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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 作者:虫鸣

第36章 模糊而渺茫的未来 (1)

  童自辉不知道紫末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他的话还未到嘴边,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收起手机,胸口阵阵发闷。紫末从来都是对他百依百顺,以夫为天的,就是失忆前关系僵冷的时期,她也未曾有过蛮横的行为举动。虽然心知有异,原因却无从猜起,何况对面还坐着一个需要应付的人,只好收起手机,等会儿再去找她问清楚。

  端正面孔,看向对面的琳琅,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心里却叫苦不迭。他就不明白,断了七年的音讯,不是早就该各自珍重了吗?他当初也没做过出格的事,仅赴过几次约,连手也没牵过,在他一生中跟女人来往的记录里,没有比那更纯洁的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坚持认为他们的关系不仅止于此?

  “紫末打来的。”他温柔地微笑着说。

  琳琅暗自捏紧了咖啡杯,强忍着心酸,漫不经心地应道:“哦。”

  她以为淡漠些可以让自辉紧张,或许会对她解释点什么,等了半天,却见自辉拿着个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根本没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非但没影响到他的情绪,反倒像是给了他任意思考的空间。她晾在一旁,手边连本随手翻阅的杂志都没有,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这男人很会装蒜,她心想,几年前就是总被他蒙混过关,委婉曲折那套对他不管用,这方面,他有丰富的经验。

  她想到紫末一贯的退让和善解人意,男人大抵都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尤其是小有成就的男人,安于经营一座小城池,并不在意女人给他带来多少财富,他只享受在那一个小城池里当一个被人依赖信仰的君王,并穷其一生去关爱呵护自己统治下的臣民。

  忽然间,她敛起锋芒和美丽,神情和目光同时变得柔和,夹起一块方糖,放入自辉的咖啡里,循循善诱道:“你打算一生都守着一个心里装别的男人的女人,对其他女人都视而不见吗?”

  自辉对她的问题感到意外,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的人,见面才寒暄过几句,竟然问起别人的感情生活来,是不是太突兀了?或者——他低头喝咖啡,暗想着,为什么这女人有点‘操之过急’的感觉?

  他低下头,喝着咖啡,觉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

  琳琅是很急,她的那段婚姻已经不能再拖下去,跟那个人一起生活简直就是相互折磨。她渴望过新的生活,却又不想一个人寂寞过活,遭人耻笑。如今她的婚姻虽然不如意,丈夫对她冷淡,至少还有名车华服傍身,表面看起来仍是光鲜的。她不要剩下一个人,孤苦伶仃。

  眼见自辉喝着咖啡,丝毫不理会她。她心里一发急,张口问道:“你以前喜欢过我吗?”

  自辉从容地笑了笑,“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你?”看是哪种喜欢,就大爱而言,他对路边行乞的穷人都很有爱。手扬了扬,招来服务生往杯里加水,顺口说道,“若是问到爱谁,非紫末莫属。”

  很低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凿与稳沉,其深意不言而喻。

  “七年前,你曾说,如果紫末不怀那个孩子,你会照顾我一生——”

  “话不可能乱讲,我说过这种话吗?”自辉匆匆咽下咖啡,转过脸来,快速阻断她的话,免得她继续说下去难堪。他可对天发誓,紫末若甩了他,说不定会续娶,但现在,若运气好,条件允许,家里还可以添个小宝宝,加个外人进来搅和,那绝对不在计划内。

  “你居然否认!”琳琅杏眼圆睁,几乎不敢相信他居然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这种小人行径太遭人鄙视了。她飞快地用指头弹着桌面,借以平复自己窘迫的情绪。

  “什么否认?”自辉端正坐姿,正欲把关系撇清。却见她双眼浮出水雾,愣了愣,想到她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他这样直白地否认,等于扇她耳光。顿了顿,声音放柔,“好吧,也许是我不记得了,你也知道,隔了这么多年,谁会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是这种话你怎么能忘?”琳琅哀怨至极,心里更加不敢相信了。

  自辉烦躁地拉了拉领带,为什么不能忘?谁说话时还带个复读机,过后还温故而知新不成?

  “你别哭,仔细跟我说,究竟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了这种话?”

  “当时是在公园里,你说过给我答复,我等了半个月,你才来见我,对我说了这句话,”琳琅用手抹去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你记起来了吗?你知道,我一直遗憾到现在。”

  记是记起来了,但是,那样的话,不都是拒绝的统一辞令吗?一个大男人拒绝一个女人,出于礼貌,也应该把话说得漂亮点。免得使人下不来台,伤及别人的自信。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错,换一个说辞,她也许就不会几年间还惦记着。

  随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琳琅,心一软,老毛病又犯了,冷酷的话说不出口,只能折中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记着。”

  琳琅一听到这样的话,误以为是出于愧疚的哄劝,接纸巾时,连自辉的手也一并握住了,把脸埋在他的手背上嘤嘤啜泣,冰冷的泪水一道道地落在他的手背上,自辉恍若感到有好多条小蛇在他的手背上蠕动,心里虽别扭极了,见她那么伤心,又不敢抽回手,忍受着别扭,任她吃豆腐吃个过瘾。

  “叩叩叩——”像是谁在敲玻璃。

  他偏过头,脸色大变,紫末叉腰站在窗外,阴影下,她的两半边脸颊有点不规则的怪异,但他来不及细察,紫末那青黑的脸色,以及喷火的双眸已让他从头凉到到脚底心。

  她抱臂站在外面,隔窗看着琳琅抓着他的手,神情渐渐肃然而平静,嘴角微微翘起,含着一抹讥笑,那样子仿佛在说:老娘看你们缠绵到几时?演啊,快演啊,再演得深情一点啊!

  他急忙地抽回了手,同时,紫末的身影倏忽一闪,已消失在落地窗外。

  周琳琅黯然地望着自辉追出去的身影,如七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追出去找傻等在公园里的紫末,她正心旌神漾着,爱慕的目光只来得及抓住消失在拐角处的衣角。

  总是这样,他追逐着江紫末,而她追逐着他,他们得到的,永远不会是自己全部想要的,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角。

  拎起手袋,招来服务员结账,她从另一扇侧门落寞地离开。

  不知何时,天空又下起了雨,从有暖气的咖啡馆里出来,风裹着雨雾扑到身上。自辉看着那个雨幕中的身影,心痛难忍,情急之下大喊:“紫末,别淋雨,回来!”

  雨中的背影僵了一下,站在冰冷的雨水中,她阵阵鼻酸,好大的雨,竟然又是全无所觉。这一天的打击,简直可以让她去长江里滚个身。

  她转过身,隔着雨对要追上来的自辉喊:“站在那里别动!”

  自辉真的站住了,目光穿透雨幕,她脸上的肿起抽打着心脏。她以为站在雨中,他就看不见。其实她的面容对他而言是何等熟悉,那么明显的变化,他怎么会看不出。

  她不让他靠近,他听话地站住,但是温柔地哄道:“那你不要站在雨里。”

  “不要你管。”

  “那我就过去,你要不要试试,谁跑得更快?”

  他说到做到,预备一口气跑过去揪住她。

  “不要,我过去,你站远点。”她不要这么丑的样子给他看到,更不想解释脸上的红肿是拜谁所赐。雨幕中的他退了几步,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奔跑到马路边上,一边打出拦车的手势,一边对他大喊,“你不许过来,否则我就退到马路上去。”

  她不要他靠近,死也不要。

  她的身后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大雨模糊了视线,自辉太了解她的决绝与执拗,刹那间,连呼吸都困难,慢慢地举起右手,打出投降的手势。仿佛这时才可以发出声音:“好,我不过去。”

  她无暇答他,紧张地注视着迎面开来的计程车,却都载有乘客,同时又留意着他,害怕他随时会冲过来。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快快离开,快快到一个他抓不到她的地方。

  “紫末,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雨幕中传来他的声音,听来沉稳,留意却不难察觉到有一丝忐忑。

  “不信。”

  “那你相信我对童童的感情,以及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吗?”

  “不信。”

  “你相信我爱你吗?爱你整整七年。”

  “不信。”

  “那你到底信什么?我做给你看,马上做。”他小心地踮起脚,倾身,把琳琅刚才握他的那只手送进雨里,任雨水反复冲刷着手背,“你看着,这只手,我把它洗干净。如果能够让你相信,你甚至可以砍掉它。”

  流着温热的泪水,她剧烈地摇着头:“不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除非你把时间拨回你们约会之间,你拒绝和她见面。”

  她不知道该信他什么,雨水洗不去她的记忆,她知道自己心眼小,容不下一粒沙,琳琅把脸埋在他手里哭的情景,是割她心口的刀刃,是对她的爱无情的掌掴。就算她相信他,相信那是场误会,又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他明知那个女人对他心存爱恋,却仍然去跟她见面的动机?

  “只是见个面而已。”他大声为自己辩解。

  “假如她下次还要跟你见面呢?”她声声质问,“假如她在三更半夜打电话来说身体不舒服,你要去吗?假如她次次都以‘见最后一面’的理由约你呢,你要见吗?假如她总是因你喝得大醉,你要去照顾吗?”

  “我不会!”

  “你会!你还会要我体谅你。”

  “你非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吗?”

  “今天,你让我看到你跟一个女人见面,看到一个女人握着你的手,哪天,也许我就会看到你吻着哪个女人,甚至是躺在同一张床上。那时,你还是会要我体谅你,信任你。”雨水和泪水迷蒙了视线,她继续说,“不,我不会体谅,所以,我也不会开这个头。”

  明明手还在承受着冷雨的冲刷,他的身体却一阵急火攻心,全天下都会相信他是个忠实的人,独独她不信。他这七年的等待是假的?她车祸失忆,他不弃不离也是假的?他为她拒绝过那么多女人也是假的?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心,却被她诬蔑,他真的恨死她的固执。

  “那你要怎么样?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离开我?”他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小心地觑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她,又谨慎地挪动一步。

  她在雨中一径地摇头:“七年来,我都没有离开你。你记忆没有像我一样坏到忘记那个给你预备中饭的助理,没有忘记你公司里那个送你送伞的女同学,没有忘记深更半夜喝醉酒后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大学生——你要我恢复记忆后告诉你分房住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想半夜听到你手机的铃声。我知道你跟她们都没什么,但我讨厌你对别的女人心软,讨厌你自以为是地以为我不在乎,讨厌你立场含糊,无论是那些女人,还是你的亲人,你始终不能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你总说你一生为之努力的就是守护重要的家人,你说我是你重要的人,可是你又总有那么多人要关心要应付。如果不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我永远都以为你完美无缺,事实上,你根本不完美。”

  “你都想起来了?”

  声音近在咫尺,她抹掉冲刷到眼睛上的雨水,还未睁开眼,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用力挣扎,他分毫不让,冰冷的唇吻到她的耳后:“你讨厌我这么多,那你可知道爱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是什么滋味?比你那些讨厌要痛苦一百倍。”

  她挣扎的身体一僵,随即软了下来。

  “跟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些不信都是气话。”他很在意,即使知道那是气话,仍要确认。

  她把脸别开:“我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自辉叹气,心里已经承认就好。

  “车停在后面的空地,先回去换衣服。”

  从后备厢里取出干毛巾,他又回到车里,把缩在坐椅里滴水的江紫末拉过来,温柔地替她擦干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将暖气开到最大,才开始擦自己的。

  “长这么大,第一次淋雨。”他仿佛自语,感到很好笑,看着开始发抖的江紫末,他也觉得很冷,暖气开得再大也不够,此时只有跳进热水池里,热气氤氲,周身温暖,经脉和血液都活络起来。

  “看来,我还得破一次例。”他又自语。

  江紫末不解地转过脸,见他对手呵出热气,搓得十个手指都灵活了,才握紧方向盘,打火,踩紧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朝黑夜里的大雨中奔驰而去。

  没人比他更熟悉车的每个构造,驾驭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他不是不会开快车,而是向来珍惜坐在车上的人,更为了他们而珍惜自己,因此,即使事情再紧急,他的车速也保持平均;就像他的性格,不愠不火,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少有大悲大喜的时候。

  只是,这江紫末从来就是跟他唱反调的。

  回到江家,从进门开始,江美韵就没停过念叨,无论自辉怎么隐瞒,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吵过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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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阳光,如期将至