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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 作者:虫鸣

第14章 不管我能陪你有多长 (2)

  纠结了许久,她拐弯抹角,含沙射影地说:“前面那两个人真是的,在公共场合卿卿我我,都不怕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哈。”

  童自辉淡定地回道:“那是人家的自由。”

  一句话就让江紫末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偃旗息鼓。她决定不追究了,也不要他给个承诺说明什么的,自己干脆也装傻,看谁熬得过谁。

  但江紫末是江紫末,童自辉能耐心地容忍她七年之久,把她祖辈的耐心都借过来,也未必熬得过他。

  到家后,江紫末已经有点委屈了。

  累了一天,童自辉换了鞋就进浴室去。江紫末望着他的背影又心痒难耐了,才离开她的视线一秒钟,她就有点恋恋不舍了。

  趁这个时间,她也赶紧洗了澡,乳液都没搽,便披上睡袍,匆匆离开卧室。

  刚走出来,童自辉抱臂倚在墙边,湿发泛着乌亮的光泽,素色的暗纹睡袍熨得一个折皱也没有,飘逸地向下垂洒开,前襟半敞开,露出色泽略深的肤色,慵懒闲散又毫不经意地站着,俊朗的脸上带着疲倦,却全然没有等得急躁的神气。

  江紫末莫名地脸红了,这样的男人,让她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你还没睡?”她不好意思地问。

  “跟你说声‘晚安’就睡了,”童自辉说完便站直了,走近她,俯下身吻了她的侧脸,又将唇滑到她的耳侧,“在家里我想总没有人议论了吧?”

  江紫末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身体已被紧搂过去,轻旋了半个圈,重重地被抵到墙上。温润的唇落到她的睫毛:“我最喜欢你的睫毛,比任何人的都漂亮。”他低沉又有些蛊惑地说。

  仿佛是真的迷惑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她睁大的眼睛温顺地合上,手掌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微仰起脸来以迎合他。

  他弯下身,唇一路滑过她微翘的鼻尖,饱满的唇和削尖的下颌,然后把头埋在她细腻光滑的脖颈轻轻噬咬。潮湿的发梢掠过她的鼻尖,洗发水残留的清冽香气钻入鼻孔,她心旌神漾,双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只能紧紧地依附着他,十指用力交缠,完全沦陷在如月光一般幻美的温柔之中。

  他又再一次地离开她,吻了她的额头作为结束。

  “早点睡。”

  她又一次从梦中被叫醒,茫然不解地看着他,眼睛深处仿佛还有一抹淡淡的怨气。

  童自辉抚摸着她的脸颊,用他那温和的眼神凝注于她,并耐心地劝解:“你别不高兴。今天你的身体不好,本来不该这么晚睡,现在已经——”

  “晚安!”紫末打断他,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当着他的面任性地关上门。

  童自辉只好回到自己的卧室。

  虽然累极了,仍不能睡,索性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回到城市,星星都暗淡下来,稀稀疏疏几颗惨淡地挂在夜空。月亮反倒是高高悬起,照耀出莹彩夺目的光华。童自辉见这月光就觉得感伤无奈,江紫末依然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在山林里他就一直疑心着她是不是真的受了凉,因为那并不像是身体不适的反应。

  如果不是身体上不舒服,就一定是心理上的原因了。

  也许她又想起什么事了吧?

  然而她不说,他只能猜测,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记起淮扬了?

  他端着下巴在窗前来回踱步,仔细回忆今晚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把他们的对话也回想了一遍,从容悠闲的步子猝然停住。

  没有意外的话,便是那句他没怎么在意的话,是她提起她父亲的时候说的:“……他的一生那么短,我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想,怎么会那么快?很多想做的事都来不及做了。”

  当初淮扬死了之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会那么快,那么多事都还没做该怎么办?”

  想到此,童自辉焦急地抚额,如果不是考虑到她也许已经睡了,真想马上冲过去,跟她问清楚。

  而江紫末并没有睡,她其实很感激童自辉今晚给她留了空间独自想一些事情。原本在山林里,他们只是轻松适意地聊着天,但偏偏有那么几个回忆片断似梦非梦地闪现,她甚至是身不由己地被牵引着去追溯那些回忆。

  而刚冒出头的回忆就在那个空荡的260室房子里,有一双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她,打扫、做饭时,她都感到后背如有芒刺。

  渐渐地,那双眼睛离她近了,高大的身形总是追随着她。她去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他总是用狂傲不羁的语气跟她说:“江紫末,当我的女人。”

  她不理他,还时常躲开他。有时候,她也用目光与他对视,她希望从他脸上可以看到一丝温柔专情,遗憾的是张俊颜冷漠如昔,她很失望地拒绝。

  后来他更是寸步不离。晚上她回家,他要送,她偏不坐他的车。他便与她一起坐公交,有空位就坐在她的后排,没空位就站在她身后,车上的女孩子都在偷看他,捂嘴羞涩地笑,而他总是冷酷地瞪人家一眼,让人无地自容。

  早上她从家里出来,远远地看见他站在门口,旁边是他那辆招摇的银色跑车,邻居们都拥出来围观,她气得装作不认识他,眼睛望着前方与他擦肩而过。

  他索性扔了车,跟在她后面上了公交车,辗转回到260号。

  他那辆银色跑车就这样被他扔在了小区门口,晚上她听到什么响动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到阳台上看看,见那辆昂贵的车仍然停在那里,她才又放心地回去睡。

  一个星期后,她终于不堪忍受,请求自辉帮忙开回去。

  他只对她说一句话:“当我的女人。”仿佛多说一句,就是在自贬身价。她恨透了他那种狂傲与不可一世,便常奚落他:“你是复读机吗?”

  她觉得这份工再做不下去了,向自辉请辞,当天就得到了允许,并把薪水结算给她。

  几天没去260号,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的枫叶开始红了,风刮过一阵,一片红叶从枝头挣脱,在空中飞舞飘荡。她想念和蔼的刘大爷,想念温柔的自辉,最想念的却是那张冷冰冰的面孔。他是她所见过的最执著的一个人,当她正在想念,楼下有人很大声地喊“江紫末”。

  是他的声音。

  这又是她恨他的地方,他从不像自辉那样,“紫末紫末”叫得那么亲切顺耳。

  “江紫末!江紫末!江紫末!……”平板,全无感情可言。

  她翻个身,脸对着墙。外面已有嘈杂的议论声,老妈飞闪进她的房间里,照着她的屁股一巴掌拍下去:“你请来的神,你给我送走!”

  她只好起床去楼下。

  他终于见到她,冷漠的眸子里有破冰而出的欣喜与温暖。

  “江紫末!”

  她气馁了。

  “干什么?”

  “为什么几天没见到你?”他生气地发问。

  “我不干了。”她说。

  他沉默地盯着她,抿起他那高贵的薄唇,目光冰冷地盯住她。

  她被盯得发毛,不耐烦地说:“以后不见,你走吧。”

  她狠下心转身,被他擒住手腕。不顾她的挣扎,连拖带拉地拽进他的车里。安全带扣得死死的,他不要命地把油门狂踩到底,邻居们吓得抱头鼠窜。

  她也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同时,她也意识到,他的人生已经完了,绝望到这地步,他那条命随时可以抛弃。

  她害怕,又怜悯他。

  他又把她带回了260号,大手钳制着她的手腕,并不理会自辉惊惶担忧的目光,径自拖着她到他的房间里,关门落锁。

  当他转过身来,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到三米外,又大声向被关在外面的自辉求救。

  所幸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站在远处,又执著地问起那个问题:“江紫末,当我的女人。”

  她抗拒地摇头。

  “不答应,我们就一直关在这里面。”

  江紫末恨恨地盯着他,头摇得更猛烈。

  在外面的自辉焦急地捶着门,那些劝说的话,他全部置若罔闻。

  一个晚上,自辉在外面敲门,不断地用言语安抚她,说一定会救她出来,让她不要害怕。

  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她,她便找了椅子坐下来。门外自辉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他仿佛也累坏了,在门边坐着。

  天快亮时,捶门的声音又响起来,他照样充耳不闻。

  一会儿,捶门的声音没有了,传来自辉沙哑又责备的声音:“淮扬,为了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就让另一个人的后半生都痛苦吗?”

  她蓦然抬头,望着那个固执地抵着门的人。他也终于肯移开目光,用手指抚着门缝隙,突然流出眼泪来。

  “你懂什么?我爱她!我不能放手!”

  是那样一种巨大的哀伤击中她的胸口,那刻她才明白,他只是孩子般的任性,想要的就一定得要到手。这与他的生命是否快终结无关,他遇上她了,便不能放走她。

  她一直想从他嘴里听到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开门好不好,我们不要让自辉担心。”

  她伸手去摸他潮湿的脸,然后也同他一样坐到地上,把脸埋到他的胸口,泪水也潸然而下。

  不远处广场上的钟楼指针已指向凌晨两点,江对岸的广告灯熄灭了一大半,江面幽黑沉静,岸边的高档住宅区里只有少数几扇窗户还亮着灯。而在同一栋房子里,南北两扇窗户的窗帘背后影影绰绰地亮着灯火。

  江紫末把埋在手掌里的脸抬起来,掌心已被晶莹剔透的泪水濡湿。记忆又离得远且模糊,好像只是别人的故事。然而,千真万确的,她爱过另一个人。

  可是——她又捧着自己的额头,这些日子以来,对童自辉的感情已逐渐深厚。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爱着一个人,自己却全不知情;接着,又爱上了另一个人了。

  她正胡思乱想,床头柜上的手机“嘀嘀”两声,翻开来看,是条简短的讯息:“明早要去接童童,早点休息!”

  江紫末听到对面卧室的关门声,抬起头来,料想得到是童自辉出来找水喝,从门缝隙看到她房间里还有灯光,所以发了这条短信,暗示她别再多想。于是,便收起那些遐思,熄灯睡下了。

  对面房间的灯也随之熄灭,童自辉躺在床上仍无法合眼,江紫末这时还没睡便证实了他的猜测,一定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他记得他们刚宣布恋爱时——其实并没有郑重其事地宣布,那天早上,他们俩从房间里出来,纪淮扬占有性地握着她的手,无须言语,他已经全明白了。

  心里再怎么感到痛苦,然而看到江紫末坚定、却在面对他时有一丝不安的神色时,他不得不立即装出惊喜的脸色,对他们说:“恭喜你们!”

  他了解紫末,她的决定不是同情,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从未把淮扬当成将死之人,他们都以为会出现奇迹,纪淮扬会活得跟他们一样久。

  但是,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乐观到能够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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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阳光,如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