白开么？”于小同问。
“有，你等会儿，我给你倒去。”成成去给于小同倒水，
程寒泷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外面坐了一个女孩子，没看太清就问成成是谁，成成说是于小同。程寒泷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叮嘱成成说：“让她有什么事快点办，大晚上别老让她待在这。”成成点点头，向于小同走去。
“怎么这么慢那，渴死我了。”说完端起水就咕咚咕咚开始喝。成成说慢点喝，于小同喝完，把杯子递给他，就开始说起来。
“我当时就看了看旁边的人，不过实在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谁偷的，看谁都像贼。后来我就问谁刚才拿了我的钱包，拿学生的东西要不要脸啊！你猜怎么着，旁边的人全瞪我。他妈的！现在的人真够自私的，我可是受害者。问两句话都不行咋着？后来我就下了车，一想也没钱回去了。出来的时候手机还忘家了。没法坐车回去也没法买东西了。一想到你家就在附近，我就过来了。结果坐车是不远，一自己走可知道远近了。外面闷热闷热的，走出我一身汗。”
余小同说完就撩起汗衫擦了一下脑门。这一个动作正让出来的程寒泷看到，心想现在的女孩子可真够开放的。
程寒泷知道成成和于小同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自己好像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本人了。小时候总来家里玩，可能女孩子长大了会觉得不方便就很少来家里找。这次再见到她感觉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尤其她的身高，足可以去做模特了，不过从气质上来看更适合做运动员。
“大哥，你在家呢！”余小同站起来很豪迈的朝程寒泷打了个招呼。程寒泷笑着让她在家里好好玩，回去多注意安全，很有长辈的风范，其实说穿了就是提醒她玩完了就趁早回家。
“我给我爸打一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吧！”于小同说完就向成成接借电话。
“别麻烦叔叔了，我送你回去吧！”成成说。
“你借我点钱，我打车回去，明天还你。”
“先别说还不还的事，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还是送送你吧。我总归是个男孩子。”成成很英勇地说。
“你还是得了吧！”程寒泷上前插话，“你去送他我更不放心，要不我找一个司机送你回家。”于小同想着觉得太麻烦了，就给直接给她爸打电话叫他爸来接。于小同和她爸说话的语气也是那么直爽，仿佛是在和一个哥们儿对话。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就站在了门口，然后于小同就和自己的爸爸回了家。
“她一直都这个性格？”于小同走后程寒泷好奇地问成成。
“恩，是的，我和她在一起都感觉不到她是女的。”成成笑着说。
这次于小同的到访反倒让程寒泷放下了心，他见到过无数种女生，所以知如果女生还处于这种丝毫不在乎自身形象的阶段，那么就证明这女孩儿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程寒泷对成成倒是没有过多担心，就算看见他在那发呆也只当他是在想晚上吃什么饭。程寒泷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摧毁了一个正常男孩，把他完全囚禁在了居家琐事上面，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心理发展。于是程寒泷征求成成的意见问要不要请一个保姆。
“不能请！”成成直接打断了程寒泷的话。程寒泷不知道他反应为何如此激动。
“我可以做的，哥，我做惯了，不做不知道干什么。别请保姆了，我不希望家里再来一个陌生人。这样我们还要重新适应。”不要请别人来做我为你做的事，这样我就真的不能再为你做什么，这样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成成其实是想说这些的，但是他说不出口。
“不请就不请，至于把你急成这样么？走，洗澡睡觉去。”程寒泷摸了摸成成的脑袋，成成这才松了口气，和程寒泷一起朝卧室走去。
“你怎么离我那么远？”程寒泷发现成成最近睡觉又喜欢扎到床边上，又不是不给他睡觉的地方。
“我……我……最近得了传染病！”成成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糟糕了，怎么想到这么个理由。
“什么传染病？”果然，程寒泷刚躺下就坐了起来，一副紧张的面孔对着成成看。
“这……就是……麻疹，我身上起了麻疹。”成成慌乱掩饰。
程寒泷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但还是没拆穿他，想逗逗他。“哪长着呢？让我看看，你不是六年级的时候长过了么？”程寒泷朝成成移了过去。
“别看了……在大腿里面……挺恶心的，你看了会吃不下饭的，而且……还被我抓破了……”成成指着自己的腿内侧，这个地方他应该不会看吧！
“呵呵……是么？哥必须得瞧瞧才放心。”程寒泷满脸阴险地看着他，然后无比严肃地说：“你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别……我……”成成看见程寒泷的表情，知道自己露馅了，他没勇气往程寒泷那里移，只能后退。便随着一声“啊……”，成成仰脸摔到了地上。
程寒泷迅速地跑到了那边的地上，成成又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床上，被程寒泷拽住了脚踝，一把拉了回来。程寒泷直接将他那裹的严严实实的睡裤拉了下来，成成感觉下面一凉，就只剩下一条内裤。
程寒泷朝他的大腿内侧看去，什么都没有。光滑嫩白，哪有一个麻疹，更别提抓破的现象了。
“行啊，长本事了，连你哥哥都敢骗，看来今天我得好好教育一下你了。”
程寒泷使劲掐了一下成成大腿内侧的那个地方，由于那个地方皮肤娇嫩，成成一下子就惨叫出来，吓了程寒泷一跳，程寒泷见他的表情真的是疼得不清，连忙松了手。再一看，那块地方马上就青了。
“呜……”成成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慢慢地躺下转过身不看程寒泷。
程寒泷居然感觉到有点儿紧张，成成还没闹过脾气呢！不会不理我了吧？程寒泷轻轻踢了他的屁股一下，成成依旧不转身。
“喂，不带这么小心眼的，哥跟你闹着玩儿呢！”程寒泷趴了过去，贴到成成耳边，“啊”地喊了一声，成成立刻被震得一激灵。
“呵呵……”程寒泷觉得成成这样子真可爱，生起气来也蛮好玩的。
“谁允许你闹脾气了？我说过你可以闹脾气么？只有我能给你脸色看，你不许生我气。”在程寒泷恶意的刺激下，成成的脸已经皱成一团，眼睛使劲闭着，却微微颤动，嘴唇紧合着，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不理我了？”程寒泷揪揪成成的耳朵，懒懒的说：“谁叫你睡觉老是跑那么远的？我抱都不得抱，你还骗人，你说你该不该打？我就不能惯着你，要不你越来越胆儿大，赶明儿得骑我头上……”
程寒泷零零碎碎地抱怨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还梦见了成成，他还是小的时候的样子，贴在他的胳膊上流口水，推都推不走。程寒泷嘴上一直挂着笑，比起他，成成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忧伤。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七章（上）
程寒泷要去山东实习一段时间了，是学校组织的，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成成刚开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让他和程寒泷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这样成成就可以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好地想一想，心理上也会放松一些；最重要的，写日记的时候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这个带上，是防晒的，现在太阳大，可能会晒伤；还有这些，是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禁得起放，不容易变质；你如果在那边吃不惯就拿出来填肚子。这件衣服带着吧，万一会变天呢……”
“你烦不烦哪？好不容易我想自食其力一回，你在旁边一直就没住嘴，你再说我就把你嘴堵上。”程寒泷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不说了，你好好收拾吧。别忘了把眼药水带上，你……好好，我不说了，我就站在这里看。”成成看见程寒泷危险的眼神立即闭上了嘴，乖乖地在旁边站着。
“好了，收拾好了，出发了！”程寒泷背着一个大旅行包往门口走，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整个人显得阳光帅气，看得成成眼睛发花。他随着程寒泷下了楼，一直送他到小区的门口。
“回去吧，我又不是出国，搞那么正式干什么？”程寒泷挥手向成成告别，成成刚才才觉得轻松的心一下子就难受起来。这次可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时站在那里挪不动脚，程寒泷往前走了走又停下了，回头看着成成，成成赶紧转身往回走。
“成成！”程寒泷叫了一句。成成回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是什么东西忘了拿么？我上去帮你拿。”
“不是。”程寒泷朝成成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在家好好呆着，别满处乱跑，哪不舒服了就去看医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程寒泷顿了一下，成成紧张地看着他。
“别把女孩子往家里招，我要知道我不在你敢不老实，回来你就等着十大酷刑吧！”
“哦……”
“你还有意见怎么的？噘着个嘴！给哥笑一个。”程寒泷命令道。
成成抬起白皙的小脸，使劲咧开嘴给了程寒泷一个类似灿烂的笑容，程寒泷站在那里忽然间觉得头顶的太阳开始大起来了，要不脸为什么有点儿发烧呢？
程寒泷最后回过神来，把成成的身体转了过去，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走吧！”。不一会儿，伪装潇洒的程寒泷就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成成站在那里，直到出租车看不见了才往回走。程寒泷的气息还留在自己的身边，刚才他还摸了自己的头，成成喜欢程寒泷摸他的头，那个时候的程寒泷最温柔，最亲切，所以是成成感觉最幸福的时候。
杜攻拿起手机，里面有郑珊彤的一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叫他出来玩，说是谁谁又请客，别人的男朋友几乎都到了。
杜攻忽然间感觉很烦，就是因为和郑珊彤的这些相处。都说异地恋不好，经常不见面就会越来越生疏，可杜攻现在感觉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更不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并没有感觉郑珊彤对于自己是越来越熟悉的存在。
最初在大一追郑珊彤的时候还经历了一番波折，起初郑珊彤是不愿意接受他的，但是郑珊彤也没有归属于谁，只是接受着像众星捧月一般的目光。
杜攻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眼睛还是亮了一下，的确，在高中的时候，郑珊彤总是一副正经八本的样子，打扮也很中规中矩，所以关注她的人很少。唯一让杜攻注意到她还是因为听谁说她喜欢程寒泷，所以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到了大学变化如此之大。
杜攻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和她曾经是校友就先和她熟络了起来。那时候杜攻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程寒泷，观察郑珊彤的反应，郑珊彤明显喜欢听程寒泷的事，但是她也不表现出来，杜攻的那副脑子明显是发现不了郑珊彤其实是程寒泷感兴趣的。
于是两个人还没开始就被别人当成了男女朋友，但是郑珊彤的那种思想显然还是没有太大的改观。她心里面并没有拒绝杜攻，毕竟程寒泷离自己太遥远了。而杜攻条件相对来说也算是不错的，有个对自己好的眼前人也挺好。
但是她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杜攻追她的那个阶段，必须得有。就算她最终会接受他，但也要让所有人见到她是被杜攻千辛万苦争到的。
杜攻向来没什么大脑，郑珊彤只要稍稍一牵动他，他便会乖乖跟着走。不久之后，杜攻凭着不懈地努力最终得到了郑珊彤。起初最大的喜悦对于杜攻来说并不是得到了他心里一直想要的人，而是成功后的巨大的成就感。
然后和郑珊彤的发展是迅速的，杜攻不久后就将她的身体和心都得到了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两个人的所有缺点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对方面前时，两个人反而觉得越来越陌生了。郑珊彤觉得如此，杜攻更是觉得如此。
他不喜欢猜别人的心，对于杜攻来说，直白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去绕。可郑珊彤偏偏喜欢这种感觉，她不会自己去说我要什么，而总是用一种暗示的方法去提醒杜攻他该给什么。但杜攻显然是不擅长这些的，甚至是深恶痛绝。
所以当郑珊彤莫名其妙的生气，甩脸子之后杜攻感觉到的永远都是麻烦。他总觉得自己和郑珊彤相处起来很累，她需要的是一个极具浪漫风格，很有内涵的男人，而自己离这个要求太远。他更不想这样活着，他就是他，不会因为什么人而改变。
而且杜攻已经不再迷恋她的那副面孔，他更想要的是一个单纯，傻傻的人每天陪在他的身边。所以这么多年，杜攻一直保持着一种心情去喜欢的人就是成成。不管是他小时候的天真可爱，还是长大了之后的善解人意，在杜攻眼里永远都是不会厌烦的。
比求着郑珊彤和自己亲热，杜攻觉得还不如逗成成笑给他带来的精神愉悦多。他的每一个表情，在杜攻眼里都觉得那么可爱，那么无邪。和他在一起，杜攻仿佛一下子就变小，心都跟着轻松起来。杜攻不想去想自己的这份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觉得只要双方保持着一份真诚的心来相处，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杜攻拿起手机，回了一句：“我还有点事，你们先玩着。”然后就把手机关了机，放进包里，朝程寒泷家走去。
“你哥呢？”杜攻一进门就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哦，他去实习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成成回答，然后帮杜攻拿过包。
“真的？‘杜攻一听感觉浑身细胞都被激活了。他走了，我岂不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了？杜攻的窃喜在脸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成成好奇地问：“杜哥，你怎么这么高兴？”
“别叫杜哥，听着怪难受的，像叫鸟一样，叫我杜—哥哥。”杜攻满脸坏笑的说。
“这有什么分别么？”成成有些不明白。
“当然有分别了，差一个字感情就差很多。”杜攻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成成被他逗笑了，两边两个小酒窝都露了出来。
杜攻呆立在原地，成成真是天生一副美人胚子啊！当初程寒泷怎么就这么好运？要是当初成成撞上的是他，他一定会比程寒泷疼爱他，现在成成天天惦记的就是自己了。
“杜哥……哥，你在看什么啊？”成成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看你啊！成成，你长的真好看，你要是女孩儿就给我当媳妇多好。”杜攻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成成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烧，虽然别人总是说他漂亮，但是他并不是很喜欢。虽然自己偏阴柔，但是还是希望别人把他当男孩儿看待。就算自己喜欢程寒泷，也从没因为自己是男孩子就想到过去改变什么，自己就是自己，不论什么样子都要去平静地接受。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七章（下）
“要不今天晚上我就住这里吧！”杜攻在程寒泷家一直磨到了晚上，好不容易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成成的表情有些为难，杜攻立刻就说：“那啥！我就是懒得回去了，小子，你长能耐了，敢不欢迎我？”杜攻假装举起拳头。
“不是，那你睡哪啊？睡以前我妈妈那屋子里么？”
“就睡程寒泷这里吧！还另占一张床干吗？”杜攻诚恳地说。
“可是……我得和我哥说一下，他这人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我问问他。”成成说完要给程寒泷打电话。
杜攻赶忙拽住他的手，“你不能和你哥哥说，你说了他肯定不让我睡他这，他这人本来就臭干净，和有洁癖的似的，你和他说了他只定不同意。”杜攻可怜兮兮的望着成成。见成成有些犹豫，赶忙又再说：“反正我也就住那么一宿。他不是要很长时间才回来么？你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你这点小事都问他，他能不嫌烦么？”
成成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晚上洗完澡成成穿着睡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杜攻坐在床上就说：“你怎么穿这么严实啊！屋子里又没有女的，你直接穿个内裤不就得了。这样穿不热么？大夏天的。”
“不热，我穿惯了。”成成有些尴尬地说。杜攻从认识成成那天起，就没有见他像别的男生那样光着上身，真不知道他光了是什么样子，杜攻忽然间很想看看。
“成成，你把上衣脱了，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腹肌。”杜攻找了个邪恶的理由。
“别看了……我……什么都没有。”成成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看看你有没有发展的潜质。”杜攻说完就向成成伸出魔爪。
成成本能地向后躲着，杜攻死劲地追着，最后一下把成成圈在怀里。这回你跑不了了吧？杜攻牢牢地抱着他，喘着粗气，小家伙跑的还挺快！
成成的腰很细，身体很软，杜攻感觉抱起来很舒服。成成穿的睡衣很宽松，杜攻三下两下就给脱掉了，露出了成成纤瘦的身体。
少年的皮肤很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疤痕。上面的两个小点儿颜色很淡，略微带一点粉红色泽。不同于别的男生，成成的曲线感很强，尤其是屁股，很翘挺，不知道是不是让程寒泷给打出来的。成成的这个特征也常常成为男生之间戏弄的话题。
杜攻看了一阵，忽然间感觉有点渴，他推开成成去喝水。
“我说什么都没有的，我就是一身骨头架子，不好看。”成成说完赶紧又把睡衣套上了。
杜攻在旁边一个劲的骂自己：“我有病吧！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会有那种感觉……”他在饮水机旁大口大口地喝着冰镇水，好久之后才平复下来。后来成成叫了他一声，他才慢慢地走过去。
“杜哥哥，我们坐在床上聊会天吧！我好久没和别人聊过了。”成成笑着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
杜攻坐了过去，“行，你说，聊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到底想聊点什么，要不你和我说说你女朋友的事吧，她对你很好吧？”
“不说她，她没啥可说的。好啊，你个小屁孩儿不学好，怎么专拣这样的话题？”杜攻轻轻拍了成成的脑袋一下。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罢了。杜哥哥，你说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成成认真地看着杜攻。
“什么滋味？这我也说不好。”杜攻看着成成，忽然间有点紧张，“其实这喜欢吧，很简单。比如我喜欢一个人吧，就想要保护她，看见她被欺负就会难受。反正就是挺别扭的就对了。”
杜攻有些不好意思，成成还是第一次看见杜攻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觉得很有趣。
“那样我就没有喜欢的人了。”成成说，“我没有想保护的女孩子。”
“你这才走到哪啊！早着呢，现在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还需要别人保护呢。”
“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也那样，从来都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已经是中学生了，马上就要读高一了。”成成有些委屈。
“好好好，不说了，你真傻！被别人当成小孩子是一种幸福，我还想当孩子呢，谁要啊？得长的你这么可爱才成。”杜攻说完朝成成的脸上捏了一下，真嫩，杜攻心里暗暗夸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杜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告诉我哥哥。”
“你问吧！”
“我哥哥是不是挺讨厌我的？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除了帮他做一些小事以外什么都帮不了他，但这些事他一个人也可以做好。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
成成说完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他很想从杜攻那里更了解程寒泷一下，但又害怕去了解，怕杜攻说出来的结果正是自己心中所担忧的。
“你怎么这么想？我觉得没有人有理由会讨厌你吧？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我做梦都能笑出声儿来。”杜攻对成成的想法感到很诧异，他从来没有觉得成成的脑子里还有这么悲观的想法，看来这个小孩子真的快长大了。
“那是你，我哥哥不是这样想的，他总是说我没出息。”成成的脸上一脸的沮丧，看得杜攻直觉得心疼。
“程寒泷就那德行！他对谁都那样，很少听见他说谁好。但是他在外人面前还是经常夸你的，说他有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弟弟。再说了，你干吗非要为他做点儿什么才甘心啊！你又不欠他的。”
成成瞪大眼睛，不相信地问：“真的么？他有在别人面前提起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哥就是有点儿语言障碍，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死要面子活受罪。谁都看得出来他其实特别在乎你，你是他身边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他不疼你疼谁？”
对啊，我是他的弟弟，这是以后都改变不了的了吧。成成有一丝落寞但是心里还是踏实了些。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自从程妈送了他之后他一直都戴在脖子上。程寒泷一直没带放在盒子里了，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它都可以保佑我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成成不再说话，伸手关上了灯，两个人就那样一起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屋顶。杜攻一翻身抱住了成成，让他好像满足了一个愿望一样的让人觉得幸福。杜攻把下巴放在成成的肩窝里，笑着说：“小兔崽子。”然后就假装呼呼地睡起来。
成成知道他是醒着的，但是他没有挣扎，任他抱着。不管他是觉得好玩也好，觉得舒服也好，自己都感觉不再显得那么空落落的了。闭上眼睛，成成幻想着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八章
“你昨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没接，发你短信也不回。”郑珊彤一看见杜攻，满脸的抱怨。
“没去哪，回家一趟。手机没电了，自己关的机。”杜攻随口一说。
“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么？”郑珊彤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杜攻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啊！”
“那是我们在一起3年纪念日，我本来请了很多朋友，可是你却没到，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丢人么？”郑珊彤的眼泪流了出来。
杜攻最见不得别人哭，便软了语气，好心劝哄。“那你干嘛说是别人请啊？直接说不就得了么，你要直接说我能不去么？别哭了。”杜攻帮郑珊彤擦眼泪，结果郑珊彤哭得更厉害了。
“杜攻，那么重要的日子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郑珊彤哭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杜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任郑珊彤责怪。但是他又不想去听，只好在那里一边劝一边走神。在他看来，又不是结婚纪念日有必要那么隆重么？难道还要他拿着鲜花捧到她的面前，然后说一百句我爱你么？听听就觉得恶心，这种事倒给他钱他都不想做。
“杜攻，我们分吧！”郑珊彤哭着说。
“为什么？就因为这点小事。”杜攻反问。
“不是，我早就想说了。你不知道这次你没来，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话，他们嘴上不说，可是他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管他们干什么？你是和我搞呢，还是和他们搞呢？”杜攻有些起急冒火。
“是啊！我就是因为在和你谈恋爱所以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你不知道人家都怎么说你。”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爷不在乎。”
“可我在乎！”郑珊彤大声说。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才消气？好好的又抽什么疯，别人说两句你就想和我分啊？”杜攻反问。
“难道这么点儿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么？我不想在这样被别人误解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郑珊彤说完就自己一个人走了，杜攻也没追，满身疲倦的在路边徘徊。他的确是不想分的，毕竟在一起3年了，稳定下来的一段感情很不容易。杜攻想把它维持到毕业，毕了业之后怎么样他都不想再管了。现在就想好好地谈着，不想再换了。
后来的几天郑珊彤几乎都没怎么理杜攻，杜攻看她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他的事而受多大影响。但是这段时间总是有女生来和他说校外有一个帅哥在追郑珊彤。
起初杜攻以为是她们无聊就来挑拨离间，结果那天他放学真的看到郑珊彤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那个男生好像很瘦的样子。杜攻走在他们的后面，看见那个男生一会儿给郑珊彤捡个东西，一会儿整理整理头发。真够体贴的。杜攻心里冒火，本想上前去给他点教训，结果却听见有人叫他。
“成成，你怎么过来了？你专门来找我么？”杜攻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成成，屁颠儿屁颠儿就跑了过去。
“是啊，上次你去我家，把这个东西忘在床上了。我本来以为你会自己过来拿，结果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你来，知道你肯定是忘了，就自己送过来了。”成成把东西递给他。
杜攻接过东西，看着成成脸上的汗珠，内心一阵激动，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把手搭在成成的肩膀上说：“走，我带你去我们学校溜溜！”
杜攻带着成成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他很纳闷，他和成成走在一起有什么可看的。
一个同系的学妹看见杜攻他们两个，偷偷跑过来打趣地说：“你们两个站一起真拉风，你这造型和你这个名字真配！杜‘攻’！呵呵……”说完还色迷迷的看了成成一眼，就被旁边一个女的拽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刚才那个小孩儿真是绝色啊！”
“你的同学真有意思。”成成笑着看着杜攻。
杜攻不好意思地说：“还成吧！我带你去我们学校饭堂看看，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瘦下来的。”杜攻说完，就笑呵呵地拉着成成去了饭堂。
“是挺难吃的，好甜啊，我不喜欢吃甜的。”成成一边吃一边皱眉。
“不吃了，尝尝就行了，我带你去外面吃吧。”杜攻站了起来。
“很浪费呢！买都买了、”成成觉得不忍心就这样走了。
“吃一口两口的人多着呢，走吧！”说完成成就和杜攻一起走了出去，结果刚出去就看见和郑珊彤走在一起那个男生又回来了，就在校门口徘徊。杜攻觉得很奇怪，不过和成成吃饭要紧也就没注意就走了。
“杜哥哥，你过两天去我家吃吧，我哥哥不在家我闷着呢！”成成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对杜攻说。
杜攻当然求之不得，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后来杜攻还把成成送回了家，想着今天就不住在那里了，得先把郑珊彤那事解决了，要不心里面有事在成成那里待得不踏实。他可不想虚度和成成在一起的时光。
等到杜攻回到学校的时候都是晚上了，郑珊彤最好的朋友子雯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说是有事要和他说。杜攻知道必然是为了郑珊彤，于是就答应了，两个人在校外的一个冷饮店见面了。
“其实我知道这事挺难办的，听郑珊彤说你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一直在伪装罢了。我作为他的朋友也挺不喜欢她的做法，那个男生哪有你好啊！可是那天的事你做的太过分了，我觉得她需要的就是你给她一个补偿，而且是在他的那些朋友面前。你知道女人都是好要面子，你当着她们给她道个歉她就有个台阶下了。这点你都没看明白么？”
杜攻心想这个郑珊彤这真够自作多情的，他杜攻哪有伪装过什么事儿。于是就干脆地和子雯说：“这事免谈，她要觉得那男的好就和他好去。我可不想整这么多没用的。”
“杜攻，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特爷们儿的人，就这点小事都不肯低头么？”子雯想运用激将法。
“你认为一个男给媳妇下跪就爷们了是么？别老用你们女人的眼光衡量我们，我告诉你，她要分要和就给个痛快话！别一天到晚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的。我不想跟他耗。”
杜攻直截了当地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子雯还是不死心，又劝了很久，杜攻在旁边的耐性一点点在降低。
她答应好郑珊彤一定得给她说通的。而且开始郑珊彤拿分手作威胁，找男生来刺激杜攻都是她想出来的办法。她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自认为很了解男人的心理，但没想到杜攻是个异类。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他们俩分手有一大部分责任都是自己的了。
结果杜攻还是听不进去，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烦。于是就悄悄地给成成发了一条短信，要他打电话过来。成成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打了过去，杜攻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说：“好好，我马上到！”然后就放下电话对子雯说：“不好意思，帐我付了，我得先走了，我有点急事。”说完就冲了出去。
回去子雯很挫败的和郑珊彤说了今天的情况，郑珊彤听到半截就哭了。子雯赶紧劝：“我觉得他心里根本没你，为这种人难过根本就不值。”郑珊彤哭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对子雯说：
“这是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我马上就再找一个去，就算分手也得是我甩他。”郑珊彤坚决地说。
“对对对，你就得这样，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老得吃亏啊！”子雯连忙哄劝。郑珊彤觉得很委屈又开始哭起来，子雯陪了她整整一晚。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九章
程寒泷在山东的实习无非就是一群同学一起旅旅游罢了。没玩几天程寒泷就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回家呢。不知道成成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好像也没见他打电话过来，短信也没有一条，要是平时早唠叨上了。这次怎么这么安静？程寒泷掏出手机看了好多次，平时忙的时候他乱发，现在想看了他又不发了，他不给我打我也不理他！程寒泷有些气闷，一个人坐在窗户面前发呆。
这种青春叛逆期的孩子稍不留神就会走偏路，程寒泷这么多年读书总结出一个经验，越是看似老实的人坏心眼儿越多，心思越重。千万不能让成成从乖巧可爱变得满肚子坏水，所以他得时时监督着，好好地引导，一想到这，程寒泷就感觉自己多了一种作为哥哥的自豪感和责任感，有了思想动力，程寒泷又一次拿起了电话。
此时的成成正在家里做饭，和杜攻在厨房打得火热，根本没听见电话的响声。
程寒泷看了一下表，都已经7点了，成成不在家在干么呢？程寒泷又拨了成成的手机，成成的手机装在裤兜里，一听见震动他就要杜攻把电话帮他拿出来，他自己的手上沾着很多面。
“你哥。”杜攻说了一句，成成这次再也不管什么面不面的了，赶紧把电话拿了过来。
“喂……哥！”
“你这么晚不在家在干什么呢？别以为我不在家你就可以到处野。”程寒泷张口就没有好语气。
“我在家里啊，哥……”成成听见他的声音都有一种想掉眼泪的感觉，本来很想说自己想他，但又怕被他说没出息，只好咽了回去。
“你在家你干嘛不接电话？再说了，你一个人在家旁边怎么这么吵啊？你现在越来越会骗人了。”程寒泷又加重了语气。
成成急得开始跺脚，杜攻却还在一边哼哼歌，把盘子弄得叮当乱响。“我没有，没有！旁边是是杜哥，你不在他经常来咱家吃，不信你问他。”成成把手机递给杜攻，急求他的解释。
“是我，我是杜攻……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把他带坏啊？全世界最坏的人就数你了，你在他身边他都没变坏，到我这免疫力绝对够用。我和他就在外面呢，你怎么着吧？我就带着他在外面野呢！有本事你现在回来啊！”
成成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等杜攻说完就把手机抢了过去，朝着电话里面说：“哥，我没有，你不要听他的，我很听话的，这么多天我放了学就回家，哪都没去……”
程寒泷在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了一阵，成成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粘在手上的那些面几乎全部贡献给了手机。“哥，你还在么？你不想听我说了……我没骗你……”
程寒泷听到成成声音越来越小，知道他又委屈了，自己刚树立起来的那点儿威严又即刻崩塌，程寒泷缓和了语气，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你没出去，借你俩胆儿你也不敢耍我啊！你说你天天在家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就你这么笨，再让人骗走怎么办？我倒不是担心你，就是怕到时候我还得满处去赎你。”
“我怕给你添麻烦，你不是说平时没事儿少给你打电话么？”
我说过这句话么？程寒泷仔细想想，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哪天烦的时候张口就这么一说。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两个星期了，我……”
“你什么？”程寒泷存心假装不知道，就是想听他说出来。
“我……我做饭都不知道给谁吃，睡觉睡不踏实……”成成小声地说。
“给我吃啊！我在你旁边，你还睡不踏实？”杜攻又在旁边叫起来。
“这不是有人捧你的场么？连我睡觉的位置都给我占了，我还回去干什么？我就不给你们俩添乱了。”
程寒泷在电话里阴阳怪气的，其实也没真的生气，杜攻和他是哥们儿，睡在他的地方也无所谓，大不了回去让成成把床单洗了！他就是无聊，想逗逗成成，成成的情绪很容易被他牵动，有时候就是存心想看他着急，然后自己就很有满足感，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理变态，程寒泷在心里想。
“不是……哥！我……我好想你回来！我……”程寒泷猜成成的脸肯定又红了。
“别我啊，你啊的了，想好了再说吧！我先挂了，回家再和你算账！”程寒泷没有犹豫，直接挂了电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外面的天已经有一点黑了，程寒泷不打算在这里耗时间了。今天晚上定张票，明天他就飞回去，有十几天没回去了还真的有点儿想！他打断直接和老师请个假，说家里有点儿事，做好打算之后程寒泷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边成成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嘟着小嘴不高兴，杜攻碰他他也不吱声，拉他他就往边上躲。杜攻知道这个孩子又在闹别扭了。每次什么事一旦扯到程寒泷身上，成成就变得小心眼加敏感。杜攻小心翼翼地走到成成背后，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呵呵地笑着。
“小东西，还学会闹脾气了你？”杜攻一动不动的看着成成。
“我才没有，我才没那么小气。”成成闷闷地说。
“那你怎么不高兴？”杜攻问。
“我哥还不回来，还挂我电话，都是你，你答应我不告诉他你在这睡的事的，你一说我哥就不相信我了。”成成别过脸不看他。
“哎呦！这事儿让我给忘了！”杜攻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成成使劲喘了一口气，“哼！！”
“还说没生气，脸都快憋成西红柿了。你傻吧！你哥那也叫生气，他就是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你要是老这样我都烦你了。”杜攻一下子松开了成成。成成一听才知道自己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还牵扯上其他人。他看见在一旁默默弄着青椒的杜攻，慢慢地走了过去。
“杜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计较，你就当我是神经病吧！”
杜攻恶狠狠地抬起头，然后死死攥住成成的手，把成成手里的面搓了下来，然后忽然间就哈哈笑了起来，朝成成的脸上抹了过去。成成这才醒悟过来。也气哄哄地朝杜攻抹了过去，两个人又在厨房闹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成成拿起了日记本翻开来，中间有一段时间是空白的，那段时间总是怕程寒泷发现所以没写，成成知道程寒泷一回来这个本子就又要有空白了。他轻轻地翻动着这个笔记本，从2004年到现在，已经有400多天了。这里面每一页记载的都是他纯纯粹粹的情感，他这两年来的挣扎，沉溺，自责或是别的痛苦，但无疑都是为程寒泷而发。他只有这样一个空间留给自己去舔舐伤口，如果有一天自己连和自己都没办法坦白了，成成觉得那样他就真的崩溃了。
2005年6月24日阴心情：思念
我以为我变的坚强了，变的可以承担很多东西。但是这么多天来我发现我还是那么脆弱，什么都不能去做，我明明是那么想他，想到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觉。而我又不能接受自己这样，我连这样的一点点控制力也没有。
有时候我也想，干脆就这样算了，喜欢了就喜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留我在身边，我就觉得自己是在用自己的心在玷污他。他照顾我，是我的哥哥，而我却对他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每当我晚上被他抱会有身不由己的感觉时，我好恨我自己。
程成，你真的很不知好歹！
程成，你真的很不知足！
每天我都会在没人的角落里骂我自己一千次，然后祈祷如果有一天哥哥知道这件事一定不要赶我走。如果他会骂我，我一定好好听着，我什么都能够忍受，就是不能忍受离开他。
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在尝试离开他仍能够充实地活着，但是今天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发现我彻底失败了。我的人生开始的那一天不是我出生的那一天，而是我真正有家的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我的生活中就一直有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想不到我如果离开了他将怎么进行接下来的生活。
哥，我对不起你。妈妈，您对我那么好，但是我却辜负了你当初对我的嘱托。我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哥哥，还无耻的爱上了他，而且无法自拔。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将这个秘密好好地收着，不会给我爱的人带来一丝烦恼。
最后一句，哥，我爱你！
成成放下日记本，朝着自己的床上走去，杜攻已经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鼾声四起。成成坐在床头看着他，程寒泷就从来不打鼾，睡觉很轻，所以成成晚上醒来总是会担心他还在不在旁边。
轻轻地拉上被子，成成望着黑夜中的墙壁，还有依旧泛着光点的吊灯，耳边响起程寒泷电话里的话，一句一句，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心回忆，品味。总想找出那么一丁点儿爱的痕迹，虽然只是一种奢望，但还是忍不住去收藏这些小小的甜蜜。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个误区，但还是每天晚上都忍不住去放纵自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但是下一个晚上，一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四十章
程寒泷上午8点的飞机，9点就到了北京，他没有打电话通知成成，他知道自己一说，成成很有可能一兴奋就跑过来了。就他那个路痴肯定会丢在半路，最后还得自己去接他回去。
今天是周末，可是成成早上起得很早，背了一段时间的英语就开始行像常一样收拾房间。他把沙发推开，想把底下彻底清扫一下。忽然间发现沙发下面有一个钱包，上面已经落满了灰。
成成拿了起来，这还是程寒泷前两年用过的，早就不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成成弹掉了上面的土，打开一看，钱包的最外面一层夹着他和程寒泷照的大头贴。一晃都三年了，看自己那个时候还是那么小呢，在程寒泷旁边笑得好傻，但是那时候好幸福。
成成站在那里看了好久，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原来程寒泷也有把自己的相片放到钱包里，成成以为他早就给扔了呢！成成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把那个钱包擦干净，然后打开自己书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把这个钱包整整齐齐地码了进去。
盒子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程寒泷不要的东西，但是成成觉得他们很好，看见这些东西他就能想起不同时期的程寒泷，所以他都好好的留着。
一阵开门声打断了他，成成赶紧把盒子塞回抽屉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呆在那里了。站在门口背着一个包，正在换拖鞋的人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么？不是在做梦吧？昨天还以为等待的日子遥遥无期，今天幸福就降临了。
“傻了你！”程寒泷看见了成成，对他笑着说。
“哥！！”成成一下子就窜了过去，什么都不管了，先抱着过把瘾再说。程寒泷差点被他扑摔了，连连稳住成成。
“哎呦！“程寒泷连忙扶稳他，“怎么变得这么热情了？昨天不还和杜攻在外面闲逛呢么？今天就好好在家待着啦！”程寒泷打趣地说。
成成的脸马上就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被冤枉的委屈。张开嘴刚要说话就被程寒泷打住了：“逗你玩呢！你怎么又当真了，赶紧给我做饭去，我这累死了！”
成成一听到程寒泷这么一说马上就帮程寒泷把东西放到了屋子里，然后就跑到了厨房。浑身上下和打了鸡血一样充满力量。一下子什么都想做，可是厨房里就这么几样东西，程寒泷这段时间不在家，他就随便吃几口，所以没存什么东西。成成跑到外面对程寒泷说：
“哥，我出去一趟，买点菜，马上就回来。”说完就匆匆忙忙地换鞋。程寒泷把他叫住了。“不用去了，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现在还恶心。你就简单做点就行了。就做点炸酱面吧！我好久没吃了。”成成笑着点头，又回到厨房忙乎起来。
成成一边切菜一边朝外面问：“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还有两个星期呢么？”
“行啊！不想我回来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我马上就走！”
成成在厨房做了个鬼脸，又逗我，我才不上当呢！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成成拿着菜刀就跑了出去，果真，门开着，屋里的人真不见了！成成赶紧跑到门口，程寒泷在门后面大喊了一声，成成猛地就跳了起来。程寒泷看他的样子开心地哈哈大笑，成成瘪瘪嘴没理他，拿着菜刀又走了回去。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拿这种幼稚的东西开玩笑。
“你怎么不吃啊？看我就能看饱么？”程寒泷的一句话让成成的脸一下就红了。他没觉得自己看了多长时间，就是偷看几眼罢了，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成成暗暗吐了吐舌头。
吃过饭程寒泷坐在沙发上泡脚，长时间的走动，脚都磨出了硬皮。成成在旁边看着，鼓起勇气说：“哥，我给你洗脚吧！那个……我学了一点按摩，想试试！”
程寒泷做出一个恐惧的表情：“你学的怎么样啊？拿我来当第一个试验品，人的脚上可都是穴道，你不会稍一用错劲让我毙命吧？”
“不会的，我给杜哥试过，他说还不错。”成成赶紧补充。
程寒泷立刻就不痛快了，这么多天自己不在，成成看来是被杜攻给收了心了。“你给他揉过的手再给我按摩，我可不乐意！”
成成一听眼神就黯淡了下去，他虽然知道程寒泷多半是不会答应，但是听他拒绝心里还是很难受。成成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往卧室走去。
程寒泷看见他立刻瘪了的小嘴，心里不忍，就挥挥手对他说：“算了，谁让我是你哥呢，就让你练练吧！”
成成转过身来，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他跪了下来，握住程寒泷的脚给他按摩。程寒泷感觉成成的手劲真的是不错，他舒服地眯着眼睛，哼着小调。而成成就在专心致志地伺候着程寒泷的脚，时不时看程寒泷一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屋里的电视放着，两个人都不知道电视上演的是什么，屋子里一片温馨……
成成中考那天程寒泷没有到考场外面等他，因为他也要进行结业考试。但是他还是抽出时间把成成送到了考场，叮嘱他要细心，不要紧张之类的就匆匆离开了。
成成拿到卷子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紧张的，他怕自己这三年来起早贪黑的努力就因为今天的什么特殊原因而付诸东流。但是后来做着做着就不再紧张了，题目类型基本上成成都有做过，有的还做了几遍，应该考上重点高中时没问题的，心里压力一减少，成成答起题来也开始得心应手。
最后一切都发挥正常，结果一下来，成成竟超出录取线70多分，让程寒泷都惊叹了一回。成成拿着通知书在程寒泷面前耍宝，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腰杆挺直了，在程寒泷面前不用那么自卑了，为此两个人还小小地庆祝了一番。
伴随着两个人课业的完成，暑假也如约而至。这也是程寒泷的最后一个暑假，他打算大四就彻底不再上课，去一些企事业单位实习，增加一些社会实践经验。其间程世找过一回他，说是他手头有一份好工作，让程寒泷结了业就可以过去做。不过被程寒泷断然拒绝了，他说想要靠自己的真正能力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程世也没有勉强他，既然他愿意，那就随他便。他倒要看看这个倔强的孩子到哪一天可以变得现实一点。
“妈的，真不知好歹，白给他的钱他都不拿，你说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程世遭拒后无法把气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就找厉中信出气。
“我倒挺欣赏他这样的，总比你这一天到晚到处风流强。”厉中信还对前几天程世去酒吧找MB的事耿耿于怀。虽然他当时及时出现制止了这场欢爱，但是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程世那天心情不好就喝多了一点儿，稀里糊涂地爬到了床上，等到厉中信出现他还没醒酒。厉中信一生气把他拽进浴缸就水里按，结果他呛了好几口才睁开眼，开口就说：“你丫发骚呢？”
这句话听在历中信耳朵里还是对那MB说的，这次厉中信说什么也不心软了。也不顾旁边人看着，直接就把程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连做再打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直到最后程世完全醒酒求饶才停止。
“你还是嫌我白吃你的了？”程世的一句话把厉中信从回忆中拽出来。
“你要是瞧不上我大可不必这么给自己罪受，我都快四十的人了，那外面17，8岁年轻的小姑娘，小伙不是多着呢么？你在这和我较劲干什么？”程世讽刺地说。刚才厉中信的话确实有伤到他，他虽然知道自己在厉中信旁边没有对他的事业起到多大的帮助，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吃软饭的，特别是这层意思从厉中信嘴里表达出来。
“你说这种话很有意思是么？我告诉你，我性无能，我只干得动你。”厉中信狠劲一上来程世马上就要遭殃，果然没过几秒钟，程世就被彻底俘虏了。
两个人只要一凑到一起，没过几秒钟必是这样一种状况，有时竟是为了一些很幼稚的东西。历中信的那些部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两个每次一闹翻，都是两败俱伤，程世输的是身体；而历中信输的则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