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一章
杜攻的同事发现公司里来了一个酒鬼，这个酒鬼酒就是杜攻，这是杜攻给大家最深的印象。
杜攻每天晚上从公司一出来，就会直奔外面的酒吧，喝的酩酊大醉之后打车回家，喝酒的过程中不说一句话，见到熟人也从不打招呼。就是一瓶一瓶地喝，直到烂倒在某一个角落被服务员叫醒，最后就回家睡觉。
自从成成离开，杜攻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派遣这样的痛苦，他除了工作之后便不再留时间给自己伤心，直接把自己灌醉便一切都解决了。他不想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去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问题。
杜攻从来没想过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会就这样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离开的第一个月，杜攻每天和程寒泷一起满处打听成成的消息，那个时候杜攻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然而当事实真正摆在眼前时，杜攻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精神生活的全部一样。
他无法释怀，他不相信成成就这样走了，他和成成那次相遇的情景就像发生在昨天，就在昨天那个就像瓷娃娃的小孩儿还单纯地往自己的口袋里塞青枣，如今就已经飘落异地。他无法不想念那个抓着他的手叫“大哥哥”的小男孩儿，那个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小老师，那个回不了家给他打电话求救的小笨蛋，那个两次昏倒在家里无人照顾的可怜的孩子……
杜攻很早以前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成成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一个限度，但是他很小心的隐瞒着，他不想把这些扭曲的想法告诉那个天真纯净的孩子，只能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他其实是恨程寒泷的，这么多年来，他亲眼目睹了成成为程寒泷所做的一切事情，然而程寒泷一直都把这些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他完全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成成。
杜攻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住的是平房，吃的是普通人家的饭菜，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不算富裕也不算贫穷。
杜攻的爸爸是一个典型的汉子，为人憨厚朴实，性格很直。杜攻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然而他从来没体会到独生子女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的爸爸从来没有好好和他说过一句话，只要是他犯错误了，他爸什么都不问，只是打。
杜攻的妈妈又是那种典型的中国旧时代妇女形象，对杜攻的爸爸几乎是唯命是从，家里的一切事情从来不让杜攻的爸爸插手，杜攻也是他妈妈照顾大的，所以和妈妈相对亲近一些。
在遇见程寒泷之前，杜攻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哪方面比别人差，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因为念书的事他爸爸打过他不少次，可他就是不听。他看不起那些书呆子，他认为这些人就算是将来有一个好的学历也是社会上的一群眼高手低的智障团体。那时候在他眼里，学习和能力是相悖而驰的。
也是程寒泷改变了他的这一想法，高中的三年，他很庆幸遇见了程寒泷。程寒泷是他唯一一个佩服的人，原本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他的富二代生活，然而他却一直在自己打拼。程寒泷从未在别人面前炫耀过他的家世，就算是别人问，他也只是闭口不答。
程寒泷有着能力和成绩的双效应，那时候的他在学校的成绩的一直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干部不离身，号召能力极强，就算他经常会打架，经常惹事，他还是那种正面角色。不管在老师的心中还是学生的心中，程寒泷都是几近完美的。
从那一刻杜攻才明白成绩好也是一件好事，也是程寒泷给了杜攻动力去好好学习。那时的杜攻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感觉到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要肩负起的责任，他很感激程寒泷在他身边一直激励着他，让他明白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和程寒泷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学，然而得出的成绩却是相差甚远。杜攻有时候也会抱怨老天不公平，为什么付出的一样多，得到的却不一样。
但是杜攻真正了解了程寒泷的家庭之后才明白老天爷给谁的都不会太多，对于程寒泷，杜攻起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不像程寒泷家庭那么富有。
杜攻对程寒泷自始至终都是羡慕的，虽然他在程寒泷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他觉得自己最欠缺的就是程寒泷身上那种气质。他虽然从来不受人欺负，但是它给人的永远是一个粗俗，不修边幅的形象。但是杜攻不喜欢吴振，他觉得吴振身上总是标榜着人上人，其实这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种低俗的象征。
杜攻有挣扎过一段时间，他想和成成表白，坦明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与其冒险失去成成，还不如安分地呆在他的身边。
杜攻在感情上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很窝囊，特别是对待成成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同性，他认为自己是正常的，从小喜欢的就是女人，但是成成却让他开始对自己保持怀疑。他一个劲儿地想证明自己对成成只是那种单纯的喜欢，不涉及爱情，但是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心情还是让他不得不认清事实。
望着家里父母日渐变老的容颜，杜攻的心里万分愧疚。他知道，自己最后肯定要结婚，要有孩子，他没有胆量去伤害自己的父母，他没有那种可以任他胡闹的家庭条件。何况他并不排斥女人，结婚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件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必须要让杜攻放弃这段不可能拥有的感情，而且根本就不能去触及，否则可能会万劫不复。
杜攻第一次找到工作的时候，他最想告诉的人就是成成，他想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可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想看成成翘着大拇指看着他笑的样子，可是当他见到病的一塌糊涂的成成时，心理防线一下就崩塌了，那是他真想就这样好好地去照顾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轰轰烈烈地爱一次。
当他看到成成又快乐地生活时，他明白自己真的该退出了，就在什么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这段恋情消失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然而成成走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杜攻知道这个消息时摔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心中的那种痛苦，他只能喝酒，把自己灌醉，一个老套却永远适用的方法。
杜攻举着一瓶酒，扎在酒吧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看着朦胧之中出现的幻影，笑得特别幸福。
成成，不知道你在异地他乡是否还记得有一个人永远站在你哥哥身后看着你，虽然他没有你哥哥那么帅，那么有气质，但是他也默默地关心着你，疼爱着你，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是无人可以代替的。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二章
厉中信这些天在谈一笔大生意，主要是购进一些枪支弹药，他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全国各地，酒吧，歌厅，各种大型娱乐场所都有经营，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他的耳目，所以程寒泷当初会来求程世帮他寻找成成，如果真的要凭借这样的寻找来获得消息，恐怕只有厉中信能够办到。
这天下午，厉中信带着程世去香港洽谈生意，两个人先准备在那边呆了几天，那边的头目还没有到，他们很重视这次行动，所以出于谨慎还是提前到了这里来安排一些事情。
两人在厉中信在香港购买的其中一个别墅里待了一个下午，厉中信色心大发，一直在屋子里不停地“消遣”，弄得程世以为他性饥渴。
“你先别弄了，你电话一直在响，你不接么？”程世一边喘气一边说。
“管他呢！爷高兴的时候谁也别想破坏我的兴致，谁来我也得该干完干完！”说完，厉中信把头埋在程世的两腿之间，上下舔舐，不停地吞吐着，程世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呻吟声从牙齿缝挤出来，听得厉中信一阵憋屈，他从来没为任何一个人这样做过，叫唤两声又怎么了？存心不让爷尽兴。
说罢，厉中信没有和程世打招呼，抹了两下润滑剂就伸进去了两个手指。这一下突然袭击让程世“啊”地一声就叫了起来，厉中信得意地坏笑，用手指用力抽插，程世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这几下弄得他又疼又胀，心里大大不满。
“啊……嗯……”厉中信发现了程世的表情，用舌尖继续挑逗程世分身的顶端，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继续抽插着，他对于程世的身体信息掌握的不差分毫，既不会让他欲求不满，也不会让他过分享受。
等到程世说出自己要到高潮的时候厉中信反而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了，自己到外屋去接水喝。这下可惹恼了程世，他要是自己动手做完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去求他也太没种了，程世望着自己已经胀的发疼的下身，大声对厉中信说：
“谢谢您嘞！还帮我留了体力。我听说香港的小帅哥特别有感觉，今天我们去玩玩不？上次那个小男孩儿就不……”
程世的话还没说完，厉中信就火速从外屋跑了进来，拿起用了很多年的绳子，直接把程世绑在了床上，大腿大开着，程世感觉到一阵屈辱，对厉中信破口大骂。厉中信无视他，直接压在上面疯狂地索取，猛烈地抽送着，仿佛要夺走程世的所有体力，也不管他是不是吃不消。
程世最后被做了几次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最后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程世醒来的时候厉中信正在他脑瓜顶上盯着他看，眼神无限温柔。见到程世睁开了双眼，马上又恢复了玩味的目光。
“你在这里看我干什么？都四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好看的。”程世挣扎着坐了起来。
厉中信有些想笑，程世每提自己的年龄一回，就是担心一回。他唯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年龄，他认为厉中信完全有能力去找很多年轻的人来供自己享受，没有必要非要在他这里耽误时间。其实他不知道，在厉中信眼里，做爱就是那么一回事儿，那要分对象是谁，一搬的人厉中信都会觉得脏，因为他有洁癖，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上他的床。
“你一点儿都不老，你比我年轻，要不然你怎么比我有精力呢？还香港小帅哥，你要是敢碰我就把你那命根子去掉，省得以后我费心。”
程世转过头不理他，和他这种那个人没有共同语言，每天除了打架还是打架，要不然就是做爱，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温馨。
“你看着我，谁让你转过去的？”厉中信把程世的脸扭了过来。
“厉中信，你觉得咱俩这样有意思么？每天除了打就是做，你要是喜欢这样大可找一个比我强一百辈的，别折腾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折腾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厉中信的眼神变得很危险。
“我说——不想再这样了，我感觉我现在好累，我不像年轻那个时候那么喜欢刺激了，我过腻了这种生活，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我想离开你……”
程世语气很坚定，厉中信脸都气黑了，把手扬了起来，程世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那几巴掌，然而厉中信的手放在空中一会儿，并没有落到程世的脸上，而是很挫败地放下了。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说你要什么？”厉中信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痛苦。
“我想要平凡的幸福，可能你觉得我有点傻，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老了，我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们是不可能想普通人那样生活的，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事业，我们不可能为了几个突发奇想就放弃这些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吧！”
“我没想要你放弃过什么，我只是想得到一点爱！”程世说完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我不够爱你么？”厉中信一反常态，眼神里有些苦涩。
“我感觉不到。我就能感觉到做爱，不能感觉到心里面的爱。你爱过人么？”程世的话里有些力不从心。
“对……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冷血动物，我他妈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道发飙的主儿，我没事就会把你用绳子绑起来。你怎么不想想，我不爱你干吗谁都不碰？我不爱你我陪你这么多年干什么？我没事吃饱了撑的，到最后还费力不讨好，你他妈又给过我什么？你除了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你还会干什么？连他妈做爱都让我求着你。”
“是……我就是丑人多作怪，我走，我躲你远远的还不行么？”程世拿着衣服往外走。厉中信跑过去狠狠拉住他。
“你去哪？”
“我回北京。我有家，我回家。”程世使劲推厉中信，没推开。
“别走！”厉中信有些慌张，“我不让你走，你别以为在这待了20多年了想走就能走，走也行，把该我的都还我。”
“还你？这么多年你就当包养我呢是吧？你就把我当一个女人想用就用，高兴时候就给买点东西讨好是吧？”程世恼羞成怒，使劲给了厉中信的肚子一拳。
这一拳这好打在了前两天刚动过手术的地方，厉中信感觉肚子里有些痉挛，他的额头冒出了汗，一把就松开了程世，有些颤抖地做到了旁边。程世有些傻了，想撩起他的衣服看，却被厉中信制止住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有液体流了下来，他平静了一会儿，对程世说：
“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也没当吃软饭的，我就是喜欢你。”
程世点了点头，厉中信没再说话，自己去了洗手间，先把血控制住了，然后怕程世怀疑，傍晚趁着程世不在才叫医生来帮他包扎。
“你儿子求你的事儿你还记得不？”两个人和好之后厉中信问程世。
“我记得，我找过一些人帮忙，只可惜这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背景，找起来太难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我儿子说呢！从小到他他也没求过我，好不容易求我一件事我再办不好多影响我在他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啊！”程世有些发愁。
“你得了吧！他指不定怎么想你呢！还伟大，你儿子挺有魄力一人，我一直想让他给我做事，不过我觉得他不会答应。”
“他就那样，忒自我，从来不向人低头，所以这次我才肯定他一定是遇到逼不得已的事情了。真没想到他还那么重感情。”程世摇了摇头。
“重感情和事业没什么大冲突，你儿子那事我给你想想办法。”
“你能找到？”程世瞪大眼睛。厉中信觉得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
“尽力而为吧，这种事情很难说。”
“那你和我儿子说的时候得算我的，我得让他膜拜我。”程世坏笑了一下，厉中信在旁边看得心发痒，拽过程世就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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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三章
七夕过后，程寒泷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在公司埋头工作，无乱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一丝不苟，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吴玉昨天才觉得幸福即将到手，如今就发觉原来是更加遥远了。他的醒悟只是一种歉疚之后的补偿，他始终都是因为一个吴玉自己设计的理由而去逼迫自己完成任务。
程寒泷在一天天变强，他现在可以一个小时完成三个小时完成的任务，在别人还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他的策划草案已经交到有关人员的手里。他可以一年做到部门主任，可以提出别人从来都想不出的东西。他不再埋怨吴玉的不懂事，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呵斥她。他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工作之余尽量陪在吴玉身边，然后满足吴玉的一切要求。
吴玉被她的爸爸安排到了公司里面做事情，程寒泷在策划部，而吴玉经常往策划部送文件，正好也可以看到程寒泷。
吴玉在公司里很受欢迎，她尽量去表现自己的友好和单纯。平时和说话都很有礼貌，也很活泼开朗。她不想树敌，她自己知道，自己本来就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假想敌。因为程寒泷实在是太招眼了，尤其在程寒泷变得冷漠之后，公司里的很多女同事都把他当成了目标，虽然她们比程寒泷年龄都大。
公司里面的人都知道吴玉是程寒泷的女朋友，虽然心里面嫉妒，但是还是表面上还是对吴玉很热情，因为吴玉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从来没和公司里面的人闹过别扭，所以那些人也只能放在心里面去羡慕吴玉命好。
只有吴玉自己知道如今的这个女朋友称谓已经有其名而无其实了，她从最初的想占据程寒泷的整颗心已经变成了只想留他在身边。她每天听着那些同事们的调侃和羡慕的话也只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安慰自己他还是属于自己的，其余的幸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所有的失去就在成成离开之后，吴玉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最初她很坚决，无论吴振怎么劝解，她一直认为自己这么做没错。她以为时间就可以抚平一个人的伤口，然而她没有想到，程寒泷对成成的感情如此之深，区区半年又怎么可能让他去忘记十几年来相依为命的感情。
现在吴玉真的有些后悔了，她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把成成找回来，是不时程寒泷就会感激她，觉得对不起她，然后还像以前那样快乐地相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就算程寒泷爱的人是成成，他们也是没有结果的。
但是吴玉又想，这样做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他们现在已经的感情已经是岌岌可危，如果成成回来，不排除一下子支离破碎的可能性。这种尝试她不敢做，她害怕就是一个想法毁了她今后所有的幸福。
吴玉从小到大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想要什么来什么，只有她想去抛弃，没有别人抛弃她之说。所以她无法忍受这样一个后果，无法忍受程寒泷对他的抛弃。她感觉自己对程寒泷的爱已经慢慢地升华成了一种恨，有时候她只有折磨了一下程寒泷她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她觉得自己爱的无法自拔，其实已经慢慢变成了一种嚣张的占有，这种占有慢慢腐蚀了吴玉原本的性情，她不在乎自己的内心有多丑陋，自己的掩饰行为有多恶劣，她如今想做的只是让自己快乐，不再痛苦地深陷在爱的泥潭里无法自拔。她过怕了那样的日子，那种痛苦是她从小大大没有体会过的，她一想到程寒泷离开了就感觉自己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吴玉，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我妈要见你。”
吴玉放下电话，赶紧就打了一辆车去程寒泷家里，程妈的到来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握住了也许情况就会好转。
吴玉打开门，程妈和程寒泷正在沙发上坐着，程妈握着程寒泷的手，吴玉在程寒泷眼里发现了好久没有见到过的温暖。
见到吴玉进来，程寒泷赶紧走了过来，刚才的那点儿温暖也一闪即逝，尽管程寒泷在努力对吴玉露出笑容。
“别和我妈提到成成离开的事情，就说他在住校。”程寒泷在吴玉耳边说完就转身走了回去，吴玉深吸了一口气，和程寒泷一起去见程妈。
程妈见到吴玉非常高兴，握着她的手说：“上次听程寒泷说他交女朋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一直没能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小丫头，小时候你和你哥来我们家吃饭，不给你用小花碗吃饭你还哭呢！”
吴玉不还意思地点点头，看着程妈说：“阿姨这点儿小事都记得，我小时候不懂事，没给阿姨惹过麻烦吧？”
程妈一听笑逐颜开，温和地说：“怎么会呢？你小时候就长的好看，长大了还是这么漂亮，我还怕我们程寒泷配不上你呢！”
程寒泷离开她们两个人，跑到厨房去泡茶，他不想听她们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外受苦，另外的人在家里却是歌舞升平一样，尽管有人是不知情的。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看看寒泷。”程妈笑着对吴玉说，然后站起身来。
“我去吧，哪能让您动啊！”吴玉赶忙接口。
程妈摸着吴玉的头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势满处看看，这次回来到了家里还没动过呢，一直坐在沙发上。”
说完，吴玉和程妈一起往厨房走，站在门口，吴玉和程妈全都楞在那了，程寒泷在那里泡茶，茶叶洒满了桌子，他竟然没有发觉，一个人在那里冲着锅碗瓢盆失神。
“寒泷……”吴玉轻轻唤了一声。
程寒泷回过神来，冲她们笑了一下，“马上就好了，现在水有一点儿烫。”
程妈轻轻的走了进来，已经有一年没回来了，厨房似乎增置了很多新东西，她随便拿起一个多功能饭煲，放下之后却发现满手是灰。
“这个厨房好久没用了吧？怎么都落尘土了。”程妈又摸了摸其他的地方，依旧如此。
程寒泷的心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压抑的痛苦似乎又要跑重新出来折磨他一遍。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吴玉还是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
“现在成成住校，程寒泷自己平时就和我一起吃，所以没再进过厨房，这里都是土，我们出去吧阿姨。”吴玉轻轻挽着程妈的手，走了出去。
程妈重新坐了下来，对着程寒泷说：“你要好好照顾你弟弟，他现在读高三，学业紧，特别累。你就别让他老干活了，你也帮着做点儿，有时间多去他学校看看他，给送点儿吃的，送点儿有营养的，现在成成又长高了吧？”
程寒泷使劲忍着心里面的痛楚，对着程妈点点头。“你放心，他挺好的。”
程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高兴地和吴玉说：“明天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成成吧！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程寒泷你开车，我们中午那个点儿去。”
程寒泷苦笑了一下，“妈，您别忙了，成成他们学校是全封闭式教学，出了放假和请假，别的时候是不让探望的。”
程妈眼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不一会儿又拿出手机和程寒泷说：“最近成成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是不是换号了，你给我他的号，我给他打一个电话。上次他还给我打电话说他想我呢！说我回来他要给我露一手。”
吴玉的脸色变了，正在着急，旁边的程寒泷说：“妈，成成他们学校不让带手机，我就没给他充话费。”
“他们学校怎么忽然间变这么严了？”
“嗯……因为高三了吗。”吴玉接口，赶忙又和程妈说：“阿姨你知道么！你好久没来北京了，奥运会快到了，这边新建了好多……”
两个人静静地聊着，程妈的吸引力已经被吴玉完全转引过去了……程寒泷在窗子边上望着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四章
“大哥，就快要过年了呢！我看见外面有人在买年货，真的好快啊！“成成坐在小转椅上不住地感叹。
“是啊，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我就要回家了，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谢楠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看得成成很羡慕。
“真的替你高兴，你们南方人怎么过年呢？”
“我们啊！”谢楠想了一想，“我们通常过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扫房子，男的，女的，大人，小孩都有分工，每个人负责打扫哪个地方，我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经常负责擦铜器，小时候我们那里物资很缺乏，家家户户用东西都是本地的铜制造的。每到过年我们就往铜器上涂炉灰，再用一块毡片擦，擦完之后再抖掉炉灰，那铜家什就亮得可以照见人影了，比现在的什么洗洁精油烟净都好用。”
“真的？”成成睁大眼睛，好奇地问，“然后呢？”
“然后当然就是吃了，俗话说"内地人的菜，青海人的馍"，青海人最讲究做春节的各种馍馍。我们要先准备祭灶的食品，蒸灶卷、蒸油包儿，烙棋子。蒸完了之后还要炸，油炸的面食就是一些馓子啦、花花啦、油果儿啦。卤馍馍是难做的，不过我妈做得很好，算是附近数一数二的。”
成成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都没有听说过呢！一定都很好吃吧？”
谢楠看着他想笑，安慰他说：“我回来时一定给你带点儿我们那里的特产，好不？”
“嗯！那你一定别忘了！”成成很认真地叮嘱，谢楠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成成扭过头看着谢楠，“大哥，你有女朋友么？”
“有过一个，不过已经分了。”
“哦！”成成又看了看谢楠，“那你还想着她么？”
“有时候也会想，但更多的想的还是我的家人，你问这个干吗？”谢楠盯着成成看。
成成忽然间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做你女朋友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谢楠哑然失笑，“为什么啊？”
“因为你一点儿脾气也没有，总是笑呵呵的，从来没见你生过气，你还特别细心，什么事情都能想的那么周到。”
“那只是对你。”谢楠拍了成成的头一下，成成的脸有一点儿红。
“大哥，你真好！”成成说完赶紧把脸扭向别处。谢楠把他的脸转过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么？”谢楠温柔地问。
成成摇摇头，谢楠顺了顺他的头发，“因为你太笨了。”
成成的小脸马上转为羞愧和恼怒，谢楠哈哈笑，成成气地给了他一拳。就在这时，一个警卫走了过来。
“谢楠，经理找你有点事儿！”
谢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成成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工作出了点儿问题，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谢楠拍了拍成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就走了出去。
来到经理的房间，谢楠敲了敲门，得到里面允许就走了进去。经理背朝着谢楠坐着，看到谢楠进来也没回头，谢楠礼貌地叫了一声经理，许久他才转过身来，看着谢楠不说话。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谢楠问。
“你和刘隐关系不错啊！”经理打趣地说。
“还可以，他就是一个小孩子，我把他当弟弟。”谢楠赶紧解释。
“呦！还当弟弟呢？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酒吧？那哥哥弟弟能随便交么？再说了，上次我不是提醒过你一次么？别去招惹刘隐，人家在这里做事纯粹是为了消遣，你这种需要养家糊口的为了他弄得丢了工作也不值得。”
“经理，您想错了，我对他根本没有您说的那种思想，他在这里没有朋友，我只是想顺便照顾他一下。”谢楠对经理的一席话已经很着急，想拼命澄清这件事。
“他不需要你照顾，他有人照顾，不过你要是真想让他少受点儿罪，我这有一个东西，你不是经常给他调酒么？把这个放到他的酒里。”经理朝谢楠扔过去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谢楠连忙推了回去，“不，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你知道这是什么啊你就不做？”经理的面部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毒品就是春药，这样做会毁了他的，你们是想控制他的心智是么？”谢楠的嘴唇开始哆嗦。
“哈哈……”经理的笑让谢楠毛骨悚然，“你太幼稚了，这种把戏谁还会玩啊？齐先生可是一个比较有情操的人，他要想得到一个人还需要用药物控制么？”
“那这里是什么？”谢楠低头看了看那个纸包，心里七上八下。
“这就是一些很简单的药物，吃了会得一点儿小毛病，得去医院看病，齐先生的意思就是让成成得一点儿小病去医院。”经理只说到这里。
“那不还是伤害他么？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孩子到底哪招到你们了？你们非要想方设法伤害他。”说到这里，谢楠已经站了起来，情绪很激动，经理看了他一眼，叫他先坐下。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只会让他的幸福来得更快一些。那些小病都是无关紧要的，又不会要了他的命。”经理好言相劝。
“不行，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经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谢楠起身要离开。
“这上面的人是你的父母吧？”
谢楠站住了脚步，回过头，经理举着一张相片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决绝。谢楠握紧了拳头，使劲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回来时谢楠脸色特别难看，成成赶忙走上前去，紧张地问：“怎么了？他有说什么么？是不是不让你请假回家啊？”
“没什么，不用担心。”谢楠手里攥着那个白色的小纸包，看着成成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么，大哥？如果没事儿我就要去换衣服准备工作了。”
谢楠摇了摇头，忽然成成又回过头来，笑着说：“别忘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要给我调一杯酒，我给你煮面，好不？”
谢楠的心痛了起来，他不敢再去看成成，等到他抬起眼时，成成已经离开这里了。谢楠这才张开手看着那个被自己攥得有些皱的纸包，经理的话在耳畔回响。
“这药你一个星期放一次，药量不要过大，如果他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要把他送到医院里。这两天你要放一次，等你过年回来了你再放一次。”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五章
“大哥，你还有几天就要走了吧？”成成在经过吧台时趁机问了一句。
“哦……是啊……”谢楠慌乱地应答。
成成撅了一下嘴，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谢楠走了就剩他一个人了，虽然为他高兴，但是自己也不免失落。所以这一天成成一直无精打采的，走过吧台的时候也时不时瞄谢楠一两眼，而谢楠今天去总是躲躲闪闪的，成成有点儿不理解。
等到闲余时间，成成终于忍不住赶紧跑过来问：“你怎么了，大哥？”
谢楠摇摇头，“没怎么，你忙完了？”
“对啊！今天真轻松，店里都没有多少人。我的酒呢？呵呵……你不会没给我调吧？”成成假装生气地望着他。
“早就……调…调好…了！”谢楠结结巴巴地说，手却攥着杯子不松劲儿。
“我最喜欢喝你专门为我调着酒，有提神的作用，晚上都不会困。”成成笑着去拿那个杯子，结果一使劲儿却没拽出来。
“你怎么不给我喝啊？说！这是不是给别人的？是不是已经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喝过了？”成成质问。
“没有……是给你的，我没不让你喝。”谢楠手心都出了汗。
“拿来吧！还想反悔……”成成一把夺过那个杯子，在旁边得意洋洋地笑。
谢楠顿时感觉万分心痛，成成抽出一个吸管在旁边高兴地吸了起来。谢楠看着杯子里的酒一点一点减少，就a像在抽自己的血一样。忽然，谢楠猛地夺过了杯子，在成成的惊愕中，把剩下的一大半儿酒喝了下去。
既然要受伤，那就让我陪着你。
“大哥你今天真抠门，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给我喝，现在还和我抢。”成成看着被谢楠吞下一半的酒，心里面有一点儿小小的不满足。
谢楠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抠门了，本来酒就是我调的。”说完赶紧把那个酒杯推到一边，再也不想看到了。
成成又看了看谢楠，谢楠被他一看心里面有些惶恐，成成没有发觉出来，只是说：“大哥你今天真不正常，平时你什么都让着我。”
谢楠的脸色马上变得柔和了很多，他有一点儿后悔地说：“都是大哥不好，大哥今天吃错药了。小弟别生气了，明天给你调一大杯好不？就当作补偿今天的。”
成成的脸上马上就多云转晴，“哼！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呵呵……”
谢楠看着成成单纯的笑脸，实在无法想象当这张脸上呈现的都是痛苦时会是什么样子，谢楠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心里就无法承受。
其后的两天，成成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迹象，而谢楠自己也没什么事儿。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两个人一起分担，药效就小了很多，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但是如果是因为发作得晚那就麻烦了，他已经订好了明天的火车票，如果在他走之后成成犯病的话，就没人能照顾成成了。
但是谢楠又不得不回家一趟，他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父母。自从上次经理把父母的相片拿到他的面前时，他的心就一直提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去家里看看，确定父母是平安的。
“你记住了，我走了之后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看医生，要好好吃饭，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谢楠上火车之前一个劲儿地叮嘱，非要成成保证几遍之后才拉着行李走。
“大哥，记得要给我带特产，我要吃卤馍馍，还有，代我向叔叔阿姨拜年，还有……大哥，新年快乐！”
成成在后面喊。谢楠回过头，看着成成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难受至极。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竟然这样对待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耻了，为了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竟然利用成成的信任心去伤害他，若是真有什么惩罚，就都惩罚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了。
想着想着，谢楠发现自己的眼里湿润了，为了控制住自己，他急忙转过身向远处走去。
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成成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心里失落不已。就在这时，远处一辆豪华轿车向他开过来。成成认得那车，赶忙往远处走，不想齐先生的车直逼他开了过来，停车之后，齐先生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小宝贝，和我回家过年不？”齐先生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哼！你还有家呢么？我看你只称房子和佣人，你哪有家人啊？”成成对他投去厌恶的目光。
“谁说我没有家人啊？”齐先生笑着摸成成的脸，被成成推开了，齐先生也不生气，看着他继续和颜悦色地说：“我有妻子，还有孩子呢，可惜他们都在国外，也没人和我一起过年，你不是也一个人么？咱们两个一起过不是正好么？”
“他们不回来是正确的，哪个孩子愿意看到自己的爸爸像爷爷一样呢？”
成成的话显然是说过分了，齐先生脸上的笑开始变得生硬。他摘下眼镜，露出满脸皱纹的脸，而且还故意凑近成成，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儿子嫌我老，可是也许有一天某些人还得看着自己的情人像爷爷一样呢！”说完用危险的眼神看着成成。
成成也不畏惧，直直地盯着齐先生说：“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反正我们当初是达成协议的，我想你应该不会食言吧？”。
“呵呵……我干嘛还要骗你一个小孩子？你真是把我想的……”
齐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成成就蹲了下去，脸上因痛苦皱得紧紧的。腹部强烈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呻吟了出来，一阵接一阵的刺激，让他连呼吸都困难，最后干脆在地上打滚。
“好疼……我受不了了……好疼。”
齐先生看他的反应，知道一定是药效起了作用，没过一会儿，成成就无力挣扎了，全身虚脱了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
齐先生的保镖要过来抱成成，被齐先生阻止了。齐先生慢慢走到他跟前，直接打横把他抱了起来，和他一起上了车。在车上，齐先生凝视着成成的脸，有些无奈地说：“你再多挣扎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得老老实实躺在我的怀里。”
等到成成醒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还有些隐隐的疼痛，他四处望了望，赶紧坐起身来。
怎么又到了这里？自己最不想来的地方，齐先生那又大又可怕地房子。成成想翻身下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又摔回了床上。不一会儿，听到声响的佣人马上去通知了齐先生，齐先生带着一名私人医生过来。
“你现在给他看看情况怎么样？”齐先生吩咐道。
医生听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对齐先生说：“还很虚弱，需要输液，而且要做全身的检查和护理。”
“我不做，我要离开这里。”成成虚弱地说。
“离开这里你去哪里？”齐先生问。
“我去医院，不需要在这里受高级待遇，我怕到时候还不起。”成成一直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给你做了抢救和一系列观察，花了1万多，你还在乎再多花点么？”
“你……竟然……”成成气地说不话来，腹部也跟着剧痛，1万多块，他要挣多久啊！这样一下就让自己的努力又付诸东流，梦想又变得遥不可及了。
“你不用担心，这笔钱我不会算进去，你该还多少还是多少，只要你安心地在这里养病。”齐先生坐在成成的床边温柔地说。
“哼！你不要用这话逼我屈服，我会一毛不少地还你，你让我离开这里，我一秒钟也不想呆了。”成成一边说一边捂腹部呻吟。
“还挺倔，给你便宜你不占，那好，我就好人做到底，把你抬到医院去，你自己去上那些二流医院看病去吧！”
成成立即还口：“不用你们抬，我自己会走，不要到时候连路费都要花你们的。”
私人医生站在旁边插了一句，“依你这样，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走过去？而且就算你能走过去，也会耗费很长时间，如果病情加重了，你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成成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床沿慢慢地往下移动，完全无视刚才那位医生的话。就算爬，我也要自己爬过去，我不会收你们的任何恩惠的。
齐先生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小孩子，你愿意和我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我看5个月之后你拿什么出来还我钱。自己走过去吧，去二流医院看吧，我看你那点儿钱能撑到什么时候！半年之后，你还不是得回到这里好好地给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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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六章
成成从齐先生家艰难地走了出来，打了一辆车，去了最近的一家诊所。
成成的除夕就是在这家小诊所过的，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输液，腹部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虽然花了一些钱，但是比起齐先生那些破烂医生，已经不算什么了。
成成一边输液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另一个屋子里，那家人和和美美地在吃团圆饭，不一会就传来一阵笑声，还有碰杯的声音。真羡慕他们啊，成成心里不禁感叹。
成成四处望望，发现手边就有一个遥控器。还好，还可以看看电视，成成拿起遥控器，随便拨了一个台，现在还不到八点呢！春晚还没有开始，一些台正在播各地人们的过年场景。
“现在我位于北京的长安街上，我们可以看到，为了喜迎奥运年，北京的大街小巷都比往年要装点的热闹，街上一些锣鼓队，秧歌队在路上喜迎春节，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成成望着自己无意间播到的北京电视台，看到自己曾经还走过的街道，玩赏过得地方，那种离开家的痛苦又一次席卷过来。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如今再看到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场景，心还是会像针扎一样地痛。
他应该还好吧？
成成禁不住想起那个人，那个让他每天使劲压在心底的人，那个让他想到痛不欲生的人。如今，他应该坐在一个新的家里过年吧！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站在楼底下放烟花，还会不会吃到别人为他包的饺子。
“他会想起我么？”成成小心地掏出藏在毛衣里面的红绳和吊坠，忍不住问道。
时针已经指向了11，成成的液已经输完了，他走出诊所，来到热闹的街上，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升上夜空，成成望着那一朵朵转瞬即逝的火花，在这一刻，只有他是一个旁观者。
“5，4，3，2，1……”随着一声0的呐喊，成千上万多礼花同时升上夜空，鞭炮齐鸣，街上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所有的灯都亮了，整个夜空被照得像白昼一样。
成成抬起头望着夜空中一簇簇升起又落下的烟火，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的兴奋和笑脸，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表情去配合这个时刻的到来。
忽然有人蒙住了成成的眼睛，成成以为是别人认错人了，想拿开他的手，不料却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大喊：
“小傻瓜！新年快乐啊！”
成成猛然转过身，谢楠那亲切的面庞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成成几乎是跳着喊了出来：“大哥，你回来么？你来和我一起过年么？”
“对，我还带了好东西，你要的卤馍馍，为了早点儿让你吃上它，我可是坐飞机回来的。”
成成看着拿在谢楠手里的东西，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自己忽然间感觉很幸福，很满足，起码有一个人还在一直惦记着他。
“傻啦？回去热热再吃吧。”谢楠摸着成成的头。
这个动作如此熟悉，成成一阵恍惚。谢楠忽然开口说：“来，我们没有烟花，我们就找一个好的地方观赏吧！”谢楠说完，就拉着成成去了一个地方，他经常在这个楼顶上一个人坐着，上去很容易也很安静。
“我拉你上来！”谢楠拉住成成的手，一把把他拉了上来，两个人席地而坐看着远处鼎沸的人群和头顶上绚丽的夜空。
“大哥，我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吧！”成成扭过头说。
“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假的。”谢楠静静的说。
“你怎么知道？”成成有些惊讶。
“直觉吧，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哦，我叫程成，小名成成。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最开始是没有家的，是一个人才让我有了家……”
成成静静地说着，谢楠就在旁边静静地听，成成把他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也包括自己从爱上程寒泷到最后不得以离开的事。谢楠担心地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成成流泪。
“你真的很坚强，如果是我，可能眼泪都会哗哗掉了。”
“我的眼泪已经在离开家的那天流干了，大哥，你会讨厌我么？”成成看着谢楠。
“讨厌，为什么讨厌你？”谢楠有些不解。
“因为我喜欢男人，而且还是我的哥哥。”成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悲伤。
谢楠看着有些心疼，“你再怎么喜欢男人我都不会讨厌你，我整天待在那种地方早就习惯了。”
“可是我每天看到他们都讨厌他们，我一想到自己也是那种人我就恨自己。”
“你和他们不一样。”成成转过头来，谢楠温柔地说：“你是纯洁的，你的爱没有错，而他们每天只知道用肉体来发泄自己的欲望，他们才是令人作呕的，你明白么？”
“真的么？你不讨厌我？”成成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真的不讨厌你，我还很喜欢你，我想应该每个人都喜欢你，包括你的哥哥。你要相信，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我了解男人，你哥哥一定在北京想你，也许你是误会他了。”
“我哥对我真的很好……”成成把头藏到了膝盖里，眼睛望着地面。“我是我哥养大的，我妈很早就走了，我上学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哥哥负责的。那时候开家长座谈会只有我哥哥一个人是孩子，非典的时候我发烧了，他为了让我出汗就抱着我睡。他还送我生日礼物，带我去游乐场，和我一起照相，他还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去看海……”
谢楠能够感觉到成成心里的痛苦，他轻轻靠了过去，用手搂住成成的肩膀。成成似乎是累了，把头枕在了谢楠的肩膀上。两个人望着已经平息的夜空，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宁静。
过了许久之后，谢楠才开口说话。“成成，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之后你哥哥会疯狂地找你？”
成成抬起头看了谢楠一眼，又躺了回去，有些无力地说：“没想过，他知道了我喜欢他，知道了我不正常，怎么还会想把我找回去呢？”
“你把手机号都扔了，他的一点消息你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找过你？”
“可是是他让我走的，他既然让我走干嘛还要把我找回去？”谢楠感觉到成成的身体在晃动，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
“也许不是他让你走的，你亲耳听到他说了么？”
成成不说话，谢楠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有一点儿恨你的哥哥？觉得他太狠心了。”
“没有……我只有在晚上想他的时候才有一点点的恨，不过是恨我自己，我和我哥，已经没有机会再见了，我也不会让他再看到我了。”
“成成，你何必呢？”
“大哥，我们不说了好不好？我心里难受，今天过年，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就开心点儿好么？”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楠揉了揉成成的头发，成成冲着他甜甜地笑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也已经很安静了，谢楠才和成成一起回去。成成给谢楠包了一顿饺子，谢楠吃了赞不绝口，他真的觉得这次赶回来是值得的。
谢楠腊月二十七到的家，家里人看见都高兴得不得了。谢楠的妈妈老泪纵横的，说以后他如果能常回家来看看，哪怕不往家寄钱他没都乐意，谢楠当时感觉挺愧疚的，想趁这个机会多在家待几天，补偿补偿父母。
没想到第二天谢楠就感觉到了严重的不适，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然间清醒，是经理的药起作用了！
等他想联系成成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靠着顽强的意志才没让自己晕倒，后来谢楠的妈妈发现了他很不正常的脸色，说什么也不让他动，请来了村里的中医。
中医说他肠胃部分有很严重的损伤，需要调理几天。他就喝了一天中药就赶了回来，只给父母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妈对不起，儿子有重要事情要赶回去，请二老放心，这个年以后一定好好补上。”
在飞机上的时候，谢楠想着父母看到纸条时的伤心神情，偷偷掉下了眼泪。不过还好成成没有事，谢楠总算放了心。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七章
这天酒吧里来了一位新面孔，进了门架势就很凶，而且长得也是人高马大。他来到酒吧之后往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坐就开始喝酒，期间大呼小叫的。成成给他送酒过去的时候他朝成成看了一眼，问了一句。
“你们这儿新来什么人没有？”成成一听是北京口音，有些吃惊。
“我也不太清楚，您上那边儿去看看，那边儿的台子负责。”成成礼貌地说完，端起盘子打算离开。
那人一下子就拽住了成成的手，“小样儿的，北京的吧？我看你就挺好的，咱还老乡呢！在这儿地方凑一块儿多不容易啊！走，咱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去。”
成成使劲儿挣开，那人喝多了酒，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他就看见眼前一个大美人，拽过来就摸上摸下的。成成一生气拿盘子打了那个人的头，结果没打准打到了肩膀。
“草！爷本来今天就不顺，还得上你这受气来，咋着？做鸭还他妈挑人咋着，谁出钱，谁他妈也没爷出钱出的多。”说完拉着成成就往房间那边走。
“放开他，他只是个服务生。”谢楠走了过来，挡住了那人的路。
“你他妈管干啥的？我花钱图乐呵干你屁事？没事靠边站，我对你没兴趣。”那人说完拉着成成往前走，谢楠依旧挡着他。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已经说了，他只是服务生，请你松开手。”
“大哥，你别管了，我自己和他谈，你那边还忙着呢！”
“走？骂完人想颠儿了哪他妈那么容易？今天爷就要干他，你怎么着吧？”
那人的一句话刚说完，谢楠的拳头就挥了出去，只可惜才到半截就被攥住了，那人嘴角一翘，一个后转身，谢楠还没看清楚就被他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再加上前两天的病本来就没好，这一脚力度实在不小，谢楠一下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打我？也不问问爷是干啥的？爷专门就是打人的，爷练功那会儿你还穿开裆裤呢！”
成成使劲往谢楠身边挤，大声叫着：“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说完恶狠狠地朝着那人看，“我和你拼了，你敢……”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堵住了嘴，扛在了身上。
这时酒吧里一个临时负责人过来了，友好地说：“大哥，今天这人您真不能动，我再给您找一个好的去。”
“我他妈就要他，你哪那么多废话？我看谁敢管？这酒吧就是我叔开的，他不在这就是我说了算。”
说完扛着成成往前走，后面的人一个敢追的人都没有，谢楠躺在地上看着成成的背影一不小心咔出了一口血。
“你没事吧，小谢？”有一些人围过来扶他。
“我没……事儿，快……快……找……经理救……他。”说完就全身都虚脱了。
那人进了屋就把门锁上了，一把把成成摔在床上就开始解裤子。成成使劲儿爬了起来就往门口跑，那人一瞧见就使劲抓住了成成的衣服，一手就把他重新推了回去，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敢跑？你小子怎么这么事儿多？你问问北京城里有人看见我不舔着脸迎上来，老子今天兴致好是他妈你的荣幸，你要再敢动我今天干死你。”
那人说完就朝着成成的脖子舔了上去，成成用手使劲抓他的头发，那人的头皮差点没让成成拽下来，他抬起头，一个耳光抽了上去，成成顿时感觉满眼冒金星。
“我看你真是不是想活了，本来我就想办完事赶紧走人，你非要让我玩点儿刺激的你才罢休是么？”
那人从成成身上爬起来，眼睛四处张望，寻找一个东西可以绑住成成。成成玩了命地往门口跑，那人一看见成成跑从后面猛地给了他一脚，成成头撞在了墙上，当时就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了。朦胧之中他感觉有人扯开了他的衣服，他闭上眼睛之前喃喃地说：“哥……救……救我。”
等到成成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最不愿意来到的地方——齐先生的家里。
成成脑子一直很清醒，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感觉自己除了头和脸有些疼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不适。他明白来营救他的人很及时，只是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你醒了？小宝贝！”齐先生走了过来，坐在成成旁边。
“谢楠怎么样？”成成着急地问。
齐先生先是楞了一下，不一会儿又笑了出来。“你对他还挺上心，睁开眼第一句话就问他怎么样。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你这么偏心我会吃醋的。”
成成没有搭理他，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干脆不再说话，直接要下床。
“怎么？又这么快就要走啊？”齐先生拉住他的胳膊。
“我要去看谢楠，你放开。”
“我要是不放呢？他很好，不需要你去看。”齐先生这次紧紧握着成成的胳膊，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一年之后如果我还不了你的钱，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你没权利关着我。你不会想反悔吧？”
齐先生望着成成，成成这段时间明显瘦了，现在看起来脸色苍白，浑身都是伤，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他还没碰到过这么倔的人，一点头都不肯低。
最后齐先生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走吧！你放心，那个欺负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成成没有说什么，带着满身的伤再一次离开了这里。
“谢楠呢？”成成刚一进酒吧就满处找谢楠。
“他现在还在医院呢！还不是因为你，你倒挺好，有人给你撑腰，他只能陪着你活受罪。”酒吧里一个打扮得很妖艳的男孩子说，成成的心一下子就沉落到谷底。
“他在哪个医院？你能告诉我么？”成成哀求着问。
“我怎么知道，对了，我还想告诉你，酒吧里不用你了，你得去经理那里结账了。这里哪放的下您这种大人物啊！”那个男孩子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瞪他。
成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男孩子冷笑了一声走了。成成几乎是飘飘忽忽地往经理办公室走，眼神都是空洞的。
“你来结工资了吧？”经理的脸色十分不好，成成进来时他还有一些被吓到了的样子。
成成木然地摇摇头，“我是想问您谢楠在哪个医院？我想……见他。”
“哦，就在街头拐角那家中医院呢！肋骨撞折一根，住院呢！”
成成哦了一声，扭头冲了出去，经理在后面喊他，结果成成已经冲到外面去了。经理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抓着自己的头发，烦恼得不得了。
成成在马路上发疯似的往前冲，也不顾后面一直按喇叭的车，他的脑子里都是谢楠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种种好，谢楠除夕夜专门回来陪他一起过，谢楠在他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样子。都是我害他成这个样子的，都是我！成成越想心里越痛苦。
成成找到谢楠时，谢楠正躺在医院一间普通病房里。病房里还有很多病人，只有谢楠身边没有人照顾。成成一边走一边望着闭着眼睛的谢楠，心痛不已。
“大哥……”成成小声叫了一句，握住了谢楠的手。谢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满脸愁容的成成，使劲挤出来一个笑容。
“我没什么事儿，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你脸怎么肿了？他是不是打你来的？”谢楠摸着成成的脸，眼神里都是心疼。
“我没事儿！大哥，你别说话了，好好养病，病好了再回去工作。”成成没有和谢楠说他被辞退的事，他怕谢楠担心。
“嗯，你也注意身体，一会儿你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成成猛然抓住他的手，哀求道：“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你别让我走，别走……”
谢楠看着成成的样子赶忙哄劝，“先不走，不走，别着急啊！”成成这才平静下来，谢楠没再说话，成成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的脸，这张脸如此的朴实无华，却让他看着特别安心。虽然远不及程寒泷的那种摄人心魄，却让成成感觉他很真实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八章
厉中信正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整理一些最近的秘密事务档案，程世在旁边睡觉，电话声响起。
“厉总，外面有人找。”
“不见！”
“厉总，那人说十万火急，您再不见就少一条人命。”
“多少人在我面前少条命了，也得看看他那命值不值钱。”
“那好，那我先和他交涉一下。”
厉中信放下电话，旁边的程世似乎被吵到了，哼哼唧唧几句，厉中信也没听懂什么意思，就继续办他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厉总，那人还是不肯走，非要见您，拦都拦不住。”
“谁啊？”
“他说他是魏申席。”
“魏申席？魏申席找我来干嘛？我们都两年没打过交道了。他还没死呢？”厉中信毫不留情地说。旁边的程世再也受不了了，坐起来不耐烦地说：“你管他是谁呢！赶紧让他进来吧，到时候有没有正经事儿你不就知道了么？吵吵什么呀？”
“行！你就睡你的吧！”厉中信说完朝着电话说，“让他进来吧，去七楼那间小会议室等我。”
“大哥，大哥，你救救我侄子吧……”历中信刚一走进去，就看到脚底下跪着一个人，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魏叔，论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叔呢！怎么一进来就让我这做晚辈的受这么大礼啊？”历中信的话里没有一点客气的成分，他连头都没有低一下，径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有事儿您站起来说，站着跪着效果都一样，我要是觉得不难办你坐在这我都帮你办，我要是觉得不行你就直接走人！”历中信坐在椅子上，扫了魏申席一眼，还是那么让人讨厌，欺软怕硬，没事儿时候人模狗样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出事儿了立刻尿裤子的主儿。
“那我就直说了。”魏申席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万分痛苦地说：“我就那么一个侄子，从小没爸没妈，也算我给拉扯大的。这回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要是真没了我这么大岁数了真受不了，那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都怪我啊……”
魏申席说着说着又要抹眼泪，历中信挑起眉毛不屑地说：“没事儿怎么会说没就没呢？你是不是太老了，在这徒自忧伤呢？”
“真的！我也不怕丢人了，我都告诉您。我侄子前阵子去南京，惹了一个有钱的主儿，说是要我直接三天后去收尸呢！我一听当时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谁啊？”历中信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齐强！”魏申席说出来，用无比恳求的眼神看着历中信，唯恐他拒绝。
“奇强……呵呵……”历中信哼笑出声，原来是那个老洗衣粉，性功能障碍的圈里名人，以前还和他打过交道呢，比他还小一岁呢。
“这不好办，齐先生不是什么善茬儿，估计就算我出面，他也不见得给我面子。”历中信无情地回复。
“不要啊！厉先生，我侄子那天就是喝多了，上了一个齐先生的马子，还没上成，您一说说也许还有转机，就是一个鸭子而已……求求您，他当时就是喝多了……求求您了……把我命搭上都行！”
“他还有那本事呢？哼……不行就不行，还招男妓，什么人来他不也就是一个窝囊废么！”历中信一边说一边想象齐先生那满脸皱纹的脸，心理有点儿幸灾乐祸。
魏申席见历中信不再说话了，以为他在考虑这件事情，就赶忙往前爬了爬，朝着历中信接着痛彻心扉地说。
“我没有骗您，那孩子就在我的酒吧里工作，我侄子听口音是北京的，就注意到了，他本来来这就是齐先生安排的，我没想到齐先生这回这么上心。那孩子不算男妓也被他包养了，我侄子就动几下他就要我侄子的命。”
“行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你侄子纯属活该，他就该活到这个岁数，谁也帮不了他，您还是别费这心了。”历中信起身要走。
魏申席一听立刻就变成嚎啕大哭，拼死拼活的劲头儿！历中信给门口的两个保镖一个眼神，示意他把人赶出去，魏申席两手使劲抠着地，嘴里“爷爷，爷爷”都叫上了。
“等会儿！先把他搁这，我还有话说呢！”不知什么时候，程世已经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眼神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不睡了？跑这里来凑什么份子？”厉中信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已经变得很柔和了。
“我来又不是为了看你，我是看魏申席来了！”程世瞪了历中信一眼，悠然地往旁边沙发上一横，看着魏申席。
“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你看谁来了？”历中信的脸骤然变色，魏申席还没见过他为谁有这么大的火气，像是重新找到了希望般看着程世。
“你管我呢！魏申席，我问你，刚才你说齐老头包的那个是一个男孩子是么？”程世不顾远处历中信传来的危险讯号，把注意力都放在魏申席身上。
“是啊！就十六，七岁，在我酒吧干好几个月了。”魏申席此刻已经调整好情绪，认真地回答程世的问题。
程世微微坐起来一点儿，思考了一下说：“你还说他有北京口音，叫什么名字？”
“叫刘隐，当时其先生就嘱咐我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还不能碰，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是地道的北京人，家里背景我都不太清楚，齐先生不让问，他也没提过。”
“刘隐……”程世陷入沉思中，名字不对，但是名字是可以改的。旁边的历中信也明白了程世的意思，他看了看魏申席，朝他问。
“你有见过他的身份证么？”
“身份证没见过，我当时一看是齐先生的人别的我哪敢问那！”
程世和历中信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都觉得这个孩子有是成成的可能性。魏申席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心里也猜不出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心里很着急，但是又不敢贸然插话！
“给寒泷打一个电话吧！他应该能够更好地确认，让他过来问一下。”历中信说完拿起手机。
“别，我打！”程世拦住历中信的手，自己拿起手机拨起来，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让他捡便宜呢！
如果真的是，那这事也太凑巧了，这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上天都觉得我程世应该在程寒泷面前树立威信。
程寒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企划草案，然后就接到了程世的电话。
“喂，您哪位？”程寒泷一边回答一边望着电脑屏幕。
“我是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人！”程世在自娱自乐着。
“哦，爸您有什么事儿么？”程寒泷问道。
“你猜！”
“爸，您别玩了，工作期间本来就是不让接电话的，你要是真有事儿就赶紧说吧！”程寒泷有些不烦闷。
“得得，您事业有成的我惹不起你，我告诉你，你那捡来的弟弟好像有消息了！”
程寒泷拿着的手机险些没有掉下来，他顿时感觉脑子一遍空白，整个人几乎要被这一句话击倒，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脑子里仅存留的一句话，成成有消息了！
“喂！儿子，你不会给挂了吧！怎么都不出声啊？我以为你得无比感谢我呢！连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你都忘了，你说我还这么……”
“不！”程寒泷猛地朝电话喊了一声，程世给吓了一跳。
“爸！您说的是真的么？我现在真的不敢相信什么，好多次您都这么和我说，可都是在做梦。”程寒泷无比痛苦地陈述着。
“你过来，我还不太确定，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不是，毕竟这么多像他那样的，我也不能保证，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您现在在哪？我马上就去！”程寒泷已经站起身来。
“新广大厦七层！709屋，我到时候在门口等你。”
程寒泷放下电话，连电脑都没关就往外冲。吴玉正好往他的屋子里走，拽住程寒泷说：“寒泷，我爸说一会儿那份企划草案你得准备好了，20分钟之后开会！你现在还去哪？”
“不开了！”程寒泷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都没有看吴玉一眼。
“你干什么啊？你不知道这会对你多重要么？你都准备多长时间了，说不开就不开，你到底想干嘛？”吴玉追出去喊，程寒泷已经开车走了，她站在原地双手握拳，眼泪掉了下来。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现在还当我是什么？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八十九章
成成拿着自己做好的午饭，提着往医院走。再过不久谢楠就要出院了，自己可能也要找一份别的工作去了吧！
打开医院病房的门，成成一下子愣在那里。空空的病床，旁边放物品的柜子上也干干静静的，仿佛没有人来过。成成丢下饭盒，猛地朝外面跑去。
他希望谢楠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他在医院里到处奔跑，寻找着，却没有发现谢楠的影子，成成像是被人抽掉了血一样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我而去？
就在这时，成成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齐先生的号码，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种恐惧感拢上心头。
“是不是你把谢楠带走了？”成成对着手机痛切地问。
“我可没带他，是他自己要来的！”齐先生的话像是一根利剑刺进了成成的心里，原来他真的在那里，那么他现在会不会已经……
“你到底想怎么样？”成成咬着嘴唇说。
“不怎么样，你过来咱们再谈这个问题，我等你啊……”
成成还想再问些什么，齐先生已经挂了电话，成成拦了一辆车，朝齐先生家赶去。
两个小时前，齐先生派人去“看望”谢楠，并继续询问让谢楠给成成下药的事儿，这次谢楠抵死不从，他实在是无法再看到成成受委屈，于是谢楠就被带到了齐先生的家里。
“如果我没记错，已经三个星期了，你没有下过一次药吧？我是看在你救了成成一次的面子上才没有动你的父母，你难道不清楚孰轻孰重么？”齐先生这次说话直截了当，就是存心找谢楠的麻烦。
“我真的不明白，齐先生，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成成？他生病吃药对你有什么好处？看一个人痛苦你就这么开心么？”谢楠双目通红地瞪着齐先生。
“我真的已经算很仁慈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多花一点钱去消费，看病也是一种消费么！这药无伤大碍，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你就更没有必要了，他消费又不会花你的钱，你想让他被你包养，做梦吧你！”谢楠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
齐先生盯着他，眼神里都是让人看不懂的一种暗示，旁边的人一脚踢过来，正好踢在谢楠的伤口上，谢楠一下子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我们两个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只要听我的吩咐就行。我可提醒你，你身上肩负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命。你的命不值钱，我随便拿过来都可以结束它，但是你现在有利用价值，我就要活着折磨你！”
齐先生冷笑一声，朝着旁边的人说：“把他带进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先给调养着，我得耐心等候我的小情人了！”
没过多久，成成就赶到了，他推开齐先生那间屋子的门，一下子冲了过来，拽住齐先生的领口不放。
“把谢大哥还我，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齐先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成成，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一个怒气十足的小豹子，他不禁眯起眼睛瞧着成成。
“你怎么个没完法？我倒想听听！”
“当初我们的协议说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反悔？谢大哥是无辜的，你凭什么把他牵扯进来？”
“哼！你怎么知道他来就是为了你，我本身和他就有一些瓜葛，我们也是解决我们两个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啊！再说了，我没绑他，是他自己来的。”
成成知道和他说再多也没用，便放开他，直接朝各个屋子里找，希望能看看谢楠现在的情况。
“不用找了，你要想见他我带你去，他在这比在医院医疗设备还齐全呢！”齐先生在后面调笑着说。
“在哪？你带我去看啊！快啊！”成成走过来看着齐先生，已经急得不成样子。
齐先生笑了一下，带着成成往楼上走去，一路上成成的心怦怦跳着，生怕见到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体……
“谢大哥！成成透过窗户见到了里面的谢楠，然而谢楠并没有转过头来看他。成成心如刀绞，他往下望了一望，看到了沾着血迹的床单，一下子面如死灰！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成成使劲抓着门把手，想要进去，可惜门是锁着的，他只能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却无能为力。
照顾了他半年的人，给他一个人调酒的人，过年中途跑回来只为陪着他的人，在自己被欺负时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人……他就躺在里面，没人照顾，没人关心，而自己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望着，看着他一个人受折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哥，你在哪？你在哪？我好想你……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成成喃喃地滑到地上，眼神变得空洞绝望。
“你知道你可以救他的，其实很简单，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只需要在我这里屈服一下就可以救一个人的命，还是你觉得他不陪你做这么点儿牺牲？”齐先生缓缓地陈述着。
成成望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绝望的表情。“好吧！挺划算的。”
挺划算的……我的身体又值几个钱呢？谁会在乎我被别人看，被别人羞辱呢！如果自己早看清自身的价值，再一点抛弃那一毛不值的自尊，是不是身边的人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谢大哥，你好点儿了么？”谢楠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成成关心的目光。
“我怎么……”谢楠好像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他拉着成成的手问：“你怎么也回到这里来了，这里不安全，你赶快离开。”
谢楠一激动，扯到了伤口。他紧闭双目，使劲忍着。成成在旁边安慰他说：“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苦日子就到头了，谢大哥你就安心养病吧！”
“什么意思？”谢楠感觉到今天的成成明显不一样，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除了关心，还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忧伤。
“没什么意思……你休息吧！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也不是我的家，明天我再来看你！”成成放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成成，大哥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别做傻事！你要是想不开了，我的一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谢楠朝着成成的背影说。
“呵呵……”成成转过头来，“放心吧，你小弟我还是很有分寸的！”
谢楠朝他宠溺地笑了一下，“小鬼头！”成成听着那句调侃的话，再也受不了这种氛围，迅速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这是我给你买的化妆品，我请了化妆师，给你抹上！”齐先生指着面前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盒子说。
成成拿起那些写着各国字母的盒子，看了看，又放下来。
“怎么？我这么快就后悔了，就是让你抹点儿东西，想看看把你打扮得骚一点儿是什么样子。你这么可爱的孩子这种装扮一定能给我一个惊喜。”齐先生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满脸都是由幻想引发的淫秽表情。
“我自己不会用这些东西，你最好找人来给我做，洗的时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不想碰它们！”成成毫无表情地说。
“放心，人有的是，你等一下……”
被打上顶极粉底的脸显出愈加白嫩透滑的皮肤，再加上细致眼彩的勾勒，淡紫色发着光的唇彩，成成显现出来的效果惊呆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太勾魂了！像是一个妖孽般存在着，面上的表情清冷，而眼神中却有着淡淡的忧伤，把一份动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的眼光就是好，瞬间变了一个人，你是我见过最媚的男孩子，你天生就是一副婊子样儿！”齐先生走上前去，顺着成成的脸颤抖着摸索着，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一个急切发泄欲望的人，只可惜不能如愿罢了！
成成听着他那变态的话语，一句话不说，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随便吧！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任意，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空壳而已。
“齐先生，有人来拜访您！”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叫他滚！”齐先生粗暴地说。手下还没有见过他如此发疯的状态，连忙退了下去。
齐先生刚要继续，电话响起，下人帮忙接通，里面传出来霸气十足的声音。
“齐先生，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您都不让进门么？”
齐先生手上的动作立刻停止了，历中信……怎么会是他？自己这么多年和他似乎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吧？
“我一会儿亲自带人去接客，马上开门先致歉！”齐先生朝手下吩咐，准备换衣服下楼。
“不用了，我哪敢劳您大驾，我自己上来了！”历中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成成和齐先生同时望向门口……
恩赐 第三卷：爱的回归 第九十章
门口站着三个人，历中信，程世，还有程寒泷……
成成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就定在那里再也没有移开过，也在那个地方，一个人也是定定地望着他，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空白，只剩下两双眼睛的对视。
“齐先生好兴致啊！我们这么闯进来没坏您的好事儿吧？”历中信的一段话惊醒了所有的人。
一身惹火的衣服，一个妖艳的脸蛋，成成，你还是我的成成么？将近一年来的撕心裂肺就换来这样一个你么？跨坐在别人的腿上，被别人的目光热切地注视着，难道他们说的真是事实？你真的就这样对待你自己么？
“没事儿！您这话说得我真不敢当，只要我的宝贝儿不介意就行！”齐先生说完献宝似地往成成的腿上摸了一把，成成这才逃开程寒泷的视线，想要挣扎，齐先生在他耳边小地说：“你今天如果让我没面子，我就让某人没命！”
成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逼迫自己低下头，不去注视那张自己思念过度的那张脸，他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被攻破防线。
程世感觉旁边的程寒泷身体在剧烈地抖动，他显然是看到了刚才齐先生的所作所为。他握了程寒泷的胳膊一下，要他先冷静。
“是这样的，齐先生，我是程世，您怀里坐着的是我的儿子。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我收养，只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离家出走，现在我找到了他，想和他好好聊聊，您不会不同意我和我儿子说话吧？”
程寒泷不敢相信地望着程世，很多年前他还毫不客气地往一个7岁大的孩子脸上甩耳光，如今竟然去承认他和自己的亲情关系。程世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淡然地望着齐先生。
齐先生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但是又不能断然拒绝。虽然他和程世并不认识，但是历中信对程世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如果自己明面上直接说不行，到最后历中信还会让他说行的。与其被逼，倒不如直接爽快一点儿，这样他们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齐先生对程世笑了笑，温和地说：“既然是父亲，那当然可以谈谈了，我也尊重他的想法，他要是硬要回家，我不拦他……”说完朝成成露出警告的笑容。
“好，齐先生这么痛快我就先和我儿子好好聊聊，您先回避一下！”程世的话里带着绝对的不可商量。
“可以！”齐先生放下成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朝门外走去，在经过程寒泷身边的时候，程世使劲拽住了程寒泷的手，上面的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
屋里此刻就剩下这四个人，历中信识趣地拍了拍程世的头说道：“还在这看什么？咱们去那边的房间好好算算账去！”程世斜视了他一眼，两人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成成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怕看到那双自己深爱的双眸映射出来的都是厌恶的目光。
“为什么？”过了许久，程寒泷缓缓地说出一句话，他在使劲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到底是气他当初的不告而别，还是气如今的这副样子。
“啊？”成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从嘴中挤出这么一个字，多少次梦到这个人就站在眼前，可真的就这样见到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要把我最肮脏，最落魄的样子呈现给你，也许你早就这样看我了吧！
“你以为你一走这笔账就能算清了么？你以为我就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么？你要怎么赔给我一年来的痛不欲生？”程寒泷心痛地望着成成，快一年了，我想你想到快发疯，你就是这样快活么？
“对不起，当初的事是我不对，让吴玉姐这么大委屈，我现在就在这，你要打要骂都行……我什么都没有，赔不了……”
成成的话还没说完，程寒泷就彻底爆发了。他冲上去一把撕下了成成身上穿的那身根本不适合他的衣服，还有那脸上的痕迹，成成任他摆弄着，当程寒泷企图擦成成那抹得光鲜亮丽的脸时，才发现面前的人已是泪流满面，所有的妆都花了，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
程寒泷煞那间所有的愤怒都转化成了心疼，他将成成一把拥入怀里，再也不想让他跑开。
“成成，哥好想你，哥不能没有你。”
成成在程寒泷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几乎喘不过起来。十多年了，从没听他说过一句需要自己，如果不是他来找自己，成成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别哭了，小脸都哭花了！”程寒泷爱怜地擦去成成眼角的泪水。
成成这才真正抬起头看他，快一年了，程寒泷瘦了，不知是旅途的奔波还是什么，他的脸上尽是憔悴。
“你为什么来找我？你都那么讨厌我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我？你真的是为了和我算账么？”成成一见到程寒泷，大脑立刻恢复痴傻状态。
程寒泷听了这话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生气。他使劲攥着成成的肩膀，扬起手怒视着他，但是巴掌最终也没舍得打下去，实在是，太过心痛。
“真好……”程寒泷苦笑了一下，“一年没见你本事了，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做，什么样的东西都往脸上抹，什么样的衣服都往身上穿。想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你知道我这么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么？你知道我跑过多少条街，求过多少个人就为了把你找回家么？你可真行，一句“讨厌你”就把我的苦心全部当成了白费，挺好……走得挺干脆，活得也挺滋润，知道给自己找条求生之路。”
成成的脸苍白得可怕，他没听过程寒泷当面说这么羞辱他的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他还能忍受，但是这个人却是他是视作生命还重要的人。
许久，成成缓缓地开口：“对啊……我没有本事，只能靠这个生活……你不应该来的，来了也是给你丢人。”
“砰！！”屋里一个名贵的茶具被程寒泷全部摔到地上，他听着成成刚才的话，已经是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再说一遍，你被这个老头老头包养是心甘情愿的？”程寒泷朝着成成怒吼。
成成默默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在那一刻，他仿佛听到自己刚刚拼起来的心又一片片破碎的声音。
程寒泷这次不再摔东西了，也不再说话了，表情变得绝望而自嘲，他强忍住自己的难过，看着成成温柔地说：“成成，哥在这里，你别怕，你告诉我是不是被逼的，只要你说，我立刻把他废了，把你带走。”
成成转过身，看到的是齐先生给自己准备的化妆品静静地摆在桌子上，就像是一个很讽刺的警示，是为另一个人的生命永远还不清的一笔债务。成成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程寒泷说：“我是自愿的，你走吧……”
程寒泷险些站不稳，很长一段时间，他在那里站着只是为了消化那句话。最后，程寒泷麻木地转过身慢慢地往门口走，背影显得无比憔悴。
“哥！”成成听到了脚步声，急忙转过身，在后面哭着喊了出来。
程寒泷一下子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往前走，这一声“哥”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他是他的弟弟，从12岁那年就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照顾着他，包容着他，时时刻刻想着他，甚至……无法自拔地爱着他。
“对不起，你走吧，我过得挺好的，以后别来看我了，我祝你和吴玉姐幸福……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成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程寒泷仿佛什么都听不到般，顾自走出了那间屋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子一片空白，见到屋子外面所有的人，程寒泷才明白这是这是别人的家，他只是个访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