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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人妻》 作者:楼采凝

第一章

    五月的梅雨一点一滴的落在身上,也同时敲打在江华那颗急促的心上。

    脚步不停加快,但是这条山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尤其天雨路滑,好几次江华都差点跌倒,幸好有儿子陪伴,让她得以稳住脚步,不被气候摆布、命运捉弄。

    「妈,我们要去哪里?为什麽要来山上?」黎昊东紧紧扶住母亲的手,却发现她正在颤抖。

    虽然他才十五岁,可是身高已经比江华还高,俨然是个小大人了。

    仰首看着雨势愈来愈大,他们头顶上的伞就快要抵挡不住,他还真担心妈妈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们去找你爸爸。」江华的嗓音同样在打颤。

    「爸不是刚找到在山上管理别墅的工作吗?」黎昊东疑惑地想了想,旋即笑了出来,「难道是别墅的主人邀请我们过去看看?」

    瞧儿子那张俊俏的脸庞,江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敢告诉他在来之前已接获别墅主人的电话,说他爸爸黎佳齐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此刻昏迷不醒,要她赶紧过去。

    但山上通讯不佳,打了几通电话都联络不上,不知佳齐的情况如何,让她的心都拧了。

    发现妈妈又哭了,黎昊东连忙改口,「妈别哭,我不多话了,我们就去找爸爸。」

    她心疼的抱紧他,「好,妈不哭,我们去见你爸爸。」

    又绕了一段山路,他们终於抵达别墅。别墅的主人钱敬丰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大股东,平日全家都住在台北市,只有假日才过来山上休憩度假。

    按下门铃,出来开门的是别墅女管家,在得知来人是谁之後立刻将他们带进里头,并拿了两条毛巾递给他们,「擦擦吧,先生马上下来。」

    「谢谢。」江华点点头,随即又问:「请问,你知道我先生现在情况如何吗?」

    此时钱敬丰正好从楼上下来,适时回答了她的疑问,「已经把他送到附近的诊所,但因为诊所设备不足,所以你丈夫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大家都没发现在他身後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妈,这是什麽意思?爸怎麽了?」开口的是黎昊东,如今他才从他们交谈的话语中听出端倪。

    「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你母亲没告诉你吗?」

    「什麽?」黎昊东强迫自己镇定道:「你刚刚说诊所设备不足,为何不转往大医院?」他已经是国三生了,这点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钱敬丰挺直背脊,指着窗外道:「看见这雨势了吗?你们过来时应该知道雨有多大,这种天气在山路上开车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我们就是坐公车上来的。」黎昊东又道。

    「那是公车司机技术好,我的司机不在,难道要我开车送去?」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见死不救!」他冲了过去。

    「昊东,别这样。」江华拉住他,已经伤心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别激动,我没说他死了,而且我认为转院的结果会更不好。」钱敬丰自认自己已是仁至义尽了,「他待的诊所就在附近,我倒是可以开车送你们过去。」

    「好,就麻烦你了。」江华现在只想赶紧见到丈夫。

    「不必了,妈,既然在附近,我们自己走过去。」气不过的黎昊东傲气地说着,同时发现从钱敬丰背後探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脑袋。

    很讶异的,他从没见过有人的脸色可以如此苍白,而且这女孩的皮肤不但有着不正常的白皙,两颊还挂上了两行泪,以及一种说不出的歉然表情!

    「那也可以,出去後往右转,直走二十分钟就会看见了。」钱敬丰也觉得省事。

    「哼!」对他冷冷一哼後,黎昊东便扶着母亲走了出去,可才刚走几步,就突闻身後传来小跑步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是那女孩冒着雨跑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发着抖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黎昊东凝眸望着她,瞧她小小身躯淋成了落汤鸡的模样,实在不明白她对他道歉是什麽意思。

    下意识的,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了她,「你都淋湿了,擦擦吧,否则会感冒的。」

    她接过手,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为什麽要对我道歉?我刚刚生气不是因为你。」他问。

    「是我……」刚才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他,但为何一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她就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虽然雨势已经没刚刚这麽大,但她看起来脸色太差,淋了雨总是不好。

    「不要,我不想回去。」她执意着。

    江华见她抖成这样,於是对黎昊东说:「你送她回去,妈可以先过去,这里还有把伞。」

    黎昊东接过伞,对母亲说:「我马上到,妈慢点走。」

    「好。」

    他随即蹲下,对她说:「上来吧,我背你。」

    女孩先是迟疑了会儿,随後怯怯的爬到他背上,黎昊东一手扶住她、一手撑着伞往回走。「你要对我说什麽?」

    「对不起……」靠在他背上,她依旧喃喃念着这句话。

    「什麽嘛,你真好笑,我又没怪你。你就像小公主一样,就算想怪你也没办法。」已经过了变声期的他,说起话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听在她耳里就像一片暖流回荡在心口,好温暖。

    长年受病痛折磨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快乐和平静,就算衣服全湿了也不难受。

    「其实……其实是我……」

    还来不及开口,女管家已追了过来,黎昊东索性将她放下来,让管家牵着她,「我的天呀!小姐,你身体不好,怎麽可以出来淋雨呢?快回去。」

    无法抗拒的,她只好任由管家牵着走回家,可每走几步她就回头看他一眼,恐怕自己想对他说的话永远也找不到机会说出口了。

    ***

    当江华与黎昊东赶去见黎佳齐时,他的状况当真很不好,虽然江华坚持将他送往市区大医院,但已错过最佳救治时间,回天乏术了。

    这样的结果让黎昊东对钱敬丰极为不谅解,既然知道小诊所设备不足就该当机立断将他父亲送去大医院,可他却找了一堆理由来搪塞,实在让人气不过。

    从此,江华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身体也变得非常不好,而黎昊东自高中起就半工半读,甚至休学一年赚钱贴补家用,以减轻母亲的负担与压力。

    可万万没想到,母亲就在他大学毕业後,退伍前三个月就去世了,连让他好好孝敬她的机会都不给。

    母亲的离世让他度过长达两个月的沉闷期,好不容易振作起精神,凭园艺学系的学历,在一间花艺社找到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却在同时意外接到了钱敬丰的电话。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黎昊东非常意外,「我爸去世之後,我们好像没有再联络了。」

    当时钱敬丰的公司正好有事,连他父亲的公祭都没来。当时他就明白了,父亲对钱敬丰而言不过是个工作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新员工,他哪会放在心上。

    「是呀,已经十年了,其实我关注你和你母亲已有好几年了,却一直不敢与你们联络。」

    钱敬丰的嗓音中多了些许沧桑,「很对不起,当初确实是我不对。」

    「算了,事情都过去这麽久了,除了道歉外你找我还有什麽事?」黎昊东始终忘不了父亲的死是因为他延迟转院造成的。

    刚开始黎昊东对他有着很深的不谅解,可事後想想凡事还是得靠自己,反正他们从今以後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他怎麽也想不透,钱敬丰为什麽会在十年後打电话给他,还说一直在注意着他们?!

    「还有,你父亲公祭时我正好有重要的私事,没办法去上炷香,我一直很愧疚,所以……」

    「我不是说了,已事过境迁,都没什麽好提了。」黎昊东淡淡回道:「直接说重点吧。」

    「听说你母亲去世了。」

    「对,两个月前。」他眯起眸,不懂钱敬丰提到这事的目的。

    「我也知道你大学毕业也服完兵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来我这里工作。」他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你那里?做什麽?」他的一言一语都让黎昊东产生怀疑。

    「我开了间园艺坊,虽然只是种花莳草的地方,但生意还真不错。」

    自从钱敬丰打探到他大学念的是园艺方面的科系後,便从科技公司退了股,自行在台北近郊开了间规模不算小的园艺坊,里头有他精心培育的盆栽与小树,美丽的花儿更是应有尽有。

    黎昊东突然发出几声冷笑,「没想到你连我是哪间大学毕业的、念的是什麽科系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打探你的隐私是我不对,但我急需像你这样的人才。」

    他清楚黎昊东在校成绩非常好,更是以该系第一名毕业,深得师长的喜爱。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呀!是希望我跟我爸一样去你那里做苦力,任劳任怨,死了之後却一文不值吗?」黎昊东的每句话都是如此酸冷,不难看出那件事在他心底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误会我了。」钱敬丰轻叹口气,「那件事发生不久後我曾私下见过你母亲,想补偿你们一些钱,但被她给拒绝了。」

    「我妈拒绝得很对,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黎昊东闭上双眼,「算了,我要挂电话了。」

    「等等。」钱敬丰急着喊住他,「你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什麽诚意?如果我要你全部的财产你会给吗?」他随口胡问了句。

    「当然没问题,可你愿意接受吗?」钱敬丰立刻回道。

    「你……」听他这麽说,黎昊东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别误会,我完全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才能,希望你可以摒弃对我的不满,过来帮我。」

    钱敬丰卑微的言词让黎昊东忍不住蹙起双眉。

    「不必了,学我这行的人多的是,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别这麽说,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或是先来这里看看,等你看过之後再决定?」没想到他居然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黎昊东微微勾起嘴角,突地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很想知道钱敬丰为何这麽希望他过去工作,究竟有何企图?

    半晌之後,他便回道:「好,我找时间过去看看。」

    「那太好了,我晚点儿会将这里的地址发给你,你随时都可以过来。」钱敬丰这才松了口气。

    「嗯,就这麽说定了。」挂了电话之後,黎昊东走到窗边,看看外头的景色。

    原本打算留在当地工作的他,是否该改变行程与计画了呢?黎昊东的心在这瞬间全乱了。

    ***

    一个星期之後,黎昊东依钱敬丰所给的地址,来到了这座园艺坊。

    看着大门口用原木做成的木牌刻上「钱家园艺坊」,再望向里头一片花木扶疏的景致时,他不禁却步了。

    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与钱家有所牵扯,因为一想起他们就会想起父亲,以及母亲近年来的消极,所以他从不愿回想起这段悲惨不堪的回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他还是踏进了这里,属於钱家的地方。

    他站在门口踌躇之际,钱敬丰正好出来,先是疑惑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後终於认出他。

    「昊东,是你吧,我请人调查你时看过你的照片,现在的你变得更成熟了。」

    黎昊东也望向他,然而他的眉心却紧锁了起来。虽然事隔多年,可当初那个站在偌大客厅中挺拔又自傲的男人仍令他记忆犹新。

    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钱敬丰,脸上除了有岁月刻划的痕迹之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憔悴。

    「你却老了。」他直言道。

    「哈……」钱敬丰大笑道:「是呀,我的确老了,快……快请进。」

    黎昊东随他进入後,先在里头逛了一圈,发现里面的花花草草、树木盆栽的确不少,而且这地方整理得非常井然有序。

    走进里面的一间三楼洋房後,钱敬丰请他先在客厅稍坐,「喝茶还是饮料?」

    「都可以。」

    「那就来杯冰绿茶吧。」接着他便朝里面喊道:「小雨、小雨,快倒杯冰绿茶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生端了杯茶出来,看看黎昊东便将茶搁在他面前,「请用。」

    「她是我的女儿钱优雨。」钱敬丰又对优雨说:「他是黎昊东,以後会在我们这里工作。」

    优雨望着他好一会儿,这才上前朝他伸出手,「以後就请多多帮忙了。」

    「很抱歉,我还没决定留下来。」他并没伸手,而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

    他记得她,她就是那晚对他露出一双水汪汪大眼的女孩,虽然事隔多年,但她那亮眼的五官依旧没改变多少。

    只不过她似乎健康多了,当年的她脸色惨白得就像朵褪了色的花,不堪一阵风扫过。

    「那麽需要我带你四处看看吗?好让你尽早下决定。」钱敬丰又补上一句,「至於薪水方面,我可以给你外面大公司主管级的薪水。」

    「需要这麽急吗?说句老实话,我过来只是抱着一份好奇而已,并没要来这里工作的意思。再说,你该知道我对你一直很不谅解,你这麽做不怕是引狼入室?」他乾脆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我不怕。」钱敬丰微笑道:「就像我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你就算拿走我所有的财产都没关系。」

    黎昊东重重吐了口气,接着漾出一抹笑,「看来你们是不肯说出自己的企图罗?」

    「我们没有企图,只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们。」这回说话的是钱优雨。

    从她一见到黎昊东开始,眸光就不曾离开过他,因为她对他抱着一份藏了十年的好奇,好奇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为何姊姊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看向了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便对钱敬丰说:「薪水就照一般行情,我不想听见有人在背後说我享有特权。」

    不知为何,在听见她说的话、看见她那张同样急切的神情,他却答应了。

    因为这让他更疑惑了,而既然要解开疑惑,留下来就是必然的。

    闻言,钱敬丰总算松了口气,「好,都依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诉小雨。还有,我偶尔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在的时候任何事都交给你作主。」

    「交给我?」不是他多疑,实在是他们的行为让他愈来愈困惑了。

    「是呀,小雨是个女孩子,大学刚毕业什麽都不懂,还是得靠你多出点主意。」钱敬丰看看表,是该去医院的时候了,「那我走了。」

    「钱……」黎昊东想喊他却不知该怎麽称呼,只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

    优雨对他扬起笑容,「我爸这一去可能要三、四天,或许得更久,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接过他的行李,她便往楼梯走去。

    黎昊东赶紧拿过自己的行李,「我的东西太重,自己提就行。」

    「那好吧。」她指着楼上,「你的房间在二楼,请跟我来。」

    到了他的房间,优雨介绍了一下这间套房的基本设施後便说:「你先休息两天,等适应环境後再开始工作就行,这是我爸交代的。」

    才准备下楼,黎昊东便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地勾视着她,「你们到底有什麽目的?别说没有,我不会相信的。」

    优雨吓了一跳,皱着眉头,「你这人怎麽这麽多疑呢?难道人家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好吧,既然你这麽胆小,现在就走,我不会拦你了。」

    虽然她知道爸一直希望他可以过来,更打定主意要完成姊姊的心愿,但他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暗指他们贪图他什麽,实在让她心里很不好过。

    黎昊东微怔了下,因为眼前这女人强硬的气势,与当初那个爱哭又苍白的小女孩截然不同呀!

    「你抓疼我了,还不放开!」优雨瞪着他。

    望着她的眼睛,他的确从她眼底找不到初识时的柔弱与无助,反而是一股坚韧与沉定。

    放开她的手,黎昊东却问:「你现在不爱哭了?」

    「什麽?」她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麽,你走吧。」他作势要整理行李。

    看着他的动作,优雨着实松了口气,深怕自己刚刚逞一时口舌之快,如果真惹恼他让他离开了,老爸肯定会训她一顿的。

    「好,你休息吧。」朝他点点头,优雨便离开了他的房间。看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忍不住碎念道:「真是的,下手这麽重,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客厅坐了一会,优雨便想出去走走,刚到屋外,就见一名工人正在搬运大型盆栽,「庆仔,太重了,我帮你吧!」

    「小雨,还是算了,我来就好。」就在他使尽全力要扛起它的时候,却发现这盆栽变轻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名陌生男子帮了他一把。

    「谢谢,请问你是?」庆仔问道。

    「哦,他是新来的,叫黎昊东,我爸请他来管理这里。」钱优雨赶紧介绍。

    「原来就是你,我已经听老板提过了,他说他最近有点忙,会请个专业人士来指挥我们。」庆仔挥挥汗水,笑容满面,「以後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别这麽说,你们是前辈。」

    「什麽前辈,你也太客气了。」庆仔笑笑,随即指着角落一处,「我去搬点砂土。」

    优雨双手负背,露出俏皮的笑容望着他,「喂,我该怎麽称呼你,直接喊你名字还是叫你黎大哥?」

    「喊我名字就好。」黎昊东一边说,一边顺手将这里的花材整理好。

    「好吧,那我就叫你昊东,可以吧?」

    他定住动作,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们似乎没有这麽熟吧。」

    她勾唇一笑,突然觉得他很有趣,「你做人是不是太拘谨了?其实可以放松一点嘛,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很好相处的。」

    「没想到你变得还真多。」黎昊东直瞅着她那张挂满笑容的脸孔,并徐徐走近她,与她那灵动的眸子对视。

    发现他愈来愈靠近,优雨赫然僵住笑容,退了一步,「你说我?」

    「没错,就是你。」他深邃的眼底闪动着一抹幽魅光影。

    「你说我变了?你……曾经见过我?」优雨好奇地问。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不提也罢。」那天的事他并不愿再回忆,因为那只会让他好不容易抚平的心绪又翻腾起来。

    「很久很久?」优雨突然理解了,姊姊曾在小时候见过他,这麽说来他所说的人应该是姊姊了。唉,多希望姊姊可以赶紧出院,对他说出她一直想说的话。

    「我去帮忙搬货。」不希望她继续追问,黎昊东便找机会去帮庆仔的忙。

    优雨看着他慢慢走远,不禁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姊姊说得没错,他是个好人,虽然脾气不是挺好,但见他连休息一下都没有便开始工作,对其他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应该不会太难相处吧?

    ***

    钱敬丰这一离开便三天没回来。

    优雨从电话中得知从小就心脏病缠身,且免疫系统过差的双胞胎姊姊病情又危急了,心情也不免荡到了谷底。

    她与姊姊的感情一向很好,也因为是双胞胎,所以两人取了相似的名字,姊姊叫悠羽,而她是优雨。长辈们喊姊姊小悠,喊她小雨作为区别。

    「姊,你不是说欠了他,一定要当面向他道歉,还想告诉他那条手帕至今你还留着。但你的身体一直不好,该怎麽办呢?」她仰首看着天上的星星,轻轻一喟,同时想起十年前的往事——

    就在黎昊东的父亲去世後不久,悠羽终於向父亲坦言,其实黎佳齐是被她给推下楼的。

    当年因为悠羽的身体不好,生性怯柔的她渐渐变得暴躁易怒,山上又连下了几天大雨,更是让才十三岁的她对未来充满绝望。

    於是她一时激动,居然想冲到屋外淋雨,却被黎佳齐发现,他试着阻止,但她不听劝,又因为她身子弱,黎佳齐不敢强行将她抱回房间,怕弄伤她,两人拉扯之下,站在楼梯口的黎佳齐不慎脚下一滑,摔下楼去。

    悠羽吓坏了,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偏偏优雨因为要念书、补习,长期待在市区,她无人可诉说,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哭泣发抖。

    也因为她心脏不好、免疫力又差,从没去学校上过课,根本就没有朋友,除了优雨她不曾与其他同年纪的人交谈过。因此,那日黎昊东的出现,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他担心她淋湿感冒,将手帕给了她,可她却是害死他爸爸的凶手,这件事让她又懊悔又难过,一颗心从此悬在他身上。

    尽管爸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她没力气推黎佳齐下楼,一切只不过是意外,但她又怎能因此原谅自己?

    於是,十年来她不时请爸调查黎昊东的去向,拍了他许多照片回来,她都一一收藏在身边,没事就翻看着。

    「在想什麽?可以吃饭了。」找了好久,黎昊东终於在洋房後面的长堤找到她,才发现原来这里有处这麽美的地方。

    远方可以眺望橘亮色的夕阳,近处又是映照着大红球的潺潺河流。

    「我在想事情。」她噘起唇。

    「对了,你父亲究竟去哪了,这麽多天不回来,对我就这麽放心?」他还真是愈来愈不懂他们这一家人了。

    「为何要不放心你,你会对我们怎麽样吗?」

    优雨睨着他一笑,「不过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在这里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工作顺不顺利?」

    「老实说,刚开始有些别扭,可现在挺自在,觉得还不错。」他坦言道。

    「那就好。」这麽一来姊姊也该放心了。

    就在这时候,优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姊姊的来电,她立刻对黎昊东一笑,便到一旁接电话,「姊,接到你的电话真的太好了。」

    然而悠羽却无力地说:「可是姊一点也不好,真对不起,说好要回家的。」

    「没关系,你好好养病吧。」

    「我听说他已经来了,你没忘了我的交代吧?」

    「没有,我没告诉他我有姊姊。」只是优雨一直不明白为何姊姊要这麽做?

    「那就好,现在时机到了,姊有件事想请求你。」悠羽轻喘了几声又说:「我想我是无法亲口向他道歉了,但……但我想跟他结婚。」

    「什麽?!」

    优雨惊愕的大喊一声,怕引起黎昊东的怀疑,赶紧看了他一眼後,又走到更远的地方继续说:「可是姊,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知道我身体太差,不知能撑多久,所以希望你能代替我……」她愈说愈无力,优雨甚至听见爸在一旁直劝她别再说了。

    难道爸已经知道姊所打的主意,可这……这怎麽可能?

    优雨震愕的瞪着前方,才发现眼前的美景都变得一团模糊,连心都乱了。

    「小雨,怎麽不说话?不必太久,只要等我一死你就可以离开他,而我所拥有的财产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留给他,这是我的心愿,我能做的补偿就只有这个。」

    因为这十年来她一直请父亲调查他,知道他不是个贪心虚荣的男人,若要直接补偿他金钱,他一定不会收的。

    「这……这太离谱了,我不能答应。」优雨直摇头。

    「难道你要让姊带着这份遗憾离开?」悠羽脆弱的嗓音夹带着哭声,让优雨纠结得心都疼了。

    她知道姊姊这十年来想着、念着的全是那件事、那个人,若她断然拒绝,姊肯定会受不了的。

    「可……可他又不一定会娶我。」

    「那就要靠你了……你那麽善良、漂亮、健康,只要加把劲儿,他……他没道理会拒绝……」

    「但是……」不知为何,优雨浑身冒出冷汗,深吸口气後,她缓缓说道:「给我时间考虑好吗?」

    「好,姊过两天再问你。」

    挂了电话後,优雨便无力的靠在一旁的石墙上,蹙眉想着这整件事。

    一直等不到她过来,黎昊东便走向她,发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好苍白,於是抚上她的额头,「怎麽了?你的脸色都变了。」

    「干嘛?」她吓得退後一步。

    「你以为我想干嘛?只不过是怕你病了,你爸回来若怪我没好好照顾你,我可担待不起。」睨了她一眼,黎昊东摇摇头说。

    「就只是这样?」她鼓着腮。

    「难道你以为我对你有企图?呵,坦白说你是有那麽一点姿色,但论起身材就很抱歉了。」

    「什麽?你说我的身材怎麽样?」优雨看看自己,「该有的我都有呀!」

    「是呀,只是大小之分罢了。」揉揉鼻翼,他笑了一声。

    「黎昊东,你别太过分了,怎麽可以这麽说!」鼓着腮,她气恼不已,姊姊居然还要她嫁给这种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忠言逆耳。」他的笑声又加大些。

    「你——」这男人怎麽这样?本来觉得他还不错,现在才发现他那张嘴还真可恶。

    姊姊为何要对这样的男人念念不忘?不但珍藏他的手帕,还收集爸每次调查回来的相片。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来叫你吃饭的,走吧。」

    黎昊东一说完便缓缓朝洋房走去,优雨重重一跺脚,轻叹了口气後也随後跟上。

    一路上,她直瞪着他的背影,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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翦翦情狩猎将军的心灰姑娘玩游戏好女不吃男人亏英雄本色色轻薄儿我心随君行不是仇家不来电意动贝勒爷寡情皇上公子爱耍酷夫君给我负责到底郎非无情种再次预约相思爷儿的点心将军别欺人太甚销魂小妾男人不坏我不爱迷恋十二少浪子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