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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流年不负卿》 作者:连三月

第20章 以父之名的守候(4)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万花楼,唐果果从马上下来,万花楼的小伙计赶紧拦着道:“这不是姑娘能来的地方这不是姑娘能来的地方……”结果被唐果果一脚踹开,逐月鞭被她缠了好几道绕在手中,那时候她也已经小有名气,当然是拜了青城挥不断划给她名下的产业所赐。一到大堂,就有认出她的人赶紧让了道,找了个视线较好的地儿坐了下来,只等着好戏上演。不明所以的姑娘们看见她的一身装备,也都吓得立住了,万花楼不乏一些凶悍的正室前来找丈夫的戏码,可如今来的是建邺城里势力最大的男人的养女,这又是唱的哪出?

  唐果果才不畏旁人各色的目光,她在大堂内站定,轻蔑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然后扬起了手中的长鞭,对着地板狠狠地抽了下去,灯火通明的万花楼在这一刻出奇的安静,啪的一声鞭响,震慑住了所有人,那些看热闹的姑娘连忙躲了回去,生怕这鞭子不长眼花了自己的脸。这显然没有让她解气,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立马扬起了手中的长鞭,紧接着又抽了下去,那第一鞭下去,万花楼地板上扬起的灰尘还未落下,这第二鞭抽了出去发出尖厉的声响似乎要将这地板抽裂才甘心,追上来的青家佣人待在一边哆哆嗦嗦也不敢上前劝阻,有位胆大的客人披着衣衫从二楼的厢房内走了出来,笑道:“唐大小姐真是好兴致啊。”

  唐果果眼角一挑,侧目扫了一眼那声音的来处,认出了那是个青城挥的酒肉朋友,也不理会那人的戏谑,这一系列的表情写着“干你何事”,叫那客人一阵尴尬。随即她又扬起了逐月鞭,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那鞭子落了下来,终于将万花楼的地板生生抽出了一道裂缝。

  三楼独一处的厢房门被拉了开来,老鸨一边弯腰赔笑,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青城挥一脸被人扰了春梦的不耐烦走了出来,他站在三楼的雕栏之处,披着烟灰色的绸缎褂子,看着大厅内如一朵艳丽牡丹的唐果果,二人一上一下地对视着,也不言语。青城挥身后出来了个裹着艳丽布兜的施施,拢了拢头发妩媚的声音格外清晰:“吵死奴家了,这是要拆堂子吗?”

  原本因为生气,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唐果果,见着青城挥出来面色稍缓,谁知那女声一出,她的小脸变得通红,小嘴气得有些发抖,随即就举要举起鞭子,这皮鞭的方向明显是对着青城挥身边的那个女人施施姑娘,这施施姑娘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角儿,哎呀一声奴家好怕,就要往青城挥的怀里躲。青城挥推开了靠近来的施施,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无奈地往楼下走来,走到大堂时才吐出一句:“果儿,够了。”

  唐果果一向很听青城挥的话,可这次自己着实生气死了,一瞬间握着皮鞭的手犹豫地停在了半空中,上不得下不了,连耳朵根都红了。青城挥掏出银票打发了一直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老鸨,那老鸨欢天喜地地收了去。青城挥走近唐果果面前,脸上还是那股子无可奈何,伸手道:“鞭子给我。”唐果果还有些气不过,可还是无比顺从地将鞭子交到了青城挥手里,青城挥扭头递给了一边的佣人,佣人赶紧上来收着,唐果果上牙咬着下唇,仍是气呼呼地瞪着他。青城挥叹了口气道,“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唐果果这才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脚,肯定是路上太急给跑丢了,白皙的脚丫子沾了些灰尘,这时候才发现有些疼,她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得过这些折腾,细嫩的皮肤此刻有些发烫,好像哪里划了道口子有些刺痛,她神色微变,将头偏向一边,哼了一声道:“忘记了呗!”说着左脚趾往右脚面上蹭了蹭。

  青城挥微微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仆人道:“快去备车。”仆人应声而去,这万花楼内似乎钻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人敢吱声,大都认出了青城挥,但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着唐果果真容。青城挥见门口已经停好了马车,将唐果果横腰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外头。

  唐果果并未吃惊,她自小被他抱惯了,自然而然的像小时候搂住了青城挥的脖颈,抬头冲着那位原本春风得意现在一脸悲伤的施施姑娘挤了挤眼睛吐了吐舌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此刻她笑得像婴儿般纯真无邪,男人们被这明媚干净的笑容迷了住,女人们恨不得能取代她,她的美貌她的青城挥……

  万花楼那夜,唐果果“三鞭成名”。

  这一年,青氏财产渗入到了华夏各行各业,仅对外的生意收入富可敌国;这一年青城挥又躲过了好几次暗杀,大难不死却纹丝不动;这一年听闻皇帝的兄弟要谋反,青城挥坐山观虎斗……

  万花楼归来的一年内,青城挥很少出门,这年里,他开始帮唐果果物色各类男子。唐果果虽然一直以来很温顺,但是青城挥了解她的很,若是她不满意可是位出嫁当天就要逃的主。

  那日傍晚青城挥来到唐果果的院落,虽已冬日雪纷纷,但唐果果的院落却没有积雪,她的地方修缮时青城挥特地关照了往下挖了一层,天冷的时候就在整个地下烧火,地都是暖的,不过是多花了些钱多用了几个人,只要不冻着她就好。唐果果的院内红梅刚开,她似乎知道青城挥要来,裹着雪白的貂绒披风,正在亭内煮酒,听见院外头雪碎的声音,抬头见着青城挥进来,笑靥如花道:“青叔,你来啦。”

  青城挥坐定,接过她递来的青瓷酒杯,握在手里暖了暖,亭外白雪似乎染着香味一般,沁人心脾,他顿了顿,终于开口道:“果果,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青叔命人帮你物色。”

  唐果果听见此话,执着酒壶的手不小心被烫了一下,青城挥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拿到自己面前心疼的吹了吹,一抬头看见一张泫然欲泣的脸:“青叔,你当真不要果果了吗?”说罢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叫青城挥一阵心疼,又像小时候一般,将她移到自己的膝盖上,为她擦了眼泪,耐心地说道:“怎么会不要果果,等你出嫁,青叔定让你成为全华夏最风光的新娘,青氏的产业中丝绸、茶叶、房产、瓷器、钱庄……都有你的份儿。”不等青城挥说完,唐果果倏地从他的膝盖上站了起来,不高兴地嘟嘴道:“我要这些做什么!”

  青城挥见她生气的模样,笑着哄劝道:“好好,青叔说错了。”这是华夏国最黑暗的商人,他虽诚信却不仁慈,对待竞争对手有赶尽杀绝的残忍,他宛如商界的最高最黑暗的统领,华夏乃至天下的商业运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正是这样一位杀伐决断野心勃勃的王者,对待唐果果的时候却展现了最奢侈的温柔,“带着丰厚的嫁妆,婆家才不会小瞧了你。”

  唐果果没有再反驳下去,她站在青纹浮雕台阶之上,背对着青城挥,看着亭外的风雪,捧着一杯酒,好似画中人,反问起青城挥:“青叔为何不娶妻纳妾?这些年来都独身一人呢?”

  青城挥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解释道:“青叔要做一件事,事成之前都不会娶妻,否则会连累妻儿,很不划算。”他说得很精明,当然他这个人本就很精明。

  唐果果似乎没有被他这句话吓到,反倒是一脸兴奋:“青叔,我前几日看了一个话本子,那上头说女子这一生,若是能在夫君的人生里扮演了亲密的爱人和大难时帮扶的对象,便可一生一世永不相离。”她抿了一口酒,“青叔,果儿也想成为将来夫君生命中这样的人。”她的脸上带着憧憬的微笑。青城挥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出去,也未曾发现有什么特别。唐果果侧过身来,指着远处山涧的松柏,仰起小脸道,“青叔,我想像那些松柏一样,百年如一日的待在青家,守着你……”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那耳根子突然红了起来。

  青城挥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离开青家也是早晚的事,不过这里永远是果儿的家。”

  唐果果轻咬了一下下唇,似乎在鼓起勇气一般道:“青叔,有个法子,我可以不用离开青家。”刹那间霞飞双颊,在这雪景的衬托下越发红润可爱。

  “什么法子?”青城挥微微欠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哦?莫非果果想要让男子入赘?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法子好!”

  唐果果脸色一愣,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道:“青叔你将那万花楼的什么施施赎了身一直不带回来,就是怕连累她吗?你的事成之后,是为了要娶她吗?你当真从来没有想过娶我吗?我哪点比不上那个什么施施!我可是你一手养大的……”一手养大四个字似乎触及了青城挥的某处,他不等唐果果说完抬手便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啪的一声,酒杯落地,也落在他的心上,迎来的却是一双委屈愤懑的眼睛,僵持了许久,唐果果突然笑了起来道,“果果早有耳闻,青叔在外头做生意从来不拘泥规则章程,如今该不是为了这莫须有的伦理打我吧?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青叔抚育的这些年,果果偏偏不晓得这个怕字怎么写!我要嫁给你,你也只能娶我!”说罢遥指那山涧的松柏,“它们一日不枯,唐果果一日不走!”

  青城挥额头青筋毕现,这是他头一次对她大动肝火,他打了她原本很舍不得,结果却得到了唐果果的这番告白,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直起身子指着唐果果道:“我一定让你嫁出去!”

  唐果果左脸很红,却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我只会嫁给青城挥,不会嫁给旁的人!不劳你费心其他男子!”

  青城挥被她这话呛得要发抖,一甩袖子愤然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真的不由唐果果自己做主,在邓管家的安排下她开始与不同的男子喝茶。青城挥自打那日后便不再与她见面,只是每晚邓管家到书房会将唐果果一天的情形一一道来。

  她翻白眼故意晕倒过,越窗而逃被随从逮住过,大吃特吃把自己噎着过,由于厢房小她只能拿鞭子吓吓人过,吩咐厨房用面粉捏成一只虫子滚上些紫薯粉装作虫子当着人面吃下去过……青城挥起初很不高兴,他介绍的哪个不是青年才俊,再不济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儿子,唐果果这样做无非就是反抗给他看了,他吩咐下人传点狠话给她,可显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一个月之后,唐果果终于将一位年轻的后生给打了,青城挥实在没法子,只好吩咐邓管家先告一段落,但仍旧不见她,好几次夜里醒来发现唐果果站在他的庭院紫藤花架前,他犹豫了许久还是装作视而不见。

  邓管家每每见到唐果果失望离去,总是心有不忍却不敢多言,终于有一次青城挥开了口,问他道:“都布置妥当了吧?”他屡遭暗算,却没有出手,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邓管家点点头,鼓起勇气道:“都妥当了,只是大小姐怎么办?”

  青城挥愣了愣,他与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十几年的相处,彼此早就是至亲的关系,他宠她疼她,他着急着将她嫁出去,也是希望能有个值得依靠的人来照料她,在听见屡屡受挫的见面过程里,他竟然不再强求她了。他计划事成之后,将她当做最疼爱的亲人再去物色其他男子,到时带着他一半的财产,他早就想好了,竭尽所有给她最好的。只是那日唐果果的一句“我是你一手养大的”时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叫人烦闷。他皱了皱眉头对邓管家说道:“邓伯,青家不会败,不能败。”原本以为自己自在潇洒一世,如今发现却是心有挂念。

  这一次的冷战持续到了荷花绽放的时候,半年的日子里,青城挥鲜少出门,读书对弈喝酒悠闲自得的很。如果青城挥的复仇大计是一首曲子,那么此刻的篇章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且宁静得有些过头。

  唐果果常常去那山腰间的松柏处站着,山涧的瀑布,青绿的松柏,嶙峋的石头,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她,青城挥尽量不去看山涧中的她,唐果果只是他世界中的一部分,而他最重要的是为了报仇,从唐果果进入青家起,这仇恨和她一道生长,如今已有十八年。青城挥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青铜匕首,面色平静。

  唐果果那夜里又来到青城挥的院落里,青城挥知道她来了,便点亮了房内的灯,唐果果见灯亮还打了个战,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鹿。青城挥站在窗口看着她,觉得这些年岁月真的留下了什么痕迹吗?为何她仍旧像个小孩子呢。大半年的光景,他早已不生气了。他也想过那些被拒的少年们,或多或少有些不足:这个太过于听母亲的话恐怕以后婆婆不好对付,那个只知读书恐怕婚后日子太过于乏味,还有个只知道舞刀弄枪恐怕果儿打不过他……唐果果在院落中踌躇着,显然拿捏不准青城挥的气消了没有,也不敢贸然上前,唯恐再惹他生气,许久她在青城挥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走到他的窗户口,怯怯地从袖子中取出了折好的宣纸放到了窗栏上,抬眼看了看青城挥似笑非笑的眸子,噘了噘嘴提着裙角转身离去。青城挥见着她这一副孩子气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展开她递来的信纸,上头写着那熟悉的字迹:青叔,下月初二,果果生辰,勿忘。看毕,青城挥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要帮她再过一次生辰,最奢华最隆重,即使她以后嫁作他人,她未出阁的最后一次生辰也会是这华夏最风光的一位。初二那夜,夜幕的衬托下,青氏庄园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建邺城内的名门望族皆被邀请,庄园外停着的马车足足排到了数里以外,与青城挥交好的友人都打趣他,生辰都是如此,以后娶亲得什么样的排场才够?

  这晚却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金簪束发,暗红色常服,系着琥珀腰带,穿过石坊群,拾阶而上,见到青城挥爽朗地笑了笑拱手道:“恭喜青少主,在下来讨一杯酒。”

  青城挥面色微变,随即笑容满面,将来客迎了过来道:“黄公子哪里话,青庄蓬荜生辉,有幸至极。”说着将他引入了内室。

  上座两席,青城挥和这位黄公子,在座的有些不解何人能与青少主同坐,从未见过这位,只有建邺城的太守认了出来,也不敢贸然行礼,真是坐如针毡。

  席间却不见唐果果,青城挥命人去请她,她也未现身,黄公子在这他也不便离席。

  许久只听鼓声起,一尽歌女皆退了去。只见厅中上空忽而腾起一抹轻轻盈盈的杏红色,女子上身一件杏红色香纱交领短襦,袖子广阔飘逸,衣缘宽约五分,绣着春桃夭夭的纹样;下系淡淡鹅黄留仙裙,裙幅极大,拖地如金钟花;深青色的腰带打了双结,一条围裳更是夺人眼球,但见水红的素邹缎精精巧巧用苏州丝线分了八股,拈了葱绿与青白的丝线绣着茉莉花开;新奇之处在于围裳下加了许多淡色红绸曳地飘带,上宽下尖,层层相叠,每每舞动一下,竟是飞燕惊鸿,它们全部散开,瞬间状如菡萏瓣瓣怒放,美艳不可方物,那女子足尖巧然点地,妖妖娆娆旋了几旋,但这女子宽大的衣袖随着舞姿而遮住了面容,地面青砖倒映着月光,如纱如幻,那女子好似天上来,众人正惊叹也只有青氏的舞姬有这样好的身段,那女子舞毕欠身抬起头来,直视着青城挥,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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