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幻般的早晨

　　当我渐渐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一切熟悉的环境时，我的眼角仍然挂着眼泪，一年多的时间，一个人能改变很多，包括我。但对佟晨的感情似乎还没有被这一年多的时间所冲散，她也仍然是我梦中的常客，而我们现在也只能在梦中相会……

　　在床上用了大半个钟头才把心情调整到平时的状态。感觉到可以以一个没心没肺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才开始起床洗漱，然后匆忙赶到了学校。

　　虽然很久没有在这么早的时间里踏进学校的大门，但校园的晨景和我记忆里的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一群疯狂的英语“爱好者”捧着书一边大声地嚎叫一边和附近家属区早上遛狗的居民一起绕着操场匀速运动。这无形中也给那些出来解决生理压力的宠物狗们带来了不便，不知道长期的耳濡目染会不会使它们产生条件反射，当这些疯狂的英语爱好者们有一天不再出现在这个充满它们回忆与辛勤汗水的宠物排泄的场所时，不知道这些狗会不会因为思念那些长期伴随它们左右的“富有中国特色的”英语而产生大小便失禁等不良的反应。

　　女寝的楼下还是站着那么多为了表明自己对待感情的忠贞而不分严寒酷暑、风雨无阻的“模范男人”等待着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共进早餐。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浓重的油烟味引起了我的一丝饥饿感，这和长时间奋斗在食堂的人们闻到这种味道的感觉正好相反，于是在身边路过的人几欲作呕的表情的衬托下，我走进了食堂。

　　从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接过已经洒掉半碗的豆浆和油条后，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豆浆碗里悬浮着几个有待确定成分的不明飞行物后，我最终还是选择将其推到一边，干嚼着油条。毕竟不是长时间的战斗在食堂的第一线，还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无视这些不明物体一饮而尽。

　　随着油条体积在我嘴里渐渐地增大，嗓子干涩的感觉也越来越难以忍受，终于使我有了咳出来的冲动，而此时的目光也开始向旁边的那碗游弋着不明飞行物的豆浆转移。

　　就在我正犹豫是否闭着眼睛把眼前的这碗成分复杂的豆浆一饮而尽的时候，忽然面前一杯热乎乎的豆浆被递到了我的面前，在惊讶与欢喜交织的同时，我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想一睹在当今这个时代还能有此觉悟的年轻人的尊容。但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在我心中应该有着雷锋般伟岸形象的人竟然是秦可一。

　　“给你喝的！秦可一笑着看着坐在对面满脸惊讶的我，此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充满爱心的温柔形象和昨天那个暴虐的蠢女人联系到一起。”

　　“呦！哪敢啊！你秦大美女冰清玉洁的，别再被我这老色狼给玷污了！”

　　“嘿嘿！康健同学……昨天……是个误会，YoYo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经过给我讲清楚了……我今天一是向你道歉，二是来感谢你的！那个我的衣服你也不用洗了……我不要了……”秦可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说道，让我很生动地体验了一次性格美女的少有的温柔一面。

　　“嗯……秦小姐，我记得我好像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一般的女生我是不会有丝毫的想法的。虽然你可能对你的长相和身材颇为自信，但是很遗憾，你恰好属于不会让我产生想法的那类女生。道歉就不必了！你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吗？有什么啊？我皮糙肉厚的！前天晚上的事就更不用提了，我完全是本着一个有良知的热血青年的处事原则而展开的下意识的行动，如果那天被灌的是一个70岁的老大娘，我也会出手的！”

　　“那你不生我气了？秦可一显然被我的某些话激怒了，拉下脸来问道，看来她还是很在乎别人对她长相的评价的。我始终认为挫一个女生往往会比你夸她十句更能让她记住你，特别是美女，屡试不爽，还可以满足我报复的心态。”

　　“我哪敢啊？美女煽我一巴掌，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我继续阴阳怪气地说。”

　　“你还是在怪我！你一个大男生的，就不能大度点吗！秦可一有些不满地说。”

　　“我很大度啊！我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煽了一巴掌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坐在这里聊天，你还想我如何大度！”

　　“少废话！你现在什么意思给句痛快话！秦可一忽然一拍桌子，不耐烦地说道。”

　　“你好像是在和我道歉以博得我的原谅啊？我故装惊讶地对秦可一说。”

　　“那……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秦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这杯豆浆好像有些凉了……给我换杯热的吧……”我抬头笑着对秦可一说。

　　秦可一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极不情愿地转身去给我买豆浆，而此时一个罪恶的念头在我脑中早已成型，于是待秦可一走后我把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碟白醋统统地倒进了那杯豆浆里，而在完成这一切后，秦可一也很配合地回到了我坐的桌子前，把一杯热乎乎的豆浆狠狠地放在了我的面前。

　　“咱们还是按照江湖的规矩，喝完这杯后，什么恩怨都一笔勾销！我拿起了秦可一新买回的豆浆，不等秦可一有任何反应就把豆浆一饮而尽。”

　　“幼稚！秦可一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后，也拿起了加了料的豆浆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啊！……怎么这股味啊！秦可一喝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一丝诡异，满脸痛苦的表情向我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过期了吧……你真倒霉……我要上课了，先走了……”我装着很无辜的样子对秦可一说。

　　“哎！等一下！我还有事和你说！秦可一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我。”

　　“有事？说吧！”

　　“那个……能不能……我搬到你那里去啊！秦可一忽然神色腼腆地小声对我说，但当我听到后，却足足地反应了将近10秒钟也不敢接受秦可一的这句话是一个事实。”

　　“你刚才是说……你要和我一起住是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对现在的女性开放程度虽然还是有些具体的了解，但从秦可一的这句话说出后我还是有些恐慌地感觉到我已经慢慢地跟不上这个社会的节奏了。”

　　“是合租！你那里不是有间空房吗？我已经找房子好久了，但咱们学校附近已经没有空房了，你那里正好还有一间，转租给我好不好？秦可一向我商量道。这让我终于摸清了秦可一的具体意思，但还是为秦可一的这一大胆提议而感到惊讶不已。”

　　“和我这衣冠禽兽住在一起，你会随时有被玷污的危险的！”

　　“我相信你还算个好人！从你前天的表现和YoYo的口中都已证实了。”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是个好人！再说了，我那个房间是给我女朋友留着的！万一她哪天回来怎么办！”

　　“YoYo说你和你女友已经分手了，留着也是浪费！”

　　“那万一我们死灰复燃怎么办！再说了我不会再找一个啊？反正那屋就是给我女友留着的！听到秦可一说到了我和佟晨的分手，我此时本来就不怎么平静的心开始有些感到一阵阵的痛，于是有些发火地对秦可一说。”

　　“你和我喊什么啊！大不了你有女朋友我就搬走得了！”

　　“反正我是不会租的！我要去上课了！我倔犟地撂下一句话后，起身离去。”

　　“我就不信了！我还偏要租了！秦可一在我身后像一个小流氓似的向我表明了她的决心。”

　　走出食堂的大门后，我站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比较混乱的大脑，在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忽然感到了一丝的后悔，并开始大骂自己“傻×”毕竟和秦可一这样的美女在同一屋檐下上演一幕哈尔滨版的“浪漫满屋”是许多正常男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刚才由于一时冲动而丧失了这种机会后，除了后悔之余又多了一些渴望。既然冲动地把话放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看来想做真的猛男，有时候真得直面惨淡的人生。

　　早上第一节宏观经济学，是我们关心国家大事的最主要的一门课程。因为这门课程被安排在周一、三、五的上午，很不幸的是这恰好与《环球时报》大学周刊》和《体坛周报》发行的日子相吻合，于是在每次上课前，都会有几个男生拎着厚厚的报纸走进教室，坐在最后几排，这时就会有一帮男生围过来，像难民领救济金一样，开始分报纸。

　　其实倒不是我们对这门课有什么意见，因为我们经过两年的上课观察而得出了一个规律，系里所有的老师讲课几乎都是一个模式：每次讲课都是照着书本念，临近考试时给大家画一下重点。有些学历较高的博士生或硕士生为了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会把书本上的内容做成课件，然后每次上课时通过教室的多媒体设备投放到白幕上，层次稍微高点的，会在课件的每页页角上加上一朵牡丹花或者机器猫。

　　这就让我们觉得听课是一件既浪费时间又无聊的事情，所以我们都会选择在有限的课堂上尽量地丰富自己的知识。男生会选择在课堂上看小说或看报纸，而大多数女生在不厌其烦地学习英语。

　　由于头脑中时隐时现今天早上和秦可一遭遇的一幕，致使很长时间下来，一张报纸都没有看完。老二倒是对我手中的那页报纸很感兴趣，因为他发现我在看报纸的同时，会经常时不时地傻笑一下，于是他认为我手里的这页报纸内容一定很精彩，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能看完。但当他发现我看过的这份报纸，除了大半篇幅的壮阳补肾的广告之外，只有一篇吹嘘一个高中是如何达到录取率在90%以上的报道时，表情极度地失望。

　　这时，教室的门在忽然被敲响了两下之后，被轻轻地推开。由于教这门课的老师讲课时非常反感被别人打断，于是我们所有人此刻都暂时放下了各自手头上的工作，把期望和同情的目光投向正在慢慢被推开的门，整个教室骤然宁静下来，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在我们眼里犹如英雄般的形象，而此时讲台上的老师也正憋红了脸、铆足了劲等待着发泄。

　　门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被缓缓推开，对于进来的这个人，教室里所有的人，特别是男人都立刻换成了惊讶的目光。因为他们眼中，推门进来的是个美女，而我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这个美女竟然是秦可一。

　　“老师，不好意思，我找人……”秦可一大概也发现了老师在讲台上仿佛便秘般的痛苦表情，鞠了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找谁？老师硬生生地问了一句。”

　　“我找我男朋友康健！我忘记带我们家钥匙了，我着急回去取东西！秦可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说的内容让我比看到她进这个教室更加惊讶，使我这个明知道是谎言的受害者都不免产生了一丝同情，而她的一句话也使全班众人的焦点迅速地由她转向了我，尽管我的眼神很无辜。”

　　“康健同学在吗？快把你的钥匙给你的女朋友，别耽误大家上课！老师在讲台上一脸不满地说。虽然我很想站出来昂首挺胸地向大家宣布我和门口的这位秦姓女子毫无瓜葛，但出于内心其实还是很想秦可一搬进我家的想法，更考虑到老师的脾气和他前段时间无意中谈及大学同居生活时所表现的义愤填膺，我还是在众多复杂的考虑下，默默地站起身来向门口的秦可一走去。秦可一这种为达目的而甘于冒险奉献的精神也让我由衷地感到钦佩，同时也预感到一段绯闻即将划破哈院宁静的天空。”

　　我虽然表现得很不情愿地掏出了钥匙，递给了一脸得意的秦可一，但在她接过钥匙的一刹那，我心里还是莫名的美滋滋起来。

　　“亲爱的！放学早点回来啊！还等你做饭呢，家里一堆衣服也要等你洗！”秦可一即将走的时候，忽然提高了嗓门很暧昧地对我说。引起了全班的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