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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者为王》 作者:落落

第二回

第二回

 
   正赶上换季的日子,还没有开始把酷暑咄咄逼人地展现之前,空气用和煦的温度填进一个女孩握着冰饮的指缝,填进路边一条宠物狗的项圈,它在地上打个滚儿,让画面似乎又更温暖了一点。
   因此我完全有理由把自己如同脱壳的金蝉一样,趁着空气流过的机会,灵魂从身体溜出,端详一下面前咖啡上的奶泡是否绵密,再望向一旁商场贴出的巨型促销海报,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上周才刚刚割肉出手的皮鞋已经打成了对折。或者再远一点,好像飘来了烘焙店的香味,过去我总嫌它过度的甜腻仅仅是脂肪(又名肥肉,又名膘)的代名词而已,可此刻,我却是有些贪婪地在吸收它释放的诱惑。
   如果这样就可以让我完全忽视自己正面临的境地,营造一副我无非是和对面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一番血拼,此刻两人正在路边歇脚,我们聊的是某部电影,某位刚刚路过的小帅哥,某个最近正在成为微博热门语的大八卦。
   无可否认的是,八卦这玩意,确实和淘宝上的“实物图片”一样,远在屏幕那端时,它们是“韩版”“潮款”“气质”“蕾丝”“一步裙”,可一旦穿到自己身上,就是“一周没洗”的“厨房抹布”,P.s.“附有葱丝”。
   “但你也清楚吧,这些话,你对我说也没有用,真的没什么用。我不是当事人,我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吗?章聿和我谈到底也只是‘朋友’而已,我没有权力去命令朋友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啊,“朋友”这个词在平日里常常显得法力无边,翅膀能够遮住整个月亮,可一到关键时刻,却总是会有仿佛被打回原形的弱小模样,三两下跳上一块石头“铃铃”地叫两声。
   “我知道的……”对面姓胡的女士,我注意到她手指上还包围着一圈银色的婚戒,“我也不妨向你坦白,其实我很无助,不知道有什么实际的方法——甚至是,哪怕给我一次时间倒流的机会,我都不知道,要去哪一天,去做什么,才能阻止这件事情发生。除非是回到结婚的时候,阻止我自己。”
   我瞬间语塞,倘若在事前我还在内心存有一丝幻想,希望这次杀上门来的正房可以堂堂地在马路上冲我叫骂,用她的失态为我尴尬的立场补充一些分数,但现在她既不哭,也不闹,她干脆要把底牌都亮给我看,“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这门婚姻真的不行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只是我的话,章聿也未必听得进去……”
   “说实话,讲到现在,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指望盛小姐你。你也是被牵扯进来的,很无辜。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事和你没有直接关系,我有些话才可以跟你说。”她终于在脸色上收拾起一副悲壮——说悲壮也未必恰当,如果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气愤过了,悲伤过了,苦楚过了,像下过雨后迎来第一场降温的寒流,她终究要变得冷漠起来,狠毒起来,要用力地冻结一颗原本要坠落的露珠,在它凝固的体内布下絮状的裂痕。
   
   “就如同我前面对你说的,事到如今,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朋友一副以爱神自居的模样,并因此来藐视我的平凡生活。”她仿佛是在嘴角边冷笑着,“着实被恶心到了。”
   而我完全能够想象出她口中那个“恶心”的章聿来,只不过,那是一直被我所喜爱的,我称之为“神经病”“该吃药了”“镇静剂忘带了没”“当年动物园是怎么让你逃出来的”——我用各种玩笑话,却丝毫不会折损我对她的倾心。
   小狄最后一次和章聿提出分手时,她别出心裁地响起一招,捂着小腹称自己打掉了两人莫须有的孩子。“一个月前我就发现有了,但是呢,现在你只有去小水道找你的种吧,这真是报应啊,对你的,也是对我的报应啊。”
   当时我被她作为展护卫带在身边,看见她牙齿里笑得阴,眼睛却依旧在水汽的作用下变得明亮。章聿双手交叉在胸前,于是也只有我的角度可以看清她的手指深深地嵌在衣料里。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目的要撒这样的谎,作这样恶毒的嘲笑,可一如我记忆中的她那样,章聿从来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仿佛荡气回肠是她和世界唯一的相处方式。这个吃碗白粥也要在里面挤半盒芥末的丫头,本能地秉着如果伤害可以更多,那绝不能让它有所保留,一如爱可以更多的时候,任何伦理道德应当全部抛在脑后。
   小狄当然气疯了,他把房门踹得使我不得不躲在沙发后打电话给315维权热线——“1000元一扇的防盗门不够牢靠啊!”,那个时候章聿便瘫坐在我身边,每当小狄在门外喊一句“章聿你给我滚出来说清楚!什么孩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滚出来!”,章聿脸上叵测的微笑就愈多一些。
   “你这样不好吧?”我还在苦口婆心地做一个传统的居委会大妈,“他当真了呢!万一真的弄出什么大事——”
   章聿歪着脖子看我,不出声,却点着一个状若骄傲的荒谬节奏,我明白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有效果,一旦琼瑶剧开始播映,我这种早间新闻根本没有什么收视率可言。终于当一切都归于静默,象征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再无往来,我打开那扇快要被踢穿的防盗门,空荡荡的走廊如同一截被掐灭的烟头,再回头看章聿,她仍旧坐在地上,只不过,她弓起肩膀的同时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肚子,紧紧地,好像那里确实存在什么,好像那里确实有某个有形的、有质的、有生命的物体,正在拼命撕扯她的身体,想要从她的血肉里吸取走部分的生命。
   “……”我蹲在章聿身边,一时想说“何苦呢”,想说“图什么呢”,一时被这些念头包围,但终究我蹲在她身边,悄悄地,从地上捡起一颗从她衣服上被揪下的纽扣。
   
   后车频繁闪耀的大灯用类似旗语的方式对我骂了句娘,我才回过神来,面前的红灯已经转绿,松开刹车后,我将车慢慢开过路口泊到小区入口。
   副驾驶的座位上,章聿的手机从我的皮包里滑出一半,因为电池耗尽而早已一片沉默的屏幕反而布满了我的指纹。
   我还在发怔,有个人影停在车窗外,他敲了敲窗户。
   “……诶?啊?”我满是诧异地盯着马赛。
   “还好么?”
   “还好,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嗯啊……”他回答得不别扭,“既然前面听你的语气好像是件急事……所以不太放心。”
   我下意识把手伸进车内的储物盒,里面还躺着一张登机牌,“……嗯……算是吧。”
   “……”马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问,于是换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没头没脑的一天,是吧?”
   他莞尔了,“也好。‘不走寻常路’。”没有等我接口,他突然说,“今天是我生日。”
   我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正在消化,接着却颇为唐突地笑了,“你好像一个高中生。”
   “幼稚了吗?”他理解了我的意思。
   “幼稚。当然也很可爱。还会把生日当成一回事的人,说明依然很年轻呵。”我似乎快要母性流露,替他打理领子的一角。
   马赛却很快抓着我的手把这层关系谢绝了,“你说得不对。我原先也没有特别的考虑,晚上和公司里几个同事去唱唱歌就算过了。但说要私奔的人是你。选择了今天的也是你。照这样说,应该是‘你’把我的生日特别当一回事吧。”
   “好好好,把你这一岁算在我头上,行了么。”我依然笑。
   “你想要?”
   “无所谓的。”
   “那就算你头上。”他欣然答应。
   “你还真——”我发觉甩不开他的手。
   “不该给你去庆祝一下吗。”他拽着我就要朝外走,“既然都大了一岁。”
   “行了行了。”我往后仰着身体,“不要闹,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得做。”
   “不行。”他继续箍着我的手腕。直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迟疑着追上来,“如曦?”
   “谁?……妈?”原本固守在手腕上的触觉同时消失了。
   
   前年的春节,我回家和二老一起过生日。当然饭桌再度从结婚这个话题开始,人工冷却了面前的诸多热菜热饭,那盘糖醋鲫鱼都快结冰了。当时我几乎不作怀疑,我要和以老妈为代表的二老永远对着干下去了吧,想也心酸,无论在其他地方把自己积累成一个怎样出色的女儿,却永远不能抵消这一点在他们胸口仿佛扎在死穴里的一根刺。
   半夜我为了寻找资料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有个贴着“将来用”的纸盒引起我的注意。我搬来凳子将它从书柜上层搬下来。打开扫了一眼,觉得一头雾水,多是一些亲子杂志和早教刊物。剩下的剪报也多半属于这一题材。大大小小的豆腐块剪着“宝宝学前智力培训”的文章。
   我用手指摩挲一遍“将来用”这三个字,很明显是母亲的笔迹,却又比平日里写得更加工整。
   “你们这么想抱孙子,怎么不去做人贩子,将来我就和你们在公安局110的网页上的照片合影好了。”好像是有的,在之前的争执最后,我被不耐烦刺激到极限的心,开始允许自己口不择言起来。
   “是啊,指望你,我还不如干脆去领养算了。我去给人家做保姆算了。”老妈在脸色铁青方面从来没有落后于我。
   只不过我从来都是随便说说,但原来老妈一直在认真地准备着,期待着,持续地期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实现的结果。她退休后常在小区里目睹其他带着孩子的奶奶外婆们,内心里充满各种知识分子的高傲,“诶这样对孩子不好的呀”“助长他的坏习惯呀”“报那么多学前班没有用的呀”“都不行的不行的呀”。她简直忧国又忧民,却终究和那些有志难伸的悲剧人物一样,徒有满肚子理论,始终无法运用到实际。
   我想想,好像那个夜晚,面对这满满一箱的育儿资料,我飞快地撸了一把鼻子。
   
   “早上打你电话一直没有通,后来问去公司才知道,你怎么,放假了?怎么会突然放假呢?”左脚虽然换上了拖鞋,右脚仍和卡在橱柜下的右边那只纠缠着。她自然满脸忧心忡忡无法掩饰,“出什么事了吗?”
   “还好,不是大事,前阵实在太忙,才跟公司提出放一点假。”我接过她手里的外套。
   “你是不是骗我?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妈妈呀。”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想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倒不是要紧事,不过昨天晚上白先生送了一箱猕猴桃过来。”
   是辛德勒,“……哦,是吗。为什么?”
   “就说买了一箱,送到保安那里的,不知道他从哪里要来的地址——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你爸说他太客气,原本不打算收,但很大一箱,让别人来回白跑一趟也不好。”
   “哦……那就收着吧。以后找机会还就是了。”
   那么差不多了吧,终究是要出现的,那些连尴尬也谈不上,只有不可说也无从说起的小事:“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马赛可谓冷静,只是在我身边挺直了肩膀。虽然他迟迟没有开口,任凭我和老妈彼此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半天。老妈每天晚饭后就开始接受的那些电视剧八成已经为她构建了一副脑内小剧场,既然我目睹她脸上交替着至少九九八十一种变化。
   最后马赛终于出声,他用稍高一些的音调,确保自己的说话能被所有人听见,“盛姐,那我先回去了。”
   这个完全久违的称呼像被突然拉开的布帘,几乎要让原本沉浸在昏暗下,自由自在的图像们统统曝光销毁。尽管我也明白,单是这个,便可以打消掉一半的误会。只是问题在于,我和马赛之间的一切,都是误会吗。
   
   “公司的同事。”
   “你别骗我了。”老妈对于感情问题的鉴别水准果然比工作要高得多,术业有专攻,“跟自己的妈妈有什么不能讲吗?”
   正是因为面对自己的妈妈,所以才不能讲吧。我要如何指望这个听见亲戚里有人背信弃义就与其断绝来往的、看见未成年吸烟就气到头晕的、如同草履虫般有着单纯是非论的老妈,去理解那些迟早无疾而终,眼下纯属自我蒙蔽的暧昧期?
   “真的没什么。”似乎我也没有撒谎。
   “看起来他年纪很小啊。”
   “长相显得小罢了。”我背对着老妈,开始专心致志地打起电脑。自然而然,她能感觉到这面墙壁的长度和高度,都不是靠着接下来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可以跨越的,更何况,眼下在她胸口盘旋的问号还有很多很多,如果她只能找到唯一一个来提问:
   “你啊,你啊……到底想要什么,想怎么样,你自己想清楚了么?”
   “啪嗒”“啪嗒”“啪嗒”,键盘上的字符发出固定的动静,不慌不忙,置若罔闻的同时,一如默认“我不清楚”。
   倘若这个世界都能用清楚与否作为标准来进行取舍,这个世界早就不复存在了吧。正是因为保留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模糊地带形同温床,才让所有的情感在材料上得到了丰富的可能,它有太多到口的食物,最后成为一个庞大的无法解决的谜语。
   那么,我也乐得看见被它一口吞下的自己,如同小时候在游乐园里常常乘坐的激流泳道,并不清楚最后要顺着路线落进什么地方。
   
   “你知道章聿的事吗?”我不是在分享一个谈资或者转移话题,毕竟当初章聿在我家的受欢迎程度险些让我涌起滴血认亲的念头,老妈也几度不避讳地把章聿成为干女儿,我觉得有必要向她通报一声。
   “怎么?”
   “……”可话到嘴边我又语塞,“她最近谈了一场很……糟的恋爱。”
   “这小丫头又怎么了?你知道的,我以前也对你说过,她啊,就跟坏了刹车一样,一百迈地往前跑,真的让人一点也不怀疑,撞到什么是迟早的事。”
   “嗯。”
   “不过,这点上你和她倒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妈端详着我,像工匠在检视她一件耗尽心血却依然难掩瑕疵的作品,只是这瑕疵却召唤来她更多难舍的情感,“你啊,什么都守着,不肯豁出去,看见一点危险,就立刻收手了。但我倒也不是在责备你。毕竟这个年——”她敏捷地更换了说法,“都已经走到现在了,要投入一段感情,肯定也要前思后想才行。”
   “所以了,连你都这么说,你该知道我有多难办了吧。”
   “我一直知道。”老妈语气伤感,“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应该期望你是谈一次好好的恋爱呢,还是期望你嫁个好人家。”长时间来,唯一在我和老妈之间达成共识的,就是这两件事早已各自为政,毫无瓜葛。
   “我想嫁个好人家。”
   她忽然地看我,“真的吗?”
   “真的啊。”网上传来感人的求婚视频,看到最后确实惹来眼角一阵潮湿,这样类似的事件多了,好似精细的过滤,让我最后看清自己没有那么多可羡慕的事,迷人的恋爱?投入的感情?一个他爱她?一个她也爱他?统统不是。到最后我所渴望的仅仅是那个名叫求婚的仪式而已。既然有多少人都曾拥有过迷人的恋爱、投入的感情、一个爱他的她或一个爱她的他,可没有走到婚姻这一步的——排起队来能够填海了吧,“妈,刚才那个真的就是同事而已……我跟他没有什么的。”不会有的。
   
   大约敲了半分钟,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章聿穿着睡裙,直直的一直拖在地上,她头发更长了,于是整个人看起来是被这两束线条扎在中间的花囊。而除了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浮肿,看起来并没有太特别的异常。
   “……曦曦。”
   “嗯。”我不由分说地把自己请进房间,环顾室内,除了床上有些杂乱,却也多半是章聿自己的衣服厮打在一起。稍微有些异常的只是卫生间的纸篓里堆满了成团的纸巾。
   “你怎么……”章聿没有继续往下说,想来她也立刻能够猜到我出现的原因。
   “你手机换新的了么?”
   “什么?”
   “不见了几天吧?”
   “哦……手机是新买了,但卡号还没有办移交。”
   我将那个先前几次被我伸手进挎包攥住的手机终于摆到她的面前:“给你带回来了。”
   “哦是么……”
   “嗯。”果然太糟糕了,为什么原本应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对质要由我来开展?可是我用再嫌恶的眼光去瞪着章聿,也只能在这片灯光下发觉她的气色不好,不只双眼,整个脸庞都有些肿胀,“你还好么?……”
   “还好。”她低着头,眼睛似乎落在手机上,却轻得没有一点质量。
   “你应该庆幸了……”但我终究按捺不住想要开炮的冲动,“对方只是来找到我,我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是你的亲戚姐妹,也不是你的上司同事,不会对你将来的人生或工作有任何实际的影响。可是啊,现在我却突然觉得,那个胡女士也很有一手,她就是看准了我这种无能为力会给你最大的难堪吧?你觉得难堪吗?——这件事,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来干涉,况且说白了,我的话你压根也不会听吧。你非要往身败名裂这条道上死磕,非要有一天出现在微博热门关键词上,我怎么拦得住?我的所有劝阻也只会被你看不起,对么,你不是说过么,我这种人,根本不能像你那样懂得‘爱情’——”
   “曦曦——”章聿抓住我的手。
   “抱歉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又爱记恨的人了。”我能够骂醒她吗?有这个可能吗?“就是不能理解把‘爱’字当做上方宝剑,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请它出来,我们这种凡人都要乖乖回避让路——”
   “——我怀孕了。”章聿再度打断我。
   
   “想要一次真正的恋爱,遇见命中注定的人,和他结婚,生子,女儿或儿子都可以,女儿的话从小就给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儿子的话要让他去学习足球或篮球,总之受点小小的皮肉之苦。每个周末全家一起出门去野营,烧烤也可以。原先儿子和同班同学打架,爸爸说这次的活动也取消了,可我到底心软,说他已经知道错了,结果爸爸反而说我太溺爱,换成我们俩开始吵架,这个时候儿子跑过来拉拉我们的手说爸爸妈妈不要吵了——”www.xiaOShuOtxT.Net
   “这什么腐朽又欠智商的桥段啊。你能不能多看点有水平的小说啊,别老盯着电视了。电视台会给你颁奖吗?奖品是脑白金吗?”
   “怎么啦?这就是生活好吗?”
   “你放过生活吧。被你形容得我恨不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斗嘴一直持续到老妈从厨房端着刚刚切完的西瓜走来。
   “我看章聿刚刚说得不是挺好。”老妈乐呵呵地直笑。
   “你看!——”
   “诶妈你凑什么热闹……”我伸手打开章聿点到鼻尖上的食指,“下次给章聿买的书,我也多买一本给你。”
   “没大没小。”很快挨了一个白眼。
   
   我几乎只能一点一点将章聿从握住我的手开始,看向她的臂膀,她的肩膀,到她的下巴,她的鼻子,她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其实我必须承认,那些既腐朽,也许还没什么智商需要的生活,很可能,要实现的话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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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生命中温暖而美好的事情年华是无效信剩者为王尘埃星球不让喧嚣着地不朽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