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亲的伤痛(3)

　　在宝儿的威逼下，冷艳只好投降，灰溜溜地跑去换衣服，然后耷拉着脑袋跟在宝儿身后，一副将要被架上刑场的模样。

　　宝儿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推着不情愿的冷艳出了门。

　　“非去不可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宝儿又用力地推了她一把，然后后腿用力一勾，就听见她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冷艳无语地看着她，这丫的当真不是她自己的东西，不懂心疼。

　　可是她的心呀，那个痛啊！

　　“你轻点轻点，它跟你可没仇。”冷艳在一旁唠叨着，一副宝儿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她们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

　　刚走到酒吧门口，宝儿就指了指那个传说中的白马王子，窃笑地说：“艳儿，看到没，就是他，那个穿白衣服的。”

　　见到宝儿口中的那个超级无敌白马王子后，冷艳就差点儿一头撞死了。

　　她一把拉过宝儿，真想把她当场活活掐死，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超级无敌白马王子？”

　　宝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问：“怎么？不够味儿吗？”

　　“不是不够味儿，是味道太重了，我可消化不了。还白马王子我看他简直就是奥利奥。”

　　就在这时，那位奥利奥帅哥已经发现了宝儿，走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宝儿，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冷艳？”

　　“嗯！”宝儿笑容僵硬的一个劲儿地直点头。

　　“你好，我叫杨悦，是位律师。”

　　“你好，你好！”

　　冷艳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律师，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个杀人犯，长得那么畸形，跟非洲难民似的，真是浪费了那一身的名牌，要是换在叶泉或者古乐身上穿着，怎么也比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好看百倍，也不知道这宝儿到底什么眼光。

　　奥利奥帅哥被冷艳那么直直地盯着，浑身不自在地说：“冷小姐，冷小姐，你看什么呢？”

　　奥利奥帅哥那眼神，简直就在说：“虽然我知道我很帅，很有魅力，但你也不用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嘛！虽然我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人家也是会害羞的嘛！”

　　看着奥利奥帅哥的样子，冷艳就差没吐出来，急忙说：

　　“没……没有……”

　　“那我们过去喝酒吧！”

　　“好，不过我想先去下洗手间。”说着冷艳就拽着宝儿朝洗手间走去，宝儿急忙朝杨悦挥挥手说：“我跟她去。”

　　冷艳一口气将宝儿拽到了后门外，没好气地朝她吼着：“你给我介绍的什么破男朋友。”

　　“你先别激动嘛！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的，你说你对帅哥吧没什么兴趣，长相平平的吧你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长得丑的吧，你又嫌人家恶心，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找来这么个人，还不都是为了满足你嘛！你别看他长得很畸形，他头脑可厉害了，而且他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开的可是悍马哦！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人家还是处男呢！”

　　……

　　看着宝儿，冷艳真不知道说什么。

　　“处男？处烂了还差不多，就这种男人的话也就你会相信。这个烂摊子你自己找来的，你自己解决吧！本小姐就先告辞了。”

　　“冷艳，我好歹也是为你好耶！就算你不满意，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宝儿哀求地看着她：“好歹也给他个台阶下吧，这人都来了啊！”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奥利奥帅哥畸形了点，但不也是为了刺激刺激她的感官世界嘛！

　　“最后一次。”

　　她白了宝儿一眼，宝儿立刻嘿嘿笑起来，拉着她走了进去。

　　那一晚对冷艳来说犹如到地狱走了一趟，那个奥利奥不但人长得畸形，话还出奇地多。总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就差没把她烦死。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冷艳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一口气，宝儿却在一边坏笑着：“艳儿，我觉得你有些口是心非，我看你跟那位奥利奥帅哥挺聊得来的嘛！”

　　“得，你可别在这跟我瞎凑热闹了，就差没把我憋死。”

　　“怎么？你还是对他不满意？”宝儿嘟着嘴，不过很快她就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不过没关系，我回头再帮你物色。”

　　“行了，行了。我的祖宗，我求你别再瞎忙活，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我这不是想帮你尽快走出阴影嘛！”

　　“我看你纯粹是看我被摧残得不够，给我继续制造阴影。”

　　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冷艳招了招手，跳上出租车对着宝儿说：“我先撤了，今儿啊，我得回去一个人冷静冷静，否则我准做噩梦，你就自己回去吧！”

　　看着载着冷艳的的士消失在夜色的尽头，宝儿没好气地踢了路边的垃圾箱一脚：“真是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哼！谁稀罕给你介绍男朋友呢！我自己都还名花没主呢！”

　　不过一想到那位奥利奥帅哥，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回到家冷艳仍旧没有睡意，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她窝在被窝里找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贼笑。

　　“艳儿！”

　　“宝儿，你又怎么了？”

　　“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看看你有没有做噩梦！”

　　“你就是我的噩梦，都几点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哎，反正你也失业了，晚上睡和白天睡也没什么区别，我现在睡不着，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一听宝儿说要唱歌，冷艳的睡意顷刻间全无，打起十二分精神朝她吼着：“别，千万别，你这要一开唱，我今晚可就真睡不着了，所以啊！乖乖，我挂电话啦！明天再联络，拜拜！！”

　　挂了电话，为了保证自己的睡眠质量，为了不再被宝儿骚扰，她赶紧将手机给关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梳妆打扮好出了门，她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她不能把自己仅剩的自尊和骄傲也失去。

　　戴晓红越是想让她过得不好，她就偏偏要好好地活给她看。

　　她想了想，自己还画得一手好画，便跑了好多家画廊去应聘，当中也碰了不少钉子，有人嘲笑她，就这水平你也敢到画廊来？但冷艳并不泄气，终于一家新开的画廊招聘了她。

　　她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活儿的时候就过去，没活儿的时候便可自行安排，当然工资是少得可怜的。画一幅画五十到一百五不等，生意好的话能够赚一两千，但生意不好的情况下就不好说了。

　　为了增加收入使得开支平衡，她开始给一些小杂志撰稿，这样下来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块，加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白领了。

　　那天，天空中又下起了雨，路旁的树叶早已被风吹落了一地，只剩下零星的一些枯黄的叶子还挂在上面。

　　如今已是深秋了，她想过不了几天那些叶子全都会脱落，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那里。她突然觉得那些****的大树很可怜，因为此刻的它们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了，它们就那么****地展现在人们眼前，不如夏天那般神秘了。

　　她边想着边朝小区走去，刚准备掏钥匙开门，却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住了。她没有尖叫，没有紧张，因为这个身体，这个气息是她最最熟悉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可是现在他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那么用力地拥着自己。

　　“艳儿……我想你了……”

　　叶泉的络腮胡子不停地在她的脸上摩擦着，透着他的鼻息，冷艳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你喝多了。”

　　她轻轻地掰开他箍着自己腰的双手，并未转身过去看他，而是一如既往满脸平静地拿出钥匙开门。

　　“要进来喝杯水吗？”她并不去看叶泉，边换着鞋边问着，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似乎只是在跟一个普通的老朋友说话。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那平静的背后，早已掀起了狂风骤雨。

　　叶泉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径直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换鞋？”

　　“因为这里没有我可穿的鞋。”

　　“那么多拖鞋你随便换一双也可以啊！我早上才拖的地耶！”她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无所谓、早已释怀的样子。

　　叶泉盯着自己的脚，似乎并未听到冷艳说话一般。许久，冷艳放好东西换好衣服后才端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你这么晚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语气冷得几乎不带一丝温度。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叶泉，别忘了你的身份，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未婚妻负责一点儿可以吗？”

　　“艳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我爱你，我离不开你，艳儿，我并不想结婚，我不想跟阿莉结婚。艳儿，嫁给我吧！”叶泉神情炙热地看着她，不等她开口，他就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舌尖巧妙且霸道地滑进她嘴里。

　　冷艳想推开他，可他却更加用力地搂着她，似乎要将她揉入他的骨髓与他融为一体，他不停地索取着，呼吸急促，直到冷艳一巴掌清晰地落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他似乎才惊醒过来。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她，脸上勾勒出一丝苦笑：“我真傻……我真傻……”他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自从上次在左岸见过冷艳以后，他就一直不敢来找她，他怕，他怕听到她说她已经不爱她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开口告诉她，那套产品是为她而做的。爱TA！他永远都爱她！

　　看着如机械一般的叶泉，冷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会那么冲动一巴掌朝他掴了过去，这不是她想要的，眼前这一切更不是她想要的。

　　她张了张口，望着叶泉的背影，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只是不停地流泪。许久，她确认叶泉已经走了以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为了你我甘愿付出一切……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你，叶泉……我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你……”

　　“坦诚地面对我，不要把自己隐藏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她看到叶泉就站在门口，斜靠在门上灿烂地笑着。

　　“你不是走了吗？”

　　“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怎会说出心里话？”

　　“你……”

　　他并不说话，只是得意地笑着，轻挑着眉毛，每次他很得意的时候都喜欢轻挑眉毛。他走进来将冷艳从地上扶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艳儿，既然你爱着我，为何又要躲着我？”

　　“可是你确定你爱的那个人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难道你认为我心里还有其他人？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阿莉怀孕了我没办法不对她负责，我也很恨自己，可是艳儿我没得选择。后来她说孩子没了，她说是你害得她丢了孩子，我不信，我的艳儿是那么善良，她是不会去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的。还记得我上次去左岸送给你的东西吗？虽然我整天与阿莉在一起，可是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都在想念着你，那段时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研制一款属于你的产品——爱TA。艳儿，这是我对你爱的承诺。你知道吗？这几个月里我一直想来找你，可是我却一直没勇气找你。”

　　“你……你都还记得，我以为……”她望着他，手轻轻地贴在他脸上，唯有这样她觉得自己才能够真实地感觉到他，唯有这样她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

　　突然她又变得惊恐不安起来：“你一定是喝醉了才这么说的对不对，当你酒醒了以后你就会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认识我了对不对？”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让我长醉不醒，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在你身边了。”他呢喃地说着，忽然浓浓的醋意写满了叶泉的脸，他咬着她的嘴唇，霸道地问着，“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你说呢？就是拉着你离开的那个男人！”

　　冷艳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说古乐啊！”

　　“你还笑，快从实招来！”

　　看着叶泉的样子，冷艳很是幸福，她朝他坏坏一笑，说：

　　“所以啊！你要小心了，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随时都会有人来把我抢走的。”

　　“哼！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把你抢走，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那一刻，冷艳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那一刻，她决定，无论今后发生了什么她都将不离不弃一直守候在叶泉身边。

　　这一晚冷艳睡得出奇地安稳，因为身边有叶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身边早已没有了叶泉的身影，心中不禁又一阵失落。

　　难道昨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翻身起来，在床头发现了一张纸条，是他留下来的。看到那张纸条后，心这才又定了下来：

　　艳儿，我去上班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所以没忍心叫醒你，你乖乖地待在家，晚上我回来接你一起吃饭。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冷艳却觉得无比地温馨，嘴角也不由得轻轻地向上扬起。

　　这一天冷艳的心情都出奇地好，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叶泉回来。

　　秋风徐徐，窗帘不时地被吹了起来，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她看着那被吹起的窗帘都似觉得它们在跳舞。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叶泉应该快到了吧！她坐在窗前望着马路遐想着他们的未来。

　　或许这就是命，那一天冷艳终究没能等到叶泉。

　　晚上，她收到叶泉发来的信息，他说：“艳儿，对不起！

　　或许我该早一点儿鼓足勇气来找你，或许我该早一点儿做出决定，如今一切都晚了，我必须和阿莉结婚，她已经为我流产一次了，我不能再伤害她。”

　　上次他以阿莉怀孕的理由抛弃了她，一夜的缠绵过后，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抛弃了她。她真想一口气冲到叶泉面前亲口问一问，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吗？

　　心真的痛啊！她无力地倒在床上，任凭泪水肆意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