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术前的尴尬

　　秦可一在医生的催促下急忙去办住院和手术的一切手续，而我在等待秦可一的时候，抽空给李松威打了个电话，让他火速赶到医院来。

　　秦可一不久之后就急匆匆地返回了急诊室，于是我在秦可一的搀扶下随着医生一起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医生把我们领进了手术室旁的一间房间，让我躺在房间的病床上，然后走出门去和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交代着什么。过了几分钟后，小护士拿着一个类似一次性剃须刀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把裤子脱掉……”小护士在看了看我和秦可一后，面带诡异的笑容对我说道。

　　“脱……裤子？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刮体毛啊！护士毫不在乎地说道。 ”

　　“刮体毛？什么……体毛？我感到更加的费解。 ”

　　“就是……下面的体毛，为了防止手术时体毛上的细菌感染刀口，必须把下面的体毛刮干净。小护士很专业地向我和秦可一认真地解释道，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具体实施的部位时，秦可一似乎已经有所醒悟，红着脸转身走出了房间，剩下我尴尬地面对着手握剃刀、面带难以捉摸的笑容的小护士。 ”

　　“快脱啊！我这边还等着哪！小护士急切地催促道，配合着她脸上难以捉摸的表情，让我感到更加的尴尬，特别是在听到她说出的带有明显歧义、单独罗列出来会让人浮想联翩的语句时，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高中时曾经在我们这个年龄段中流行一时的经典****——《制服系列之小护士》 ”

　　“护士，先等会儿好吗，我想和我女朋友说几句话……”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小护士商量道。

　　“嗯？好吧！快点吧，手术室那边都等着哪！小护士说完后，走出房间，并把秦可一叫了进来。 ”

　　“怎么了，康健？秦可一进来后向我问道。”

　　“可一，能不能帮我换个护士？ ”

　　“换个护士？这个……怎么了？秦可一奇怪地问道。 ”

　　“这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太年轻了……有代沟，不利于我们之间的沟通……”

　　“什么啊！你……刚多大啊，就和她有代沟，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和她谈恋爱，要什么沟通，你是不是疼大劲了，脑袋不好使了？ ”

　　“关键是不好意思，你想想啊，我那里……你都未曾有幸得以一见，就这么被她轻易地占了便宜，我……有些于心不忍，替你抱不平……我更怕她得逞之后，我会在贞节心的强烈驱使下一头撞死在墙上……”

　　“滚吧你！你可真行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不老实是不是！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我这都担心死了！你倒还有心情开玩笑！好！我去给你换一个，我正好看见值班室里有个将近50岁的护士长，她的年龄都够当你妈的了……”秦可一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想到当一个面带褶皱的老护士以刚才小护士脸上那种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面目狰狞的手握剃刀向我一步步地走来时，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更考虑到如果就这样换个护士，会不免对刚才的小护士的自尊心产生打击，或许对其在今后事业上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于是我急忙叫住了秦可一，婉转地向她表达了不要换人的决定，秦可一在门口白了我一眼之后，叫小护士再次进了屋。就在秦可一刚刚帮我换好手术服的时候，李松威和赵丽嘉匆匆地赶到，看到我此时的样子，赵丽嘉忽然笑了起来。

　　“我开刀你很高兴是吗？这就是你对即将踏入手术室的病人的态度吗？麻烦你能不能把你心里不怎么多的爱心从李松威那里分给我点好吗？谢谢！我向赵丽嘉抱怨道。 ”

　　“没有啦！我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好傻，好搞笑……哈哈……”赵丽嘉一边说着，一边仍然捂着嘴笑。

　　“好了好了，别闹了，康健！你怎么搞的？李松威阻止了正在傻笑的赵丽嘉后，向我问道。 ”

　　“这种东西和定时炸弹似的，说爆发就爆发，我哪知道会是怎么回事？要不趁今天这个机会，咱们组个团一起都割了算了，省得你们天天还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肚子里的也会爆发！ ”

　　“不用了！我们可不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不完整的人！赵丽嘉笑着对我说道。这时刚才的小护士再次走了进来，想到刚才所进行的一系列尴尬的勾当，我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 ”

　　小护士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进来对我们大家说道：谁是家属，来在保险单上签字！

　　“为什么买保险啊？这手术很危险吗？秦可一听到小护士的话后紧张地问道。 ”

　　“别傻了可一！这就是个小手术，没什么危险的，我们单位好几个同事都做过，没事的！赵丽嘉在旁边安慰道。 ”

　　“那为什么要买保险啊？秦可一仍然显得很紧张。 ”

　　“这是例行公事，任何手术都存在危险的，但这种小手术出事的几率很低的，康健不会那么倒霉的，没事的！李松威这时也开始安慰秦可一。”

　　“是啊！阑尾炎手术是我们这里最平常的小手术了，经常有，但没听说出过什么事情。秦可一听到大家的安慰后，紧张的心情得到了少许的缓解，接过保险单在上面签了字。”

　　在李松威、赵丽嘉和秦可一的关切的目光下，我被一步步推向了手术室，在手术室门被打开的一刹那，仿佛听到了秦可一的哭声和赵丽嘉安慰她的声音……

　　手术很快也很顺利地就完成了，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气氛紧张的场面，甚至在手术的过程中，医生和护士还饶有兴致地探讨了一下中日东海问题等一系列国际问题，如果不是因为麻醉剂的作用和肚子上挂着一堆剪子，我真想坐起来反驳他们在政治上的幼稚和军事上的无知。

　　当我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迅速地围了上来，都开始关切地向我抛出了一系列问题，但由于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消退，虽然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嘴却不听使唤。秦可一的眼角上仍然还挂着泪痕，赵丽嘉却时不时地对医生手术的速度表示惊讶。所有人跟着推着我的医生和护士一起走进了病房……

　　“可一，你怎么还哭啊！我没事。不知躺了多久，我逐渐恢复了知觉，看着仍然流着泪的秦可一，我急忙用尽了残存的力气，向秦可一说道。”

　　“康健！你没事了！刚才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秦可一擦了擦眼泪，急忙笑着对我说道。”

　　“我一出手术室的门就想……歌颂祖国的伟大……科技的进步和医学的繁荣昌盛，但嘴就是不好使……”我笑着有气无力地说道。

　　“得了！这肯定是没事了！又开始扯淡了！这就证明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赵丽嘉在后面拍了拍秦可一，笑着对她说道。过了不久，赵丽嘉和李松威看到我没事后就离开了医院，剩下了我和秦可一在病房里。”

　　“可一，你怎么还在哭啊？我这不都没事了吗？赵丽嘉和李松威走了很久之后，秦可一仍然坐在我的床边，时不时地掉着眼泪。秦可一对于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流着泪呆呆地看着我。 ”

　　“可一，你怎么了？ ”

　　“我没事。秦可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而我只是默默地躺着，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秦可一。 ”

　　“康健……你知道吗？我8岁那年，我妈妈就在手术之中去世的，当时我也像刚才那样站在走廊里目送着我妈妈被推进了手术室。所以刚才你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好怕。秦可一在擦干了眼泪之后，忽然平静地对我说道，而我在听到后却远没有秦可一表现的那样平静，这也是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主动听到秦可一谈论她的母亲，虽然我很早就意识到秦可一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但当秦可一亲口告诉这一消息包括她母亲的死因后，我还是感到很惊讶……”

　　本以为阑尾炎手术不算什么，但在麻药的药效逐渐消退后，才意识到之前的一切才是黑夜前的一点阳光而已。刀口的疼痛和腹内莫名其妙的胀痛，使我躺在床上备受煎熬，时不时在床上翻身，而每次翻身的时候，躺在旁边空床上的秦可一都会下来帮我一起翻身，这也使她整个晚上都在和我一起折腾没怎么睡觉，看到这一切除了感到心里暖乎乎的以外，又多了一份心痛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