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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 作者:徐霖

第12章 爱与恨的交集

  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结,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指不定说出来,就能够真正解脱了……

  林秀儿好像看懂了我的想法,苦笑了一下:“对,那就是东哥,这也是我和他的认识,是不是挺老套的,英雄救美女!”

  的确是挺老套的,我笑了笑,没对刚才林秀儿所说发表意见,因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是附和还是反对?反正不管什么,我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林秀儿也觉察到了我的尴尬,笑了笑,开始接着又讲了起来:我抽回我的手,笑道:“刚才还真谢谢你了!”

  东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林秀儿,你太单纯了,以后做事得多动动脑子,否则会吃亏的!”

  我啊的一声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东哥伸手指了指那张早被大风吹跑的大红纸道:“你上面不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吗?”

  我听了,一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正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时,东哥突然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走!”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走去哪里?”

  东哥笑了笑:“当然是去填肚子了,难道你不饿吗?”

  东哥一说我还真饿了,我迟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去。东哥大概看出了我的迟疑,笑着指着阳光家园道:“我就住在这里,大家都叫我东哥,你也叫我东哥吧!”

  我哇的一声叹:“真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住在这里了。”

  东哥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难道年轻就不能住在这里吗?”

  我听了又再次陷入尴尬中,还好东哥及时解了我的围,推了我的一把:“走吧,走吧,肚子真饿坏了!”

  这一次,我总算下定了主意,跟着东哥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听林秀儿讲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东哥勾引人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基本和当初勾搭我的手法换汤不换药,也是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也是一张口就呼出我们的名字,引起我们的惊讶后,就接着请吃饭。

  紧接着,不会也送林秀儿钻戒和项链吧?

  我这样想着,便冲口问了出来,林秀儿听了,脸一下子红了:“你怎么也知道钻戒和项链的事情?”

  我摇着头叹道:“因为我俩的经历太像了,我当初和东哥认识就差不多这样,他为了我打了一个欺负我的女人,然后就开始请我吃饭,知道那天是我生日后,就送了我一个钻戒和一条项链做礼物。”

  林秀儿也苦笑了下:“前面倒挺相近的,不过他可没有一开始就送我钻戒和项链。”

  说起这钻戒和项链,我又开始犯嘀咕了,这个东哥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出手送人就是钻戒和项链,可把人卖了才卖得五万,这不是做亏本生意吗?这个疑问早就徘徊在我心中好久了,现在和林秀儿又提到了这钻戒和项链,我总算有机会说了出来。

  林秀儿听了我的疑问,突然笑了起来,直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才总算停止了笑,对着目瞪口呆的我说道:“小罗姐,你不会到现在也不知道,那钻戒和项链全是仿真的吧?”

  啊?假的!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想到过,可就是一直不愿意承认,总觉得当初把那些东西留给顾一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我对他的亏欠。可林秀儿的话,却一下子击碎了我的这种虚假安慰。

  我怎么愿望相信林秀儿刚才所说的话呢?所以,我摇晃着她的肩膀,声音都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林秀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林秀儿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可不像你,虽然是假的,却得到的轻而易举,要知道我为得到那钻戒和项链费了多大功夫,要不是它们,我也不可能沦落到这里。”

  林秀儿的话,又开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林秀儿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沦落到这里的,而且她还为得到它们费尽了功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秀儿因为我的话,又开始陷入了回忆,她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一会儿是甜蜜的,一会儿又是悲伤的。我看着她,还真不忍心吵了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等着她愿意主动开口为我讲述她的故事。

  好在林秀儿没有让我等得太久,过了一会,她终于又开始说话了:我去阳光小区本来就是一心想找富人借钱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在东哥面前开不了这个口。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总会吸引着我舍不得离开他,所以,我真怕我一开口说钱,就会把东哥吓跑了。而且,我根本也没有机会提。从进餐厅开始吃饭,东哥就不停在说着话,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充满磁性,语言又是那么的幽默,跟他在一起,我仿佛忘了所有的忧愁,一直咯咯咯笑着,现在想起,还真觉得那段时间,是这辈子我笑得最多的时候,可哪知道,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林秀儿的话是那么的伤感,伤感真是会传染人的,我也跟着伤感起来,我真恨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就稀里糊涂信了那会是爱情,并为那爱情抛家弃子了呢?

  想到儿子顾多泽,我的心又开始疼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多泽,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我念着念着,就又忍不住流泪了,林秀儿翻爬了起来,边轻轻帮我擦眼泪,边说道:“小罗姐,你别哭好不好,我再接着讲我的故事给你听。”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于是林秀儿又开始讲了起来:那天晚上,东哥在送我回去的时候,吻了我,并轻声说道:“秀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以前从不相信这东西,可我现在却开始信了!”

  我以前也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见了东哥后,我也信了,所以东哥要吻我,尽管这是我的初吻,我却乖乖让他吻了。

  那天以后,我和东哥就谈起了恋爱。谈起恋爱后,我几次向他提起了我爸的病,希望他能够主动提起带我爸去看病。可眼看着我爸一天比一天不行了,我开始坐不住了,正当我开始寻思着,要如何从东哥手里要到一笔钱时,机会竟然来了。

  那天我刚去东哥那里找他,就听到东哥问道:“秀儿,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自然想说我想要一笔钱,一笔能够医好我爸病的钱。可我又好意思说得那么露骨,便答道:“你猜猜我最想要什么?”

  东哥从沙发上拿起了一个手提袋摇晃了下:“我才不猜呢,反正你喜欢不喜欢,我都替你把生日礼物准备好了!”

  我听了,高兴地跳了过去,一把从东哥手中,把那手提袋给抢了过来,说道:

  “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我打开一看,一下子惊呆了,那竟然是一条项链和一个钻戒,而且它们的旁边还带有发票。看着两样东西加起来足足值三十多万时,我还真吓傻了,半天后才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再说一……一遍,这……这……这是送我的吗?”

  东哥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说道:“当然是送你的,不过可不是现在送,得等你生日那天才送!”东哥说完,就从我手中把它们一把又抢了过去,并小心翼翼在放在了他贴身的口袋里。

  听到东哥肯定的答复,我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这还真是我想什么就来什么,等我拿到这些生日礼物后,就把项链悄悄拿去当铺给当了,那样,我爸看病的钱就够了。

  那天回去后,我就美滋滋地跟我妈说:“妈,你不用担心了,我爸看病的钱,很快就有了!”

  我妈听了惊奇地问道:“秀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妈说说,你可千万别做些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情啊?”

  我搂着我妈,高兴地说道:“妈,你瞎说什么啊?你自己养的女儿你还不知道,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放心吧,是我跟我朋友借的。”

  我没有说出东哥这个人,因为东哥大我好多岁,我怕父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和东哥谈恋爱这件事情。

  我从来没有像那几天一样,那么盼望着过生日。看着被病疼折腾得已经奄奄一息的父亲,我总忍不住,一遍一遍在心底替父亲打气:“爸,加油,再挺几天,就有钱给你治病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我的生日给盼来了。那天,我一大早起来就到了东哥那里,刚进门,就看到东哥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我问道:“亲爱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东哥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脸道:“为了庆祝你的生日,我决定放自己一个大假,带你去泰国玩几天,怎么样,高兴吗?”

  我长这么大,连省都没有出过,更别说出国了,虽然我很想去,但一想到我爸的病,便一点也不想去了。我说道:“东哥,还是别去了吧,去那么远太破费了,而且出国不是要办护照吗?我现在还没有身份证呢!”

  东哥笑了笑:“钱的事你不要担心,而且那边我路子很熟,办个护照什么,根本就不用拿身份证,咱们什么时候过去,随时都可以登机。”

  东哥说完,见我不太心动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口袋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马屁拍到马脚上了,买了礼物眼巴巴想送出去,可却愣送不出去。”

  听东哥这口气,如果我不跟他去泰国玩,他就不会送我那条项链和钻戒,如果他不送我项链和钻戒,我就筹不到给我爸看病的钱,筹不到给我爸看病的钱,我爸的病就真没治了。

  我权衡了半天,还是答应了东哥。东哥一听我答应了跟他去泰国,马上雀跃着拉上我就要去机场。

  我说:“这不行,我得回去告诉我爸妈,否则我爸妈不知道我去哪里,会着急的!”

  东哥举起手保证道:“没事的,我们就去两天,两天后就马上回来。”

  我严肃地说道:“不行,一天都不行。”

  东哥见我生气忙说道:“好吧好吧!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声,不过去泰国的事,还是先别告诉他们。”

  我听东哥同意我回去跟父母打招呼,马上就乐了:“放心吧!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事情,我就说我去找同学玩一两天。”

  和父母打过招呼后,我就跟着东哥去了机场。由于第一次坐飞机,我看什么都新鲜,连飞机票也认真看了老半天,这一看,我马上发现了问题。

  我指着飞机票问道:“东哥,怎么飞机票上不是写着我的名字?”

  东哥听了,马上竖着食指朝着我嘘道:“小姑奶奶,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没身份证,我帮你用了假身份!那样,咱们会从飞机上被赶下去不说,还得坐牢呢!”

  我看东哥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出声了。

  听林秀儿讲到这里,我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东哥带我来泰国,从来没有跟我要过身份证,用于买飞机票和办护照。

  上飞机前,东哥而一直藏藏腋腋的,就是不给我看飞机票和护照什么,还说怕我粗心给弄丢了,他替我保管。估计那机票和护照,肯定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猫腻,否则他怎么就不敢给我看呢?指不定也跟带林秀儿出来一样,弄的假的吧!

  我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不断催促着林秀儿讲她的故事。此刻,林秀儿的脸上全被痛苦写得满满的,看她那么痛苦,我知道林秀儿肯定已经回忆到了她最不想回忆到的地方,也就是她梦碎的时刻了。

  我拉住林秀儿的手:“如果实在痛苦,就不要说了!”

  林秀儿用力摇着头,轻轻说道:“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结,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指不定说出来,就能够真正解脱了!”

  我看林秀儿说得那么坚决,自然没有理由去阻挡她,更何况,我也是那么的想知道后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秀儿最后到底得到了那条项链和钻戒没有?

  得到后,又是如何知道它们是仿真的假货?

  林秀儿大口吸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始说了起来:到了泰国后,东哥就带我到了这里,并说,如果到泰国,不到这里,一定会后悔的。

  不过,对于我来说,其实到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哥快点把礼物送给我,我还等着回国后,把它换成钱,救我爸的命来着。我等啊等,终于在东哥带我出去吃晚饭时,东哥亲自把项链和钻戒,戴到了我的脖子上和手指上。

  当东哥把这些戴到我身上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爸,你有救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吃过晚饭刚要离开餐厅时,东哥抱着肚子说要上厕所,让我等他,我正等他时,走来一个女的,那女的一见我就惊奇地叹道:“哇,你的项链好漂亮,在哪里买的?”

  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会讲中国话的女人,我倍感亲切,便答道:“在国内买的。”

  那女的听了羡慕地说道:“哎哟,真好,过两天我姐姐生日,我就想送她一条项链,可一直找不到好看的,小姑娘,你行行好,把它卖给我算了,你如果实在舍不得,可以回国再买一条。”

  我本来就有意卖项链去救我父亲的命,听这女的一说,还真一拍即合,马上点头道:“你要也可以,那你开口给一个价吧!”

  那女的伸出了三个指头朝我晃了晃:“三十万怎么样?”

  我一听暗喜,我看过发票,两样加起来也只不过才三十多万,可这女的一开口,光项链就要给三十万,那我还真赚了。

  我一方面救父心切,一方面怕东哥马上回来,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女的说的,那女的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既然同意,咱们还是先签个合同吧,省得以后扯皮!”

  我看那文件密密麻麻写着的是泰文,自己压根看不懂时,有些犹豫了,那女的见我犹豫就说道:“如果你不放心,我用汉语翻译一道给你听听吧!”

  说完,她就照着文件劈里啪啦读了起来。我听了听,无非就是双方你情我愿自由买卖这条项链,事后双方不能反悔什么,于是便点头同意,顺着她指的地方签下了我的名字。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太草率了,为什么压根就没有想想,这女的如果是偶然碰到我,才想要买我的项链,怎么会有备而来带着什么合同呢?

  这女的见我签好名,马上从身上拿着一张支票刷刷地填写了三十万,递到我手中,可刚递到我手中,我手中的支票就被人给夺走了。我回头一看,暗叫不好,夺走我支票的人正是东哥,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东哥气呼呼说道:“秀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怎么就能随便卖给别人呢?”

  我自知理亏,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出声。东哥见我不出声,便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拿出那张支票认真看了一眼道:“啊,你被骗了,我将近三十万买的项链,你才卖了这点钱!”

  我凑过头指着支票说道:“这里不是填着三十万吗?”

  东哥跺着脚说道:“你傻啊,这填的是泰铢,折合人民币也就五六万的钱!”

  啊,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快说道:“不行,我得去把那女的追回来去!”说完也不管东哥同意不同意,就朝着那女的追了上去,那女的好像故意跟我玩猫捉老鼠似的,我快她快,我慢她慢,不知不觉我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林秀儿说到这里,我总算听明白了,又是一个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妞。

  她签的那个文件,应该也是跟我一样,签的卖身契吧,还有买她项链的人,应该就是春姐了。

  林秀儿听了我的问,点头道:对,你说对了,我签的就是我的卖身契,而跟我买项链的女人,正是春姐。可当时我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一心想追上春姐,讨回项链。

  到了这里,春姐总算停住了脚步,我借机跑了前去,抓住她道:“你还我项链!”

  春姐笑道:“什么项链啊?”

  我见春姐一会儿就不认账,急了:“你刚才跟我买的项链啊,你说给我三十万,结果那根本就是泰铢,才值五六万人民币的,你还我,我不卖了!”

  春姐咯咯笑道:“谁说我花五六万人民币是买你那个不值钱的项链了,告诉你,我花五六万人民币,买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什么项链,这种东西,我这里一抓就一大把,东哥还是从我这里拿出去,骗你们这种小姑娘的!”

  听她这样一说,我慌了,回头去找东哥,才发现,他竟然没有跟着我来。

  春姐见了,又再次笑道:“别找了,东哥把你卖了,现在应该往回国的路上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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