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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使恋人》 作者:鱼一一

第20章 当爱已成往事(3)

  “你不是一直都想甩了邓学安吗,现在终于如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那么迁就你,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把你捧得高高的,就怕你一个不称心,天就要塌似的,赶紧劝着哄着。”她把我拉回来,转身面对她。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说得好像是我对不起全世界一样?是他甩了我,是他不要我,是他背着我和我最好的姐妹好上了,把我晾一边了,你让我怎么办?现在你们都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倒纳闷了,我都得罪谁了,我错在哪了,要接受你们一个个的质问?”这种时候,我真不想再继续跟她吵架,我累了,累到只想安安心心地考完试,而后回家安安心心地睡个囫囵觉。

  她自知理亏,放低了音量,“再怎么也是你跟周宁在先,要不以邓学安的个性,巴不得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你了?”

  “我跟周宁在先?我就纳闷了,我跟他怎么了,是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了,你们一个个这么不肯放过我?”我气得跳脚,如果不提周宁也就算了,偏偏要提他,就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我就得接受全世界的唾骂了不成?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也恼了,双手抱在胸前,目光转向一边。

  “我清楚?很抱歉,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我原本以为你敢作敢当,没想到你连我也瞒着,我气就气在这里,你清白?你清白你会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床上?”她也有些激动,两人当真要吵起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起身走人,懒得听她在这里瞎扯。

  “心虚了?”她在我身后冷笑。

  我火了,对着她嚷嚷:“你有完没完,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讲出来,用不着说这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看来你还真是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照片我们都看过了,难道非得我拿出来跟你摊牌对质,你才甘心?”

  我看着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瞎说,她也不是那种爱瞎掰的人,可要是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除非……

  “照片谁给你看的,韩芯是不是?”我上前一把抓住老大的肩膀。

  “你不是不承认吗?你不是清白吗?”她把我推开,继续嘲讽。

  “我只问你是不是!”我气急败坏,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抓得直咧嘴。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相当意外,她这副样子显然是默认了我的问话。

  “够了,一群蠢货!”我一把推开她,而后冲出门去。

  应该就是我掉水里的那次,老二送衣服给我,难怪她那天拿着个手机在那摆弄,我一说她立马收了起来,老二啊老二,我把你当成我最信任的人,几人之中,我一直认为你最忠厚老实,我一直觉得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你怎么忍心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我留着一手了,我该说些什么好呢,是交友不慎,还是引狼入室?

  邓学安,你就是因为她的这几张照片才想要跟我分手的吧?我在你眼中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们认识也快二十年了吧,却连这最基本的信任也都做不到吗?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做了这样的事,亏你每天还睡得着、吃得下?”我在宿舍找到老二,我甚至意外我到现在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而不是冲上去跟她打上一架。

  “如果你真跟周宁一点暧昧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信我?”估计是早有心理准备,她并没有太多惊慌。

  “韩芯,我到底哪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知道周宁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插在你们俩之间,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过他会喜欢我,我们是好姐妹,说好一辈子不变心的,为什么你要把事情弄成这样,看到现在这样,邓学安要死不活,姐妹们众叛亲离,你觉得开心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我终究没能对她出手,终究还是一起相处了两年多的人,我舍不得下手。我看着她,想着她就是那个曾经说话总是慢半拍却总能把我们轻易逗乐的人?我是越来越迷惑了,是什么把我们推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以为我想这样,看着邓学安整天心不在焉,一天天委靡下去?”如果说直到刚才她都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那么此刻说到邓学安,她动容了。

  “你也知道心疼邓学安?”我冷哼一声。

  韩芯摇头苦笑,“你别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我只问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我们是好姐妹,但我也是女人,我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你差,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愿意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在网上遇到周宁吗?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你。”

  那个时候,韩芯的QQ被盗了,找不回来,所以我把我的一个备用QQ给了她,我又怎么会知道,正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牵扯出了后来这么多事。

  “他主动加我,以陌生人的身份跟我聊天,你能想象这种感受吗,他天天跟我网聊,想象电脑这边的人其实是你,他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接近你,他愿意约我出去,也只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交往一年多,他连我的手都没牵过,这种感受,你永远也想象不到。”

  我从没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她所受的委屈远比我想象的要多,我痛苦地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我……”

  她打断我,“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觉得内疚,可是我却白白当了一年多的傻瓜,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们俩,可是为了我那可怜的自尊,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跟你们打打闹闹。我承认,刚开始接触邓学安,我的确是为了报复,我发誓也要让你尝尝这种被人欺骗的滋味,我让周宁不要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要把我跟他分手的真相告诉你,他觉得有愧于我,自然不会反对。然后我开始背着你去找邓学安,借口考研的事情找他帮忙,接近他。因为邓学安知道我是你的好姐妹,他很热心地接待了我。我们经常会谈到你,他说他没见过比你还麻烦的女生,说你怎么怎么调皮,怎么怎么爱捣乱,一天也不能安分,可是他说这话时,眼里却没有一丝厌烦,而是宠溺,当他谈论你时那种心满意足的模样仿佛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只是我不曾预料,我会爱上他,就因为听着他对另一个女生的念念叨叨,听着他对她撒娇式的抱怨,听着他对她无理取闹的包容,听着他对她无关痛痒的责备,我竟然就爱上他了!我嫉妒你,更为他感到不值,有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你却不懂得珍惜,若是你对他有他对你一半痴情,我也就不会心存幻想。所以,我旁敲侧击告诉他你跟周宁的关系很好,可是他根本不相信,直到我拿了你在周宁那里的照片给他,他跑去找你求证,他想听你解释,结果看见的却是你与别人相拥的场面,那种感觉,必是刻骨铭心吧。他本来不想相信的,是你让他不得不相信。”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下去,可是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她并不打算就此结束,“那天他喝了很多的酒,我找到他时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一个劲地对着手机说胡话,之所以会发生后来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报复吧,报复你对他的不忠,也可能是迷迷糊糊中把我当成了你……事后我告诉他,我跟他什么也没发生,让他权当做了场春梦。我也想过放弃的,想过就那么算了,可是我越来越不甘心,为什么我要看着你们在那晒幸福,自己独受委屈,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而我连哭都要躲起来,我不甘心。我也像你一样,只是爱一个人,甚至我的爱比你的还要深,我有什么错,我不该得到一个应有的结局?有时候我就想,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反正你已经有周宁了,就把邓学安让给我,行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既没打她,也没骂她,她却哭了,更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我也跟着她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恨她,还是自己太自私?

  我不记得后来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去跟邓学安把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只要一切真相大白了,我们就可以再回到从前,他可以再来娶我。可是为什么,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老二泪流满面的脸。

  当我看到邓学安的时候,我知道了老二所说的颓废,邓学安,你这个傻瓜,考研都过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珍惜自己?

  我很想问一句,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跟你认识都快二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你那么轻易就相信韩芯了呢,为什么你要去喝酒,为什么你要做那些傻事,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吗?

  你这么轻易就背叛了你的誓言,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是啊,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弄人,偏偏那个时候我要跟你闹别扭,偏偏我总爱在你面前说甩了你,偏偏我要再次掉到湖里,偏偏抱走我的人是周宁。真的是天意吗,是天意,所以才有我们今天这个局面,是天意,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只是邓学安,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要掉头走呢,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想好好看看你,多么想再听一次你那孩子气的笑声,多么想跟你吵架,听你向我撒欢求饶?

  “邓学安,你相信我吗?”不知为什么,最后说出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嗯?”他愣了一下,本来要上楼的,半路上停了下来。

  “你相信我吗,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信不信我?”我始终不相信,他会因为那些照片就信了韩芯的话。

  “我不知道。”他说着,却不肯回头,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可他偏偏就是不肯回头。

  我感觉自己在止不住地颤抖,我的心早已碎成了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来。上次跟他赌球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抛弃我的机会,可是我还是来了,我总想着,只要他还相信我,我就原谅他,我就告诉他真相,然后两人和好。我以为他会跟我说他相信我,我以为凭我们那么多年的相处,自己值得他信任,可我听到的答案却是他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再一次用他独有的方式,羞辱了我,我要再不死心,我******就不是人。

  我问他:“那么你是真的喜欢韩芯了?”

  “应该是吧,而且你放心,我会对她负责的。”他轻吁一口气,轻松地补充道。

  “是吗?”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负责任的人,他需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就算对象不是我,那么现在看来,他做得很好,我不掌声鼓励一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要是我现在告诉他我不在乎了呢,我不在乎他对别人负不负责,亏不亏欠,我就在乎我们俩,如果是这样,我们还回得去吗?

  可是,我终究没能说出口,我想起老二满脸的泪水,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想起她默默承受的那些痛苦,我终究是退缩了。而且,就算我真的开口了,邓学安也不一定会同意,我早已经失去了在他心中的地位,我再也不能主宰他的决定,走进他的世界了。

  老二是对的,她说,就算我跟邓学安复合了,我们也不可能幸福,我们会一辈子背着这个包袱,一辈子对她内疚,与其这样每个人都很痛苦,还不如由我放手,一切总会过去,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她让我劝劝邓学安,因为他只听我的,他只怕我,她让我叫他振作起来,不要再自暴自弃下去。

  “那么你好好待她吧。”我抛出这么一句话,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不能流泪,一定不能舍不得。

  我就是这样,亲手奉送了我的爱。

  一个人坐在学校湖边的长椅上发呆,不知道怎么就碰到周宁了,他依旧是那么的安静、温和,却抚慰不了我此刻心中巨大的伤口。

  我并不看他,依旧一个人抱腿坐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想上前来,被我喝住:“不要,不要过来。”而后又悠悠地道:“你离我远一点,那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夏天,你哪里难受,告诉我,好吗?”

  我摇摇头,“我不想听,我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说话,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可不可以?”

  他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守在一旁,像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我处置。

  兴许是心里委屈了,有气没处撒,瞧着周宁,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干脆就跑上前去跟他拼命,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邓学安才会误会我,都是你,韩芯才会报复我,都是你,我跟邓学安才会分手,都是你不好!为什么你要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为什么要向我展示你的脆弱,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是你害的,你赔我!”

  我流光了我所有的泪,用尽了我所有的力量,他只是站在那,随着我打,既不躲开,也不争辩。

  他只是抱着我,对着我说:“对不起,夏天,对不起!”

  他明知不是他的错,却还是愿意跟我说对不起。可既然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由他来跟我说对不起?真正做错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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